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明白崇禎通寶小平版式

明代崇禎年間（公元 1628— 1644年）鑄行的崇禎通寶，是明代錢幣中版式最雜、背文最 多、存世量最大的錢幣，也是我國歷史上錢法混亂、鑄地眾多，版式繁雜的貨幣之一。筆者手 頭資料不多，可知的有《陝西金融》錢幣專輯（18），即明代錢幣研究專輯，刊登有孫仲匯、 戴建兵、殷光中等知名學者關於明代錢幣的論述。均涉及到崇禎通寶的鑄行情況，雖著墨不 多，但頗有真知灼見。專輯還載廣東翁翼翔先生的《崇禎通寶述略》一文（以下簡稱述略）。 另《陝西金融》專輯（23）載有浙江周力強先生的力作《崇禎通寶鑒別例談》（以下簡稱例談）。 兩文對崇禎通寶進行專題研究探討，具有一定的深度。此外，還見到不少刊物登載的關於崇禎 通寶的新出土，新發現等。崇禎錢出土量大、僅襄樊地區數十年來，已知的出土次數有 10多 次，最多 1次達數百公斤，而且崇禎通寶占 90%。襄樊漢江中也出水了大量的崇禎通寶，其中 不乏少見品，如背上丁、庚、嘉、府、京等。多年來，筆者從襄樊出土出水錢幣中得崇禎通寶 小平版式 100餘種，現選拓 72枚附後，並對崇禎通寶小平錢的版式談幾點看法： 一、版式繁雜，難以計數 崇禎小平錢有光背和背文兩種，版式紛繁，令人眼花繚亂，其中光背版式最複雜。在形制 上徑有大小、緣有寬窄、穿有廣狹等；字體有長扁、肥瘦、大小等。在文字結構上更是變化多 端，千姿百態。如「崇」字的寶蓋頭有大小寬窄之分，崇字的示字第二橫有長短之別，示字左 右兩筆有垂筆、橫點、勾點等；「禎」字有衣禎與示禎，作示禎者左右兩筆有直筆和曲筆；「通」 字走之有單點、雙點、三點通，通頭有方頭通、三角通、四角通；「寶」字有爾寶、缶寶，禎 寶二字貝有八字足與人字足等等。崇禎光背錢中有不少精美者，「寶色精采」、字文深峻、鑄工 講究，應為崇禎初期所鑄，一般錢徑為 24毫米左右，重 3克左右。如圖 1、圖 5、圖 10、圖 12 等。有些較為少見，如圖 18，單點通示禎，四字布局合理，文字別具一格。圖 16，也是單點 通示禎，錢徑達 24.8毫米，重 3.7克，十分精美。在光背錢中，大量的是徑小輕薄者，這正 是明末內外交困、經濟崩潰的必然現象。如圖 9和圖 18，通字分別為單點通和雙點通，直徑 不足 18毫米、重量都為 1克，但錢文清晰、輪郭周正、鑄工並不草率。圖 15，徑 17.4毫米、 重 0.9克、鑄工也較規整。崇禎時天下廣開鑄局，公私競鑄，但崇禎的私鑄錢並不像清代私鑄 錢那樣、面文模糊、文字缺筆少劃，而是較規整。因此，崇禎錢中區分官鑄與私鑄較為困難。 崇禎背文小平錢也十分複雜，背文小平大致可分為兩大類。第一類為背鑄星、日、月紋 錢，星有大星、小星、巨星、方星、豎星；日紋有小日、大日、日孕星；月有仰月、俯月等。 背星者版式最多，有寄郭、近郭、離郭等多種、面文也版式較多，最多的為雙點通衣禎背上 ◆ 鄧傳忠 5 星，即圖 25，這種版式的寶字上點為斜劃。較少的為圖 23與圖 24，兩錢面貌相似，但禎字分 別為衣禎與示禎。圖 26背上小星，面文與背加，瀘等相同，應為四川鑄。圖 36，背上豎星， 也少見。此外，還有背下陰文二，初見此幣時，不以為然，後於漢江中又得 1枚，與此枚完全 相同，因此認為是一種版式。