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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與紅樓夢十

全解石頭記之第五十五回 辱親女愚妾爭閑氣 欺幼主刁奴蓄險心

「趙國基」即李自成

本回之所謂「宮中有一位太妃欠安」,代指南明弘光帝被清軍俘獲;所謂「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之死,則代指李自成之死。

南明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五月,南明弘光朝廷在清軍多鐸部的攻擊下土崩瓦解,弘光帝被俘;大順皇帝李自成則在清軍阿濟格部的追擊下逃過長江,進入湖北通山縣,被鄉團打死。清朝統治者在摧毀了大順政權和弘光政權兩大對手後,錯誤地判斷形勢,以為只要稍事招撫,江南即可平定。六月,英親王阿濟格率師「凱旋」,清廷命梅勒章京佟養和為「總督八省軍門」,帶領少量軍隊駐守武昌,湖北各地的駐防清軍主要是剛剛投降過來的原明朝官軍和大順軍叛徒,兵力十分有限。閏六月,授洪承疇「招撫江南各省總督軍務大學士」,取代豫親王多鐸。九月,多鐸領兵回京,南京由一位年輕的貝勒帶領一支人數不多的滿洲八旗兵鎮守。(顧誠《南明史》)

所謂鳳姐因「小月」、「下紅之症」而「不能理事」,即指清軍主力在消滅南明弘光朝廷後「凱旋」。「小月」,傳統上人們將產後一個月稱為「坐月子」,故將小產(流產)稱為「坐小月子」,簡稱「小月」。此處之所謂「小月」則代指尚為走上正軌的弘光朝廷,而所謂「下紅」即「下朱」,即「攻克朱明」;「下」,攻克。(詳見第七十二回「血山崩」)

因鳳姐「不能理事」,「王夫人便覺失了膀臂,一人能有許多的精神?凡有了大事,自己主張;將家中瑣碎之事,一應都暫令李紈協理。李紈是個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縱了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合同李紈裁處。」「園中人多,又恐失於照管,因又特請了寶釵來,托他各處小心」。

探春代表南明,主要代指南明隆武政權。南明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閏六月初七日,明唐王朱聿鍵在福州就任監國,二十七日即皇帝位,紀元從本年七月初一日起改稱隆武元年。

李紈代表降清明軍。在清軍主力凱旋後,降清明軍成為進攻南明的主力,比如後來在江西反正的金聲桓、王得仁,在廣東反正的李成棟等。

寶釵代表清朝,這裡代指滿洲八旗軍,此時主要起著「監察」和「巡察」的作用。「他二人(李紈、探春)便一日皆在廳(「議事廳」)上起坐。寶釵便一日在上房監察,至王夫人回方散。每於夜間針線暇時,臨寢之先,坐了小轎帶領園中上夜人等各處巡察一次。」(參見第四十五回鳳姐之「監社御史」)

「趙姨娘」代表李自成農民軍。崇禎七年(1644)三月,李自成攻入北京,崇禎帝自經殉國。五月,明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先就任監國後即皇帝位,南明誕生。從這種因果關係來看,可以說南明是因李自成農民軍而誕生,故謂代表南明之探春是代表李自成農明軍之趙姨娘的「親女」。

「吳新登的媳婦」來回說:「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昨日死了。」按照賈府「祖宗手裡舊規矩」,姨娘也分為「家裡的」和「外頭的」,「家裡的」若死了人賞銀二十兩,「外頭的」死了人賞銀四十兩。襲人屬於「外頭的」,其母死後賞銀四十兩;而趙姨娘屬於「家裡的」,於是探春決定賞銀二十兩。

探春代表南明隆武政權,趙姨娘代表大順軍,趙國基代表李自成(原名鴻基)。

崇禎十七年(1644)四月,李自成在北京匆忙稱帝後西撤。後在清軍的追擊下,大順軍分兩路南下。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五月,東路大順軍進入湖北通山,李自成死於民團之手。大約在七月間,東路大順軍同南明湖廣總督何騰蛟達成「合營」協議。但何騰蛟對大順軍懷有深刻的敵意和猜忌,在駐地和糧餉上處處加以刁難,並對其實行分化和排擠,把郝搖旗、王進才收為親信,對田見秀、袁宗第、張鼐、劉體純、吳汝義等則既不安置駐地,也不供應糧餉,這些農民軍被迫就地打糧,又立即加以掠奪的罪名,目的是使他們在湖南站不住腳。不久,除郝搖旗、王進才二部留在湖南外,田見秀等東路大順軍將領都率部北入湖北,在荊州地區同李錦、高一功等九大頭領率領的西路大順軍匯合。後湖廣巡撫堵胤錫親赴荊州地區大順軍大營,談判會盟事宜,並上疏遣人往福建為諸降將請爵。隆武帝決定封李錦為興國侯,諸將封伯有差,改李錦名為李赤心,高一功名為高必正,所部稱「忠貞營」,並令堵胤錫監其軍。

如果較為客觀地考察整個南明史,那就不難看出弘光一朝,地域遼闊,物產豐盈,兵員及後備力量最大,結果卻為「聯虜平寇」方針所葬送,數十萬官軍叛降清朝,反過來為滿洲貴族征服江南各地效犬馬之勞。隆武以後,朝廷改變方針,由「聯虜平寇」轉為聯合農民軍共同抗清,但在南明隆武至永曆朝廷中的官紳大多數是把聯合農民軍作為權宜之計,內心裡往往對農民軍深懷敵意,私下甚至在某些公開場合仍斥之為「賊」。每當形勢危急之時,他們把農民軍推到第一線,喘息方定就以種種借口支開農民軍。只有堵胤錫著眼於民族大義,始終不渝地奉行聯絡農民軍共同抗清的政策。(顧誠《南明史》)

本回之所謂「辱親女愚妾爭閑氣」,實際上是指南明隆武政權及其有識之士看到民族矛盾已上升為國內主要矛盾,決定招降李自成之大順軍余部。這就是探春堅持只賞趙姨娘二十兩的原因,猶如謂南明隆武朝廷已把大順軍當作「家裡的」看待(其實農民軍原本就是明朝「家裡的」)。而所謂「趙國基之死」,即代指李自成之死。

「吳新登的媳婦」代指南明大臣。「吳新登的媳婦」之所以不「獻勤說出許多主意」,或「查出許多舊例來」任探春「揀擇施行」,是因為南明大臣大都對農民軍深懷敵意,不願把大順軍當做「家裡的」。正如內閣大學士蔣德璟、路振飛、林增志等所言:「李賊破北京,罪在不赦,其黨安得封拜?」所以當李紈把趙姨娘當做「外頭的」賞四十兩時,「吳新登家的」「答應了是,接了對牌就走」。這就是所謂「欺幼主刁奴蓄險心」。

「吳新登」即「無星戥」;「星」,秤等衡器上記數的點;「戥děng」,一種小型的秤,用來稱金、銀、藥品等分量小的東西,稱「戥子」。

其時清朝湖廣當局也多次派人招撫,大順軍虛與委蛇,以「受撫」為名討荊州、湖南為安插之地。清方堅持要李錦、馬進忠等人剃頭表示歸順的真心,李錦等人卻堅決拒絕。這就是李紈依照「外頭的」襲人的標準要賞趙姨娘四十兩的原因,意指清軍不願大順軍歸順南明。平兒到來時亦道:「奶奶說,趙姨奶奶的兄弟沒了,恐怕奶奶和姑娘不知有舊例,若照常例,只得二十兩。如今請姑娘裁奪著,再添些也使得。」李紈與平兒都代指降清明臣。

探春還將賈環與賈蘭在家學裡「吃點心或者買紙筆」的八兩銀子免了,意指南明讓大順軍與降清明軍互相消耗,所以代表降清明臣的平兒亦道:「早就該免。舊年奶奶原說要免的,因年下忙,就忘了。」賈環代表大順軍;賈蘭主要代指吳三桂,這裡代指降清明軍。

至於探春之所謂「庶出」,實指隆武帝朱聿鍵本是明朝疏藩。封建時代帝位的繼承,血統的親疏是個重要條件。唐藩朱聿鍵是朱元璋第二十二子朱桱的八代孫,在譜繫上同崇禎皇帝相距很遠,按常規是輪不到他的。黃道周等大臣參與鄭鴻逵的推舉有三個原因:一是朱由檢的叔父、兄弟只剩下在廣西的桂王,而當時的南明政治中心卻在東南,東南士紳急於解決繼統問題,不得不就近從疏藩中推選。二是明朝唐藩封地為河南南陽,這裡正是東漢開國皇帝劉秀的故鄉,在黃道周等人看來真可謂「起南陽者即復漢家之業」,「以今揆古,易世同符」了。唐王朱聿鍵雖是以明朝疏藩即位稱帝,但在南明四帝一監國中,朱聿鍵是位比較有恢復大志的君主,他所採取的政策措施大體上也是正確的。(顧誠《南明史》)所以鳳姐道:「雖然庶出一樣,女兒卻比不得男人,將來攀親時,如今有一種輕狂人,先要打聽姑娘是正出是庶出,多有為庶出不要的。殊不知別說庶出,便是我們的丫頭,比人家的小姐還強呢。將來不知那個沒造化的挑庶正誤了事呢,也不知那個有造化的不挑庶正的得了去。」

第五十六回探春提起第四十七回之「賴大家的小園子」,用「姬子有雲」對寶釵之《不自棄文》,講起了學問。

「賴大家」代指耿仲明之耿氏家族,「賴大家的小園子」代指靖南王耿繼茂及其子耿精忠所鎮守之福建。(詳見第四十五回之「柳湘蓮」)而探春所代表之隆武政權,也建立於福建。

《不自棄文》在朱熹的所有文集、別集中都未收錄,所以學界認為是「託名之作」,此處不論。《不自棄文》謂「天下之物」「有一節之可取且不為世之所棄」,即「天下無棄物」。探春道:「誰知那麼個園子,除他們帶的花、吃的筍菜魚蝦之外,一年還有人包了去,年終足有二百兩銀子剩。從那日我才知道,一個破荷葉,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錢的。」寶釵則將其上升到學問,舉出朱夫子之《不自棄文》,道:「天下沒有不可用的東西;既可用,便值錢。」

「姬子」即周武王姬發。探春道:「當日『姬子』有云:『登利祿之場,處運籌之界者,竊堯舜之詞,背孔孟之道……』」寶釵道:「底下一句呢?」這「底下一句」當為:法盜跖之行。

盜跖(zhí),原名展雄,又名柳下跖、柳展雄,相傳是當時賢臣柳下惠的弟弟,為魯孝公的兒子公子展的後裔,因以展為姓。系戰國、春秋之際奴隸起義領袖。「跖」一作「蹠」。在先秦古籍中被誣為「盜跖」和「桀跖」。據《莊子·雜篇·盜跖第二十九》記載,柳下跖追求「耕而食,織而衣,無有相害之心」的「神農之世」,稱其為「至德之隆」。孔子曾往勸柳下跖效法「聖人之行」,柳斥之曰:「然而黃帝不能致德,與蚩由戰於涿鹿之野,流血百里。堯、舜作,立群臣,湯放其主,武王殺紂。自是之後,以強陵弱,以眾暴寡。湯、武以來,皆亂人之徒也。今子修文、武之道,掌天下之辯,以教後世。縫衣淺帶,矯言偽行,以迷惑天下之主,而欲求富貴焉。盜莫大於子,天下何故不謂子為盜丘,而乃謂我為盜跖?」(譯文:黃帝就不再具有這樣的德行,跟蚩尤在涿鹿的郊野上爭戰,流血百里。堯舜稱帝,設置百官,商湯放逐了他的君主,武王殺死了紂王。從此以後,世上總是依仗強權欺凌弱小,依仗勢眾侵害寡少。商湯、武王以來,就都是屬於篡逆叛亂的人了。如今你研修文王、武王的治國方略,控制天下的輿論,一心想用你的主張傳教後世子孫,穿著寬衣博帶的儒式服裝,說話與行動矯揉造作,用以迷惑天下的諸侯,而且一心想用這樣的辦法追求高官厚祿,要說大盜再沒有比你大的了。天下為什麼不叫你作盜丘,反而竟稱我是盜跖呢?)

探春之所謂「姬子有雲」,是在借「子書」之名,評價周武王姬發,說武王伐紂有違於堯舜之禪讓,有背於孔孟之「三綱五常」,與盜跖之行無異。所以探春之所謂「姬子有雲」,實際上是杜撰「子書」,借武王伐紂之歷史,為隆武朝廷招降大順軍尋找理論依據。故探春道:「如今只斷章取意,念出底下一句,我自己罵我自己不成?」而擁立隆武帝的鄭芝龍、鄭鴻逵兄弟之鄭氏集團,原本也是海盜。

我們來歸納一下探春寶釵之所謂「學問」:探春說「賴大家的小園子」的「一個破荷葉、一根枯草根子都是值錢的」,藉以嘲諷清朝利用耿氏家族之流的明朝叛將。寶釵則舉出朱夫子之《不自棄文》說這是「廢物利用」。探春說「那不過是勉人自勵」之「虛比浮詞」,是「竊堯舜之詞,背孔孟之道」的「登利祿之場,處運籌之界者」的借口。寶釵道:「底下一句呢?」探春道:「如今只斷章取意,念出底下一句,我自己罵我自己不成?」因為隆武帝也是靠「盜跖」之流的原海盜鄭氏集團之擁立才做上了皇帝,並招降了「破北京,罪在不赦」之「李賊」的大順軍余部。寶釵總結道:「天下沒有不可用的東西;既可用,便值錢。難為你是個聰敏人,這些正事大節目事竟沒經歷,也可惜遲了。」脂硯道:「反點題,文法中又一變體也。」也就是說無論明清,歸根結底都是在「廢物利用」。寶釵道:「學問中便是正事。此刻於小事上用學問一提,那小事越發作高一層了。不拿學問提著,便都流入市俗去了。」

在隆武政權建立之時,明魯王朱以海也在浙東紹興建立魯監國政權。唐、魯的對立既削弱了東南的抗清勢力,表面上奉隆武正朔的各地大臣也往往私心自用。在福建隆武帝受制於鄭芝龍、鄭鴻逵兄弟;在外的湖廣等地總督何騰蛟只知利用隆武帝的信任把湖南和貴州東部視作自己的禁臠,威福自操;廣西巡撫瞿式耜意在擁立桂藩,同隆武朝廷貌合神離。向心力比較強的是贛南和廣東。大致可以這樣說,崇禎朝時雖已出現少數武將擁兵自重的跡象,朝廷的威令基本上還能暢通無阻;弘光時武將跋扈,封疆大臣仍不敢違反朝廷旨意;隆武以後督撫大臣也效法武將,一味盤踞地方,爭權奪利,朝廷威令不行,幾乎談不上統一部署、統一指揮。(顧誠《南明史》)

探春讓老祝媽管竹、老田媽管菜蔬稻稗、老葉媽管花草,實際上指隆武政權已不能統一部署、統一指揮,只能給各地文武陞官加爵,任其盤踞地方,爭權奪利。此即第五十六回之所謂「敏探春興利除宿弊」。(參見第五十八回之「紅樓十二官」)

平兒道:「這件事須得姑娘說出來。我們奶奶雖有此心,也未必好出口。此刻姑娘們在園裡住著,不能多弄些玩意兒去陪襯,反叫人去監管修理,圖省錢,這話斷不好出口。」

其實此時清朝也正忙著招撫江南,寶釵讓與善弄香草的「鶯兒他媽」有親密關係的老葉媽管理花草,就是此意。寶釵道:「怡紅院有個老葉媽,他就是茗煙的娘。那是個誠實老人家,他又和我們鶯兒的娘極好,不如把這事交與葉媽。他有不知的,不必咱們說,他就找鶯兒的娘去商議了。那怕葉媽全不管,竟交與那一個,那是他們私情兒,有人說閑話,也就怨不到咱們身上了。如此一行,你們辦的又至公,於事又甚妥。」李紈道:「是極」脂硯道:「寶釵此等非與鳳姐一樣,此則隨時俯仰,彼則逸才踰蹈耳。」探春道:「雖如此,只怕他們見利忘義。」脂硯道:「這是探春敏智過人處,此諷亦不可少。」平兒道:「不相干,前兒鶯兒還認了葉媽做乾娘,請吃飯吃酒,兩家和厚的好的很呢。」

