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移居海外後生下的子女們感受是怎樣的?

在歐美有一種說法叫「香蕉人」:是指思想、文化、生活、語言完全和西方人一模一樣,但膚色與種族特點還是東方人。也就所謂的黃皮膚白內心。當然這詞並非是貶義,只是一種現象,台灣人稱之為「ABC」。那完全西化後的東方人在生活中感受是怎樣的呢?今天我貼出幾個從小在美國長大的華人的內心自白,大家一同感受下這群人的真實生活。

Quora:Why do some Asian girls like white guys?(為什麼一些亞裔女孩喜歡白人?)@Tracy Chou ︱斯坦福大學計算機專業

在西方社會長大之後,很多亞洲女孩會對西方文化有更多認同感,變成大家說的「香蕉人」。一個以西方社會的角度觀察這個世界的亞洲女生會自然而然的認為自己屬於這個西方社會。遺憾的是,一個思想被「洗白」的亞洲人仍然長著一張亞洲臉。

審美是一個社會概念,今天地球上的大多數社會(甚至是一些發達的亞洲國家)對美的定義是為白人量身打造的。請回憶一下我們對「橄欖球運動員」的標準印象:白人,很高大,性格很粗糙,雕像一般的面孔......這種美的「印象」在很多西方娛樂明星身上得到了印證:比如Brad Pitt, Justin Timberlake, Tom Brady。相反,在西方媒體中是沒有亞洲男人的「英俊」「hot」這種概念的,所以在這裡長大的女生根本不知道怎樣的亞洲男生是「hot」的。

很多亞洲女生會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更像白人而只和白人男生約會,這樣他們的孩子就可以有大眼睛和高鼻樑,就不用像他們的母親小時候那樣對自己的外貌充滿自卑。更重要的是,白人男生對亞洲女生有些臉盲,所以被亞洲人認為長得不那麼好看的亞洲女生可能反而因為自己更主動而更容易找到白人男朋友。Quora:What does it mean to be Asian American?(成為亞裔美國人意味著什麼?)@Siying Chen ︱演員「我七歲剛剛到美國經常遭遇校園暴力,因為我不會說英語,總是被學校里的其他學生使喚來使喚去。我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外婆說我剛來美國的那兩年天天給她打電話,說自己很想念中國。

但是兩年之後,我不再給外婆打電話了,我轉學了。因為以前學校的學生都不會讀我的中國名字(貌似是「思瑩」),我給自己換了一個很流行的美國名字。我不再需要別人幫助我學英語了,從那時起,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美國」了。

現在看來,我當時其實只有兩個選擇:在水中沉沒或者一直痛苦掙扎——要麼完全融入美國社會,要麼努力保持自己的中國傳統。我選擇了前者,因為在那種環境下這樣做要容易很多。

我的父母不是很社交型的人,我不記得自己在長大的過程中慶祝過任何中國的或者美國的節日。好像有一次中秋節吃過月餅,僅此而已。聖誕節或者感恩節的時候學校都會放假一周,我記得自己無聊地坐在桌前盯著電腦屏幕看了一周之後就開學去上課了。我們沒有親戚可以探望或者一起過節。我曾經因為這種孤獨感痛恨過我的父母,但是我也知道他們那麼努力工作才讓我們一家搬來美國,而且讓他們因為自己毫不關心的節日而感到激動和快樂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我從小學每周都會去上中文課,一直上到了高中。那裡的學生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移民後仍然會說漢語。因為我是在中國出生的,所以我是班裡漢語水平比較高的孩子。奇怪的是,這些孩子在彼此說話的時候拒絕說漢語,而是用英語交流:於是我每周六實際上是去漢語角和其他中國移民的孩子練英語,以及聽中文老師講那些我根本不感興趣的古詩。我記得自己哭著求父母讓自己不要再學漢語了,在我的反覆要求下他們也終於放棄了。

我整個高中都在努力讓自己和其他亞洲女孩兒看起來顯得不一樣,我甚至主動自稱「香蕉人」,而且以此為傲。除此之外,我會主動學習英語文學和藝術,這樣就不會像其他亞洲移民那樣專註於工程或者去華爾街工作。我可是個「藝術家」,怎麼能允許別人把自己和那些無腦的亞洲人歸為一類。

在我上大學的前一年,我去了一次中國。我記得自己去了一個書店,然後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用漢語閱讀的能力。我根本看不懂那些書的標題,更別說去閱讀它們。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愧疚和後悔。我記得我在幼兒園的時候是那麼地愛讀中文書,我的書壘起來高的讓我的幼兒園老師叫我「小書蟲」。現在我仍然是一個書蟲,但是這些書裡面已經沒有一個中國字了。於是我重新開始自學漢語,但是上大學之後課業繁忙,只好又停了下來。

