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要道甚深引導筆記·開妙道門 改正動機與觀察所修之法

下面我們開始學第一篇。

初:改正動機與觀察所修之法。

第一天 改正動機與觀察所修之法。

這個教授在別處是不容易得到的,這是帕綳喀大師以他的慈悲之心特別說的,在別處沒有這樣說的。在別處即使說也說得非常簡單,而他老人家是特別詳開。這一部分和下面的正修部分原本是分成兩本的,我把兩個部分合到一起成一部,恰恰是對我們學修都有幫助。

[動機]就是我們內心的發心,[觀察所修之法]就是觀察我們對所要修的這個法它是否如法。這是在別處沒有的,只有帕綳喀大師才有這個教授。別處即使有也不是這樣系統地談。

(作為引導的加行,無等法王[帕綳喀大師]首先開示如何改正我們的聽法動機)

這是告訴我們為什麼來聽法。

哦,是呵!正如三界法王大宗喀巴所說:

「暇身勝過如意寶,唯有今生始獲得,

難得易失如空電,思已則覺世間事,

縱勞無益如揚糠,故應晝夜取堅實。

至尊恩師如是修,欲解脫者如是行。」

這個頌子總括了為什麼要講《三主要道》的意義,這是宗喀巴大師本人所說的。

[暇身勝過如意寶。] 如意寶就是能讓我們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世間寶物,為什麼說我們已經得到的暇滿人身要勝過如意寶呢?因為我們想要造一點善業要靠這個身子;想解脫生死也要靠這個身子;想學修成佛還是要依靠這個身子;包括將世間法做得很圓滿,也是要靠這個身子。也就是說不管我們要想獲得任何成就都要靠這個身子,所以暇滿的人身勝過世間最好的寶貝。

[唯有今生始獲得] 這是說我們的人身不是生生世世都能隨意得到,因為得人身十分不容易,根據教授來說,要得人身,即使得到瘸腿、歪眼、缺肢的殘疾人身都要守一條清凈戒才能得到。我們現在最困難的就是守戒,自己一天所犯的戒就像天上的毛毛雨一樣,在有意無意之中不知犯了有多少。自己不作自我檢查不覺醒,假如我們能夠想到自己所犯的戒,都會睡不著覺的。犯了戒都會有結果,有的是根本罪,有的不是根本罪,即使不是根本罪所感的果都受不了。我們是沒有認真想過,假如想過了會一天到晚都坐立不安的。要得到我們這樣暇滿的人身要具備幾個條件,除了有信心這個基本條件之外,還要能夠一心一意發善願與勤行六度四攝才能得到人身,不是那麼簡單的。我們佛弟子(我不是說在座的出家菩薩,就只說我們在家的人。)最起碼也要守好五戒。五戒之中最不好守的是什麼?我說五戒之中殺、盜、淫、酒都好守,唯獨妄語戒不好守。哪一個敢說自己的妄語戒是乾淨的?別人問你的有些是不敢說實話的,說實話你要得罪人,那就只好說假話。大家可以回去自己想想,自己是不是天天都在犯?那麼天天都會有惡果受。至於受過菩薩戒的、受過密宗戒的,就更不必說了。今後有機會的時候,我們要複習一下戒律,不然犯了都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犯錯誤,還自認為是大修行者、是最善良的人,通常大家都會犯這樣的錯誤。我是說自己的經驗:我以前總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而且自認為不是一般的好人,是最懂佛學的好人。直到最近這幾年我才知道,自己需要懺罪的事情多得很啊!我現在認為懺罪是自己的主修,因此我想到,學修佛法的人都應該將懺罪作為自己的主修。即使今生做的再好,誰也不敢保證過去生沒有做過惡業。果報有一生受,有多生受,最多有五百世受的,不是一生就受完了。自己過去有沒有做過惡業呢?過去生以及現生自己所做的惡業懺乾淨了沒有?我都到這個年齡了,還覺得自己還有多少罪沒有懺乾淨。所以我覺得修行時主要是懺罪,對初業有情來說,懺罪是主要的。但是大家也不要怕,有佛菩薩在加持我們,所以不要怕。

佛經上說,得人生如盲龜尋浮木舊巢一樣困難,那是要若干億萬年偶一獲得。為什麼呢?萬一我們做了惡業,一旦墮入地獄,人間就不知過了若干萬年,想再得人身就很困難。這裡有個問題:是不是墮了地獄就沒時間修佛法了呢?不錯,是沒時間修佛法了。那麼我們又怎麼脫離地獄呢?我們得人身時是善、惡業都在做,佛法也在修。儘管墮了地獄,當業障消凈了之後,原來學修佛法時所積的善業就會把我們引出地獄,我們就可以繼續修了。所以大家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地鼓勁修,即使萬一不幸墮了三惡道,當惡業消凈了之後,我們還是可以回來再得人身繼續修佛法。佛的願心是要度盡一切有情,我們都在他的應度範圍之內,只要有一點條件他都會來救度我們,所以我們不要害怕,就是墮了三惡道都沒關係,把惡業消凈了之後,仍舊可以回到學佛的路上來。在座的各位將來都是要成佛的,也就是時間的早遲,這一點我們要高興。大家不要怕,大雄寶殿的佛弟子沒有害怕的,惡業趕快懺除,善業趕緊積累,我說沒有什麼好怕的,就是這個道理。

[難得易失如空電]就是說人生極為難得,失去卻很容易,就像空中的閃電一樣,一瞬間就沒有了。人生幾十年的時間算什麼?一晃就沒有了。四天王天上的一天等於我們人間的五十年,就好比眼前我們看得到的其他生物,比如昆蟲有多麼渺小,它活的日子在我們看來就是幾天,一下子就沒有了。它還不是與我們一樣有身體,什麼父母關係都有,它們把自己的家搞得再好,下一場大雨,它們的生命就沒有了。下一場大雨在我們看來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這山上要死多少昆蟲!你看樹上的蟬叫得多厲害,白天晚上都在鬧,大雨一下,它們就生氣皆無,到那裡去了?沒有了嘛。在我們看來它們是一世生命的結束,天人看我們還是一樣的。在我們看來,一個人活到七八十、八九十歲就不得了,老翁長壽啊!在天人看來不過就是那麼一會兒嘛,這就是業力不同,個人的感受就不同。我們學修佛法最緊要的就是將不能自主的變成能夠自主,這是我們學修佛法最重要的目的。

[思已則覺世間事]依上面所想之後,我們會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是徒勞無益的。比如說秦始皇統一天下了不起啊,可他現在到那裡去了?沒有了嘛。所以說世間沒有什麼一成不變的事物,都是在不斷的出生、成長、衰落、滅亡。大家可以自己去想想:是不是每天都有人在出生、成長、都有人在衰落、滅亡?就這麼一回事嘛。

[縱勞無益如揚糠] 我們以前所做的許多事實際上都是沒有意義的。那時人們磨白面和精米時,將麩皮和糠用鏟子鏟起向空中一揚,風就將糠吹走了。用此來比喻我們忙於世間之事如揚糠一樣,沒有實際利益。

[故應晝夜取堅實]我們應該白天晚上都扎紮實實地修行佛法,為什麼呢?因為修行佛法是能真正利益我們的事情,真正使我們得樂的事。得樂其實很簡單,從修最基礎的法開始直到修最後成佛的法都是得樂。就如我們讀書一樣,上幼兒園是學生,讀研究生還是學生,就是這個道理。

[至尊恩師如是修]至高無上的恩師都是這樣修的。這裡所說的恩師包括得很寬,代表了所有的佛菩薩。

[欲解脫者如是行]所有希望得到解脫的人都應該這樣的修行。

這些就是上面這個頌子的總意義。

從無始以來直至現在的一切生中,我們在輪迴中沒有哪一種痛苦未曾經歷過,也沒有哪一種快樂未曾享受過,雖然受取過那麼多的身體,但取心要的事一次也未曾發生。如今值此獲得清凈暇滿身之際,我們必須要取得一些有堅實價值的東西。

自無始以來,地獄我們也曾進去過,轉輪聖王、梵天王我們也都曾做過,在座的各位都是如此。從無始以來的時間不知道有多長,世間最有大福報的天王我們都曾做過,世間最苦的莫過於無間地獄,我們也曾住過。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天生是壞人,都是煩惱引起的,在煩惱的驅使下自己往往做不了主。我們學佛法之人就是在學會自己作主,不受煩惱驅使。

所謂[心要]就是如何離苦得樂,究竟成佛,這就是我們學佛者的心要。因為不知道學佛法,過去生中我們一次都沒做過離苦得樂,究竟成佛的事,所以直到現在還是眾生。

今世今生得到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不應該浪費,總要得收穫,就像前面說的:即便做個大成就者我們辦不到,小有成就總要拚命爭取嘛。爭取小有成就並不太難,一是如能將業果搞清楚了,能如法取捨,就能夠生生世世得人身,這就是小有成就;二是如能努力修定,修好了定也是小有成就。離開欲界了才算有成就。大家現在沒有達到那個水平,(當然在座的是否有大菩薩我不敢說。)我們是初業有情,比一般不學佛法的人懂得一些佛學知識,但是在修學佛法上還不能說有所成就。我們如能把業果搞清楚了,做到因果不錯亂,所做的儘是止惡修善;如果同時再得了定,離開了欲界,那麼我們就是小有成就了。大家現在就要爭取這兩樣,起碼要爭取其中的一樣。換句話說,這可是我們的救命稻草啊!大家一定要緊緊抓住。如果以後生起了菩提心,再證了空性,那麼我們就成了大成就者,就成了像清定上師那樣的大菩薩。他們都能修得成,我們為什麼修不成呢?未必賢劫千佛都沒有我?大家應該有怎樣的志向,怎樣的進取的方法,怎樣的進取的目標,這部書里都有。我們發心要大,不怕任何困難,無論如何就是一定要成佛,目標就是要定到成佛上。這是我們現在做得到的事情,或是可能做得到的事情,目標就是一定要成佛,學修佛法的人應該有這樣的心。

宗喀巴大師教法殊勝之處就在於開始就要我們發成佛的大願心,由於我們的一切所做都為了這個目標,那麼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成為成佛的因。因為我們心裡的慾念是想成佛,那麼我們所做的任何善業都是成佛的因,而不是只有其中的一部分是成佛的因,這一點我們是可以掌握的。我們就是再沒有修行,這一點還是可以掌握的。這是真實的,因為我們起了一定要成佛的心念,就種了成佛的意業因,有意業因就必定有果。這種成佛的意業因是在我們心裡生起的,任何強盜小偷都偷不走。換句話說,如果你心裡起的是不好的意業因,那麼誰都救不了你,佛菩薩也救不了你,因為一切都種在你自己的識田裡。我們現在能夠自主的就是一定不種惡因,只種善因,種好的因。

修學佛法應該不溫不火、循序漸進,什麼事情都一步步來。為什麼呢?因為每人都有煩惱和過去的業力,還要看各人的因緣如何,這是自己做不了主的,唯有今生的勤奮是自己做得了主的。每天抓緊自修是第一重要的,就是再忙我們都要把自修的時間挪出來。天天認真想這麼一遍就是修,天天思維佛法的道理就是修,只念儀軌沒有思維就不是修。有些人不上座則已,一上座就打瞌睡,那就不得了,那就永遠修不成了!這一點大家要注意。我們應該把一天中最好的時間,腦筋最清醒的時間用來上座。萬一工作忙了實在沒有空,上座之前就先休息一會,睡得著更好,睡不著就閉目養神,把世間的事丟開,身上的一切細胞得以放鬆之後再上座,就不容易打瞌睡。

我還要強調一下:大家在修的時候一定不能有一上座瞌睡就來的壞習慣,如果有這種上座就打瞌睡的習慣,還修什麼呢?這輩子也別想修成了!所以大家開始修時要養成好習慣。修法中有兩種障礙,就是昏沉和掉舉。習慣養好了,不打瞌睡,頭腦清楚,才能去除修法中的昏沉,不然昏沉就去不了。要以定的力量去掉舉,心不緣念正法就永遠得不了定,能夠心住於正法,自己的潛伏意識就不容易現起。掉舉是潛伏意識現起,不是我們在座上修法時還看得到什麼,而是自己的潛伏意識現起。在佛法上叫習氣種子,用現在的語言就是潛伏意識,潛伏意識現起就是掉舉。大家在修佛法時一定要注意兩樣,一是不能打瞌睡,免得有昏沉;二是要學會丟開掉舉。方法很簡單,來了恕不招待,什麼叫恕不招待?就是掉舉來了不要接著繼續想下去。這就像客人來了你不讓座,他就不好意思坐在那裡。頭一次你不讓座,他還好意思坐一坐。第二次他來了你仍不讓座,他怎麼再好意思坐下?用世間的語言說這就叫恕不招待。

[如今值此獲得清凈暇滿身之際,我們必須要取得一些有堅實價值的東西。]什麼叫堅實價值?就是真正能夠止惡生善。我們今生要堅決只行善、只緣念善、只想善;不緣念惡、不做、不想壞事情;過去造的惡業今生我們趕緊將其懺悔了;過去、現在所有的善業我們都迴向成佛,這些就是有堅實價值的。因為這樣我們生生都可以得好處,一直到成佛都可以得好處,所以稱其為有堅實價值。我們現在要做這些事情,簡單的概括為一句話:我們現在得人身要修三世,惡業要懺凈,善業要迴向成佛。要修過去、現在、未來三世,這些才是真正的愛自己。其他愛自己的方法都是有毛病的,都會將自己引到不好的地方,只有這些才是對自己完全好。

我們在不作觀察的時候,對獲得這樣的妙身一點也感覺不到特別的快樂,還不如得到一二兩銀子感到更高興些;對於浪費我們的暇滿,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還不如失去一二兩銀子感到更可惜些。然而,我們所得的這個身體其價值要勝過如意寶十萬倍!如果將如意寶洗三次擦三次使之乾淨後,置於幢頂而作供養,那麼衣食等現世的快樂都能不勞而獲,但是即便獲得這樣的如意寶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甚至十萬個,也無法使我們後世不入惡趣,而這還只是此身所能辦到的最小利益。

[對獲得這樣妙身一點也感覺不到特別的快樂,還不如得到一二兩銀子感到更高興些]通常人們會有這樣的感覺,我們只是知道愛惜自己身體,卻沒有覺得這個身體難得。大家是不是都沒有想過?作為知識分子,他們只覺得自己比天天掄鋤頭的農夫要高明的多,但是自己的身子是不是難得卻不曾感覺得到。世間就是這樣,已經得到的東西往往不知道其寶貴。人身極為難得,可是人們卻不知道喜歡,還不如得到一些財物感到高興。現在的社會進步是各種物質享受好,過去享受不到。反過來說現在人的心很苦,過去則沒有那麼苦,不像現在的心苦極了。你看現在哪個人每天都能心平氣和、無憂無慮的?沒有嘛。所以說儘管物質文明發達了,可是現在的人心比過去更苦。

[對於浪費我們的暇滿,一點也不覺得可惜,還不如失去一二兩銀子感到更可惜些。]這句話說得很重要,說得很沉痛。過一天我們就少了一天壽命,福報也就短了一節,可我們卻不覺得痛惜,因為沒有這個心。不僅不痛惜,甚至想都沒想過。什麼時候才會想?要到我這個歲數就知道了,當身上各處的功能都和年輕時不同了、衰落了,就知道活不了多少年了,在五十歲以前大家不會有這種感受。你們大家都是該抓緊正修的時候了,從二十幾歲到五十歲是一切事業發展的時候,也就是知識不斷的豐富,能力不斷的加強,但是大家有沒有想到要抓緊時間來學修佛法?那是需要過去有多麼大的善業,過去也曾經用過功,身語意三業都用過功的人才會在這個時間不休息來學修佛法。其他人這時候不是在吃喝,就是在玩耍遊樂,再不就在度假村裡胡鬧。大家今天能來學佛法,過去生中都是曾經好好修學,積了很大的善業才有今天。我們今天匯聚在這裡學習的不過二三十人,這是很不容易的啊!難、難、就這麼匯聚一次都難啊!

[然而,我們所得的這個身體其價值要勝過如意寶十萬倍!如果將如意寶洗三次擦三次使之乾淨後,置於幢頂而作供養,那麼衣食等現世的快樂都能不勞而獲,但是即便獲得這樣的如意寶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甚至十萬個,也無法使我們後世不入惡趣,而這還只是此身所能辦到的最小利益。]這段話非常重要!我們到哪裡去找如意寶?如意寶就是世間圓滿,可世間再圓滿也不能保證下一世不墮惡趣。為了能夠世間圓滿現在都有了百億富翁,可是為此多少人吃了苦、受了害?大商家為了自己的世間圓滿,把多少小商家擠垮了,他們就吃了大商家的苦;大官僚為了自己的世間圓滿,把多少同事擠垮了,不然他怎麼爬得上去?這些都有損人的成分,損人就是惡業。你如意了,享受得比任何人好了,是你過去生中的福報,可今生你欠下的惡業帳總是要還的,那怎麼得了!

現在還有這樣的情形,做了錯事的人還會自鳴得意。按照因果關係來說,這就叫不見為罪謂功德,這是海公上師的教授。所以,暫時的快樂沒有多少意義,究竟的快樂才是我們所要追求的。

相比成佛來說,現世的快樂算什麼呢!大家想一想,我們要想解脫生死,就要舍世間貪,現世所貪的都是世間的安樂,正是我們求解脫生死的人所要丟棄的糟粕,有什麼重要、有什麼好處呢?世間的安樂無非是引起我們造惡業的,不能令我們不墮惡趣。所以,求解脫就要舍世間的安樂。

這裡我要告誡大家:不是要你們自己故意去找苦來吃,這點千萬要記住。我們要的是不執著去求安樂的心,哪怕如國王一樣福報多得湧起來,只要心裡不執著就沒有關係;身無分文乞丐,將手裡一根打狗棍抓得死死的,也還是執著。這部書里帕綳喀大師就說道:我們要的是不執著,並不是要大家去當乞丐。

現在做事情要跟煩惱作鬥爭的確很不容易,但還是要學著做。如何學著做呢?就是要在心裡天天想佛法的道理,天天想,想久了心就變過來了。思和修都要不斷的天天想,搞懂了道理之後就要把書本放下去思和修,光是看書沒有什麼作用。看書的當時心生感動是得了加持:「真是覺得這麼做很正確、這麼做很好,我以後要一定這麼做。」但這只是一時的感動。要天天不斷地這麼做、心不生疲厭的這麼做,才能夠變心。不經常洗滌,衣服不能幹凈,心也是一樣,善念、惡念都在心裡,多生積累的煩惱哪會那麼容易就去除乾淨了?不然佛菩薩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悲心,再困難也要來救度眾生。正是因為眾生不好度,所以觀音菩薩才流淚,才變成了千手觀音。觀音菩薩在修菩薩道時發了誓願普渡眾生,可是又覺得眾生難度,他的心一退,頭就裂成了千塊,他的上師阿彌陀佛加持他成了千手觀音。這是示現給我們眾生確實難度。

如果我們依賴此身,想要不入惡趣,它就能為我們辦到。同樣,如果我們想成就梵天、帝釋等身,它也能為我們辦到。不僅如此,我們不能獲得解脫與一切智位,僅僅是因為我們不去修,事實上,依靠此身同樣也能辦到。尤其是別人要修三大阿僧祗劫才能獲得的雙運金剛持位,依靠此身在濁世的短暫一生中就能辦到。

[如果我們依賴此身,想要不入惡趣,它就能為我們辦到。]這是我們做得到的,只要我們將業果搞清楚,決不做惡業,盡做善業,就能不入惡趣,因為沒有墮惡趣的因了。這就是依人身能夠辦得到的。

[同樣,如果我們想成就梵天、帝釋等身,它也能為我們辦到。]我們的人身可以積累成就帝釋、梵天的條件。耶穌說眾生是上帝用泥巴做的,可上帝是由誰來做的呢?他總不能說是無因生嘛!這些說法都是不究竟、不徹底。

[不僅如此,我們不能獲得解脫與一切智位,僅僅是因為我們不去修,事實上,依靠此身同樣也能辦到。]這句話大家要很重視。不是我們得不到解脫;得不到一切智位(一切智位就是佛位),我們得不到這兩樣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自己不去修、不去做。只要我們肯去做,就一定能得解脫,為眾生成佛,這些都能辦得到。為什麼現在辦不到?就是因為自己不肯做。眾生有個共同的心理:「成佛好不容易哦!」大家是不是都有這個心理?帕綳喀大師的教授就是說:我們的心量一定要大,學佛的目標一定要定在成佛上。不要認為佛道難就不學、不修,我們就是一定要成佛。成佛是有方法的,有道次第、有次序的。只要我們依道次第都可以成佛。盲目聽從外面人所說的:最高的是無上密、最高的是明心見性、最高的是大圓滿勝慧,就趕緊去修那些高的,那就浪費了我們的人身。

我們所發之願是要為眾生成佛,用功卻要在下士道,先把人身保住,保證生生世世都得人身,才能不斷地修。假如不幸墮入地獄,一去就是多少萬萬年,賢劫千佛都過完了自己還在裡面,那怎麼得了呢?真正學佛之人,不管是在家菩薩還是出家菩薩,都要像這裡所說的,要生起堅實的功能才行。每個人都要認真想想,自己缺什麼就補什麼,這個其實很容易做到。

不僅佛法是如此,世間法也是如此:你的專業哪裡不圓滿,就要把哪裡學圓滿。社會在發展,你要趕緊跟上,不要老是在一個水平上,那就落後了。我曾看到這樣一個事實,某化工廠有個日本人在管理,下班後他一有空就在學習。別人問他何必要這麼辛苦,他說:「我在這裡工作期滿了回去要失業的嘛,我怎麼敢不學習?」別人都在快速發展,你不能總停留在一個水平上。這種精神很好,我們學佛的人就應該這樣:你們回去自己分析檢查一下,自己缺什麼就補什麼,那樣功能沒生起,就多用功儘快讓它生起。怎麼才能生功能呢?一個法修到熟極了之後才能生功能。真正修到熟極了,先從心上生暖,然後遍及全身。這種感覺是修了之後才能有,光講道理則沒有。我們修《菩提道次第》,真正修好了就會生暖。如果還沒生暖,就說明這個法在你心裡還不夠熟,要修到熟極了才生得起。我說的是重在實修,不是一味地求知,光是求知而不實修沒有好大的用處。一味求知好比是看報,看完了就丟了,能有什麼用處?