探春與李紈明示諸人:某人管某處,按四季除家中定例用多少外,余者任憑你們採取了去取利,年終算帳。探春還決定:每年歸帳,不用歸到帳房,竟歸到裡頭來。寶釵道:「依我說,裡頭也不用歸帳……凡有些餘利的,一概入了官中,那時里外怨聲載道,豈不失了你們這樣人家的大體?如今這園裡幾十個老媽媽們,若只給了這個,那剩的也必抱怨不公……(一年中)他(管某處的)每人不論有餘無餘,只叫他拿出若干貫錢來,大家湊齊,單散與園中這些媽媽們。」此即第五十六之所謂「識寶釵小惠全大體」,意指清朝一邊打著南明各地督撫大臣的注意,一邊招撫著未能得到重用的其他南明文武大臣。

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閏六月初七日,多爾袞傳諭兵部道:「江南地方南直、江西、湖廣三處已經歸順,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雲南、貴州七省遵依表文尚未報到,應速行遣官招撫,在京文武官員不拘見任、家居及士民人等,有情願輸忠效力的,准赴兵部報名,驗實,齎捧敕諭,給賜路費、馬匹前去。事竣,有功重加升賞。該部即出示曉諭。」消息一公布,一些熱衷功名的無恥之徒立即看準這是憑藉清朝兵威,以三寸不爛之舌謀取富貴的大好機會,於是自告奮勇,要求出使。二十三日,清廷正式任命恭順侯吳惟華加太子太保銜招撫廣東;孫之獬加兵部尚書等銜招撫江西;黃熙胤以兵部右侍郎等銜招撫福建;江禹緒為兵部右侍郎招撫湖廣;丁之龍以兵部右侍郎招撫雲貴各地方。七月初六日又補派都督同知謝宏儀為右都督加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銜招撫廣西。(顧誠《南明史》)

全解石頭記之第五十六回 敏探春興利除宿弊 識寶釵小惠全大體

「江南甄家」即南明

本回「江南甄家」唯一一次正式出場。

「林之孝家的」來回說:「江南甄府里家眷昨日到京,今日進宮朝賀。此刻先遣人來送禮請安。」

「林之孝」代指朱元璋;「林」代指南京朱明(詳見第二回「林家」),「孝」出自朱元璋之孝陵。孝陵之名,取意於朱元璋謚號「聖神文武欽明應運俊德成功統天大孝高皇帝」中的「孝」字,有「以孝治天下」之意;一說因馬皇后謚「孝慈」。

「林之孝」夫婦之女「小紅」,代指皇太極之後金(見第二十四回之「小紅」)。南京朱明共三朝,即洪武、建文、永樂,北京朱明從永樂到崇禎則共十四朝(含廢帝景帝),所以第二十四回小紅第一次登場時十六歲,意指皇太極在明朝第十六朝之天啟朝時即後金汗位;第二十七回鳳姐叫小紅跟自己去,則意指皇太極即將改「金」為「清」即皇帝位,此事時在崇禎朝,故小紅「十七歲」。(詳見第二十四回之「小紅」)

所以「林之孝」和「林之孝家的」,都代指南京朱明,主要代指南明。

「江南甄府里家眷昨日到京,今日進宮朝賀」,意指南明已登上歷史舞台。

探春看禮單上寫著:「上用的妝緞蟒緞十二匹,上用雜色緞十二匹,上用各色紗十二匹,上用宮綢十二匹,官用各色緞紗綢綾二十四匹。」

第一回脂硯對頑石「高經十二丈」批道:「總應十二釵。」又對「方經二十四丈」批道:「照應副十二釵。」第七回脂硯對寶釵之「冷香丸」葯料批道:「凡用『十二』字樣,皆照應十二釵。」《紅樓夢》之所謂「十二釵」、「副十二釵」,代指明清歷史人物。此處「江南甄家」禮單上之「十二」和「二十四」,則代指南明史上的各類明清歷史人物。

「江南甄家」的「五個姑娘」,代指南明五個政權(四帝一監國)。甄府四個女人說:「老太太和哥兒、兩位小姐並別位太太都沒來,就只太太帶了三姑娘來了。」賈母道:「你們大姑娘和二姑娘這兩家,都和我們家甚好。」四人道:「正是。每年姑娘們有信回去說,全虧府上照看。」

此處之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是按照南明小朝廷的覆亡時間進行排序(參見第六十四回之「五美吟」)。「大姑娘」代指弘光朝廷,崇禎十七年(1644)五月建立於南京,次年五月覆亡,弘光帝被俘。「二姑娘」代指魯監國政權,弘光元年(1645)七月建立於紹興,次年六月覆亡。但魯監國逃往海上後,仍堅持抗清,並頗有一番作為,所以賈母道:「你們二姑娘更好,更不自尊自大,所以我們才走的親密。」「三姑娘」代指隆武政權,即本回「興利除弊」之探春。「就只太太帶了三姑娘來了」,意謂目前正處於隆武年間。賈母道:「有人家沒有?」四人道:「尚沒有。」意指隆武政權尚未覆亡。甄夫人沒有帶來的「兩位小姐」,則代指尚為登上歷史舞台的紹武政權和永曆朝廷。

甄寶玉「今年十三歲」。南明共五個政權,「十三歲」代指南明第三個政權隆武政權。古人為了彰顯家族人丁興旺,喜歡在男子排行前加上十,比如謂老大為「十一郎」,老二為「十二郎」等等。南明「人丁」(皇帝)並不興旺,故作者仿此謂南明之「老三」為「十三」。

《紅樓夢》之「賈家」代指北京朱明,後代指入主北京之清朝;「江南甄家」代指南明。雖然本回「江南甄家」已正式出場,但仍將「甄家事」從寶玉夢中寫來(即仍點《紅樓夢》)。甄家有與賈家大觀園(中國)一樣的園子,脂硯道:「寫園可知。」有與賈家鴛鴦、襲人、平兒等(明清歷史人物)一樣的「一干人」,脂硯道:「寫人可知。妙在更不說『更強』二字。」有與賈家怡紅院(末世朱明)一樣的「院落」。更奇的是甄家還有一個與「賈家」寶玉(傳國璽,朱明皇權)一模一樣的「寶玉」,不僅模樣一樣、性情一樣,連「怕老爺」也一樣……

寶玉道:「孔子、陽虎雖同貌,卻不同名;藺與司馬雖同名,而又不同貌;偏我和他就兩樣俱同不成?」第五十七回寶玉隨王夫人拜會甄夫人後,方信確實還有另一個寶玉。

實際上賈寶玉和甄寶玉是鏡里鏡外的一個人,賈寶玉即甄寶玉即傳國璽,代指朱明皇權。也就是說朱明之「寶玉」(傳國璽)只有一個,當其屬於北京朱明時叫「賈寶玉」,北京朱明滅亡後屬於南明,則叫「甄寶玉」。所以湘雲對寶玉道:「你放心鬧罷,先是『單絲不成線,獨樹不成林』,如今有了個對子,鬧急了,再打狠了,你逃走到南京找那一個去。」「賈寶玉」即「賈家」(北京朱明)之「寶玉」(傳國璽),「甄寶玉」即「甄家」(南明)之「寶玉」(傳國璽)。第二回脂硯道:「靈玉卻只一塊,而寶玉有兩個,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

第七十一回脂硯道:「好,一提甄家,蓋真事將顯,假事將盡。」此批用於此回剛好,從此回往後,除個別章回外,所謂「寶玉」基本上都指「甄寶玉」。第二回脂硯道:「甄家之寶玉乃上半部不寫者,故此處極力表明,以遙照賈家之寶玉,凡寫賈家之寶玉,則正為真寶玉傳影。」

我們來歸納一下《紅樓夢》中的「甄家」:

第一回之「鄉宦甄家」,代指南明朱明之建文朝;甄士隱即建文帝,甄英蓮代指建文朝,「拐子」即朱棣。

第二回之「林家」是第一回之「鄉宦甄家」的接續,代指南京朱明;林如海代指南明朱明及建文朝,林黛玉代指建文帝出亡(或自焚)後之南京朱明,賈敏代指永樂帝朱棣。賈雨村之所謂「金陵城內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代指南京朱明之永樂朝,甄寶玉代指永樂朝之傳國璽。「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代指朱棣,意謂朱棣在南京稱帝期間猶如在南京出皇差。

第二回之「賈家」代指朱棣遷都後之北京朱明,「銜玉而生」之賈寶玉代指北京朱明之傳國璽。「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之甄寶玉是賈寶玉的前生。

第七回鳳姐回王夫人道:「今兒甄家送了來的東西,我已收了。咱們送他的,趁著他家有年下進鮮的船回去,一併都交給他們帶了去罷?」脂硯道:「又提甄家。」

此處之「甄家」代指留都南京,所謂「進鮮」代指留都南京向北京朱明之進貢。

第十六回趙嬤嬤道:「還有如今現在江南的甄家,噯喲喲,好勢派!獨他家接駕四次……」脂硯道:「甄家正是大關鍵、大節目,勿作泛泛口頭語看。」

此處已變為「江南甄家」,代指南明;「江南甄家」「接駕四次」,代指南明有四人稱帝,即弘光帝、隆武帝、紹武帝、永曆帝。

第五十六回、第五十七回,江南甄家唯一一次正式出場,其時已在南明隆武年間。

第六十三回有人回說:「甄家有兩個女人送東西來了。」

此處代指南明之亡,故又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來說:「老爺賓天了。」賈敬即嘉靖,取其「家盡」之意。(詳見第六十三回之「賈敬」)

第六十四回賈珍向賈蓉道:「你問你娘去,昨日出殯以後,有江南甄家送來打祭銀五百兩,未曾交到庫上去,你先要了來,給他去罷。」賈蓉復轉來回道:「昨日那項銀子已使了二百兩,下剩的三百兩令人送至家中交與老娘收了。」

「江南甄家送來」的「打祭銀五百兩」,代指南明五個政權;「已使了」的「二百兩」代指已經覆亡的弘光朝廷和魯監國政權;「下剩的三百兩」代指隆武政權、紹武政權、永曆朝廷。「尤老娘一家」代指清初之「三藩」,所謂「下剩的三百兩令人送至家中交與老娘收了」,代指清朝將隆武政權、紹武政權、永曆朝廷原來統轄之地,交給「三藩」鎮守。(詳見第六十四回、第六十五回之「尤氏姐妹」)

第七十一回賈母道:「前兒這些人家送禮來的共有幾家有圍屏?」鳳姐道:「共有十六家有圍屏,十二架大的,四架小的炕屏。內中只有江南甄家一架大屏十二扇,大紅緞子緙絲『滿床笏』,一面是泥金『百壽圖』的,是頭等的。還有粵海將軍鄔家一架玻璃的還罷了。」脂硯道:「好,一提甄家,蓋真事將顯,假事將盡。」

「江南甄家一架大屏十二扇」,代指從永曆帝即皇帝位到亡命緬甸前的十二年,即從永曆元年(1647)到永曆十二年(1658)。永曆帝於永曆十三年(1659)閏正月亡命緬甸。(詳見第七十一回「賈母生日」)

第七十四回探春道:「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裡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咱們也漸漸的來了。」脂硯道:「奇極!此曰甄家事。」

其實所謂「抄檢大觀園」,本就主要指清朝消滅南明,即「抄檢甄家」。(詳見第七十四回之「抄檢大觀園」)

第七十五回:「話說尤氏從惜春處賭氣出來,正欲往王夫人處去。跟從的老嬤嬤們因悄悄的回道:『奶奶且別往上房去。才有甄家的幾個人來,還有些東西,不知是作什麼機密事。奶奶這一去恐不便。』尤氏聽了道:『昨日聽見你爺說,看邸報甄家犯了罪,現今抄沒家私,調取進京治罪。怎麼又有人來?』老嬤嬤道:『正是呢。才來了幾個女人,氣色不成氣色,慌慌張張的,想必有什麼瞞人的事情也是有的。』尤氏聽了,便不往前去,仍往李氏這邊來了。」脂硯道:「前文有探春一語,過至此回又用尤氏陪點,且輕輕淡染出甄家事故,此畫家未落墨之法也。」

「尤氏等遂辭了李紈,往賈母這邊來。賈母歪在榻上,王夫人說甄家因何獲罪,如今抄沒了家產,回京治罪等語。」

「甄家獲罪抄家」即指南明被清朝滅亡;「又來的幾個甄家女人」則指被清朝消滅之南明殘餘勢力,比如雲南邊陲李定國大西軍殘部、東南沿海之張煌言、夔東十三家等等。

在《紅樓夢》中,朱明因朱棣篡位遷都而分為南京朱明與北京朱明,南京朱明即指以南京為都城之朱明,北京朱明則指朱棣遷都北京後之朱明。「賈家」代指北京朱明,「甄家」代指南京朱明。「甄家」又可分為「鄉宦甄家」(南京建文朝)、「甄家」(南京永樂朝、留都南京)、「江南甄家」(南明)和「甄鄭國」(台灣鄭氏集團)。《紅樓夢》表面上主要寫「賈家」(北京朱明)和賈寶玉,但實際上主要寫「甄家」(南明)和甄寶玉。《紅樓夢》是一部「明末清初史」,主要從崇禎帝登基前後之天啟六、七年(1626/1627),一直寫到台灣鄭氏集團降清之康熙二十二年(1683)。「寶玉」即傳國璽,代表朱明皇權。《石頭記》用傳國璽金角玉角之更替,代指封建朝代之興亡,進而將《紅樓夢》之「明清嬗代史」敷演為「傳國璽傳」,故《紅樓夢》又名《石頭記》。《紅樓夢》是朱明王朝之末世悲歌,《石頭記》則是中國兩千多年來不斷重複著的封建朝代興亡交替之末世悲歌。

【本書稿系一邊寫一邊發表,後又做了不少修改,最後定稿以本人博客為準。

第二回之「冷子興演說榮國府」

朱棣篡位後遷都,朱明因此分為南京朱明與北京朱明。北京朱明即朱棣遷都北京後之朱明;南京朱明則指以南京為都城之朱明。而朱家祖籍安徽鳳陽,朱元璋又建都南京,所以《紅樓夢》將南京視為朱明的真家,即「甄家」;而將北京視作朱明的假家,即「賈家」。也就是說北京朱明即「賈家」;南京朱明即「甄家」。

本回之「林家」即南京朱明(「甄家」),包括朱元璋之洪武朝、建文朝(「鄉宦甄家」)、南京永樂朝(「賈敏」)、留都南京、南明(「江南甄家」)、以及延續南明香火的台灣鄭氏家族(「甄鄭國」,見第五十二回「真真國」)。「林黛玉」則主要代指南京永樂朝、留都南京和南明。

冷子興口中的榮寧二府(即賈家)已處於「末世」,即北京朱明已處於「末世」。「如今生齒日繁,事務日盛,主僕上下,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畫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這還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誰知這樣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脂硯道:「作者之意原只寫末世,此已是賈府之末世了。」

賈雨村自認與榮國府(北京朱明)是「同宗一族」,意指後金之女真族本臣屬於明朝,故賈雨村也姓「賈」。北京朱明之「末世」指努爾哈赤興起之後的明朝。努爾哈赤於萬曆十一年(1583)起兵,於萬曆四十四年(1616)建立後金。天啟六年(1626)皇太極即汗位,崇禎九年(1636)皇太極稱帝,改國號為「大清」,榮國府東大院之賈赦即皇太極。北京朱明之「末世」主要指皇太極即汗位前後之天啟崇禎二朝,其代表人物為榮國府正堂之賈政,賈政代表明朝。

「不想後來又生一位公子,【甲戌眉批:一部書中第一人卻如此淡淡帶出,故不見後來玉兄文字繁難。】說來更奇,一落胎胞,嘴裡便銜下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上面還有許多字跡,【甲戌側批:青埂頑石已得下落。】就取名叫作寶玉。」