第二類為背鑄文字錢，包括背天干紀年，如背穿上甲、乙、丙、 丁、戊、己、庚等 7種；紀重錢、如一分、新錢、八分、八、捌等 10多種；背紀局錢，如戶、 工、新、臼、兵、局、院等；背紀地錢，如應、重、寧、加、嘉、瀘、忠、貴、廣、青、榆、 太平、府、共、青、江等；背文紀事錢，如官、敕、旨、制、奉制、行等。崇禎通寶背鑄文 字錢甚多，不僅有錢徑大小，外緣寬狹等區別，有的同一背文書寫的大小，位置也不同，有 的還添加月，星紋等。如圖 50-52，同是背已，但面文及背文的大小、位置明顯不同。又如圖 58-60，3種背局版式，分別為雙點通爾寶背上大局字，單點通示禎背上小局字，雙點通示禎 缶寶背上小局字。又如背瀘、貴等，版式甚多。另崇禎小平中還有背穿下奔馬圖形，如圖 35， 出水於漢江之中，徑小輕薄，但鑄工精良，圖文清晰，觀其文字風格，應為南京鑄造。 二、鑄地眾多、難以區分 崇禎通寶由於鑄地甚多，各面目不盡相同，今天我們要區分開來仍然是不可能的。有人 強行分出北京版、南京版、四川版、太監版等，這種分法不科學，不全面。因為許多省都有 鑄地，有的甚至有多處鑄地，如湖北、陝西、雲南等。崇禎初年，鑄錢虧本，曾只留數廠鑄 幣。明史《食貨志》記載：「三年，御史饒京言：『鑄錢開局，本通行天下，今乃苦於無息，旋 開旋罷，自南北兩局外，僅存湖廣、陝西、四川、雲南及宣、密二鎮。而所鑄之息，不盡歸 朝廷，復苦無鑄本、蓋以買銅而非采銅也……，遣官各省鑄錢，采銅於產銅之地。……』帝 從之。」由於鑄地增加，需要大量銅料，派人駐鎮遠，荊常銅鉛會集處采銅。「荊州抽分主事 朱大受言：『荊州上接黔、蜀，下聯江、廣，商販銅鉛畢集，一年可以四鑄。四鑄之息，兩倍 於南，三倍於北。』因陳便宜四事，即命大受專督之。遂定錢式，每文重一錢，每千直銀一兩。 南都錢輕薄、屢旨嚴飭，乃定每文重八分。」由此可見，食貨志記載得明明白白。一是崇禎初 年鑄錢賠本，曾只留下南北兩局、湖廣、陝西、四川、雲南等數廠，隨後才派員各地采銅，各 省開鑄。二是荊州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曾由朱大受專督鑄錢。三是荊州鑄幣重一錢，南都 即南京鑄幣每文重八分。按照明衡制一錢約 3.6克，八分約為 2.9克。如圖表 49，背文八分， 示禎單點通，為南京鑄造。圖 29、41、42文字與圖 49完全相同，都重 2.9克，顯然為南京鑄 造。但荊州鑄幣數量不會太少，其面目就難以區分了，估計都是光背錢。在崇禎光背錢中，有 些可以依據帶有背文的文字特徵、風格來判斷、但多數是找不到相應背文錢的。即使是星、月、 日紋以及一錢等背文的錢幣也是難以區分為何地所鑄。因為各廠都有可能鑄造這些背文。如 圖 43— 47，背文都是一錢，其中圖 43、45、46與川版文字一樣，應為四川瀘州鑄造。但圖 44 上下一錢，應為其它地方鑄造，尤其是圖 47，面文大字、禎為示禎與川版風格迥然不同。 崇禎小平中背紀地、紀局鑄大多數可以確定其鑄地，如紀地的應指南京應天府、重指重 慶、加、嘉指四川嘉州，瀘指瀘州、貴指貴州貴陽等。紀局的局指官局、舊指戶部舊廠、兵 指兵部等。但是在紀地紀局錢中有些卻不知所措，如清忠、季、河、太平等。有些泉界還有 古 代 貨 幣 研 究 GUDAI HUOBI YANJ IU 2008 年第四期 JiangSu Numismatics 6 爭議。