[尤其是別人要修三大阿僧祗劫才能獲得的雙運金剛持位,依靠此身在濁世的短暫一生中就能辦到。]你們看人身有多寶貴啊!金剛持位就是由修密法而成佛的,密法中將佛稱為金剛大持,在顯教就稱為佛。我們是修顯又修密,也就是我前面所說過的:密依顯而生,顯依密而速成。大家要清楚,這裡所說的依人身就能辦得到,不是說得了人身就辦得到,而是可能辦得到,不是說包括在座的各位和我自己在內今生就能做到即身成佛。這裡的含義是說人身具有此堪能性,不要將其浪費了。

我們最重要的是從現在起就要積累成佛的福、慧二資糧,福、慧二資糧可不是光懂成佛道理就能得到,而是必須修到佛法在身心上生起功能,使心裡具有了潛伏意識,這才是種下成佛的種子。單是聽懂了道理自己沒有實修是不行的,一定要有修和行。人們一般將修行合在一起說,其實應該將它們區分開:在座上思維與座下思維都屬於修;在座下的待人接物與任何一個有情接觸叫行。修是生功能,行是種因。我們應重在於行,這是很重要的,但還必須重視因果。知道自己所行是否正確,才判別得出善與惡。按照正確的方向去做,所行才是善因;做那些不正確的害人害己之事,所行就是惡因。所有在家修行之人和出家修行的菩薩都要如是修和行,因為心裡只要一起心動念,因果就跟在後頭:說話有因果,做事有因果,起心動念還是有因果,因為是意業在活動。我們不僅要重視因果,要依因果而行,還要害怕因果,不要亂種因。有一句話說:眾生畏果,菩薩畏因。菩薩最怕種惡因,眾生最怕受苦果,大家只會說這樣惱火、那樣惱火,就是不想想這些惱火是從哪裡來的,惱火過後照舊還是做,結果當然還是繼續惱火。學修佛法之人的目標就是要將不自主修成自主,止惡修善要能夠自主,那麼就永遠是大仙道,永遠不墮三惡道。我感覺解脫生死、成佛最主要、最基本的就是要將因果掌握好,同時再抽出時間來修定。在正見基礎上定力如果生得起來就能離開欲界,這兩個就是前面所說的一般的小有成就,這是修學佛法之人最起碼的追求。更大的追求則是將菩提心生起來,再證了空性,那就是大成就。就像清定上師、大吉活佛那些了不起的大德,他們都屬於大成就者。他們所做的事我們做不到,因為我們沒有他們那種魄力,也沒有他們那種力量,或者說因為我們沒有本錢,簡單的說是沒有內證。沒有內證,報身沒有變,依報怎麼能變?我們努力將正報變了,依報會跟著就來,這點大家不要操心。如果不改變我們的世間心,善業不迴向,福報大到了那個時候,依報反過來要和我們打岔,會像潮水般湧起地來,你如果心裡有貪念,則又是此世貪著。

我們現在的人身遠勝於十萬俱胝個摩尼寶,所以如果將這樣的妙身得到後又白白浪費的話,那要比白白扔掉十萬俱胝個摩尼寶更為可惜,再沒有比這個更虧損、更愚痴、更自欺的事了。

這段話告誡我們如果不知道愛惜自身,那就恰恰是最大的虧損、是愚痴;不知自愛,是自欺欺人,也就是自己騙自己,或者是將自己福報、壽命隨意浪費了。人都要衰老,體衰是自然規律,等到人老體衰時再想用人身來修行就惱火了。我就有這樣的親身體會,看起來自己身體在好轉,但做什麼事都不能持久。你們現在做事能持久是最有錢的富翁了,我現在窮了,上座坐個點把鍾我就來不起了,不是昏沉來干擾,就是掉舉頻生,同時還有身心不堪忍。我覺得五十歲以前是大家的壯年,正是修學佛法的時候;五十歲到七十歲這二十年就是盡量使自己所學不減少、不減弱,能夠把正修的一天天培養壯大;七十歲以後能維持就已經是了不起了,這是自然規律,是人身衰老的自然規律,也是我的親身體會。你們大家要趁著還年輕,還是小夥子,正是得力的時候抓緊時間修。等到以後你諸事學好的時候,就老了,就和我一樣,要說懂是比以前懂得多了,做卻不如從前做得好了,因為做不起了。你們要及時的去修,而且修的時候不要求多,求多是障礙。先在一兩樣法上專門修,要修得達到身體生熱的水平,那個法就是你們自己的了;如果沒有達到這個水平以前,都是書本本上的。大家千萬不要貪多,貪多就是自己的障礙。貪多是怎麼來的?這個活佛來了你把腦殼伸過去,那個活佛來了你也把腦殼伸過去,到處都去聽講法,聽了法之後又不能不修,因此就弄得自己一天到晚修都修不過來。修每個法都要分一點精力和時間,修的多了就將你的精力和時間都分散了,還生得起什麼功能呢?多得法當然也有好處,可以多得點加持。得加持的好處是這輩子修不起,下一次得人身再修。與其這樣為什麼現在不將一兩個法修起功能呢?初業有情開始修法時不要求多,要求簡單,要求專修,當成一天三頓飯一樣丟不得,就是要這樣做。還要就是我勸大家無論如何都要修定,修定是個很艱難的事情,頭一關就是找所緣,初想都還現得起,再想卻又沒有了。但是大家不要因此而害怕,堅持一次次把所緣想明顯就好了。每天堅持這樣做上幾遍,雖不是專修定,也是隨順修定。能把所緣現得起了之後,你再念儀軌等就有不同的情形,就不是現在修時所緣現不起的樣子。

怙主寂天曾說:「既得此閑暇,我若不修善,自欺莫勝此,亦無過此愚。」

[怙主] 就是救護我們的佛菩薩。人們通常都覺得自己很聰明,覺得自己看問題就是與別人不同一些,各位是不是有這樣的心態?得此暇滿人生如果不知道修善、修佛法,就是最大的自欺!別人騙你或許還騙不了,可自己欺騙自己總是能騙。別人騙了你,你還有明白的時候,可是自己騙自己就永遠沒有明白的時候。這是屬於『五蓋』里的事情,就如太空罩著我們,可是我們卻不覺得有太空,這是很自然的。自認為很聰明的人,哪裡知道自己才是愚蠢的人!得了殊勝人身卻不知道止惡修善,那樣的人可稱得上是宇宙間第一大笨蛋!他們一點都不愛自己,沒有一絲一毫愛自己。真正愛自己的人就應該知道要離苦得樂,就應該知道自己現在做的每件事是不是真的愛自己。舉個例子:有些人一天到晚吃吃喝喝,吃的時候自然高興極了,回家拉了肚子該咋辦?不見得每次吃了都是舒服的吧?痴人才做這種事,因為他不知道真正愛惜自己。

如果我們想取心要,必須從現在就開始。這有兩個原因:死決定與死時不定。舉例來說,我們現在參加法會的這些人,一百年後恐怕一個也剩不下。以前我們的大師釋迦牟尼佛,雖多劫修集二種資糧獲得如金剛般的身體,也顯現出涅槃相。後來印度、西藏的智者、成就師、譯師、班智達等也全都已示現涅槃相,只剩下一個名字「某某時代有某某大師在世」。總之,我們現在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指著某個人說:「此人(從很久以來)一直未死而活到了現在,也不該有這樣的指望。」這樣的話,我怎麼會成為唯一的例外呢?

[如果我們想取心要,必須從現在就開始。這有兩個原因:死決定與死時不定。]這句話是告訴我們修佛法不要等,要從現在就開始修。因為人是死無常,並不是依歲數的大小安排死的時間,死緣一到年輕人也會死,小孩子也會死,乃至於每一個人隨時都會有死的危險。我來舉個例子:坐飛機很快,可誰能保證飛機不失事?一旦飛機失事,乘客的骨頭都找不到了!火車跑得快吧?現在十個小時就到重慶,可萬一火車出軌了怎麼得了?固然這不是常有的事,但總不是不會有的吧?還有這樣的事情:某人在街邊上走,路邊蓋房子掉下一根木料砸到他的頭上,他就死了。這樣的事防是防不到的,所以在佛經上說死緣眾多。另一方面,人的身體是很脆弱的,練武之人看起來身體都很強壯吧?他們的身體再強壯經不住一鐵鎚真砸呀!就是因為死緣很多,所以我們學修佛法要從現在就開始。

每一個人都會死,不管他活了多大的歲數,就以龍樹菩薩來說,他活了二百多歲,可還是要死。死不定期就是說死的時候不論歲數大小,也不分體質強弱。那些體質弱的人,由於他善於保養,不到處亂動,反而活得長壽;那些身強力壯的,成天到處跑來蹦去,不一定哪天他會蹦出問題。所以說不論人的身體強弱、歲數大小,要死的時候沒人通知你:「喂,你要死了,快做準備哦!」沒有這種事嘛!死因都是突然而來,很多人都是還在盤算自己要怎樣發財、怎樣保健的時候就死了,這種例子很多得很嘛。

[舉例來說,我們現在參加法會的這些人,一百年後恐怕一個也剩不下。]這話是真的。一百年後在座的各位還有幾個在世?只有龍樹菩薩活了二百多歲。有人說毛主席能活一百四十多歲,可他還不是八十二歲就死了,想不死可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以前我們的大師釋迦牟尼佛,雖多劫修集二種資糧獲得如金剛般的身體,也顯現出涅槃相。][二種資糧]就是福慧二資糧。宇宙間凡是有為法都是生、住、異、滅,沒有長住不變的。有出生就有成長,有成長就有衰落,有衰落就有滅亡,任何事物都是如此。鐵路修得再好也會損壞;飛機設計得在好也會出事故,沒有什麼是絕對可靠的。

釋迦牟尼佛示現涅槃相,就是要大家不要執常。世界上不存在常邊,就是我們最寶貴的身體,也要不由自主的捨棄。佛示現涅槃,是告訴我們任何事都沒有常邊。宇宙間不存在常有,證空性就是要斷除常斷二邊。既然人都要死未必我就不會死?既然我要死就要趕緊去做該做的事。修佛法要靠這種死無常的心為動力,沒有死無常的心不會努力修法。所以修佛法的人要知道死無常,任何人都是說死就死,這樣才能激發自己即時修佛法的心。

[後來印度、西藏的智者、成就師、譯師、班智達等也全都已示現涅槃相,只剩下一個名字「某某時代有某某大師在世」。][班智達]就是善巧者。大家想想這句話是不是說得很現實?我們現在學帕綳喀大師的教授,是不是只剩下他的名字還在,他本人也早已示現涅槃相了?

[總之,我們現在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指著某個人說:「此人(從很久以來)一直未死而活到了現在,也不該有這樣的指望,」這樣的話,我怎麼會成為唯一的例外呢?]你們能不能找到一個秦始皇那時出生,一直活到現在的人呢?沒有嘛!你不能說:「我就不同。」因為你還是在眾生的範圍之內,眾生有什麼你就有什麼,怎麼會有[我不同]呢?除非你成了佛了,就有了[我不同]。我們現在是在追求這個[我不同],那就是要儘快修成佛。每個人都不能例外,都不能不死,誰也不能說自己有一定的壽命以後再死。在北俱盧洲可以說壽命有定,在南瞻部洲則是壽命無定,尤其在此五濁惡世中,生命更是無定。因為死緣多、生緣少、生命脆弱,這些條件現在就更顯得突出。

不僅像這樣死是決定的,而且死期還是不定的。我們中沒有人能肯定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是否還穿著法衣安住在人群中。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或許已經投生在畜生中,身上披著長長的毛,頭上長著豎起的角;也許已經投生在餓鬼中,連一滴水都得不到;也許已經投生在地獄中,正受著寒、熱、燒、煮的痛苦,這一切都難保不會發生。

因為帕綳喀大師是出家人,他的對境往往是聽法的出家人,所以他舉的例子也都是針對出家人的。這段話最重要的就是大家要記住死期不定,絕不要想等自己以後有了空閑再來修佛法,這是萬萬想不得的。我們學佛法的人既要知道死無常,又要知道三惡道的苦,還要知道業果和皈依的道理,這樣才生得起向法的心,才生得起皈依與出離心、菩提心。皈依就是尋求三寶救護,而不是 「今天我皈依了佛,我就是佛門弟子了」。皈依是我們向三寶求救,由於我們過去所造的業、今生所造的業可能墮入三惡道,所以我們求佛來救護自己。因為我們怕墮入三惡道受苦,而由於業果的關係又必墮,只有佛才能救護我們,所以我們皈依就是求三寶救護。

死後心相續是不會就此中止結束的,我們必須再一次地受生,而所生之地不外乎樂趣與惡趣二種。倘若我們生在無間地獄,那麼我們的身體與火將沒有區別。即便是生在地獄中痛苦最輕的等活地獄,每天也要受死一百次又活一百次等等的苦。現在我們把手放入火中一小會兒都無法忍受,又怎能忍那樣的大苦呢?而且地獄中所受的苦與現在這個身體上所受的苦一樣,不要認為會有所不同而變得輕一些。如果生在餓鬼中,多年之中連一滴水都難得到,我們現在視齋戒等為畏途,又怎能忍受受生在餓鬼中呢?假如生在畜生中,以狗為例,仔細研究一下它的住所,它是如何覓食的,通常它能獲得怎樣的食物等等,一旦我們受生為狗,我們又該如何忍受?

[死後心相續是不會就此中止結束的,我們必須再一次受生,而所生之地不外乎樂趣與惡趣二種。]這句話很重要。什麼是心相續呢?我們的心念是一個接著一個的,而不是一個整體。只有將定修好了之後,我們的心念才能變成一個不準插隊的心。現在我們的心念都是可以插隊的,總是前念滅亡後念生,這樣不斷地來,正是因為如此,潛伏意識才會插進來干擾。比如大家在排隊的時候,無論怎樣都會有人插隊,但是如果隊伍排得像一根繩子一樣沒有間隙,想插隊的就插不進來。正是因為我們的心念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是剎那生起的,所以惡念、潛伏意識才能現起。

有人說:人死如燈滅。這是不懂佛法的人所認為的,其實此生這個身子丟了,下一個身子必定要受取。我們人最愛惜的莫過於自己的身體,當我們死的時候身子丟了,心識就要忙著去找自己的身子,取後有就是這樣來的。人死之後和此生之人的一切緣都斷了。道家所說的什麼魂起來了,什麼地上撒一些灰能留下腳印,甚至說某人回來身上帶著鐵鏈子,還有鐵鏈子的聲音等等,這些都是臆想而說的,是他們想當然而已,其實世上沒有這種事。人死了之後,今生的緣就盡了,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身子失掉了要儘快去找個身子。此生的緣既然已經斷盡,什麼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等等都是人們編出來的,哪有這種事呢?緣盡才散,緣不盡就不會散。緣不盡時,兩個人就是把頭都打破了也要在一起;緣盡了以後,再好的朋友想在一起多一秒鐘都做不到,大家互相形同陌路,什麼關係都沒有了。道家所說的那些無非是為了神道設教,勸人為善,為的是讓大家生作善之心。可是久而久之民間將佛教與道教的信仰混到了一起,再加上一些民間的誤會,就變成三者合一的了,而且搞得道也不是道、佛也不是佛、世間法也不是世間法,現在流行的就是這些東西。

我們要求的正見,就是要把一切都認識清楚,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人死了還要忙著去找身子,就好像自己把什麼東西丟了一樣。從前有這樣一個笑話:解差押著一個戴枷的和尚上路,晚上解差睡著了,和尚把枷打開給解差枷上,並將其頭髮剃光之後跑了。解差醒了之後說:「枷有,和尚有,我呢?」他認為枷在,和尚也在,就是『我』不在了,於是就忙著到處找『我』。這雖然是個笑話,但卻說明人的愚痴,很多事情沒有看清楚,都是糊裡糊塗的。人死了就是這樣,心識要忙著去找個身子,其他的事都不會想了。下一世的身子生在何處取決於自己的善惡業:善業強大就能取個好身子,乃至於取個人天的身子;惡業強大就只有到三惡道去了。有人會這樣問:「畜生道不好,我能不能不去啊?」這可不是你自己去不去的問題,畜生道、三惡道是你這一生最恨的境,可是受生時你見到一生最愛的境,於是貪心一起說:「哎呀,這是我一輩子都沒找到的,今天可找到了!」就撲了進去就變成豬了,這不是你願意受生為豬而是自己的貪心所致。又好比你受生時見到境中一個三世的冤孽,立刻就想追過去將其殺掉,卻不知這一去就進了地獄。墮三惡道都是由貪和瞋而去的,假使我們能夠去掉貪和瞋,三惡道就與我們無緣,因為沒有那個因了。一個人是否墮三惡道是不是由判官小鬼做主呢?不是的,是我們自己的欲心所為,不去爭名利自己心中就過不去,那就必定是墮入三惡道後才心安理得了。嚴格說這是愚痴,佛看我們眾生都是愚痴的,就是這個原因。那麼苦的地方還有人非要跳進去,擋都擋不住,拉都拉不住,你說有什麼辦法?我們隨業力流轉就是這樣的情景。因此我們要趁得人身的時候,把善惡業搞清楚,不種一點墮三惡道的因。

我曾在金沙庵給大家講過,我們應該從現在就開始修自他相換。我們不能保證自己過去的業中沒有墮地獄的因,就算自己今生是善人,萬一過去生中造下要感幾世果的墮地獄的因,那就不能不去地獄。我們要學釋迦佛,他在地獄裡被鐵鑽子將腦髓鑽得痛極了,於是他就修自他相換,自他相換的念頭一生,他就從地獄裡出來了,並且立刻受生進入三十三天,這就是釋迦佛給我們示範的極好例子。我們現在開始就要做好準備,假如自己感到身上哪裡不舒服,哪怕是輕微的,就要想到與我同樣苦受的眾生,我要盡代他們受苦。我們初業有情正修自他相換時不是籠統地修眾生有什麼苦我們都可以代受,而是需要有具體的對境,由此想到與自己有同樣苦痛的眾生,自己願意代他們承受痛苦。現在我們把這種方法練習慣了,萬一將來不幸墮入地獄,我們才能想得到要代為眾生受苦。不然那時候各種苦、痛一來,自己會什麼都忘了,只知道苦啊、痛啊,哪裡還生得起代為眾生受苦的心呢?只有我們抓緊時候不斷地天天修,才能有這種力量。這就是所緣,所緣一現起,我們心裡立刻就會想起自他相換,馬上就想到了代為眾生受苦。這種念頭一生起,就能像釋迦佛為我們示範的那樣,馬上就可以離開地獄。這就是寂天菩薩的自他相換教授,是我們佛教徒要實際修的,我們大家都要修。換句話說,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防衛的本事。就好比你帶根鐵棒走黑路,心裡才不怕遇壞人;要是你手無寸鐵,壞人拿出一把刀你就沒法了。我們需要能夠自己保護自己,我覺得這很重要。平時自己身上不舒服,哪怕是腳趾丫丫不舒服,你也想代為眾生受;哪怕手有點痛,也想到代為眾生受。當然我要說明一點:有了病痛該怎麼治療還是要怎麼治療,不要只是傻乎乎地修自他相換,而是借這個自他相換為所緣,修自他相換的心。這種機會不是我們自己找來的,沒有病痛卻要修自他相換,那就是空談。真正有機會了,我們就趕緊修,修了多次之後自己才可以生起功能。這種功能生起之後,就有了萬一墮入地獄也可以快快脫離的保險。這是釋迦佛給我們做了榜樣的,不是空談。我們將自他相換修好之後,心裡就有了證量,就不怕墮入地獄,因為自己有了墮了地獄之後也能快快脫離出來的本事。

我們這生壽命完結了,是自己的壽命盡了,自己的福報也盡了,與眾人的關係也盡了。這裡我要附帶說一下,人的壽命是怎麼來的呢?就是必須同時有福和壽這兩樣:壽盡有福也要死;有壽無福也要死,兩者同時都有人才能繼續活下去。因此我們要想多活幾年,就要培壽培福。

培福大家都知道,怎麼培壽呢?如果我們不損害他人的生命,我們的壽命就能長;如果自己非要殺生,那麼壽命就會短,這是自種因、自受果。我們要愛惜一切有生命的有情,看到他們生命有危險時要盡量的救護。比如看到一個蟲子掉入水裡,我們要趕緊把它救出來,這在布施中叫無畏施,也就是在一切有生命的有情感到恐懼、害怕時,我們讓它不畏懼。同時我們要愛惜一切有生命的生命體,這些都是增壽的。壽命的大部分是前生註定了的,今生自己所種的因也還是要起作用的,我們今生所做的就是有資本了之後再添一些資本,這是有可能性的。如果今生只管前生業,不管現生業,那豈不是業果不起作用了?要如何讓今生種的因起作用呢?那就是心力猛和長期地做、長期地想,這樣就可以感得現生受果。由這個道理來說,我們就可以使自己的壽命延長,同時我們再培自己的福報,這樣我們的壽命不要說像傳說中的彭祖活八百歲那麼長,起碼比一般人通常活的歲數要長些。

這一點龍樹菩薩就給我們示現了的。他在生下來之後,家裡經人算命認為他的壽命不會超過二十歲,父母認為他壽命不長就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去各處遊歷。他來到一個寺廟,坐在廟的外面,因為他過去生中有過修學,無意之中就哼起一種調子,這就屬於五明之一的聲明學,也就是現在的音樂。廟裡的大師聽到外面在念經的聲音,就覺得奇怪:是誰會念這種經?於是就叫侍者出來看。侍者看後向大師彙報說是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大師十分驚異,就讓侍者將他叫了進來。大師問起他的經歷,他就將自己出遊的原因細說了一遍。大師問他:「你願不願意長壽?」他說:「我當然願意。」大師就說:「那你出家吧,我教你長壽之法。」 他為了救命就出了家,後來就得到了長壽法。因此,龍樹菩薩活了二百四十多歲。這個例子說明:雖然人的壽命是自己過去生中業力決定,但是今生還是有緣起和方法使壽命延長。我們當然沒有龍樹菩薩那種本事,但是如果我們愛護一切有生命的有情,再加上自己多多培福,這樣就會福壽雙惠,我們照樣能延長壽命。如果平時再注意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注意加強身體的活動與鍛煉,積累長壽的因素,我們也能長壽。雖然看起來這是世間法,但具有很大的意義,如果我們沒有身體,拿什麼來修佛法?我們修學佛法的時候必須有身體,所以要注意愛護自己的身體。此外,修密的人要注意,修密不愛護身體可是要犯一條密戒的喲!

還要說明一點:自殺同樣是犯殺戒的,並不是殺自己就不犯殺戒,殺自己同樣犯有殺戒罪。有人想不開就自殺,那是不懂佛法的所為,懂佛法的人絕不可以自殺。不要以為自殺你就可以脫離現生的痛苦了,哪裡知道你殺了自己又種下了殺業的因,還有更苦的果報在等著你。學佛的人要懂這個道理,再苦,也不能自殺。

[倘若我們生在無間地獄,那麼我們的身體與火將沒有區別。]這裡所說的身體與火沒有區別,是指身體被燒得和火一樣,但心識還是會有感受,所以才感到痛苦。柴禾被燒成火炭並不會有什麼感受,而地獄中的有情就會有感受,當他們的身體被燒成火炭,是會感到火燒的痛苦。

[即便是生在地獄中痛苦最輕的等活地獄,每天也要受死一百次又活一百次等等的苦。]等活地獄是八層地獄裡最輕的一層。等活地獄是什麼情形呢?在那裡大家各自拿著武器互相追殺,自己被同類有情殺,自己也在殺別的有情。這裡我附帶說一下,為什麼會生在等活地獄呢?這是由生氣感得的果報,是愛發瞋心感得的果報,所以我奉勸各位喜歡發脾氣的人今後不要發脾氣了。愛動瞋言、愛發脾氣的人要提高警惕,否則就等於是在等活地獄那裡掛了號,這是我們大家要特別注意的。

帕綳喀大師這裡所說的 [每天也要受死一百次又活一百次] 可不是嚇唬我們,實實在在應是萬死萬生。等活地獄裡的一天相當於人間九百萬年,你說一天要死、活多少次?佛經上說的是萬死萬生,就是因為這個數字無法計,才用萬死萬生來代替。帕綳喀大師慈悲,怕嚇倒眾生,才用死一百次、活一百次這樣的數字。

[現在我們把手放入火中一小會兒都無法忍受,又怎能忍那樣的大苦呢?而且地獄中所受的苦與現在這個身體上所受的苦一樣,不要認為會有所不同而變得輕一些。]還不要說我們將自己的手放進火里,就是將木炭燒紅了,誰都不願意用手捻它一下,還別說將手放進火里去!

[如果生在餓鬼中,多年之中連一滴水都難得到,我們現在視齋戒等為畏途,又怎能忍受受生在餓鬼中呢?]大家想想那種過午不食的齋戒是不是餓的有點惱火?不要說太長時間,一個星期不吃就會把你餓垮了。餓鬼的壽命不是很短,而是很長的時間。在那麼長的時間裡,不要說沒有飲食、沒有飲料,就連食物的名字也聽不到。因為沒有食物,所以會感到很餓,並且無法解決。大家吃飯晚了一些是不是就感到餓了?餓是什麼滋味?假使餓一天你受得了么?大都受不了嘛。餓鬼不但是若干萬年都得不到食物、得不到飲水,就是連食物的名字都聽不到,你說有多痛苦!

