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與紅樓夢十二
全解石頭記之第七十二回 王熙鳳恃強羞說病 來旺婦倚勢霸成親 |
一、「賈璉借當」
鴛鴦與平兒談論鳳姐之「血山崩」和「官媒婆朱嫂子」,已點明此處之時代背景在孫可望降清、清軍大舉進攻雲貴之時,即順治十五年(1658)前後。
一語未了,賈璉回來了。賈璉先問鴛鴦臘油凍佛手,再向鴛鴦借當。
「臘油凍佛手」,是用黃色蜜蠟凍石雕刻成的佛手;凍石,是一種半透明的名貴石頭。「臘油凍佛手」是上年賈母生日時一個外路和尚孝敬的禮物,賈母喜歡擺了幾日,後鴛鴦派人交給了鳳姐,平兒說:「現在樓上放著呢。」
第四十一回「大姐兒」要板兒的佛手玩,於是眾人用大姐兒的柚子換來板兒的佛手。此處用「嬌黃玲瓏」之真佛手,點出後金與北元之「親家」關係。本回則用「臘油凍」之假佛手,點出此處之鴛鴦和賈母代指北元,所謂鴛鴦將賈母之「臘油凍佛手」交給鳳姐,代指皇太極征服漠南蒙古察哈爾部林丹汗(詳見第四十六回之「金鴛鴦」),為賈璉借當鋪墊。
清朝將蒙古各部分為八旗蒙古、內屬蒙古、外藩蒙古。八旗蒙古是較早歸附清朝的蒙古部眾,清廷用滿洲旗制將其編為八旗,其地位僅次於滿洲八旗,享有與滿洲八旗相同的基本權利,是清廷重要的依靠力量。外藩蒙古是指內、外蒙古領有旗屬的王公貴族,有自己的領地、屬民,爵位世襲,對內事務也有一定的自主特權。內屬蒙古是指在歷史的變遷中,由於種種原因喪失了自己的固有權利的蒙古貴族及其所部。清廷視其人數之多少,編為旗、佐,大致安置於邊疆與外藩蒙古接壤地區,由清朝派官管理,也稱為總管旗。總管旗既無八旗蒙古的政治地位,也無外藩蒙古的世襲、自主權利。
林丹汗之子額哲降金後,皇太極封其為和碩親王,「即其部編旗」,安置於義州(今遼寧義縣)邊外駐牧,形成了外藩察哈爾。順治五年(1648),額哲之弟阿布奈襲爵為和碩親王。順治十六年(1659),阿布奈因擅自處斬部人,受到清廷處罰。阿布奈本議削親王爵,從寬罰馬一千匹。阿布奈懷恨在心,從此負氣不朝。康熙八年(1669)二月,康熙查處阿布奈,「革去親王,嚴禁盛京」,命其長子布爾尼襲和碩親王爵。布爾尼恢復朝覲,但內懷怨恨。康熙十二年(1673)「三藩之亂」爆發,康熙十四年(1675)四月布爾尼乘機反清。清廷派軍鎮壓,射殺布爾尼。至此,蒙古大汗裔嗣遂絕,外藩察哈爾被降低為內屬蒙古,北元政權及其餘部徹底覆滅。
所謂「賈璉借當」,是賈璉讓鴛鴦「暫且把老太太查不著的金銀傢伙偷著運出一箱子來,暫押千數兩銀子」,即指順治十六年(1659)清廷處罰外藩察哈爾和康熙八年(1669)康熙查處囚禁阿布奈親王。
鴛鴦去後,賈璉對鳳姐道:「雖然未應准,卻有幾分成手,須得你晚上再和他一說,就十成了。」鳳姐卻要「一二百銀子」的利錢。賈璉認為太過分,鳳姐說「後日是尤二姐的周年」,打算「給他上個墳燒張紙」,一語倒把賈璉說沒了話。
「尤二姐」即耿精忠、尚之信,代指「三藩」。鳳姐說要「一二百」利錢是為了給尤二姐「上墳燒紙」,點出清廷將在康熙十四年(1675)平定布爾尼叛亂後,再撤銷外藩察哈爾,徹底消滅北元余部。
「尤二姐」又為「鳳姐之夢」埋下伏筆,從而引出「三藩」之形成。
二、「來旺夫婦」即清軍
賈璉與鳳姐正談論「尤二姐」,一語未了,來旺媳婦走了進來。
「來旺」及「來旺媳婦」是鳳姐心腹,主要為鳳姐辦兩件事,一為放貸,一為拆婚。「來旺夫婦」代指清軍,主要代指吳三桂等。
第十一回平兒道:「就是那三百銀子的利銀,旺兒媳婦送進來,我收了。再有瑞大爺使人來打聽奶奶在家沒有,他要來請安說話。」
此處之「旺兒媳婦」代指清軍,所謂「三百銀子的利銀」,代指崇禎十三年(1640)皇太極圍困錦州。「賈瑞」則代指率軍援錦之洪承疇。崇禎十三年(1640)春,皇太極向錦州進逼,次年三月,清軍包圍錦州,「填壕毀塹,聲援斷絕」。五月,洪承疇奉命出山海關,指揮各路兵馬援錦。「松(山)錦(州)之戰」即將打響。而第十二回之所謂「王熙鳳毒設相思局」即指「松錦之戰」,所謂「賈天祥正照風月鑒」即指洪承疇戰敗降清。
第十五回「王鳳姐弄權鐵檻寺」,鳳姐貪財讓來旺兒拆婚,逼死了張金哥和守備之子。事指永曆十五年至十六年(1661—1662),吳三桂從緬甸擒回並縊殺永曆帝,鄭成功移師台灣後病死。其中「來旺兒」代指吳三桂;「張金哥」代指永曆帝,「守備之子」代指鄭成功。(詳見第十五回「饅頭庵」)
第十六回平兒道:「那裡來的香菱,是我借他暫撒個謊。奶奶說說,旺兒嫂子越發連個承算也沒了。奶奶的那利錢銀子,遲不送來,早不送來,這會子二爺在家,他且送這個來了。幸虧我在堂屋裡撞見,不然時走了來回奶奶,二爺倘或問奶奶是什麼利錢,奶奶自然不肯瞞二爺的,少不得照實告訴二爺。我們二爺那脾氣,油鍋里的錢還要找出來花呢,聽見奶奶有了這個梯已,他還不放心的花了呢。所以我趕著接了過來,叫我說了他兩句,誰知奶奶偏聽見了問,我就撒謊說香菱來了。」
此回鳳姐逼死張金哥和守備之子,坐享三千兩銀子,代指清朝消滅南明;「三千兩銀子」代指南明三帝及其三個小朝廷。而此回賈璉帶黛玉從南方歸來和薛蟠納香菱為妾,也都代指清朝消滅南明。此處「來旺婦」所送交之「利錢銀子」,代指吳三桂等消滅南明殘餘勢力。
第三十九回之所謂「劉姥姥二進榮國府」,也代指清朝消滅南明。平兒道:「你這一去,帶個信兒給旺兒,就說奶奶的話,問著他那剩的利錢。明兒若不交了來,奶奶也不要了,就越性送他使罷。」所謂將「那剩的利錢」送給旺兒使,也意指清朝將南明殘餘勢力交給了吳三桂等。
第六十八回鳳姐第二次拆婚,一面將尤二姐賺入大觀園,一面命旺兒將張華拘來讓其狀告賈璉。此處事指清廷讓叛而復降之耿精忠與鄭經互斗,清廷則坐收漁人之利,乘機打擊招撫從叛者。第六十九回鳳姐又命旺兒將張華父子治死,則指清廷進攻東南鄭軍;張華父子逃回原籍即指鄭經敗回台灣。
本回之所謂「來旺婦倚勢霸成親」,則是鳳姐第三次拆婚。「來旺婦」想將彩霞說給自己兒子,卻「白討了沒趣」。鳳姐道:「旺兒有個小子,今年十七歲了,還沒得女人,因要求太太房裡的彩霞,不知太太心裡怎麼樣,就沒有計較得。前日太太見彩霞大了,二則又多病多災的,因此開恩打發他出去了,給他老子娘隨便自己揀女婿去罷。因此旺兒媳婦來求我。我想他兩家也就算門當戶對的,一說去自然成的,誰知他這會子來了,說不中用。」
彩霞和彩雲本代指與大順農民軍有關聯的明軍。
第二十五回賈環嫉恨寶玉和彩霞說笑,故意推倒蠟燈,要用熱油燙瞎寶玉的眼睛。其時代背景在天啟七年(1627)崇禎帝即位之時。賈環代指明末農民軍,明末農民起義爆發在天啟末崇禎初。彩霞代指進剿農民軍之明軍,卻和賈環眉來眼去。
第六十一回彩雲將王夫人之玫瑰露偷去送給了賈環,賈環卻懷疑彩雲和寶玉好,將彩雲凡私贈之物都摔在了彩雲的臉上。此處之賈環代指聯明抗清之大順軍余部,彩雲代指南明軍;賈環與彩雲鬧翻代指大順軍余部在南明地盤無法立足,北上夔東。
本回被王夫人開恩打發出去之「彩霞」,則代指順治十五年(1658)清軍大舉進攻雲貴時先逃離昆明、後亡命緬甸之永曆朝廷(永曆帝)。
「來旺婦」去說不中用,代指順治十五年(1658)吳三桂等大舉進攻雲貴時沒有俘獲永曆帝。所謂「來旺婦」「白討了沒趣」,意指吳三桂等清軍受到了大西軍的頑強抵抗。「彩霞之父母」代指大西軍。賈璉和鳳姐答應去說,則指順治十七年(1660)清廷命吳三桂進兵緬甸、殄滅永曆。「旺兒之子」也代指吳三桂,「今年十七歲」代指順治十七年(1660)。
順治十六年(1659)二月,永曆君臣在吳三桂等窮追不捨之下,逃入緬甸。順治十七年(1660),清廷為減輕財政壓力,準備裁撤雲南軍隊。吳三桂為了保存實力,兩次上疏清廷提出進兵緬甸、殄滅永曆。八月順治帝下令進軍。順治十八年(1661)九月,吳三桂親率大軍出征緬甸,「先遣人傳諭緬酋,令執送偽永曆朱由榔,否則兵臨城下,後悔無及。」十二月,緬甸將永曆交與吳三桂。康熙元年(1662年)三月,吳三桂攜永曆並大軍回到昆明。四月,縊殺永曆於昆明。(李治亭《吳三桂大傳》)
鳳姐道:「旺兒家你聽見,說了這事,你也忙忙的給我完了事來。說給你男人,外頭所有的帳,一概趕今年年底下收了進來,少一個錢我也不依的。」
此處意謂清廷命令吳三桂等在「殄滅永曆」之後,儘快消滅大陸南明殘餘勢力。所謂「外頭所有的帳」,代指南明殘餘勢力。
說到「放帳」,又引出「鳳姐之夢」。鳳姐道:「昨晚上忽然作了一個夢,說來也可笑,夢見一個人,雖然面善,卻又不知名姓,找我。問他作什麼,他說娘娘打發他來要一百匹錦。我問他是那一位娘娘,他說的又不是咱們家的娘娘。我就不肯給他,他就上來奪。正奪著,就醒了。」
鳳姐其實夢見了「三藩之亂」,與其「奪錦」之「面善之人」,即指反清稱帝之吳三桂,故亦謂「娘娘」。脂硯道:「是以前授方相之舊,數十年後矣。」「方相」,方相、方弼是商朝殷紂王的兩位鎮殿將軍,因紂王荒淫無道,兄弟二人反出朝歌,為周王朝之建立做出巨大貢獻,後世將二人尊為顯道神、開路神、門神。此處之「方相」代指吳三桂等降清明將,也是清朝入主中原之開路先鋒,為清朝一統天下立下汗馬功勞。所謂「數十年後矣」,即指後來之「三藩之亂」。
一語未了,夏太監打發小太監來借銀子。賈璉道:「又是什麼話,一年他們也搬夠了。」鳳姐讓賈璉藏起來,自己來對付。夏太監只借二百兩銀子,並說「上兩回還有一千二百兩銀子」年底一起送來。鳳姐道:「什麼是送過來,有的是銀子,只管先兌了去。」
「夏太監」即吳三桂。清廷裁撤雲南軍隊的目的,是為了減輕財政壓力,而吳三桂為了保存實力,提出進兵緬甸、殄滅永曆,這必定靡費軍餉,耗資巨大。但為了江山永固,清廷只能支持。於是鳳姐命平兒將「一個金累絲攢珠的」和「一個點翠嵌寶石的」金項圈拿去當了四百兩銀子,一半交給小太監,一半命「來旺婦」「拿去辦八月中秋的節」。
賈璉道:「這一起外祟何日是了!」又道:「昨兒周太監來,張口一千兩。我略應慢了些,他就不自在。將來得罪人之處不少。這會子再發個三二百萬的財就好了。」
「周太監」代指駐鎮一方之尚可喜、耿繼茂等。「三二百萬」代指南明四帝一監國;賈璉之所謂「再發個三二百萬的財」,點明南明五個政權都已覆亡,點出此處之時代背景在永曆帝亡命緬甸之後。
賈璉出來,又遇見了林之孝。林之孝道:「方才聽得雨村降了,卻不知因何事,只怕未必真。」賈雨村即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建立後金,皇太極改「金」為「清」並稱帝,順治帝福臨則入主中原,取代朱明。從這個角度看,隨著清朝(後金)的發展壯大,努爾哈赤的「官職」一直在「降」,此處即指順治帝基本消滅南明明,一統大陸。所謂「東府大爺和他更好」,點出賈珍等是降清明臣;賈雨村則代指清朝。
林之孝勸賈璉回明老太太老爺,將用不著的老家人放幾家出去,減少「裡頭的姑娘」。此即指清廷之裁軍。賈璉道:「我也這樣想著,只是老爺才回家來,多少大事未回,那裡議到這個上頭。」賈政「才回家」即代指南明才滅亡,故賈璉說還議不到這個上頭。
說到來旺之子娶彩霞,林之孝勸賈璉別管,因為「旺兒的那小兒子雖然年輕,在外頭吃酒賭錢,無所不至」。
永曆十四年(順治十七年1660),清廷命吳三桂留鎮雲南,總管該省軍民事務。吳三桂大權在握,一心想繼承明代沐氏家族世鎮雲南的地位。據說,他在經略洪承疇回朝復命之前曾經請教「自固之策」,洪承疇回答道:「不可使滇一日無事也。」「三桂頓首受教」。吳三桂既以「雲南王」自居,就極力主張用兵掃滅逃入緬甸的永曆帝和南明在雲南一帶的殘餘勢力。清廷本意認為永曆帝逃入緬甸,李定國、白文選等避入邊境土司,不過是爝火餘燼,無妨大局,可以任其自生自滅。特別是連年用兵,財政困難(在順治十八年甚至背棄諾言重新徵收明末加派的「三餉」),要想出動大批軍隊征討邊遠地區,兵員、糧餉都難以為繼,因此並不熱心。吳三桂出於自身利益考慮,一再上疏力主用兵,清廷經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後,同意吳三桂相應進剿。(顧誠《南明史》)
「那彩霞之母滿心縱不願意,見鳳姐親自和他說,何等體面,便心不由意的滿口應了出去。」此處意指大西軍殘部在清軍打擊下,無力阻止清軍入緬「殄滅永曆」。此處「彩霞之母」代指大西軍殘部。
