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背後的女人:梅琳達·蓋茨

梅琳達 · 蓋茨,這個如今掌管著近400億美元慈善基金會的女人,不但從一個首富妻子變成了慈善家,還把首富也變成了慈善家,因此當之無愧地成為實幹低調的「全球慈善界第一夫人」。

1964年出生,畢業於美國杜克大學計算機系,後獲得MBA學位,然後如願進入曾經實習的微軟,很快嶄露頭角,成為一個部門的主管。1994年嫁給蓋茨後,做起專職太太,育有3個兒女。後與蓋茨一起建立了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慈善基金會,並擔任主席。

每天捐出近500萬美元

「過去十多年,讓我見到了慈善帶來的力量。」

梅琳達說,自己天生就是整日奔忙各處的命。可她只能「自認倒霉」:自從20年前嫁給了那個叫做比爾·蓋茨的傢伙,梅琳達就幾乎沒休過一天假。原因只有一個:作為世界上最有錢男人的妻子,掌管著世界上最龐大的私人基金會。要命的是,這個基金會還掛著她的名字。所以她知道,她多浪費一天時間,就可能意味著少拯救數以萬計的人。

每天?數以萬計?這一點都不誇張。根據這個基金會的規定,其每年必須捐出5%的款項,摺合後即每天捐出近500萬美元。這個數字足以解決數以萬計人的溫飽問題。要知道,我們生活的這個地球,還有超過10億人處在溫飽線以下。不僅如此,基金會目前還將資金投向艾滋病的防治、瘧疾疫苗、婦女和兒童權益的保障等一系列慈善項目,目前已經捐出的金額累計超過百億美元。

此外,梅琳達深知慈善在不同的地區和文化背景下開展的難度。不論在相對穩定的亞洲還是戰亂頻仍的非洲,基金會的項目得以順利開展的前提,就是她和蓋茨不斷地在各國政府間遊說和奔波。用他們自己的影響力,來增加政府對於慈善的投入。不過,對於需要龐大開支的慈善來說,哪怕是這個基金會的三百多億美元,也只是杯水車薪。只有政府加大投入,才是一種有效的「循環機制」,才是源頭的活水。而蓋茨基金會最多只不過是引入的一汪清泉而已。

「過去十多年,讓我見到了慈善帶來的力量。而且今後更長的時間內,我們將見到慈善所能發揮的更大的力量。」梅琳達說。

非洲蜜月後的慈善家

「我從未見過她這樣,我們的確應該做點什麼了。」

其實掌管基金會的過程,對於梅琳達來說,也是一次不斷尋找正確慈善之路的冒險。在這條路上,她甚至也和自己的丈夫—基金會的另一管理人比爾·蓋茨發生過分歧。

在蓋茨的設想中,期望將基金會更多地用於科技和創新方面。但梅琳達認為,要做慈善,僅僅依靠創新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投入大量的人文關懷與文化積澱。技術僅僅是人類需求和慾望的輔助,但決不能成為主導。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梅琳達要把基金會的重點慢慢轉移到婦女和孩子健康上的一個重要原因。「你能研發出最好的疫苗提供給這些婦女和孩子,但假設他們不願意接種呢?你還是一事無成。究竟什麼才能促使他們放棄猶豫?我現在所感興趣的,正是什麼能改變他們的行為。」

真正促使梅琳達下決心成立基金會的,是1994年的非洲蜜月之旅。

他們從美國飛往剛果金,因為她非常喜歡野生動物,所以他們決定展開一次跟動物親密接觸之旅。一路上,梅琳達的確看到了幾乎所有她喜愛的動物,但真正帶給她衝擊的,卻遠不止這些。

在最後一天,他們看到了剛果金難民的悲慘生活。「街上所有的商店幾乎都是關著的,人們買不到任何東西。婦女沒有鞋,她們頭上纏著巨大的發束,背在背上的孩子明顯營養不良,用一種我從未看見過的眼神看著我。」梅琳達回憶,至今她仍然無法忘記那種眼神。「我無法忍受我們生活在西雅圖如此安逸的家中,而遙遠的非洲,卻依然有人生活得那樣艱辛。不應該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多年以後,比爾·蓋茨也偶然回憶起當天的情形:「梅琳達幾乎用我從未見過的憤怒語氣跟我說話,我從未見過她這樣。是的,我們的確應該做點什麼了。」

