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過境和忻州的農民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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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期間,思宗的腐化墮落變本加厲,田畝增派「遼餉」,陝西連年災荒,米脂尤其嚴重,餓莩載道,赤地千里,農民忍無可忍,紛紛舉行起義。其中較著名的是府谷的王嘉胤(稱王設官)、王自用(號紫金梁)、清澗的王左掛(又稱左掛子)、王大梁(也叫大梁王)、安塞的高迎祥等崇禎二年(1629年)李自成加入了高迎祥的隊伍,受到重用。崇禎四年(1631年),王嘉胤死後,王自用代為首領,他同高迎祥、馬守應(別號老回回)、羅汝才(別號曹操)、李萬慶(別號射塌天)、張獻忠(別號八大王,大西王)等各方首領組成三十六營,擁眾二十餘萬,迂迴轉戰於豫、晉、陝、鄂間,不斷地給明朝以沉重的打擊。(見《明史·流賊傳·李自成》)活動在山西的起義軍以中部太原為主要攻擊的戰略目標,逐步由今運城到今寧武的方面靠攏,形成策應,南北配合。崇禎六年(l633年)以王自用為首的起義軍分股向忻州官府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使他們驚恐萬狀,州守一直定不下來。二月二十九日,明朝延綏東路副總兵、援剿總兵、山西大同人曹文昭在今定襄和壽陽與義軍又進行了-場惡戰,由於眾寡懸殊,起義軍傷亡相當慘重。忻州張秉誠、張應魁、曹亭、范代、趙徵庸等捲入了鬥爭的漩渦,志書留有其名。崇禎八年(1635年),農民起義軍十三家、七十二營集中河南,明政府撤了山西、陝西、河南、四川、湖廣五省總督陳奇瑜的職,任命洪承疇取而代之,調兵遣將,反撲過來,形勢嚴峻。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起義軍各部首領在滎陽召開了軍事聯席會議,商討了作戰方略和部署,決定分兵四路衝出重圍,大舉反攻,賀一龍(別號革眼裡)、賀錦(別號左金王,爭世王),御四川、湖廣兵;馬進忠(別號混十萬)、橫天王、李萬慶、許可變御陝西兵;羅汝才、惠登相扼黃河;高迎祥東征,李自成時在迎祥部下;另以馬守應、九條龍一軍往來策應,順天王任務不詳。滎陽大會後,起義軍計劃明確,主動出擊,進展順利,焚毀了明的鳳陽(今安徽鳳陽)陵,煞滅了朱家的威風,顯示了農民起義軍的偉大力量。崇禎九年七月高迎祥在陝西周至作戰中被明陝西巡撫孫傳庭軍伏擊,俘虜犧牲。部眾共推李自成繼承闖王名號,作為首領。於是起義軍的人數愈來愈多,聲勢更加壯大。龜縮在忻州、代州之地的明軍也被農民起義軍窮追猛打至偏僻的山谷深壑之中向隅而泣,處在了如坐針氈,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中。知州鄧永紱聞風潛蹤,撫標都司張宏業全家自縊而死。崇禎十七年(1644年)正月,李自成以西安為西京,建大順國,年號永昌,二月,大軍飛渡龍門,初九摧毀了太原的明朝晉王巢穴,即日分兵兩路,浩浩蕩蕩開赴明的都城。一路由驍將劉芳亮率領出故關(今娘子關南),東趨真定(今河北正定),以切斷敵人南逃的退路;一路由他親自挂帥,邊打邊進,十日,到達忻州。忻州人民聽說闖王入境,不禁奔走相告,歡欣鼓舞,周城四門,街頭巷尾,黃土墊道,清水洒掃,一片節日的氣氛。這-天,正值南關唱戲,熱鬧非凡。