「且說彩霞因前日出去,等父母擇人,心中雖是與賈環有舊,尚未作準。今日又見旺兒每每來求親,早聞得旺兒之子酗酒賭博,而且容顏醜陋,一技不知,自此心中越發懊惱。生恐旺兒仗鳳姐之勢,一時作成,終身為患,不免心中急躁。遂至晚間悄命他妹子小霞進二門來找趙姨娘,問了端的。趙姨娘素日深與彩霞契合,巴不得與了賈環,方有個膀臂,不承望王夫人又放了出去。每唆賈環去討,一則賈環羞口難開,二則賈環也不大甚在意,不過是個丫頭,他去了,將來自然還有,遂遷延住不說,意思便丟開。無奈趙姨娘又不舍,又見他妹子來問,是晚得空,便先求了賈政。」
當清軍大舉向黔、滇進攻,永曆朝廷險象環生的時候,李定國等人為挽救危局,奏請永曆帝派了五名太監前往川東,聯絡夔東十三家,讓他們火速抽兵西上,進攻重慶,藉以牽制清軍南下。永曆十二年(順治十五年1658),川東大順軍余部等明軍曾於七月、十二月兩攻重慶,但都以失敗告終。同年十二月李定國等決定放棄昆明時,曾決定遷往四川,與川東鄂西之夔東大順軍會合,遭到一部分朝臣反對,後改入川為西撤。
趙姨娘和賈環代指大順軍,趙姨娘先唆賈環去討,後又在晚上求賈政,即指「夔東十三家」進攻重慶、牽制清軍。「彩霞」代指永曆朝廷,其妹「小霞」即代指永曆朝廷派往川東聯絡的太監。
賈政道:「且忙什麼,等他們再念一二年書再放人不遲。我已經看中了兩個丫頭,一個與寶玉,一個給環兒。」趙姨娘道:「寶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爺還不知道?」
趙姨娘為賈環求彩霞,意指夔東大順軍要將永曆朝廷迎入四川。而所謂「寶玉已有了二年了」,則意指大西軍孫可望曾將永曆朝廷迎入安龍。這裡將時代背景又拉回到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永曆帝移蹕安龍成為孫可望傀儡之後,為第七十三回「查賭」和「懦小姐不問累金鳳」埋下伏線。
全解石頭記之第七十三回 痴丫頭誤拾綉春囊 懦小姐不問累金鳳 |
迎春即永曆帝朱由榔
第七十二回回末趙姨娘道:「寶玉已有了二年了。」所謂「寶玉已有了」,代指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永曆帝移蹕安龍成為孫可望傀儡。所謂「二年了」,即指永曆帝移蹕安龍兩年後之永曆八年(順治十一年1654)。
本回趙姨娘之丫鬟「小鵲」偷聽到賈政與趙姨娘的談話,前來怡紅院告密。「喜鵲」本來報喜,這次卻帶來了壞消息。因「賈政回京」即代指南明朝廷之覆亡,所以賈政查問寶玉功課即指清軍將要進攻南明。
於是怡紅院全體總動員,為寶玉溫書服務,意指南明應對清軍進攻。「寶玉聽了便如孫大聖聽見了緊箍咒一般,登時四肢五內一齊皆不自在起來。想來想去,別無他法,且理熟了書預備明兒盤考。口內不舛錯,便有他事,也可搪塞一半。想罷,忙披衣起來要讀書。」「自己讀書不致緊要,卻帶累著一房丫鬟們皆不能睡。襲人麝月晴雯等幾個大的是不用說,在旁剪燭斟茶,那些小的,都困眼朦朧,前仰後合起來。」
金星玻璃一聲喊:「不好了,一個人從牆上跳下來了!」從而引出「大觀園查賭」。探春道:「近因鳳姐姐身子不好,幾日園內的人比先放肆了許多。先前不過是大家偷著一時半刻,或夜裡坐更時,三四個人聚在一處,或擲骰或鬥牌,小小的頑意,不過為熬困。近來漸次放誕,竟開了賭局,甚至有頭家局主,或三十吊五十吊三百吊的大輸贏。半月前竟有爭鬥相打之事。」賈母道:「你姑娘家,如何知道這裡頭的利害。你自為耍錢常事,不過怕起爭端。殊不知夜間既耍錢,就保不住不吃酒,既吃酒,就免不得門戶任意開鎖。或買東西,尋張覓李,其中夜靜人稀,趨便藏賊引奸引盜,何等事作不出來。況且園內的姊妹們起居所伴者皆系丫頭媳婦們,賢愚混雜,賊盜事小,再有別事,倘略沾帶些,關係不小。這事豈可輕恕。」「賈母命即刻查了頭家賭家來,有人出首者賞,隱情不告者罰」。「林之孝家的等見賈母動怒,誰敢徇私,忙至園內傳齊人,一一盤查。雖不免大家賴一回,終不免水落石出……原來這三個大頭家,一個就是林之孝家的兩姨親家,一個就是園內廚房內柳家媳婦之妹,一個就是迎春之乳母……賈母便命將骰子牌一併燒毀,所有的錢入官分散與眾人,將為首者每人四十大板,攆出,總不許再入;從者每人二十大板,革去三月月錢,撥入圊廁行內。」
「林之孝家的」代指明軍;「柳家媳婦」代指永曆朝廷;「迎春」代指永曆帝。所以「三個大頭家」之「林之孝家的兩姨親家」、「柳家媳婦之妹」、「迎春之乳母」,都代指明軍。
賈母之「痴丫頭」(呆大姐)在大觀園掏促織,「在山石背後得了一個五彩綉香囊」,「正要拿去與賈母看」,卻碰到了邢夫人。
「痴丫頭」代指與雲貴明軍對峙之清軍,其「兩隻大腳」即點明了此點。「傻大姐年方十四五歲」,代指順治十四年(1657)和順治十五年(1658)。「痴丫頭」之所謂「敢是兩個妖精打架?不然必是兩口子相打」,代指順治十四年(1657)八月孫可望統軍攻雲南,南明內訌,從而引出順治十五年(1658)清軍三路大舉進攻雲貴,為第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埋下伏線。
所以所謂「大觀園查賭」,其時代背景在永曆八年(順治十一年1654)至永曆十二年(順治十五年1658))之間。而「查賭」期間之迎春,代指永曆帝朱由榔。
邢夫人對迎春道:「況且你又不是我養的,你雖然不是同他一娘所生,到底是同出一父,也該彼此瞻顧些,也免別人笑話。我想天下的事也難較定,你是大老爺跟前人養的,這裡探丫頭也是二老爺跟前人養的,出身一樣。如今你娘死了,從前看來你兩個的娘,只有你娘比如今趙姨娘強十倍的,你該比探丫頭強才是,怎麼反不及他一半!誰知竟不然,這可不是異事。」
迎春和探春一樣也為姨娘所生。探春為趙姨娘所生,意謂李自成農民軍破北京,致使崇禎帝自經殉國,這才有了南明。趙姨娘代表李自成農民軍;探春代表南明。迎春為「姨娘」所生則意謂永曆朝廷是清朝入主中原後誕生的南明政權。賈赦代指清朝;「姨娘」代指南明;迎春代指永曆朝廷。所謂「你該比探丫頭強才是,怎麼反不及他一半」,此處之迎春代指永曆帝,探春則轉而代指鄭成功。
因迎春「心活面軟」,「迎春乳母」將迎春之「攢珠累絲金鳳」「拿去典了銀子放頭兒」,綉桔要去回「二奶奶」,迎春卻道:「罷,罷,罷,省些事罷。寧可沒有了,又何必生事。」綉桔堅持要去,「迎春便不言語,只好由他」。「迎春乳母子媳王住兒媳婦」剛好來請迎春為其母求情,和綉桔對吵起來,說至少為迎春「白填了」三十兩銀子。正如探春所言:「如今那住兒媳婦和他婆婆仗著是媽媽,又瞅著二姐姐好性兒,如此這般私自拿了首飾去賭錢,而且還捏造假帳妙算,威逼著還要去討情,和這兩個丫頭在卧房裡大嚷大叫,二姐姐竟不能轄治。」「迎春勸止不住,自拿了一《太上感應篇》來看」。正如黛玉所言:「真是『虎狼屯於階陛尚談因果』。」
此處正是對永曆帝進入安龍成為孫可望傀儡後的真實寫照(詳見第五回迎春「判詞」和紅樓曲「喜冤家」、以及第六十一回之「司棋」)。第二十二回迎春之「算盤」燈謎,已點出迎春是任人撥弄之算盤。迎春好下棋,故其大丫鬟名「司棋」,但實際上迎春(永曆帝)反而是被司棋(孫可望)任意擺弄之棋子。
探春之所謂「先把二姐姐制伏,然後就要治我和四姑娘了」,道出了永曆朝廷和鄭氏集團等其它南明勢力之間的唇齒關係,即所謂「物傷其類、齒竭唇亡(唇亡齒寒)」。
正說著,寶玉來了
全解石頭記之第七十五回 開夜宴異兆發悲音 賞中秋新詞得佳讖 |
一、《紅樓夢》中的蒙古(三)漠西漠北蒙古
「話說尤氏從惜春處賭氣出來,正欲往王夫人處去。跟從的老嬤嬤們因悄悄的回道:『奶奶且別往上房去。才有甄家的幾個人來,還有些東西,不知是作什麼機密事。奶奶這一去恐不便。』尤氏聽了道:『昨日聽見你爺說,看邸報甄家犯了罪,現今抄沒家私,調取進京治罪。怎麼又有人來?』老嬤嬤道:『正是呢。才來了幾個女人,氣色不成氣色,慌慌張張的,想必有什麼瞞人的事情也是有的。』」
「抄檢大觀園」後之「甄家的幾個女人」,代指永曆十三年(順治十六年1659)永曆帝亡命緬甸之後的南明殘餘勢力,主要指東南沿海之鄭成功和張煌言部、川東鄂西之以大順軍余部為主力的「夔東十三家」。
到稻香村後銀蝶伺候尤氏洗臉,寶琴之「炒豆兒」(荳童)也跪著捧水,意指鄭氏集團之一部也已降清。
寶釵說薛姨媽「身上不自在」,「要出去伴著老人家夜裡作伴兒」,並讓李紈請湘雲在稻香村住一兩日。同時把湘雲和探春也叫了來。
此處意指清廷在基本消滅南明後,探春所代表的鄭氏集團、史湘雲所代表的蒙古族勢力、李紈和尤氏所代表的「三藩」,已成為清廷所面對的三大勢力。薛寶釵讓史湘雲住稻香村即表示清廷已將蒙古族與「三藩」同等對待。賈母讓探春、寶琴、尤氏、鴛鴦等一起吃飯,意思也是如此。探春寶琴代指鄭氏集團,尤氏代指「三藩」,鴛鴦代指蒙古族。
賈母聽「王夫人說甄家因何獲罪,如今抄沒了家產,回京治罪等語」,道:「咱們別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們八月十五日賞月是正經。」「甄家被抄」即指清朝消滅南明政權,「中秋賞月」則指清廷慶祝勝利。
因白粳米飯不夠,伺候添飯的人捧來一碗下人的米飯,鴛鴦道:「既這然,就去把三姑娘的飯拿來添也是一樣,就這樣笨。」尤氏道:「我這個就夠了,也不用取去。」鴛鴦道:「你夠了,我不會吃的。」
「將探春的飯拿來」,意指鄭成功在清軍的進攻下移師台灣。而鴛鴦也要吃白粳米飯,則引出漠西蒙古之噶爾丹。
噶爾丹,衛拉特蒙古(漠西蒙古)準噶爾部巴圖爾琿台吉第六子。康熙九年(1670年),其兄僧格在準噶爾貴族內訌中被殺。次年,噶爾丹自西藏返回擊敗政敵,奪得準噶爾部統治權。噶爾丹在鞏固實力地位後,首先對漠西蒙古各部發動了一系列兼并和掠奪戰爭。噶爾丹經過十餘年征戰,兼并四部,蠶食鄰封,聲勢日張,恣行驕橫,其欲為蒙古霸主的野心暴露無遺。康熙二十七年(1688),噶爾丹率軍侵入漠北蒙古,大肆燒殺擄掠。漠北蒙古各部慘敗,受到空前浩劫,其首領率部南下附清。噶爾丹以追逐蒙古部落為名,更進一步進犯當時已為清朝所統一的內蒙古。康熙二十九年(1690),噶爾丹向駐守在當地的清軍進攻,乘勝長驅而南,深入距北京只有700里的烏蘭布通,構成了對清朝和中原地區的巨大威脅。噶爾丹不可一世,向康熙提出「聖上君南方,我長北方」,要與清廷分庭抗禮,平分疆土。同年(1690),康熙親征,在烏蘭布通大敗噶爾丹,史稱「烏蘭布通之戰」。噶爾丹率千餘殘兵,逃至科布多(今蒙古吉爾格朗圖),以圖再起。康熙三十年(1691),康熙親與漠南蒙古、漠北蒙古王公在七星潭會盟,宣布漠北蒙古實行旗制,漠北蒙古正式隸屬清朝。
本回以習射引出聚賭,從而引出邢德全。邢德全即噶爾丹,第六十四回曾出現在賈敬葬禮上,而「賈敬賓天」即代指南明之亡,所以本回邢德全的出現時間與第六十四回相同。
邢德全是邢夫人之胞弟,稱「邢大舅」,人喚「傻大舅」。邢夫人代指漠南蒙古,邢德全代指漠西蒙古準噶爾部噶爾丹。第四十六回鴛鴦罵其嫂道:「怪道成日家羨慕人家女兒作了小老婆了,一家子都仗著他橫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看的眼熱了,也把我送在火坑裡去。我若得臉呢,你們外頭橫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爺了。我若不得臉敗了時,你們把忘八脖子一縮,生死由我。」邢德全之「大舅」身份即從此出。
本回薛蟠與邢德全「搶新快」,即代指康熙二十九年(1690)之「烏蘭布通之戰」。「薛蟠」代指康熙和清軍。
「今日薛蟠又輸了一張,正沒好氣,幸而擲第二張完了,算來除翻過來倒反贏了,心中只是興頭起來……便摟著一個孌童吃酒,又命將酒去敬邢傻舅。傻舅輸家,沒心緒,吃了兩碗,便有些醉意,嗔著兩個孌童只趕著贏家不理輸家了,因罵道:『你們這起兔子,就是這樣專洑上水。天天在一處,誰的恩你們不沾,只不過我這一會子輸了幾兩銀子,你們就三六九等了。難道從此以後再沒有求著我們的事了!』」
「薛蟠先輸」,即指噶爾丹先打敗清軍佔領烏蘭布通;「薛蟠後贏」,則指康熙親征取得「烏蘭布通之戰」的勝利。薛蟠「摟著孌童吃酒」,即指康熙與漠北蒙古會盟;邢德全大罵「只趕著贏家不理輸家」的孌童為「兔子」,則指噶爾丹怨恨降清之蒙古部落。所謂「難道從此以後再沒有求著我們的事了」,意指噶爾丹在「烏蘭布通之戰」後會圖謀再起。
一個年少的紈褲道:「我且問你兩個:舅太爺雖然輸了,輸的不過是銀子錢,並沒有輸丟了雞巴,怎就不理他了?」
