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籤:

朴樹:昨天一筆勾銷,明天儘管來吧!

人生就像玩遊戲,一個關卡接著一個關卡,有時玩著玩著會突然覺得沒意思,不想玩下去了,於是你停下來。有些人就這樣一輩子停在那裡;有些人過陣子又有了興趣,重新開始玩;還有些人,就像90年代從大學輟學的朴樹一樣,選擇了玩另一個遊戲:音樂。但,另一個遊戲也仍然會有厭倦,想停下來的時候,就像當年名聲日盛的朴樹,突然銷聲匿跡。後來,如我們所知,他又重新出現。我們不知道這些年他具體經歷了些什麼,不過可以肯定,他又打通了一個關卡。我們也不知道以後又會怎樣,但至少,現在他給我們的感覺就像《好好地》的歌詞:「昨天一筆勾銷,明天都儘管來吧。」

花邊君

朴樹: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文 · 黑武士

1999年,朴樹在《活著》里說了這樣一個關於隔壁老張的故事:隔壁老張對我講,年輕時我和你一樣狂,天不怕地不怕,大碗喝酒大塊地吃肉,後來摔了跟頭,老了,就變得謹小與甚微,就忘了夢想,只乞求能夠平安地活著。他唱到:我要做個英雄,要吃好大一片天空。

那張專輯的名字叫「我去2000年」,是朴樹的第一張專輯。聽到這樣撕扯,悲傷,年少輕狂的旋律和歌詞時,你會想到Patti Smith,或是Jim Morrison這樣的天才,前者為了到紐約實現藝術夢日以繼夜地在餐廳打工籌路費,後者擁有一個顛沛流離的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了毫無防備的遷徙之中。某種程度上,Patti Smith和Jim Morrison的歌與他們的歷程是一體的,他們以這樣的方式消解生命的無常與痛苦。

可是這種為生活奔波,忍受,吶喊的情形似乎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朴樹身上。他的父母都是北大教授,高級知識分子的背景為朴樹創造了一個無憂無慮,不愁吃穿的環境。對年少時的他來說,生活可能就是北大圍牆裡的一片天地,如果不出意外,他大概會和父母同事的小孩一樣,考上重點初中,重點高中,然後是北大和出國留學。他會成為別人羨慕的成功人士,在自己的領域找到成就感和滿足感。

或許是因為那導致朴樹與北大附中擦肩而過的0.5分,從此讓他偏離預設的軌道。註定不安分的心,受到了外太空的引力作用,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他開始翹課,有時穿著迷彩服在只允許穿校服的校園裡晃蕩,幻想自己是《麥田守望者》里的考爾菲德。當外面的世界無法與靈魂產生共鳴,他轉向了內心世界,這是一個不以平方計算的地方,你可以用最暴力的方式去掌握,也可以用最生僻的詞語來訴說。而文學和音樂,成了朴樹最貼心的武器。那把父親託人從德國運回來的吉他,本是朴樹的哥哥拜託父親買的,最後卻陰差陽錯落在了朴樹的手裡,此後一發不可收拾。

人生就是如此詭局和不可看破,一個好學生也會在某一天突然變成自己曾經很不屑的人。意識的產生只是幾秒的事,甚至比電流傳遍全身的時間還要短。就像那個酷酷的賈宏聲,在演慣了美少男,得到了萬千小女生的崇拜之後,會站在鏡子前模仿《計程車司機》里的德尼羅,並意識到那些演給別人看的愛情有多虛假,然後頭也不回地在尋找純粹的道路上越走越遙遠。

考上首都師範大學英語系的朴樹,在接到通知單的那一刻,對父母說:「這是為你們考的。」讀了不到一年就放棄了學業,開始在家裡寫歌搞創作。他為自己設計了一個髮型,這樣的髮型在好幾年以後的《流星花園》里似乎依稀可見,同樣象徵著青春,感覺卻那麼不同。再後來,朴樹簽了唱片公司,發了第一張專輯,成為年輕人的偶像。又過了好幾年,他出完第二張專輯《生如夏花》後,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