這裡我附帶說一下,我們臨終的時候出什麼現象可要小心些。臨死的時候什麼都不想吃、什麼都不想喝,就謹防到餓鬼道去;臨終時貪涼就有可能要到寒冰地獄去;貪熱就有可能要到炎熱地獄去。我說的是一些現象,大家要遠離地獄,就要把貪、瞋丟乾淨。

[假如生在畜生中,以狗為例,仔細研究一下它的住所,它是如何覓食的,通常它能獲得怎樣的食物等等,一旦我們受生為狗,我們又該如何忍受?]我住的那個地方有條狗,它非常聰明,隨便你怎麼捆它,它都能將繩子解得脫。無論它再怎麼解得脫繩子,畢竟還是畜生。有一次我對它說:「你不要咬人嘛。」旁人說:「不咬人它就不是狗了。」我們大家可要仔細,千萬不要咬人,一但咬人自己就變成狗了。我們咬了別人就是傷害了他,傷害了他就好比狗在咬他。我們千萬不要傷害他人,用瞋心傷害別人,就夠條件變狗了。

我們總喜歡把惡趣想成是在極遙遠的地方,但是惡趣與我們之間的間隔僅在此呼吸之間。在不作觀察的情況下,我們似乎不大會擔心自己將墮入惡趣,我們常對自己說:「畢竟平時我還能持戒,也能念念經。至於罪嘛,我從未作過殺人打罵這樣的大惡。」然而這只是不善觀察的過失。如果認真加以思考,我們可以發現入不入惡趣是不能由我們自己決定的,這取決於我們所造的業。在我們的相續中有很多的業,善與不善混在一起,哪種業力量大,臨死前就會被愛取潤發。如果我們檢查一下我們相續中哪種業力大的話,我們會發現多半是不善業力大。

[我們總喜歡把惡趣想成是在極遙遠的地方,但是惡趣與我們之間的間隔僅在此呼吸之間。]有人可能這樣想:「雖然是會墮三惡道,但是我活的歲數還長,還不至於馬上就墮。」人們通常會有這樣的心,但實實在在的是[惡趣與我們之間的間隔僅在此呼吸之間],就好比一紙之隔,一戳就穿。這個道理其實很明白,大家可以想一想,假如我們的呼吸是有出無進,生命是不是就結束了?這是不需要多少時間的。我們斷了呼吸就失去人身了,不能吸入氧,身體的養料就沒有了,生命也就結束了,並且不需要多少時間身體就會腐爛。活著的動物肉體不會生蛆,沒有了呼吸,沒有了新鮮氧氣進入,沒有了養料,它們肉體就會生蛆變質。我們人也是一種動物,只不過美其名曰是高等動物。所謂高等動物,不過是我們人類自己誇自己罷了。

這裡順便說一下,人沒有呼吸只是外形死了,死還是要有一個過程。要到有情的心識完全走了,才算是走了。從哪個地方看呢?如果人的胸口完全冰冷了,才算走了;如果他的胸口還是熱的,就還沒有走完。以後我們遇到父母、長輩去世,不要認為趁著身子軟好穿衣服,就忙著穿衣服什麼的,那是整死人啊!那時候他只不過是不能說話了,我們會把他搞得難受極了。以後大家遇到父母、長輩去世,一定不要動他的身體,讓他安安穩穩的,要一直到他胸口冷了才能動他。人走的時間有快有慢,胸口是人的心力所在的地方,那裡沒有熱氣才是心識走完了,這時再動他的身體,才不會有痛苦。這點大家要仔細。還有老年人摔了跤不要急著去拉他,哪怕倒在泥巴里都沒關係,要到他喘過氣來、能活動了,再去扶他起來,否則急著去拉就可能將他送終了。

[在不作觀察的情況下,我們似乎不大會擔心自己將墮入惡趣,我們常對自己說:「畢竟平時我還能持戒,也能念念經。至於罪嘛,我從未作過殺人打罵這樣的大惡。」然而這只是不善觀察的過失。]我們學佛法的人通常都會是這樣想的。我們總是覺得自己比一般世人好,大都只看到自己的優點,不仔細觀察自己的過失。如果仔細觀察、用十惡業來衡量我們的言行及思維的話,我們可能天天都在造惡業。即便是沒有身業、沒有語業,意業也不一定都乾淨,這是最起碼的。

人們大都這樣想:「今天要去買只雞來燉湯,一定要買只新鮮的才好啊,可不要買蔫的,蔫的或許是個瘟雞。」有的甚至想去選個最沒有病的活雞來親自殺,這樣才是新鮮的。大家沒有想到這樣做的業果?你自以為殺只雞不要緊,可沒想過以後會感得它殺你一次的果。你殺它一次,它殺你一次,不要翻倍還算好,一翻倍就不知道它要殺你好多次了。就是按不翻倍來說,你殺人家一次,人家殺你一次,也就夠了。人家還算很客氣,就好比你借了他一百塊錢,他只要你還他一百塊錢,連利錢都沒要,但是你畢竟要還他一百塊錢嘛。我們通常這樣遭的冤枉不知有好多!比如今天丈母娘來了,趕緊殺個肥母雞來招待,總不會只拿小菜來招待,把丈母娘冷落了。如果虧待了丈母娘,愛人能同意嗎?大家想想是不是會有這種情形?我們所造的惡業,往往是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造的。

[如果認真加以思考,我們可以發現入不入惡趣是不能由我們自己決定的,這取決於我們所造的業。]這一點很重要!入不入惡趣不是由自己決定的,如果可以由自己決定,哪個肯去惡趣呢?地獄裡不就沒有有情了?這裡在座的哪個願意去惡趣?一定沒有誰願意去。就是因為自己不能作主,所以才會有人墮入惡趣。

入不入惡趣要看我們造的是善業還是惡業。如果種了墮地獄的因,那就躲不開。不是哪個判官小鬼要拉你去,而是你種下了因,到時候就非去不可。哪個願意去地獄呢?去地獄的原因就是你遇見了可愛的境或者可瞋的境。最低限度變成畜生也是這種情形:「哎呀,這個好不容易碰到哦,今天我非要得到不可!」可等你撲了過去,你就變成豬了,沒人自己願意變成豬,這就是隨業力流轉。我們要使自己隨願力流轉,不隨業力流轉,那就要把隨業力流轉的因去掉。

這裡我附帶說一下,我們不僅是要做善業還要發善願,單做善業是不行的。比方說今天我沒有殺生,可今天沒有善願的不殺生是無記業的。雖沒有殺業的因,但是也沒有善業。要如何才能有善業呢?例如早上起來時我們就想:「今天我無論如何就是不能殺生。」而且一天都這樣做了,我們就有善業。如果只是渾渾噩噩過一天,雖然沒殺生,但這是無記的,是既無惡又無善。他們出家菩薩天天念戒就是提起善願的道理:清早念了戒,他這一天若不犯就有念戒的功德;如果他不念戒,即便做到了一天天都不犯戒,也沒造惡業,卻沒有念戒的功德。我們學修佛法的人要知道,無論自己需要做什麼好事,頭天晚上自己要想到做準備,第二天清早要想著做,這樣就有了善願之功德。光是不做壞事還不夠,不做壞事只是沒有惡業,但卻沒有善業。出家人之所以天天誦戒就是先要想著持戒,這樣持了戒後才有念戒的功德。如果既不念戒、也不犯戒,那就是既無罪業、也無念戒之功德。我們學修佛法之人要善巧,無論如何不要將生功德的因變成無記的,更不能變成生惡的,這就是我們學佛的方向。

[在我們的相續中有很多的業,善與不善混在一起,哪種業力量大,臨死前就會被愛取潤發。]這就是我剛才所說過的,看到可愛的境就拚命去貪愛,得到的卻不是可愛的,所以我們平時凡遇貪境、瞋境就要盡量地不貪、不瞋,今生避免造這樣的惡業,以免受生時不能如願受生。如果業力感得對境為一個自己平時最喜歡的,我們會飛快的撲過去;若對境為一個自己平時最憎恨的,我們也會拚命地撲過去,這樣一來就不知道我們會變個什麼,或是畜生或是其他什麼,那就無法知道了。我們學佛法之人就是要把不能自主、隨業往生的情況,變成自己作主、隨願往生的情況,這就是我們修行佛法的目的。

[哪種業力量大,臨死前就會被愛取潤發。]為什麼愛和取連在一起呢?因為我們自己貪愛,就想據為己有,所以就有一個取過來的心念。生了貪愛之心,人們通常想將其拿過來。比如我們在街上看到某樣東西很好,就想將它據為己有,這樣就有了取的心。受業果的過程還是因煩惱習氣,看到某樣東西很好,就會生起務必得到的念頭,人的一輩子都是有佔有慾的,見到好的,不管是什麼,都要想把它據為己有,人們通常的心理大都是這個情形。這樣人們就培養成了是好的就要去取,是壞的就不要取的習慣。這個問題如何解決呢?就是在面對可貪之境時不要去貪;面對不如意境不要去瞋,這樣才能夠解決不入三惡道的問題。又貪又瞋的有情,隨便怎樣都會跑到三惡道去的。

業力的大小與造業動機、正行及結行等的強弱有關。因此,即便是那些我們認為是很小的不善業實際上也會變成很大的惡業。比如說,即便只用一個詞去罵學生,如果責罵的動機帶有很大的瞋恚,罵又罵得極為惡毒、粗魯,最後又生起很大的傲慢,這樣的話,加行、正行、結行三者都做得很圓滿。另以殺虱子為例,如果以極強的瞋心為動機,殺的時候先用手指擠壓虱子,折磨它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再將其殺死,最後又沾沾自喜地想:「這下我感到好多了。」這樣的不善業就會變得很有力量。

[業力的大小與造業動機、正行及結行等的強弱有關。]動機就是發心。比方說我們學佛法的發心是為了解脫生死,那麼我們所造的一切善業都是種將來能夠解脫生死的因;假如我們學佛法的發心是為利一切有情願成佛,那麼我們所造的一切善業都是種的將來為眾生成佛的因。動機與業力的關係很緊要:如果我們想快速地做,就會有快速做的果;如果我們的動機是:「沒關係,慢慢地做嘛!」自然就生慢慢做的果,快快地做心力就強,慢慢地做心力就弱,因為它沒有力量。此外,如果我們所用的方法是最好、最妙的,那麼我們所做的善業是最圓滿的;如果用最殘酷的方法對待有情,那麼所做惡業的力量也會是最強的,這些都是由動機而來。

如果孩子做了錯事父親要打他,若用細一點的篾子,孩子受的痛苦就輕些。假如父親想:「這個孩子簡直不聽話,老子今天要用大板子將他狠揍一頓!」那麼這個孩子所受的痛苦就大不相同。一般人都會認為父母應該如此教育不聽話的孩子,但從因果上來說,傷害他人就是種惡因,不能說父母打自己的孩子就不是種惡因。世人往往把這種造惡業的行為看作是理所應該,不得不如此,非如此不可!那麼地獄的門是對他們打開的,他非要進去是誰也擋不住。對於我們學修佛法之人來說,要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同樣是過去生中的父母,只能從正面教育,從他能接受的方面教育,千萬不能在這方面犯了愚痴。父母自己氣得不得了,孩子給他們來個不聽!不聽!不聽!他們能有什麼辦法?這樣他們不僅沒有教育好孩子,反而令孩子生起了反感。修行佛法是個很難的事,我們就是要從身邊的人修起,再進一步就從自己所接觸的人修起,我們只有用這兩個方法來修。換句話說,你自認為佛法學得很好,卻把家裡人整得很慘,對不對呢?那你還學的什麼佛法呢?對境的關係儘管有所不同,種的因果卻是一樣的。現在的孩子尤其不好教育,都是獨生子女,從小都是嬌生慣養的,等他長大了再嚴格要求就做不到了,所以只能因勢利導,用他喜歡的言語去說就比較容易被他接受。若要求孩子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你再怎麼要求也沒用,因為不合他的興趣。孩子喜歡做的事,你和他一起做就成了他的夥伴,這時你說的道理他就容易接受。如果你只一味叫孩子這樣做、那樣做,他心裡反感就偏偏不做,再好的事他也不會去做。

佛對一切有情說法不是僅用一種語言,他要根據有情喜歡的語言去說,有情才能聽得進去。修菩薩行也要讓一切眾生喜歡,才能引導眾生進入佛法,而不是說:「你們這樣不對,停下來聽我的!」那才沒人聽你的,這是修菩薩行所必需的。說法要用大家喜歡聽的語言,不能說大家不喜歡聽的話,儘管這個法很好,時機不到就不能說,只有時機到了才能說,所以傳法講次第就是這個道理。一定要等他先成熟了第一步,才能接受第二步。如果第一步都沒成熟,第二步就生不起,更不要說第三步、第四步,乃至最高的大圓滿勝慧。我認為那些宣傳修習高深法門的做法無非是做廣告,修不起有什麼作用?說得很好聽:「我修得是九個次第裡面最高的大圓滿勝慧!」法再好修不起就沒有什麼作用。真正利益自己就是要修基本的,所以要先將下士道修起功能。

我今天對大家說的不是說要你們此生都成為大成就者,而是此生最少能小有成就。能夠小有成就就兩個條件,很容易做到:能把業果的取捨修好了就可以永遠不墮三惡道,能把定修好了可以離開欲界。有了這兩樣才能生上面所說的功德,連這兩樣都沒有,請問上面的功德怎麼能生呢?掛起招牌吹噓我在修什麼,結果自己什麼功德也沒生起。沒有生起功德還不要緊,可惜的是將時間和生命浪費了,下一生再想得人身就難!難!難!所以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業果的取捨。學修佛法的人一定要保證繼續得人身,此身失去之後能繼續得人身是頭等重要的,這樣才能不斷地學修佛法。現在修其他的對我們來說都只是掛名修佛法,說起來好聽:「我修的是大乘法里最高的法門!」但實實在在是生不起功能,為什麼生不起功能?就是沒有按次第來修。

不說假話這一條最難做到,在座的哪一個敢保證沒說過假話?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內。我這一生都不知道說過多少假話,別人問你的問題,你不敢說實話,說了實話或者對單位有危害,或者對自身有危害。可是別人一再地問,不得已自己只好說假話。五戒里殺、盜、淫、酒都好斷,唯獨妄語不好斷。

[因此,即便是那些我們認為是很小的不善業實際上也會變成很大的惡業。比如說,即便只用一個詞去罵學生,如果責罵的動機帶有很大的瞋恚,罵又罵得極為惡毒、粗魯,最後又生起很大的傲慢,這樣的話,加行、正行、結行三者都做得很圓滿。]這一段話是告訴我們在造惡業的時候如果加行、正行、結行三者都做得很圓滿,這樣所造的惡業力量就會很大。什麼叫正行?就是我們正在做具體之事的時候。比方在吵架時,自己就是要痛罵對方,就是要用極為惡毒的語言將對方罵個夠,這樣造業的力量就強了。罵完之後還自鳴得意:「我今天是將他罵慘了,自己罵得很舒服!」這一來正行、結行都是圓滿的了,這樣造出來的惡業就大。如果你偶爾說別人一句:「你簡直是畜生。」說完就算了,這樣的業力就輕。如果你說:「你就是個畜生!我看你不知道多少生都是畜生!」回家之後還自鳴得意地說:「今天我將他罵舒服了。」這樣動機也有了,正行、結行也都有了,罪業就大。就是有這樣的區別。

業的裡面分做和積,做和積是包括身、語、意三業。如果只是偶爾做一次,沒有積聚就不一定感果;如果天天這麼做就有積聚,業力就大了。反過來說,只是偶爾說要做,實際並沒有做,就只有語業,沒有意業、沒有身業。如果天天這樣想,天天這樣做,就有積聚,就要感果。因為這樣就是意業活動,意業活動就有因,就要感果。因此我們可以想到,既然有積聚就必然要受果,那麼我們天天上座、發願、修行,這就是積聚,是意業活動,就必然要感果。

大家不要這樣想:「我今天是迫不得已要上座念儀軌,因為上師說了要念的,今天不念就缺了,所以我還是要念。」這就是不知道積聚的道理。如果知道這個道理,我們就會想:「我今天上座是在種因,未來要感果。」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我們再加深心力的強度,心裡越想,心力就越強。

我舉個世間人的例子。當自己對某一個人有意見時通常心裡會想:「我看這個人不順眼。」這樣念頭的憎厭程度就很淡;如果經常想:「我看他實在不順眼!」這樣念頭的憎厭程度就增加了一些;如果每天心裡都想:「這個人我怎麼看他都不順眼!我簡直把他討厭透了!」這個憎厭的程度就更大了。善業也是如此,我們天天都發善願,善業的程度就會加強。就如我們拿筆用極淡的墨水在牆上刷一筆,上面不會留下什麼顏色;明天我們再刷一筆,牆上就會有些痕迹了;假如我們每天都刷,牆上的印記就會黑起來了,這就是積聚的作用。

我們造善業同樣要靠積聚。比如持戒,每天早上起來就要想自己應做哪些事情,這樣持戒就不會變成心力低劣的情況,否則就會變成心力不強的持戒情況。世間通常的好人都是落在無記之中,所以善業就不大。我們自己心裡沒有想過要持戒,雖然一天沒有犯戒,卻沒有念戒之功德;假如早上起來就想過要持戒的發心,如果一天都沒有犯戒的話,我們就有了持戒與念戒兩樣功德,這是我們持戒時一定要注意的。不然的話,做了半天卻無念戒之功德,就好比辛苦勞作之後卻沒有更多的酬報是一樣的。這也就是說修菩薩行還要具有智慧,知道該怎麼做才更好,這是很重要的。

[另以殺虱子為例,如果以極強的瞋心為動機,殺的時候先用手指擠壓虱子,折磨它很長一段時間,然後再將其殺死,最後又沾沾自喜地想:「這下我感到好多了。」這樣的不善業就會變得很有力量。]人們殺虱子時通常會想:「是它總是咬我,我才要弄死它。」這是從人的角度想。虱子也是有情,它咬人是因為它餓得沒辦法,要找吃的嘛。我們知道老虎殘暴,它要吃人。可老虎會說:「我餓得沒辦法,不吃人怎麼辦呢?」人認為雞鴨魚肉是應該讓自己吃的,同樣老虎也可以認為:「你們人就是該讓我吃的。」這又有什麼區別呢?

大家看看這個殺虱子的例子:他先是一邊心裡想著「你一晚上把我咬慘了,我現在要讓你痛夠!」同時用手指反覆擠壓那虱子,折磨很長時間之後才將其殺死,最後還要洋洋自得地想:「這隻虱子把我咬慘了,我不僅殺了它,還讓它死得很慘!」 從這樣的過程可見,他不僅做了不善業,而且將這個不善業變成了有力的不善業。虱子也是有情,我們殺死它同樣就犯了殺戒。虱子身體小,我們所犯的殺業雖輕,但是如果做圓滿了還是很強的殺業,未來生中我們也會受這樣的果報,同樣受到反覆擠、壓,最後再被殺死,不然所造的業就消不了。如果我們作了不善業,心裡就種下了一顆種子,當這顆種子起作用的時候,我們就必須受到同等的果報才能消業。我們現在如何對待他人,未來自己就該同樣受苦。以同樣道理反過來說,如果我們現在對他人好,未來也會感得他人同樣對我好。這就是上面我所說的:變自己不能做主為能夠自己做主;變隨業往生為隨願往生;變不自在為自在,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斷除惡業、斷除痛苦,這就是我們學佛所要達到的境界。

另一方面,我們總是感覺自己所作的善業力量很大,而實際上非常微弱。善業要成為大力,加行、動機、正行與結行迴向等各方面都必須清凈才行。我們作善時最初的動機,最上的菩提心和中等的出離心就不必說了,就是最下希求後世之心都很少見。在通常情況下,我們首先是希望能實現現世安樂的意願,任何發願想達到這些目的的全都是罪業。正行也多不清凈,修法缺乏熱忱,即便只念一圈『嘛呢』也難專心致志,不是瞌睡就是散亂。連好好地念一遍《喜足天眾頌》都很困難;結行中的迴向發願也多半流於現世這一方面。所以,我們自以為很大的善實際上力量極弱。有些人加行不清凈,有些人動機和結行不清凈,也有人所有這些方面都不清凈。

[我們總是感覺自己所作的善業力量很大,而實際上非常微弱。]偶爾做一次善業的人總是愛向別人宣揚自己,當我們看到一個人興高采烈地向他人說自己做了怎樣的善業,那就說明他是不常做善業的。因為他不常做,才會覺得自己所做的善業很了不起。天天在做善業的人,可能就不會向別人宣揚自己了,因為他會認為自己的善行都是應該做的,不值得向別人宣揚。這些都是很合人情的,善業的力量強弱是由對比而來的,與曾經做過的惡業相比,我們所做的善業力量就顯得很弱了。

舉這樣一個例子:同樣是給了別人一頓飯,假如你能想:「他是我過去生中的母親,為了報答他的恩情,為利益一切如母有情而成佛,我今天願意解除他的飢餓。」這樣善業的力量就很大。反之如果你想:「我是善人,我不給他吃的話,他就沒得吃!」這樣善業的力量就很弱了。其實很多人會這樣,布施完了之後心裡想:「不是我的布施他哪來吃的?」這樣一來他所行善業的力量一下就被沖淡了。大家要知道,大善業是難得做的,如果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善業都迴向為眾生成佛,這個福報就大了,而且這個福報一直到自己成佛都是存在的,要到真正成佛之後這個業力才感完的。這樣好的事情我們為什麼不做呢?應該做嘛。這樣做才是我們真正愛自己,其他都是假的,都是充面子的,為了成就眼前的名把其他功德都丟了,真是可惜。我們若是為了成就眾生而做的事,所培的福報就大得很。在座的各位若能都這樣做,未來生中肯定比現在好。這是需要各人自己去做,他人是不能幫得了忙的。我們要真正的愛自己,就是要盡量做到止惡修善,並且把所做的善業迴向成佛。簡單地說大家就要記住一句話:止惡、修善、迴向成佛。因都種在自己的識田中,別人是搶不走的。

[善業要成為大力,加行、動機、正行與結行迴向等各方面都必須清凈才行。我們作善時最初的動機,最上的菩提心和中等的出離心就不必說了,就是最下希求後世之心都很少見。]我們所有的作善動機,都應該是無上菩提心,是為了未來為眾生成佛,哪怕是再小的善業都要發這個心。看到一個老太婆要摔跤了,我們趕緊將她扶住,然後趕快將這個善業迴向為利有情願成佛;看到一個蟲子落到水裡快淹死了,我們把它救起來之後,也趕快將這個善業迴向為利有情願成佛。凡是我們所做的一切善事,都迴向為利有情願成佛,這樣小善就可以變大善,可以永遠受善果,不到成佛這個善果就不會感完。我們無論如何也要這樣做,這才是真正愛自己。

世間人哪一個為後世打算過呢?都是為現世打算,最起碼也要將死時的棺材錢事先準備好。有些老太婆捨不得穿、捨不得吃,但棺材錢卻是準備好了的,因為這就是她的最高打算。請問你:人都死了,錢還有什麼用?有些人最大的希望就是想死後不火化,把自己的遺體入土埋葬才好。遺體入土埋葬還不是一堆骨頭與肉,久而久之肉都會沒有,只剩幾根骨頭,有什麼用呢?可是他們就是要這樣想,寧肯現在不吃也要準備死時的棺材錢,並且還得意地說:「我是有準備的。」這樣的人多啊!生活稍微好一點就會這樣想,因為他們不相信有後世。社會上最流行的話就是人死如燈滅,一般人會說:「管他呢,死了、死了,我死了就一切都了結了。」都是這樣的論調,這樣的思想。其實死是不能了結一切的,心續不能了結,無始以來哪一生能了結呢?不求解脫,今後過無量生還是不能了結,怎麼能了結呢?