所謂邢德全「並沒有輸丟了雞巴」,意指噶爾丹在「烏蘭布通之戰」中逃得性命,有機會東山再起,捲土重來。
邢德全向賈珍道:「怨不的他們視錢如命。多少世宦大家出身的,若提起『錢勢』二字,連骨肉都不認了。老賢甥,昨日我和你那邊的令伯母賭氣,你可知道否?……老賢甥,你不知我邢家底里。我母親去世時我尚小,世事不知。他姊妹三個人,只有你令伯母年長出閣,一分家私都是他把持帶來。如今二家姐雖也出閣,他家也甚艱窘,三家姐尚在家裡,一應用度都是這裡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我便來要錢,也非要的是你賈府的,我邢家家私也就夠我花了。無奈竟不得到手,所以有冤無處訴。」
此處邢德全詳細地介紹了「邢家底里」,即明末清初之蒙古。(參見第四十九回之「蒙古簡介」)
「大姐」即邢夫人,代指漠南蒙古,在蒙古四部中最為強大和富有,代表北元,天聰九年(1635)降金,即「出閣」。漠南蒙古之降金,等於北元投降了後金。所以邢德全道:「一分家私都是他把持帶來。」
「二家姐」代指漠北蒙古,康熙二十九年(1690)「烏蘭布通之戰」後正式隸屬清朝,漠北乃苦寒之地,人口不多,實力有限。所以邢德全道:「如今二家姐雖也出閣,他家也甚艱窘。」
「三家姐」代指青藏地區。雖然統治青藏地區之漠西蒙古和碩特部首領顧實汗早已降清,但清朝還只能通過顧實汗對青藏地區實行間接統治。(詳見第五十七回《紅樓夢》中的蒙古之「青藏地區」)所以邢德全道:「三家姐尚在家裡。」此處之邢夫人代指漠南蒙古(北元),其陪房「王善保家的」則代指隨北元降清(金)之蒙古族部落,這裡代指實際統治青藏地區之顧實汗。所以邢德全道:「一應用度都是這裡陪房王善保家的掌管。」
邢德全代指漠西蒙古準噶爾汗噶爾丹,噶爾丹本只想做蒙古霸主,即所謂「聖上(康熙)君南方,我長北方」。所以邢德全道:「我便來要錢,也非要的是你賈府的,我邢家家私也就夠我花了。」但「烏蘭布通之戰」,康熙打得噶爾丹差點「輸丟了雞巴」。所以邢德全道:「無奈竟不得到手,所以有冤無處訴。」
尤氏在外面聽得十分真切,乃悄向銀蝶笑道:「你聽見了?這是北院里大太太的兄弟抱怨他呢。可憐他親兄弟還是這樣說,這就怨不得這些人了。」
所謂「北院里大太太」即邢夫人,代指位於中國北部的漠南蒙古。邢德全抱怨邢夫人,也為下文有關「一家子」的笑話埋下伏線。
二、「一家子」之笑話
本回寧國府仍是「孝家」,中秋前一日,賈珍「在會芳園叢綠堂中,屏開孔雀,褥設芙蓉,帶領妻子姬妾。先飯後酒,開懷賞月作樂」。「大家正添衣飲茶,換盞更酌之際,忽聽那邊牆下有人長嘆之聲」。「那邊又緊靠著祠堂」,「只聽得一陣風聲,竟過牆去了。恍惚聞得祠堂內槅扇開闔之聲。只覺得風氣森森,比先更覺涼颯起來,月色慘淡,也不似先明朗」。
寧國府代表明朝,賈珍夫婦等代指降清明臣。在南明即將滅亡之際,降清者們在「開懷賞月作樂」,祠堂那邊牆下的一聲長嘆,應來自明朝的列祖列宗,預示著朱明之徹底滅亡。此即所謂「開夜宴異兆發悲音」。
中秋這天,賈母先到嘉蔭堂上香,後在凸碧山莊喝酒賞月,其間擊鼓傳花,引出三個關於「一家子」的笑話,而這「一家子」即指蒙古。
1、賈政之笑話
「一家子一個人最怕老婆的。這個怕老婆的人從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買東西,便遇見了幾個朋友,死活拉到家裡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著了,第二日才醒,後悔不及,只得來家賠罪。他老婆正洗腳,說:『既是這樣,你替我舔舔就饒你。』這男人只得給他舔,未免噁心要吐。他老婆便惱了,要打,說:『你這樣輕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說:『並不是奶奶的腳臟。只因昨晚吃多了黃酒,又吃了幾塊月餅餡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
「最怕老婆」之男人,代指降清(金)之蒙古部落;他老婆」代指清廷。這個笑話點出降清之蒙古部落在清廷中的地位。
2、賈赦之笑話
「一家子一個兒子最孝順。偏生母親病了,各處求醫不得,便請了一個針灸的婆子來。婆子原不知道脈理,只說是心火,如今用針灸之法,針灸針灸就好了。這兒子慌了,便問:『心見鐵即死,如何針得?』婆子道:『不用針心,只針肋條就是了。』兒子道,『肋條離心甚遠,怎麼就好?』婆子道:『不妨事。你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呢。』」
這個笑話意指清廷偏心。
本回各房按照舊規矩孝敬賈母菜肴,賈母道:「上幾次我就吩咐,如今可以把這些蠲了罷。」但聽王夫人說她也孝敬了一樣「椒油蒓虀醬」,賈母道:「這樣正好,正想這個吃。」鴛鴦道:「這兩樣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來,大老爺送來的。這一碗是雞髓筍,是外頭老爺送上來的。」「大老爺」即賈赦,「外頭老爺」即賈政;賈母嘗了嘗賈政孝敬的雞髓筍,卻讓人將賈赦孝敬的那兩樣原封不動地退回去。
此處已為清廷之偏心埋下伏筆。但賈母不是在賈政和賈赦之間偏心,而是在王夫人和邢夫人之間偏心。賈母嘗賈政孝敬的雞髓筍,其實是因為王夫人在場;而賈母將賈赦孝敬的那兩樣退回去,則是因為賈母嫌棄邢夫人。王夫人代表清朝嫡系滿族,邢夫人則代表蒙古族。(詳見第四回「護官符」)賈母嫌棄邢夫人即嫌棄蒙古族。
所以這個笑話實際上意指清廷偏心王夫人所代表的滿族。
本回還寫到了寶玉、賈蘭、賈環限「秋」字作即景詩,回目也點出「賞中秋新詞得佳讖」,但其詩都空缺不錄,脂硯道:「缺中秋詩俟雪芹。」其實此處本就沒詩,是以「沒有」讖「沒有」,點出《紅樓夢》已進入尾聲,即將結束。
作詩之寶玉、賈環、賈蘭都是賈政之子孫,賈政評價說寶玉、賈環是「難以教訓」之「二難」,大侃「哥哥是公然以溫飛卿自居,如今兄弟又自為曹唐再世」。這觸痛了賈赦之神經,於是借賈環之詩,發表了一番高論:「想來咱們這樣人家,原不比那起寒酸,定要『雪窗熒火』,一日蟾宮折桂,方得揚眉吐氣。咱們的子弟都原該讀些書,不過比別人略明白些,可以做得官時就跑不了一個官的。何必多費了工夫,反弄出書獃子來。所以我愛他這詩,竟不失咱們侯門的氣概。」賈赦賞賜許多玩物後,又拍著賈環的頭道:「以後就這麼做去,方是咱們的口氣,將來這世襲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襲呢。」「二難」,謂兄弟皆佳,難分高低。
賈政代表明朝,賈政侃詩代指明朝漢人學風濃厚。賈赦代表清朝,賈赦的一番高論是與賈政針鋒相對。此處賈赦誇賈環,實際上是借賈環在說賈璉;此處之賈赦代指順治帝,賈璉代指康熙帝;而賈環只是賈璉的替身,康熙與賈環皆庶出,排行老三。第七十六回賈母對尤氏說:「可憐你公公已是二年多了。」脂硯道:「不是算賈敬,卻是算赦死期也。」順治帝病死於順治十六年(1659)永曆帝亡命緬甸兩年後之順治十八年(1661)。而「賈敬賓天」代指康熙元年(1662)永曆帝被吳三桂縊殺於昆明。此處點出賈赦代指順治帝。賈赦之「崴(wǎi)腿」當代指順治十六年(1659)鄭成功之北伐,其時順治曾有「逃回滿洲」之念。
同時寶玉、賈環、賈蘭作詩,也為第七十八回之「姽嫿詞」做好鋪墊。
3、尤氏之笑話(第七十六回)
「一家子養了四個兒子:大兒子只一個眼睛,二兒子只一個耳朵,三兒子只一個鼻子眼,四兒子倒都齊全,偏又是個啞叭。」
第七十六回賈政、賈赦等散去後,眾女眷兩席並而為一。賈母命人將十番上女孩子傳來,又道:「音樂多了,反失雅緻,只用吹笛的遠遠的吹起來就夠了。」「十番」是一種民間音樂,因演奏時需要十種樂器,故稱「十番」。樂器包括管樂器、弦樂器和打擊樂器三大類。主要用於祝賀迎親、壽宴、生日、金榜題名等喜事。「十番」的演奏形式有行奏與坐奏兩種。
當邢夫人因賈赦崴腿離去後,賈母「帶眾人賞了一回桂花,又入席換暖酒來」,此時第一次傳來了笛聲。此處之「笛聲」代指康熙元年(1662)南明之亡。第二次之「笛聲」則代指康熙二十九年(1690)「烏蘭布通之戰」,康熙大敗噶爾丹。而尤氏之笑話正講於第二次笛聲之後、賈母雙眼朦朧之時。其中「四個兒子」代指蒙古四部,即漠南蒙古、漠北蒙古、漠西蒙古以及統治青藏地區之和碩特部,這四部構成了蒙古這「一家子」。如果將大兒子的「一個眼睛」,二兒子的「一個耳朵」,三兒子的「一個鼻子眼」以及四兒子的不會說話的「嘴巴」拼湊在一起,則是半張正常人的臉,點出蒙古族只控制著半個蒙古,即漠西蒙古和青藏地區,分別在噶爾丹和顧實汗的控制之下,清廷只能對青藏地區實行間接統治。反而言之,清廷在「烏蘭布通之戰」後,已將半個蒙古納入版圖,即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所以所謂「凸碧堂品笛感凄清」,實際上指清朝已基本上一統中國,清廷已少有敵手。
賈母醒來時一看,「果然都散了,只有探春在此」。此處用探春又將時代背景拉回到了南明將亡而未亡之時。
全解石頭記之第七十七回 俏丫鬟抱屈夭風流 美優伶斬情歸水月 |
晴雯即李定國
第五十五回:「剛將年事忙過,鳳姐兒便小月了,在家一月,不能理事……一月之後,復添了下紅之症……一直服藥調養到八九月間,才漸漸的起複過來,下紅也漸漸止了。此是後話。」所謂鳳姐之「小月」,代指清朝消滅弘光朝廷;所謂鳳姐之「下紅」,代指清軍繼續進攻南明;而鳳姐「漸漸的起複過來」之所謂「八九月間」,即指本回;所謂「下紅也漸漸止了」,則代指南明之亡。
本回「鳳姐病已比先減了」,「仍命大夫每日診脈服藥」,又用人蔘調配「調經養榮丸」。王夫人因找不出上好的人蔘,而鳳姐和邢夫人也沒有,「只得親身過來請問賈母」,賈母「竟還有一大包,皆有手指頭粗細的,遂稱二兩與王夫人」。不想賈母之人蔘「年代太陳了」,「已成了朽糟爛木,也無性力的了」。王夫人只好叫人去買,因「(薛家)鋪子里常和參行交易」,寶釵說讓薛蟠去兌點好的來。
此處由薛寶釵為鳳姐兌人蔘調配「調經養榮丸」,意指清朝經過三代人(皇太極、順治、康熙)的努力終於消滅南明。此處之薛寶釵即代指康熙帝。
本回王夫人「搜檢」怡紅院,即指清軍進攻南明永曆朝廷。曾說「同日生日就是夫妻」之四兒,代指曾與永曆帝爭立之紹武帝朱聿鐭。所謂「同日生日就是夫妻」,意謂朱聿鐭即皇帝位之日既是紹武政權的生日,也是代表朱明皇權之寶玉的生日;每個皇帝即位都是寶玉(傳國璽)另一種意義上的生日。芳官代指永曆朝廷之抗清官員。王夫人將四兒和芳官打發出去,意指清軍進攻紹武政權和永曆朝廷抗清官員。所謂「美優伶斬情歸水月」,即代指芳官之死;水月庵即「饅頭庵」,代指墳墓。蕊官藕官出家地藏庵也是此意。王夫人說柳五兒已「短命死了」,代指永曆帝之亡;康熙元年(1662)四月永曆帝被吳三桂縊殺於昆明。
在此之前,王夫人先命人拉出去之司棋,代指大西軍;而從怡紅院架出去之晴雯,則代指大西軍李定國。
第七十四回「王善保家的」道:「太太不知道,一個寶玉屋裡的晴雯,那丫頭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緻些。又生了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象個西施的樣子,在人跟前能說慣道,掐尖要強。一句話不投機,他就立起兩個騷眼睛來罵人,妖妖趫趫,大不成個體統。」脂硯道:「活畫出晴雯來。可知已前知晴雯必應遭妒者,可憐可傷,竟死矣。」
此處之晴雯即代指李定國。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七月,李定國率部破桂林,清定南王孔有德自殺。十一月,李定國在衡陽設伏,擊斃清敬謹親王尼堪。黃宗羲道:「李定國桂林、衡州之捷,兩蹶名王,天下震動,此萬曆以來全盛之天下所不能有……」順治帝道:「我朝用兵,從無此失。」這就是晴雯之所謂「妖妖趫趫(qiáoqiáo善走貌)」,也是代表早期降清者之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等忌恨晴雯的原因。
