【頭條戰報】18個億的藤田專拍 吹響億元拍品的集結號

藤田博物館創始人

拍賣現場

紐約時間3月15日晚7點，佳士得紐約亞洲藝術周隆重呈獻「宗器寶繪 — 藤田美術館藏中國古代藝術珍品」拍賣。本場拍賣可謂空前絕後，31件標的共斬獲2.6億美元(摺合約18億元)，其中8件作品超過億元成交,4 件書畫 4件青銅器，12件作品過千萬成交。僅兩件作品流標，成交率達百分之九十三。

拍前佳士得的員工還在討論，這場拍賣就數額而言是否能夠超越當年的安思遠專拍(摺合人民幣7個多億)，拍賣還未過半，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本場拍賣關注度極高，7點開拍，5點多就已有藏家在外場等候。不及六點半拍賣室幾乎全已坐滿。本場拍賣共含31件中國藝術精品，包括多件備受矚目的商周青銅禮器、古代書畫、石雕佛像、青瓷和文房用品，全部皆來自日本關西最著名的亞洲藝術品收藏家藤田傳三郎(1841-1912)，與其兒子藤田平太郎和藤田德次郎的珍藏。

二次大戰前，藤田家族一直經由貿易翹楚日本山中商會(Yamanaka & Company)購入中國藝術精品，並經谷松屋戸田購入日本藝術品和茶具。本次拍賣的中國藏品均由藤田家族於1940年二戰前購入。1954年落成的藤田美術館坐落於大阪市中心，為日本最重要的文博機構之一。美術館共收藏九件國寶和52件重要文化財產，其中國寶天目曜變盞便是收藏於該博物館。這次藤田美術館決定出售部分館藏中國藝術品，以用於博物館的修繕，博物館未來的收藏方向將主要側重於茶文化與日本藝術，所以中國藝術品中與茶文化相關的，藤田還是選擇了將他們繼續留在館中。

據佳士得亞洲區總裁魏蔚介紹，本次拍賣關注度之高，在開拍前註冊本場拍賣的競標者就達到了200多人!要知道高價拍品僅拍前的擔保金就高達200萬美元，對於第一次參拍的客戶，還要提供一千萬以上的資金證明，以參與競投書畫、青銅器等高估價拍品。據魏蔚介紹競標者以大中華區為主，也有不少歐美及日本的買家參與。「這次競標人群主要分為兩類人：一類是頂級行家，如艾斯肯拉起、藍捷理、Marchant等一線古董商幾乎都辦了競標牌;二是圈內的新手，多半是企業家，雖然沒有太多收藏經驗，但知道這次的機會難能可貴，也不想錯過。六件石渠寶笈的書畫和青銅器是關注的焦點。」魏蔚笑著說「光是電話競標很多拍品就需要十條以上的電話線，所以今晚我們所有員工都要上陣」。果然，甫一開拍電話席便站滿了三排員工。

元十四世紀 龍泉青釉印纏枝牡丹紋鳳尾尊

估價：美元 200,000 - 300,000 成交價：美元 727,500

元十四世紀 龍泉青釉刻纏枝花紋荷葉蓋罐

估價：美元 100,000 - 150,000 成交價：美元 787,500

明十五世紀 龍泉青釉刻纏枝牡丹紋大瓶

估價：美元 100,000 - 150,000 成交價：美元 295,500

拍賣以三件龍泉青瓷開場，藤田美術館珍藏有三尊碩大的龍泉青瓷器，此類青瓷為元朝和明朝特有，其青釉帶有如美玉般的光澤，造型奪目，或用作擺設。其中元朝鳳尾尊形態優雅，以嫩枝勾勒出牡丹花和藤蔓圖案。釉料精巧雅緻，擁有飽滿的半透明質感和均勻的青藍色調，是中國和亞洲各地藏家夢寐以求的臻品，雖有一條衝線，但依然賣出了很好的價錢。估價僅為20-30萬美元，最終以60萬美元落槌。隨後，元十四世紀龍泉青釉刻纏枝花紋荷葉蓋罐，超估價多倍以65萬美元被英國著名古董商艾斯肯拉起以65萬美元敲下，此前估價僅為10-15萬美元。