「寶玉銜玉而生」,表明有病之傳國璽及其玉角一起誕生在了「賈家」,指朱棣篡位後遷都北京,北京朱明誕生。

「通靈寶玉」上也有八個字,即「莫失莫忘,仙壽恆昌」,而傳國璽上的八個字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二者何其相似!其中的淵源關係,不言自明。唐太宗李世民也曾自刻玉璽,據史料記載:「唐太宗以寶璽未獲,乃自刻玉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陔余叢考》引《輟耕錄》)那麼「通靈寶玉」上的八個字,應是作者效仿唐太宗為北京朱明所設計。(見第八回「比通靈」)通靈寶玉是北京朱明的「命根子」,代表北京朱明皇權。

「寶玉銜玉而生」,也表明早在南京時朱棣已為寶玉鑲補上了通靈寶玉。所以作者才特意在第一回甄士隱的夢境中,點出「通靈寶玉」之名,並說甄士隱與「通靈寶玉」有「一面之緣」,從而點出朱棣之北京朱明篡奪自建文朝廷。同時,作者將「三生石畔」的故事安排在甄士隱的夢境中,也是為了表明「神瑛侍者」及其追隨者「絳珠仙子」、「一干風流冤家」,是北京朱明皇權及其爭奪者(明清歷史人物)。

「寶玉銜玉而生」,還表明「有病」之傳國璽的「缺角」就是寶玉的「嘴」,投胎於北京朱明的「漢傳國璽」等於賈寶玉(「含」通靈寶玉)。(詳解見「紅樓入門之四」)

通靈寶玉之「五彩晶瑩」來自「青埂頑石」,由女媧氏用「五色石」練就。(見第八回「比通靈」)

賈雨村之所謂「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代指南京朱明之永樂朝;「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代指朱棣,意謂朱棣在南京稱帝期間猶如在南京出皇差;甄寶玉即南京永樂朝之玉璽。脂硯道:「又一真正之家,特與假家遙對,故寫假則知真。」這裡既為後文之「江南甄家」(南明)埋下了伏筆,又用甄寶玉反寫出了賈寶玉的秉性。故脂硯道:「甄家之寶玉乃上半部不寫者,故此處極力表明,以遙照賈家之寶玉,凡寫賈家之寶玉,則正為真寶玉傳影。」寶玉即「有病」之傳國璽,在北京朱明時叫「賈寶玉」,在南京朱明時則叫「甄寶玉」,所以甄寶玉其實等於賈寶玉,只是所處時代不同而已。脂硯道:「靈玉卻只一塊,而寶玉有兩個,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其實甄寶玉也有「靈玉」,「銜玉之甄寶玉」是「銜玉之賈寶玉」的前生,因為朱棣在南京時已為「寶玉」鑲補上了通靈寶玉。

關於「冷子興」,本回回首之詩已點出了這個名字的寓意:「欲知目下興衰兆,須問旁觀冷眼人。」脂硯道:「故用冷子興演說。」「冷子興」即「冷眼人演說」之意。(冷子興的身份見第七回「送宮花」)

至於所謂「智通寺」,則用「翻過筋斗來的」「出世醒人」龍鍾老僧,點出「火氣」正旺的「入世迷人」賈雨村的歸宿。開國立業者大都如賈雨村,無所不用其極;而亡國失家者則欲粥食亦不可得,其中有和「老僧」一樣出家避難者,比如南宋末代皇帝宋恭帝、明末明朝宗室之八大山人等等。

關於榮寧二府的其它介紹,後文再詳細解讀。】

全解石頭記之第五十七回 慧紫鵑情辭試忙玉 慈姨媽愛語慰痴顰

一、「慧紫鵑情辭試忙玉」

雪雁道:「原來他(趙姨娘)和太太告了假,出去給他兄弟伴宿坐夜,明兒送殯去,跟他的小丫頭子小吉祥兒沒衣裳,要借我的月白緞子襖兒。」

「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之死代指李自成之死,李自成死於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五月,所以所謂「明兒送殯」點出了此處之時代背景。同月,南明弘光朝廷覆亡。閏六月,隆武政權建立於福州。大約在七月間,南明湖廣總督何騰蛟同東路大順軍達成了「合營」協議,但何騰蛟「以餉絀難之」,排擠東路大順軍。不久東路大順軍與西路大順軍匯合於荊州地區,經湖廣巡撫堵胤錫斡旋,隆武帝決定招撫,改大順軍余部為「忠貞營」。雪雁不肯借衣裳給趙姨娘,即指何騰蛟等之所謂「以餉絀難之」,排擠大順軍余部。

紫鵑道:「你都忘了?幾日前你們姊妹兩個正說話,趙姨娘一頭走了進來,──我才聽見他不在家,所以我來問你。正是前日你和他才說了一句『燕窩』就歇住了,總沒提起,我正想著問你。」寶玉道:「我想著寶姐姐也是客中,既吃燕窩,又不可間斷,若只管和他要,也太托實。雖不便和太太要,我已經在老太太跟前略露了個風聲,只怕老太太和鳳姐姐說了。我告訴他的,竟沒告訴完了他。如今我聽見一日給你們一兩燕窩,這也就完了。」

所謂「黛玉吃燕窩」,意指朱明之南遷;「燕窩」產於南方,代指南方。(詳見第四十五回之「秋窗風雨夕」)第四十五回寶釵送黛玉燕窩,意指在清軍攻擊下南明朝廷之南遷。第五十一回寶玉向黛玉「說了一句『燕窩』」,事指永曆朝廷亡命緬甸(見第五十一回)。而朱明之南遷起始於趙姨娘所代表的李自成農民軍之「破北京」,這是將趙姨娘牽扯進「黛玉吃燕窩」之事的原因。此處之「黛玉吃燕窩」,則指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五月弘光朝廷覆亡後南明之播遷,魯監國政權建立於紹興,隆武政權建立於福州,紹武政權建立於廣州,永曆朝廷建立於肇慶,其後永曆帝駐蹕之地即南明朝廷,此即第五回元春判詞之所謂「二十年來(南明存續時間)辨是非,榴花(以『紅』代朱明)開處照宮闈(朝廷)」。

紫鵑說林黛玉要「回蘇州家去」,即指南明之播遷。紫鵑道:「你太看小了人。你們賈家獨是大族人口多的,除了你家,別人只得一父一母,房族中真箇再無人了不成?我們姑娘來時,原是老太太心疼他年小,雖有叔伯,不如親父母,故此接來住幾年。大了該出閣時,自然要送還林家的。終不成林家的女兒在你賈家一世不成?林家雖貧到沒飯吃,也是世代書宦人家,斷不肯將他家的人丟在親戚家,落人的恥笑。所以早則明年春天,遲則秋天。這裡縱不送去,林家亦必有人來接的。前日夜裡姑娘和我說了,叫我告訴你:將從前小時頑的東西,有他送你的,叫你都打點出來還他。他也將你送他的打疊了在那裡呢。」

「寶玉聽了,便如頭頂上響了一個焦雷一般」,「晴雯見他獃獃的,一頭熱汗,滿臉紫脹,忙拉他的手,一直到怡紅院中」。「無奈寶玉發熱事猶小可,更覺兩個眼珠兒直直的起來,口角邊津液流出,皆不知覺」。「眾人見他這般,一時忙起來,又不敢造次去回賈母,先便差人出去請李嬤嬤」。李嬤嬤先摸脈門,後掐人中,「只說了一聲『可了不得了』,『呀』的一聲便摟著放聲大哭起來」,又「捶床倒枕說:『這可不中用了!我白操了一世心了!』」

李嬤嬤代表明末閹黨和南明閹黨餘孽,此處之李嬤嬤即代指閹黨餘孽阮大鋮。隆武二年(清順治三年1646)五月,清征南大將軍博洛率軍經蘇州進抵杭州,渡錢塘江進攻浙東魯監國政權。六月,清軍佔領紹興,魯監國朱以海逃往海上,原弘光朝兵部尚書阮大鋮等降清。阮大鋮判定南明「這可不中用了」,後悔「白操了一世心」,於是剃髮降清,並隨清軍入閩,病死在仙霞嶺上。

襲人跑到瀟湘館哭道:「不知紫鵑姑奶奶說了些什麼話,那個獃子眼也直了,手腳也冷了,話也不說了,李媽媽掐著也不疼了,已死了大半個了!連李媽媽都說不中用了,那裡放聲大哭。只怕這會子都死了!」

「已死了大半個了」,脂硯道:「奇極之語。從急怒嬌憨口中描出不成話之話來,方是千古奇文。五字是一口氣來的。」弘光朝廷建立時南明尚擁有南方半壁江山,到弘光朝廷和魯監國政權覆亡後,朱明可謂「已死了大半個了」。「只怕這會子都死了」,意指隆武政權之滅亡,阮大鋮認為南明「不中用」之時,清軍已在入閩的路上。隆武二年(清順治三年1646)八月,隆武帝被俘於汀州(今福建長汀),九月清軍佔領福州。

「黛玉一聽此言,李媽媽乃是經過的老嫗,說不中用了,可知必不中用。哇的一聲,將腹中之葯一概嗆出,抖腸搜肺,熾胃扇肝的痛聲大嗽了幾陣,一時面紅髮亂,目腫筋浮,喘的抬不起頭來。」

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南明弘光朝廷、魯監國政權、隆武政權相繼覆亡,對林黛玉所代表的南明來說,可謂天崩地裂。後寶玉在紫鵑的看護下逐漸好轉,意指在永曆朝廷建立於廣東肇慶後,在各地南明抗清文武的抵抗下,特別是在江西金聲桓王得仁、廣東李成棟等反正之後,南明逐漸穩住陣腳。其間來看望寶玉的「林之孝家的單大良家的」,代表南明大臣(見第五十六回「江南甄家」),而寶玉誤以為是來接黛玉的陳設在十錦格子上的「一隻金西洋自行船」,應代指在東南沿海堅持抗清的魯監國軍隊和鄭鴻逵鄭成功之鄭氏集團。

紫鵑道:「那些頑話都是我編的。林家實沒了人口,縱有也是極遠的。族中也都不在蘇州住,各省流寓不定。縱有人來接,老太太必不放去的。」

所謂「族中也都不在蘇州住」,意指南明已從南京南遷;「蘇州」代指南京(見第一回「鄉宦甄家」)。而所謂「各省流寓不定」,即指弘光朝廷覆亡後南明朝廷之播遷。

紫鵑道:「你知道,我並不是林家的人,我也和襲人鴛鴦是一夥的,偏把我給了林姑娘使。偏生他又和我極好,比他蘇州帶來的還好十倍,一時一刻我們兩個離不開。我如今心裡卻愁,他倘或要去了,我必要跟了他去的。我是合家在這裡,我若不去,辜負了我們素日的情常;若去,又棄了本家。所以我疑惑,故設出這謊話來問你,誰知你就傻鬧起來。」

「紫鵑」代指南明抗清大臣。第三回林黛玉入京都代指南明之建立,其時賈母見黛玉只帶著兩個人,其中「雪雁甚小」、「王嬤嬤又極老」,便認定南明之建立不過是仿效南宋偏安一隅,即「鸚鵡學舌」,於是將一個二等丫頭「鸚哥」給了黛玉。黛玉則改「鸚哥」為「紫鵑」,說南明是泣血的杜鵑。第八回「紫鵑」第一次出現,脂硯道:「鸚哥改名也。」(詳見第三回「林黛玉入京都」)此處「紫鵑」說「我並不是林家的人」,意謂「紫鵑」代指從北京朱明改奉南明的地方文武大臣;而所謂「二等丫頭」,意指這些地方文武大臣在北京朱明時期原本不是主要的抗清大臣。雪雁和王嬤嬤則代指擁立南明弘光朝廷的在京大臣。

這就是所謂「慧紫鵑情辭試忙玉」,紫鵑之所謂「頑話」實際上是一段南明史,主要指朱明之南遷。

第三回林黛玉入京後與寶玉同住一房,也代指南明之建立。寶玉即傳國璽,代表朱明皇權,北京朱明滅亡後便代表南明皇權,而林黛玉代表南明。第七回「送宮花」時「二玉已隔房」,因為《紅樓夢》從第六回開始寫的是北京朱明,寶玉代表北京朱明皇權,林黛玉則代表留都南京,「二玉」一南一北,此即所謂「隔房」。

【本書稿系一邊寫一邊發表,後又做了不少修改,最後定稿以本人博客為準。】

二、《紅樓夢》中的蒙古(二)青藏地區

第三十六回之「薛姨媽生日」,代指順治帝福臨在瀋陽即皇帝位(詳見第三十六回「薛姨媽生日」)。本回之「薛姨媽生日」,則代指順治帝於崇禎十七年(1644)十月初一日在北京即皇帝位,「定鼎燕京」。

「邢岫煙」,「腥嗅掩」也,意思為:「腥,嗅之掩鼻!」「腥膻」是古代中原人對北方游牧民族的蔑稱。邢岫煙代表統治青藏地區的衛拉特蒙古(漠西蒙古)和碩特部顧實汗。

顧實汗,又譯固始汗,皆「國師」之音譯,姓孛兒只斤,名圖魯拜琥,明末清初衛拉特蒙古和碩特部首領。

漠西蒙古分為四個部落:準噶爾部,杜爾伯特部,土爾扈特部,和碩特部,四部各自為政,不相統屬。17世紀20—30年代,準噶爾部強盛起來,成為四部之首,恃強欺弱,其它部落出現外遷內逃的形勢。和碩特部在顧實汗率領下遷入青海,後進而向西南佔領西藏。

17世紀初葉,衛藏地區(舊時西藏別稱)以達賴五世為首的藏傳佛教黃教(格魯派)寺院勢力,受到地方政權的敵視,在青海的蒙古喀爾喀部卻圖汗與地方政權聯合,更構成對黃教寺院勢力的威脅。漠西蒙古四部均以尊信黃教相標榜,並以黃教的施主自詡。當黃教寺院勢力處於危急存亡的關鍵時刻,不得不向實力雄厚的漠西蒙古四部求援。天聰八年(1634),黃教派專人將密信展轉送交和碩特部領袖顧實汗,請求救援。崇德二年(1637),顧實汗率部消滅卻圖汗,青海遂盡入和碩特部的治下。崇德五年(1640),顧實汗出兵康區,消滅統治康區的白利土司。崇德六年(1641),顧實汗佯稱回師青海,暗中兵臨拉薩。次年藏巴汗投降,噶瑪政權滅亡,顧實汗開始統治西藏。

本回薛姨媽將邢岫煙說與薛蝌為妻,意指顧實汗歸附清朝。薛蟠、薛蝌都代指清朝。順治二年(1645)顧實汗遣其子至京上書順治帝,表示對清政府的諭旨「無不奉命」,並「表貢方物」。自此顧實汗和五世達賴幾乎每年譴使納貢,清朝也厚與回賜。

「蝌岫二人前次途中皆曾有一面之遇,大約二人心中也皆如意。」

崇德七年(崇禎十五年1642),顧實汗統治西藏之初,就遣使至盛京(瀋陽)通好清朝。皇太極親自出城迎接,盛情接待。第二年致函賞賜固始汗、達賴、班禪等政教首領。這就是蝌岫之所謂「一面之遇」。

「且岫煙為人雅重,迎春是個有氣的死人,連他自己尚未照管齊全,如何能照管到他身上,凡閨閣中家常一應需用之物,或有虧乏,無人照管,他又不與人張口,寶釵倒暗中每相體貼接濟,也不敢與邢夫人知道,亦恐多心閑話之故耳。」

顧實汗統治西藏之時,正處於明朝末世(北京朱明末世及南明),朱明王朝自顧不暇,無力管理西藏。此即所謂「迎春是個有氣的死人,連他自己尚未照管齊全,如何能照管到他身上」。迎春和探春代指南明,而西藏本臣屬於明,這是第四十九回鳳姐將邢岫煙安排在迎春之處的原因。而探春送給邢岫煙之「碧玉珮」,則是青藏臣於明的標誌。明朝在河州(今甘肅臨夏)設西安行都指揮使司,總管河州和烏斯藏、朵甘二行都指揮使司,對西藏各宗教勢力和教派領袖封三大法王(大寶、大乘、大慈),五大教王(闡化、贊善、護教、闡教、輔教),稱「明封八王」,還將一大批西藏僧人封為灌頂大國師、灌頂國師、大國師、國師、禪師等。