王夫人道:「上次我們跟了老太太進園逛去,有一個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裡罵小丫頭。我的心裡很看不上那狂樣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說得。後來要問是誰,又偏忘了。今日對了坎兒,這丫頭想必就是他了。」脂硯道:「妙妙,好腰!」又道:「妙妙,好肩!俗云:『水蛇腰則游曲小也。』又云:『美人無肩。』又曰:『肩若削成。』皆是美之形也。凡寫美人皆用俗筆反筆,與他書不同也。」
第三回介紹探春道:「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脂硯道:「《洛神賦》中雲『肩若削成』是也。」
「肩若削成」之探春代表鄭成功,「美人無肩」之晴雯則代表李定國,兩人是永曆朝廷抗清之中堅力量。所謂「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意指李定國是南明之臣;林黛玉代表南明。
本回王夫人先吩咐人叫晴雯之哥嫂來,在園外等著領晴雯出去。然後命人將「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懨懨弱息」之晴雯,「現從炕上拉了下來」,「蓬頭垢面」地架了出去。此處之晴雯代指永曆十二年(順治十五年1658)清軍大舉進攻雲貴時被追擊至雲南邊境地區之李定國。
寶玉對襲人道:「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這是因為清廷用兵西南,襲人、麝月和秋紋所代表的南明抗清大臣此時並未遭到清軍進攻。比如東南沿海之鄭成功張煌言等。
寶玉道:「今年春天已有兆頭的……這階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無故死了半邊,我就知有異事,果然應在他身上。」又道:「不但草木,凡天下之物,皆是有情有理的,也和人一樣,得了知己,便極有靈驗的。若用大題目比,就有孔子廟前之檜,墳前之蓍,諸葛祠前之柏,岳武穆墳前之松。這都是堂堂正大隨人之正氣,千古不磨之物。世亂則萎,世治則榮,幾千百年了,枯而復生者幾次。這豈不是兆應?小題目比,就有楊太真沉香亭之木芍藥,端正樓之相思樹,王昭君冢上之草,豈不也有靈驗。所以這海棠亦應其人慾亡,故先就死了半邊。」
「蓍(shī)」,即蓍草,古代用其莖占卜。「沉香亭之木芍藥」,宋樂史《楊太真外傳》:「開元中,禁中重木芍藥,即今牡丹,得數本紅、紫、淺紅、通白者,上因移植於興慶池東沉香亭前。」「端正樓」,宋樂史《楊太真外傳》:「華清宮有端正樓,即貴妃梳洗之所。」
第三十七回賈芸送給寶玉兩盆白海棠,所謂「詠白海棠」即用崇禎帝自經殉國之海棠樹引出南明;「白海棠」也代指南明。(詳見第三十七回「詠白海棠」)寶玉說今年春天階下海棠花無故死了半邊,意指永曆十二年(順治十五年1658)初清軍大舉進攻雲貴之前,清軍已基本佔領了江南東半部,南明只控制著西南地區。此處將李定國視為南明的代表。
襲人道:「真真的這話越發說上我的氣來了。那晴雯是個什麼東西,就費這樣心思,比出這些正經人來!還有一說,他縱好,也滅不過我的次序去。便是這海棠,也該先來比我,也還輪不到他。想是我要死了。」寶玉道:「這是何苦!一個未清,你又這樣起來。罷了,再別提這事,別弄的去了三個,又饒上一個。」
此處之襲人代指鄭成功張煌言等南明抗清勢力。雖然大西軍早已聯明抗清,但南明人士仍然一直視大西軍為賊寇,所以襲人道:「那晴雯是個什麼東西……他縱好,也滅不過我的次序去。」襲人之所謂「想是我要死了」,意指清軍在基本解決西南永曆朝廷後將進攻其它南明抗清勢力。
「這晴雯當日系賴大家用銀子買的,那時晴雯才得十歲,尚未留頭。因常跟賴嬤嬤進來,賈母見他生得伶俐標緻,十分喜愛。故此賴嬤嬤就孝敬了賈母使喚,後來所以到了寶玉房裡。這晴雯進來時,也不記得家鄉父母。只知有個姑舅哥哥,專能庖宰,也淪落在外,故又求了賴家的收買進來吃工食。賴家的見晴雯雖到賈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卻倒還不忘舊,故又將他姑舅哥哥收買進來,把家裡一個女孩子配了他。成了房後,誰知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卻當年流落時,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顧。偏又娶了個多情美色之妻,見他不顧身命,不知風月,一味死吃酒,便不免有蒹葭倚玉之嘆,紅顏寂寞之悲。又見他器量寬宏,並無嫉衾妒枕之意,這媳婦遂恣情縱慾,滿宅內便延攬英雄,收納材俊,上上下下竟有一半是他考試過的。若問他夫妻姓甚名誰,便是上回賈璉所接見的多渾蟲燈姑娘兒的便是了。」
「庖宰」,廚工。「蒹葭倚玉」,即「蒹葭倚玉樹」,因蘆葦與玉樹貴賤懸殊,用以比喻人與人對比不相稱;「蒹葭」,蘆葦。
賈璉接見「多渾蟲多姑娘兒」在第二十一回。此回「鳳姐之女大姐」見喜,因「留兩個醫生輪流斟酌診脈下藥,十二日不放家去,賈璉只得搬出外書房來齋戒」。賈璉就在這「十二日」當中,先「將小廝們內有清俊的選來出火」,後接見「多姑娘」。
所謂「大姐見喜」之「十二日」,代指永曆前十二年,即從永曆元年(1647)到永曆十二年(1658)。被賈璉「選來出火」的清俊小廝,代指在這十二年間降清之明軍;受到賈璉接見的「多姑娘」,代指在永曆十一年(1657)率軍內犯兵敗後降清之孫可望。孫可望之降清對清廷來說無異天賜良機,清廷隨即決定利用南明之內訌,一舉蕩平黔、滇,實現統一大業。此即所謂「多姑娘」(孫可望)令賈璉(清廷)「魄飛魂散」、「恨不得連身子化在他身上」。平兒從賈璉枕套中抖出來的「多姑娘」的「一綹青絲」,代指孫可望之降清(「易服剃髮」)。「一日大姐毒盡癍回」,代指永曆十二年(順治十五年1658)清軍三路進攻雲貴,佔領昆明。「極不成器破爛酒頭廚子」則代指永曆朝廷大臣,故謂「多官」;永曆朝廷大臣大都像「多官」一樣「懦弱無能」,「只是有酒有肉有錢,便諸事不管」,故謂「多渾蟲」。
本回說晴雯進來時才十歲,代指永曆十年(1656);晴雯之「淪落在外」「專能庖宰」之「姑舅哥哥」,代指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進入安龍後被孫可望魚肉之永曆朝廷。所謂晴雯求「賴家的」「將他姑舅哥哥收買進來吃工食」,代指永曆十年(順治十三年1656)李定國將永曆帝從安龍迎至昆明。
「他姑舅哥哥一朝身安泰,就忘卻當年流落時,任意吃死酒,家小也不顧。」此處晴雯之「姑舅哥哥」代指被李定國迎至昆明之永曆朝廷。
本回將「多姑娘」改為了「燈姑娘」,是用「多姑娘」之「淫」反照晴雯之「貞」,即用孫可望之降清反照李定國之忠明。故脂硯道:「奇奇怪怪,左盤右旋,千絲萬縷,皆自一體也。」「燈」,燈火也,照明用。
所謂「此時多渾蟲外頭去了」,代指永曆十三年(1659)亡命緬甸後之永曆朝廷。所謂「那燈姑娘吃了飯去串門子」,代指孫可望之降清。在外間房草簾內蘆席土炕上爬著、想喝口水而不可得之晴雯,即代指在雲南邊境煙瘴之地堅持抗清之李定國。
「燈姑娘」一進門就將寶玉拉進裡間,「緊緊的將寶玉摟入懷中」。此處意指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孫可望將永曆朝廷迎至安龍,只是為了將永曆帝作為傀儡,並圖謀禪讓。
「燈姑娘」道:「我等什麼似的,今兒等著了你。雖然聞名,不如見面,空長了一個好模樣兒,竟是沒藥信的炮仗,只好裝幌子罷了,倒比我還發訕怕羞。可知人的嘴一概聽不得的。就比如方才我們姑娘下來,我也料定你們素日偷雞盜狗的。我進來一會在窗下細聽,屋內只你二人,若有偷雞盜狗的事,豈有不談及於此,誰知你兩個竟還是各不相擾。可知天下委屈事也不少。如今我反後悔錯怪了你們。既然如此,你但放心。以後你只管來,我也不羅唣你。」
此處從「燈姑娘」口中道出晴雯與寶玉之間並沒有「偷雞盜狗的事」、「竟還是各不相擾」,是用孫可望反襯出李定國迎永曆朝廷至昆明後,並沒有將永曆帝作為傀儡,覬覦朱明皇權。
「(晴雯)將左手上兩根蔥管一般的指甲齊根鉸下,又伸手向被內將貼身穿著的一件舊紅綾襖脫下,並指甲都與寶玉道:『這個你收了,以後就如見我一般。快把你的襖兒脫下來我穿。我將來在棺材內獨自躺著,也就象還在怡紅院的一樣了。論理不該如此,只是擔了虛名,我可也是無可如何了。』」
此處意指李定國至死不忘永曆朝廷和抗清。李定國臨死前囑其子說:「寧死荒徼,無降也!」
晚上寶玉夢中叫晴雯,襲人道:「他一乍來時你也曾睡夢中直叫我,半年後才改了。我知道這晴雯人雖去了,這兩個字只怕是不能去的。」此處意指襲人以前是南明主要大臣,此處李定國則是主持永曆朝廷大局之人。
五更時分寶玉夢見晴雯前來告別,寶玉哭道:「晴雯死了。」
永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永曆帝和太子被清軍俘獲的噩耗傳來,李定國傷心備至,捶胸大哭。他感到擁明抗清的旗幟既倒,再也沒有回天之力了,部下兵馬由於駐紮在人煙稀少地區,糧食醫藥不足,病死了差不多一半。李定國自知復興無望,憤郁不已,五月十五日撰寫表文焚告上天,「自陳一生素行暨反正輔明皆本至誠,何皇穹不佑至有今日。若明祚未絕,乞賜軍馬無災,俾各努力出滇救主。如果大數已盡,乞賜定國一人早死,無害此軍民」。六月十一日是李定國的生日,他從這天起發病,到六月二十七日病死於景線(亦作錦線,現在泰國境內昌盛附近,與緬甸、寮國接壤)。一代豪傑終於齎志以歿。他的英名和業績永遠光照史冊,激勵後世人民為反對壓迫和民族征服而獻身。李定國的一生應該充分予以肯定,封建史籍的作者一般也給以讚許之詞,但他們所讚許的是李定國後半生的「改邪歸正」,實際上李定國在明末是反抗封建壓迫的英雄;清初是抗擊滿洲貴族武力征服和暴虐統治的傑出統帥。如果不以成敗論英雄,在明清之際各方面的人物當中,他是光彩四耀的一顆巨星,其他任何人都無從望其項背。(顧誠《南明史》)
全解石頭記之第七十八回 老學士閑征姽嫿詞 痴公子杜撰芙蓉誄(下) |
「眉黛煙青,昨猶我畫;指環玉冷,今倩誰溫?鼎爐之剩葯猶存,襟淚之餘痕尚漬。」
眉上之黛如煙墨般青黑,昨天還是我描畫;指上之環似冷玉般冰涼,今天有誰來為你暖手?爐罐里的剩葯還在,衣襟上的淚痕尚濕。
第八回寶玉曾為晴雯渥手。「煙」,指制墨所用的松煙或桐煙等,代指墨。「倩(qìng)」,請人做某事。
「鏡分鸞別,愁開麝月之奩;梳化龍飛,哀折檀雲之齒。」
鸞鳥因照鏡想起同伴悲鳴而死,所以我不敢打開麝月的鏡匣;又擔心梳子也化龍而飛,於是我悲痛地折斷檀雲的梳齒。
第二十回晴雯曾打趣寶玉為麝月對鏡梳頭。此處意謂寶玉擔心麝月、檀雲因思念晴雯也隨之而去,以反襯寶玉之悲。
「鏡分鸞別」,典出南朝宋范泰《鸞鳥》詩:「昔罽(jì)賓(漢代西域國名)王,獲一鸞鳥,三年不鳴。其夫人曰:『嘗聞鳥見其類而後鳴,何不懸鏡以映之。』王從其言。鸞睹形感契,慨然悲鳴,哀響中霄,一奮而絕。嗟乎茲禽,何情之深。乃為詩曰:『神鸞棲高梧,爰翔霄漢際。軒翼揚輕風,清響中天厲。外患難預謀,高羅掩逸勢。明鏡懸高堂,顧影悲同契。一激九霄音,響流形已斃。』」(《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宋詩》卷一)「奩(lián)」,女子梳妝用的鏡匣。
「梳化龍飛」,化自「擲杖成龍」。《後漢書·方術列傳》:費長房隨懸壺老翁學方術,辭歸時「翁與一竹杖,曰:『騎此任所之,頃刻至矣。至當以杖投葛陂中。』長房乘杖須臾來歸。即以杖投陂,顧視則龍也。」後以「擲杖成龍」為典,借指還鄉。
「委金鈿於草莽,拾翠(內盍外勹è)於塵埃。」
你的金花首飾丟棄在雜草里,我從塵土中撿起你的翠羽髮飾。此處用唐玄宗和楊貴妃的愛情故事。唐代陳鴻《長恨歌傳》中有「墜金鈿翠羽於地,上自取之」之語,這兩句應從此化出。「委」,丟棄。「草莽」,叢生的雜草。「金鈿」,嵌有金花的婦人首飾。「翠(內盍外勹è)」,裝潢著翠羽的婦女頭花髮飾。
「樓空鳷鵲,徒懸七夕之針;帶斷鴛鴦,誰續五絲之縷?」
鳷鵲樓里沒有喜鵲,(牛郎織女不能相會,)徒然懸掛著乞巧之針;鴛鴦帶斷了,上面的鴛鴦分離,誰來用五色絲線補續?
