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本色》? 錄像廳與回不去的青春
你真看過《英雄本色》?小馬哥（Mark）姓什麼？——題記修復版的《英雄本色》2017年11月17日在國內院線上映，這離《英雄本色》在香港首映已經有31年。這部本是講大佬退出江湖的悲情故事，卻點燃人們追求情義和懲奸除惡的熱血情懷，不僅是當年香港票房冠軍，後續也通過錄像帶讓內地的觀眾見識了義氣與槍戰如此有娛樂性和共鳴感。
可以說，《英雄本色》是內地60後、70後、80後三代人共同熱愛的港片，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每個人都能講出自己和這部電影有關又不同的故事，但有一點很可能相同，很多人跟我一樣是在錄像廳看的《英雄本色》。
一
27年前，在松嫩平原腹地一個小鎮邊上的錄像廳，我第一次看《英雄本色》。說來可笑，當時我也不知道看的是什麼片，我是被人帶從後門帶進去的，看了不到半小時就被查票的人給攆出去了。
當時的情況是，經營錄像廳的人，租的是低我一年級的一個同學的家的房子，錄像廳正門對著馬路，但在他家院子里有個後門，他跟我說讓我給他買一包瓜子把我帶進去。錄像廳門票是5毛錢，我給他買瓜子花了兩毛錢，開始我覺得挺划算，但一個片子我都沒看完啊，出去後很後悔和他的這次交易。
那也是我平生第一次進錄像廳，儘管條件簡陋，但記憶深刻。一個大約一點五米高的架子上，放著一個電視，下面有個格子放錄像機，這就是放映設備。沒有沙發座椅，老闆是用三十厘米寬的木板搭建在木樁上做的長條凳子，大約有十排，放映廳周邊還有幾把破損的靠背木頭椅子。沒有遮光窗帘，僅有的三個窗戶是用楊樹板子釘成遮光板，擋在窗戶外，陽光會從縫隙里穿過投進屋裡來。
這位同學也算遵守口頭協議，聽說上午我被攆出去了，下午又把我帶進去了，趕巧不巧，還是上午看的那個片子，我就問我那位同學是什麼片子？他回答：槍戰片。
儘管同學沒告訴我片子叫什麼，但我記得片子里有個小馬，太拼、太瀟洒了，熾烈的槍火，讓我心跳加快，太猛了，從來沒見過這麼火爆的槍戰場面。
大約半年後，我有個關係要好的同學，在午休時候叫我去他表哥家看錄像。同學的表哥是在供銷社上班，家裡富裕，有錄像機和彩電，這在當時很讓人羨慕。進屋看到電視上正放到小馬開快艇，往岸上開槍打阿成那段。
我很牛逼的跟同學說，這片子我看過啊，但不知道叫啥名。從同學表哥那終於知道叫《英雄本色》，演小馬哥的叫周潤發。那天接著我們把《英雄本色2》也看了。回去路上，兩個人學著小馬哥的樣子，把手當做雙槍，前後伸縮，一邊跑一邊朝對方開槍，跑到學校時下午第一節課已經開始了。
二
20年前，當我坐在北京麥子店錄像廳，再一次被小馬哥與豪哥兄弟情義感動時，我才知道在那之前，雖然在錄像廳多次看過《英雄本色》，但竟然沒有一次看全過。
小時候看英雄本色，只是看熱鬧，看最後的槍火火拚，而這一次小馬哥說了一句：做兄弟的……面對阿傑口吐鮮血，又被亂槍襲擊，我攤在沙發上半天沒起身。當走出錄像廳時，天色將晚，太陽的餘暉灑在不遠處的稻田上，心情有點頹敗。
1997年前後，麥子店東部，只有中日青年文化交流中心一個有點規模的建築，沒有藍色港灣，朝陽公園也剛部分建設，還有一大片稻田和池塘，基本屬於城鄉結合部。當城裡的豪華鐳射廳已經要6塊錢門票時候，快到市區邊緣的普通錄像廳還只是3、4塊錢的門票，4個片循環場，隨進隨看。
我當時在中關村一家公司做收款機推銷員，整天包里背著公司經理送的「羊皮卷」勵志書滿北京的跑發單子，跑累了，有時候就鑽進錄像廳小黑屋裡看兩個片，讓身體和精神都得到休息和放鬆。但有的時候，如果不是所看的片子抓人，小黑屋煙味混雜著臭腳丫子的味道也時刻讓人想逃。
在我們的青年時期，錄像廳看錄像是主要休閑娛樂方式，是接受外來文化重要渠道。每家錄像廳選片排片，也體現著經營者影視修養，我記得在崇文一家錄像廳看過兩次，每次都有兩部美國電影，最早看過的波姬小絲主演的電影就是在那家錄像廳。更多的錄像廳還是以排港片為主，三部新片一部老片混搭，或者一部武打片、一部槍戰片、一部劇情片加一部艷情片。
