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嘗嘗，這「牛排」幾成熟

陸川與秦嵐（資料圖片）羊城晚報記者李麗【本報獨家】離《王的盛宴》上映的11月29日還有10天，這部備受關注的電影才終於通過終極預告版一露風格之端倪。羊城晚報記者昨日獨家專訪此片的編劇兼導演陸川以及「呂后」的扮演者秦嵐，聽這對「情侶檔」講述影片問世的幕後故事———陸川告訴羊城晚報記者，電影在兩日前剛剛拿到標誌著能真正公映的「龍標」。回想這一路從選角到拍攝再到將公映，現階段的陸川更多的是心懷感激和領悟。自稱「這次真的長大了」的陸川，更透露將在電影上映後開始認真考慮自己和秦嵐的婚事。「我的嗜好很爺們，每部片都男性化」羊城晚報：等了那麼久，現在影片終於快上映了，心裡最忐忑的是什麼？陸川：現在已經忙到顧不上忐忑，說實話，心裡挺平靜的。當初拍攝的時候還有種種不滿意，但現在看，這是一個完整的電影。我不能說自己的作品有多好，但這至少是一部獨樹一幟的電影。我還是謙虛一點吧！（笑）羊城晚報：從一開始，你就不想拍一段尋常的歷史。這次對歷史的顛覆程度究竟有多少？陸川：我特別期待你們看完電影之後告訴我，這次究竟顛覆了幾成。這牛排是五成熟呢，還是八成熟，要等你們來嘗。（大笑）前天晚上，我們請了一些專家來看成片，至少他們都覺得很顛覆。羊城晚報：如果目的是顛覆歷史，那麼開始創作時，你對待史實是一個什麼態度？陸川：我還是很嚴肅的———拚命看史書，拚命找考據，拚命想去還原那段歷史。有意思的是，你越是想還原，就越是發現歷史的多樣性。羊城晚報：在這些多樣性中間，你是如何選擇的？陸川：我覺得這部電影最後提出的是一個最大的可能性，但它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答案。羊城晚報：從《尋槍》、《可可西里》到《南京！南京！》，再到今天《王的盛宴》，題材都很不同，這中間有一個你個人的創作脈絡嗎？陸川：我是一個男性導演，這就是最核心的一個脈絡。（笑）這決定了我的很多嗜好都挺爺們，我的每一部戲都很男性化，都很關注生命終極的東西。羊城晚報：這部戲裡也有很多女性角色。陸川：只有男性才能真正讀懂女性，因為男性對女性既有尊重的愛，又有佔有的欲。「吳彥祖美不勝收，張震心裡有譜」羊城晚報：這次為什麼都找年輕演員？陸川：從技術角度講，很多人物在這部電影里有個成長的過程。他們剛出發的時候大多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或壯年人，所以我必須找年輕的演員，因為讓老演員來演年輕人比較難。羊城晚報：具體來說，為什麼劉燁演劉邦，吳彥祖演項羽，張震演韓信？陸川：最初我有一個設想———劉邦、項羽、韓信，是當時中國大地上最璀璨的三個太陽。我就想，如果在內地、香港和台灣各找一個男演員來演，會不會很有意思。具體說，我覺得演劉邦的演員最好是內心層次比較多、帶點草根氣息、表演彈性比較大，劉燁很符合這三點要求。項羽呢，香港有很多男演員，但要符合項羽那種高貴英武、美不勝收又有點拒人於千里之外感覺的，非吳彥祖莫屬。項羽比較吸引女性，從這點來說吳彥祖是做到了，他走到哪兒都大受歡迎。（大笑）張震對我來說就是台灣電影人的代名詞，他的個性很像韓信，有點「技術宅」的感覺。他很溫和，但不乏野心和內心的力量。羊城晚報：秦嵐說，這次拍攝過程中你都沒誇過她。陸川：（笑）我現在可以誇一下了，她演得非常好。她其實跟角色的距離是最大的，而且呂后這個人物難度很高———內心要緊張，外表要鬆弛，台詞都很經典。