[在通常情況下,我們首先是希望能實現現世安樂的意願,任何發願想達到這些目的的全都是罪業。]這句話非常重要。求現世的安樂不管怎麼想,都是惡業。為什麼都是惡業呢?因為要達到這個目的,我們就可能會有害人的惡業。即使沒有害人的成分,也助長了自己的貪心,助長了自己的瞋心,這都是惡業。就算我們不害任何人,自己還是增加了貪心、增加了瞋心,瞋心是我們未來受痛苦的因,貪心是我們未來生死流轉的因。站在佛法的高度來說,這些都是惡業。不能夠解脫煩惱,不能夠解脫痛苦,不能帶來真正的安樂,在佛法上來說都是惡業。以修道來說,用佛法來看其他的方法都是歪門邪道,不是說那些方法壞,而是因為那些方法不是我們真正求解脫的正道,所以才說它是邪道。不是說道家的道理壞,它畢竟還是能解除一些苦,只是不能最終解脫痛苦。再以練功來說,天天做廣播操好不好?當然好,可哪裡有打太極拳好呢?打太極拳哪有上座好呢?這就是說要看那一樣對我們的利益大。不能說其他的方法不對,就是量不夠,支分不夠,也就是不圓滿。我們應該找一個清凈,圓滿,支分又夠,將來確實能夠受益的方法來做,應該找這樣的道路走。

[正行也多不清凈,修法缺乏熱忱,即便只念一圈『嘛呢』也難專心致志,不是瞌睡就是散亂。]為什麼說正行多不清凈?只要不是為利有情願成佛,也不能利益自己解脫痛苦、解脫生死,其他的動機在佛法來說都是不好的,是不清凈圓滿的,所以這裡說是多不清凈。自己沒有認識到這是必修,自然沒有很熱忱的心來修法。有人會說:「這些東西是很好,待我有空了就來修。」他並不是不修,而是想等自己有空了才修。如果修法要等有空的時候那就是下輩子的事,這輩子就算了。世間來打岔的事情總是會很多,你到什麼時候才會有空修呢?

為什麼帕綳喀大師用念『嘛呢』來舉例子呢?因為在康藏地區念『嘛呢』很普遍,沒有一個藏族人不會念『嘛呢』。『嘛呢』是觀音菩薩的秘密心咒。在我們內地是念『唵嘛米吧米吽』,這是唐代時的譯音,在康藏地區則是念:『嗡嘛呢貝美吽』。『嘛呢』就是現在所說的摩尼,也就是摩尼寶;『貝美』就是觀音菩薩的秘密名號;前面『嗡』字代表身語意;後面『吽』字就是請你為我們加持。這個咒子的意思是:如摩尼寶一樣的觀音菩薩,請加持我們的身語意三業。這個咒子在康藏普遍流行,沒有那個不會念。

我們初修時一定要防備一上座就想打瞌睡,一旦這個習慣養成了,以後無論怎樣修,只要一上座就要打瞌睡。如何防止瞌睡和散亂?最好的方法是在每天最清醒的時候去上座,萬一工作忙,那個時間擠不出來,上座前也要閉目休息一會,能睡著最好,睡不著也要暫時將世間的事情放下、丟開,靜養一會,這樣再上座就不容易打瞌睡。上座時如果昏沉來了,我們要思維皈依三寶的好處、三寶的功德、佛的功德,使自己興奮起來就可以對治昏沉。如果這樣還不能排除昏沉,就寧肯不繼續修而下座,否則將養成上座就是自己休息時間的壞習慣,就永遠沒有時間好好修法了。這是初上座修的人需要特別注意的,一定不能養成這樣的習慣,不要變成一個瞌睡蟲,只要上座就打瞌睡,那就什麼功能也修不起。這種情形我是經歷過的,我的方法就是先小睡一會兒,待精力恢復之後再上座。不然像我這樣的衰老,更容易昏沉。我當年一座三個小時都是清楚的,現在我一口氣座上一個小時就堅持不下去了,昏沉會不斷湧上來,為了不打瞌睡,我就寧肯暫時不修。

我要告誡大家在上座修時要注意兩點:一是不要上座打瞌睡;二是修法的時間要短,修法的內容要少,修起了力量之後再增加修法的內容。不要認為:「跟著上師學了那麼多法,都那麼好,一樣也捨不得丟,我每樣都要修。」上師教的每樣都好,都可以得加持力。可是如果修法的內容太多,這輩子就一定修不起功能,等下輩子再修吧。所以大家無論如何都先要揀少的、短的法來修,要認真地修,修到熟極了的程度才能生功能,如果沒修熟就生不起功能。大家現在修法時還會出現妄想,修法時想這個事情的同時會想另外的事,這就是掉舉,掉舉同樣也是修行時最忌諱的。我們修法時既不要昏沉,又不要掉舉,在得定之前我們就是要和這兩樣做鬥爭,既要能夠清清楚楚沒有昏沉,最後連細昏沉都斷了;還要能夠沒有掉舉,不想其他另外的事,到最後連細微的掉舉都沒有,這樣再努力地繼續修下去,修到爐火純青的時候,身體就會產生輕安。先是心輕安,再是身輕安,最後就可以得定了。

得定就是前面我所說的小有成就。把業果取捨搞清楚,今生盡做善業,不做一丁點惡業,這也是小有成就。我們初學修佛法的人目前就是要向這兩個目標進軍,無論如何都要達到這兩個目標。如果達不到這兩個目標,不管你在念什麼儀軌,都只能算初業有情(是修行者但又沒有生起功能的就是初業有情。)。如果連修都不修,那你就是在佛的大雄寶殿外面玩耍;已經修了,雖然沒有生起功能,那就是進入大雄寶殿了;如能修得生起了功能,就是小有成就了,以後再繼續修,下一步就是取得大成就。

生起了大成就,我們的肩上才可以負擔起弘揚佛法的重擔,不然我們拿什麼給他人說法?照著書本說,別人自己也會看,哪個要你來說?我們給別人說法就是兩個方面:一是上師的教授如何,二是自己修行的體會如何,這樣別人才喜歡聽。別人辛辛苦苦跑來聽我們照著書本說,還不如自己拿著書看就是了。這就是說我們先要能住持,後才能弘揚。自己對佛法里的內容要有體驗、要很熟,不要說生起了功能,至少也要在心裡串習過很多次,要懂得哪些是對的、哪些是不對的,才能跟別人說法。否則萬一別人有疑難問題向我們提出,自己沒有經驗怎麼回答?怎麼能利生呢?如果我們只是憑著想像就跟人家說法,那就要負因果責任,就算碰對了,法說得沒有過失,但是萬一把人家引錯了路怎麼得了,這可不比世間的因果,成佛的因果引錯了怎麼得了!

修法的方法就是聞、思、修,這是宗喀巴大師教我們的。把佛法的道理反覆地想就是思;上座再扼要地、反覆地想,使心生起功能就是修。有了這兩樣,我們輔導有情就可以少犯錯誤。我不敢說沒有錯誤,只能說少犯錯誤。如果我們沒有一點思和修,人家來請教問題,自己就會想當然地給他說法,你當然說得很高興,人家可就受害了。

我反覆對大家強調的就是我們此生總是要抓個小有成就,無論如何今生都要能夠小有成就。不管修定也好,將業果搞清楚知道如法取捨也好,這兩樣總是要抓到一個。將業果搞清楚,能如法地取捨,我們就能生生世世不墮三惡道;把定修起了,我們就可以脫離欲界,就不受欲界的干擾,可以有資格進入色界、無色界。色界、無色界必須要修定才能進入,沒有修定的就進不去,我們現在的善業做得再好都是欲界的,就算自己投生到了欲界天里,在欲界天里生活得再好,也還是難免要下墮。這就好比一個旅店打廣告:「你們進來吧,做一夜的皇帝!」 商家靠著這個來賺錢,告訴來住的客人可以在這裡過一夜的皇帝生活。我看了簡直要發笑:只當一夜的皇帝,這個皇帝當得也太短命了!

[連好好地念一遍《喜足天眾頌》都很困難;結行中的迴向發願也多半流於現世這一方面。所以,我們自以為很大的善實際上力量極弱。]《喜足天眾頌》就是上師瑜伽法,如果將那些頌子好好的念一遍都很困難,就說明心中夾雜有煩惱,有昏沉,有掉舉。迴向時人們所發的願大都是願我的事業成就,願我的官越做越大等等,很難是為後世想,為未來想。

為什麼說 [我們自以為很大的善實際上力量極弱] 呢?那是因為我們做善的動機不夠強烈,比如我們到昭覺寺去禮佛的功德大不大?我們去做供養的功德大不大?當然很大,但如果我們迴向的是願我的孫兒長得胖、願我的娃娃長得好,這有什麼結果?如果我們迴向的是願今後的生活很順利,這又有多好的結果呢?如果我們迴向的是為解脫生死,就成為將來解脫生死的因,那麼善業的力量就很大,更殊勝的是迴向為利有情願成佛。請問大家,朝拜昭覺寺的人有多少會發願:為利有情我願成佛?這看起容易,實則是個難事,而且確實很難。不要說是這些在家人,出家菩薩是不是都能發願為利有情願成佛?是不是每天早上都想過這個發願?恐怕不見得天天都在想。(在座的出家菩薩不要生氣啊,我說的是實話。)今天想起來了我就發這個願,假若沒想起來就算了,因為日常生活中就是這樣的。這話不只是說你們,我也是一樣,哪一個會早上一起來就想:為利有情願成佛,今天我要好好持戒。還不是想早飯我怎麼吃好,吃了早飯我怎麼上班,哪裡會想為利有情願成佛?沒有因哪裡去找果?沒有人叫你不發善願,是你自己沒有去發善願,怪不到任何人。

我們將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修行者是不容易的,而且確實不容易!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摔了若干次跤,失敗了若干次,這是我的覺受。有戰勝煩惱的時候,可被煩惱擊倒的時候也不知有過多少次。簡單地說,我們學修佛法就是與煩惱作鬥爭。煩惱是引生苦的,與煩惱作鬥爭就是為了離苦。離了煩惱所引生之苦,若再依菩薩行培福,我們就有了樂因。我認為現在修行的重點應該是懺悔,而不是修明心見性、不是修無上密,我是如此,希望你們大家也如此。

大家不要小看懺悔,惡業懺悔乾淨才能證得法身。不可能心上還有不幹凈的惡業就可以證得法身,這是絕不可能的。學修佛法要證得法身之後才能有報身,法身都沒有證得,那裡去找報身呢?證法身需要心上乾乾淨淨、徹底地乾淨,最好的便利辦法就是懺悔。自己不斷殷重地懺悔,就不會新種惡因,心裡才能幹凈。「這樣的事情我不能做,我確實不做、肯定不做、就是不做!」有了這種承諾的心,我們還會去做不該做的事嗎?肯定不會去做了。如果我們能堅持這樣做下去,心上慢慢地就能幹凈。這就像衣服有點髒了不去洗乾淨,污漬就會一天天地堆積起來;衣服再臟天天洗,總有一天會洗乾淨。我們修行時面對惡念也是同樣,假如對於不善的事心裡覺得沒什麼,甚至感到這麼做還好些,這樣惡念就沉積下來。我認為大家都應該依教授重視懺悔,重視懺悔現生就能起一個減少障礙的作用,這一點很重要。如果不懺悔,惡業現起就是障礙,就將障礙我們修學佛法。佛法千絲萬縷都是互相牽連的,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罪業懺乾淨。

上面所說的歸納起來就是三樣:加行發心要正確,正行要正確,結行要正確。做任何事都有加行、正行、結行,比如今天要出門辦事,自己必須先要穿好衣服,這就是加行;辦事的過程就是正行,辦完事回家來就是結行。前兩樣做的是善行,不能說回家來再添些髒東西,所以結行也要是善行,這樣自始至終都是善業。我們做惡事時往往不用誰來教,加行也好、正行也好、結行也好,都能做得圓滿。但若要做善事就需要加倍努力了,因為這與我們多生以來的煩惱、習慣不相合,要下很大的努力才能將加行、正行、結行都做得圓滿。

我所說的這些不是只講佛法的道理,而是告訴大家要這樣實修。我的上師昂旺朗吉堪布就是這樣,他不僅把道理講清楚,還重在教我們該如何實修,所以我感覺是要比內地的教授豐富些。內地上師一般是講如何證佛法身的道理,一般的上師開示都是如此。至於怎樣走是歧途,怎樣防備走入歧途,則講得很少。內地大師開示講得很廣,但對如何去實際做,如何防止走岔路,則講得很少。只有在宗喀巴大師、帕綳喀大師的系統教法里才有講怎麼修行的,外面甚至說錯的都有,我認為是這樣的。

有人說什麼:「修大圓滿勝慧就自然能生起菩提心。」這是錯誤的,兩者的所緣不同,兩者的因不同,怎麼生得起?這是不順因嘛。別人來問我,我說這話是哄小孩子的,它們的因不同,怎麼能生得起?大圓滿勝慧是講緣起有、自性空,菩提心是念母恩,生起慈心、悲心,兩者之間因不同,怎麼生得起呢?就好比說將文學學好了,就等於把體育學好了,這是不可能的。歷史講得再好也搞不出原子彈,因為各是各的因。這種說法不能說他們不懂佛法,而是他們的一種方便的說法。為了要聽者好好修大圓滿勝慧,告訴他們修好了這個以後就會有菩提心,這是不是哄著孩子聽話的作法呢?

[有些人加行不清凈,有些人動機和結行不清凈,也有人所有這些方面都不清凈。]我們如果不依佛的教法去做就要犯錯誤,犯錯誤的原因是我們不懂,不懂就會做錯事。不是我們想做錯事,是因為不懂才會做錯事。

今天就講到這裡,結束前我們進行迴向:將我今天學佛法的善根,將我身語意所作善業和三世善根以及行住坐卧四威儀均一起迴向,為利遍虛空一切慈母有情,誓願速速成佛。以後我們大家都要這樣念宗喀巴大師的願力做迴向。

第二次講法。

上一次我說過大家能到這來共同學習,是一個很稀有的事情,也是一個很殊勝的事情。我們學佛法的目的是為了要救度一切母親,所以我們要成佛。這是我們的願望,是我們的目標,是我們的中心思想。我們來學佛法的人都希望能夠成佛,大家不要認為成佛很容易的事,我們現在是初業有情,更是很難成得了佛。但是大家要有信心,就連念一句阿彌陀佛的人最終都是要成佛的,何況我們來這裡共同學習佛法的,肯定比單念一句阿彌陀佛的要殊勝得多。只要我們有願心,有毅力,空間和時間就沒有關係,最終總是要成佛的。大家今天能來此學習佛法,是各位過去生中很有修學,很有心得,積了無量的福慧產生的結果。

我們正在共同學習的《三主要道》才真正是成佛的資糧,如果連這個都沒學好,就算我們修的是無上密;修的是明心見性;修得是定,都不是成佛的資糧。我們能在此共同學習,是因為在過去生中培了無量的福慧,受過宗喀巴大師的教誨,而且都曾經是刻苦學修過,才有今天大家在一起學習的因緣。這可比平時我們單聽一部什麼經、一個什麼法要殊勝得多,修那些經、法如想獲得成功,中間還有很多道次第。最基本的就是《菩提道次第》。《菩提道次第》中最扼要的、最心要的就是出離心、菩提心、空見,而我們來這裡學的就是這三樣。我們需要有很大的智慧,很大的福報才能大家在一起學習,所以說這是稀有中最稀有的。

我們在內地聽講法,大師們都是講這部經、那部經,是很殊勝,但是學了之後如何修,如何改變身、語、意三業,是沒有辦法知道的。只有《菩提道次第》能夠把我們這些凡俗的人一直改變成菩薩,乃至究竟成佛,這是佛教三藏十二部中最最心要的內容。文殊菩薩、宗喀巴大師將佛教三藏十二部完全攝持在我們初業有情都能修學的《菩提道次第》中,這是我們一直到解脫了生死,成了大菩薩都離不開的;我們需要天天串習,直到最後快要成佛時都還是需要串習的,也就是說是我們終身都要學修的,不僅是初業有情要學、要修,就是今後成了大菩薩時還是要修,乃至未究竟成佛時都還要修的。

佛成道之後沒有起定,從有為法方面來說,他還在不停地修行,所以他的功德在不斷地出生,不斷地成長,他老人家才能永遠存在。有為法就是有造作性的,在佛法上有造作性的就具有生、住、異、滅,用現在的話就是有出生、成長、衰落、滅亡。如果能不停地修學,功能就不斷地出生、成長。我們從開始學佛法一直修到最後成佛,凡是自己所學的法,通過修生起的功能,都不能丟,都要不斷地修。這裡大家會有一個問題:從開始學到最後修成佛,這麼長時間裡要學修多少法!我怎麼可能在一天里把這些都修得完呢?所以需要我們修定,得定之後,心與法合一了,就能快速地進行學修。大家現在修六加行大約要一個多小時,在康藏地區修得有成就的大德,就是攀鞍上馬這一點兒時間就可以修完六加行。他們為什麼可以修得這麼快呢?因為他們已經得定了,所以能快速的完成。因此我們在修學中有機會還是要好好修定,得了定之後法才能與心二者合一,才能快速修學。

聞(包括聽聞和自己看書)只能生感動,要變心可辦不到。聽講佛法的道理時人們心裡會感動地想:「嗯,確實很不錯!我一定要好好學!」那是因為有佛菩薩在加持。如果回家後不再學修,時間一長再加世間事纏擾就會將其忘得一乾二淨,因此學修佛法時聞後要思。思就是將一件事情或是所學的道理、方法,從正反兩個方面反覆地思維:從正面想有什麼好處;從反面想有什麼壞處,經過反覆思維之後才能產生決定見,這個決定見就是思所成慧。聽聞和看書所生起的智慧,是聞所成慧;思維之後得到的決定見,叫做思所成慧。

什麼叫決定見呢?我舉個例子來說明:比方說學了不殺生的道理之後我們反覆地想:不殺生有什麼好處,殺了生之後有什麼害處,然後在心裡下決心以後決不殺生。有一天老丈母娘來了,而且多年沒見面突然到家裡來了,家裡又正好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隻肥母雞,那個時候該怎麼辦?老丈母娘好不容易來了不能不招待,家裡又沒有什麼其他可以招待的,這種情況下還能不殺這隻肥母雞嗎?自己雖然平時心裡生得起不殺生的心,但是在特殊的情況下還是可能把持不住將雞殺了。儘管反覆思索不殺生的道理,生起不殺生的心還是不夠,還要生起決定不殺生、任何情況下都不殺生的心。如果這個決定不殺生的心生起了,我們就會對老丈母娘說:「今天沒有什麼好菜招待,你老人家將就吃素吧。」此時老丈母娘會不會生氣呢?她當然不會生氣,吃素她也同樣歡歡喜喜。所以說聽聞後生起的見解與生起決定見是兩回事,生起決定見之後,身、語、意三業自然能按照這個決定見來做。

我們學修佛法的人不能滿足只懂道理,對佛法了解之後還要通過修來生起決定見。

我來談談的自己體會:我們看了佛經或是學了什麼法之後,不是要等什麼都學圓滿了才開始修。換句話說,就是將三藏十二部的目錄全部都弄清楚,在座的各位也都成了白頭老翁了,那還修什麼?修不起了嘛!因此帕綳喀大師說:我們學了一個法、兩個法,馬上就要修。怎樣才叫修呢?思維道理就是修。單是念念儀軌,按康藏地區的話就是:「小喇嘛念經,有口無心。」沒有什麼用處。無論讀了多少書,就算讀得能夠倒背如流了,也不會起什麼作用,沒有對境顯現,懂了道理是不起作用的。所以一定要思維,要將所學的道理從正反兩個方面反覆思維,得出了決定見,明確我們今後應該做的方向,明白做每一件事應該如何取捨,就是今天所說的中心思想。

我們在這裡共同學習的目的就是要求得個決定見。生起決定見了之後,我們的做法只會是利人利己的,而決不會是害人害己的,我們所做的事情都將是善業,照因果法說就是必生樂果。如果我們損人損己則都是惡,所感的就一定是苦果。因此,學修佛法就是要生起這樣的決定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做惡業,只做善業,只做利人利己的事情,未來我們所感得的果就儘是樂果。如果我們能將墮三惡道的惡因斷了,就不愁成就不了,以後如能成就解脫,最後的樂果就是佛。成佛不是自了漢,不是只為個人好,成佛是為了報遍虛空一切如母有情的恩,我們要救度他們就必須要具有功能。誰的功能才圓滿呢?只有佛才具備,我們就必須要和佛生起同樣的功能,才能救度遍虛空一切如母有情,才能報他們的恩。

聲聞、緣覺同樣知道一切有情都是母親,見了有情他們也知道要報恩,他們缺乏的就是將所有有情、將生生世世所有的母親全部都度完,而且是由自己來負責度完,為此自己一定要成佛的心。他們的慈悲心比我們大得多,我們給他們提鞋都還差得遠。但是只要我們把自己的心變過來,不是小乘的發心而是大乘的心念,能夠真正將自己的心變成大乘的發心,我們未來就一定成佛,這是我們修學道次第最殊勝的地方。就好比是皇帝的太子儘管才滿月,宰相見了也要喊千歲,因為他是未來的皇帝。我們現在就是要改變以前不正確的心念,首先要將貪圖世間安樂的心念,改變為求解脫的發心,更進一步則要變成為利益一切過去生中的母親我們非成佛不可的大乘發心。我們如果現在真實地生起了菩提心,這個功德就大得不可計量了。

昂旺朗吉堪布上師曾經對我說過:只要菩提心一念真正生起,所生的福報是遍虛空不可容納的。此外,能夠生起菩提心將是懺罪的最大方便,也是生智慧的最大方便。有了菩提心就非求無我的智慧來解脫我執不可,那時的心量將非常地猛,就不像現在這樣:今天有空就來聽一下,明天沒空就暫時放到一邊。如果我們真正生起菩提心後,每一分鐘都會在想著救度眾生,因此要求解脫、求無我的智慧的心就很容易生起來。修小乘之人要證空性很難,因為他只為自己以及隨緣度有情,所以要證空性就很困難。對於生起菩提心的人來說就不同了,他們在證空性的時候將非常方便,很容易證得空性。他們會勤奮,乃至隨時都在變心,都在修行。在顯教戒律要求方面,我們只能是初夜在修行,中夜在睡覺,後夜又起來修。以後如果我們將《三主要道》在心裡生起功能了,在修密的時候,即便是在夢中我們都在修行,就沒有休息的說法了,可以說是晝夜都在修行,因此速度就快了。簡單地說,那時修一天等於我們現在修兩天,速度當然快了;如果有了菩提心,我們的功能就更不同了,因為我們是為無量的眾生在修,所以我們積的福慧就非常大。

比方說我們救度一人只有一塊錢,是很少、很少,假如說我們能夠為救度遍虛空一切有情而學修,將來要報他們的母恩,要解脫他們而成佛,有無量數的眾生,就有無量數的一塊錢,這個數字是不是大到不可計算?全世界不過就幾十億人,遍虛空有多少億眾生,我們就等於存了多少億的款。所以說心量不同,種性就變了,修學方面的障礙就小了,甚至可以說無所謂障礙了,無論任何對境都在修行,再有苦受也還是要修行。我們現在修時間長了就感到不得了:「哎喲,痛啊,坐不下去了,真惱火啊!」等我們得了定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情形了。假如我們真正證了空性以後,心裡就不憂苦了;假如我們菩提心生起之後,心裡就沒有苦事了。那時沒有那一樣不是我們修行的對境,沒有那一樣不是我們修行的所緣。

我們學佛法最要緊的就是要生菩提心,全部菩提道就是為生起菩提心。有人會問:「修菩提心只是修一個法門,《菩提道次第》還有那麼多的法門嘛。」菩提心和出離心的修習過程是一樣的,如果我們只是生起出離心,這時的出離心只有一半,並不是出離心就圓滿了。要將出離心的功能生起,要先將戒定慧修好,真正生起慧之後,出離心的功德才是圓滿了。菩提心也是一樣的,我們開始生起的菩提心是世俗菩提心,我們還要接著去修六度四攝、證了空性之後,世俗菩提心就變成了勝義菩提心,那時的菩提心才算圓滿。整個《菩提道次第》就是教我們怎樣生起這些功能的,其他的經中都沒有直接談到這些問題。實際上所有經中都有這些內容,但大都是隱含在其中,只有隱秘的支分,沒有明顯的支分。我不是說哪些經不好,經都是殊勝的,所有經中間都包括了若干道次第,只是我們找不到而已。隨便翻開任意一部經,都是佛親自說的,他最後都說這個可以成佛,可是我們就是沒有什麼辦法直接從其中找到成佛的方法。成佛是需要有次第的,就像我們讀書一樣,有幼兒園、有小學、有中學、有大學、有研究生。讀小學時老師就說:「你們要好好學,將來就可以讀大學,讀研究生。」可是其中有多少次第卻沒有說,就是這個道理。只有在《菩提道次第》中才有成佛的方法,宗喀巴大師就是文殊菩薩,他將佛教三藏十二部全部包含、攝入《菩提道次第》。《菩提道次第》來自於阿底峽尊者帶來的《菩提道燈論》,宗喀巴大師在《菩提道次第》中特別標出出離心、菩提心、空見。我們如果依照《菩提道次第》而修,就不會浪費時間,也不會浪費精力,我們所做的全部都是在成佛的方面。