那時候大家對港台明星如數家珍，當時最愛看雙周一成主演的片子，有他們演的多會進去，其次是看導演，吳宇森徐克林嶺東王晶王家衛杜琪峰陳嘉上麥當雄等，畢竟在宣傳黑板上寫導演的錄像廳還是少數，那時候就通過買書報看，了解哪個導演又拍什麼片，再看宣傳海報看名字也就知道片子會不會好看。附近的錄像廳時間長了，變成熟客，有時候也給個免票，也有把自己從錄像廳客變成老闆的，我有兩個朋友韓浩月、宋子文都開過錄像廳。
在我青少年時期，有兩個偶像，一個是「飛人」喬丹，另一個就是「小馬哥」周潤發。平時我都挺樂天派，除了那次在麥子店看《英雄本色》，還一次是在酒仙橋一個公共汽車站院里的錄像廳看完《阿郎的故事》，出來時心情低落，沒別的，看不得自己偶像心中英雄受傷蒙難。
三
2000年之後，就自己有電腦了，用光碟機看VCD，就幾乎沒去過錄像廳，再之後買了影碟機，碟片取代錄像帶作為電影的介質了。2003年一個中午，我從上地西路路過，一片工地旁的樹下的幾間板房裡有一間錄像廳，戶外音箱傳來那段經典《A Better Tomorrow》配樂，在放《英雄本色》，造我一機靈。那是我最後一次見錄像廳。
當時在國家圖書館能看到香港《電影雙周刊》雜誌，雜誌上有正在拍攝和要上映的電影目錄，看完之後過兩個月我就去碟店找有沒有我想要的碟。當時網上論壇正火，我也加入一個叫「香港製造」港片討論版，發現喜歡香港電影的網友真多，為了能和同好更好的交流，我通過碟片又看了一次《英雄本色》系列。
這一次把《英雄本色》片頭字幕都認真看，影迷交流有時候愛摳細節，從影片剪輯、節奏到配樂與插曲，從監製徐克與導演吳宇森誰說的算到為什麼成奎安在1、2都出現，從小馬哥叼火柴桿出處到他在台灣西門汀把報紙拋掉那天是幾月幾號。
跟那些考據癖影迷比起來，自己甘拜下風。但年輕時的記憶還真好使，當前些日子看到修復版公映海報時，我就說現在的海報上排名和電影的排名不一樣，電影片頭字幕順序從左到右是：狄龍、張國榮、周潤發。等到第二部時候，影片加入新藝城老闆之一石天出演龍四，在四位主演排名中是列第一的。
估計修復版《英雄本色》上映時，出主創字幕的時候，會有黑框出現。《英雄本色》擔任動作指導的是柯受良和董瑋（已經六次獲得金像獎最佳動作指導，是當下華語影壇最活躍的動作指導），柯受良因為1992駕駛摩托車飛躍長城和1997年駕駛汽車飛越黃河的壺口瀑布而被大眾所知，遺憾的是2003年，在他50歲的時候去世，令人惋惜。
四
將近十年前，在湖北黃石，《黃石的孩子》首映，我第一次見到發哥。當時我以為我會很激動，按著年輕時候的想法，一輩子能見到一個偶像也就滿足了。那天我卻出奇的平靜，而且幫了兩位發版的版主進會場給發哥送上貼吧網友聯名的手札。
遇到偶像不再激動，這說明我們已經不再年輕。什麼樣的年齡就有什麼樣的心境，在青春里，周末準時看一場NBA比賽、看一部偶像主演的電影、面紅耳赤的為心儀的人跟別人辯論，都是頭等大事。
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大肚子，還戴起手串，開始養魚，成為別人眼中油膩的中年人，不會再有衝動的心跳、不會看影視劇黯然神傷。但11月17日，我還會進影院看一場《英雄本色》，就像一場告別儀式，懷念泥沙俱下的錄像廳時代，紀念一去不復返的青春。
五
做個遊戲吧，如果你看過《英雄本色》，請來答這幾道題。
第一部分，基礎題。每題10分，共40分。
1.《英雄本色》的導演叫？A：吳宇木B：吳宇林C：吳宇森
2.《英雄本色》香港上映年份是？A：1984B：1985C：1986
3.《英雄本色》中小馬哥嘴中經常叼著？A：圓珠筆B：牙籤C：火柴
4.張國榮飾演的阿傑在電影的職業是？A：教師B：醫生C：警察第二部分，進階題。每題20分，共40分。
5．豪哥到後台找阿傑女友Jackie送磁帶告別，當時台上童聲合唱隊在唱？A：《奔向未來的日子》B：《幾許風雨》C：《明天會更好》
6.電影中豪哥和阿傑的父親去世是哪一年？A：1981B：1982C：1983第三部分，終極題。每題20分，共20分。
7.小馬哥（Mark）姓什麼？A：張B：王C：李以上考題，如果沒有答到60分，那麼建議你重新看一遍《英雄本色》。
如果實在想不起，請找大鵬問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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