她花了很多時間去磨合。羊城晚報：這些演員類型都很不同，放在一起難不難？陸川：這麼形容吧，我感覺就像是把少林拳、太極拳和芭蕾舞放到了一起！確實花了一些功夫，但最後很精彩，每個演員奉獻了自己「門派」的特長。我們這個組有很多「黑話」，比如找到了人物的感覺，就是「上岸」。劉燁是最早「上岸」的，很早就在岸上，還拿著竹竿捅別人，讓別人上不了岸。（笑）吳彥祖相對慢熱一點，不是那種「說來就來」的演員，但他非常用功，而且最後能給你很多特別的東西。張震呢，你別看他平常嘻嘻哈哈，劉燁老提醒我，說這小子厲害，果然第一場戲就演得太好了。張震是心裡特別有譜的人，對那種最小的細節都有自己的設計。「最想請馮小剛看，欲致敬中國觀眾」羊城晚報：最後你看成片，覺得達到自己最開始的設想了嗎？陸川：沒有，因為它跟原來的設想不太一樣了。原來那個東西是好的，但沒有那麼高級。因為我一直在自我審視，現場大家一起創作的時候，也給了我很多靈感。我覺得最後做出來的東西，比原來的設想強很多。羊城晚報：當年《南京！南京！》上映時，有很多爭議，這次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陸川：肯定會有爭議。主要是史實方面，因為我給出了一些自己的解讀。這部片子我做得比較大膽。（笑）羊城晚報：有時候，導演給自己的片子很多解讀，但觀眾可能根本沒看出來……陸川：我一直都很注意這個！我的片子還是想拍給普通觀眾看的。之前片子在多倫多放映的時候，沒看懂的觀眾幾乎沒有，就連外國人都看懂了。羊城晚報：你看過《一九四二》了嗎？它跟《王的盛宴》同天上映。陸川：我還沒看，小剛沒請我看嘛。（笑）我自己也是從華誼出來的，我也一直想，自己的作品要對得起當初在華誼的歲月，不要辜負了過去的榮譽和大家的期望。我特別想請馮小剛看看《王的盛宴》。羊城晚報：對於在11月底這個檔期公映，心裡有底嗎？陸川：之前，市場一直有點「涼」。李安先開場，然後就是馮小剛和我兩部災難片———他拍的是自然的災難，我拍的人性的災難———共同把這個市場給加熱起來。我現在真沒壓力，這檔期片子能上映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這個片子就是給中國電影觀眾的一個致敬，我得感謝他們，也感謝變得越來越好的中國電影市場。羊城晚報：拍《南京！南京！》的你和現在你，有什麼不同？陸川：我覺得我真正地長大了，變得有責任心了，這不光是對電影的一個責任，還有對親人的責任、對朋友的責任、對合作夥伴的責任吧。羊城晚報：這麼說，是意味著快結婚了嗎？陸川：（大笑）這事我會在電影宣傳結束之後，認真考慮。秦嵐：跟陸川合作差點被逼瘋

秦嵐的呂雉扮相老態畢現羊城晚報記者李麗在《王的盛宴》中扮演「王的女人」呂后的秦嵐，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男朋友是導演陸川而受到特別照顧。昨日，秦嵐在接受羊城晚報記者專訪時透露，拍攝過程中她幾乎被陸川逼瘋，卻沒得到一句讚揚，只在剪輯完成後被陸川誇了句：「不錯，挺好。」呂雉應該是「笑面虎」羊城晚報：從以往你的角色看，你跟呂雉這個角色差異挺大的。秦嵐：呂雉是個很有個性的人，也很會堅持。我這個人，外表看可能柔柔弱弱的，但內心挺強大。導演說，這就是我跟呂雉共通的地方。一開始我對自己演的這個角色也特別沒信心，後來演著演著，發現他看得真沒錯。羊城晚報：關於呂雉，歷史上記載不多，個性也比較平面，大家對她的印象就是毒辣。