第十七回黛玉誤鉸香囊。第五十二回晴雯曾「病補雀金裘」。此處將林黛玉與晴雯混同。「鳷(zhī)鵲」,傳說中的異鳥名,這裡指喜鵲。「鳷鵲樓」,漢樓觀名,漢武帝建元中建。「七夕之針」,南朝梁人宗懍《荊楚歲時記》:「七月七日為牽牛織女聚會之夜……是夕,人家婦女結綵縷,穿七孔針,或以金銀鍮(tōu黃銅礦石)石為針,陳瓜果於庭中以乞巧,有喜子網瓜上,則以為符應。」「五絲之縷」,五色的絲線。
「況乃金天屬節,白帝司時,孤衾有夢,空室無人。」
何況是金秋時節,白帝當值,孤單的衾被裡雖然有你入夢,空蕩蕩的屋內卻沒有你的身影。「況乃」,何況是。「金天屬節,白帝司時」,按五行之說:秋天屬金,其色為白,司時之神也叫白帝。「衾(qīn)」,被子。
「桐階月暗,芳魂與倩影同銷;蓉帳香殘,嬌喘共細言皆絕。」
梧桐樹下的台階前月光昏暗,再也看不到你的芳魂與倩影;綉著芙蓉的紗帳里香氣散去,再也聽不到你的嬌喘與細語。「銷」,同「消」,消散,消失。「絕」,盡,窮盡。
「連天衰草,豈獨蒹葭;匝地悲聲,無非蟋蟀。」
連天的衰草,何止是蘆葦;遍地的悲鳴,不外乎蟋蟀。「蒹葭(jiānjiā)」,指蘆荻,蘆葦。「匝(zā)」,遍,滿。蘆花飛雪和蟋蟀悲鳴容易勾起人的愁思。
「露苔晚砌,穿簾不度寒砧;雨荔秋垣,隔院希聞怨笛。」
夜露灑在台階的青苔上,簾外沒有傳來寒秋的搗衣聲;秋雨打在牆垣的薜荔(bìlì)上,院外也聽不到哀怨的笛聲。「寒砧(zhēn)」,指寒秋的搗衣聲。「希」,假借為「稀」,稀少,罕見。
「芳名未泯,簾前鸚鵡猶呼;艷質將亡,檻外海棠預老。」
你的名字沒有被忘記,門帘前的鸚鵡還在呼喚;你的生命即將結束之時,欄杆外的海棠已經預先死去。「泯(mǐn)」,消滅,喪失。
第三十五回「廊上的鸚哥見林黛玉來了……便叫:『雪雁,快掀帘子,姑娘來了。』」第七十七回寶玉道:「今年春天已有兆頭的……這階下好好的一株海棠花,竟無故死了半邊,我就知有異事,果然應在他(晴雯)身上。」此處也將晴雯和林黛玉混同。
「捉迷屏後,蓮瓣無聲;鬥草庭前,蘭芽枉待。」
你曾捉迷藏的屏風後,已聽不見你的腳步聲;你曾鬥草的庭院前,嫩嫩的香蘭還在白白地等你。「蓮瓣」,指小腳,點出晴雯所代表的歷史人物為漢人、明方。「蘭芽」,蘭的嫩芽。
「拋殘綉線,銀箋彩縷誰裁?摺斷冰絲,金斗御香未熨。」
你拋下綉線而去,以後白綢彩緞誰來裁剪?我的絲織衣裳已起皺摺,還沒有人焚香燒斗來熨燙。
第二十八回黛玉裁剪熨燙綢子:「寶玉進來,只見地下一個丫頭吹熨斗,炕上兩個丫頭打粉線,黛玉彎著腰拿著剪子裁什麼呢。」寶釵道:「妹妹越發能幹了,連裁剪都會了。」「銀箋」,本指白紙,代指白色的絲綢。「摺斷」,意指起摺痕;「摺」,疊。「冰絲」,冰蠶所吐的絲;常用作蠶絲的美稱。「金斗」,熨斗。
「昨承嚴命,既趨車而遠涉芳園;今犯慈威,復拄杖而遽拋孤匶。及聞槥棺被燹,慚違共穴之盟;石槨成災,愧迨同灰之誚。」(脂硯道:「唐詩云:『光開石棺,木可為棺。』晉楊公回詩云:『生為並身楊,死作同棺灰。』」)
昨天秉承嚴父之命,我已乘車遠去芳園(未能臨終一見);今天冒犯慈母之威,我拄杖來靈前一拜,卻又發現你的靈柩已被倉猝拋棄。等到聽說你的棺木被火焚燒,我為違背共穴之盟感到羞愧;當你的棺材化為灰燼,我又為同灰之誓言感到自責。
「匶」,同「柩」,脂硯道:「柩本字。」「遽(jù)」,急,倉猝。「槥(huì)棺」,粗陋的小棺材。「燹(xiǎn)」,野火;多指兵亂中縱火焚燒。「石槨(guǒ)」,石制的外棺。「災」,《釋名》:「火所燒滅之餘曰烖(同『災』),言其餘物如是也。」「迨(dài)」,及,到。「誚」,責備。
第五十七回「慧紫鵑情辭試忙玉」,寶玉道:「活著,咱們一處活著;不活著,咱們一處化灰化煙。」
本回寶玉本想去晴雯「靈前一拜」,「盡這五六年的情常」,但其「哥嫂」「希圖早些得幾兩發送例銀」,遵王夫人之命「雇了人來入殮,抬往城外化人場上去了」。永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十五日,吳三桂命人縊殺永曆帝後,「隨即命昆明知縣聶聯甲帶領員役搬運柴薪把三人棺木焚化於北門外。次日,清兵至火化處拾取大骨攜回作證。雲南人民不忘故主,以出城上墳為借口,尋得未燼小骨葬於太華山。」(顧誠《南明史》)。第七十七回晴雯十歲時「到了寶玉房裡」,又求「賴家的」將其「姑舅哥哥」「收買進來吃工食」,此乃事指永曆十年(1656)李定國將永曆朝廷從安龍迎至昆明,到永曆十五年(1661)永曆帝被吳三桂俘獲,其間正是寶玉想「盡這五六年的情常」之「五六年」,即所謂「五年八月有畸」。
「爾乃西風古寺,淹滯青磷;落日荒丘,零星白骨。楸榆颯颯,蓬艾蕭蕭。隔霧壙以啼猿,繞煙塍而泣鬼。」
西風古寺,遊盪著青磷;落日荒墳,散落著白骨。楸樹榆樹颯颯有聲,蓬草艾葉蕭蕭作響。猿隔著霧蒙蒙的墳墓啼叫,鬼繞著煙蒙蒙的田埂哭泣。
「爾乃」,更端發語詞,無義。「淹滯」,拖延,久留。「青燐」,俗稱鬼火。「壙(kuàng)」,墓穴,亦指墳墓。「塍(chéng)」,田間的土埂。
「自為紅綃帳里,公子情深;始信黃土壟中,女兒命薄!」
原以為在怡紅院里,我對你情深意重;你身入黃土壟中,我才知道你是何其命薄!「紅綃帳」,代指怡紅院。「信」,知曉。陸遊《蝶戀花》:「早信此生終不遇,當年悔草長楊賦。」
「汝南淚血,斑斑灑向西風;梓澤余衷,默默訴憑冷月。」
我像汝南王失去劉碧玉那樣為你哭泣,斑斑血淚向西風拋灑;我和石崇保護不了綠珠一樣的心情,只能憑藉著冷月默默地向你傾訴。
「汝南淚血」,典出《晉書·汝南王傳》:汝南王名叫司馬義,為晉宗室,官至散騎常侍。有姬妾名碧玉,汝南王對其百般憐惜寵愛。北周·庾信《結客少年場行》:「定知劉碧玉,偷嫁汝南王。」「梓澤余衷」,典出《晉書·卷三十三·列傳第三》(詳見第六十四回《五美吟》)。「梓澤」,石崇的別館名。「憑」,依託,仰仗。
「嗚呼!固鬼蜮之為災,豈神靈而亦妒。箝詖奴之口,討豈從寬;剖悍婦之心,忿猶未釋!」
啊~哈,原本是鬼怪在製造災禍,難道神靈也在嫉妒。鉗住奸奴之口,討伐怎可從寬;剖開悍婦之心,憤恨也難消除。
「固」,原來,本來。「蜮(yù)」,傳說中一種在水裡暗中害人的怪物,能口含沙粒射人或人影,使人生病。「箝」,同「鉗」,夾住。「詖(bì)」,邪惡。
「在君之塵緣雖淺,然玉之鄙意豈終。因蓄惓惓之思,不禁諄諄之問。始知上帝垂旌,花宮待詔,生儕蘭蕙,死轄芙蓉。」
對你來說塵緣雖淺,但我的情意怎會終結。因懷著深切的思念,忍不住再三追問。才知道上帝表彰,讓你花宮供職。生前以蘭蕙為伍,死後司主芙蓉。
「惓惓」,深切思念,念念不忘。「諄諄」,反覆告誡、再三叮嚀貌。「垂」,敬語,多用於尊稱長輩、上級對自己的行動。「旌」,表彰。「待詔」,等待詔命;亦為官名,漢代以才技徵召士人,使隨時聽候皇帝的詔令,謂之待詔。唐初置翰林院,凡文辭經學之士及醫卜等有專長者,均待詔值日於翰林院,有畫待詔、醫待詔等。
「聽小婢之言,似涉無稽;以濁玉之思,則深為有據。何也?昔葉法善攝魂以撰碑,李長吉被詔而為記,事雖殊,其理則一也。故相物以配才,苟非其人,惡乃濫乎?始信上帝委託權衡,可謂至洽至協,庶不負其所秉賦也。」
聽小丫頭所說,似乎屬於胡謅;在我看來,卻大有根據。為什麼呢?從前葉法善曾將李邕的靈魂攝去書寫碑文,李長吉也曾被上帝詔去為白玉樓寫記文,事雖不同,道理卻一樣。所以這是根據事情安排人才,如果不是有相應才能的人,哪不是太沒有規矩了嗎?我現在才相信上帝衡量選拔人才,可謂是至為妥善,幸得不辜負你的品行與才能。
「儕(chái)」,同輩,同類的人。
「葉法善攝魂以撰碑」,典出《處州府志》:唐代處州刺史李邕以文章和書法著稱,松陽道士葉法善求李邕為其祖父撰述碑文,文成,又求其書寫,李邕沒答應,葉法善於是用法術將李邕的靈魂從夢中攝去寫之。
「李長吉被詔而為記」,典出唐代李商隱《李長吉小傳》:李長吉(唐代詩人李賀)臨死時,忽見一緋衣人駕赤虯從天而降,召其去為天帝新建成的白玉樓寫記文。不久,長吉死去。
「惡」,古同「烏」,疑問詞,哪,何。「濫」,過度;漫無準則。「洽」,和諧,融洽。「協」,和睦,融洽。「庶」,幸而,幸得。
「因希其不昧之靈,或陟降於茲;特不揣鄙俗之詞,有污慧聽,乃歌而招之曰:」
因為希望你不滅的靈魂或能降臨這裡,所以我特地不考慮粗鄙的言詞會讓你聽著不好,於是作歌為你招魂。「不昧」,不湮滅。「陟降(zhìjiàng)」,升降,上下。「不揣(chuǎi)」,不估量,不考慮。「乃」,於是,就。
「天何如是之蒼蒼兮,乘玉虯以游乎穹窿耶?」
天為什麼這樣蒼蒼啊,你乘玉龍去游天國嗎?「蒼蒼」,無邊無際、空闊遼遠。「玉虯(qiú)」,傳說中的虯龍。脂硯道:「《楚辭》:『駟玉虯以乘鷖兮。』」王逸注云:「有角曰龍,無角曰虯。」「穹窿(qiónglóng)」,中間高而四周下垂的樣子;指天。
「地何如是之茫茫兮,駕瑤象以降乎泉壤耶?」
地為什麼這樣茫茫啊,你駕象玉之車下九泉嗎?「茫茫」,廣闊深遠。「瑤象」,美玉和象牙;這裡指用美玉和象牙製成的車子。「象玉之車,脂硯道:「《楚辭》:『雜瑤象以為車。』」王逸注:「象,象牙也。言我駕飛龍,乘明智之獸,象玉之車。」「泉壤」,猶泉下,地下;指墓穴。
「望繖蓋之陸離兮,抑箕尾之光耶?」
望見你的華蓋多麼絢麗啊,掩蓋住了箕星尾星的光芒嗎?「繖(sǎn)」,同「傘」。「陸離」,色彩繁雜絢麗。「箕(jī)尾」,星宿名,即箕星和尾星。《莊子·大宗師》:「傅說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東維,騎箕尾,而比於列星。」傅說(yuè),殷商王武丁的宰相,死後精魂化為傅說星,位於箕星和尾星之間。後因稱人死為「騎箕尾」。「抑」,抑制。
「列羽葆而為前導兮,衛危虛於旁耶?」
用羽葆作為前導啊,讓危星虛星衛護在兩旁嗎?
「羽葆(yǔbǎo)」,古時葬禮儀仗的一種,以鳥羽聚於柄頭如蓋。《禮記·喪大記》:「君葬用輴,四綍二碑,御棺用羽葆。」孔穎達疏:「御棺用羽葆者,《雜記》云:諸侯用匠人持羽葆,以鳥羽注於柄末如蓋,而御者執之居前,以指揮為節度也。」《文選·任昉<王文憲集序>》:「追贈太傅,侍中、中書監如故,給節,加羽葆、鼓吹,增班劍為六十人。」張銑註:「羽葆,班劍,並葬之儀衛。」明陶宗儀《輟耕錄·功布》:「大夫御柩以茅,諸侯以羽葆,天子以纛,指引前後左右,皆如功布之施為也。」
「危虛」,星宿名,即危星和虛星。脂硯道:「危虛二星為衛護星。」
「驅豐隆以為比從兮,望舒月以離耶?」
驅使雷電之神做你的隨從啊,你去拜訪以望舒駕車的月神與她作伴嗎?「豐隆」,亦作「豐霳」,古代神話中的雷神,後多用作雷的代稱。脂硯道:「『豐隆』,電師。」「望舒」,神話傳說中為月駕車的女神;可代指月亮。《離騷》:「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王逸註:「望舒,月御也。」脂硯道:「『舒』,月御也。」「離」,通「儷(lì)」,成雙,結伴。「望」,拜訪。
「聽車軌而伊軋兮,御鸞鷖以征耶?」
聽見你的車輪伊伊軋軋地響啊,你正駕馭著鸞鳳前往嗎?「伊軋(yīzhá)」,象聲詞,船槳、輪軸等發出的聲響。「鷖(yī)」,鳳凰別名。《離騷》:「駟玉虯以乘鷖兮。」王逸注云:「鷖,鳳凰別名也。《山海經》云:『鷖身有五彩而文如鳳凰類也。』」「征」,到很遠的地方去,遠行。
「聞馥郁而薆然兮,紉蘅杜以為纕耶?」
聞到香氣濃郁瀰漫啊,你把蘅杜香草縫成佩帶了嗎?
「馥郁(fùyù)」,指濃烈的香氣。「薆(ài)然」,形容香氣濃郁。「蘅」、「杜」,香草名。「纕(xiāng)」,佩帶。《離騷》:「紉秋蘭以為佩。」
「炫裙裾之爍爍兮,鏤明月以為璫耶?」
看到你的衣裙光芒四射啊,你把明月雕刻成耳環了嗎?
「炫」,顯示;誇耀。「裙裾(qúnjū)」,裙子;裙幅。「爍爍」,光芒閃動貌。「璫(dāng)」,玉制的耳飾。《玉台新詠·古詩為焦仲卿妻作》:「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璫。」
「籍葳蕤而成壇畤(zhì)兮,檠蓮焰以燭蘭膏耶?」
你們墊上玉竹就成了祭壇啊,點上蓮花燈在燒蘭香油嗎?
