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二三事：讓唐詩宋詞增色的女人們

一提起青樓，好些雄性動物又打起了精神，毫不猶豫地點擊我們的標題進來了，嗯，沒錯，說的就是你！

玩笑歸玩笑，雲宿在這裡還是要正經地出來解釋一下。首先，許多人關於青樓就是妓院的認知其實是有所偏差的。青樓這個詞，原本指豪華精緻的雅舍，有時則作為豪門高戶的代稱，如《晉書·麹允傳》 ：「南開朱門，北望青樓。」

其次，雖然在唐中葉以後，青樓成了妓院的別稱，偏指煙花柳巷之地，但是在絕大多數時間裡，青樓和妓院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妓院我們就不多解釋，它的性質與大家所了解的沒有太大差別，而青樓則另當別論。無論是消費水平、賓客身份、氣質逼格還是藝能才情，青樓與妓院都是天上地下之差，二者不可相提並論。

古時青樓，來者皆皇親貴族，風流才子，不會有九流之輩。進了青樓，非得過得旗樓賽詩、打茶圍的考評，才華人品和儀態談吐都高於旁人，才能成功在青樓住下等待。沒錯，並不是直接見佳人，而是住下，每日與文人雅士談天說地、博古論今，還要揮霍錢財打點各路人群，有得幾日，才能真正的等來才子佳人的風花雪月，良辰共度……

真的等到那時，卻也並非大家所想的「巫山雲雨」，因為當初青樓中的才情女子絕大多數都是只賣藝不賣身的。因為青樓從古是國營（最早是齊國宰相管仲大爺發明的），主要收奴隸、罪臣家眷等人為倡，所以那些女子多是受過良好的才藝教導的，往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且至少精於其一，各種舞蹈全都會跳，會填詞作賦，能寫書法，能畫梅蘭竹菊。

所以這就回到了我們的主題上，正是這些充滿了才情的青樓女子，激發了那些文人騷客的靈感，讓他們文思如泉湧，給唐詩宋詞都增色不少。《全唐詩》中有近2000首與妓女有關，可見妓女是多麼重要的創作題材。宋詞方面雖然沒有具體統計數據，但是言辭之間也不乏此類題材。

姜夔的一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道盡了文人雅士與青樓女的感情糾葛。這些「雨恨雲愁」化成優美詩詞，流傳後世。李白的詩《在水軍宴韋司馬樓船觀妓》中有句「對舞青樓妓，雙鬢白玉童」；杜牧的詩《遣懷》中有句「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等。還有我們耳熟能詳的白居易的《琵琶行》、杜牧的《張好好詩》等，也都是有血有肉的情感佳作。

而《全唐詩》中還收錄了21位青樓女子136首詩作（這個數字比起當時青樓名妓們實際創作數量的總和，不過十之一二），宋詞中也有不少青樓歌妓的詞作，可見這些女子對唐詩宋詞的貢獻遠不止激發靈感這麼簡單。

唐代是詩歌極盛的時代，青樓名妓幾乎沒有不懂詩的，能寫詩的也很多，詩寫得好的不乏其人。關盼盼的《燕子樓》三首，張窈窕的《寄故人》，史鳳的《迷香洞》等七首，徐月英的《送人》，薛濤的《春望詞》、《謁巫山廟》等都是傳世的佳作。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

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檻草結同心，將以遺知音。

春愁正斷絕，春鳥復哀吟。

風化日將老，佳期猶渺渺。

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

玉箸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薛濤《春望》

宋代的青樓妓女，尤其是歌妓為頗有文化的群體，她們斡旋於詞客騷人左右，常常在文人即席賦詞之後演唱新詞侑酒，淺吟低唱，耳濡目染，也學會了填詞的技法，不少歌女文思敏捷，應賓客要求能立就新詞，成為詞苑中令人矚目的一支新軍。嚴蕊的《鵲橋仙》《卜運算元》，馬瓊的《減字木蘭花》，賀憐憐的《長相思》，西湖妓的《章合柳》，蘇瓊《西江月》，尹詞客《玉樓春》，劉燕歌《太常引》等等，都曾引起文人士大夫的注意和重視。

山林微雲，天連衰草，畫角聲斷斜陽。暫停徵轡，聊共飲離觴。多少蓬萊舊侶，頻回首，煙靄茫茫。孤村裡，寒鴉萬點，流水繞紅牆。魂傷當此際，輕分羅帶，暗解香囊。謾贏得，青樓薄倖名狂。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有餘香。傷心處，長城望斷，燈火已昏黃。

——名妓琴操即興改秦觀的《滿庭芳》

【版權說明】圖文轉載自「雲宿文化」。

楚雲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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