為不干擾群眾看戲,起義軍繞東門進城,紀律嚴明,雞犬不驚,秋毫無犯。兩旁貼著「風雲有意迎新主,日月無光掩大明,橫聯為:大順永昌」的巨幅對聯,語義雙關,象徵貼切,風雲有意,日月不明,深刻地表達了忻州百姓的愛憎感情。當闖王騎著烏駁駿馬,手握帶纓矛戟,頭戴大氈帽,身穿青布長服,徐徐走在前列,與夾道迎接的群眾見面時,立即爆發出了「闖王萬歲」的歡呼聲。李自成非常激動,寬圓的臉龐泛出微笑,並頻頻招手向周圍之人致意問好。當晚李自成住宿在貢院的至公堂內簾(今二中後院)。翌日陰雲消散,碧空澄澄,忻州百姓特為義軍在大北街學道口頭的明月樓上唱了戲,慰問他們,與民眾一起共享歡樂。李自成在明月樓前看戲時,便與跟前的一位村民攀談了起來,李自成詢問到了他是哪裡的人,但此人結結巴巴,總是不欲回答。李自成看出蹊蹺;探究原委,為難之下才對李自成說:「俺是平寇故郡人,說出來是對王的不敬,請求闖王改村名。」闖王覺得此話言之有理,確有謾罵詆毀的成份,接著又問他叫什麼名字,村民答道:「我叫李芝。」李自成思忖片刻,就高興地告訴那人:「你叫李芝吧,芝蘭萬喜榮,你們村就叫芝郡吧。」據傳,這就是芝郡村的來歷《忻州志·村名》中雲:「平寇到明朝末年演變為芝郡」,與上說法是-致的。義軍的到來,使那些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地主武裝以及一切腐朽勢力均遭到了致命打擊,他們「心若懸絲,足同駭鹿不待望塵而走,且聞聲而去」(見《明末農民起義史料》)。們觳觫如鼠狼狽不堪藏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苟延殘喘起來d為減輕百姓的經濟負擔,落實「蠲免錢糧」的口號,李自成對這班人或沒收其財產;或硬索其攤派;或勒令其捐獻,倘有違抗嚴懲不貸。當時有個姓楊名家龍的州牧,「蒞任甫數月逼索金帛無以應,願將生女配富室得娉金」以付義軍,「富室弗敢娶遂被殺」。「中書盧亮采亦以征餉故縊死」(見《忻州志·武備)))。義軍的這些革命舉動,忻州人民「執香迎導,遠近若狂」(見《平寇志》)。額手稱快,熱烈擁護,紛紛加入義軍,唱起了「宰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的民謠。李自成在忻州休整兩天,二月十三日佔領代州,二十日越過雁門關,二十日抵寧武關。三月初一,明大同總兵姜瓖射殺助守城門的永慶王,開西門迎接闖王入城,投降義軍。起義軍在大同停留六天,殺死代王朱傳濟及其全家,巡撫衛景瑗自縊身亡。義軍三月上旬進入居庸關,攻克昌平,路乘風破浪,所向披靡,震撼人心。十七日包圍北京,十九日崇禎帝朱由檢弔死煤山(今景山),統治中國270多年的明王朝滅亡了。清順治元年,即李自成永昌元年(1644年)四月,明遼東總兵吳三桂,引清兵入山海關,互相聯合,同惡相濟殘酷鎮壓起義軍。艱難挫折的情況下,農民軍主動撤出了北京,向陝西退卻。五月來到山西北部,李自成的部將柳同春又佔據忻州月余,兼轄定襄,此時起義軍的兇惡敵人轉向了清王朝,柳同春百折不撓,聯合乾隆以來忻、定之地的以高山、孟尤、孟虎等為首的起義軍破堡寨、打豪族、戕邪惡,同樣使清王朝非常害怕,迫使多爾袞「飛檄招撫同纊春企圖緩和局勢,瓦解義軍義軍先前在太原期拘,明山西巡撫蔡懋德、中軍盛應時、驍將牛勇、朱孔訓等40佘名高中級官員均被處死。五月二日又退至太原,李自成命令他的部將文水伯(封號)、陳永福及太原節度使韓文銓等「堅壁清野」固守太原而失利,十月城破,他們壯烈犧牲,名垂史冊。在農民起義軍的感召影響下,忻州的農民起義繼弘治二年的「李鉞在崞縣舉事占定襄洪泉寨」後也正彼伏此起日益壯大。