「籍」即藉,襯墊。是墊的意思。「葳蕤(wēiruí)」,玉竹別名,又稱尾參、玉參、鈴鐺菜。「壇畤(zhì)」,古代設壇供祭祀的地方;「壇」,古代舉行祭祀、誓師等大典用的土和石築的高台。「畤(zhì)」,秦漢時祭祀天地五帝的祭壇。「檠(qíng)」,燈架,燭台,代指燈,這裡做動詞。「蘭膏(lángāo)」,古代用澤蘭子煉製的油脂,可以點燈。《楚辭·招魂》:「蘭膏明燭,華容備些。」王逸註:「蘭膏,以蘭香煉膏也。」
「文爮匏以為觶斝兮,漉醽醁以浮桂醑耶?」
你們將葫蘆雕刻成酒具啊,喝完了綠酒再干桂花酒嗎?「文」,刻花紋或圖案。「爮」,同「瓝(bó)」,小瓜。「匏(páo)」,葫蘆的一種,即瓠(hù)。「觶(zhì)」,古時飲酒用的器皿,青銅製,形似尊而小,或有蓋。「斝(jiǎ)」,古代酒器,青銅製,圓口,三足,用以溫酒。「漉(lù)」,使乾涸,竭盡。「醽醁(línglù)」,古代的一種綠酒。「浮」,用滿杯酒罰人。「桂醑(guìxǔ)」,桂花酒,亦泛指美酒。
「瞻雲氣而凝盼兮,彷彿有所覘耶?」
你遠望雲煙凝神觀看,隱約地察覺到什麼了嗎?「瞻(zhān)」,向遠處或向高處看。「凝盼」,盼望;注視。「覘(chān)」,看,偷偷地察看。
「俯窈窕而屬耳兮,恍惚有所聞耶?」
你俯下窈窕的身姿用心傾聽啊,模糊地聽到什麼了嗎?「窈窕(yǎotiǎo)」,美心為窈,美狀為窕;形容女子心靈儀錶兼美的樣子。「屬耳」,注意傾聽。
「期汗漫而無夭閼兮,忍捐棄余於塵埃耶?」
希望漫無邊際的天空沒有阻礙啊,你忍心將我拋棄在塵世嗎?「汗漫(hànmàn)」,廣大,漫無邊際。「夭閼(è)」:又作「夭遏」,遏阻、阻攔。脂硯道:「《逍遙遊》:『夭閼,止也。』」
「倩風廉之為余驅車兮,冀聯轡而攜歸耶?」
我請風神為我駕車啊,你希望和我並駕同歸嗎?「風廉」,即「飛廉」,古代神話中的風神。《離騷》:「前望舒使先驅兮,後飛廉使奔屬。」王逸註:「飛廉,風伯也。」「聯轡」,猶聯騎;「轡(pèi)」,駕馭牲口用的韁繩。
「余中心為之慨然兮,徒噭噭而何為耶?」
我心中感慨萬分啊,白白地放聲而哭又有什麼用嗎?「慨然」,感慨貌。脂硯道:「《莊子·至樂篇》:『我獨何能無慨然?』」「噭噭(jiàojiào)」,哭聲。脂硯道:「《莊子》:『噭噭然隨而哭之。』」
「君偃然而長寢兮,豈天運之變於斯耶?」
你靜靜地長眠啊,難道天道運行就此改變了嗎?「偃然(yǎnrán)」,安息貌。脂硯道:「《莊子》:『偃然寢於巨室。』謂人死也。又『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其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天運」,各種自然現象無心運行而自動。
「既窀穸且安穩兮,反其真而復奚化耶?」
既然已經死去而且安穩啊,返本歸真後還能化作什麼嗎?
「窀穸(zhūnxī)」,亦作「窀夕」,埋葬,引申為逝世。脂硯道:「《左傳》:『窀穸之事,墓穴幽堂也。』《莊子·大宗師》:『而已反其真。』以死為真。『方將不化,惡知已化哉?』言人死猶如化去。」「反其真」,意謂返本歸源,指死。顧炎武《日知錄》:「《莊子·大宗師》曰:『嗟來桑戶乎!嗟來桑戶乎!而已反其真,而我猶為人猗!』《列子》曰:『精神離形,各歸其真,故謂之鬼。鬼,歸也。歸其真宅。』《漢書·楊王孫傳》曰:『死者,終生之化,而物之歸者也。歸者得至,化者得變,是物各反其真也。』《說文》曰:『真,仙人變形登天也。』徐氏系傳曰:『真者,仙也,化也。』」「奚(xī)」,什麼,何。
「余猶桎梏而懸附兮,靈格余以嗟來耶?」
我仍然被束縛在塵世苟且偷生啊,是你的靈魂感通我讓我來呼喚你嗎?
「桎梏(zhìgù)」,腳鐐和手銬,像鐐銬般約束、妨礙或阻止自由動作的事物,謂束縛,壓制。
「懸附」,「附贅懸疣」的省略語;附贅,附生於皮膚上的肉瘤;懸疣,皮膚上突起的瘊子;比喻多餘無用的東西。脂硯道:「《莊子·大宗師》:「彼以生為附贅懸疣,以死為決環潰癰。』『嗟來桑戶乎!嗟來桑戶乎!』桑戶,人名。孟子反、子琴張二人招其魂而語之也。」
「格」,感通,謂此有所感而通於彼,意即一方的行為感動對方,從而導致相應的反應。語本《易·繫辭上》:「《易》無思也,無為也,寂然不動,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三國志·魏志·陳思王植傳》:「王援古喻義備悉矣,何言精誠不足以感通哉?」《朱子語類》卷七二:「趙致道問感通之理。曰:『感,是事來感我;通,是自家受他感處之意。』」
「嗟(jiē)」,表示呼喚。「來」語助詞。
「來兮止兮,君其來耶!」
來吧,到這裡停留吧,你來吧。「止」停留,逗留。「其」,句中助詞,無義,只增加一個音節。
「若夫鴻蒙而居,寂靜以處,雖臨於茲,余亦莫睹。」
你居於混燉之中,處於寂靜之境,即使你來到這裡,我也看不見。「若夫」,句首語氣詞,用在句首或段落的開始,表示另提一事,可以翻譯為「至於」,並無實際意思。「鴻蒙」,古人認為天地開闢前是一團混沌的元氣,這種自然的元氣叫鴻蒙。
「搴煙蘿而為步幛,列槍蒲而森行伍。」
我拔取如煙的藤蘿作為幕障,排列似槍的香蒲像嚴整的隊伍。
「搴(qiān)」,採摘、采拔;《楚辭.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煙蘿」,指草樹茂密,煙聚蘿纏。「蒲」,亦稱「香蒲」,多年生草本植物,生池沼中,高近兩米,葉長而尖,可編席、制扇。「森」,嚴整的樣子。「行伍(hángwǔ)」,古代軍隊編製,二十五人為行,五人為伍;後用「行伍」泛指軍隊。
「警柳眼之貪眠,釋蓮心之味苦。」
我告誡柳樹不要貪睡,去除蓮心的苦味。
「柳眠」,傳說漢苑中柳樹一日三起三倒,如人一日三眠。宋無名氏《漫叟詩話》:「嘗見曲中使柳三眠事,不知所出。後讀玉溪生《江之嫣賦》云:『豈如河畔牛星,隔歲止聞一過;不比苑中人柳,終朝剩得三眠。』注云:『漢苑中有柳,狀如人形,一日三起三倒。』」故稱「柳三眠」。
「素女約於桂岩,宓妃迎於蘭渚。弄玉吹笙,寒簧擊敔。征嵩岳之妃,啟驪山之姥。」
我讓嫦娥在生長桂樹的岩嶺上約請你,讓宓妃在開著蘭花的水邊迎接你。讓弄玉為你吹笙,讓寒簧為你擊樂。我徵召嵩山靈妃、啟請「驪山老母」為你作陪。
「素女」,即嫦娥;亦用作月的代稱。「桂岩」,生長桂樹的山嶺;桂花通常生長在岩嶺上,也叫「岩桂」。「宓(Fú)妃」,傳說是伏羲之女,洛水之神。「蘭渚(lánzhǔ)」,渚的美稱。「渚」,水中的小洲或水邊。
「弄玉」,傳說春秋秦穆公之女弄玉善吹簫,能招來鳳凰,後成仙飛去。(明代董斯張《廣博物志》)「寒簧」,神話中的仙女,曾向嫦娥學紫雲之歌,霓裳之舞(明代葉紹袁《續竊聞記》)。「敔(yǔ)」,古代打擊樂器,奏樂將終時,擊之使演奏停止。
「征」,徵召。「嵩岳之妃」,指嵩山神的夫人靈妃。《舊唐書·禮儀志》:武則天證聖元年,「下制,號嵩山為神岳,尊嵩山神為天中王,夫人為靈妃。」「啟」,煩請,啟請。「驪山之姥(mǔ)」,神話中的女仙,也稱「驪山老母」。
「龜呈洛浦之靈,獸作咸池之舞。潛赤水兮龍吟,集珠林兮鳳翥。」
靈龜為你呈獻洛水之符瑞,百獸聞「咸池」之樂為你起舞。潛伏於赤水啊龍為你而吟,棲息於珠林啊鳳為你飛翔。
「龜呈洛浦之靈」,傳說伏羲氏時有龍馬從黃河出現,背負「河圖」;有神龜從洛水出現,背負「洛書」。伏羲根據這種「圖」、「書」畫成八卦,就是後來《周易》的來源。
「獸作咸池之舞」,《尚書·舜典》:「於!予擊石拊石,百獸率舞。」孔傳:「石,罄也;拊,亦擊也。」「咸池」,古樂曲名。《禮記·樂記》:「咸池備矣。」鄭玄註:「黃帝所作樂名也,堯增修而用之。咸,皆也。池,施也。」
「赤水」,古代神話傳說中的水名,據說源出昆崙山。《楚辭·離騷》:「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與。」
「珠林」,也稱「珠樹林」,《山海經·海外南經》:「三株(珠)樹在厭火北,生赤水上,其為樹如柏,葉皆為珠。一曰其為樹若彗。」「翥(zhù)」,鳥向上飛。
「爰格爰誠,匪簠匪筥。」
這全憑感通與虔誠,而不是靠裝滿祭品的方筐與圓筐。「爰(yuán)」,句首語氣詞。「匪(fěi)」,表示關聯,用於「非…不…」。「簠(fǔ)」,古代祭祀時盛稻粱的竹製方形器具。「筥(jǔ)」,盛物的圓形竹筐。
「發軔乎霞城,返旌乎玄圃。」
你驅車從霞城出發,返回到崑崙仙境。
「發軔」,拿掉支住車的木頭,使車啟行。借指出發。「軔(rèn)」,止住車輪轉動的木頭。《離騷》:「朝發軔於蒼梧兮,夕余至乎縣圃。」
「霞城」,即赤城山,在浙江天台西北,為天台山南門。因山上赤石屏列如城,望之如霞,故名。(代指南明,詳見第五十回「霞城隱赤標」)
「玄圃」,傳說中昆崙山頂的神仙居處,中有奇花異石。即《離騷》中之「縣圃」,王逸註:「縣圃,神山,在崑崙之上。淮南子曰:縣圃,在崑崙閶闔之中,乃維上天。」玄,通"懸"。
「蒼梧山」,即現湖南寧遠境內的九嶷山。《山海經·海內南經》:「蒼梧之山,帝舜葬於陽,帝丹朱葬於陰。」郭璞註:「即九疑山也。」
「既顯微而若通,復氤氳而倏阻。」
你既顯露行蹤似乎可以交接,又倏忽煙雲瀰漫而阻隔。「微」,隱秘地行走。「氤氳(yīnyūn)」,煙氣、煙雲瀰漫的樣子。「倏(shū)」,極快地,倏忽。
「離合兮煙雲,空濛兮霧雨。塵霾斂兮星高,溪山麗兮月午。」
像煙雲一樣聚散,像霧雨一般迷茫。塵埃陰霾散盡啊,星辰高遠,河山多麼秀麗啊,月上中天。「空濛」,細雨迷茫的樣子;迷茫貌,縹緲貌。
「何心意之忡忡,若寤寐之栩栩。余乃欷歔悵望,泣涕傍徨。人語兮寂歷,天籟兮篔簹。鳥驚散而飛,魚唼喋以響。誌哀兮是禱,成禮兮期祥。嗚呼哀哉!尚饗!」
為什麼我的心情這樣憂愁煩悶,是因為就像夢境般生動傳神。我於是嘆著氣惆悵地望著天空,哭泣流淚,留連傍惶。人語之聲已經寂靜,天籟之音來自竹林。鳥兒受驚四散而飛,魚兒吃食唼喋作響。表達悲痛啊進行祭奠,儀式完成啊期望吉祥。哎呀悲痛啊,你來享用吧。
「忡忡(chōngchōng)」,憂愁煩悶的樣子。「寤寐(wùmèi)」,睡夢。「栩栩(xǔxǔ)」,形容生動傳神的樣子。
「欷歔(xīxū)」,嘆氣;抽咽聲。「悵望」,惆悵地看望或想望。
「天籟(lài)」:指自然界的風聲、水聲、鳥聲等音響。「篔簹(yúndāng)」,一種皮薄、節長而竿高的生長在水邊的大竹子。
「唼喋(shàzhá)」,形容魚或水鳥吃食或吃食的聲音。
「禱」,《廣雅》:「祭也。」「嗚呼哀哉」,祭文中常用的感嘆詞;後藉以指死去。「尚饗(shàngxiǎng)」,亦作「尚享」,舊時用作祭文的結語,表示希望死者來享用祭品的意思。
全解石頭記之第七十九回 薛文龍悔娶河東獅 賈迎春誤嫁中山狼 |
一、孫紹祖即吳三桂
第七十二回因「孫大人求親」,代指順治十四年(1657)吳三桂建議清廷大舉進攻雲貴永曆朝廷。第七十八回和本回之「求親」,則指順治十七年(1660)吳三桂上疏清廷,請兵進緬、殄滅永曆。
本回黛玉對寶玉道:「才剛太太打發人叫你明兒一早快過大舅母那邊去。你二姐姐已有人家求准了,想是明兒那家人來拜允,所以叫你們過去呢。」
「原來賈赦已將迎春許與孫家了。這孫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軍官出身,乃當日寧榮府中之門生,算來亦繫世交。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現襲指揮之職,此人名喚孫紹祖,生得相貌魁梧,體格健壯,弓馬嫻熟,應酬權變,年紀未滿三十,且又家資饒富,現在兵部候缺題升。因未有室,賈赦見是世交之孫,且人品家當都相稱合,遂青目擇為東床嬌婿。亦曾回明賈母。賈母心中卻不十分稱意,想來攔阻亦恐不聽,兒女之事自有天意前因,況且他是親父主張,何必出頭多事,為此只說『知道了』三字,余不多及。賈政又深惡孫家,雖是世交,當年不過是彼祖希慕榮寧之勢,有不能了結之事才拜在門下的,並非詩禮名族之裔,因此倒勸諫過兩次,無奈賈赦不聽,也只得罷了。」
「孫紹祖」即「子系掃帚」,掃帚即「掃帚星」,指能招致災禍的人。「孫紹祖」即給永曆帝招致災禍的吳三桂。
「賈赦已將迎春許與孫家了」,意指清廷同意吳三桂進剿緬甸。賈赦代指清朝。
「這孫家乃是大同府人氏」,脂硯道:「設雲『大概相同』也,若必雲真大同府則呆。」
明朝為了保障北方邊境的安全,自明初至中葉先後設置了九個重鎮,稱九邊鎮,遼東鎮(治廣寧,今遼寧北鎮)和大同鎮(治所在今山西大同)便是其中之二。吳三桂是遼東人,所以此處設雲「大概相同」,稱其為「大同府人氏」。
「祖上系軍官出身」,吳三桂之父吳襄曾中武舉,崇禎四年(1631)已官至錦州總兵官。
「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現襲指揮之職。」意指順治十六年(1659)吳三桂以藩王身份留鎮雲南。崇禎十七年(1644)吳三桂引清兵入關後,李自成將吳氏一門全部處死,故謂「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其實吳三桂之兄吳三鳳亦倖免,參見本回「桂花夏家」)
「年紀未滿三十」,子曰「三十而立」,「未滿三十」意指吳三桂雖留鎮雲南,但「吳藩」之勢力尚為形成。「家資饒富」則指吳三桂實力強大。所謂「在兵部候缺題升」,意指吳三桂即將晉封親王。
「(賈赦)遂青目擇為東床嬌婿」,意指順治十七年(1660)清廷命吳三桂進兵緬甸。
「賈政又深惡孫家,雖是世交,當年不過是彼祖希慕榮寧之勢,有不能了結之事才拜在門下的,並非詩禮名族之裔。」意指吳三桂是在李自成的攻擊下才被迫降清。賈政代指明朝,故謂賈政「深惡孫家」。
本回迎春搬出大觀園即代指永曆帝亡命緬甸。寶玉見紫菱洲寥落凄慘之景,情不自禁,信口吟成一歌。
紫菱洲歌
池塘一夜秋風冷,吹散芰荷紅玉影。
蓼花菱葉不勝愁,重露繁霜壓纖梗。
不聞永晝敲棋聲,燕泥點點污棋枰。
古人惜別憐朋友,況我今當手足情!