中國書畫：陳容六龍圖3.4億成交刷紀錄

《石渠寶笈》記載為陳容 《六龍圖》

估價：美元 1,200,000 - 1,800,000 成交價：美元 48,967,500

三件青瓷過後，就到了藤田美術館的收藏中的中國書畫，藤田館藏中包含多幅宋元時期的重要書畫，本次上拍的共有12幅作品，其中最矚目的當數六幅精美手卷為石渠寶笈著錄。高古書畫在市場上本就難見，而像這種傳承明確的就是更是少之又少了。書畫一開場就是出人意外的瘋狂。一件宋馬麟(傳)《 林和靖孤山圖》 估價僅為1.5-2萬美元，竟然引來非常激烈的爭奪，最終以超過估價100多倍的130萬美元落槌，被電話買家競得。

書畫中最為重點的便是《石渠寶笈》記載為陳容《六龍圖》水墨紙本手卷。《六龍圖》出自宋代畫家陳容(活躍於十三世紀)之手，描繪六條矯健靈巧的威猛巨龍，在雲霧和巨浪中遊走。陳容雖然是一位學識淵博、野心勃勃的官員，但卻以筆下活靈活現的神龍而為人熟悉。 這件作品剛一開拍就被從100萬美元直接叫到了1000萬美元，後面的加價速度也是極快，最後在電話委託和場內買家之間展開激烈競爭。經過16分鐘的競爭，最終場內買家以4350萬美元敲下，加上傭金共計4896.75萬美元成交，摺合人民幣約3.4億元。

此前雖然這批高古繪畫存在一些爭議，但從今天的市場表現來說，藏家/買家對這批作品還是極其認可的。佳士得中國書畫部主管江炳強也在這前對這批繪畫做了極為認真的研究：「這6件石渠寶笈作品應該都是宮廷里流出來的，並且是由醇親王親自經手。雖然沒有皇宮的盒子盛放，但每件具備的宮廷包裝仍能識別尊貴身份，其中一件還在包裝的絹布上寫有陳容的名字及畫作的品名。我曾將 6件作品跟《石渠寶笈》的記載做了核對，這幾件作品多收錄在《石渠寶笈初編》中。《初編》成書於乾隆十年(1745年)，比較早，所以對其紀錄往往是畫作當時的狀態。但這些作品上面的題跋和印章有的是乾隆六十幾年、七十幾年時再題寫或再鈐蓋的，個別印章甚至是乾隆當了太上皇之後才蓋上去的，所以可以想像，這批東西應該是乾隆比較喜歡的，時不時地拿出來欣賞。因此沒有理由認為可能有民國作偽之嫌。如果民國仿，反而是應該按照《石渠寶笈》的原樣來做。不會畫蛇添足的去做乾隆六十幾年和七十幾年的跋，況且沒有母本，皇帝的跋也非一般人能編製出來。」

更為驚喜的是，這六件作品還配有原始收據，醇親王的管家在民國四年寫的。不過有趣的是，在作品本身並沒有找到醇親王的印，反而找到了恭親王的印，所以江炳強推測，這些作品或許是宮裡賜給恭親王的。而恭親王與醇親王是堂兄弟，很有可能是恭親王委託醇親王幫他售出的。

《石渠寶笈》記載為李公麟(上等) 《便橋會盟圖》

估價：美元 800,000 - 1,000,000 成交價：美元 17,607,500

《石渠寶笈》記載為韓干(上等) 《馬性圖》

估價：美元 500,000 - 700,000 成交價：美元 17,047,500

《石渠寶笈》記載為趙令穰(上等) 《鵝群圖》

估價：美元 750,000 - 950,000 成交價：美元 27,127,500

《石渠寶笈》記載為王冕(上等) 《雪梅圖》

估價：美元 500,000 - 700,000 成交價：美元 8,647,500

《石渠寶笈》記載為趙孟頫(次等) 《洗馬圖》

估價：美元 500,000 - 700,000 成交價：美元 4,503,500

或許是因為《六龍圖》的影響，後面幾張石渠寶笈的作品，幾乎都是從100萬直接被叫道近千萬。隨後三件過億的拍品：石渠寶笈記載為李公麟《便橋會盟圖》1550萬美元落槌;石渠寶笈記載為韓干《馬性圖》1500萬美元落槌;石渠寶笈記載為趙令穰《群鵝圖》2400萬美元落槌。另外兩件石渠寶笈的作品：記載為王冕《雪梅圖》750萬美元落槌，記載為趙孟頫《洗馬圖》380萬美元落槌。

