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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自有後來人

巫馬期(北京)·好事之徒

長期獨掌大權的元朝名相脫脫,竟在陣前被就地免職,後又慘遭貶逐毒死。一手策劃這個大事件的哈麻,是怎樣一個人呢?

原來,他的母親是順帝之弟寧宗的乳母。因為這層關係,哈麻父子都得以在宮中任職。哈麻口才出眾,尤其受順帝褻幸,兩人關係特別親密。有一天,哈麻穿了件漂亮的新衣服,很是自得,順帝就故意把一口茶噴在他的新衣服上,留下個污痕。哈麻氣急了,瞪著順帝說:「天子難道就這個樣子?」順帝嘻嘻一笑就算了。

哈麻聲勢日盛,藩王貴戚都要賄賂他。脫脫因為與他鬧矛盾,才落得悲慘下場。脫脫倒台後,哈麻拜中書左丞相,雪雪拜御史大夫,國家大權實際上落到他們兄弟手中。元順帝對軍國大事不感興趣,整天躲在內宮淫樂。哈麻投其所好,慫恿順帝變著花樣玩。他推薦來一個西天僧,教順帝練「演揲兒法」。

哈麻坐上相位之後,又想搞個大事件。奇皇后與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暗中謀劃,想逼迫順帝把皇位「內禪」給太子。哈麻轉而投向奇皇后、皇太子一邊。他的如意算盤是,此事若成功,一則可以倚仗擁立之功繼續掌控大權,二則可以掩蓋自己的過往醜行。

當時順帝有寵臣十人,號稱十「倚納」。其中有個禿魯帖木兒,是哈麻的妹夫,但兩人為了爭位固寵,鬧得勢同水火。

哈麻在家裡跟父親商量「內禪」之事:「我們兄弟位居宰輔,可是妹夫禿魯帖木兒則專門以淫褻媚上,天下士大夫必然譏笑我,真丟臉!這種人留不得。而且皇上日趨昏暗,怎麼還能繼續治理天下?皇太子也長大了,聰明過人,不如立他為帝,而奉現在的皇上為太上皇。」不料這話被他妹妹偷聽到了,這妹妹護夫心切,顧不得父兄,趕快偷跑回去告訴禿魯帖木兒。禿魯帖木兒立刻跑到順帝那兒告密。順帝又驚又怒:「我頭未白,齒未落,他怎麼就敢說我老了!」他與禿魯帖木兒等商議後,先指使御史大夫搠思監等人出面,彈劾哈麻兄弟的罪惡,然後由順帝下詔,讓哈麻、雪雪出征自效。沒等他們上路,順帝又下令杖死。

哈麻兄弟雖被處死,但順帝與奇皇后、皇太子之間的矛盾更加公開化。靠扳倒哈麻兄弟起家的搠思監獨為丞相。此人早年曾被認為是個遠大之器,人們本來期望他能重振朝綱。不料他登相位之後,不但對國事無所匡救,而且公開受賄,貪聲著聞。他又與奇皇后寵信的宦官朴不花內外勾結,將四方警報、將臣功狀等軍國大事都壓著不上報,把順帝瞞住。倒了一個哈麻,卻又上來這麼一個禍國殃民的權臣,元帝國的命運算是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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