現在我們大家聚到一起共同學習這部《三主要道》,是大家在過去生中很辛苦、很辛苦地修學,聽了佛菩薩的話,尤其是聽了宗喀巴大師的話,並且在過去生中曾經修學過了,現在才能在一起來共同學習,所以說這是很不容易的。

我簡單介紹一下,講《三主要道》在我們內地是稀有中的稀有,就是在康藏地區,專門講這個也是很稀有的。他們學的內容比我們完善,有五部大論,從下士道起,一步步地廣開。我們現在哪有這麼多時間,也沒有這樣的福報。我們現在就是學《菩提道次第》也不容易,當年我在康定,跟著昂旺朗吉堪布上師,用了七年的時間才學完《菩提道次第》。我也曾聽他過講《聖道三要》(即《三主要道》),所以今天我才敢和大家來共同學習,因為我是有師承的,不是隨便亂講的,我會將自己知道的講出來貢獻給大家,自己不知道的我會告訴大家我不知道。大家應該生起無量的歡喜心,在內地要想聽一聽《菩提道次第》很不容易。在座的大家都是學佛法的,你們也知道,在內地講這部經、那部經的;講這個法、那個法的都有,唯獨沒有講《菩提道次第》的。隆蓮法師曾對我說她要講《菩提道次第》,但是她現在沒有精力來講了。所以說,要學《菩提道次第》的確很不容易。《菩提道次第》那麼廣,它的精要就是《三主要道》。我們現在雖然只學《三主要道》,就等於是沒時間學《般若》,就把《心經》學好,都是一樣的道理,把《三主要道》學好就等於把《菩提道次第》的心要學好了。

因為今天有新來的法友,所以我詳細講一下,這個《三主要道》是非常殊勝的,是不容易得到的。學佛法要有師承,沒有師承,單看經書與典論,中間有多少密意就無法知道。有了師承,上師就會將這些密意開演出來,還要介紹修學中的經驗。自己照著書去修肯定很困難,如果我們得到修學中扼要的地方,簡單的說叫做語訣,就可以省力。舉個例子,比如我給大家講很簡單的一句話:「當成真事來做」這就是語訣。這句話就是說無論在懺罪或是禮拜時,要把所做的一切都當作真實的事來做。僅是一句話:「當成真實事做」,我們心與法就合攏了,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例子。當年我的上師在講法的時候,這類話對我們說得就很詳細,每一個法都有它心要的地方,該怎麼入手、該怎麼修、修到什麼程度才合量、怎樣才能將疑惑和錯誤的歧途排除乾淨、最後如何才能圓滿、究竟,這些都是要靠上師講,單靠自己在經書中看是看不出來的。

學佛法要有師承,沒有師承就只能靠個人的能力和理解程度了,那可以說是抓一漏萬!好多精要的東西都無法知道,因此我們學法第一個就是要有師承。第二個是所學之法一定是經過過去的大德將其中的雜染都排除乾淨了的,還要經過過去的大善巧者、大成就者修過並且得證了的,我們只能依這種法,因為這才是清凈的法。光是法源清凈還不夠,還要支分圓滿、不缺支分的法,這樣的法只有宗喀巴大師教法才有。宗喀巴大師的教法是釋迦牟尼教法衰落之後又使之復興起來的教法,因此康藏地區的人認為宗喀巴大師是第二個釋迦牟尼佛,所以稱他為第二法王,這是由他們的信心而生起來的。為什麼說是由信心而來的呢?修法就是要有道次第,道次第開得很詳細、很圓滿、很清凈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還親自建立了很多學修的規矩,如學修五部大論,比我們扼要所學要更明細得多。另外他還建立了上下密宗寺院,由顯入密。在顯教中他又實行辯論,將每一部經論中的疑難問題、很不容易解釋清楚的問題拿來辯論。當場提問,提問後立即回答,康藏地區稱其為辯經,擊掌之瞬間就要回答得出來,否則就是輸了。如果經過多輪辨經都能獲勝,才能考得格西。三大寺考出來的格西又在達賴佛面前再由八大經師辯經考試,選其中七名為拉禳巴格西。他們是最善巧,最能將疑難問題回答清楚的。這些是我們聽了很歡喜,很隨喜的內容,可是我們還做不到。

大家現在是一天忙到晚,白天要忙工作,回家要忙家務,簡直沒有時間。現在我們能夠有機會在這裡好好學《三主要道》,不管有多困難,大家共同發心將《三主要道》學清凈、學圓滿,這就等於是在內地開了好頭,我們利用很短的時間,將出離心、菩提心怎麼能夠真正生起、將來憑這些成佛的東西算是初步得到了。道理搞清楚之後我們要天天串習,慢慢地將自己的心念變過來,這樣才是真實得到了,真實得到之後我們再修密就必成。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忙著去修什麼明心見性,修什麼無上密,是起不到變心作用的。起不到變心的作用,業果就不能改變,那不就和外道一樣了嗎?

外道所修的內容有些和內道是一樣,六通的前五通是一樣的,他們同樣講要得定的,照他們的方法修,也能得到奇異的功能,但是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因為今天新來了許多法友,所以我說得詳細些。現在我們繼續學習帕綳喀大師所講的《三主要道》。

由於我們相續中不善業的力量最大,因此只有不善業會在臨終時被潤發。假如不善業被潤發,那麼下世所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惡趣了,所以我們肯定將投生於惡趣。

為什麼說[我們相續中不善業的力量最大]呢?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我們天天都在和人與事物接觸,最難得的是為今天自己在外邊做了一件好事而十分高興地回家,這是很不容易的。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是不是有這樣的情形:下班回家心裡高興:「今天很不錯,我對某人很好!」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很少有?但是我們幾乎天天都在做造惡業的事,卻被被自己忽略了。我們平時總覺得自己是個善人,是最好的,在群眾中可謂是標準公民。可是如果我們按照佛法的十惡業標準檢查一下,自己的惡業乾淨了嗎?沒有乾淨吧。我們的身三業:殺、盜、淫;語四業:兩舌,惡口,乃至於綺語,妄語等等都乾淨了嗎?我們心裡的貪、瞋、痴乾淨了沒有?這些我們大概都沒有認真檢查過。就算我們沒有現行的惡業,可心裡是不是有活動呢?這些我們同樣也沒有認真檢查過。

最大的、最難克服的不善是妄語,在座的個個都會犯妄語,就算你在其他方面都修得很好,妄語也是難免不犯的:有些事別人問到了你卻不敢說真話,就只好對別人說假話,這是很自然的。我曾看到過一個學生問另一個學生買到電影票沒有?那個被問的回答說沒有買到,其實電影票就在他的口袋裡,他不敢說實話是因為對方比他力氣大,說了實話電影票就會被搶走。就算你今天沒有機會犯妄語,也難免不犯綺語。綺語就是說沒意義的閑話,張家長,李家短,既不利於人家又不利於自己,這種綺語我們犯了沒有?難免不犯吧。看起來是小事,很不要緊,但是業力可是要天天翻番的:今天是一,明天就是二,後天就是四。這樣倍增起來,小惡就會變成大惡。

像上面所說的惡業我們乾淨了沒有?大約都沒有乾淨吧。可是平常自己還是覺得了不起:我是鶴立雞群,總比別人好些!但是仔細想想,我們幾乎一天也沒有離開惡業。至於做善業、做能利人利己的事,我們卻是很難遇到這種機會。別人與我們發生接觸時,我們首先會考慮對自己有沒有什麼危害,通常不會生起利他的心,這樣當然很容易成惡業。所以儘管我們看起來是有很好的功名,但是自己的心識中天天都有惡業。

業的力量是要翻倍增長的,天天做、天天倍增,這個數量就非常大了。我曾經做過這樣的計算,如將做一件惡業的力量用一表示,按照業力每日翻倍增長來計算,算到一個月時這個數字有多大?那是三億多!假如每天都在作惡,算到一個月時就是五億多!因此我們儘管只做了一點小惡,將來都會成大惡,而這些通常是會被我們忽略的。這種不善業的力量在我們臨終的時候必將把我們引到不好的地方去。

我們必須知道:因為我們不善業的力量最大,[因此只有不善業會在臨終時被潤發]。為什麼叫潤發?就是在自己臨終時起了貪瞋,被煩惱所潤發,那就要感果。對於貪瞋我們要想辦法,阿羅漢之所以過去有業卻不受果是因為他沒有煩惱,所以不會被潤發,就是這個道理。我們現在就是要實修,修到貪境現前我們不貪;瞋境現前我們不瞋,通過慢慢地培養,我們識田裡就沒有煩惱來潤發,這是大家都可以做到的。假如我們臨終時任何景象現前都能不生貪瞋,也沒有煩惱潤發,我們就不感苦果墮惡趣。還有就是要不執實,現在要我們不執實是辦不到的。我們睡著了是執實,醒了也是執實,只有將來證了空性之後我們才能不執實。

[假如不善業被潤發,那麼我們下世要去的地方就只有惡趣了,所以我們將肯定生於惡趣,]這一點大家要明白。我們不好好努力學修佛法,沒有什麼成就,捨身之後當然只有到惡趣。前面我就已經說過,我們學佛法總要有所成就,大成就沒有,總要小有成就。我們都是初業有情,就是現在學得再多也還是初業有情,就是因為心裡沒有生功能。

我們不敢說這一生自己能有大成就,但可以說這一生通過努力自己可以小有成就。小有成就是什麼?我的體會是:一是能把業果搞清楚了,對業果能如法地取捨,不造惡業,就可以生生世世得人身繼續學修佛法,這是一種小有成就;二是努力修定,如果定在心裡生起了,就可以離開欲界,欲界所有的痛苦就沒有了,就可以到色界、無色界,這也是一種小有成就。我們修定的目的並不是生色界、無色界,而是得定之後求無我的智慧,解脫生死。上述這兩樣能夠得一樣,我們就是小有成就。我們學修佛法的人今生一定要努力,兩樣小有成就起碼要得到一樣。如果能夠兩樣一起生起,我們就沒有辜負人生,就能從此生生世世得人身。如果我們再發與宗喀巴大師教法不離的清凈大願,肯定就能一生比一生好,待到各樣成熟了以後就可以一生成佛。一生成佛不是學了一下子就可以成佛,是多生累劫集聚資糧,福慧最圓滿的時候,最後佛當面給你說法,你才可以言下得證。

我還要跟大家再說一下:諸位就是修得再好,到了馬上就要成佛的時候,也還是要去上師面前求最後成佛的教授。但這是需要先將前面的次第都修好了,最後成佛的教授才能修得起,單給你一個最後成佛的教授,你是修不起的!現在有些人說:「趕快修密法啊,修好了一下子就能成金剛大持。」其實即使將成金剛大持的方法交給你了,你修得起嗎?還是修不起嘛。要想修得起,就只有修《三主要道》,這是最最起碼的,是菩提道次第的核心。所以說今天大家來一起學習,不知道有多大的福報,過去有多大的善根。簡單的說,是過去沒有離開宗喀巴大師的教義,因為上師是我們生生世世的上師,不僅這一生才是我們的上師。

這一段告訴我們自己不善業的力量大,因此無論如何我們平時都要做到:遇貪境時不貪,遇瞋境時不瞋,讓煩惱不起現行,這樣我們才能避免墮入惡趣。

現在我們中有許多人喜歡跑到據說有神通的上師那裡去求卦、預言、推算,詢問自己後世將生於哪裡。他如果說好便感到放心,如果說不好則感到害怕。然而這豈是保信之法!根本沒有必要靠打卦、預言、推算去了解自己後世將到何處去。大悲大師在大寶經典裡面早就對此作了授記,印度、西藏的眾多班智達、大成就者也都作了授記。

[大悲大師] 是指釋迦佛;[班智達] 指的是善巧者;在龍猛前面加了一個[聖]字,是為了像佛一樣的稱讚他。

打卦、看相、求問等等這些怎麼靠得住呢?我簡單說一下:由於我們學修佛法之人在不斷地止惡修善,身上的、心上的境也就不斷地變。打卦、求問只能算到當時的情形,我們以後的變化他們怎麼算得出來呢?這就是那些打卦、求問等等不可信的道理。由於我們自己天天不斷地在止惡修善,身心都在變,打卦的時候人家看我們的只能是當時的情形,以後的變化他就無法知道,所以說打卦、看相等這些是沒有用處的。換句話說,我們大家要認識清楚:修學佛法之人的未來看相的看不準、打卦的打不準,因此我們若去求打卦,就像對泥巴牆說好話:「求你加持我哦!」那是辦不到的。

比如,聖龍猛在《寶鬘論》中說道:「不善感諸苦,如是諸惡趣;善感諸樂趣,諸生獲安樂。」

[不善感諸苦,如是諸惡趣]是說:假如你做的是不善業就要感苦,感什麼苦呢?就比如墮在惡趣里。[善感諸樂趣,諸生獲安樂。]是說:只要你做的是善業,不僅是這一生,而且若干生都會得安樂。這句話太殊勝了!

所以,我們現在雖然不能以現量決定後世將至何處,但由於佛能如實觀見隱蔽事,因此可以依靠佛的聖言量以信解比量獲得決定。

這句話是說:我們的因緣在普通人面前你不說他人就不知道,但諸佛菩薩是知道的,因為他們是現量實證。諸佛菩薩這種現量實證能將我們的未來後世一切都反映出來,在他的心量裡面顯現出來,因此在諸佛菩薩面前是不能做假的。如果我們做假,他就要笑我們,這就如同小孩子在父母面前說假話要被父母笑話一樣。我們在佛的面前必須有什麼說什麼,誠實懺悔自己過去的惡業,這樣我們就不感重苦果了。孔子說:「君子之過猶如日月蝕焉。」這就是說君子有了過錯,就像日蝕、月蝕一樣,大家都能看得見,所以不要隱瞞。我們應該徹底把心念里的一切壞東西都丟乾淨,免得倍增感苦果。

為什麼說佛的聖言量可以信解呢?佛的語言裡面沒有過失,因為說假話是一種過失,佛從不講假話,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同時佛是有悲心的,想給眾生拔苦;佛是有慈心的,想給眾生得利益。因為要利益眾生,佛就不會說假話,所以佛的語言是可以相信的,這一點我們一定要生信心。

有些東西我們可以眼睛看得見、可以理解,但因果是我們看不到的。如果不相信佛的聖言量,我們對看不到的東西就會生懷疑。其實很多看不到的事情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們看不到而已。我舉個例子:原子彈上天了,我們親眼看到沒有?我們無非是從照片上看到,它怎麼上天的我們就看不到。我們的太老祖自己見過沒有?沒法見到;我們後代的重重孫子自己能不能看到?也肯定看不到。所以,看不到的不一定就沒有。業果是有的,但是業果又是很微妙的,它有總因果,又有各別的因果。總因果就是善生樂果,惡生苦果。但是因中有各別的差別,所以就生出各樣的果。比方說孔雀的尾巴有翎子,別的雀鳥則不一定尾巴上有翎子,這就是各是各的因果,所以不同。

我們應該這樣調節自己的心態:凡是佛說的話,根本用不著懷疑,完全可以相信,因為他說的話是符合因果規律的,因果是我們看不到的,我們只有相信佛的話。

如果這樣,我們投生惡趣(幾乎)是肯定的,那麼我們應該馬上去尋找一種可避免生於惡趣的方法。而要想從惡趣中解脫出來,就必須找到有能力救護我們的皈依處。如同將被處決的罪犯請求有權有勢的官員庇護一樣;犯有重大罪業的有罪之人面臨惡趣判決時,能夠救他的只有三寶,所以必須向三寶求皈依。

由於有別業存在,除了總因果還有別因果,所以這裡用了[幾乎]這兩個字。[皈依]就是求救的意思。[面臨惡趣判決]意思是將要墮入惡趣。我們墮入惡趣其實很容易,並不是那麼好久遠的事。因為死無常,只要呼吸有出無進,我們一期的生命就結束了,就是這麼簡單。我們生存需要不停地呼吸,只要呼吸變成有出無進,馬上就會墮入惡趣了,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向三寶求皈依]是我們學修佛法之人首先要做的,找個保險公司,免得自己墮落惡趣嘛。

僅僅向三寶求救是不夠的,我們對他們鼓勵的事必須要去修,對他們禁止的事必須要去斷。如果佛能夠用手來救拔我們,用水來洗去我們的罪障,那麼這些事佛早就做了,我們現在也不會有苦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能仁只能為我們說法,並勸導我們對業果作出無誤的取捨。

[僅僅向三寶求救]是指只靠佛力,僅靠這樣的力量是不夠的,還需要靠自力。這段話中的[他們]指的是佛。假如佛能用手拉住我們,眾生早就被佛救完了。佛的願心是救度一切眾生,他如果能用水來洗凈我們的罪障,還用得著這麼辛苦地來救度我們嗎?眾生的業是他們自己所造,只能由他們自己來受果,佛是沒有辦法的。佛只是在眾生修法時起幫助的力量,眾生若不修法,佛就只有悲嘆。觀音菩薩之所以要流淚,就是因為眾生實在不好度,有的眾生眼看著就要脫離苦海了,轉眼又墮了下去。

耶穌教所認為的神父給新來者用凈水洗一下就可以消除他的罪業,外道所認為的有功就可以抵過,這些都是想當然的,實際上是不可能這樣的。

這裡[能仁]就是指佛;[取捨]就是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

經中說:「諸佛非以水洗罪,亦非以手除眾苦,非將所證遷於他,示法性諦令解脫。」

[非將所證遷於他,]就是說佛不可能將自己所證的功德移到眾生身上去。[示法性諦令解脫]中的[諦]字就是真實的意思,就是說這一切的法性真正是怎麼樣的。這個[諦]字不是從權而說,而是實實在在的。這是說佛將他得解脫的方法告訴我們,讓我們照他的方法得解脫。

因此,當我們想到,「我為了解脫惡趣而皈依三寶,對於解脫惡趣的方法業果取捨應當如理地進退。」 作這樣的思維,便是根據共下士道次第來改正我們的動機。

[進退]就是止做。我們如果想得到解脫,就應觀察業果取捨,並如理地止做。解脫是要靠自力和佛的加持力的,如果我們按佛所說的去做,就會得到佛的加持。我們既有佛慈悲的力量加被,又有他老人家智慧的力量來引導,做起來就容易有效,而單靠自力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們得到佛的加持所起的作用就猶如翻牆,假如我們扳著牆頭就那麼掛著,不努力向上爬,佛是沒辦法把我們硬託過牆去的;如果我們扳著牆頭自己努力往上爬,佛再同時幫我們一把,我們就可以翻過牆去。這就是說我們得佛加持的力量只是有了完成解脫的助力,主要的力量還要靠自己精進修學,要靠我們自己去求解脫。做這樣的皈依思維之後,我們的心力就不同了,已經開始有下士道的心情了。

那麼,單從惡趣中解脫出來就行嗎?不行!即使我們能逃脫惡趣,獲得一二次樂趣身,最終又會值遇某種惡業而墮入惡趣。所以這種結局是不穩固和不可靠的。過去我們也曾多次得到過樂趣身,但又都墮入惡趣,現在也肯定會墮入。

這段話告訴我們:只想從惡趣中解脫出來是不夠的,一旦遇到某種惡業的因緣,我們又會墮入惡趣。世上一切法都是無常的,哪有可靠的呢?我們修學佛法就像逆著水流划船一樣,如果你不用力向前劃,船就會倒退。

過去生中無論什麼轉輪勝王,什麼大梵天王,我們都曾做過;無論什麼樣的地獄我們也都曾受生過,輪迴中任何好的、壞的處所,我們都住過。現在我們就是因為沒有得到解脫的方法,所以始終在苦趣之中輪迴。過去我們曾經墮入過惡趣,今天同樣會墮入惡趣。

在前生中,我們曾多次受生為大梵天王或帝釋,住在天宮內,而死後又不得不許多次地墮入地獄,在熾燃的鐵地上翻騰、打滾。同樣地,我們在天界長時間地受用天之甘露,而死後又必須得去喝地獄裡的烊銅;與天子天女一起娛樂,然後又被地獄中可畏的獄卒所包圍。我們也曾受生為轉輪王,為十萬戶臣民之主,然後又受生為世上最下賤的奴僕,如驢倌、牧童等。亦曾受生為日月天子,以自身的光明照耀四大部洲,然後又受生在洲與洲之間黑暗的地方,連我們的手是伸是蜷都看不見,如是等等,不管我們得到多少輪迴的快樂,沒有一樣是靠得住的,有堅實價值的。

[帝釋]指的是忉利天主。[烊銅]就是燒化的銅水。[在熾燃的鐵地上翻騰、打滾]是因為燙得受不了嘛。[受生在洲與洲之間黑暗的地方]就比如海底的生物,它們從來沒到岸邊來過,生在海底,也死在海底,在那漆黑的地方自然什麼也看不見。

這一段話告訴我們:就是得到再大的樂也不是不變的,最後都要變壞,崇高就必墮落、有聚就一定有散。大家自己想一想就會知道:我們就是掙了再多的錢,可錢最終到那裡去了?還不是用掉了,不可能總在自己腰包里。只有培福培慧才能在我們的身上不會跑,這是難得的。假如我們生起了智慧,那麼生生世世都能帶得走,是不會失掉的。除此之外一切都是不穩固的,都會有生、住、異、滅,都會有變化的。

我們以前已受過那麼多的苦,如果現在還不從輪迴中解脫的話,將來要受的苦比這還多。假如把我們過去受生為豬狗等畜生時吃過的髒東西、糞便等放置在一起的話,將比須彌山還要高。除非我們解脫輪迴,否則還必須吃更多這樣的東西;假如把我們過去被冤敵砍落下來的頭堆聚在一起的話,恐怕也超過梵天世界。如果還不斬斷輪迴使其結束,那麼被敵人砍下來的頭將會更多;假如把我們過去在地獄裡喝過的烊銅累聚在一起的話,那要比大海里的水還要多。除非我們從輪迴中解脫出來,否則還要喝更多的烊銅。所以,如能好好地想一想我們以後無止盡地漂流在輪迴中的情形,便足以在我們的心中引生恐懼。

[我們以前已受過那麼多的苦,如果現在還不從輪迴中解脫的話,將來要受的苦比這還多。]這一點我們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老實說今天在座的各位都算是人群中最好的、最殊勝的,還沒到人群中那種最苦的地步:一手拿根竹子棍、一手拿著碗,不知道下一頓飯在那裡吃。如果不明白這個道理,不止惡修善的話,我們將來所受的苦就更多。

[假如把我們過去受生為豬狗等畜生時吃過的髒東西、糞便等放置在一起的話,將比須彌山還要高。除非我們解脫輪迴,否則還必須吃更多這樣的東西;][解脫輪迴]就是不在輪迴中受生,可是我們不在輪迴中受生,又到那裡去受生呢?我們需要的是不隨業力在輪迴中受生,而是將來可以隨願力在輪迴中受生,這兩者是有區別的,大家一定要弄清楚。

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不自主,業力決定著我們受生何處。我們學佛的目的就是將不自主變為自主,將來一切都可以隨自己的願力。我們要利益有情,要積福慧二資糧。如果沒有有情,我們到哪裡去利益他們?到哪裡去積資糧?沒有有情,我們去救度誰呢?因此我們還是要到世間來。但是與現在不同的是,我們希望以後再來是隨願力而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受業力所驅使。我們來世間的目的是什麼?一是為報一切如母有情的恩,要來救度他們;二是我們究竟成佛的福慧二資糧積累的還不夠,需要依靠他們才能生起福慧二資糧,因此我們發願還要來。以後再來或許比現在的因緣更不好,在物質享受更好的同時心卻更苦,但是學佛之人不怕苦,我們還是要來,再苦還是要來的。眾生畏苦,一有苦就感覺不得了;發了菩提心的人不畏苦,認為苦來了是消業的,他們希望重報輕受,受點果早些將業力清除乾淨。因為業力清除乾淨,心才是乾乾淨淨的,才能證法身。菩薩不怕受苦,但是怕種惡因,所做的事一定不要有損人、損己的惡因。大家將來都要成菩薩的,苦來了我們不怕,但是做事要仔細,不要做損人、損己的事,這樣才不會有苦果。沒有苦果,儘是善業,才有福氣生悲慧,才生得起悲慧。總之,大家要記住,學佛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變不自主為自主,變隨業力往生為隨願力往生。