顧實汗之所以通好和歸附清朝,是為了得到清廷的支持,鞏固在青藏的統治。此即所謂「(邢忠夫婦)原是此來投靠邢夫人的」。邢夫人叫邢岫煙將二兩銀子的月錢分一兩給邢忠夫婦,意指顧實汗仍受到漠西蒙古準噶爾部的欺壓。而邢岫煙倒拿出錢來給「媽媽丫頭」打酒買點心吃,則意指顧實汗在青藏的統治基礎還不穩固。

為了「幾吊錢盤纏」,邢岫煙將綿衣當在了薛家的「恆舒典」。邢岫煙之所謂「當綿衣」,也指顧實汗歸順清朝以得到清廷支持。但當時清朝也無力直接統治青藏,只能承認顧實汗和五世達賴統治西藏的既成事實,間接統治青藏。這就是薛寶釵索回當票將「綿衣」還給邢岫煙的原因。「綿衣」代指青藏統治權。

順治元年(1644)清朝入主北京後,順治帝即遣使入藏迎請達賴入京。但五世達賴只是遣使向順治帝獻禮、問安,沒有接受邀請。後清朝又再三遣使入藏,敦促五世達賴進京。此即寶釵之所謂「人沒過來衣裳先過來」。

不僅寶釵將「綿衣」還給了岫煙,鳳姐還倒送了岫煙一件「羽紗褂子」。第五十一回襲人母親之病,代指南明即將滅亡。襲人回家時鳳姐送了一件「半舊大紅猩猩氈褂」,平兒還順手送了邢岫煙一件「大紅羽紗褂」。平兒道:「把這件順手拿將出來,叫人給邢大姑娘送去。昨兒那麼大雪,人人都是有的,不是猩猩氈就是羽緞羽紗的,十來件大紅衣裳,映著大雪好不齊整。就只他穿著那件舊氈斗蓬,越發顯的拱肩縮背,好不可憐見的。如今把這件給他罷。」

順治九年(1652)五世達賴入京,順治帝待以殊禮,並建西黃寺作為達賴喇嘛駐錫之所。順治十年(1653),在五世達賴歸藏途中,順治帝派官員攜金冊、金印,冊封五世達賴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領天下釋教普通瓦赤喇怛喇達賴喇嘛」,正式確認了達賴喇嘛在蒙藏地區的宗教領袖地位,此後達賴喇嘛須經中央政府冊封遂成為制度。順治帝又遣使攜金冊、金印入藏,封顧實汗為「遵行文義敏慧顧實汗」,承認了顧實汗在藏族地區的汗王地位。清廷冊封后,顧實汗和達賴喇嘛在青藏的統治得到鞏固,清廷則通過顧實汗和達賴喇嘛對青藏實行間接統治。

「偏梅家又合家在任上,後年才進來。若是在這裡,琴兒過去了,好再商議你這事。離了這裡就完了。如今不先定了他妹妹的事,也斷不敢先娶親的……」

「合家在任上」之「梅家」代指南明,寶琴代指台灣鄭氏集團。此處意指清朝在消滅南明、收復台灣之後,才會正式解決蒙古青藏問題,即所謂「薛蝌娶岫煙」。康熙五十六年(1717),漠西蒙古準噶爾部佔領西藏。康熙五十九年(1720),康熙帝以皇十四子允題為大將軍率軍入藏,驅逐準噶爾部,建立了對青藏的直接統治。這是後話,不在《紅樓夢》之「明史」的記載範圍內。

薛寶釵見邢岫煙帶著探春送的碧玉佩,勸說道:「總要一色從實守分為主,不比他們才是。」又道:「這是他好意送你,你不佩著,他豈不疑心。我不過是偶然提到這裡,以後知道就是了。」此處意指顧實汗在南明尚為滅亡之時即已將青藏「當」給了清朝。所以林黛玉在聽說「岫煙當衣」後,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嘆。而當探春惜春來到時,眾人「忙掩了口不提此事」。此處還借眾婆子之口當面罵薛家「天下老鴰一般黑」。

第六十三回邢岫煙道:「我和他(妙玉)做過十年的鄰居,只一牆之隔。他在蟠香寺修鍊,我家原寒素,賃的是他廟裡的房子,住了十年,無事到他廟裡去作伴。我所認的字都是承他所授。我和他又是貧賤之交,又有半師之分。因我們投親去了,聞得他因不合時宜,權勢不容,竟投到這裡來。如今又天緣湊合,我們得遇,舊情竟未易。承他青目,更勝當日。」

妙玉本代指宋恭帝,出家在西藏奔波山下薩迦大寺,故此處代指西藏宗教勢力;邢岫煙即衛拉特蒙古和碩特部顧實汗。顧實汗在受到准葛爾汗欺壓之時,接到處於危亡時刻的西藏黃教勢力的求援,從而出兵青海、西藏,並與西藏黃教勢力一起統治青藏,所以邢岫煙道:「我和他又是貧賤之交。」所謂「又有半師之分」,則指顧實汗尊信黃教。所謂「賃的是他廟裡的房子」,意指顧實汗在西藏猶如「客居」。而所謂「我和他(妙玉)做過十年的鄰居」,則指在顧實汗入主拉薩之崇德七年(1642)至五世達賴入京之順治九年(1652)的十年間,顧實汗和五世達賴共同統治青藏。邢岫煙之所謂「投親去了」和妙玉之所謂「投到這裡來」,意指顧實汗和五世達賴在順治十年(1653)得到清廷冊封,正式歸附清朝。所謂「承他青目,更勝當日」,則意指得到清廷支持的顧實汗和五世達賴在青藏的統治更加穩固。

邢岫煙之丫鬟「篆兒」,原本是寶玉之丫鬟。第五十二回「晴雯怒逐墜兒」時,先進來的就是「小丫頭子篆兒」。墜兒代指毛文龍,「墜兒偷金」即指毛文龍私通後金;「篆兒」則代指漠南蒙古察哈爾部林丹汗,本臣服於明,故謂「篆兒」是寶玉之丫鬟。(詳見第五十二回之「晴雯」)平兒道:「我們只疑惑邢姑娘的丫頭,本來又窮,只怕小孩子家沒見過,拿了起來也是有的。再不料定是你們這裡的。」猶如謂漠南蒙古察哈爾部林丹汗尚不降金,毛文龍竟投靠後金。皇太極兩征蒙古後,林丹汗逃至青海大草灘,其支持者漠北喀爾喀部卻圖汗率部來會。天聰八年(1634)林丹汗病死,崇德二年(1637)卻圖汗亡於顧實汗,其部盡為顧實汗所並,於是「篆兒」便由「寶玉之丫鬟」變為了「邢岫煙之丫鬟」,本回之「篆兒」即代指顧實汗手下的蒙古部落。本回史湘雲向寶釵稱「篆兒」為「令弟媳(邢岫煙)的丫頭」,第六十二回則明寫「邢岫煙的丫頭篆兒」。史湘雲也代表蒙古族,所以當其聽說邢岫煙因「老婆子丫頭」欺負而「當衣」時,氣得要去「打報不平」。(漠南蒙古詳見第四十六回之「金鴛鴦」,漠北漠西蒙古詳見第七十五回之「邢德全」)

三、「慈姨媽愛語慰痴顰」

本回「慈姨媽愛語慰痴顰」之時代背景,實際上在「慧紫鵑情辭試忙玉」之前。

山海關戰役後,清廷輕易地佔領了北京及其附近地區,開初在總體戰略上並沒有定見。個別滿洲貴族甚至主張「宜乘此兵威,大肆屠戮,留置諸王以鎮燕都,而大兵則或還守瀋陽,或退保山海,可無後患」。攝政王多爾袞卻因為皇太極曾經說過「若得北京,當即徙都,以圖進取」,不同意就此止步。不過,多爾袞設想的移都北京以圖進取,究竟進取到多大範圍,也心中無底。當時正在北京的張怡記載道:多爾袞剛入北京,為崇禎帝舉哀三日,隨即令漢族官民剃髮改制。「剃髮令下,有言其不便者曰:『南人剃髮,不得歸。遠近聞風驚畏,非一統之策也。』九王(即多爾袞)曰:『何言一統?但得寸則寸,得尺則尺耳。』」六月間,多爾袞發布文告說:「深痛爾明朝嫡胤無遺,勢孤難立,用移我大清宅此北土。厲兵秣馬,必殲醜類,以靖萬邦。非有富天下之心,實為救中國之計。咨爾河北、河南、江淮諸勛舊大臣、節鉞將吏及布衣豪傑之懷忠慕義者,或世受國恩,或新膺主眷,或自矢從王,皆懷故國之悲,孰無雪恥之願?予皆不吝封爵,特予旌揚。其有不忘明室,輔立賢藩,戮力同心,共保江左者,理亦宜然,予不汝禁。但當通和講好,不負本朝,彼懷繼絕之恩,此惇睦鄰之義。」下文又說:「若國無成主,人懷二心,或假立愚弱,實肆跋扈之邪謀;或陽附本朝,陰行草竊之姦宄。斯皆民之蟊賊,國之寇讎。俟予克定三秦,即移師南討,殪彼鯨鯢,必無遺種。於戲,順逆易判,勉忠臣義士之心;南北何殊,同皇天后土之養。布告天下,咸使聞知。」這件由清廷實際最高統治者頒發的詔書,在措詞上是頗有講究的。它反映了多爾袞等人對於自己的實力究竟能夠控制到多大的地盤還沒有把握。因此,一方面把清方準備接管的地方暫限於河北、河南、江淮,即長江以北,示意「不忘明室」的南方漢族官紳可以「輔立賢藩」,「共保江左」;另一方面,又預先留下伏筆,以便一旦有機可乘時,可以隨即宣布江左政權並非明朝「賢藩」,而是「假立愚弱」,那時移師南討「民之蟊賊,國之寇讎」,就是名正言順了。清軍入關初期,兵力有限,特別是滿族人口稀少,補充兵員頗非易事。原來的明帝國雖分裂為山西以西的大順政權和以南京為中心的南明政權,但地域遼闊,實力也相當可觀。多爾袞摸不清底細,不敢貿然行事。在吳三桂的接引下,佔領了北京和畿輔地區已屬意外,他初期的意圖很可能是勾結南明,共平「流寇」,實現南北分治。這一方針對於南明弘光政權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他們鑒於自身的腐敗無能,苟且偷安,因而對清方代平「流寇」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以為此策既行,自己坐享江南財賦充盈之地,依然可以過著紙醉金迷的太平日子,「聯虜平寇」就成了弘光朝廷一廂情願的上策。然而,清廷的政策很快發生了變化。自從五月間清軍佔領畿輔以來,除了在七月間發生過大順軍由山西反攻,佔領井陘縣城以外,南京的弘光政權龜縮於江淮以南,數十萬大軍割據自雄,魚肉當地百姓,連大順軍西撤後歸屬未定的畿輔南部(約相當今河北省南部)、山東、河南都沒有採取有力措施加以「收復」。這使多爾袞等清廷決策人認定沒有必要承認南明弘光朝廷,乾脆以清代明,走統一全國之路。七月,清攝政王多爾袞命人帶給南明督師、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史可法一封信,信中反映出清廷對南明政權態度的全方位轉變,即自封正統,否認弘光朝廷的合法地位,要求它無條件投降。信中充滿了恫嚇之辭,甚至說什麼「且擬釋彼重誅,命為前導」,連抗清勁旅大順軍也被「借用」來作為迫脅手段,從另一方面看也反映了多爾袞自知兵力有限,以虛無飄渺的「聯闖平南」壯大聲勢。史可法的複信則措辭極為軟弱,他只是為弘光朝廷繼統的合法進行辯解,反覆表達「連兵西討」的願望,企圖在鎮壓大順軍後兩國世通盟好。信中雖提到「天下共主」、「大一統之義」、「光復神州」之類的言詞,但通篇精神卻流露出苟且偷安的心理。這封信在當時所起的作用只能是助長多爾袞之流的驕狂氣焰。(顧誠《南明史》)

弘光朝廷建立的時候,正值吳三桂降清,聯兵擊敗大順軍,佔領北京。弘光君臣由於情報不明,對吳三桂同清朝的關係並不清楚,以為是吳三桂借清兵擊敗了「闖賊」,收復神京,一個個興高采烈,稱之為「功在社稷」的「義舉」。隨後弘光朝廷上下幾乎全都沉浸在借用滿洲貴族兵力掃滅「流寇」的美夢中。(顧誠《南明史》)此即指林黛玉欲認薛姨媽為「乾娘」,妄想得到薛姨媽(清朝)的照顧。

薛姨媽道:「我想寶琴雖有了人家,我雖沒人可給,難道一句話也不說。我想著,你寶兄弟老太太那樣疼他,他又生的那樣,若要外頭說去,斷不中意。不如竟把你林妹妹定與他,豈不四角俱全?」

寶玉即「有病」之傳國璽,林黛玉即南京朱明之玉角,將林黛玉定與寶玉即指將南明之玉角鑲嵌在傳國璽之缺覺上,此即所謂「四角俱全」。多爾袞起初標榜清軍是為明朝「復君父仇」的「義師」,其入關「非有富天下之心,實為救中國之計」,又說:「其有不忘明室,輔立賢藩,戮力同心,共保江左者,理亦宜然,予不汝禁。」此即所謂「慈姨媽愛語慰痴顰」。

紫鵑道:「姨太太既有這主意,為什麼不和太太說去?」薛姨媽道:「你這孩子,急什麼,想必催著你姑娘出了閣,你也要早些尋一個小女婿去了。」婆子們道:「姨太太雖是頑話,卻倒也不差呢。到閑了時和老太太一商議,姨太太竟做媒保成這門親事是千妥萬妥的。」

紫鵑和瀟湘館之「婆子們」都代指南明大臣,他們都將希望寄托在「薛姨媽」(清朝)身上。弘光朝廷的基本國策是「聯虜平寇」(或借虜平寇),並派北使團與清廷議和,意欲平分江山。使團出發前,朱由崧「命會同府部等官從長酌議。或言:『以兩淮為界。』高輔弘圖曰:『山東百二山河決不可棄,必不得已,當界河間耳。』馬輔士英曰:『彼主尚幼,與皇上為叔侄可也。』」八月,馬紹愉致吳三桂信中說,講定和好之後「便是叔侄之君,兩家一家,同心殺滅逆賊,共享太平」。很明顯,馬士英的意思是明、清分境而治,從兩國皇帝的年齡考慮,弘光為叔,清帝福臨為侄,多少給明朝廷爭點體面……弘光君臣急於同清廷聯絡,借滿洲貴族的兵力平定大順軍,連己方的方案都沒有醞釀成熟,就草率地行事了。(顧誠《南明史》)

在林黛玉要認乾親時,寶釵道:「認不得的。」並解釋道:「我哥哥(薛蟠)已經相准了,只等來家就下定了,也不必提出人來,我方才說你認不得娘,你細想去。」說著,便和他母親擠眼兒發笑。

薛寶釵說薛蟠相准了林黛玉,實際上意指清廷後來決定消滅南明,即「娶黛玉」;而不是要與南明議和,即不與林黛玉認乾親。

當清軍南下之時,南明美夢破滅,這才有了「慧紫鵑情辭試忙玉」。林黛玉則繼續「吃燕窩」,即朱明繼續南遷

全解石頭記之第五十八回 杏子陰假鳳泣虛凰 茜紗窗真情揆痴理

「紅樓十二官」

本回之時代背景在南明永曆朝。第五十五回之「太妃欠安」,代指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五月弘光帝為清軍所俘。本回之「老太妃已薨」,則代指隆武二年(順治三年1646)五月弘光帝被殺於北京。同年八月隆武帝被俘殺;十月明桂王朱由榔在廣東肇慶就任監國,十一月即皇帝位,永曆朝廷建立。