此詩寫永曆帝亡命緬甸。「紫菱」即「紅菱」,「紫菱洲」代指南明永曆朝廷。
首聯寫清軍進攻雲貴永曆朝廷,永曆帝亡命緬甸。「秋風」,代指清軍。「芰荷(jìhé)」,指菱葉與荷葉。「紅玉影」,指紅色的菱花和荷花,代指永曆朝廷及永曆帝。
頷聯和頸聯寫永曆帝亡命緬甸後之南明形勢。「蓼花菱葉」代指南明抗清勢力;「重露繁霜」代指清軍。(參見第三十七回「詠白海棠」、第三十八回「菊花詩」)
迎春(永曆帝)好弈,卻是被司棋(孫可望)擺弄的棋子,猶如被人任意撥弄的算盤(見第二十二回迎春之「春燈謎」)。此處永曆帝已亡命緬甸,故謂「不聞敲棋聲」和「燕泥污棋枰」。
本回孫紹祖娶迎春,代指順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吳三桂在緬甸俘獲永曆帝。而第八十回之所謂迎春重回大觀園,則意指永曆帝被吳三桂擒回國內。
第八十回迎春回來哭訴道:「(孫紹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略勸過兩三次,便罵我是『醋汁子老婆擰出來的』。又說老爺曾收著他五千銀子,不該使了他的。如今他來要了兩三次不得,他便指著我的臉說道:『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銀子,把你准折買給我的。好不好,打一頓攆在下房裡睡去。當日有你爺爺在時,希圖上我們的富貴,趕著相與的。論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如今強壓我的頭,賣了一輩。又不該作了這門親,倒沒的叫人看著趕勢利似的。』」
「你別和我充夫人娘子」,意指吳三桂不認永曆帝為君。
「你老子使了我五千銀子,把你准折買給我的。」意謂因吳三桂引清軍入關,清朝才得以消滅南明五個小朝廷,清廷則將永曆朝廷的大本營雲南作為吳三桂的駐鎮之地。「五千銀子」,代指南明五個政權。
「當日有你爺爺在時,希圖上我們的富貴,趕著相與的。」吳三桂降清時多爾袞曾許諾道:「今伯若率眾來歸,必封以故土,晉為藩王,一則國讎得報,一則身家可保,世世子孫長享福貴,如河山之永也。」
「又不該作了這門親,倒沒的叫人看著趕勢利似的。」意謂吳三桂入緬擒回永曆帝有向清廷獻媚之嫌。
第八十回孫紹祖又派人來接迎春,意指康熙元年(1662)四月二十五日吳三桂派人處死永曆帝,永曆帝即將「盪悠悠」而亡。五月,清廷決定晉封吳三桂為親王。
這就是所謂「賈迎春誤嫁中山狼」,意指永曆帝被吳三桂從緬甸擒回並被縊殺於昆明。
第五回迎春之判詞:「畫著個惡狼,追撲一美女,欲啖之意。其書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粱。」
在賈元春之判詞和「紅樓夢」曲之「恨無常」中,永曆帝之結局已明(見第五回「金陵十二釵」),在此便開罵吳三桂。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子系」即「孫」字的繁體,指孫紹祖,即吳三桂。「紹祖」即「掃帚」,指帶來災禍的掃帚星。「中山狼」是忘恩負義的代名詞。
吳三桂率軍入緬時,永曆帝給吳三桂寫有一信,可以作為吳三桂即中山狼之註解:「將軍本朝之勛臣,新朝之雄鎮也。世膺爵秩,藩封外疆,烈皇帝之於將軍可謂甚厚。詎意國遭不造,闖逆肆志,突我京師,逼死我先帝,掠殺我人民。將軍縞素誓師,提兵問罪,當日之本衷原未盡泯也。奈何清兵入京,外施復仇之虛名,陰行問鼎之實計。紅顏幸得故主,頓忘逆賊授首之後,而江北一帶土宇,竟非本朝所有矣。南方重臣不忍我社稷顛覆,以為江南半壁,未始不可全圖。詎鸞輿未暖,戎馬卒至。閔皇帝(指弘光)即位未幾,而車駕又蒙塵矣。閩鎮興師,復振位號,不能全宗社於東土,或可偏處於一隅。然雄心未厭,並取隆武皇帝而滅之。當是時,朕遠竄粵東,痛心疾首,幾不復生,何暇復思宗社計乎?諸臣猶不忍我二祖列宗之殄祀也,強之再四,始膺大統。朕自登極以來,一戰而楚失,再戰而西粵亡。朕披星戴月,流離驚竄,不可勝數。幸李定國迎朕於貴州,奉朕於南(寧)、安(隆),自謂與人無患,與國無爭矣。乃將軍忘君父之大德,圖開創之豐勛,督師入滇,犯我天闕,致滇南寸地曾不得孑然而處焉。將軍之功大矣!將軍之心忍乎?不忍乎?朕用是遺棄中國,旋渡沙河,聊借緬國以固吾圉。出險入深,既失世守之江山,復延先澤於外服,亦自幸矣。邇來將軍不避艱險,親至沙漠,提數十萬之眾,追煢煢羈旅之君,何視天下太隘哉!豈天覆地載之中,竟不能容朕一人哉!豈封王錫爵之後,猶必以殲朕邀功哉!第思高皇帝櫛風沐雨之天下,朕不能身受片地,以為將軍建功之能。將軍既毀宗室,今又欲破我父子,感鴟鴞之章,能不慘然心惻耶?將軍猶是中華之人,猶是世祿之裔也。即不為朕憐,獨不念先帝乎?即不念先帝,獨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獨不念己身之祖若父乎?不知新王何親何厚於將軍,孤客何仇何怨於將軍?彼則盡忠竭力,此則除草絕根,若此者是將軍自以為智,而不知適成其愚。將軍於清朝自以為厚,而不知厚其所薄,萬祀而下,史書記載,且謂將軍為何如人也。朕今日兵單力微,卧榻邊雖暫容鼾睡,父子之命懸於將軍之手也明矣。若必欲得朕之首領,血濺月日,封函報命,固不敢辭。倘能轉禍為福,反危就安,以南方片席,俾朕備位共主,惟將軍命。是將軍雖臣清朝,亦可謂不忘故主之血食,不負先帝之厚恩矣。惟冀裁擇焉。」
「金閨花柳質」,代指永曆帝。
「一載赴黃粱」,順治十八年(1661)十二月,吳三桂俘永曆帝;康熙元年(1662)四月,吳三桂縊殺永曆帝於昆明。
「紅樓夢」曲之「喜冤家」:「中山狼,無情獸,全不念當日根由。一味的驕奢淫蕩貪還構。覷著那,侯門艷質同蒲柳;作踐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嘆芳魂艷魄,一載盪悠悠。
「中山狼,無情獸,全不念當日根由。」與判詞第一聯寓意相同,謂吳三桂忘恩負義。
「一味的驕奢淫蕩貪還構。」意指吳三桂「忘君父之大德,圖開創之豐勛」,對雲貴永曆朝廷窮追猛打。「構」,挑撥離間;這裡指吳三桂主動上疏清廷,請兵進緬、殄滅永曆。
「覷著那,侯門艷質同蒲柳;作踐的,公府千金似下流。」意指吳三桂從緬甸擒回永曆帝。「覷(qù)」,看。「侯門艷質」、「公府千金」,代指永曆帝。「蒲柳」,即水楊,易生易凋,用以比喻本性低賤的人,故謂「下流」。
「嘆芳魂艷魄,一載盪悠悠。」與判詞第二聯寓意相同。「芳魂艷魄」代指永曆帝。「盪悠悠」,意指康熙元年(1662)四月二十五日,吳三桂派人「進帛」,永曆帝自盡。(詳見第五回賈元春之「恨無常」)
二、夏金桂亦吳三桂
第七十八回寶釵以「我哥哥眼看要娶嫂子」為由搬出大觀園。所謂寶釵出園,已將薛蟠娶夏金桂之時代背景定位在清朝入關之前。
本回介紹夏金桂道:「原來這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歲,生得亦頗有姿色,亦頗識得幾個字。若論心中的邱壑經緯,頗步熙鳳之後塵。」
「夏家小姐今年方十七歲」,代指崇禎十七年(1644),是年吳三桂降清。王熙鳳代指清朝,故謂「若論心中的邱壑經緯,頗步熙鳳之後塵」。
香菱介紹說:薛蟠「上次出門貿易時,在順路到了個親戚家去」,遇到了夏金桂。「一則是天緣,二則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當年又是通家來往,從小兒都一處廝混過。敘起親是姑舅兄妹,又沒嫌疑。」所以薛蟠「當時就一心看準了」。
崇禎十七年(1644)三月十九日,李自成破北京,崇禎帝自經殉國。李自成招降山海關吳三桂,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降而復叛。四月,李自成東征吳三桂。此時多爾袞正統大軍「往定中原」。吳三桂引多爾袞入關,大敗李自成。
薛蟠代指多爾袞。薛蟠之所謂「上次出門貿易」,即代指崇禎十七年(1644)四月多爾袞統大軍「往定中原」。薛蟠在親戚家所見之夏金桂即吳三桂。多爾袞「當時一心看準了」吳三桂,正可謂「天緣」。吳三桂生於遼東,長於遼東,「自少為邊將」,十六七歲中武舉,二十歲升為游擊,二十三歲為參將,二十六歲為副將,二十七歲為總兵,一直戰鬥在抗清(金)最前線。故謂吳三桂與多爾袞(後金)「當年又是通家來往,從小兒都一處廝混過」。吳三桂之母是祖大壽之妹,祖氏世居遼東,是寧遠衛世將,到祖大壽時,已歷五世,皆以軍功發家,是遼西首屈一指的巨族,此時祖氏皆已降清,故謂多爾袞與吳三桂是「姑舅兄妹」,是「老親」。
吳三桂引多爾袞入關後,多爾袞封其為平西王。敗回北京的李自成將吳氏家族三十四口全部處死,僅吳三桂及其兄吳三鳳倖免。故香菱說「可惜他竟一門盡絕了」。
香菱說「他家本姓夏」,種植銷售「桂花」,人稱「桂花夏家」。脂硯道:「夏日何得有桂?又桂花時節焉得又有雪?三事原系風馬牛,全若強湊合,故終不相符。運敗之事大都如此,當事者自不解耳。」
夏家之「多桂」即吳三桂之「三桂」,「三」表示多數。脂硯之所謂「夏日何得有桂?又桂花時節焉得又有雪?」點出所謂「夏金桂」即「夏日」、「雪」、「桂」之結合,意謂薛蟠與金桂之結合是一種強撮合;「雪」即「薛」,代指薛蟠。又,「夏」即華夏,代指明朝;「金」即後金,「雪」即「薛」,都代指清朝;「桂」即吳三桂。所以所謂「夏金桂」亦即「明」、「清」、「吳三桂」之結合,明清之際的吳三桂「侍明叛明,侍清叛清」,有如「夏日」、「雪」、「桂」之水火不容,暗寓將來之「三藩之亂」。故脂硯道:「三事原系風馬牛,全若強湊合,故終不相符。運敗之事大都如此,當事者自不解耳。」
香菱道:「我也巴不得早些過來,又添一個作詩的人了。」脂硯道:「妙極!香菱口聲,斷不可少。看他下作死語,便知其心中略無忌諱疑慮等意,直是渾然天真之人,余為一哭。」寶玉道:「雖如此說,但只我聽這話不知怎麼倒替你耽心慮後呢。」香菱以為寶玉「有意唐突他」,「因此以後連大觀園也不輕易進來。日日忙亂著,薛蟠娶過親,自為得了護身符,自己身上分去責任,到底比這樣安寧些;二則又聞得是個有才有貌的佳人,自然是典雅和平的。因此他心中盼過門的日子比薛蟠還急十倍。好容易盼得一日娶過了門,他便十分殷勤小心伏侍。」
香菱代指南明。南明弘光朝廷不知道吳三桂已降清,誤以為其借清兵打敗了農民軍,為國家創下了不世之功。所以當他們陸續得到吳三桂戰敗農民軍的「捷音」時,無不興高采烈,「舉手加慶」,簡直把吳三桂看成了大救星、大英雄!他們以為有吳三桂的累戰累勝,又有清兵的援助,感到明朝中興有望。於是紛紛建議要同吳三桂取得聯繫,派兵進至黃河一帶,與三桂成「犄角」之勢,可置農民軍於死地。為了鼓勵吳三桂效忠南明,弘光帝朱由崧不惜封爵之賞,賜封吳三桂為薊國公,子孫世襲。當然他們也根本不知道清兵此次進關的目的,一直把它當成是扶危濟困的「義師」。為此,弘光政權打算派一個代表團前去北京。一則對清出兵為明復仇表示感謝之意,同清議和,平分江山;一則面見吳三桂,把勅書與封賞交給他,以使他為南明效力。(李治亭《吳三桂大傳》)這就是香菱「心中盼過門的日子比薛蟠還急十倍」的原因。所以脂硯點出這是在「作死」,寶玉也為香菱「耽心慮後」,但香菱(南明)卻一派天真,渾然不覺。
夏金桂乃「盜跖性氣」,「愛自己尊若菩薩,窺他人穢如糞土;外具花柳之姿,內秉風雷之性」。意指吳三桂先降李自成,後降多爾袞,都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夏金桂)自為要作當家的奶奶,比不得作女兒時靦腆溫柔,須要拿出這威風來,才鈐壓得住人;況且見薛蟠氣質剛硬,舉止驕奢,若不趁熱灶一氣炮製熟爛,將來必不能自豎旗幟矣;又見有香菱這等一個才貌俱全的愛妾在室,越發添了『宋太祖滅南唐』之意,『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之心。」
夏金桂之所謂「自為要作當家的奶奶」,意指吳三桂封平西王。夏金桂之所謂將薛蟠「趁熱灶一氣炮製熟爛」,意指吳三桂追剿農民軍,出征陝西,鎮守漢中,略定四川,為清廷立下汗馬功勞,也為自己將來留鎮雲南,晉封親王,建立獨立王國,即所謂「將來自樹旗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此處之薛蟠已轉而代指清廷。夏金桂之所謂「宋太祖滅南唐」之意、「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之心,則指順治十四年(1657)吳三桂「圖開創之豐勛」,上疏清廷建議大舉進攻雲貴永曆朝廷。薛蟠「才貌俱全的愛妾」之香菱,代指南明永曆朝廷。