四件青銅禮器：齊過兩億元

本次拍賣將呈獻四尊早期中國青銅禮器，包括三件極罕見的大型酒器及一件極為珍貴的羊觥。三件酒器為公元前十三至十一世紀的商朝晚期製作。這批禮器供貴族在傳統儀式中使用，與其他器皿一同盛載供奉祖先的食物和酒。此前這組青銅器就非常受重視，佳士得所給出的估價也不低都在大幾百萬美元，並且參與競標者都要交200萬美元的保證金。因此業內人士事前就有預計，過千萬美元肯定不在划下，然而四件作品均超過2000萬美元成交，其中兩件還超過了3000萬美元，這樣的成績不能不說，讓人激動萬分。

商晚期 安陽 青銅饕餮紋方尊 高 52.4 cm

估價：美元 6,000,000 - 8,000,000 成交價：美元 37,207,500

商晚期 安陽青銅饕餮紋方罍 高 63.5 cm

估價：美元 5,000,000 - 8,000,000 成交價：美元 33,847,500

青銅饕餮紋瓿 高 57.2 cm

估價：美元 4,000,000 - 6,000,000 成交價：美元 27,127,500

商晚期 青銅羊觥長 22 cm

估價：美元 6,000,000 - 8,000,000 成交價：美元 27,127,500

率先登場的是商晚期青銅饕餮紋方尊，也是爭搶最為激烈的一件。方器在中國青銅時代具有重要的意義，其數量遠較同類圓器稀少。有學者指出，「方鼎的鑄作難度比圓鼎更大，它所代表的社會等級也更高。尤其是體量較大的方鼎，幾乎成爲王權的象徵」。至晚商時期，高級貴族對方器愈發推崇，出現了包括方尊、方罍在內的一系列方器，作爲其有別於一般貴族的權利和身份標誌。本件方尊還有一大特點便是其裝飾：肩部四角的圓雕龍首形鳥。該異鳥長尾大喙，鳥頭上再置一圓柱角的龍頭，猶如戴冠。這種將幾種動物相結合的手法是商晚期青銅紋樣創作的慣用手法，其背後是否有神話或者宗教的意義已不可知。商人對神/獸和寫實動物紋樣結合的熱衷亦可見本件方尊器身上部的象鼻夔龍紋，以及器身和圈足的饕餮紋。最終這件作品以3720.75萬美元成交，摺合超2.5億元人民幣。

隨後，是商晚期青銅饕餮紋方罍，拍賣市場中最著名的罍莫屬2014年由佳士得私洽出去的皿方罍，被湖南多位藏家聚資以2000萬美元從佳士得私洽，並捐獻給了湖南省博物館。這件作品最終以超過皿方罍的價格3000萬美元落槌。商晚期青銅饕餮紋瓿以2400萬落槌，瓿也是盛酒器。流行於商中期至殷墟早期，多飾以平面紋飾且不帶蓋。因此本件瓿貴在體量碩大(57.2cm)、紋飾浮雕且帶蓋，在同類器中便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目前已知最大的瓿為東京根津美術館藏亞矣瓿(高62.4cm)，本器僅比其小了一點。青銅器裡面最為特殊的就是商晚期青銅羊觥，圓雕動物形器是商周青銅器中最爲珍罕的一個品類，歷來被鑒藏家及其重視。本件羊觥造型生動，裝飾華麗，屢經著錄、展覽，為商代青銅器中的名品。過往拍賣記錄中唯一一件完整的商代青銅動物形器是紐約佳士得於1988年12月1日拍賣的一件商中期青銅牛尊，並且創造了亞洲藝術品拍賣之世界紀錄。而今天這隻羊觥也是創下了2400萬美元落槌的高價，加上傭金2712.75萬美元成交。

拍賣壓軸的是三尊珍貴的早期佛像雕塑，彰顯藤田傳三郎致力於日本保存佛教。其佛像藏品中之極品為一尊雕工精巧的大理石，中央刻有坐佛，估計應為釋迦牟尼佛。佛像兩旁各有一菩薩立像，雙手合十置於胸前，以示恭敬。菩薩腳下各有一頭咆哮的獅子。三者皆置於細緻分明的蓮花形靈光前，桌形底座上刻有北魏孝昌二年的年份。這件作品估價為 600,000 - 800,000美元，但最終以遠超估價的500萬美元落槌。拍賣剛一落槌，站在後排的藏家便開始打趣：藤田美術館這次修館的費用十分充足了！佳士得亞洲藝術主席石俊生則說：像做這樣一場拍賣或者參與這樣一場拍賣的機會，大概一生也就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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