「在大內偏宮二十一日後,方請靈入先陵,地名曰孝慈縣。」脂硯道:「隨事命名。」

「老太妃」之「先陵」在「孝慈縣」。明太祖朱元璋之馬皇后謚「孝慈」,朱元璋和馬皇后合葬於孝陵,孝陵之名即來自馬皇后之謚。此處藉以點出南京弘光朝廷之亡。

「兩府無人,因此大家計議,家中無主,便報了尤氏產育,將他騰挪出來,協理榮寧兩處事體。」

「尤氏」代指降清明臣,主要指清初漢人四王和洪承疇等,此時已成為南明戰場之清方主力。(詳見第四十四回之「鮑二媳婦」)

賈母將寶琴送與李紈照管,意指台灣鄭氏集團也屬於降清(金)之「李氏家族」,康熙二十二年(1683)鄭克塽以台灣降清。而薛姨媽挪至瀟湘館與黛玉同房,則意指清軍佔領南京。

「可巧這下處乃是一個大官的家廟,乃比丘尼焚修,房舍極多極凈。東西二院,榮府便賃了東院,北靜王府便賃了西院。太妃少妃每日宴息,見賈母等在東院,彼此同出同入,都有照應。」

「榮府」代指清朝;「北靜王府」本代指北京朱明,這裡代指南明。「大官的家廟」代指南明之江南;「東院」代指已被清軍佔領的江南東部,即蘇、浙、閩、粵、贛等地;「西院」代指尚在南明控制下的江南西部,即廣西、湖南、貴州等地。

「紅樓十二官」原本是第十七回賈府為「元妃省親」派賈薔「從姑蘇採買」的「十二個女孩子」。「元妃省親」代指清朝入關後消滅南明,一統大陸;「賈薔」代指清朝和清軍;「姑蘇」代指南明;「十二個女孩子」則代指南明歷史上的明清歷史人物。(詳見第九回、第十七回)

「紅樓十二官」居「梨香院」。「梨香院」主要代指以瀋陽為中心的東北之清朝(後金),同時也意指梨園。梨園原為唐代長安的一個地名,後唐玄宗李隆基在此教演藝人。《舊唐書·玄宗本紀》:「玄宗於聽政之暇,教太常樂工子弟三百人,為絲竹之戲,號為皇帝弟子,又雲梨園弟子。以置院近于禁苑之梨園。」《新唐書·禮樂志》:「玄宗既知音律,又酷愛法曲。選坐部伎子弟三百,教於梨園。聲有誤者,帝必覺而正之,號『皇帝梨園弟子』。宮女數百,也為梨園弟子,居宜春北院。梨園法部,更置小部音聲三十餘人。」後世遂稱戲曲界為梨園界或梨園行,稱戲曲演員為梨園弟子。

《紅樓夢》中的戲曲主要指崑曲,也有弋陽腔、雜劇、傳奇等。崑曲原名「崑山腔」或「崑腔」,發源於元末明初蘇州崑山,是揉合了唱念做表、舞蹈及武術的表演藝術。明朝嘉靖年間,傑出的戲曲音樂家魏良輔對崑山腔的聲律和唱法進行了改革創新,吸取了海鹽腔、弋陽腔等南曲的長處,發揮崑山腔自身流麗悠遠的特點,又吸收了北曲結構嚴謹的特點,運用北曲的演唱方法,以笛、簫、笙、琵琶的伴奏樂器,造就了一種細膩優雅,集南北曲優點於一體的「水磨調」。崑曲是明朝中葉至清代中葉戲曲中影響最大的聲腔劇種,很多劇種都是在崑劇的基礎上發展而來,有「中國戲曲之母」的雅稱。明代人稱南戲為「傳奇」,明以後雜劇漸衰,傳奇音樂獨主劇壇,兼收雜劇音樂,改名崑曲。

崑曲的角色行當,在清初還基本保持了「江湖十二角色」的體制,到嘉慶、道光間,基本定型在「生、旦、凈、末、丑」五大行之下,又細分二十小行,稱作「二十個家門」。

生:生行主要扮演劇中男性角色。生早期分為正生和小生兩支,正生指劇中生行正角,小生指劇中生行副角,並不受年齡限制。後老生獨立為細行,生才以扮演青年男角色為主,俗稱小生,並分出大官生、小官生、巾生、窮生、雉尾生等細行。

旦:旦角是女性角色的總稱,崑劇旦行有「老、正、作,四、五、六」之說,實踐中還有一個貼旦,共為七個家門。老旦古稱「老貼旦」,另稱「一旦」,扮演老年婦女,也兼演太監之類喪失男性特徵的男子。正旦也稱「二旦」,扮演已婚或中年婦女。作旦俗稱「娃娃生」或「娃娃旦」,又稱「花生」,也稱「三旦」,主要扮演男性童子和青少年女性角色。四旦也稱「刺殺旦」,傳統崑劇沒有武旦,需要武功技巧的戲即由刺殺旦承擔。五旦古稱「小旦」,所扮者基本上都是青年女子,而且多半是窈窕淑女、大家閨秀。因這類角色都身在深閨,故又稱「閨門旦」,一般為愛情故事劇的女主角。如《牡丹亭》中的杜麗娘、《西廂記》中的崔鶯鶯等。帝王妃子和新婚貴婦也多由五旦扮演,如《長生殿》中的楊貴妃、《浣紗記》中的西施等。另外五旦也扮演流落、蒙塵的善良女子,如《玉簪記》中的陳妙常等。六旦古稱「風月旦」,又稱「活潑旦」、「快樂旦」,通常扮演年輕活潑、機智勇敢、身份較五旦為低的青年女子。如《西廂記》中的紅娘、《牡丹亭》中的春香等。貼旦原系「旦之外又貼一旦」之意,為旦中副角。稱貼旦概念較寬,包含風月旦、作旦、武小旦三個細行在內。所扮多村姑貧女,丫環侍妾,同一劇中有兩個旦角時,次要角色也就常由貼旦扮演。

凈:凈角俗稱「花面」或「花臉」,包括大面、白面、邋遢白面三個家門,大面為正凈,白面和邋遢白面為副凈。大面又稱「大凈」(正凈),俗稱「大花面」或「大花臉」,化妝造型有紅、黑、花、白、紫、藍等多種色彩的臉譜,以紅、黑二色臉譜的男性正面形象為主,如關羽、趙匡胤、李逵、尉遲恭、閻王、達摩老祖等。

末:末行扮演中年以上男子,包括老生、副末、老外三個家門。老外簡稱「外」,所扮角色多半是飽經風霜的年老長者,以朝廷重臣為多,其扮演範圍頗廣,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僕役方外。

丑:丑又分為副丑和小丑兩個家門。其區別是副丑的面部白塊畫過兩邊眼梢,而小丑只畫到眼的中部,副丑常穿官衣、袍,而小丑多穿短衣。副丑簡稱「副」,又稱「二面」,多扮演狡猾陰險而身份較高的人物,如奸臣、刁吏、惡訟師之類人物。小丑因其面部白塊較副為小,故稱「小花面」、「小花臉」或「三花面」、「三花臉」,又稱「小面」、「三面」,所扮大多是心地善良而風趣、社會地位較低或滑稽可愛的角色。(田志平《戲曲舞台形態》)

「紅樓十二官」在戲曲中各有角色行當,本回遣發時被分散在園中當丫鬟「使喚」的「不願去者」,則隨其主子分別代表不同的明清歷史人物。

第五十三回:「凡從文旁之名者,賈敬為首;下則從玉者,賈珍為首;再下從草頭者,賈蓉為首。」「紅樓十二官」也按賈府輩分取名。「從文者」:文官;「從玉者」:寶官、玉官;「從草頭者」:菂官、藕官、蕊官、芳官、葵官、荳官、艾官、茄官;只有齡官是一個例外。除文官在本回捎帶提及外,本回以後粉墨登場的都是「從草頭者」。

1、副末文官

賈母之文官,代指清朝。

書中並未明言文官是何行當,但文官是「紅樓十二官」之首,應為副末。《揚州畫舫錄·新城北錄下》:「梨園以副末開場,為領班;副末以下老生、正生、老外、大面、二面、三面七人,謂之男腳色;老旦、正旦、小旦、貼旦四人,謂之女腳色;打諢一人,謂之雜。此江湖十二腳色,元院本舊制也。」《揚州畫舫錄》是李斗所著之清代筆記集,共十八卷,是清康乾時期揚州文明的實錄。

2、小旦齡官 

「齡官」即「伶官」。伶官即樂官,源自《詩·邶風·簡兮序》:「衛之賢者,仕於伶官。」鄭玄箋:「伶官,樂官也。伶氏世掌樂而善焉,故後世多號樂官為伶官。」後以稱供職宮廷的伶人。

齡官是「紅樓十二官」中唯一不從賈府輩分取名者,其目的是借「伶官」之樂官身份,代指以「齡官」為代表的「紅樓十二官」並非一般意義上的優伶,而是朝廷官員。

齡官在《紅樓夢》中共出場三次。

(1)第十七回「元妃省親」

看完戲後貴妃賞糕點並諭曰:「齡官極好,再作兩齣戲,不拘那兩出就是了。」「(賈薔)因命齡官做《遊園》、《驚夢》二出。齡官自為此二出原非本角之戲,執意不作,定要作《相約》《相罵》二出。賈薔扭他不過,只得依他作了。賈妃甚喜,命『不可難為了這女孩子,好生教習』,額外賞了兩匹宮緞、兩個荷包並金銀錁子、食物之類。」

脂硯道:「按近之俗語云:『寧養千軍,不養一戲。』蓋甚言優伶之不可養之意也。大抵一班之中此一人技業稍出眾,此一人則拿腔作勢、轄眾恃能種種可惡,使主人逐之不舍責之不可,雖欲不憐而實不能不憐,雖欲不愛而實不能不愛。余歷梨園弟子廣矣,個個皆然,亦曾與慣養梨園諸世家兄弟談議及此,眾皆知其事而皆不能言。今閱《石頭記》至『原非本角之戲,執意不作』二語,便見其恃能壓眾、喬酸嬌妒,淋漓滿紙矣。復至『情悟梨香院』一回更將和盤托出,與餘三十年前目睹身親之人現形於紙上。使言《石頭記》之為書,情之至極、言之至恰,然非領略過乃事、迷蹈過乃情,即觀此,茫然嚼蠟,亦不知其神妙也。」

「元妃省親」代指清朝入主中原,而在清朝入主中原過程中表現「極好」的「優伶」,非清初漢人四王莫屬。其中孔有德早在順治九年(1652)兵敗自殺,所以此處之「齡官」當指南明滅亡後之清初「三藩」,即駐鎮雲南之平西王吳三桂、駐鎮廣東之定南王尚可喜、駐鎮福建之靖南王耿繼茂(耿精忠)。清廷將「三王」留鎮南疆,本意是以三王「世守邊圉(yǔ),以為藩鎮」,藉以「藩屏王室」,維護清朝的穩定統治。三藩對清廷來說可謂「技業稍出眾」、「拿腔作勢、轄眾恃能」之「優伶」;而清朝對三藩也正是「逐之不舍責之不可,雖欲不憐而實不能不憐,雖欲不愛而實不能不愛」。此即清廷之所謂「慣養梨園」。

「本角」即本工。戲曲界通常把扮演演員本人所屬行當中的劇中人叫本工;不屬本工範圍,但向例必須兼扮的叫應工;扮演同演員所屬行當的表演特點距離較遠的劇中人時,稱反串。崑曲的角色行當早期分工不細,小旦包含後來的「閨門旦」(五旦)和「風月旦」(六旦),在同一劇中有兩個旦角時,次要角色稱「貼旦」。雖然第三十六回說齡官是小旦,但實際上是後來細分為扮演丫鬟侍妾等的「風月旦」(六旦)。《牡丹亭》之《遊園》《驚夢》的主角是小姐杜麗娘,配角是丫鬟春香;《釵釧記》之《相約》《相罵》的主角是丫鬟雲香。無論作何齣戲,齡官都只能扮演丫鬟,但在前兩出中丫鬟是配角,在後兩出中丫鬟卻是主角。所以齡官「執意不作《遊園》、《驚夢》」而「定要作《相約》《相罵》」,不是因為什麼「本角」或「非本角」,而是要演主角,不願做配角。後三藩擁兵自重,漸成割據之勢,他們一面搜刮民財,聚斂財富,一面伸手向朝廷索取千百萬糧餉和經費,「天下財賦,半耗於三藩」,其「恃能壓眾、喬酸嬌妒,淋漓滿紙矣」。

脂硯道:「又伏下一個尤物,一段新文。」後文「三藩之亂」之「三藩」,改由「尤氏姐妹」來扮演(詳見第六十四回至第六十九回之「尤氏姐妹」),所以齡官在本回便被遣發了出去。

(2)第三十回「椿靈劃薔」

「椿靈」,《莊子·逍遙遊》:「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成玄英疏:「冥靈﹑大椿,並木名也。」後因以「椿靈」稱人長壽。

「椿靈」之名只在第三十回回目中出現過一次,即「椿靈劃薔痴及局外」,在本文中皆作「齡官」。這和「賈天祥」一樣,「賈天祥」也只在第十二回回目中出現在過一次,即「賈天祥正照風月鑒」,在本文中皆作「賈瑞」。第十二回回目之「賈天祥」是為了點出「賈瑞」之名的來歷,宋末民族英雄文天祥名「天祥」字「宋瑞」,明末降清貳臣洪承疇則是明朝之「假(文)天祥」、「假瑞」,故謂之曰賈瑞字天祥。(詳見第十二回「相思局」)第三十回回目之「椿靈」也如此,齡官之「齡」顯然來自「椿靈」。所以所謂「椿靈劃薔」,實際上是在交代齡官之來歷。

「這女孩子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裊裊婷婷,大有林黛玉之態。」

此處用齡官「大有林黛玉之態」,點出齡官原本為明朝之文武官員;林黛玉代表明朝。

「椿靈劃薔」,「一直一畫一點一勾」,「數一數,十八筆」,「是個薔薇花的『薔』字」。第三十六回寶玉領會了「劃薔」深意,卻原來是賈薔之「薔」。

賈薔代指清朝(後金),此處用「薔」之「十八筆」,點出賈薔主要代指皇太極之清朝(後金)。天命十一年(1626)皇太極即位,做了十年後金汗;天聰十年(1636)皇太極改「金」為「清」,又做了八年皇帝,死於崇德八年(1643)。所謂「十八筆」代指皇太極之在位時間。

「椿靈劃薔」,「畫完一個又畫一個,已經畫了有幾千個」,涼風陣雨,紗衣裳淋濕而渾然不覺。

在皇太極在位的十八年間,以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洪承疇為代表的明朝文武官員,就如「椿靈劃薔」般一個接一個地投降清朝(後金),投降了一個又投降一個,可不是有「幾千個」?這就是齡官之來歷。

(3)第三十六回「情悟梨香院」

寶玉忽然想起《牡丹亭》,前往梨香院央小旦齡官唱「裊晴絲」一套,卻受到了「從來未經過」之「棄厭」。寶玉即傳國璽,代表朱明皇權;「梨香院」代指東北之清朝(後金),齡官代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洪承疇等降清官員。所以寶玉已不能支使齡官。而賈薔代指清朝(後金),所以寶官道:「只略等一等,薔二爺來了叫他唱,是必唱的。」

賈薔花「一兩八錢銀子」為齡官買了一隻「會銜旗串戲台」的「玉頂金豆」。「玉」代指明朝,「金豆」代指後金(清朝),後金正如明朝「頂」上的一顆「金豆」。「一兩八錢」與薔之「十八筆」一樣,代指皇太極的在位時間。「銜旗串戲台」,意謂清朝玩著以旗統兵、以旗統民的「八旗」把戲。

