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能「研究月余,而精妙始得」嗎?——二水居士校釋老拳譜(七)

編者:本文旨在提示二水居士校釋《王宗岳太極拳論》《太極功源流支派論》《太極法說》三本經典老拳譜中的精彩篇章,此節為第七部分。

太極拳能「研究月余,而精妙始得」嗎?

李亦畬《太極拳小序》,談及母舅武禹襄的拳學淵源時說:

太極拳不知始自何人。其精微巧妙,王宗岳論詳且盡矣。後傳至河南陳家溝陳姓,神而明者,代不數人。我郡南關楊某,愛而往學焉,專心致志,十有餘年,備極精巧。旋里後,市諸同好。母舅武禹襄見而好之,常與比校,彼不肯輕以授人,僅得其大概。

素聞豫省懷慶府趙堡鎮,有陳姓名清平者,精於是技。逾年,母舅因公赴豫省,過而訪焉。研究月余,而精妙始得,神乎技矣。

二水居士在校釋時認為:「研究月余,而精妙始得,神乎技矣」一節,此類見諸武俠小說的辭藻,從太極拳學實踐而言,幾乎不存在這種可能性。

除非「母舅武禹襄見而好之」後,並非只是「常與比校」,而是虛心向學。「楊某」也非「不肯輕以授人」,而是傾囊相授。武禹襄也非「僅得其大概」,而是從學「楊某」後,打下了厚積薄發之前的堅實的基礎。

接著二水居士進一步闡述他的觀點:真正接觸過傳統太極拳(非體操舞蹈類型之太極運動)的人,都明白,對太極拳還只是「僅能得其大概」的初學者而言,即便面對頂尖的太極拳名家,「過而訪焉」,僅僅「研究月余」,恐怕也不過霧裡看花。

據吳文翰先生考證,「清道光二十年(1840年),禹襄仲兄汝清得中庚子科進士、官刑部四川司員外郎。薦楊祿禪到北京教拳」,此節文字,能證明以下幾點:第一,武禹襄弟兄三人從楊露禪學拳的時間,應該早於1840年。第二,武禹襄弟兄與楊露禪之間的關係維繫的相當不錯。

而武禹襄「逾年,母舅因公赴豫省,過而訪焉」,去造訪陳清平的時間,據吳文翰先生考證為:「咸豐二年(1852)禹襄赴長兄澄清河南舞陽縣任所,假道溫縣趙堡鎮從陳清平學技月余,通其理法,後又於舞陽縣得王宗岳拳譜,多有發悟,自成一家」。這段文字,我們也可以解讀出以下信息:第一,武禹襄造訪陳清平的時間是1852年。意思是這一年,武禹襄已經從楊露禪學拳12年以上了。拳諺云:「太極十年不出門」,當年的武禹襄,顯然不只是一個「僅能得其大概」初學者,而是已經過了「不出門」的關卡,能夠出門去驗證拳技的時候了。練拳十數年以上的人,應該知道,前期的學拳相對比較枯燥,所謂「厚積而薄發」,前十年或許是漸悟式的學習過程。漸悟期間,或時進時退,或轉輾反側,自我感覺拳藝提高不快,這也符合常理。而十年之後,或偶得其他老師的一言一行,抑或隻言片語的提醒,或許就能頓悟。但是,這一頓悟,必須是以十數年漸悟為豐厚的積澱。第二,吳文翰先生也不相信李亦畬所謂「研究月余,而精妙始得,神乎技矣」的說辭,他雖然沒有正面駁斥這種說法,而是婉轉的改作「學技月余,通其理法」,而將武禹襄先生後來自成一家的拳技,歸結為另一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李亦畬先生於《太極拳譜.跋》所說的,「此譜得於舞陽縣鹽店」的王宗岳《太極拳譜》。

李亦畬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舅武禹襄,在跟陳清平「研究月余」之前,已經跟楊露禪學拳十幾年了,按照而今的稱謂,楊露禪理所當然是李亦畬的「太老師」了。雖然李亦畬身處「萬般皆下品」等級嚴明的時代,「打拳頭賣膏藥」未必算是正當職業,而對於同樣喜歡太極拳技,甚至將太極拳當作是「拳藝」來探究的李亦畬來說,他的《太極拳小序》里,不但沒有對楊露禪尊以「太老師」的稱謂,而只是以「我郡南關楊某」示人,而且行文之中,諸如「市諸同好」、「伊不肯輕以授人」云云,行文處處顯見對「我郡南關楊某」的輕蔑之詞。二水以為,李亦畬《太極拳小序》一文,對楊露禪的評價,是有失公允的。楊拳幾代確實以教拳為業,倘若沒有楊家幾代人的「市諸同好」,說不定今天這個世界上,已經找不到太極拳的蹤影了。誠如清末詩人楊季子詩云:「誰料豫北陳家拳,卻賴冀南楊家傳」,此為中肯之論。

據悉,二水居士校釋的《王宗岳太極拳論》《太極功源流支派論》《太極法說》三本經典老拳譜即將由北京科學技術出版社出版。

勿使前輩之遺珍失於我手,勿使國術之精神止於我身。儕輩共擔此責,誠邀您加入「武談」,從今天開始,讓改變成為可能。


推薦閱讀:

教育科學研究方法與基本寫作規範-教育研究技術-中國教育人博客
鍾呂人仙的研究(一)
象法研究的一些思路
無厘頭研究:誰先說愛
大學班級管理存在的問題及對策研究

TAG: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