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對話教學品質：注重「五大要素」的優化 ——提升德育課程教學品質路徑探尋（上）

新課改推進十年後的新課堂，呈現的是「以對話為中心的教學」（鍾啟泉教授語）。要進一步提升德育課程對話教學品質，須得從「五大要素」上潛心思考，精心踐履。這「五大要素：即優化對話場域、優化話題、創設優化的對話情境、建構師生相互間的傾聽關係以及提高學生參與對話學習的品質和對話能力。

一、注重優化對話場域

建構優化的場域是營造教師與學生對話綠色生態的需要，是實現和促進師生有效對話的保障性條件。對話教學需要建構什麼樣的場域呢？除了要採光好、空氣流通，相關設施整潔的物理環境外，更需要營造充盈對話文化的環境和優化的氛圍。

（一） 注重營造兼容不同聲音的對話性場域

營造對話性空間，意味著德育課堂上應是各種不同聲音共同存在的場域。德育課堂上只有兼容不同的聲音，參與對話者各自才有表達、傾聽、交流的可能。

2． 注重營造充滿和滲透「愛」的場域。

缺乏對世界、對人的熱愛，對話就不復存在。「愛是對話的基礎和對話本身。」①愛的本質在於給予，並伴隨著關心、響應、尊重與了解等各種態度。試想，如果不願意將內心有生命力的東西用語言表達，如果沒有對對方的關心、響應、尊重與了解，對話如何存在？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才特彆強調要營造充滿和滲透「愛」的場域，這是實施對話教學的基礎。　

二、 注重優化話題

對話是圍繞一定話題和話題鍵展開的。話題是引發、融匯話語流的載體，是牽引對話教學的引擎。捨棄話題師生之間的言語交流，就不是教學意義上的「對話」，而只能是「閑聊」、「談白」。教師與學生對話的本質無非就是彼此間的提問、析疑、解答的過程。「人的發展就存在於對一個又一個問題的解決之中」。優化話題無疑是優化教師與學生對話機制的關鍵要素。

教師與學生對話的話題，要避免「膚淺」、「細碎」、「問題過大」和「架空跳躍」等缺失，就一定要彰顯「四性」：即凸顯價值性、講求針對性、具有挑戰性和注重開放性。

（一）凸顯價值性

話題是教師與學生對話不可或缺的要件。不是什麼問題都可當作話題的。能夠作為話題的其本身一定負載有德育課程的價值蘊含、其旨歸都關乎學生精神生長和生命成長。凸顯價值性，教師應設計一個或幾個輻射範圍較廣的核心話題，以彰顯學生所學課題的價值取向。

（二）講求針對性

用於對話的話題要考慮學生的已有經驗和成長需要，要與學生的認識構成一種協調的張力平衡。如此，話題就能點燃學生參與對話的熱情。

（三）具有挑戰性

話題僅限於照搬書本就能回答「是與否」、「對與錯」，學生就感受不到思維的快樂、體驗不到智力價值的增長，參與對話的激情就會喪失。要提升德育課程對話教學品質，話題一定要能激發學生的內在動機，有相對的難度與深度，能拓展學生的思維空間。如此才能開拓學生的視野，激活學生的聯想和想像；通過話題的展開、深化，才能促進教學目標的達成。話題是否具有挑戰性是判別真假對話和對話教學品質優劣的分水嶺。

（四）注重開放性

話題除采自教材外，還有一些是在對話教學動態展開的進程中，或因學生的創意、或是學生的另類思考、或是學生的質疑、或是學生的錯誤引出來的。杜威認為，「真正的問題」，應該是思維的刺激物，是學生在對話活動中產生的，是學生自己的問題，是他們最為關切的。關注生成性問題，能夠引出「真正的對話」。

（三） 注重創設優化的對話情境

教師與學生對話，需要有一定的情境支撐。心理學研究表明，學習內容與學生熟悉的生活越貼近，學生學習的自覺程度就越高。因此，教師與學生的對話要提供與學習主題有關、與現實生活聯接的情境，以激活學生認知結構中的已有知識，為有效對話做好鋪墊。例如，《我有一份