齡官道:「你們家把好好的人弄了來,關在這牢坑裡學這個勞什子還不算,你這會子又弄個雀兒來,也偏生干這個。你分明是弄了他來打趣形容我們,還問我好不好。」

此處意指皇太極增設漢軍八旗。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洪承疇等降清(金)後,都隸屬漢軍八旗。孔有德隸漢軍正紅旗,耿仲明隸漢軍正黃旗,尚可喜隸漢軍鑲藍旗,洪承疇隸漢軍鑲黃旗。

賈薔「將雀兒放了,一頓把將籠子拆了」,意指皇太極將率領包括漢軍八旗在內的清軍入關,逐鹿中原。(詳見第三十六回「薛姨媽生日」)

寶玉回來後嘆道:「昨夜說你們的眼淚單葬我,這就錯了。我竟不能全得了。從此後只是各人各得眼淚罷了。」脂硯道:「這樣悟了,才是真悟。」

3、小生寶官、正旦玉官

寶官和玉官只出場兩次。一次在第三十回,寶官玉官進怡紅院玩耍,寶玉「腳踢襲人」;一次在第三十六回,寶玉「情悟梨香院」時寶官玉官也在場。

寶官玉官兩次都是一起登場。「寶官玉官」合而為一便是另一個「寶玉」(傳國璽),即與「銜玉」之「寶玉」等同的「將玉含」(蔣玉菡)之「琪官」,代表清朝皇權。(詳見第二十八回「琪官」)後清朝入關是為了取朱明而代之,即為了將「寶釵」鑲嵌在「寶玉」的「嘴」上,所以琪官只如曇花一現,寶官玉官也在本回被遣發出去。

寶官玉官之出場,點明其時代背景在皇太極改「金」為「清」之時或之後。

4、大花面葵官、小花面荳官、老外艾官、老旦茄官

「紅樓十二官」之「從草頭者」,都從其主子代指南明時期之明清歷史人物。湘雲之葵官,代指南下之清軍(清方);寶琴之荳官,代指南明鄭氏集團(明方);探春之艾官,代指南明抗清官員(明方);尤氏之茄官,代指降清明臣(清方)。(詳見相關各回)

5、小旦菂官、小生藕官、小旦蕊官、正旦芳官

「死了的」菂官,代指已覆亡之南明弘光朝廷。「菂(dì)」,蓮子;諧音「帝」,代指弘光帝。黛玉之藕官,代指弘光朝廷之抗清文武官員。寶釵之蕊官,代指南明隆武政權及降清明軍。寶玉之芳官,代指南明永曆朝廷之抗清文武官員。

清明節藕官在大觀園中燒紙錢,寶玉問其緣由,芳官道:「他竟是瘋傻的想頭,說他自己是小生,菂官是小旦,常做夫妻,雖說是假的,每日那些曲文排場,皆是真正溫存體貼之事,故此二人就瘋了,雖不做戲,尋常飲食起坐,兩個人竟是你恩我愛。菂官一死,他哭的死去活來,至今不忘,所以每節燒紙。後來補了蕊官,我們見他一般的溫柔體貼,也曾問他得新棄舊的。他說:『這又有個大道理。比如男子喪了妻,或有必當續弦者,也必要續弦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丟過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續,孤守一世,妨了大節,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你說可是又瘋又呆?說來可是可笑?」

藕官和菂官曾「你恩我愛」,意指藕官曾是弘光朝廷之抗清文武官員。後又對「新補」的蕊官「一般的溫柔體貼」,意指弘光朝廷覆亡後,藕官所代表的南明文武官員又繼續擁戴新建立的隆武政權。比如合稱「嶺南三忠」的陳子壯、陳邦彥、張家玉等抗清官員。故寶玉稱奇道絕道:「天既生這樣人,又何用我這鬚眉濁物玷辱世界。」又囑芳官轉告藕官,祭祀不在形式,「只一『誠心』二字為主」。此即所謂「茜紗窗真情揆痴理」。

本回薛姨媽住進瀟湘館,意指清軍消滅弘光朝廷;蕊官被送給寶釵,意指清軍消滅隆武政權,蕊官則代指降清明軍。南明弘光朝廷和隆武政權相繼覆亡之後,黛玉之藕官和寶玉之芳官則代指永曆朝廷之抗清文武官員。

南明永曆帝朱由榔懦弱無能,毫無主見,登基後即淪為地方實權人物和軍閥的招牌和傀儡。本回之夏婆子和何婆子即代指這些威福自操、驕橫跋扈的地方大臣和軍閥。比如隆武二年(1646)桂王朱由榔即位於肇慶時之兩廣總督丁魁楚;同年清軍李成棟部進攻廣東、廣西,永曆帝逃至湖南武岡後之定蠻伯劉承胤;永曆二年(1648)清兩廣提督李成棟反正歸明,永曆帝重回肇慶後之廣東軍閥李成棟、李元胤父子和廣西軍閥慶國公陳邦傅等等。

本回夏婆子要抓燒紙錢的藕官去見「奶奶們」,何婆子用親女兒的剩水給芳官洗頭、又想代芳官為寶玉吹湯,即意指丁魁楚、劉承胤、陳邦傅等一味維護地盤,排擠打擊其他抗清大臣。比如丁魁楚排擠陳子壯、陳邦彥、張家玉等;劉承胤逼督師大學士何騰蛟交出職權、並企圖謀害;陳邦傅排擠打擊東閣大學士瞿式耜等等。

麝月道:「把一個鶯鶯小姐,反弄成拷打紅娘了!」但事分兩面,晴雯道:「都是芳官不省事,不知狂的什麼也不是,會兩齣戲,倒象殺了賊王,擒了反叛來的。」襲人道:「一個巴掌拍不響,老的也太不公些,小的也太可惡些。」寶玉道:「怨不得芳官。自古說:『物不平則鳴。』他少親失眷的,在這裡沒人照看,賺了他的錢。又作踐他,如何怪得。」

南明永曆朝廷從建立起就處在顛沛流離之中,所以芳官、藕官、蕊官和夏婆子、何婆子等,在各章回中所代表的人物也會發生變化。

第五十七回寶玉之病源自南明之南遷。本回寶玉「拄了一支杖,靸著鞋,步出院外」,見「一株大杏樹,花已全落,葉稠陰翠,上面已結了豆子大小的許多小杏」。「又想起邢岫煙已擇了夫婿一事……」

「杏花」代指探春(見第六十三回「占花名」),探春主要代表南明隆武政權。所謂「花已全落」,意指隆武政權已覆亡,猶如邢岫煙許配薛蝌;所謂「結了許多小杏」,代指隆武政權時加封的各地方督撫大臣,猶如蝌岫婚配後之「綠葉成蔭子滿枝」;「再過幾日,這杏樹子落枝空,再幾年,岫煙未免烏髮如銀,紅顏似槁了。」此句則預示南明之亡。所以所謂「杏子陰假鳳泣虛凰」,也和「老太妃已薨」一樣,點出了本回的時代背景。

全解石頭記之第五十九回 柳葉渚邊嗔鶯吒燕 絳芸軒里召將飛符

寶玉論「女人」

本回湘雲「兩腮作癢,恐又犯了杏癍癬,因問寶釵要些薔薇硝來」。史湘雲代指南下清軍(滿蒙),寶釵代指清朝。「杏癍癬」,亦稱春癬、桃花癬,春季好發於婦女雙頰和額部。發病時患者多出現兩腮作癢乾燥,病斑呈圓形。此處之「杏」代指南明,所謂「湘雲犯杏癍癬」,猶如謂南明的存在就像「杏癍癬」使清軍「兩腮作癢」。治療「杏癍癬」需「薔薇硝」,但寶釵的給了寶琴,寶琴代指南明鄭氏集團;黛玉則「配了許多」,林黛玉代表南明。所以寶釵派鶯兒和蕊官去黛玉處取「薔薇硝」,實際上指清軍進攻南明。

鶯兒、蕊官到了「杏葉渚」之「柳堤」。「杏葉渚」和「柳堤」都代指南明。(「柳」見第六十回「柳五兒」)鶯兒蕊官采柳條編花籃盛花,意指清軍和降清明軍進攻南明;將花籃送給林黛玉,意指清軍招降明軍(參見第四十回林黛玉「牙牌令」之「湊成『籃子』好採花」)。藕官被派往蘅蕪苑則意指招降成功。

「何婆的小女春燕」代指明軍。春燕之「抗清」非常委婉,先向鶯兒等解釋何婆子和夏婆子已是「魚眼睛」,再威脅道:「你還掐這些花兒,又折他的嫩樹,他們即刻就來,仔細他們抱怨。」

何婆子和夏婆子代指南明地方大臣和軍閥,視自己的地盤為禁臠,不容他人染指。正如春燕所說:「這一帶地上的東西都是我姑娘管著,一得了這地方,比得了永遠基業還利害,每日早起晚睡,自己辛苦了還不算,每日逼著我們來照看,生恐有人糟踏,又怕誤了我的差使。如今進來了,老姑嫂兩個照看得謹謹慎慎,一根草也不許人動。」

何婆子和夏婆子不敢得罪鶯兒等,便埋怨春燕,鶯兒再加以挑撥,春燕便成了出氣筒。夏婆子先用拄杖擊打,何婆子則直接上來「打耳刮子」。春燕跑回怡紅院求救,鶯兒則「賭氣將花柳皆擲於河中,自回房去」。此即所謂「柳葉渚邊嗔鶯吒燕」,南明之抗清亦大抵如是也。

何婆子追到怡紅院,即使春燕受到襲人寶玉的庇護也仍不罷休,直到麝月派人去叫平兒和林大娘,平兒傳言要將其攆出去、打四十板子,才服軟求饒。此即所謂「絳芸軒里召將飛符」,意指南明軍閥平常威福自操、驕橫跋扈,而當清軍打進來時則非逃即降。「平兒」代指早期降清(金)之明將孔有德等。第六十回何婆子和春燕去蘅蕪苑向鶯兒賠禮道歉,意指南明地方大臣和軍閥向清軍暗通款曲。春燕道:「寶玉常說,將來這屋裡的人,無論家裡外頭的,一應我們這些人,他都要回太太全放出去,與本人父母自便呢。」意指南明永曆朝廷根本無力駕馭名下明軍,只能隨其自便。何婆子聽說則喜得「念佛不絕」。

南明隆武二年(順治三年1646)十月,朱由榔在肇慶就任監國,十一月即皇帝位。十二月清軍李成棟部進攻廣州,與永曆朝廷爭立的紹武政權一月而亡,永曆帝逃入廣西。次年正月,清軍西進,留守肇慶的明兩廣總督朱治澗不戰而逃。清軍攻梧州,明將陳邦傅棄城而逃。首席大學士丁魁楚帶著家眷和多年搜颳得來的大批金銀財寶脫離永曆帝,暗中派人前往李成棟軍中接洽投降,李成棟將計就計,許以兩廣總督的職位,丁魁楚大喜過望,被清軍誘殺,其家產和眷屬全部落入清將之手,據說僅白銀一項就多達八十餘萬兩。三月間,一股廣東清軍經平樂推進,陳邦傅「競拔營而去」,逃往柳州。四月,永曆帝逃到湖南武岡,成為湖南軍閥定蠻伯劉承胤的傀儡,劉承胤迎駕有功進封武岡侯。六月間,督師大學士何騰蛟至武岡朝見永曆帝,對劉承胤的威福自操非常不滿,就同部分大臣疏請永曆帝回駐桂林。劉承胤則上疏要求改任何騰蛟為戶部尚書專理糧餉,解除其督師職權。永曆帝拒絕了他的要求,他竟面見何騰蛟索取督師敕印,遭到斷然拒絕,後又派人設伏,意欲謀害何騰蛟。接著,明將張先璧從江西敗回,帶兵數萬人來到武岡朝見永曆。劉承胤惟恐張部進入武岡,迫使永曆帝下詔制止。張先璧大怒,頓兵於武岡城下,指責劉承胤「劫駕」,承胤則反斥先璧為「犯闕」。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下。永曆帝命兵部官員前往張先璧營中宣諭和解,張部才轉往沅州駐紮。八月,「三順王」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領兵往征湖廣、兩廣。次年(1647)三月,清軍由岳州進兵長沙,明督師何騰蛟等聞風而逃。八月,清軍迫近武岡,劉承胤想將永曆帝獻給孔有德,永曆帝倉惶逃往廣西。永曆二年(順治五年1648)四月,李成棟以廣東全省和廣西梧州反正來附,被封為惠國公。八月,永曆帝重回肇慶。陳邦傅在永曆朝廷處境危迫時曾經向佟養甲、李成棟暗通款曲,有意投降清朝,這時卻以扈駕功邀封慶國公。於是廣西軍閥陳邦傅同廣東軍閥李成棟、李元胤父子之間為爭奪朝廷權力,又形成了所謂「吳黨」與「楚黨」。永曆四年(順治七年1650)二月,清軍尚可喜、耿繼茂部攻廣東,永曆帝逃到廣西梧州,進入陳邦傅的勢力範圍,陳邦傅立即將吳黨之「五虎」除掉。十一月,尚、耿部攻克廣州,孔有德部佔領桂林,慶國公陳邦傅準備邀劫永曆帝獻給清方,朱由榔得到報告,「沖雨而過」,脫離了危險。陳邦傅沒有抓到永曆帝,就把從平樂戰敗後撤到潯州地區的明宣國公焦璉刺殺,將其首級獻給孔有德作進見禮。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七月,大西軍李定國部破桂林,孔有德自殺,陳邦傅被俘。九月,秦王孫可望下令把陳邦傅父子押赴市曹剝皮,然後將剝皮揎草的陳邦傅屍體送往安龍等地示眾。(顧誠《南明史》)

春燕道:「怨不得寶玉說:『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

春燕引寶玉之「女人三階段論」,正是針對南明丁魁楚、劉承胤、陳邦傅之流而言,故春燕道:「這話雖是混話,倒也有些不差。別人不知道,只說我媽和姨媽,他老姊妹兩個,如今越老了越把錢看的真了。」

《紅樓夢》之「出嫁」,與真正意義上的兒女婚事無關。此處之「出嫁」代指走仕途當官,成為寶玉之所謂「祿蠹」或「國賊祿鬼」(見第十九回、第三十六回)。未當官前是「寶珠」,當了官雖是「珠子」卻是「死珠」,再當上大官就已不是「珠子」而是「魚眼睛」。春燕道:「先時老姐兒兩個在家抱怨沒個差使,沒個進益,幸虧有了這園子,把我挑進來,可巧把我分到怡紅院。家裡省了我一個人的費用不算外,每月還有四五百錢的余剩,這也還說不夠。後來老姊妹二人都派到梨香院去照看他們,藕官認了我姨媽,芳官認了我媽,這幾年著實寬裕了。如今挪進來也算撒開手了,還只無厭。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姨媽剛和藕官吵了,接著我媽為洗頭就和芳官吵。芳官連要洗頭也不給他洗。昨日得月錢,推不去了,買了東西先叫我洗。我想了一想:我自有錢,就沒錢要洗時,不管襲人、晴雯、麝月,那一個跟前和他們說一聲,也都容易,何必借這個光兒?好沒意思。所以我不洗。他又叫我妹妹小鳩兒洗了,才叫芳官,果然就吵起來。接著又要給寶玉吹湯,你說可笑死了人?我見他一進來,我就告訴那些規矩。他只不信,只要強做知道的,足的討個沒趣兒。幸虧園裡的人多,沒人分記的清楚誰是誰的親故。若有人記得,只有我們一家人吵,什麼意思呢?你這會子又跑來弄這個。這一帶地上的東西都是我姑娘管著,一得了這地方,比得了永遠基業還利害,每日早起晚睡,自己辛苦了還不算,每日逼著我們來照看,生恐有人糟踏,又怕誤了我的差使。如今進來了,老姑嫂兩個照看得謹謹慎慎,一根草也不許人動。你還掐這些花兒,又折他的嫩樹,他們即刻就來,仔細他們抱怨。」

第七十七回寶玉道:「奇怪,奇怪,怎麼這些人只一嫁了漢子,染了男人的氣味,就這樣混帳起來,比男人更可殺了!」脂硯道:「『染了男人的氣味』實有此情理,非躬親閱歷者亦不知此語之妙。」有婆子道:「這樣說,凡女兒個個是好的了,女人個個是壞的了?」寶玉道:「不錯,不錯!」

