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花開春來時
閱讀原文風寒春晚花開遲,今年的春天腳步似乎比往年來得要遲了一些。長居市區,往返單位,繁忙而規律的生活,使得我無暇顧及那些路邊的閑花和野草,春天的概念也僅限於行道樹綠、河岸柳青、迎春花黃以及人工綠化帶植株的吐艷。可就在昨日,我路過一個叫賈庄地方(一個靠近城邊的有著北方特徵的普通村莊),那個沉睡多時的春天情感記憶亦被重新喚起,是一種久違的特殊馨香,帶著老朋友的味道,侵入鼻息,就如長須老者手中的那柄老煙槍,從歷史深處走來,散發著時光賦予的焦香,悠長而厚重。使得我思維的觸手不得不在塵封久長的腦海深處肆意溯尋摸抓。「哦,這莫不是梧桐花香」。停駐腳步,抬首四顧,尋香極目之處——庄頭拐角上,一堆堆紫色花焰正灼灼撩人,梧桐花兒們恣意荼放著。巨型花簇從高出樓頂之處瀑瀉而下,如煙似霞,如火如荼。就是剛剛染燙過的少婦秀髮一般的招人喜看。白中漸紫的花朵,多而不亂,鮮而不艷,馨而不膩,彼此相擁著、堆砌著,各不相讓。這裡沒有嬌羞,無須避讓,如同一個大型舞台一般,每個花束都有自己的充分展示的位置,表演的也不是牡丹似的獨舞,更不是月季園裡的歌劇,這裡上演的是一個盛宴般帶著夢幻紫的大型春天舞會。桐花們只須把自己朱唇張大,在布滿點陣的舞台上,傾聽春布穀的號角,伴著婀娜楊柳的七弦琴,和風而動,香姿盡獻,翩翩起舞。記得小時候,老家的屋後就是一片梧桐林,大概是圖古語「栽得梧桐樹,引來金鳳凰」的吉利吧,家人對這片林子愛護有加。我對梧桐的特殊情感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綻芽的,每到春風拂檻的時候,這片梧桐林就開始穿著上她一年中最美的盛裝了,在空山鷓鴣的鳴叫聲中,桐花恣意、寂寞地開放著。與桐花相伴的春天裡,童年的我總愛搬上一個四腿小馬扎,坐在後門口舂米的石臼旁,托著稚嫩的小腮幫痴望著這串串紫色的長長花束傻想,等待著傳說中的金鳳凰降臨。現在想來這是多麼可笑的事。後來舉家北遷,連同記憶中的桐花也就一齊搬離了老家,再後來這片梧桐樹林也隨著老屋轉出給了族人。多年過去了,那干、那葉、那花,連同梧桐花那股特有的馨香卻一直珍藏在我的記憶深處,牽掛得難以忘卻,愈是這般也就愈發得難以釋懷…「桐花萬里丹山路」,唐代情聖李商隱可能也有偏愛桐花的嗜好吧,這雖無從考證。但由詩及景,想必當年李老在那個風暖花香的春天裡,也不期偶遇了一場無比撩人的桐花艷遇:夾道山脊,桐花灼灼,丹色妍妍,沿著綿綿山巒,極目無邊,這是何等地壯觀。從「雛鳳清於老鳳聲」的感慨聲中,我敢堅定地認為情聖同我一樣,也有一個梧桐引鳳的美好期盼。只是他偏愛的是鳳凰降落到梧桐樹上發出的鳴叫,我更愛桐花丹霞的盛景而已。有人感慨梧桐花開的日子,有華無葉,索然無味,不如其它百花爭艷,葉花相扶,嬌媚可人。我想那是他沒有與梧桐相悟,沒有與桐花相知,故而無愛可生了。花開花謝桐花落,桐花墜落地面時的那一剎那,同樣帶著一種超凡的洒脫,沒有戀戀不捨的兒女情長,只需簌然一下,便可完成那壯美的一躍,讓你來不及定格。「落紅不是無情物」只有桐花才是這詩句最現實版的註解,因為她的謝幕才有得桐葉的綻出。零落堆聚在樹下梧桐花,在香色俱獻的最後又把自己融進片這生養生息的土地,為綠葉供養,為枝幹加油。桐花啊!我青梅竹馬之時就惺惺相惜的性靈之華,我要把你可人的生命精彩告知給世人,不為鳳棲、不為奉承,只為那源自童年春天裡的童話和那亘古不變的痴愛。(文/蘭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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