責任》一課，為了深化與學生的對話，教師藉助一幅動漫設置情境：「我是凝聚劑：面對家裡的煩人事，不要以為我們無足輕重。用你的一片愛心撫慰爸爸媽媽心靈的痛楚，用稚嫩的雙肩為父母撐起一片晴天。」藉助上述活龍活現的情境，教師激發說：「總結一下，你有哪些充當凝聚劑的寶貴經驗？」在教師的「激將」下，學生打開了話匣子。有的說：「當媽媽不高興時，我就幫媽媽多做家務，行動勝過一切。」有的說：「當爸媽吵架時，我會以媽媽的名義給爸爸發條簡訊，再以爸爸的名義給媽媽買枝玫瑰花，他們肯定和好。」有的還得意地說：「媽媽、奶奶有點小矛盾，我學著做調解員，拿著一塊高級酥餅對奶奶說，這是媽媽要我拿來孝敬您的，奶奶笑意盈盈的收下了。在媽媽面前我又說：『奶奶總是念叨您操勞家務很辛苦，要我聽媽媽的話』。」我的這一招還真靈。現在奶奶、媽媽再也不生悶氣了」。學生傾述的這些經驗，與教師注重優化對話情境是分不開的。

馬丁·布伯說過：教師與學生間「我與你的對話，不僅是言語上你來我往，而是寓於『生活深處』的具體體驗」。以生活情境為背景展開的教師與學生的對話，使道德知識、社會知識的學習與人的生活意義、生活價值不斷產生「相遇」的機會，從而把學生的思想、情感與體驗不斷地引向深入。

四、注重建構師生間的相互傾聽關係

師生間對話與師生間傾聽是相互聯繫、相互依存的。師生間傾聽是實現師生間有效對話的基本前提；而師生間對話則為師生傾聽提供豐富的意義蘊含。「如果要創設一個每個學生都能安心發言的教育環境的話，就必須對各種不同的意見十分敏感地傾聽，建立起相互傾聽的關係來。」 ②

（一）學生的傾聽

對學生來說，對話內在地包含著對他人言說、觀點的關注與尊重。傾聽是學生獲取信息、知識、分享他人智慧、改造和提升自身經驗不可或缺的手段。莊子在《人世間》中指出：「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這句話的大意是強調「用心聽」。當別人發言時，要全神貫注、不打花雜、不開小差、不攔截和打斷別人的話頭。「用心聽」還意味著對所有參與者的言說都要有高度敏感性，既要潛心靜聽老師傳輸的知識、經驗、人生感悟及其有關的引導信息，同時也要認真聽取同學夥伴的言說以及他們的認識和感受。

（二）教師的傾聽

1、教師傾聽是一種善的表達，是人格魅力的外顯

「當傾聽成為一種關心情愫和理智投入的時候，它並不局限於『耳朵』和聽覺，而是彌散於人的整個身心，我們由此會擁有『傾聽的眼睛』，『傾聽的身體』」③。從課堂上，我們常常會看到教師全身心投入的情狀，即身子微微前傾，豎著耳朵，雙眼炯炯有神，面帶甜美的微笑，全神貫注地傾聽學生的一言一語，深切表達了對學生的呵護及對他們的需要、訴求的尊重和呼應。教師的傾聽，營造的是一種道德情境，學生置身於這種情境中，可以體驗到教師的關愛以及民主、和諧氛圍的濡染。傾聽一旦營造出這種境界，教師的人格魅力就會對學生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

2、教師傾聽有利於把握學生的不同需要和訴求

作為個性化的學生，必然會發出不同聲音。教師是派往未成年人世界的「大使」，而未成年人的聲音則是派往成人世界的「信使」；只有「大使」傾聽「信使」的言說，老師才能理解學生。「教師多一些傾聽，對學生就會多一些理解；學生也會多一些表達、展示和獲得學習成就感的機會。