[假如把我們過去被冤敵砍落下來的頭堆聚在一起的話,恐怕也超過梵天世界。如果還不斬斷輪迴使其結束,那麼被敵人砍下來的頭將會更多;]這是說我們曾受過無量次的生,被冤敵砍落下來的頭堆聚在一起比梵天還要高大,更不用說須彌山了。所謂 [無量次] 就是說過去生中我們受生的次數無法說清楚。未來生中我們學佛之人一定要自主,不要隨業流轉,因為隨業流轉的苦我們夠受的了。雖然隨業流轉中有好的地方,比如得到人生,可萬一如果墮入地獄怎麼得了?地獄裡可不是什麼關一個星期、三個月就能放出來。人間五十年才相當於四天王天上的一天,四天王天上的五百年才相當於等活地獄裡的一天,況且要在地獄裡受五百年的苦,你說要多麼長時間?恐怕賢劫千佛都過完了,我們還要在地獄裡受苦!因此我們無論如何要發願,起碼不墮三惡道,繼續得人身。這就需要我們好好地把業果弄清楚,決定如法地取捨業果,這樣才不會去三惡道。否則就算你把所有的經書都讀完了,把三藏十二部的法寶都讀完了,你還是個廢紙簍簍,沒有用處。舉個例子,如果你只是將佛法拿來做研究,做研究所用的資料能起什麼作用?不知道修行的方法,你研究得再明白也不過是懂些道理罷了,只懂道理有什麼用處呢?所以還要懂修行。學修佛法重要的是修,要思維,思維就是修,並不是天天只念儀軌就是修,要一邊念一邊思維,結合著自身想,自己有哪些缺點需要改,有哪些不足需要補,天天將自己結合進去思維,才能起到變心的作用,這才是修。

[假如把我們過去在地獄裡喝過的烊銅累聚在一起的話,那要比大海里的水還要多。除非我們從輪迴中解脫出來,否則還要喝更多的烊銅。]過去生中我們已經受過這樣的苦了,難道就不怕未來再嘗這個苦的味道?這當然是我們應該避免的。但是信不信由你,它必然還是要來的,因為是因果決定了的。不要說:「我今生生活過得這麼好,將來未必會去地獄。」這個心起不得啊!起了這樣的心,可要給你「道喜」了:你已經買好了地獄的門票,以後必定要進去。所以,進一步來說我們需要求解脫了,前面我們說的是要把三惡道斷了,進一步就是要求解脫了。

即便天人之身也不外乎純系痛苦的自性。生於人中,有生、老、病、死之苦,與所愛的人分離之苦,與怨家遭遇之苦,得不到想求的東西之苦等等;生於非天中,有在戰爭時身體被割裂之苦,長時間因嫉妒而憂愁之苦等;生於天中,有死相籠罩之苦。上界諸天雖然沒有明顯的痛苦,但仍具周遍行苦的自性,對於安住本位不得自在,最終必須下墮等苦。

這樣的心理大家一定要有。在下士道我們怕的是三惡道的苦,在這裡則要生起害怕輪迴之苦的心。無論我們隨業力受生到人、天、色界天、乃至到無色界天都是可怕的。

生於非天的嫉妒心最大,看到天人在享受他就生嫉妒心。人世間這樣的嫉妒心反映得很多,比如說單位上選模範,沒有選上自己卻選上別人便心裡氣不過,卻又說不出那人的短處,嘴上說不出所以然,心裡的嫉妒心就生起來了:「嘿,他都要選為模範!」這樣的情形很多嘛!阿修羅就是看到天人在享受就生嫉妒心,都是同樣的心理。

什麼叫[周遍行苦]呢?簡單說就是行苦。行苦就是我們做的一切事,都由煩惱心而感招的果,這就是說我們做不了自己的主。說穿了,說得很究竟的就是:佛教我們解脫的是什麼呢?就是解脫煩惱,我們由煩惱而造的業,都要感受其苦的,會感一個一切不由自己作主的果,無論是苦受還是樂受自己都做不了主。

[對於安住本位不得自在,最終必須下墮等苦。]天上就有這樣的情形:因為這些人的處境使其自認為是得以解脫的,但當他的定力和功力消失以後就只能出定回到現實中,於是便認為這個宇宙沒有解脫,這就是一種邪見,有這樣的邪見必然引得自己下墮。

總而言之,在沒有根本解脫輪迴之前,一切都逃不出苦的自性。所以,我們必須從這種環境下解脫出來,而且必須以我們現在的人身來作。我們中的大部分人總認為我們在今生中絕不能獲得解脫而寄希望於來世,然而以我們現在的人身能夠辦到。我們已獲得暇滿人身,這是修法的殊勝身,也遇到了佛教等,遠離一切違緣,具足所有的順緣,如果現在還無力求解脫,那麼何時才行呢?

[在沒有根本解脫輪迴之前,一切都逃不出苦的自性。]就是說在我們在沒有根本解脫輪迴之前,無論處於何趣,本身都含有苦,都是以苦為自性的。[自性]就是體性,比方說包子和饅頭都是麵粉做的,麵粉就是包子和饅頭的體性。無論我們生在任何一種樂趣中,只要沒有根本解脫輪迴,其本身就是生苦的,所以都是以苦為自性。

[我們必須從這種環境下解脫出來,而且必須以我們現在的人身來作。]這就是說我們不是要等哪一輩子作了梵天王以後再求解脫,而是現在就要求解脫。如果現在不立刻求解脫,今生一結束就要墮啊!這是非常重要的。今生我們得此最好、最好的人身,卻不求解脫,以後還有什麼機會求解脫呢?大多數人會有這種想法:「解脫好不容易喲,哪是今生就能辦得到的!我們現在就這樣做了,解脫就等以後再說吧。」這樣的心是不行的,這就等於你是在做事,卻幹得一點不起勁,懶懶散散的怎麼能將事情做好?一定是做不好的!

[我們已獲得暇滿人身,這是修法的殊勝身,]能夠得到人身是很不容易的,具有人身才是修法最好的機會,因為人身有苦,所以才生得起厭離心;才生得起出離心;才生得起救一切母親的心;才生得起菩提心;才能努力求成佛的方便;才能究竟成佛,只有人才能這樣做。人世間各種苦在一般人看來是很痛苦的,但在學修佛法之人看來卻是值得高興的事,因為有了苦才知道厭離。如果我們生活得非常好,假日里能坐個汽車到公園去玩,吃的都是最高級的,吃完有車送自己回家舒舒服服的休息,我們還能生得起出離心嗎?一定生不起了,因為沒有苦了。要有了苦才生得起厭離心,有了厭離心才會去求解脫的方法,這些都需要有人身才行。還有一點是最殊勝的:只有人身才能受戒而生功能,生在其他的趣中連受戒的機會都沒有。我們所學的佛法就是戒、定、慧三學,沒有戒怎麼能得定?怎麼能生智慧?所以說得人身是最殊勝的。

[也遇到了佛教等,]能夠遇到佛法我們要高興啊,尤其是我們遇到了宗喀巴大師的教法,這可是太殊勝、太殊勝的了!佛當年給人們講法的時候,那時聽法者的根器與現在人不同,佛一說大家就懂了,以後人們的智慧一天天衰落了,佛就必須詳開。衰落到了今天,只有宗喀巴大師的教法給我們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能使我們有所依從。大家今天能在這裡學習這樣殊勝的佛法,是諸位在過去生中不知道如何的勤奮、如何辛勞地在佛法上用了功,才能感得今天聚在這裡學習,否則大家現在可能會在什麼地方吃火鍋、跳舞、享樂呢!這很簡單,因為你們有福報,不用在好的方面就一定會用到壞的方面去了。

[遠離一切違緣,]能夠遠離一切違緣是不容易的,今天諸位來到這裡,我們大家還是克服了很多障礙才能聚到, 這裡,每個人都會有些牽掛。障礙我們修行的違緣有兩種:一種是壞事情,是來危害我們的。另一種是好事情也會給我們製造障礙。我們要明白,凡是障礙我們正修的事情,我們就要躲、要化、要讓開,但不能做正面衝突,如果做正面衝突,障礙只會越來越厲害。壞事來了是很明顯的障礙,好事情來了又不能不去做,同樣把自己的正修耽誤了,所以也是我們的障礙。歸納起來有兩種人是我們正修佛法的障礙:最親的人以及和我們關係最密切的人都是我們的障礙。除了這兩種人,其他的人都牽不動我們,而這兩種人一來,我們就好比牛鼻子被牽住,就非跟著走不可。

[具足所有的順緣,]比如我們今天就是有了很大的順緣。有了這麼好的因緣還不趕緊去求解脫,未必要等到墮了三惡道才去求解脫?萬一你來世成了天人,一天到晚玩樂得昏了頭,還想得起學修佛法嗎?所以說只有在得了人身時趕緊去求解脫才是最殊勝的。

所以,我們應該當下即求解脫輪迴,而獲得解脫的方法,不是別的,就是寶貴的增上三學。因此,當我們想到「我必須儘力學習寶貴的增上三學,以便從這輪迴的大苦海中解脫出來。」 作這樣的思維,便是根據共中士道次第來改正我們的動機。

[當下即求解脫輪迴] 中的[當下]指得是現在、是立刻,求解脫千萬不能向後推啊!不能推到下一輩子,不能等我老了再來,不能等到我的孩子長大了再來,而是現在就要做,今天就要有這個心念!不管路有多長,我們走一步是一步嘛,假如在原地踏步,我們就沒法前進;萬一倒退了兩步,以後自己還需要多走兩步,所以帕綳喀大師說要[當下]就做,也就是要我們從今天開始下決心馬上去求解脫輪迴。

[寶貴的增上三學]中的[三學]就是指戒、定、慧,對於整個佛法來說也就是戒、定、慧三學所含攝的一切內容。任何一個法門、任何一個教授、任何一個修法,都是戒、定、慧三學所攝。去掉與法相違的、壞的、不好的就是戒的學處;有定力,能保持心與法合一就是定;將法修到熟極了,身體生起了功能就是慧。任何一個法門,無論是再小的法,還是再殊勝的法,都離不開戒、定、慧三學。

我們都要發這樣的願心:「戒、定、慧三學我一定要學,儘管我現在不會,不會就學嘛!」大家就是要有這樣的心,因為整個佛法都包含了戒、定、慧:修最起碼的皈依是戒、定、慧所攝,修最高的無上密還是戒、定、慧所攝。去除不應該做的就是戒,有定才能使心與法合一,最後要求得的結果就是慧,從輪迴的大苦海中解脫出來,這就是我們的目的。我們之所以學修戒、定、慧,就是為了解脫輪迴,永遠不受苦,到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是單純地求斷三惡道了,我們就連生死輪迴都斷了。

那麼這就足夠了嗎?不行!因為即便為了自身個人的利益而獲得聲聞緣覺阿羅漢位,僅此還難以完全圓滿自利,利他也是很微小的,這是因為我們尚未能斷除所知障和四種無明等的緣故。所以正如所謂『渡一次水須撩二次衣』,就算由小乘道獲得阿羅漢位,最後還得發菩提心入大乘資糧道,從頭開始學佛子行,就像新入寺者,從行茶僧開始干起直到升至堪布,後來轉到其他寺院,又得從行茶僧干起一樣。因此,從一開始就入大乘十分重要。

[獲得聲聞緣覺阿羅漢位]中的[位]字意指生起他們的功能。這段話的意思是:斷生死輪迴還不是我們最後的目的,因為就算是生起聲聞緣覺阿羅漢位他們那樣的功能,還是不能圓滿自利,利他的作用則更是很小,因為我們還沒有斷除所知障與四種無明等等。

這裡我要講一下[四種無明]。無明本來只有一種:對一切法求執實,起執著這就是無明。為了區別有情和其他不是有情的分別,我們就分出人我執和法我執,實際上本來只有一種基本的法我執。海公上師就曾經給我們開示過:我們斷無明之後就證了空性,就有了二十種空性,這是他為了針對我們在二十種不同的情形下不要起執著才詳開的,將這些縮小了來說,就是人無我、法無我,再把它歸納起來宇宙間就是法無我。

[四種無明]是什麼呢?這[四種無明]就是四種非染污無知,也就是:對佛法的無知;對極遠時的無知;對極遠處的無知;以及對諸義類無邊差別的無知。更進一步講就是:對佛的功德與佛所說的法不知道;對八萬大劫以外的事不知道;對三千大千世界以外的事不知道;對無量無邊各種事物的意義與種類的種種差別不知道。阿羅漢對這些都不知道,因為他們還沒有將這四種非染污無知斷除,只有佛才斷除了這四種非染污無知,所以佛自利、利他都是圓滿的。

[渡一次水須撩二次衣]就是說人們在渡河時應事先把衣服撩起紮好,否則在河中衣服散開會被打濕,還要再一次將衣服撩起。帕邦喀大師以此做比喻說明:與其走由小乘道獲得阿羅漢後再發菩提心入大乘資糧道的冤枉路,不如一開始就發菩提心,入大乘資糧道。

因為帕綳喀大師是出家人,他講法時的聽眾也是出家人多,所以他舉的例子也都是大多是針對出家人的。這個例子是告訴我們:應該以自己最需要的、最心要的佛法來修學,不要像他在例子中所舉的僧人那樣:本來在一個廟裡從倒茶的僧人慢慢升到了做堪布,可他一換寺廟,就又必須再從頭開始。

我們應該一心一意地修菩提心,依宗喀巴大師的教義、依最心要的道次第教授好好地學修。不要被善的違緣所干擾,不要有人對你一說:「來的這位活佛可不同哦,是遠方來的,多了不起啊!」你立刻把頭就伸了過去。萬一他給你腦子裡倒一罐污穢,回來你可怎麼洗?心上的污染比身上的污染更難洗,所以在這一點上大家要很仔細。對上師要觀德,對他了解了之後,生起了信心,才能去依止。

在學修佛法上,我們一旦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法可修了,就不要再拿暫時生不起功能的法來修,那樣會消耗自己的精力和時間。說句老實話:耽擱了一天,我們學修佛法的時間就少了一天;過了一天,福報就短了一截。就如帕綳喀大師所說的:我們的人身太殊勝了,想成就什麼都需要靠人身;世間的一切圓滿要靠人身;出世間的一切圓滿還是要靠人身,不能把人身糟蹋了!否則不僅是對不起自己,還對不起自己生生世世的父母,他們在盼望我們能夠去解脫他們,我們偏要讓他們慢慢等著,當兒女的不該有這樣的心!就如家裡失火,媽媽就要被火燒到了,你卻說:「媽媽我就來了,等我搬了傢具就來。」等你來時,她老人家早就被火燒死了。我們就是不能讓生生世世的母親多受一分鐘的苦,雖然我們現在辦不到,但是要有這個心。世間法和出世法都要有欲心,沒有這個欲心你根本就不可能去做,有了欲心自然就產生了力量,你就會努力去做。

上面這段話告訴我們,從一開始就入大乘道十分重要,不要『渡一次水扎兩次衣服』,不要在這個廟裡住了幾年又到另一個廟裡去從頭學起。宗喀巴大師的教義是佛的悲心所體現,他不是怕我們跑到別處去,而是覺得這麼好的路你不走,非要去走既難走又繞遠的山路,實在可惜,他就是這樣的悲心。

又如《弟子書》中所說:「諸親趣入生死海,現如沉沒漩渦中,易生不識而棄捨,自脫無愧何過此?!」

這是說生生世世的母親沉浮在輪迴的漩渦中,我們轉生就不再認識她們,也不去管他們的苦,只顧自己的解脫,還有比這更不知羞恥的嗎?比如說現今某些人作了高官、得了厚祿的人,房子有幾套,住都住不完,自己的媽媽還在農村裡受苦,他該不該管呢?連世間法都說不過去,何況是出世間法!

雖然我們互不相識,但沒有一個有情未曾做過我們的母親。正如我們在輪迴中有過無數次受生,我們也有過無數的母親,因此未曾當過我們母親的有情一個也沒有。他們每次當我們母親的時候,與我們今生的母親沒有差別,全都是以同樣的恩德來撫養我們。因此,一切有情與今生之母無絲毫不同;都曾做過我們的母親,都曾以恩德撫養過我們。

我們與生生世世的母親互不認識是由業力的因緣換了身體,所以不能認識。無始以來我們受生的次數是一個不知有多大的天文數字,是一個無窮大的數字。每一生我們都有母親,誰都不可能像孫悟空那樣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做母親的有懷胎的辛苦,有哺育的辛苦,有盼望我們成長的辛苦,你們說哪一樣不辛苦?就是到我們參加工作了,她還在天天盼望我們的事業有所成功。遇到什麼困難我們回家對媽媽說,儘管她幫不了我們的忙,也會為我們焦慮。父親愛兒女是有時間的,母親愛兒女是無時無刻不在的。成為母親的女同志都體會得到:母親的心什麼時間會離開自己的孩子?就是孩子上學了不在身邊,母親心裡還是會想自己的孩子在學校會不會被人欺負?心總是牽掛著的。

有些人也許會想:「一切有情不會是我的母親。如果是的話,我應該認得他們是我的母親才對呀,而我並不認得。」然而單靠不認識這一點不能作為證明他們不是母親的理由,事實上有許多人甚至連自己今生的母親也不認得!

這樣的事情是有的,比如有些人的母親生下他就去世了,他當然不認識自己的母親。

我們也可能這樣想:「他們過去作我母親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所以不應該再把他們視作有恩之母。」然而,就作母親與恩養而言,前生與今世並沒少分的不同。譬如,去年饒益於我,施我飲食財物者,與今年施我者,二者的恩德相同,這個事實並不僅僅因為時間有前有後而發生變化。因此一切有情全部都是我們有恩的母親。像這樣有恩之人墮在輪迴大海的漩渦中,如果我們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拋棄他們,只顧自己求解脫的話,就像做兒子的眼看著母親等極親愛的親屬被海里的漩渦捲走,即將沉沒,他們正害怕地哭叫,他卻在岸邊心不在焉,唱歌跳舞自顧自己玩樂,還有比這種更為下等與無恥的人嗎?木船與皮筏一旦被捲入漩渦,定有滅頂之災極為恐怖。像這個譬喻說得那樣,我們似乎覺得我們現在與一切被捲入輪迴大海漩渦的有情好像沒有任何的關係,而實際上並不是這樣,他們都是我們有恩的母親。所以,對於這些有恩者,我們必須報恩!

前生與今世的母親的確是沒有哪一點不同。母親對我們的恩德是難以說盡的,比方我們小的時候,母親精心地撫育著我,不說別的,最簡單的就是當我們大便之後,若面前沒有紙,母親會用她的手指給我們擦凈屁股,這是其他人辦不到的。半夜三更我們尿了床,將被褥打濕了,母親會將我們抱到乾的地方睡,她則睡在濕的地方,這樣的情況也只有母親才能辦得到。我舉這樣的例子就是說:母親的愛心可以說沒有一分鐘離開自己的孩子。

同樣,過去的布施者與現在的布施者都對我們有同樣的布施恩德,我們不能說只認現在的,不認過去的。

一切母親在面臨滅頂之災的時候都是極為害怕的。換句話說,我們現在也是同樣害怕,不僅是母親害怕,我們也同樣害怕。見到母親正在輪迴大海的漩渦中掙扎,自己卻若無其事地在尋求自己的快樂,這樣的情形在世間法上都是說不過去的,何況是出世間法呢?母親對我們有恩,我們必須報恩!

施飢者以食物,施渴者以飲水,施貧者以財物。讓他們滿足(暫時的需求)雖然也有點報恩的意味,然而僅此並不能成為大的利益。最上報恩者,就是要讓他們具足一切安樂遠離一切苦惱,沒有比這更超勝的報恩了。所以,我們應該生起慈心,願一切有情具足安樂;生起悲心,願一切有情遠離痛苦。而且,我們應該生起增上意樂,令這些母親具足一切安樂,遠離一切痛苦的擔子就落在我的肩上。因此,我應該自己去完成這項使命。

[要讓他們具足一切安樂遠離一切苦惱,]這和我們自己的願心是一樣的,我們也同樣希望具足一切安樂遠離一切苦惱。

[生起增上意樂]這一點很重要,阿羅漢、辟支佛缺乏的就是這一點,他們也知道一切有情是母親,見了面同樣會去利益他們,給他們拔苦予樂。但是他們缺少了「我要將所有的有情度盡,讓他們離苦得樂!」這樣的心。由於沒有這樣的心,他們就不可能去求成佛以救度眾生,阿羅漢、辟支佛與我們學佛法、學修菩薩行的區別就在這裡。我們是在阿羅漢等的基礎上要多一個增上心,也就是為了報恩我們要將所有一切有情度盡。要度盡一切有情就必須具有功能,要具有這樣的功能就非成佛不可,因為只有佛才能度一切有情。有無這種增上心是菩薩與阿羅漢、辟支佛之間的差別。當然,阿羅漢、辟支佛的功德還是很大,我們現在連給他們提鞋的資格都不夠。但是如果我們真正把增上心生起了之後,種性就變了,就變成大乘種性了。這就好比國王的太子,將來無論如何要接王位的。我們真正生起了菩提心,將來就必成佛,這在種性上就會比阿羅漢、辟支佛更優勝。我們只要真實生起了菩提心,如果阿羅漢、辟支佛向我們頂禮,我們就可以接受。這就等於宰相的地位是除國王以外最高的,但他見了還是嬰兒的皇太子同樣要喊千歲是一樣。

我們現在沒什麼本事,就是要改變自己的種性。只要我們變成了菩薩的種性,將來就必成佛。用什麼方法改變自己的種性呢?就是要生菩提心。菩提心分勝義菩提心和世俗菩提心,這就是菩提道次第的全部核心。簡單的一句話就是:我們要生起菩提心,生不起菩提心就不是大乘種性,未來就不能成佛。這就是帕邦喀大師叫我們「渡一次河不要扎兩次衣服」的道理。阿羅漢、辟支佛他們是「渡一次河要扎兩次衣服」,他們得到解脫以後還要重新發菩提心轉入大乘。宗喀巴大師很慈悲,文殊菩薩很慈悲,教我們「渡河時要一次就把衣服紮好,不要在水裡再扎一次衣服。」也就是叫我們開始就發大乘菩提心。我們之所以要學菩提心、要發菩提心,就是這個道理。這是我們的方向,是將來脫凡入勝的方便,是非常重要的。

我再強調一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增上意樂。增上意樂就是我們要有度盡一切如母有情需要有功能,這樣的功能只有佛才有,因此我就非成佛不可,這種心念就是增上心。沒有這樣的心念,隨便你怎麼修,就算你修得再殊勝、再圓滿的功德,還是只能成為阿羅漢、辟支佛,以後你還是「渡一次河要扎兩次衣服」,還要重新發菩提心轉入大乘。阿羅漢證到最高時,他們在入定的時候,是異常寧靜、異常舒適、異常舒服的,所以他們得解脫後就入定不起了,哪怕坐若干萬年他們都可以坐得下去。他們還是需要佛發悲心,身體放光加持他們,喊他們起來從頭再學。這樣可就耽誤度一切有情了,你倒是坐上若干萬年享受安樂去了,你的媽媽怎麼辦?你還要她們再受若干萬年的苦之後才去度她們嗎?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發菩提心呢?現在發菩提心,成佛就要快一些,就可以早日去救度一切母親,這才符合我們學修佛法的心愿。