此處之「嫁漢子」即指當官,包括諸如「周瑞家的」之類的「管事的」;「男人的氣味」代指「官味

全解石頭記之第六十回茉莉粉替去薔薇硝 玖瑰露引來茯苓霜

柳五兒即永曆帝朱由榔

第五十九回回末襲人道:「我只說我們這裡反了,原來還有幾處。」平兒道:「這算什麼。正和珍大奶奶算呢,這三四日的工夫,一共大小出來了八九件了。你這裡是極小的,算不起數兒來,還有大的可氣可笑之事。」

襲人之所謂「這裡反了」,代指南明永曆朝廷之內訌。所謂「原來還有幾處」,則指永曆初年全國各地的反清運動。比如:永曆元年(順治四年1647)清蘇松(蘇州松江)提督吳勝兆反清復明(明末復社鉅子陳子龍參與其事,事敗遇難);寧波華夏等人密謀反清;王光泰兄弟在襄陽、鄖陽反清。永曆二年(順治五年1648)清江西提督金聲桓、副將王得仁反正;清兩廣提督李成棟反清復明;清大同總兵姜瓖反清,次年清延安營參將王永強起兵響應;甘肅回族將領米喇印、丁國棟等發動反清起義等等。故平兒道:「這三四日的工夫,一共大小出來了八九件了。」「這三四日」,代指永曆朝廷建立後的三四年間。

第五十九回因湘雲犯了「杏斑癬」,寶釵命鶯兒和蕊官去黛玉處取「薔薇硝」,意指清軍進攻南明。本回蕊官將一紙包「薔薇硝」托春燕轉送芳官,則代指江西金聲桓、廣東李成棟等之反正歸明。賈環代指大順軍余部,大順軍「聯明抗清」也屬於反正,故賈環也想要點「薔薇硝」;芳官用「茉莉粉替去薔薇硝」,則代指南明官員對大順軍余部之歧視。

弘光元年(順治二年1645)七月間,東路大順軍在湖南與明湖廣總督何騰蛟達成「合營」協議。除郝搖旗、王進才被何騰蛟收為親信外,其他將領備受岐視,既不安置駐地,也不供應糧餉,這些農民軍被迫就地打糧,又立即加以掠奪的罪名,目的是使他們在湖南站不住腳。八月,東路大順軍主力移營北上,在荊州地區與李錦(李過)、高一功等人領導的西路大順軍會合。湖廣巡撫堵胤錫親赴大順軍大營談判會盟事宜,上疏為諸降將請爵,隆武帝封李錦為興國侯,諸將封伯有差,改李錦名為李赤心,高一功名為高必正,所部稱「忠貞營」。忠貞營隨即發動恢復湖北之役,圍攻荊州,失利後被迫退入川鄂交界的貧瘠山區。永曆元年(順治四年1647),李赤心、高必正率忠貞營東出,參加明軍收復湖南之役。永曆三年(順治六年1649),清鄭親王濟爾哈朗「統兵討湖廣逆賊李錦」,何騰蛟被俘殺。李赤心、高必正被迫率軍南撤,進入廣西,竟被斥為「犯境」之「賊,遭到明軍的層層阻撓。後經過梧州,進至潯州、橫州。當時明慶國公陳邦傅正同所招「義勇」徐彪部爭奪南寧,就耍弄權術派人邀請李赤心、高必正剿滅徐彪,收復南寧。目的達到後,又想將忠貞營從自己視為禁臠的南、太、思明地區支走,「慫恿必正提兵入桂(林)」,欲挾制朝廷、破壞抗清大局。遭到拒絕後不久,又偽撰敕書封孫可望為秦王,想利用大西軍余部擠走忠貞營。堵胤錫向朝廷建議讓忠貞營暫時安置於廣東適當地方休整,李元胤聽說後大為不滿,聲稱「我輩作韃子時,渠不來複廣東,今反正後,乃來爭廣東乎?且皇上在此,他來何為?」十一月堵胤錫病死。永曆四年(順治七年1650),清孔有德、尚可喜、耿繼茂部進攻廣東和湘桂,高一功率領五千精銳到行在朝見永曆帝,提出兩項重要建議,一是改變勛鎮割據的局面,一是以忠貞營為主力東救廣州。廣東軍閥李元胤、杜永和,和廣西軍閥陳邦傅都惟恐忠貞營地位上升,使自己失去原有的權勢,於是想盡辦法加以反對和破壞。忠貞營東救廣州的先遣部隊劉國昌部竟被宣布為造反,遭到廣東、廣西軍閥的合兵進剿。究其實質,這不過是種預謀,先以朝廷名義調忠貞營東援,糧餉卻一毫不與,待到忠貞營軍隊就地籌餉時立即以「劫掠」為名大做文章,聚而殲之。忠貞營在永曆朝廷控制區內已經很難立足,又不願依附於大西軍孫可望,被迫轉移北上。忠貞營諸將到達夔東後,原大順軍系統的各支隊伍基本會合,他們同集結在這裡的其他擁明抗清武裝互相呼應,被稱為夔東十三家。夔東十三家在李過養子李來亨等領導下堅持抗清,一直到康熙三年(1664)。(顧誠《南明史》)

趙姨娘代指大順軍余部,「趙姨娘打芳官」意指忠貞營遭到歧視後反擊明軍。調唆趙姨娘的夏婆子就有如廣西軍閥陳邦傅等。芳官之「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意指阻擾忠貞營進入廣東的李成棟部,其實與忠貞營身份一樣。「梅香」,婢女的代稱;「幾」,指排行;「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意謂不管老幾,都是奴才輩的。

李成棟曾經參加明末農民起義,綽號「李訶子」,長期跟隨李自成的部將高傑(綽號「翻山鷂」),後來隨高傑投降明政府,弘光時任徐州總兵。清兵南下時李成棟降清,奉命率部沿江蘇、浙江、福建、廣東、廣西一線進攻,為清方收取了大片疆土。特別是在清方第一次進攻廣東和廣西部分州縣的戰役中,李成棟起了關鍵作用。他自以為功勛卓著,兩廣總督一職非己莫屬。不料清廷在任用漢人官職上總是優先選用所謂遼人,他只被任命為兩廣提督。李成棟難以忍受,決定反正易幟。永曆三年(1649)三月,李成棟兵敗身死,其部由其部將杜永和及其養子李元胤掌控。(顧誠《南明史》)

藕官、蕊官、葵官、荳官四人圍攻趙姨娘,意指大順軍余部遭受著清軍和明軍的雙重打擊。湘雲之葵官代指清軍;寶琴之荳官代指明軍;藕官代指降清明軍;蕊官代指反正之明軍。

探春說:「那些小丫頭子們原是些頑意兒,喜歡呢,和他說說笑笑;不喜歡便可以不理他。便他不好了,也如同貓兒狗兒抓咬了一下子,可恕就恕,不恕時也該叫了管家媳婦們去說給他去責罰,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失了體統。你瞧周姨娘,怎不見人欺他,他也不尋人去。我勸姨娘且回房去煞煞性兒,別聽那些混帳人的調唆,沒的惹人笑話,自己呆白給人作粗活。心裡有二十分的氣,也忍耐這幾天,等太太回來自然料理。」又道:「這麼大年紀,行出來的事總不叫人敬伏。這是什麼意思,值得吵一吵,並不留體統,耳朵又軟,心裡又沒有計算。這又是那起沒臉面的奴才們的調停,作弄出個獃人替他們出氣。」

探春代指南明,探春之言就是南明對忠貞營的評價。南明許多大臣對農民軍懷有深刻的敵意,需要時拿忠貞營當槍使,不需要時「以餉絀難之」。忠貞營打糧索餉,即被冠以「劫掠」之名,成為南明官紳污衊農民軍的口實。

「原來這柳家的有個女兒,今年才十六歲,雖是廚役之女,卻生的人物與平、襲、紫、鴛皆類。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是五兒。因素有弱疾,故沒得差。」脂硯道:「五月之柳,春色可知。」

「柳五兒」即南明永曆帝,南明共有四帝一監國,即弘光帝、隆武帝、魯監國、紹武帝、永曆帝,故謂「因他排行第五,便叫他是五兒」。「今年才十六歲」,意指永曆帝從永曆元年(1647)至永曆十六年(1662),共在位十六年。永曆帝朱由榔相貌堂堂,據說很像祖父萬曆皇帝朱翊鈞,可是生性懦弱,瞿式耜說他「質地甚好,真是可以為堯、舜,而所苦自幼失學,全未讀書」。「大觀園廚房」代指南明朝廷,在第五十一回專為寫南明而設;廚役「柳家的」,則代指永曆朝廷大臣。「柳五兒」想通過芳官進怡紅院,實際上意指永曆帝不能自主,即不能侍奉寶玉(傳國璽)。

「柳家的」將芳官所送「玫瑰露」轉送其侄子,從而引出錢槐。「可巧又有家中幾個小廝同他侄兒素日相好的,走來問候他的病。內中有一小伙名喚錢槐者,乃系趙姨娘之內侄。他父母現在庫上管賬,他本身又派跟賈環上學。因他有些錢勢,尚未娶親,素日看上了柳家的五兒標緻,和父母說了,欲娶他為妻。也曾央中保媒人再四求告。柳家父母卻也情願,爭奈五兒執意不從,雖未明言,卻行止中已帶出,父母未敢應允。近日又想往園內去,越發將此事丟開,只等三五年後放出來,自向外邊擇婿了。錢家見他如此,也就罷了。怎奈錢槐不得五兒,心中又氣又愧,發恨定要弄取成配,方了此願。今日也同人來瞧望柳侄,不期柳家的在內。」

「趙姨娘之內侄」之「錢槐」,「黔(之)壞」也,代指佔據雲貴之孫可望。「內侄」,妻子的弟兄的兒子。趙姨娘代指李自成農民軍,而孫可望是農明軍的另一領袖大西皇帝張獻忠的養子。

崇禎十七年(1644)十一月,張獻忠在成都稱帝,建國號「大西」,改元「大順」,以成都為西京。封四個養子為王,孫可望為平東王,劉文秀為撫南王,李定國為安西王,艾能奇為定北王。南明隆武二年(順治三年1646)初,清肅親王豪格率吳三桂等進攻大西農民軍。十一月,張獻忠中箭而死。大西軍在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的領導下急速南撤,經貴州進入雲南。入滇兩年,由於政策措施正確得當,社會安定,生產迅速恢複發展,大西軍對雲南的統治日益穩定,實力已經大大增強。孫可望等從全國大局著眼,決定領兵出滇,開赴抗清前線。孫可望認識到在民族危機日益深重的情況下,以朱明王朝為旗幟可以獲得更多的同盟者,有利於抗清事業,決定請求永曆朝廷加封,其中也有藉此挾制李定國、劉文秀的意圖。孫可望與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的地位本來不相上下,入滇以後可望雖被推為盟主,但他畢竟不能同張獻忠相比,李定國、劉文秀手握重兵,各以「西府」、「南府」老爺自居,並不能惟孫可望之命是從。永曆三年(順治六年1649),孫可望派原南明雲南巡撫楊畏知前往廣東肇慶,向永曆朝廷請封秦王。但永曆朝廷在爭論了幾個月後,勉強同意封孫可望為景國公。堵胤錫知道事情必定決裂,連續上疏朝廷請封可望為二字王,經永曆帝同意決定封孫可望為平遼王。不料慶國公陳邦傅為結好孫可望,竟偽撰敕書私鑄「秦王之寶」金印,派人入滇封孫可望為秦王,後被楊畏知揭穿。孫可望在宣布受封秦王、接受拜賀後難以退步,再三派人入朝請求實封秦王,「即用原寶,但求上加敕書一道」,又遭到永曆朝廷的拒絕。孫可望一邊請封,一邊出兵貴州、四川,憑藉武力收編永曆朝廷殘存的地方割據武裝。到永曆四年(順治七年1650)十二月,孫可望已進至貴州東部的銅仁,貴州全省都處於原大西軍管轄之下,並平定了四川南部。永曆四年(順治七年1649)十一月,尚可喜、耿繼茂部攻佔廣州;次日,清定南王孔有德部佔領桂林,南明兩廣地盤土崩瓦解。十二月,在南寧的永曆朝廷已走投無路,才不得不把希望寄託於原大西軍和原大順軍,一面派人赴四川節制以原大順軍為主體的川中諸將,一面遣使封孫可望為冀王,讓他派兵入衛。永曆五年(順治八年1651)二月,清軍由柳州南下,南寧岌岌可危,永曆朝廷覆亡在即。孫可望急忙派遣賀九儀、張明志領勁兵五千趕赴南寧護衛永曆皇帝,同時也藉此機會逼迫朝廷承認偽敕封秦的合法性。賀九儀、張明志到達南寧後,殺兵部尚書楊鼎和,逼死阻撓封秦的首席大學士嚴起恆。三月,永曆帝被迫正式承認陳邦傅等矯封孫可望為秦王的敕書和金印。十一月,清軍逼近南寧,永曆帝召集廷臣會議何去何從。有的人建議逃往兩廣海濱依靠李元胤的殘兵敗卒;有的主張遷入越南避難;也有的提議航海往福建投奔鄭成功;掌錦衣衛事文安侯馬吉翔和太監龐天壽極力主張前往雲南依賴原大西軍,首輔吳貞毓由於自己曾經反對封孫可望為秦王,這時顧慮重重,不敢決策。特別是永曆帝本身就「不欲就可望」。孫可望派來的護衛將領賀九儀見朝廷議論紛紛,多不願依靠近在咫尺的原大西軍,憤怒地拔營而去。十二月,清軍佔領南寧,永曆帝逃入雲南。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二月,永曆帝勉強接受孫可望的安排,搬到貴州安隆千戶所。安隆原名安籠,為安籠守御千戶所,永曆帝駐蹕後,改為安龍府。《殘明紀事》中說:「王自入黔,無尺土一民。」永曆帝和他寥寥可數的廷臣遷入原大西軍余部的控制區,標誌著這位南明皇帝被迫把自己和小朝廷的命運完全託付給了原大西軍。(顧誠《南明史》)

所謂「他父母現在庫上管賬」,意指大西軍孫可望已佔據云南貴州作為根據地。「他本身又派跟賈環上學」,代表李自成的趙姨娘之兄弟趙國基,也跟著賈環「上學」;賈環代指明末農民軍。所以所謂「錢槐欲娶五兒」,實指孫可望再三請封秦王,再三迎請永曆帝,欲將永曆朝廷置於自己的控制之下。本回之「錢槐」為第六十一回之「司棋」埋下伏筆。

在《紅樓夢》中,「柳氏家族」代指南明,包括代表鄭成功和鄭經之「柳湘蓮」,意謂鄭氏集團之「甄鄭國」仍奉朱明為正統。

全解石頭記之第六十一回 投鼠忌器寶玉瞞臟 判冤決獄平兒行權

司棋即大西軍孫可望

司棋的叔叔叫秦顯,那麼司棋也姓秦。「秦」代指南明秦王孫可望。孫可望先請封,後脅封,永曆朝廷被迫承認其為秦王。(詳見第六十回「錢槐」)「秦顯」即「以封秦王而顯達」,代指孫可望。

本回「迎春房裡小丫頭蓮花兒」來向「柳家的」說「司棋姐姐要碗雞蛋」,「柳家的」不願意。此即指永曆三年(順治六年1649),孫可望派原南明雲南巡撫楊畏知前往廣東肇慶,向永曆朝廷請封秦王,遭到永曆朝廷拒絕。「迎春」代指永曆帝(見第五回),「蓮花兒」則應代指楊畏知等。

永曆五年(順治八年1651)在永曆朝廷即將覆亡之際,孫可望派遣賀九儀等領兵赴南寧護衛永曆皇帝,同時脅封秦王,又遭到永曆朝廷拒絕。賀九儀等殺兵部尚書楊鼎和,逼死阻撓封秦的首席大學士嚴起恆。此即所謂司棋喝命小丫頭子動手砸廚房,道:「凡箱櫃所有的菜蔬,只管丟出來喂狗,大家賺不成。」