眼看就要大學畢業了,我當時是真的很想成為一個演員。我在紐約找到一個經紀人,但是讓我驚訝的是所有的角色都要求我扮演說普通話的中國人。在片場,所有演員被劃分為兩類:白人和非白人。這麼多年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融入這個社會,我以為自己和其他人一樣都是美國人:我說著完全沒有口音的英語,我會寫又長又複雜的英語文章,我會完美地表演莎士比亞劇作中的獨白......他們說美國是一塊自由的土壤,那為什麼我這張中國臉卻讓我沒有辦法做自己想做的工作?我看著自己的亞洲朋友們在醫學界、商業屆的成就,我覺得自己被掠奪了。我的父母付出一切讓我在這個國家接受教育,然而在這個我喜歡的行業,卻看不到一個中國人的身影。

這是我的第一次「身份危機」。

於是我回到了中國,我以為在中國我就不會再是一個「少數民族」了,沒有人會問我「到底從哪兒來」,我可以演自己這個種族的女主角了,過去17年的美國生活終於可以一下子被抹乾凈了,我終於可以融入屬於自己的社會了。

然而我錯了,在中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我:你是個美國人。原來真正的中國人洗完衣服不烘乾而是要晾在陽台上,原來真正的中國人吃完飯是不給服務員小費的,原來中國的服務員只負責端菜不負責服務,原來中國的廁所裡面都沒有廁紙......語言也是個大問題,在美國這麼多年,我完全聽不懂中國年輕人說的俚語和網路用語,我以為自己漢語流利,卻連和舅舅解釋電腦怎麼聯網都不會:我完全不知道數據機、伺服器、網頁瀏覽器這些詞用漢語怎麼說,因為在我離開中國的時候中國根本沒有這些東西。還有在表達一些很微妙、很糾結的情感的時候,我也找不到一個漢語詞語能夠準確表達出自己的感受。在美國的時候我從來不覺得「洗完衣服烘乾」、「使用微波爐」、「不看車就過馬路」、「按照自己的興趣選擇大學專業」是很奢侈的事情,但是在中國,這些東西都在提醒我:我其實是個美國人。

我現在完全混亂了。在中國,看到美國人讓我非常激動;在美國,看到中國人又讓我充滿安全感,因為他們或許也經歷了所有我經歷過的事情。或許我不該再這樣尋找自己到底屬於哪裡了,或許我就屬於這兩個國家的中間位置,或許我應該學會享受這種同時屬於兩個世界卻不屬於其中任何一個的特權。」

那可以避免成為「香蕉人」么?@陳子浩這個問題最早出現在上世紀80年代-90年代第一批改革開放後的移民,乃至更早的港澳台移民身上,這些人往往是國內思想開放的精英,但同時或多或少具有一定的民族主義和保守主義思想殘留。當他們的孩子完全生長在海外,就在教育理念等問題上產生了嚴重的衝突。比如孩子是否應該努力學習?孩子是否應該聽家長的話?家長小時候疼孩子,孩子是否將來需要給父母養老?等等等等,還有許多諸如此類的問題。

更嚴重的,部分所謂的「香蕉人」本身是厭惡自己膚色的,因為從小受到過的歧視(尤其是小學),會把原因歸結在自己的亞裔身份上,所以進一步試圖變成白人,乃至厭惡自己的父母。所以,當你的孩子指著你說他恨你給了他這個膚色,認為你害他受歧視,這是子女的教育就成了很大的問題了。

我對一些華人所謂防止變成「香蕉人」有四種理解:

1.保持中國的生活習慣。比如國外長大的孩子普遍有一些國內沒有的習慣,比如喝冰水不喝開水,冬天穿短褲(裙),相比於傳統華人父母說話更直來直去等等。這一層次上,任何父母是無可更改的。別說從小長大的孩子了,許多留學生都會養成這種習慣,所以隨它去。但是一些有益的小習慣還是可以培養,比如學會使用筷子之類的。

2. 對中國國家的認同。這一點是完全沒有必要且危險的,你的孩子身份是美國、加拿大(或其他國家)的公民,需要忠於自己的國家,對中國有認同感反而不正常。

3. 對中國文化的認同。雖然這個普通中國人都說不上來一二三,但是一定要部分培養。所謂的部分培養,是去博物館的時候介紹一下各種中國相關的藏品,或者睡覺前講一兩個成語故事之類的,使其對中國的了解一定要比一般白人孩子多一點就夠了。

4. 對漢語的應用。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孩子可以不喜歡說,但是必須會說。中國的影響越來越大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學會漢語,將來在學習就業之中會帶來巨大的優勢。雙語也可以使孩子在選擇朋友圈上擁有更大的靈活性。當然,本地語言比如英語的優先順序要更高,學好本地語言是第一要素。

這麼看來,我似乎對孩子變成「香蕉人」沒有太多的抵觸,其實不然。我想讓孩子對自己身份的認同,是「我是美國(or其他)人,但我也是華人」。膚色帶來的標籤不是做一個「精神白人」就可以解決的,華人本身的認同感也並非可有可無。

我希望我的孩子,若從小生在在西方國家,有著和當地人一樣的生活習慣,說著一樣口音的當地語言。但是與此同時,能夠說一口還算可以的中文,使其能夠和中國人交流;可以在與小夥伴們去中日餐館的時候,熟練的使用筷子;能對中國一些文化比如四大名著有所耳聞,使其能在小夥伴們面前吹吹牛;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永遠不要讓他因為自己的膚色和族裔產生自卑,而是要讓他對此感到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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