如背廣，有人認為是湖廣鑄，有人認為廣東局。這種版式在湖北甚多，根據食貨志崇 禎初年保留湖廣局的紀載，應該為湖廣鑄。又如背新，泉界一致認為新指南京新局。但背新 卻有兩種面文。如圖 56，面文衣禎大字，背穿上小新字，圖 57，面文示禎，背上大新字。兩 錢風格截然不同。《江蘇錢幣》2007年第四期刊登徐雲子先生的《崇禎通寶兩種背新》一文， 認為背上小新的版式「在南方少見」，甚至認為這種版式與背「新錢」版式為「父子關係」。實 際上這種版式在湖北甚多，在大量背新錢中 90% 為背上小新，實為普通品。而背上大新確實 為南京版風格，但在我地反而少見。與圖 56面文相同的還有背上官字，如圖 55。對其鑄地也 有爭議，周力強先生在《例談》中說「官（有與星、月的幾種組合），孫仲匯先生認為『或指 銅官山』。翁文認為『是南京鑄』。均不確。此幣風格絕然太監版」。由此推斷，圖 56背新版也 不就成了太監版嗎？顯然不對。背上官指銅官山是對的。在光背錢中，與這種版式相同的很 多，如圖 2如果是太監鑄不會有如此多的數量。 三、珍稀貴賤，難以評估 崇禎小平錢存世量大，但版式卻多寡懸殊。有許多是公認的稀見品，如背京、嘉、旨、四 手等。但由於地域的不同，有些版式在某地會多，在其它地方卻少見，這是正常的現象。如 不進行全面了解，僅憑本地出土狀況和所見來評定級別與珍稀程度，是不夠準確的。除了前 面所講的背新版式例子外，試舉二例如下： 第一，崇禎小平中有一種面隸書光背錢，示禎爾寶，徑小郭狹，如圖 13，翁翼翔先生在 《述略》中認為此錢「精美絕倫，當為南京版樣錢，為珍品」。周力強先生在《例談》中說，這 種版式不是珍品，並說「此幣過去在翁文發表前已發現十幾枚」。實際這種版式是常見品，僅 襄樊地區出土出水上百枚之多，而且有多種版式。 第二，崇禎光背小平錢內三點寶版式，圖 19，雙點通爾寶，爾字右邊為兩點。錢幣大師 馬定祥先生在批註《歷代古錢圖說》第 165頁上說：「崇禎光背小平錢之版式甚多，通有單點、 雙點、三點通之分、內三點通較少。寶有缶、爾、三點寶之分，內三點寶較稀。」這種版式筆 者過去並未注意，只是當作雙點通一種版式，一次在某刊物上看到這種版式才引起注意，結 果在自己的普通雜錢中竟然挑出 6枚三點寶版式，其中還有 1枚小樣，即圖 20。經詢問本地泉 友，他們手中也有這種版式。由此可見，這種版式在我地並不少見，也可能在其他地方少見。 古代貨幣雖為流通貨幣，但由於交通的阻障以及經濟相對的封閉，一些當地鑄造的貨幣 必然要多，流入其他地方的會少。如背穿下跑馬（圖 35），背穿上八（圖 48），定級雖然不高， 但在襄樊地區卻很少，以上 2枚出水於漢江中，另本地錢中也僅見數枚。又如圖 45，背一錢， 一上月連郭。周力強先生在《例談》中說：「近年四川江津出土有上一下錢，一上月連郭，以 前未見實物，許多泉友以為是出譜品，事實上，清《吉金所見錄》即有譜載，珍。」這種版式 與四川背瀘面文相同，在四川應該能見到。 以上是筆者對崇禎版式的一些看法，不一定正確，有望專家泉友們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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