崇禎初年,忻州盜某(統治者的污衊稱呼),據系舟山福田寺為寨,旗號曰「山王」,聚眾五六百人,舉行起義,「恣意無恐,盍時方諱盜,為避吏議計也」,使大小官吏如「聞驚雷而失箸焉」。崇禎八年(1635年)二月,岢嵐義軍首領高加討(號顯道神),率眾出境,指向豪富,持重30餘斤、長3米的大棗棍,馳騁決盪,與官軍衝殺在忻代山谷之中,遇敵臨前,其狀「猙獰」,乃立馬大呼曰:「我顯道神也,誰敢來決戰」,敵為之望塵卻步,聞而喪膽。軍士們誇獎他說:「(持棍)馬上舞之,若猛獸撲人,銳不可擋,往日與戰為所擊斃者甚多。」由於他勇力過人,武藝高強,深得民心,所以山西巡撫吳甡,對他恨得要死,怕得要命,「懸重賞犒軍出師」追捕,企圖挑起一般兵卒與高的矛盾,使之互相殘殺,「坐收漁利」,而一個叫虎大威的人因不明真相,「一箭正中其喉」,仆馬被擒,余皆披靡而失敗於當權者的屠刀之下(見《寄園寄所寄》及《忻州志·附記》)。崇禎末年,原故家子(指世家大族的後裔)賈鑒(又名賈健),「而行無賴」,聚眾「不逞之徒」千餘人,舉行起義,在忻州虎頭堖(在忻州東12.5公里游邀村南一山岡因其形似而得名)安營紮寨,展開鬥爭,「而魚肉鄉民」(指富貴家),「闖王入燕京過忻,賈鑒歸附納款,予以支持和配合。清順治二至三年,劉永忠、賈健起義隊伍更加發展壯大,火焰愈旺,「容莫可如何,而益縱之」,滿洲某刺史(注:實際是順天通州人張元玉)來知忻州,蒞土獲訊,心驚膽戰,便採取鬼蜮掛倆,糾集了黨羽嘍羅,同惡相濟,瘋狂反撲,「誘致之」,賈健被擒,「立斃杖下」,散其餘眾,起義失敗。同年,忻州西山范某,亦「擁眾不法」,起而舉事,震撼州境,逐漸壯大,也為統治者所擒,「斬之,解散其黨」(見《忻州志·風俗》)。清順治六年(1649年)正月,代州七里鋪人劉遷、聶營人郎枋,策應大同姜瓖聚眾反清,率軍東破繁峙,俘胡峪口把總馮配京。接著「圍攻代州,據五台之豆村」為營。附近各村寨建安、清水河等地貧苦農民,亦操戈造反,「如瑁毛而起」。各地起義隊伍,「據山結寨,旌旗蔽天,圍攻之法,百出其奇」。他們為雲梯、挖地洞、修通路、攻城鎮,使「台城受圍,期年不解,其中高山和張黃初兩支人馬最雄,深為人民擁護(見《五台縣誌·農民起義的爆發》)。劉遷轉戰拼搏中,繁峙知縣、滿人崔尚質焚死。「靈丘、廣昌、忻州之起義軍紛紛先後投誠歸順,義軍聲勢大振。四月,回師代州失利,郎枋戰死平城。五月劉遷約偏關義軍萬練相會同姜建勛攻打太原,未克,八月,敗歸渾源黃香寨,被清軍圍困戰死」(見《山西通志》)。「康熙十二年十月,州牧柯弼(該奉天遼陽人)署中,有磚瓦從空而下,各約重二十餘斤,日夜不息,吏目(官名)署中亦如之,歷三月余始息。十九年州牧許嗣興(時鑲蘭旗人,名宦)任職時亦經一次,旋即貼然。」餘悸不定,辟易其所。「康熙十五年正月,州牧柯弼入省賀新節歸署,天向晚,進至三堂,忽見兩人相爭如戰鬥狀。柯大驚,呼人持劍擘之,飛奔樑上,次早驗看,上釘木板下藏紙人一對,俱鈐印信立毀之。」(見《忻州志·駙記》、《代州志〉)以上兩則史實,及映了清代忻州人民進行起義鬥爭的多樣性和策略性,他們或拿起武器直接戰鬥,或採取其他方式給統治者心恐嚇威壓與襲擊,以避其銳氣,造成一種氛圍,爭取時機,使之如坐冰山,精神上惶惶不可終日,感到農民起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無比威力。作者:佚名忻府區檔案局(館)http://www.xfda.gov.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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