慈善界的第一夫人

「她才是為慈善事業而生的女人。這一點毫無爭議。」

梅琳達自己恐怕也沒有預料到,從1994年成立以來,蓋茨基金會已經逐漸成為這個世界上影響力最大的慈善基金。

沃倫·巴菲特是迄今為止蓋茨基金會的最大捐助者,他於2006年宣布,將向蓋茨基金會捐贈市值高達300億美元的股票。2010年,他們宣布,已經說服了超過40名美國億萬富翁成為蓋茨基金會的捐助者,而且他們承諾將自己名下過半的財富無償捐贈給慈善機構。這些億萬富翁都是美國最具影響力的上流階層:紐約市長布隆伯格、「星戰教父」喬治·盧卡斯、石油大亨大衛·洛克菲勒……

「和這些大佬們在一起晚宴,是否感到有些不自在?」曾經有人這樣問比爾·蓋茨。

「當然不會,因為我們的晚宴,從來都是邀請他們的妻子一起參加。你永遠都不知道,女人的決定因素有多麼巨大。」

比爾一語雙關。顯然在這些女人中,梅琳達是順理成章的「第一夫人」。她恐怕跟所有其他夫人都不同,因為只有她,才願意將全部精力放在蓋茨基金會的慈善事業上。

她可以為了說服一個富翁,打上無數個電話,或者飛行十多個小時。但她懂得和這些人的相處之道:「我的背景就是計算機,從杜克大學到微軟,我的周圍從來都是男人多於女人,所以這對我來說絲毫不算是問題。而且,我感到高興的是,比爾現在和我並肩作戰。」

相反,如果你把梅琳達扔在名利場中,和貴婦太太們打成一片,卻反而會讓她感到些許不自在。因為那些奢華的上流生活,從來都跟梅琳達沾不上邊。「也正因為此,梅琳達才是為慈善事業而生的女人。這一點毫無爭議。」《衛報》的著名專欄作家艾德·皮爾金頓這樣寫道。

對於這份事業,梅琳達早就分析得很透徹:「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女王』,我們要做的只是催化劑的作用。無論是什麼項目,我們都是夥伴之一,因為我們也需要幫助,無論是小兒麻痹、瘧疾還是農業。和整個慈善規模比起來,蓋茨基金會就是滄海一粟,太渺小了。政府才能發揮最主要的作用。」

很多人都知道梅琳達有一個習慣:

當她身處印度或非洲時,她總是會穿上當地婦女穿的鞋子,踱步走在大街上看看那裡的風土人情:「在那裡,我總是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很幸運出生在美國。如果我出生在她們的國度,我會如何邁出自己的下一步?」

「給全球女性賦權」

每次遊歷回來,她都嘗試著向其他人講述我所遇到的每一位女性的故事,因為梅琳達深信,她們的故事,能給予其他人啟發,一如這些故事給予自己啟發。對梅琳達來說,印象特別深刻,是在肯亞的奈洛比外貧民窟遇到的瑪麗安。當時梅琳達在一個社區中心和一群母親在討論為什麼要避孕,瑪麗安說:「在我懷上另一個孩子前,我希望將一切最好的都給到一個孩子身上。」

這句話成了梅琳達的「宗旨」,因為道出了她創立基金會的目的。女人都想給自己孩子最好的。「我自己有3個孩子,所以對這句話感觸很深。基金會與合作夥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像瑪麗安那樣的女性達到這目標。」 梅琳達說道。

梅琳達認為,給女性「賦權」不是她的基金會可以為她們做到的事,而是要讓女性自己賦予自己權力,她的基金會只能出一臂之力。她還坦言,慈善事業給她和家庭帶來了深刻且有意義的改變。

其中一個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幫助為人母的女性接受和採用更新穎的方法去降低新生兒死亡率,像直接和純母乳餵養,以及印度北部興起的「袋鼠式育兒」等。據大量初步研究的數據顯示,不需要什麼新技術,單是這些方法,就能將1歲半以下兒童的死亡率降低超過50%。真正採取行動的是婦女,但不可否認,要提倡,就需要大量的專業知識、資金和政治推助力,這些倡導活動有賴社會資本支持才能取得成績。這是可行的。

而且這種「賦權」還能反作用於女性社會地位的發展。一旦女性體會到思想轉化帶來的好處,比方說,她們知道如何控制何時懷孕或怎麼做能增加孩子的生存率,她們便會感覺在生活的其他方面也擁有更多的權力,能讓自己、家人和所生活的社區脫離貧困,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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