第八十回夏金桂將香菱改名為「秋菱」,意指吳三桂佔領雲南,永曆帝亡命緬甸;秋菱代指南明殘餘抗清勢力。(與「紫菱洲歌」對看)
夏金桂「因想桂花曾有廣寒嫦娥之說,便將桂花改為嫦娥花,又寓自己身分如此」,故其丫鬟叫寶蟾。《淮南子》:「日中有踆(qūn)烏,而月中有蟾蜍。」寶蟾代指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繼茂。
順治十六年(1659)三月,清廷命吳三桂駐鎮雲南、尚可喜駐鎮廣東、耿繼茂鎮守四川。十二月,改命耿繼茂移鎮廣西。次年(順治十七年)七月,又命耿繼茂「移駐福建」。
薛蟠將寶蟾「好容易圈哄的要上手」,夏金桂卻讓「小舍兒」通知香菱去取手帕,打散鴛鴦。薛蟠「不免一腔興頭變作了一腔惡怒,都在香菱身上」,又罵又打。
此處意指南明勢力之抗清,使得清廷的命令發生了改變,即將耿繼茂之駐鎮地由四川改為廣西,又改為福建。「小舍兒」代指清軍。脂硯道:「鋪敘小舍兒首尾,忙中又點『薄命』二字,與痴丫頭遙遙作對。」意謂第七十三回痴丫頭髮現了南明內訌,此處小舍兒則發現了南明抗清勢力,是清廷改變耿繼茂駐鎮地的原因。
「薛蟠和寶蟾在香菱房中去成親」,意指「三藩」駐鎮地確定。夏金桂擺布香菱,則指「三藩」進攻南明抗清勢力。夏金桂裝病陷害香菱使鎮魘法,薛蟠「順手抓起一根門閂來,一徑搶步找著香菱,不容分說便劈頭劈面打起來,一口咬定是香菱所施。」意指清軍大舉進攻南明殘餘勢力。
薛姨媽氣得叫人賣了香菱,寶釵道:「他跟著我也是一樣,橫豎不叫他到前頭去。從此斷絕了他那裡,也如賣了一般。」香菱在薛蟠、夏金桂、寶蟾、小舍兒的聯手打擊下,無奈只得跟了寶釵去了,「竟釀成干血之症,日漸羸瘦作燒,飲食懶進,請醫診視服藥亦不效驗」。
此處意指南明抗清人士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比如鄭成功移師台灣),隱的隱……南明滅亡。所謂「干血之症」即指南明之亡;「血」喻朱明之「朱」。(將「干血」與秦可卿之「紅盡」、鳳姐之「下紅」對看)
香菱去後,夏金桂「又漸次尋趁寶蟾」,寶蟾卻「不肯服低容讓半點」。「薛蟠此時一身難以兩顧,惟徘徊觀望於二者之間,十分鬧的無法,便出門躲在外廂」。「薛家母女總不去理他。薛蟠亦無別法,惟日夜悔恨不該娶這攪家星罷了,都是一時沒了主意」。
此處意指「三藩」擁兵自重,勢焰日熾,漸成割據之勢,為「三藩」之亂埋下伏筆。
全解石頭記之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貪夫棒 王道士胡謅妒婦方 |
太虛幻境即東嶽廟
第五回脂硯道:「菩薩天尊皆因僧道而有,以點俗人,獨不許幻造太虛幻境以警情者乎?觀者惡其荒唐,余則喜其新鮮。有修廟造塔祈福者,余今意欲起太虛幻境以較修七十二司更有功德。」
太虛幻境的原型為北京東嶽廟。周汝昌先生道:「『太虛幻境』也有它的『原型』,就是北京朝陽門外的東嶽廟。」「北京元代古廟即東嶽廟,供奉天齊大帝與碧霞元君,廟前一座石牌坊,正殿旁兩廂環抱『七十二司』,後有元君的寢宮專殿,內塑百多位侍女,神態各異,栩栩如生——這一切又是曹雪芹創造『太虛幻境』的藍本草圖。」
東嶽泰山是道教的冥府,佛教傳入後的地獄,是中國人信仰中的陰曹地府,「如中國人死者,魂神歸泰山也。」(《後漢書烏桓傳》)東嶽大帝(天齊大帝)主掌人之生死壽夭,(《雲笈七籤》)奉祀東嶽大帝的東嶽廟大多設有管理人仙命籍的七十二司或七十五司,如速報司、催行司、福壽司等等,分別司理人的生死貴賤。太虛幻境中的「痴情司」、「結怨司」、「薄命司」等就相當於東嶽廟的七十二司;「孽海情天」宮中的「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過去未來的簿冊」,相當於東嶽廟的「人仙命籍」;「迷津」則相當於陰間的「奈河」(原型為發源於泰山的泰安奈河)。(周郢《紅樓夢》與泰山文化)
碧霞元君全稱為天仙玉女泰山碧霞元君,俗稱泰山娘娘、泰山奶奶、泰山老母等,受玉帝之命,統率泰山嶽府之天將神兵,照察人間一切善惡生死之事,即警幻仙姑之所謂「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痴」。泰山娘娘是警幻仙姑的原型。「太虛」即「大陰」,指地;「太虛幻境」即「地府」,亦即泰山。
《紅樓夢》中的人物在下世之前都匯聚到太虛幻境警幻仙姑的帳下,再由警幻仙姑派遣下凡。《紅樓夢》第一回:「恰近日這神瑛侍者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掛了號。警幻亦曾問及灌溉之情未償,趁此倒可了結的。那絳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風流冤家來,陪他們去了結此案。」
不僅如此,下世歷劫後還得再回到警幻仙姑處。《紅樓夢》第六十九回,尤三姐死後託夢給尤二姐,勸其斬殺王熙鳳後,「一同歸至警幻案下,聽其發落」。
警幻仙姑掌管著《紅樓夢》中所有人物的一切。警幻仙姑還把她們一一登記在冊,存儲在「孽海情天」宮中,所謂「孽海情天」宮,就是一個「人事檔案」館,《紅樓夢》中的主要人物的「終身冊籍」,都存放在其中。所以要了解《紅樓夢》中人物的前世今生,最好的方法就是查閱他們的「終身冊籍」。警幻仙姑也正是這麼做的。第五回警幻仙姑將寶玉引入太虛幻境,「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終身冊籍,令彼熟玩」。
北京東嶽廟是「太虛幻境」的原型,而「太虛幻境」則是大觀園的原型,所以北京東嶽廟也是大觀園的原型。第十七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寶玉看到大觀園的「玉石牌坊」,「心中忽有所動,尋思起來,倒像在那裡曾見過的一般,卻一時想不起那年那月日的事了。」脂硯道:「仍歸於葫蘆一夢之太虛玄境。」這裡已點出大觀園即太虛幻境。大觀園的玉石牌坊上書「天仙寶鏡」,被賈妃改為「省親別墅」;太虛幻境的大石牌坊上書「太虛幻境」;而北京東嶽廟琉璃牌坊上則書「秩祀岱宗」。第四十一回劉姥姥「來至『省親別墅』的牌坊底下」,道:「噯呀!這裡還有個大廟呢。」說著爬下便磕頭。又道:「這牌樓上字我都認得。我們那裡這樣的廟宇最多,都是這樣的牌坊,那字就是廟的名字……這不是『玉皇寶殿』四字?」這裡又點出大觀園即東嶽廟。
東嶽廟奉祀的是東嶽大帝(天齊大帝),主生死,「領群神五千九百人」,為「百鬼之主帥」。其間設有管理人仙命籍的七十二陰司(七十五司),陰司是仿自人間官府機構的陰間官署。大觀園則住著以寶玉為中心的金陵眾釵。《紅樓夢》第五回效仿推背圖,用「判詞」和「紅樓曲」將陰司之鬼與大觀園之人聯繫起來,點明大觀園之眾釵即陰司之鬼,即歷史人物。寶玉即傳國璽,代表朱明皇權,代指朱明皇帝;眾釵代指明清歷史人物。這就是《紅樓夢》最基本的構思與寫作手法——「紅妝裹白骨」。第十二回跛道送給賈瑞「風月寶鑒」,道:「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緊,要緊!」脂硯道:「好知青冢骷髏骨,就是紅樓掩面人。」點出《石頭記》即「風月寶鑒」,也分正反兩面,要把紅樓眾釵當歷史人物來讀,不要迷戀紅樓美色,不然將和賈瑞一樣「求仁而得仁」,「含笑九泉」。這就是《紅樓夢》將北京東嶽廟作為大觀園原型的原因,大觀園與東嶽廟相當於風月寶鑒的正反兩面。
《紅樓夢》之「明史」起始於太虛幻境。第一回神瑛侍者「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在警幻仙子案前挂號。絳珠仙子則追隨下世還淚,從而「勾出多少風流冤家來,陪他們去了結此案」。一僧一道則攜通靈寶玉前往太虛幻境,遇到了甄士隱。甄士隱即建文帝,其女甄英蓮即建文朝廷,所謂「英蓮被拐」即指朱棣篡位。所以《紅樓夢》之「明史」起始於朱棣篡位。
《紅樓夢》之「明史」終結於天齊廟。本回寶玉到「西城門外天齊廟來燒香還願」,「寶玉天生性怯,不敢近猙獰神鬼之像。這天齊廟本系前朝所修,極其宏壯。如今年深歲久,又極其荒涼。裡面泥胎塑像皆極其兇惡,是以忙忙的焚過紙馬錢糧,便退至道院歇息」。所謂「天齊廟」即指北京東嶽廟。北京東嶽廟建於元至治三年(1323年),故謂「本系前朝所修」。寶玉問膏藥之事,「王一貼」見「茗煙手內點著一枝夢甜香,寶玉命他坐在身旁,卻倚在他身上」,便猜寶玉「如今有了房中的事情,要滋助的葯」。這裡將天齊廟與第五回寶玉同「可卿」雲雨之太虛幻境聯繫起來。寶玉去天齊廟前書中正交代夏金桂、孫紹祖之事,寶玉回家時,迎春「已來家好半日」,哭訴了一番委屈,住上幾天後便被孫紹祖派人接走了。此處即指吳三桂將永曆帝押赴刑場處死。所以《紅樓夢》之「明史」終結於永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永曆帝被縊殺於昆明。
也可以說《紅樓夢》之「明史」起始於甄英蓮,終結於香菱。第一回「英蓮被拐」即指朱棣篡位,本回香菱之「干血之症」則代指南明之亡。
《紅樓夢》第一回點明「青埂頑石」、「神瑛侍者」、「絳珠仙子」及陪其一起入世之「一干風流孽鬼」,在下世之前都匯聚到了太虛幻境警幻仙姑帳下,由警幻仙姑派遣其下凡。第六十九回則用尤三姐託夢,點出劫終之後,還得「一同歸至警幻案下,聽其發落」。第六十六回尤三姐還曾託夢柳湘蓮,道:「妾今奉警幻之命,前往太虛幻境修注案中所有一干情鬼。妾不忍一別,故來一會,從此再不能相見矣。」柳湘蓮夢醒後,被跛道點化,「隨那道士,不知往那裡去了」。尤三姐之所謂「前往太虛幻境修注案中所有一干情鬼」,點出此處已是劫終之日,點明《紅樓夢》之「明史」即將結束。而尤三姐代表吳三桂,柳湘蓮代表鄭經和台灣鄭氏集團,所以所謂「劫終之日」,即指康熙二十二年(1683)台灣鄭氏集團降清之日。所以《紅樓夢》之「明史」實際上終結於康熙二十二年(1683)台灣鄭氏集團之降清。但這一歷史事件卻被寫在了書中,而不是在結尾。
太虛幻境的原型為東嶽廟,而天齊廟即東嶽廟,所以《紅樓夢》之「明史」實際上起於「東嶽廟」,終於「東嶽廟」。但本回為什麼仍用「且聽下回分解」作為收尾呢?《石頭記》之所以被設計為未完成之作,理由主要有二。首先,因《石頭記》即「傳國璽傳」,故仿效「金鑲玉」之傳國璽,也將《石頭記》設計為「金鑲玉」的結構,即由「脂批」和「正文」兩部分構成;「脂批」即「赤」即「金」。其次,《紅樓夢》之「明史」雖已結束,但封建社會仍將繼續,即「傳國璽傳」並未結束。所以當寶玉問「貼女人的妒病方子」時,王一貼說倒有一種「療妒湯」:「用極好的秋梨一個,二錢冰糖,一錢陳皮,水三碗,梨熟為度,每日清早吃這麼一個梨,吃來吃去就好了。」並解釋道:「一劑不效吃十劑,今日不效明日再吃,今年不效吃到明年。橫豎這三味葯都是潤肺開胃不傷人的,甜絲絲的,又止咳嗽,又好吃。吃過一百歲,人橫豎是要死的,死了還妒什麼!那時就見效了。」此處意謂無法阻擋世人對傳國璽之爭奪,故當被寶玉茗煙罵「油嘴的牛頭」時,王一貼道:「不過是閑著解午盹罷了,有什麼關係。說笑了你們就值錢。實告你們說,連膏藥也是假的。我有真葯,我還吃了作神仙呢。有真的,跑到這裡來混?」脂硯道:「寓意深遠,在此數語。」
所以《石頭記》或《紅樓夢》原本就是八十回,不存在續寫的問題。所有續書都不是續貂之狗尾,而是妄添之蛇足。至於程高本百二十回《紅樓夢》,是從《石頭記》改續而來,不僅閹割了脂批,還對正文進行了大量篡改,已是與《石頭記》主旨毫無關係的另一本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程高本百二十回《紅樓夢》就相當於截取水滸故事之《金瓶梅》,《金瓶梅》與《水滸傳》完全是兩回事。
《紅樓夢》全稱叫《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簡稱《石頭記》。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石頭記》正文+「脂批」正文
《石頭記》=「反文《紅樓夢》」=「正反文」+「赤反文」
《石頭記》=《風月寶鑒》=《紅樓夢》(正面)+「明史」(反面)
《紅樓夢》(含「青樓夢」)=朱明之夢(含清朝之夢)=《金陵十二釵》(明清歷史人物的「終身冊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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