記得小學時候放暑假的某天,路過客廳無意間看到電視上出現一個面無表情的少年,他的身體前傾著,和下面嘶吼的觀眾或是沉重的鼓點伴奏格格不入,似乎,只是在詠嘆著一首無限循環的佛經。我當時並不曉得,那根本不是live,是錄播。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我們以為自己了解了朴樹,給他貼上很多標籤,一提到叛逆,你會想到朴樹,一提到憂傷,你會想到朴樹,甚至,不少人連對民謠最初的好印象和壞印象都來源於他。

我大二那年,他復出。接受採訪的時候,變成短髮的朴樹直白地說出「憂傷都是狗屎.」以及「以前寫的歌詞現在看來都很幼稚,全是隔山打牛」之類的話。那些強加在他身上的幻想頃刻崩塌。我們創造出來的符號,曾經被無數次解構,可是一個人不是一個桌子,一棵樹,或是一份食物,就算你想出了很多意義,那也只是你自己的感受而已,想完全參透一個人,真的好難好難。

聽他的很多歌,讓我一度以為朴樹過著世界上最難過的生活,談著最悲傷的戀愛和最迷茫的理想。好諷刺,多年後,他卻承認這些痛苦都是幻想出來的。他無需為了討生活做太多的奔波,可能連真正的劫難是什麼都不清楚。這是被割裂的兩個世界,我們一直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個。

如果都是唱假的,那打動我們的到底是什麼?

我想,大概是「真」吧。

這並不矛盾,一個沒經歷過坎坷生活的人,也會質疑生存的意義。幻想帶有個人的寄託和特質,就像貧窮的人會想像住進城堡的情景,一個安逸的人也會思考痛苦的本質。

朴樹很喜歡看書,而書中的描寫並不是都與自身的經歷一致的,一定會有分歧和差異。人不僅渴望得到情感的共振,同樣也渴望感受到世界的另一個維度。最初只是好奇和不可思議,漸漸地,你會愛上這樣特別的體驗。當外面的世界無法滿足你,一種全新的內心探索就這樣開始了。

朴樹的天賦就在於,他可以製造出真實感爆棚的幻想,讓每個人的情感都得到對號入座的機會。這種情感是那麼的私人和尷尬,但他的歌卻化解了我們的惶恐。當有一天,幻想變成了現實,真正的痛苦撲向朴樹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束手無策。那些曾經深愛的音樂顯得那麼脆弱和不堪一擊,什麼都救不了他。

那段難熬的時光,據他自己講,就是儀器檢查都正常,但中醫角度看,整個身體都亂套。隨後他養成了超級健康的生活習慣,一點一點把對音樂的感覺找回來。

製造幻想的代價是巨大的,任何一種痴狂都伴隨著毀滅。

那就重溫一下《平凡之路》MV

那個曾經抗拒採訪,抗拒頒獎典禮,不曉得社交的朴樹意外地出現在了兩年前的金馬獎上,他為電影《後會無期》寫的歌《平凡之路》不僅成了當年爆款,還得到了評審的肯定。朴樹在台上說:「我一直對華語電影是有成見的,覺得這不過就是金錢的遊戲。」你可以看到,台下的有些人臉色可不好看。

他還是那樣不通說話的藝術,不管別人的想法,活在自己的世界,在一片西裝禮服的金馬獎,穿著休閑裝的他是那樣刺眼和特別。那些記憶和溫度被冷處理了好久,在他突然捲土重來的時刻,卻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但他終於還是說出了這樣有些官方的話:「剛剛在後面看節目的時候很感動,因為你們也像我愛音樂一樣愛電影。」別人說或許會很客套,但是因為說話的人是朴樹,你會想,也許是有感而發呀。他憎惡這個虛假的行業,人人都逢場作戲,真心不過是失敗者的慰藉。但,就像他讓我們相信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麼糟糕一樣,世事無絕對,另外一些認真做事的人也讓他看到了希望。

時間過得真快,日子都快消失一半了。經歷了漫長的追趕和等待,我們曾經以為朴樹不會再回來,太多和命運死磕的人就是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幸好,他造出了轉圜的餘地。自然得像植物,天真得像動物,赤裸得像天堂,這並不悲哀,不管是成為隔壁老張還是意氣風發的「我」,順著它走,就對了。


推薦閱讀:

新奇的朴樹盆景!這肯定是你從未了解的家養盆景!
朴樹:生如夏花絢爛

TAG:朴樹 | 明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