司棋鬧完後,「柳家的」「蒸了一碗蛋令人送去」,事指永曆朝廷遣使封孫可望為冀王。按明朝制度,一字王為親王,二字王為郡王,永曆帝到危難關頭決定破格封孫可望為一字王,卻不同意真封秦王,原因是明初朱元璋的次子朱樉受封秦王,位居諸藩之首,傳世二百多年,需要避免重複,也有恩自上出的意思。孫可望卻因為用秦王名義發號施令已久,不願拆穿早已謄黃公布的「偽敕」,拒不接受。(顧誠《南明史》)此即所謂「司棋全潑了地下了」。

柳五兒被「林之孝家的」軟禁,事指永曆六年(順治九年1652)永曆帝被孫可望軟禁在安龍府(安籠)。而「秦顯家的」暫代「柳家的」管理廚房,則事指實封秦王后的孫可望圖謀取代永曆朝廷。「林之孝家的」道:「(秦顯家的)高高孤拐,大大的眼睛,最乾淨爽利的。」「孤拐」即顴骨,舊時認為女人顴骨高是克夫之相,故稱「孤拐」。

就孫可望來說,他既需要朱明皇帝這面旗幟,把永曆帝掌握在自己手中,藉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又明知朱由榔和忠於明室的朝臣是在山窮水盡的情況下才違心地同意真封秦王。於是,他採取敬鬼神而遠之的策略,名義上尊奉永曆年號,正式自稱秦國「國主」,在貴陽建立行營六部,從而實際上接管了永曆朝廷的權力。永曆帝移蹕安龍後,孫可望任命親信為安隆府知府,每年給銀八千兩、米六百石供永曆君臣、隨從支用。「帝以不足用為言,不答」。官員「造冊,開皇帝一員、皇后一口,月支銀米若干」。他們還奉命對永曆朝廷的動靜嚴密監視,隨時飛報可望。永曆皇帝實際上處於軟禁之中。連原大西軍領導人物李定國、劉文秀未經孫可望許可都不得直接同永曆帝往來。所謂永曆朝廷不過是個虛有其名的空架子,僅靠一小批扈從文武官員勉強支撐門面。軍國大事都由孫可望在貴陽裁決,然後在形式上通知永曆帝認可,日常事務則根本不關白朝廷。南明管轄區內的相當一部分文官武將除了奉行永曆年號外,心目中只有孫可望這位「國主」,皇帝被置之度外。值得注意的是,連在安龍永曆帝身邊的權臣馬吉翔也為自身富貴著想,暗中依附孫可望。一些史籍記載,永曆八年(順治十一年1654)五、六月間孫可望曾經專程返回雲南昆明,打算正式登基稱帝。據說是由於選定的吉日良辰大雨如注,無法舉行即位大典,實際上很可能是遇到內部阻力(如與孫可望地位相當又掌握兵權的李定國、劉文秀堅決反對)才未能如願以償。有的史料記載,孫可望在方於宣等人參與策划下,「定儀制,立太廟,廟享三主:太祖高皇帝主於中,張獻忠主於左,而右則可望祖父主也。擬改國號曰後明,日夜謀禪受」。(顧誠《南明史》)

平兒吩咐「林之孝家的」道:「如今將他(柳家)母女帶回,照舊去當差。將秦顯家的仍舊退回。再不必提此事。只是每日小心巡察要緊。」「秦顯家的聽了。轟去魂魄,垂頭喪氣,登時掩旗息鼓,卷包而出。送人之物白丟了許多,自己倒要折變了賠補虧空。連司棋都氣了個倒仰,無計挽回,只得罷了。」

孫可望取代永曆帝朱由榔的圖謀在緊鑼密鼓中進行,永曆帝則密詔李定國救駕。永曆十年(順治十三年1656),李定國入安龍迎永曆帝至昆明。永曆十一年(順治十四年1657),孫可望率軍進攻雲南。孫可望師出無名,手下將領白文選、馬惟興、馬寶等陣前反戈,孫可望在少數兵馬保護下,倉皇東竄,逃至湖南降清。

所謂彩雲偷玫瑰露給賈環,事指南明大臣堵胤錫等招撫大順軍余部。但與南明大臣偽撰敕書封孫可望為秦王不同,「忠貞營」之名是南明隆武政權所賜並得到永曆朝廷承認。故平兒道:「如今便從趙姨娘屋裡起了贓來也容易,我只怕又傷著一個好人的體面。別人都別管,這一個人豈不又生氣。我可憐的是他,不肯為了打老鼠傷了玉瓶。」「說著,把三個指頭一伸。襲人等聽說,便知他說的是探春。」探春代表南明。第六十二回賈環「將彩雲凡私贈之物」都「照著彩雲的臉摔了去」,則事指忠貞營北上夔東後,不再使用忠貞營之名,不受孫可望所控制的永曆朝廷節制。

「平兒」代指洪承疇、孔有德、尚可喜、耿繼茂、吳三桂等,是清方主力。平兒對鳳姐道:「何苦來操這心!『得放手時須放手』,什麼大不了的事,樂得不施恩呢。依我說,縱在這屋裡操上一百分的心,終久咱們是那邊屋裡去的。沒的結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怨。況且自己又三災八難的,好容易懷了一個哥兒,到了六七個月還掉了,焉知不是素日操勞太過,氣惱傷著的。如今乘早兒見一半不見一半的,也倒罷了。」鳳姐懷的「哥兒」代指南明;所謂「到了六七個月還掉了」,即指在南明建立六七年(1644—1651)之後,永曆朝廷被迫進入安龍,成為孫可望的傀儡。

全解石頭記之第六十二回 憨湘雲醉眠芍藥裀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寶玉、寶琴、平兒、岫煙之生日

本回寶玉之生日,代指康熙帝即位。「寶玉生日」本為四月二十六日,即「史曰秦二十六年」;寶玉即傳國璽,所以每個皇帝即位之日也都是「寶玉生日」。順治十八年(1661)正月,順治帝病逝,其第三子玄燁以八歲的幼齡登上了皇帝的寶座,以明年為康熙元年。

康熙即位之初,還形成或存在三大勢力,即台灣鄭氏集團、清初之「三藩」和蒙古族勢力,其代表人物分別為寶琴、平兒、邢岫煙,所以寶玉之生日也是寶琴、平兒、邢岫煙之生日。

寶琴之生日,代指鄭成功收復台灣,「甄鄭國」建立。順治十八年(1661)二月,鄭成功親率主力出征台灣。十二月,驅逐荷蘭殖民者,收復台灣。鄭成功改台灣城為東都,開始了把台、澎經營為抗清基地。

「平兒」之生日,代指清初「三藩」之形成。順治十六年(1659)三月,清廷命吳三桂駐鎮雲南、尚可喜駐鎮廣東、耿繼茂鎮守四川。十二月,改命耿繼茂移鎮廣西。次年(順治十七年)七月,又令耿繼茂「停赴廣西,率領全標官兵並家口,移駐福建」。吳、尚、耿三藩駐鎮地就這樣確定下來。

邢岫煙之生日,代指康熙即位時之蒙古族勢力。邢岫煙本指統治青藏地區之蒙古和碩特部顧實汗,這裡代指蒙古族。在康熙即位之初,漠南蒙古察哈爾親王阿布奈並不甘心北元政權的覆滅和屈居異族統治之下,多年不朝覲(詳見第五十三回「鴛鴦之熱孝」);清廷對漠北蒙古的統治還不穩固,對青藏地區也只是通過顧實汗實行間接統治,而漠西蒙古還未完全臣服於清朝(詳見第七十五回之「邢大舅」)。紅香圃「壽宴」之酒令,即暗寫北元之降清(金),即所謂「湘雲嫁寶釵」(詳見第三十一回「因麒麟伏白首雙星」)。

其時清朝已基本控制中國大陸。「壽宴」後,「探春便和寶琴下棋……探春因一塊棋受了敵,算來算去總得了兩個眼,便折了官著,兩眼只瞅著棋枰……」探春和寶琴都代指鄭氏集團,此時只能做「兩個眼」求活,一個「眼」代指以廈門為中心的福建沿海,一個「眼」代指台灣;已無力顧及官子損不損,任由「林之孝家的」以「嘴很不好」為由將「四姑娘屋裡的小丫頭彩兒的娘」攆了出去,惜春代表明朝宗室和遺民。襲人送來兩鍾新茶給寶玉和黛玉,黛玉的一杯被寶釵接去先喝了半杯才給黛玉,黛玉竟然安之若素,這與第七回連別人先挑過的「宮花」都嫌棄的黛玉大相徑庭。薛寶釵代表清朝,林黛玉代表南明。黛玉道:「我雖不管事,心裡每常閑了,替你們一算計,出的多進的少,如今若不省儉,必致後手不接。」

在怡紅院讓「柳家的」送飯的芳官,應代指大西軍殘部李定國等。寶玉囑咐小燕照顧芳官,小燕道:「我都知道,都不用操心。但只這五兒怎麼樣?」寶玉道:「你和柳家的說去,明兒直叫他進來罷,等我告訴他們一聲就完了。」芳官道:「這倒是正經。」柳五兒代指永曆帝,此時正亡命緬甸,李定國等正設法從緬甸迎回永曆帝。第六十三回寶玉問小燕「五兒之事」,小燕道:「我才告訴了柳嫂子,他倒喜歡的很。只是五兒那夜受了委屈煩惱,回家去又氣病了,那裡來得。只等好了罷。」「寶玉聽了,不免後悔長嘆。」永曆帝於永曆十三年(順治十六年1659)閏正月逃入緬甸,直到永曆十六年(康熙元年1662)四月才被吳三桂擒回並縊殺於昆明。

晴雯說芳官是個「狐媚子」,道:「明兒我們都走了,讓芳官一個人就夠使了。」襲人道:「我們都去了使得,你卻去不得……倘或那孔雀褂子再燒個窟窿,你去了誰可會補呢。你倒別和我拿三撇四的,我煩你做個什麼,把你懶的橫針不拈,豎線不動。一般也不是我的私活煩你,橫豎都是他的,你就都不肯做。怎麼我去了幾天,你病的七死八活,一夜連命也不顧給他做了出來,這又是什麼原故?你到底說話,別只佯憨,和我笑,也當不了什麼。」襲人代指南明抗清官員;晴雯本指袁崇煥,這裡則主要代指仍然堅持抗清的張煌言等。

香菱和小螺、芳官、蕊官、藕官、荳官等鬥草,被荳官按在一窪積水裡弄髒了石榴紅綾裙。此處猶如謂南明內訌導致南明滅亡。「石榴紅綾裙」代指朱明,香菱代指南明;芳官、蕊官、藕官等代指南明永曆朝廷之抗清官員,小螺、荳官則代指鄭氏集團。「石榴紅綾裙」為寶琴所送,意指在永曆帝亡命緬甸後,鄭氏集團是南明抗清主力。寶玉讓香菱換上襲人的石榴裙,意指在鄭氏集團移師台灣後,在大陸堅持抗清的南明官員就成了南明的代表。

香菱之「夫妻蕙」和寶玉之「並蒂菱」都點出香菱的身份,香菱代表南明,與代表南京朱明的「甄英蓮」是「並蒂花」。第十六回薛蟠納香菱為妾代指南明之亡,故本回荳官道:「你漢子去了大半年,你想夫妻了?便扯上蕙也有夫妻,好不害羞!」香菱也向寶玉道:「裙子的事可別向你哥哥(薛蟠)說才好。」從而點出其中關聯。寶玉掩埋「夫妻蕙」和「並蒂菱」,也代指南明之亡。(詳見第十六回「香菱」)

【本書稿系一邊寫一邊發表,後又做了不少修改,最後定稿以本人博客為準。

第十六回之「三」:香菱

林黛玉代表南京朱明,林黛玉的歸來同時引出了另一個明朝的代表——香菱。(參見第四十八回「石獃子」和「香菱學詩」、第八十回「屈受貪夫棒」)

香菱即甄英蓮。

第一回之甄英蓮代表建文朝,被「拐子」朱棣拐到北京後代表北京朱明。

第四回甄英蓮被拐子先賣給馮淵、後賣給薛蟠,代指崇禎十七年(1644)吳三桂將北京朱明先賣給李自成、後賣給多爾袞。薛蟠帶領全家「一窩一拖」地進京,則代指多爾袞攜孝庄、順治遷都北京;被「拐」之甄英蓮代指北京朱明。

薛蟠帶領全家「一窩一拖」地進京,還代指努爾哈赤率女真族遷都瀋陽。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努爾哈赤建立後金;爾後克瀋陽、占遼陽,奪廣寧、據義州,都城先遷遼陽,繼遷瀋陽,並將女真族大部遷移至此。明朝在東北的軍政中心原在遼陽,甄英蓮也代指被明軍「轉賣」給後金之前的以遼陽為中心的東北。

第一回之「嬌杏」代指瀋陽,第二回賈雨村娶嬌杏代指努爾哈赤佔領瀋陽。「誰想他命運兩濟,不承望自到雨村身邊,只一年便生了一子,又半載,雨村嫡妻忽染疾下世,雨村便將他扶冊作正室夫人了。」賈雨村將嬌杏扶冊作正室夫人,代指努爾哈赤從後金原都城赫圖阿拉遷都瀋陽。脂硯道:「好極!與英蓮『有命無運』四字,遙遙相映射。蓮,主也;杏,仆也。今蓮反無運,而杏則兩全,可知世人原在運數,不在眼下之高低也。此則大有深意存焉。」意指甄英蓮所代表之遼陽,已從明朝的軍政中心變為後金都城瀋陽之轄地,而嬌杏所代表之瀋陽則剛好相反,從明朝遼陽之轄地一躍變為後金的都城。

努爾哈赤遷都瀋陽後,甄英蓮被改名為「香菱」,第七十九回香菱道:「姑娘(寶釵)起的。」「英蓮」即蓮花,「香菱」即菱花,蓮花與菱花同生長在水中,但顯然蓮花為主,菱花為次。所以第七回香菱第一次登場時就已淪為「薛家」(後金)的「使喚丫頭」。脂硯道:「蓮卿別來無恙否?」又道:「此是改名之『英蓮』也。」「周瑞家的」道:「那香菱小丫頭子,可就是常說臨上京時買的,為他打人命官司的那個小丫頭子么?」金釧道:「可不就是。」「周瑞家的」道:「倒好個模樣兒,竟有些象咱們東府里蓉大奶奶的品格兒。」「蓉大奶奶」即秦可卿,代表北京朱明崇禎帝;說香菱像秦可卿,意指香菱所代表之東北原屬於北京朱明。

本回薛蟠納香菱為妾,與賈璉攜黛玉回京一樣,也代指清朝消滅南明。脂硯道:「用平兒口頭謊言,寫補菱卿一項實事。」本回香菱並未出現,由平兒的一句謊言引出話題。平兒道:「那裡來的香菱,是我借他暫撒個謊。」脂硯又道:「卿何嘗謊言?的是補菱姐正文。」

所以香菱代表明朝,是清朝(後金)征伐的對象,在清朝入關前香菱代指明朝之東北,清朝入關後則代指南明。

第五回香菱之判詞:

根並荷花一莖香,

平生遭際實堪傷。

自從兩地生孤木,    

致使香魂返故鄉。

「根並荷花一莖香,平生遭際實堪傷。」

脂硯對首句批道:「卻是詠菱妙句。」首句意謂香菱即甄英蓮,甄英蓮代表南京朱明,香菱代表朱棣篡位遷都後之北京朱明和南明。甄英蓮所代表之南京朱明建文朝,先被朱棣「拐」到北京,後被吳三桂「貨賣兩家」(李自成和多爾袞)。香菱先代表被後金佔據之東北,後代表被清朝消滅之南明。

「自從兩地生孤木,致使香魂返故鄉。」

脂硯對首句批道:「拆字法。」首句隱「桂」字,即夏金桂,代指吳三桂。意謂吳三桂引清軍入關,導致南明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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