3、教師傾聽有利於意義生成

在教師與學生的對話中，生成是無條件的、永恆的和絕對的，每時每刻都有新問題出現和新思維形成。教師傾聽可以營造民主、和諧的文化氛圍，這恰恰是精彩觀念賴以脫穎的土壤。因為「學生精彩觀念不可能誕生於壓抑的、控制性環境中，而只能湧現於學生體現到平等、感受到尊重和欣賞的氛圍之中。」 ④教師傾聽有助於捕捉轉瞬即逝的生成點，點燃學生思想的火花。

五、注重培養和提升學生參與對話學習的品質和對話能力

「在對話中學習」，是小學德育課程所倡導的學習方式之一。學生是對話的參與者、受惠者。教師與學生對話要呈現優化狀態，彰顯其生成性、建設性、發展性特徵，學生在對話中一定要有良好的學習品質，具有較強的對話能力。

（一）學生要有較強的參與對話的內驅力

學生參與對話的內驅力，源於他們強烈的認知好奇心。弗萊雷說：「把對話理解為一種學習和認知過程，先決條件是學生在對話合作中要有強烈的『認知好奇心』」⑤。反之，沒有認知好心，就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對話。從課堂上我們發現，學生正是在認知好奇心的驅動下，興緻勃勃地參與對話，並從彼此間持續的話語和情感交流中獲取信息、激活經驗、擴寬視野、砥礪思想、提升認識。學生從對話中取得的成績和進步，會進一步強固和提升學生的認知好奇心。如此雙向作用，會促進對話教學進入最佳境界。

（二）注重在對話中培養學生的勇敢品質和批判性思維

對話涵養著勇敢。學生要勇於袒露心胸，率真地言說，勇於提出自己的觀點，敢於糾正他人言說中的偏失；同時，對話內在地蘊含著對自身思考的反省與批判，如果學生髮現自己言說中有錯誤，要敢於改口、敢於修正，實現經驗的改組和重建。博爾諾夫說得好：「說話總是要求有

自由參與的勇氣和放棄『理所當然』的自信，如此始終要求在極大程度上克服自我。」⑥「正是批判性思維，使教育變成提出問題的過程。對話教學則是問題解決和探究的過程。而發展批判性思維則又成為對話教學的重要目的」⑦。教師與學生對話，不僅要激發學生思考問題的解決方案，還要啟發學生進一步質疑，對現實問題進行批判性分析。

（三）注重培養和提升學生的言說能力

怎樣培養和提升學生的言說能力呢？可針對學生有話想說、有話能說、有話敢說、有話會說四個方面下功夫。

1、有話想說

主要是激發學生喜歡言說的慾望，提高他們參與對話學習的自覺性。

2、有話能說

教師儘可能多地給予學生言說的機會，要鼓勵學生質疑問難，有了問題就可以問，不一定要經過舉手授權。

3、有話敢說

話語是思想的外露。一方面，學生要言為心聲，真情表達，坦誠相告，切忌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要暢所欲言，痛快淋漓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和思想。另一方面，要營造安全感，讓學生不用擔心說錯了會受到嘲笑、挖苦，更不會被批評、指責。

4、有話會說

主要是培養表達能力。學生言說一方面要能清晰、有目標地陳述個人意見、觀點，能有條理地說出支持個人觀點的理由；另一方面，又能針對老師和同學夥伴的言說進行回應，或贊同，或補充，或質疑、或反駁、或爭辯，儘可能做到言之有據、言之有「禮」和言之有「理」。

（四）提升學生藉助口、耳、腦及其心靈整體性參與對話的能力

在對話教學中，學生要善於把說和聽融為一體，要基於個人的原有經驗，充分調動注意、感覺、思維、記憶等心理成份，對來自教師和學生夥伴的信息流，進行應對、過濾、篩選、反思，藉助認知因素和情感因素的協同作用，通過一個個瞬間的判斷、選擇、接納、質疑和一次次加工、改造、重組和整合，從而獲取知識，融通經驗，形成思想，孕育智慧，並完成對有關人、事、物、境的意義建構。

伴隨德育新課程的深入實施，與我們一起對話的學生，是有頭腦有思想有感情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是代表人類發展前途和命運的群體，是社會中最富有活力的成員。讓我們憑藉對話平台與他們共進共長，升華生命的境界，享受事業成功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