秦嵐：我們這部戲會讓她變得更豐富———她的毒辣是有原因的，大家看了電影會明白。這也是這部電影最有意思的地方，我們會對歷史上有疑問的地方作一些解答。羊城晚報：從人性的角度，你怎麼理解呂雉？秦嵐：剛開始我就跟導演說，這個女人應該是個笑面虎。從前的呂雉是賢妻良母，但後來很多事情改變了她。她不是那種張牙舞爪的紙老虎，外表看起來微胖，很慈祥的樣子，但內心很有殺傷力，氣場滿到要爆炸。很多時候，我的戲甚至沒有一句台詞，但要演得比有台詞還豐富，這是我以往從沒試過的。我只能每次開拍之前，都在心裡一遍遍想她的人生故事，去豐富我自己的氣場。羊城晚報：原來微胖是你提出來的，這導致了你要增肥。秦嵐：增肥十斤，真不容易。其實好吃懶做的日子並不好過。人有時候是很賤的———缺覺的時候總是很想睡，真讓你天天睡你又睡不著了；吃東西也是，不能放開吃的時候會很哀怨，讓你拚命吃吧，你又吃不下！（笑）那時不說「之乎者也」羊城晚報：看了劇照，很多人的疑問是：既然都要化老妝，為什麼不索性找老演員，卻要找一幫年輕人？秦嵐：陸川這個人就喜歡做有難度的事情，有挑戰性，他覺得這樣大家看了才更覺得不可思議吧。羊城晚報：這次電影的台詞，走的都是生活化的風格，好像頗有爭議。秦嵐：這是陸川第一次拍古裝戲，他希望能給大家一個新的感覺。開拍之前，他看了很多歷史資料，發現當時的人說話也不是什麼「之乎者也」，那時候的語言放到現在，其實根本就沒人能聽懂。以往的古裝片，大家都習慣了說話拿腔拿調，但真要深究起來，你都不知道那些用語是不是屬於那個朝代的。再說了，很多東西都是史書記載的，但古代人在生活中說話，真的會像書里那樣嗎？並不見得。我們這次把所謂的「框架」打開了，不那麼一板一眼，在創作上能更自由一些，大家看電影的時候也感覺更貼近。羊城晚報：片中的人物造型讓大家挺驚訝，包括呂雉，都不是特別華美。秦嵐：那些頭髮梳得油光水亮的，一看就知道現場有個梳頭師傅在時刻盯著，我們覺得這種感覺放在這部片子里並不對。那時候的人，哪來條件搞這麼乾淨———每禮拜能洗一次澡就不錯了，甚至有人是生的時候洗一次，死的時候才再洗一次！我的年紀在電影里是40多歲，但看上去像是已經60多歲，這也是當時的歷史條件決定的。你想古時候可沒條件整天提拉緊緻，每天敷三片面膜啥的！這次陸川更加「焦慮」羊城晚報：跟《南京！南京！》比，這次拍《王的盛宴》時陸川的狀態有什麼不同？秦嵐：這次他思慮更多，也更焦慮。拍《南京！南京！》的時候，有時候一天能拍60個鏡頭！但這次，包括導演在內，所有人都在摸索。他總是在打破一些習慣，剛開始大家會有質疑，為什麼是這樣？因為大家的想法都約定俗成了，沒人去問為什麼，除了陸川。羊城晚報：這次跟陸川合作，演員會不會也很痛苦？秦嵐：這次，陸川對演員的要求確實非常嚴苛，如果你沒達到他的要求，他會一直逼著你。他要求我們給出一種「生活態」表演，但同時又要具備一種戲劇張力，要拿捏那個分寸非常非常難。大家看電影的時候就會感覺到，有些戲表面看非常簡單，沒表情，沒台詞，但又非常有內容。我們這些人，剛進組時各有各的狀態，但最後陸川用他的模式把所有人都捏到一塊了。這個過程中，我相信每個人都經歷了痛苦的磨合，但最後大家肯定收穫很多。羊城晚報：他有沒有誇獎過你們？秦嵐：拍這戲他沒怎麼誇過我。（笑）他誇劉燁、吳彥祖和張震比較多。最後他看了剪輯出來的片子，總算誇了我一句：「不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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