是否具備[我應該自己去完成這項使命]的心是菩薩和阿羅漢的不同之處。從今天開始大家就要有這樣的決心:「我們就是要度盡過去生中的一切母親,儘管我們沒有這樣的功能,我們可以努力培養!」大家回去可不要只想:「今天聽得很不錯,很舒服!」而是要從今天就開始下決心:「我要擔負起這份重擔,我一定要具備度盡一切有情的功能,將來度盡過去生中的一切母親。」今天我們來這裡共同學習,共同發這種殊勝的心,實在太好了!因此我們從今天開始就要好好如法地去做。

然而,你現在有這樣的能力去做嗎?在現在,不要說是一切有情,就是一個有情恐怕也沒有能力去利益他。那麼誰有這樣的能力呢?雖然聲聞緣覺與清凈地菩薩能利益有情,但並不圓滿,無法與佛相提並論。因此在利益有情方面,只有佛是無與倫比的。比如,佛身所出一光明均能成熟和解脫無量的有情,在每個有情面前,均能變化出適合於這個有情的界、根、意樂及隨眠的色身,並用他自己的語言來說法等。

如果我們現在就去利益有情,能辦到嗎?肯定不行,我們沒有這樣的本事,最多只能是照著佛經上說的,照著上師的教授,談出來供大家學習,實在沒有其他的能力。雖然我們現在沒有利益有情的能力,但是一定要行動起來,不能在屋裡睡大覺了。只要我們行動起來,只要有了欲心,自然一切都能成就。「今天學完之後我回家就要開始學修佛法!」這就是欲心,有這樣的心回家才會開始做。沒有這種欲心,回家後肯定就休息了,所以說欲心很重要。我們現在要培養這樣的欲心:「為報遍虛空一切如母有情的大恩,我非成佛不可。要成佛我就必須學成佛的方法,學成佛的方法有道次第,現在我就是要從最基礎的法門開始學習。」大家一定要下這樣的決心。不要對自己說:「這些還是留到下輩子我再修吧,或者等我孩子長大後再修。」不能有這樣的心,因為死無常,所以馬上就要下成佛的決心。

這裡我給大家解釋一下為什麼說佛身上放的光都能解脫一切有情。通常的教授、儀軌上都說:佛放光,乃至我們放光去迎請佛。但是大家要知道,並不是放光就能起作用了,外道修得好也同樣會放光。放光是什麼含義呢?佛身放光就是指佛的心念,假如佛的心念要到我們這裡來,無論離我們再遠他都能來。在修儀軌時我們念自己心放光,迎請本尊,迎請上師等等。可我們現在是初業有情,能有什麼光到佛那裡去?我們從哪來的光呢?說我們放光同樣是指我們的心念,因為我們在修學佛法時心境是清凈的,所以是光明的。佛的光照到我們身上,就是他的心念到了我們身上。我們迎請佛也是用自己的心念,相隔再遠心念都能去,不然我們這樣的初業有情哪裡放得出那麼遠的光?再加上佛菩薩的心不舍有情,我們的心念一去,他的心念馬上就和我們的心念合一了。比如我們要到兜率天去,就應該天天修法,迎請上師,這樣才能去得了,其實是心念能夠去得了。北京那麼遠,你心念一想,就能去得了。佛的功德圓滿,他的心念出來時是以光明為相的,所以我們感到是他在放光。以不了義來說是佛在放光,以了義來說就是佛的心念到了我們身上。當我們的心念與佛的心念合一了之後就有兩種作用力量:自己通過虔誠地修而獲得的力量再加上佛加持我們的力量,兩種力量合一了,就像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若加上一個人來幫自己,自己的力量就大了。因此我們修學佛法時既不能離開自己殷勤的修學,又要求得上師三寶的加持,也就是求上師三寶給我們幫助的力量。

[在每個有情面前,均能變化出適合於這個有情的界、根、意樂及隨眠的色身,並用他自己的語言來說法等。]這句話告訴我們,不成佛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心量的!我們要在一切有情面前說法度生,必須首先適合各個有情的界,也就是適合各個有情本身具有的特性,這樣才能合得起。比方我們是人,釋迦佛要度我們就要示現人身才能與我們合得起,假如他示現一個蟲子就與我們不合,示現天人我們也聽不懂他的話。再有就是根也要相合,這個相合是指要相合於有情的,而不僅是相合於說法者自身的。同樣,意樂也是要適合有情,不是說法者自己說好就行了,你說好聽者不樂意怎麼辦?還有最難的是隨眠的色身,隨眠是什麼?就是煩惱。你要度眾生就要適合眾生的煩惱。簡單的一句話,就是一切都要和眾生合得起。單依說法者不行,說法者要和眾生合得起,現這種眾生的相,用他們的語言來說話。就比如對中國人要說中國話,不能說外國話;在康藏地區要說藏話,不能說漢話。你要度一切有情就要懷著報恩的心,萬事各方面都要將就有情,這樣有情才喜歡聽你的話。假如你與他合不起,他就不會聽:「你說得好,你說你的,與我無關!」只有你與他合得起,他才肯聽你的話,你才可以幫助他。不具大悲心的辦不到,大悲心沒有生起之前,肯定是做不到的。一定要大悲心生起了,根本就不想自己,只想為了一切有情才能做得到。

那麼,我有沒有能力獲得這樣的佛位呢?有的;成佛所需身中最殊勝的是暇滿身。南瞻部洲人所具有的胎生六界之身,是極其殊勝的,以此能在一生中成就雙運金剛持位,我們只是沒有去修才沒有成佛。

[胎生六界之身]即指人身。[雙運金剛持位]就是密法里所說的佛。顯教里所說的成佛,就是如釋迦佛一樣的身子,是佛示現給我們看的,其實他們都是具備金剛雙運身,完全是顯密合一的,只是我們眾生的根基不同,有適宜說密法的,有不適宜說密法的,所以賢劫千佛講說密法的佛只有幾尊。

[只是沒有去修才沒有成佛]這句話說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前面說人身如此難得殊勝,只要我們修就可以成佛。世間法中哪一樣不是我們人做的?世間法我們能做得好,如果用來學佛法還是同樣可以成功。問題關鍵在於我們沒有去修,單聽聞不夠,必須要修!修就是反反覆復地想這個道理,從而得出決定見,自己的行動全都依決定見而行,這才是修。

成佛的方法是大乘法,我們已遇到了圓滿無誤的聖教心要——『勝者第二』宗喀巴大師的顯密雙修無垢教法。簡言之,我們只是被自己的不精進所矇騙,事實上我們具有遠離一切違緣,具足一切順緣之妙身。如果現在還不能去修,將來比這更好的身和更妙的法肯定是不可得的。

[勝者第二]就是第二法王。[顯密雙修無垢教法] 在顯教裡面,很多修法都隱含著有密法的修法。 [被自己的不精進所矇騙]就是說我們大家不肯鼓勁努力,只隨隨便便地修。能得人身是很不簡單的,就是要得一個殘腳歪眼,肢缺體殘的人身都要守一條清凈的戒啊!要得到像我們這樣圓滿殊勝的人身,既要把戒律守清靜,又要六度圓滿(就是不能達到圓滿,起碼也要有相當的水平。),還要發清凈善願,才可以得此圓滿殊勝的、可以學宗喀巴大師教法的人身,所以這是不容易得到的。千萬不要因為世間的事情就把自己的福報浪費了,這是很可惜的。我們得到這麼好的人身,一定要做成佛的事情。

成佛不怕很困難,是一定辦得到的,釋迦佛已經給我們示現了,他就是以人身修成的。他的修成告訴我們,我們的人身也修得成。所以,我們要有這樣的大願:「從今天起,我學修佛法的目的就是要成佛!」做的當然要從基礎開始,萬丈高樓是從地基開始造的,我們就是要從簡單的做起,目標還是要將萬丈高樓建成,也就是要成佛。

[更好的身]就是我們能夠解脫,能夠成就菩薩的身,這就是我們的更好的身。自己現在不鼓勁,不努力,佛位就不會憑空落在我們的身上,因為沒有我們這樣的因,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加倍努力。

[更妙的法]就是我們能一步步地修上去,修一步比一步更好的法。比如我們在修下士道的法時,中士道的法就比下士道的法更殊勝,上士道的法就比中士道的法更殊勝。

沒有基礎聽了再好的法還是修不起,所以大家現在不要忙著修更高的。我們現在努力地修一步,得一點,來生就少一段辛苦,來生我們還可以繼續修。雖然來生我們還是要從頭修,但前生曾修過的今生修起來會快一些,前生沒有修過的,今生想要修成就很困難。既然修成很困難,我們就慢慢修行嗎?不,我們還是應該快快地修。我們現在修過了,來生才不會那麼困難。儘管來生還是要從頭修起,初修時要三個月才生得起的法,修過以後的可能只要三個星期,甚至一個星期就能生起功能,這就是一個熟練與不熟練的差別。比如學過機械的人,眼前的機器搞熟了以後碰到其他的機器都能很快地開起來,沒有學過機械的人,看到機器怎麼也沒法讓它動起來,這是同樣的道理。

有些人說,現在是濁世,是惡劣的時代。事實上,從無始以來,我們從未經歷過比現在更好的時代!現在值此僥倖獲得這樣一次機會之際,我們必須儘力去修習佛位。因此,當我們想到:「為了利益一切有情,我必須儘力去獲得無上圓滿菩提。」而憶念菩提心的所緣相,作這樣的思維便是根據上士道次第來改正我們的動機。當行者生起『無勵力』的體驗才算真正的發菩提心。

[事實上,從無始以來,我們從未經歷過比現在更好的時代!]我們現在的環境苦啊,儘管現在的物質享受比過去好得很多,但是現在人的心卻比過去的人苦得多,修學佛法的時間也不夠。為什麼帕邦喀大師說現在是最好的時期呢?正是因為現在有各種的苦,有了各種苦相才生得起厭離的心,才會想要出離。有苦的時候我們才生得起厭離的心,有了厭離的心才會想出離,有了出離心才會想如何去出離。總之,有了苦受我們才想出離,才想得到自己過去生中生生世世的母親也在同樣地受苦,我們才生得起菩提心,所以帕綳喀大師說現在是最好的時代,就是這個道理。

當年在康定我們修學後都發願生阿彌陀佛凈土,昂旺朗吉堪布上師沒有對我明說,只是告訴我不要經常念。回去後我就想,生阿彌陀佛凈土這麼好的願,為什麼上師叫我不要經常念?以後聽了昂旺朗吉堪布上師的教授我才知道,不是簡單地念『阿彌陀佛』就能生阿彌陀佛凈土了,還是要自己修得有功能。凈土也分三品九等,自己在世上修到哪種程度,就到哪一品、哪一等,這是一種修學。另一方面,生於阿彌陀佛凈土的人那裡沒有苦可受,道理是都講了,沒有實境自己的心裡怎麼能生得起功能?肯定生不起的,所以生於阿彌陀佛凈土的人還要發願,再生到南瞻部洲來。與其生到阿彌陀佛凈土以後再發願到南瞻部洲來,這不就等於[渡一次水需撩兩遍衣]了嗎?我們現在已經生在南瞻部洲了,何必還要再求生阿彌陀佛凈土呢?那為什麼還要講發願生阿彌陀佛凈土呢?那是因為佛對那些實在不懂修學,講道理也聽不進去的人,只好對他說:「你念阿彌陀佛好,以後能生阿彌陀佛凈土。」這是佛的一種悲心。真正學凈土的人還是要學教理,並不是只念阿彌陀佛。所以從那以後我有時也會念一兩句『阿彌陀佛』,但不天天念。我們千萬不要[渡一次水須撩兩遍衣]。

[所緣相]就是想哪些才是生菩提心的條件。所緣是分為兩種:形象所緣就是觀佛菩薩的像或觀上師的像,義理所緣就是想道理,以道理為所緣。修菩提心是以義理所緣為主。上面帕綳喀大師說得清清楚楚,他以悲心來說明不要[渡一次水須撩兩遍衣]這個問題,引導我們從學修佛法開始就發菩提心。

什麼叫[無勵力]?就是當一個法修到熟極了的程度,不需要思維、不需要刻意鼓勁就能自然而生起正確地心念,這就叫做[無勵力]。比如學機械的人,各種機器搞得熟極了,隨隨便便就能將故障排除了,無需怎樣地去努力。生起[無勵力]心念的標準就是見到任何有情,不管是人道的還是畜生道的(因為我們現在就只能看到這兩種道中的有情),哪怕見到一隻狗,都能自然的想到這是我生生世世的母親,生起我非要利益它不可的心,生起自己要好好學修佛法來救度它的心。如果這樣的心不是造作的,而是自然生起的,只要看到任一有情就會忍不住地想利益他們、要救度他們,那就是真正的菩提心了。假如見到有情之後還要思維一下才能生起想利益他們的心、生起想救度他們的心有沒有錯呢?當然沒有錯,因為自己還處在造作菩提心的階段,還沒生起真正的菩提心。一定要到自己看到一切有情時都能不造作地、從心裡忍不住的生起要利益他們的心;看到一切有情在受苦心裡就不能忍受,立刻想去救度他們,這樣的心必須不加任何思維、能油然生起,這樣菩提心就合量了。

為了獲得這樣的佛位就必須要修習,為了修習就必須知道修法。僅管我們有修法之心,跑到僻靜的地方去,自以為是地念念咒、發發願或修一二次『住心』,若不知修法的話,還是不知道怎樣下手。

修[住心]即是修定。我們要知道自己應該修什麼法,在每天都很忙的情況下,是不是該將佛經三藏十二部全都拿來修?等我們將這些經書搞清楚的時候,都早成白頭老翁了,想修也修不起了。知道當前自己該修什麼是最要緊的。前面我說過:為利益一切有情、救度一切有情,我們非成佛不可,要成佛就一定要修佛法。當前我們該修什麼法?真正要成佛應該修什麼法?這就是下面我要說的。

想了知修法的方法,就必須要學習一種圓滿無誤的教授。而這樣的教授之王,便是我將要講的『菩提道次第』。因此,你們必須生起這樣的動機:「我要認真的聽聞『菩提道次第』,然後將它用於實修。」

[圓滿無誤]就是很圓滿,不缺支分。在這裡帕邦喀大師告訴大家,他之所以要講《菩提道次第》,是因為《菩提道次第》才是修出離心、菩提心、空見的心要教授,這三樣是我們成佛所必須的修法。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這三樣發心與教授,我們就永遠成不了佛,並且缺少哪一樣都成不了佛;如果將這三樣教授都修成了,那麼成佛就是穩操勝卷了,《菩提道次第》就有這麼重要。

[你們必須生起這樣的動機:我要認真的聽聞『菩提道次第』,然後將它用於實修。]這句話十分重要,前面一層意思說的是我們應生起的動機,簡單地說就是要生起菩提心;後面一層意思說的是我們要修的法就是《菩提道次第》里的教授。重點就是這樣的兩句話:發心必須發願生起菩提心,修法就必須依《菩提道次第》而修。《三主要道》是《菩提道次第》的心要,我們現在不可能、也沒有時間把整部《菩提道次第》從頭至尾的學完,沒有、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條件。當年在康定,我們在昂旺朗吉堪布上師面前學《菩提道次第》,每天學兩、三小時,星期天休息,我們學了七年才將《菩提道次第略論》學完!現在大家到那裡去找這樣的時間?前些年在文殊院我曾很想與大家共同學習一次《菩提道次第》的要義(也就是《朗忍要義》),可一直到今天都沒圓滿完成這樣的願心。這一次我們大家要發心,一定要把《三主要道》學圓滿。因為它實在太寶貴、太寶貴了,不學實在太可惜了。所以大家一定要特別重視[我要認真的聽聞『菩提道次第』,然後將它用於實修。]這句話!

無論我們做什麼事,最初改正動機是最要緊的。尤其是在聽『菩提道次第』引導的時候,其動機不能是隨隨便便的,最低條件,必須是由造作的菩提心攝持才行。已有菩提心體驗的人,只需簡單地回想一句短語——『為利有情願成佛』即可。但對於初業行人來說,單靠這個是不能令心轉變的,只有從暇滿、利大、難得開始依次憶念,才能令心轉變,引出菩提心所緣相。

[引導]就是詳講應如何實修的教授。我們為什麼要學佛法,就是學佛法的動機。今後大家每次都要抱著為報母恩而速速成佛的心來這裡共同學習,而且這樣的心是要永遠保持的。如果丟掉了這樣的心,就不是大乘根器了。這樣的心隨時隨地都不丟,我們就是大乘法器,是大乘種性,不管來世我們會怎樣,都終將能夠成佛。我們都要培養菩提心,不然未來的生死將和過去的生死一樣有無窮多,會有不知道多長的時間,這裡面當然也包含了會讓我們有無窮的苦受。講引導不是一般的泛泛而談,是引導眾生進行實修的教授。這種引導在康藏地區是十分重要的教授。傳法,講引導,授戒各不相同,如果三樣都能具足就是三恩上師。在密法中那些能夠授灌頂,又能夠授密乘戒,還能夠傳法並引導修密之法的上師,就是三恩上師。這樣的上師是要花心血才能將道理說清楚,他自己的實修經驗包括怎樣生起功能,怎樣生起智慧,應該避開哪些不生起功能的法,應該用哪些方法生起功能等等,這些都需要上師傳給弟子。我們自己抱著書本是啃不動的,一天到晚抱著經書照樣看不懂其中的要義。至於人家說拜懺:「拜懺、拜懺,拜懺一下子就開悟了。」但這是需要你過去生中有開悟的種子才行,假若你過去生中沒有,能拜懺得出來嗎?

[為利有情願成佛]這句話我們天天都在念,沒有修過菩提心的只能流於字面上,至於為什麼要利益有情?為什麼要成佛?心裡卻沒有修心的內涵。儘管我們天天都在念[為利有情願成佛],可還是等於在房子外邊看:「嗯,這個房子很不錯啊!」可連房子裡面是什麼都不知道。真正修了菩提心的,並且在心裡起了變化的人念一句[為利有情願成佛]就不同了,他們能在心裡油然生起這樣的心念。這樣的心念是需要實修才能生得起,不修的只能落在字面上。這和看佛經一樣,看到[為利有情願成佛],我們只知道字面的意思,至於裡面究竟是什麼內涵就無法知道。假如是實修過的人看到佛經上簡單的一句話,內心就是有輪廓的,我們現在連一點輪廓都沒有。

我們就是[初業行人],所以我們只能從什麼是八無暇,如何具足圓滿開始依次憶念:為什麼得人身利大?因為它可以斷三惡道,可以得解脫,可以為眾生成佛;為什麼人身難得?因為得人身要守戒,就是想能夠得到瘸腿斜眼的殘缺人身也要守好一條戒,得我們這樣的身體,不僅守戒要清凈圓滿,還要發善願、做善行才能得到。人身非常的寶貴,不是輕易能得到的。這些道理要每天依次憶念,不是今天想一下就行了,而是天天都要憶念,天天都想這些道理,想久了才能令自己的心轉變,才能引生修菩提心的所緣境相。簡單地說就是:先修平等舍心,再依次修知母、念恩、報恩、慈心、悲心、增上意樂、菩提心,這是要有次序地修。這裡的每一樣都有它的所緣的境相,需要天天修心裡才能現得出來。就好像我們在牆上刷淡墨水,天天刷,久而久之,就能現得出來。思想上也是如此,天天這樣修習,心裡才能現得起。這個道理很簡單,就以世間的唱歌來說:開始你不會,老師教你怎樣發聲,你再天天練習,久而久之就會唱了,如果你不去練習就永遠不會唱。修佛法就是要天天思維、天天想,並且要結合自身的實際情況來想,修菩提心有菩提心的所緣,就如上面所說的有七個次第,一定要一個一個地想,才能生得起。

不僅『道次第』如此,我們甘丹山派在傳任何灌頂、經教和引導之前,都要以一整套三士道次第來改正動機。我的大寶上師時常教戒說:「即便在發願中,也包含著簡略但全面的三士道次第,這是我們新舊嘎當派無上的特別之處。」所以,你們這些肩負弘揚聖教之責的人們必須這樣來學。

[甘丹山派]就是嘎當派。不僅是學修《菩提道次第》我們要用三士道次第來改正動機,如果修法一開始就想菩提心,我們的心就不真,所以都必須從下士道開始想,依下士道、中士道、直到求解脫,再推己及人,想到所有的母親都是這樣。黃教的殊勝之處就在於對任何一個修法都要有圓滿的發心。

[大寶上師]就是如摩尼寶一樣的上師,在他那裡無論求什麼法都能求得到。就像當年我在康定,無論有什麼疑難的問題都可以在昂旺朗吉堪布上師面前求教,他老人家只用很簡單的一兩句話,就能一下子解決自己的疑難。有些疑難問題自己在書上去看,坐在屋裡去想,總是得不到結論,在上師面前,他簡單的一兩句話就給我們講清楚了。

我舉個例子:當年在昂旺朗吉堪布上師面前學法時,我見他老人家簡樸得很,居住的環境非常簡陋,生活上也非常樸素,出於對恩師的愛戴,我就勸他老人家吃的好一點,穿的好一點。上師給我的答覆非常簡單:「成佛需要多少福報哦!」只有這麼一句話。成佛需要很多、很多的福報,所以不能浪費,不僅不能浪費還需要不斷增長,所以才要經常培福報。大家說這句話里含有多少教育意義:有福報不要浪費,還要繼續培福,才能不斷增長,因為成佛需要很多、很多的福報。

舊嘎當派是阿底峽尊者所創立的,新嘎當派是宗喀巴大師在舊嘎當派的基礎上發展創立的。不同之處在於,舊嘎當派所講的是三士道,宗喀巴大師在此基礎上特別標出出離心、菩提心、空見,而且將顯教、密教開演得異常圓滿,舊嘎當派沒有開演的地方,宗喀巴大師也都一一開演了。這就是新嘎當派不同的地方。

我們現在做不到弘揚宗喀聖教,以後大家都要肩負弘揚宗喀聖教的責任,既要自己住持,又要自己弘揚。為什麼要弘揚?並不是自己想當法師,而是要報母恩,要利益一切有情。我們學修佛法就是肩負著住持宗喀聖教之任,怎樣叫住持?在心裡能生得起功能,這就是住持。自己住持後再介紹給一切有情,讓他們都能生得起功能,這就叫弘揚。在座的諸位學人的肩上都有這樣的責任,既要住持、又要弘揚宗喀聖教。帕綳喀大師當時是對法師等出家人說的,我們大家今後也要肩負起這樣的責任,所以就必須這樣來學,這樣來做。

然而有一個例外,在傳長壽灌頂時,按照傳統只講暇滿、利大、難得之類,不講無常,這是因為怕緣起的扼要有誤(不吉祥)。

做長壽灌頂時不說無常是為了緣起好,但這只是一個例外。帕邦喀大師在這裡只是附帶講講,不是主要要講的。

在參加此次法會的人中,有的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的:「我能來聽法緣分真是太好了,修則非我所能;」有些人來則是隨大流:「如果你們去,那我也去。」而從另一方面講,由於此次說法與其他大灌頂等不同,人們至少不會這樣想:「我來求這個法是為了能做經懺。」如果不是這樣而是大灌頂的話,有些人就會有這樣的想法:「求了這個法之後,我便能以念咒等獲得降伏魔鬼的能力,以及息滅病魔、召財、懷攝等等。」還有些人儘可能多地聽聞,將法視為做買賣的資本,然後到蒙古等地方去兜售。此些都是依於佛法而造集的大罪!把佛所說的成就解脫與一切智的方法用於現世的目的,如同把國王從寶座上請下來而委以打掃的工作。因此,如果你們覺得自己有前面所說的那些不好動機,就請你們將之丟棄,至少要好好地生起造作菩提心來聽。

[成就解脫]就是解脫生死。[一切智]就是佛的智慧。

這段話里帕邦喀大師說參加法會的人是抱著不同的想法的,有的只為緣分而來並不為修法,有的出家人只想為了能作經懺,有的甚至想拿佛法來謀利等等。假如將佛法用來為世間謀利,這樣的罪業就極大。在座的諸位不會這樣做,但是大家要知道,上面所說的種種想法所造的罪業是很大的。

這裡提示了我們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們斷煩惱、解脫生死、離苦得樂都要靠佛法。如果將佛法用於求名求利,那麼你的煩惱病,你的流轉生死病就都無葯可醫了,你將永遠墮入三惡道了!這一點大家一定要認識清楚,萬萬不能拿佛法來求名求利,這是很扼要的!我們所造的任何惡業,都無法與將能斷煩惱的佛法毀壞掉的惡業相比,可以說那是毀滅佛法,必將永遠墮入惡道,而且真的無葯可醫了。

以上是有關如何改正聽法動機,現在我們轉入正行部分。

前面帕邦喀大師所講的是如何改正聽法的動機,要求聽法者不要有世間心,要以出離心、菩提心來完成聽法的事情。下面的正行部分就是求方法,告訴我們應該修什麼法,不要見法就修。

現在的人最惱火的就是一見活佛來灌頂就趕緊將頭伸過去,他若給你灌一腦子污垢該怎麼辦?身體上有污垢總是可以洗乾淨的,腦子裡裝進去的雜染就難以清除了,那將比身體上的、衣服上的污垢更難清除。中國有句老話叫:「先入為主」,別人將不好的東西裝進你的腦子裡,你還會說:「不會有錯吧?那是活佛說的喲!」以後大家務必要仔細,聽法一定要擇師,一定要觀察上師的功德之後再去聽法,起碼保證那個法不要將你引到懸崖邊上去,這是很重要的。

關於所聽之法,首先要搞清楚以下幾點:第一,所修之法必須是大師佛所說;其次,經過諸位班智達解釋抉擇;第三,由那些大成就者修習後在相續中發生證悟。我們應該修這樣的法。對於其他佛沒有講過的,任何智者成就師都不知道的所謂甚深教授,你再怎麼修,其結果也只能是佛未曾得到的或者其他智者成就師根本成就不了的。

這一段話告訴我們:所修之法的來源必須是佛說的;必須經大善巧者抉擇,已去掉中間的不清靜的部分;還要經過大成就者修習,並在身心相續中生起了功能,能夠生起沒有雜染的、清凈的功能。法源要合以上的三個條件,才是我們所需要的。不然一聽這個人說:「這個法好啊,修了可以有神通的變化!」你就趕緊去修;一聽那個人說:「這個法可以化九龍水,可以給人治病!」你又趕緊去修。你修這樣的法給人治病,那還要醫生幹什麼呢?正修你不修,去做該醫生做的事情,那還不如讓醫生都停業,你們來做就是了!這樣的法都不是我們的正修。法雖然是好,在利益眾生的時候有時可用,但不是正修之法,不能變成你的專修,正修你不好好修,修這些不是最需要的,你不是變成傻瓜了嗎?!

佛沒有講過的法,成就師沒有修過的法,你照著去修,能修出什麼結果來呢?用一句很簡單的話說:一定是世間法,不會是出世間法!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那些都是求名求利,或者求神通變化,什麼可以在空中一下就飛走了等等。

我在早年曾聽說過有可以在空中飛行的人。有人在西藏閉關,要達到閉著關也能夠去見達賴佛才算圓滿。閉關時門是鎖住的不準出去,房頂上有個洞,他要閉關修到可以從那個洞里飛出來覲見達賴佛,達賴佛給他一個證明,他又飛回來繼續閉關,隔著門遞給護關的人看達賴佛給他的證明,他的功德就算修圓滿了。早年是有這樣的說法,但是必須要具有功能,決不是歪門邪道所能辦到的,都是要依佛法修才能生得起的。至於說有神通、有變化,大家可以放心,只要把菩提心生起了,無論想做什麼都能馬上成就,這就是最好的神通。你如果真正將定生起之後,要想在空中飛行也是辦得到的,這些都是容易做到的。可是我們現在去急著修這些,就是急著做偏差的事,而不是正修。我們的正修就是要斷三惡道,要解脫生死,要為眾生成佛,這才是正修。

因此,首先必須觀察所修之法。如薩迦班智達所說:「事關馬寶等,不大之買賣,問他善思量,於今生小事,尚如此勤苦,諸生長久事,雖觀待正法,遇法即信受,妙劣不觀察,如狗食不可。」

我們在做馬的買賣時,通常要做多次的調查研究,請教老師和詢問眾人的意見。或以購茶的僧人為例,他要多次地觀察茶葉的色澤、重量和形狀,要認真地研究是否有被水泡過等毛病,詢問別人的意見。但他即便上當,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損失幾杯茶的事。人們似乎常對這樣暫時的小事作詳細的研究,而對實現我們今後諸生長遠目標的基礎——所修之法卻不作任何的觀察,像狗吃食一樣,隨便遇到什麼就滿足了。這實在是個可怕的錯誤,絕對不可。因為法若有誤,勢必使今後諸生的長遠目標發生錯誤。

這段話是說:比如像買匹馬這樣並不算大的買賣之事,人們都要仔細調查打聽,這馬能力如何、年齡如何、是否能運載等等,都要做詳細的考慮,都要耗費精力。對今生這麼小的事都如此勤勞辛苦,那麼對於生生世世斷三惡道、究竟成佛這樣長久之事,我們怎麼能不去觀察就信受呢?萬萬不能一遇到傳法的,你馬上趕過去:「活佛來灌頂那還能不去?不吃飯都可以!」趕緊擠到前面讓活佛先摸你的頭,能不能生功能全都不管。這樣做就像狗吃東西一樣,遇到什麼就吃什麼,實在沒有吃的,什麼污穢之物都要吃。

帕邦喀大師這裡告誡我們:求法不能像狗吃食,一定要選擇我們需要的法,不然就會產生浪費精力、浪費時間、消耗福報、消耗壽命、一無所得的錯誤。這是很可怕的錯誤,學法不擇法,求灌頂不管自己是不是法器就將頭伸進去了,從沒想過受了灌了頂是要守密乘戒的,若是犯了密乘戒可是要墮金剛地獄的啊!

如果我們修佛法的前行錯了一點,以後就不知會錯到那裡去了,所以是萬不可錯的!我們要走筆直的康庄大道,才能達到目的。學修佛法之人一定要知道擇法,不要一聽見什麼法師來了心馬上就慌了,尤其最厲害的就是活佛灌頂,錯了就不得了。

因此,我們在實修前,必須對所修之法加以認真觀察。如果這樣觀察的話,可以發現再沒有比這個『菩提道次第』更殊勝的法了。即便是密咒的甚深差別也觀待於道次第,『三主要道』在相續中沒生起來,就無法靠咒道在一生中成佛的。

只有《菩提道次第》才是能讓我們真正成佛的,僅修明心見性是不能成佛的,單純修定也是不能成佛的,只知道得大灌定、修密法同樣是不能成佛的。只有用《菩提道次第》改變我們的心,將自己凡夫的心變成為有出離心、菩提心、證空性的心,我們才有成佛的資糧,否則就是空想。有人說:「我修的是大法;修的是無上密;修的是明心見性;修的是定。」修這些都好,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不需要!現在這個時候如果你忙著修這些,就把正事耽誤了。修這些無非是讓人誇你好:「我修的是大乘法,修的是無上密!」名聲說起來是很好聽,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我們內地是有這樣的情形:你問他在修什麼?他說:「我在修明心見性!」你問他用什麼方法?他說:「我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想和蟲子冬眠有什麼區別?如果什麼也不想就能證空性的話,那些非想非非想處天不就早就證了空性了?你說他說的對不對:「起心動念無非煩惱,就是不能起心動念!」如果這樣修圓滿了,可真成了十足圓滿的大傻瓜,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們解脫靠智慧,智慧靠思維,怎麼能什麼也不想?就是世間法也要靠思維嘛!不靠思維就能做得對嗎?當然我不是說他們完全說錯了,他們說的也是有傳承、有方法來源的。在某個時期,對某些特殊根基的人,在某個特殊時間內,他們需要這樣修。但這不是我們初業有情所要的,不是我們初業有情都應該這樣修的。對我們初業有情來說,這就等於告訴我們:「開始就要好好修傻瓜,好好修傻瓜,將來成個大傻瓜!」這有什麼用處呢?沒有什麼用處!

帕邦喀大師這裡說得很清楚,不要說靠密法你一生就能成佛,靠密法就是十六生你都不能成佛!受了密法灌頂是要守密戒的,你要是能守密戒就是在修,哪有守密戒不是在修的說法?你若想受了密法之後十六生就能成佛,乃至於即身成佛,那麼你總是要修嘛,不修怎麼叫守密戒?我們怎麼做才是在修?那就是要思維,要身、語、意三業不趨於惡,盡趨於善,不要作惡事,儘是作善事,這就是修。不能說:「我受了密法了,我什麼都不想了!」你在屋裡做個大傻瓜,怎麼能生得起功能?生不起的嘛!

以前我曾聽過不少『凈相』和『伏藏法』等被認為是甚深的教授,『羯磨集』等所謂稀有的密法也見過很多,但是這裡面根本見不到三主要道體驗法或體性特別的教授。

這是說那些被認為是極了不起的教授都沒有《三主要道》殊勝,我們今天所學的《三主要道》是密法里也沒有講過的,所以是很不容易的。不要說我們開始修了,就是現在這樣大家來共同學習,也是種了善的種子,將來都要生善果感得我們會有緣來修的。只要現在我們心識里有了這種善的種子,通常被稱為有了潛伏意識,潛伏意識將來是要現行。在佛法裡面這就是植習氣,就等於撒下了種籽,將來必定要起善因。不要說修《三主要道》,就是過了一遍,未來生中都能保證我們成佛。如果我們能努力地修就快速成佛;如果我們慢慢地修就緩慢成佛,都是要成佛的。因為念一句阿彌陀佛的人都要成佛,我們修《三主要道》怎麼會不成佛?

這個『菩提道次第』既不是傑仁波切所創造,也不是覺窩傑所發明,而是由正等覺本人所傳下來的。一旦你理解了這個教授,你將認識到一切佛經都是道次第,而不管經題中是否有『道次第』這個名字。比如,佛經中最上、最勝、最妙的是大寶《般若波羅蜜經》,此經包含八萬四千法蘊一切關要,正說甚深道次第,隱說廣大道次第。其傳承之紹繼:廣大道次第由大師上首弟子慈氏傳於無著,甚深道次第則由妙音傳於龍猛,從而形成二種不同的道次第傳承。慈氏造『五法』,無著造『五地』,龍猛造『六正理聚』等以解釋道次第。

[傑仁波切]指的是宗喀巴大師;[覺窩傑]指的是阿底峽尊者;[正等覺]指的是佛。[慈氏]指的是彌勒菩薩;[妙音]指的是文殊菩薩;[龍猛]指的是龍樹菩薩。

如果我們不認識道次第,那麼我們所看到的只是各種經。佛經都是佛根據前來請法的不同根器的眾生所說的,也就是說各部經都是針對不同的眾生而說的,所以沒有道次第。假如我們認識了道次第之後,回過頭來再看經書,就能知道裡面都有道次第:這部經是上士道修的,這部經是中士道修的,這部經是下士道修的。因此,我們把《菩提道次第》學好了之後,一切的經、論都能活學活用,我們就可以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該修什麼。比方說五部大論,你們學了《俱舍論》就知道是詳講下士道與中士道的,那麼這個經是在修下士道與中士道時用的。

為什麼帕邦喀大師要特別稱讚《般若波羅蜜經》呢?佛說了一輩子的法,就是為了斷眾生的煩惱。這部經在顯的方面全部是給我們斷煩惱的,在隱的方面(也就是方便分)教我們如何修行,所以這其中方便分和智慧分是都有的。

慈氏所造『五法』我沒看過,也沒有傳承,所以不敢亂說。我的體會『五法』大概是彌勒菩薩的根本論——《現觀莊嚴論》、《大乘經莊嚴論》、《寶性論》、《辨中邊論》、以及《辨法法性論》,無著造『五地』是《瑜伽師地論》,龍樹菩薩造『六正理聚』他們都是講道次第的,講應該怎麼樣修、該按什麼次第修才能生得起功能。

以前,深、廣道次第傳承是各別傳的。無等大覺窩從金洲上師聽受廣大道次第,從明杜鵑聽受甚深道次第,而將教授合流。不僅如此,他還是由妙音傳寂天的廣大行傳承和密咒傳承等顯密全圓傳承的承紹者。

文中[甚深道次第]是講空性的教授。[廣大行傳承]在西藏稱為廣行派。廣行派、甚深派以及加持派都稱為道次第傳承,就是由阿底峽尊者傳出來的,我們在皈依境後方所緣念的就是加持派。這段話是說由於阿底峽尊者得到了[顯密全圓傳承],就等於說方便分和智慧分這兩方面的教授他都得到了。

覺窩在西藏造出了攝集聖教全圓扼要的《菩提道燈》,現在流行的『道次第』一名就是從那時起開始有的。從那以後,見行傳承雖已合流,但因為廣略的不同又分為『噶當教典』、『道次第』和『教授』三派。後來,傑達尼欽波在洛札大成就者和札窩堪欽·卻嘉桑波二位上師前聽受這三派教授,從那以後,這三派又變成一個傳承。

《菩提道燈》即為《菩提道燈論》,其內容是說菩提道該怎麼走,就像點了一盞燈給你指路,你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知道方向了。在阿底峽尊者之前沒有道次第這種說法,只有佛說的經和以後菩薩解釋的論,更沒有《菩提道次第》這樣的法。『噶當教典』、『道次第』和『教授』三派是噶當派當時這樣分的。教授派多半是重耳傳,說該怎樣修行,我們現在觀想彌勒菩薩下面的三組傳承師的方法就是這樣來的。我們現在所得的宗喀巴大師的教授就是這三派教授合一的教授。

傑仁波切在熱振的獅子岩腳下著出《啟請·開聖道門》一文,又將覺窩歪頭像迎請來。在作啟請的時候,親見道次第傳承一切上師現身說法,尤其是親見覺窩、仲敦巴、搏朵瓦、夏惹瓦諸師達一月之久。最後,其他三位融入覺窩身中,阿底峽將手置於宗喀巴大師頭頂上說道:「去作利益聖教的事業吧!我將作你的助伴!」實際上,這是勸請宗喀巴大師著述《道次第廣論》。於是宗喀巴大師完成了《道次第廣論》奢摩他章以下的部分。後來又經至尊妙吉祥音勸請完成了大毗缽舍那章。其他方面不必說,只要看一看此論的勸請者,就可知道這是部包含加持寶藏的大論。該論後跋中的『從佛菩薩微妙業』數語隱含著這層意思。

[傑仁波切]就是宗喀巴大師。文中所說的[親見]不是在夢裡,而是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地談,並且不是一兩次,而是一個來月的時間。宗喀巴大師在寫《菩提道次第廣論》的時候,寫到止觀章時就想擱筆,為什麼想擱筆呢?是因為怕後人不懂,傳承師又現形來勸請他,他才繼續做下去。今天我們遇到此法實在太容易了,因為這個法來得實在太艱難了,當年大師們辛辛苦苦捨命得來的法,我們坐在這裡輕輕鬆鬆的就幸運地得到了,所以這是極為難得的。這反映了眾人的福報和佛的悲心,我們大家有這樣的福報,再加上佛的悲心加持,這樣殊勝的教授才會來,我們才能在這裡學習。不然當年文革期間破四舊,什麼都燒光了,現在我們為什麼又可以聽聞得到呢?

[加持寶藏的大論]意思是說只要有了這個寶藏,什麼好處我們都可以得到,所以比牟尼寶還殊勝。它不僅能滿足我們世間的需要,而且能滿足我們生生世世、乃至究竟成佛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這個寶藏里取。這個寶藏就是《菩提道次第》。這是大家一定要認識的。我們能這樣學一次,不知道自己需要積有多大的福報,過去生中怎樣的修學,今天才能感得學這個法。現在在內地,什麼經都有人在講,很多種修法都有人在講,就是不講這個法。當然不是不願意講,而是沒有因緣講。現在我們來學習這個法大家應該高興,在座的諸位成了在內地學習《三主要道》的創始人了。

[從佛菩薩微妙業]就是說這個法,無論再困難的時候也要來,眾生有再重的煩惱也要來,再苦的環境還是要來,都是要達到一個利生而圓滿福慧資糧的目的。

後來,傑仁波切又省去《道次第廣論》的繁說,攝其要義著出《道次第略論》。此論以耳傳為主,前者以講傳為主,因此,教授的扼要各有不同,可相互補充。

宗喀巴大師覺得後來的人沒有時間,學《菩提道次第廣論》辦不到,所以又開出《菩提道次第略論》。我們現在應該全力學修《菩提道次第略論》,《菩提道次第廣論》就作為參考。

我舉個例子說明這兩者之間不同的道理:《菩提道次第廣論》是怕眾生的思維開小差,所以舉了很多相關的例子來說明這些都是不對的,這就是詳說。《菩提道次第略論》則是略說,也就是選最扼要的例子說,也就是挑主要的舉一個例子把問題說清楚就是了。我在康定學的時候,昂旺朗吉堪布上師就說過這樣的話:「你們只要照《菩提道次第略論》來修學,你們學佛已經是小康之家了。」所謂小康之家,就是家中基本需要的都有了。那麼還需不需要廣說呢?還是需要的。宗喀巴大師就說過:「初務廣大求多聞」,就是要多聞。是什麼時候多聞呢?不是我們這個水平,是在修《三主要道》起碼生起相似功德的時候才能廣開。廣開的用處是使我們證的量更大,使我們度有情時的方便更寬、更容易。因為眾生有無量的業力,有無量的煩惱,你說這個是對的,可他就是不信,你就必須用其他的方法來說服他,那個時候就需要博學多聞。在我們沒有生起功能以前千萬不要博學,千萬不要以後成了白頭老翁沒有力量修了。

文中提到《菩提道次第略論》是耳傳教授。耳傳是要有師承的,所以才有耳傳的教授。為什麼《菩提道次第略論》以耳傳為主呢?就是因為其著重在修,而不是只講道理,在修法中耳傳教授非常重要。《菩提道次第廣論》以講道理為主,昂旺朗吉堪布上師在給我們講《菩提道次第略論》時,凡是《菩提道次第廣論》的要義,他也都講了,並不是拋開《菩提道次第廣論》。

傑仁波切意識到,將來會有人不知道如何將這些(較廣的)教授用於實修,他本人曾指示說:「然能了解一切講說皆為修持者實屬少際,故能略攝所應修事亦可別書。」於是就有了嘉旺索朗嘉措的《道次第· 純金》;第五世達賴喇嘛的《道次第·妙音口授》,此論可視為《純金》的註解;班禪洛桑卻堅的《樂道》;至尊洛桑耶協的《速道》,此論猶如《樂道》的註解。

由於宗喀巴大師知道後來的凡夫能知道他所講的一切都是可用於修學之教授的人一定很少,所以才指示其他大師可以將修行的方法提出來,另外寫書也是可以的。這段中所列舉的書名是帕綳喀大師告訴我們有這些書,都是幫助我們修行的。我們了解了名詞就是了,沒有譯本,我也沒有看過。

我的體會是:現在人們都很忙,我們大家沒有空,哪有時間來修廣的?因此當然要學扼要的。比如《般若波羅蜜經》是斷煩惱的,我們哪有時間來修呢?我們能體會《心經》還是一樣的。

像這樣,宗喀巴大師的廣中二種道次第和較略的道歌,以及上述四種『明晰引導』,再加上達波·阿旺札巴的《善說精髓》,這八種合起來稱為『道次第八大引導』。

[道歌]就是《攝頌》。[引導]就是指導我們怎樣修行的,不是只說道理的。《菩提道次第廣論》是說道理的,而這些則是引導我們如何修行的,所以稱為明晰引導。引導在藏區稱為紅引導,猶如將動物的身體剖開,讓我們看清楚裡面血淋淋的五臟六腑,所以稱為紅引導。

由於這些本注無法以一蓋全,所以必須分別獲得引導傳承。特別是《妙音口授》引導傳承,有廣略二種,因傳承住持者分別來自中部和南部,所以分『中傳』和『南傳』二派,其引導傳承也必須分別獲得。

這段是說上述八大引導中的任意一個都無法把其他的七個包含起來,也跟本不可能包含得完,因為各有各的特點,所有必須分別獲得傳承。這是在西藏的修法,是我們根本沒條件做得到的。他們不單是得到法本,還要獲得法本的引導傳承。因為引導里含有修法和語訣,引導傳承得不到,就得不到實修的方法。後面這些法我們同樣是知道就可以了,因為無法得到譯本。

仲巴打浦巴父子後來看到《妙音口授》時,他們曾說如果早些看到此論,他們修這些所緣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困難了。因此,《速道明晰引導》與《妙音口授》二論各包含一種對方所沒有的深要。

這裡所說的[所緣]就是義理所緣,也就是我們所想的、所思維的所緣。這裡所說的[《速道明晰引導》與《妙音口授》二論各包含一種對方沒有的深要。]的意思換句話說就是大修行者必須兩樣都知道。

大師釋迦佛在世的時代,只有『經教』傳承別無『引導』傳承。由於後來的人但靠『經教』傳承無法理解,所以另外有了『引導』傳承。

[引導傳承]都是各大菩薩所說的,他們寫出來告訴我們佛法要如何修,我們該如何做。為什麼釋迦佛在世時沒有引導教授呢?是由於當時的聽者與現在的眾生根基不同,大都是言下得證的。因為他們過去修好了,釋迦佛一說,因為有加持力,聽者馬上就能生起內證功能,所以無需詳講。這就如同大人對小孩子說話一樣:大人之間說話就可以很簡單,大人對小孩子說話就要詳細地說,否則小孩子就聽不懂。我們現在就是小孩子的時代,不能夠一兩句就點得清醒,需要佛菩薩反覆地教導。因為眾生現在都這麼忙,所以需要簡略的教授。對於《菩提道次第廣論》和《菩提道次第略論》來說,現在修《菩提道次第略論》是最符合我們自己根基的。將來我們有證德的時候,《菩提道次第廣論》可以在修的時候作為參考。現在我們修《菩提道次第略論》就可以了,如果不可以的話,宗喀巴大師為什麼還要費那麼大的精力去造《菩提道次第略論》?我們現在的時間那麼緊,理解力這麼低,最惱火的是自己每天絕大部分的時間被生活上的事佔了,放在修法上的心力就極少極少。宗喀巴大師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給我們說了非常簡略的方法,這樣哪怕你再怎麼忙,都可以擠出時間來修,我們要認識清楚現在之所以要學修《菩提道次第略論》的道理。學、修《菩提道次第廣論》是沒有錯的,是對的,不要說是錯的,問題在於那麼廣怎麼得了、怎麼吃得消?沒有時間去消化。

[由於後來的人但靠『經教』傳承無法理解,所以另外有了『引導』傳承。]這就是經和論的區別。經是佛當時說的,大家記載下來的。論是各位菩薩的闡述——關於佛說的方法應怎樣才能在我們的相續中生得起。經、論兩者都是不可偏廢的,但是我們在實修的時候,依論比較容易切入實際,依經則消化不了。比方經上說得簡單:「一切法都無自性。」那麼我請問你:什麼叫自性?你該怎麼想?這就需要大菩薩來解釋什麼叫自性,我們才能理解一切法都無自性。

引導可分成幾種形式。所謂『講解引導』,是指對書本上的文字進行詳盡的解釋;所謂『明晰引導』,是指不作文字上的廣釋,而是把教授的心要直接地提出來進行教導,就像善巧醫術者把新鮮的屍體剖開,直觀地為弟子介紹五臟六腑等的構造;所謂『經驗引導』,是指為弟子一次開示一種所緣類,然後讓弟子住在附近去修,如果前面的體驗尚未生起,則不說後面的所緣類,如果前面的體驗已生起再接著講下一個。這些引導各有其經驗加持,對調伏相續利益極大。現在這裡所講的就是採用『經驗引導』的方式。

[講解引導]就是在對大家廣說的時候採用的引導方法。 [明晰引導]就是我們在學《菩提道次第》的時候所需要這種引導,其中的『馬車』就是這種道理。 [經驗引導]就更不同了,是指在什麼時候就用什麼引導方法。

帕綳喀大師依止達波仁波切時就是這樣的:帕綳喀大師住一個山洞,他的上師達波仁波切住在另一個山洞,兩處相距很近。他先在上師面前求得一個法該怎樣修的教授,得知怎樣修才合量,然後他如是去修。修到他自己感到合量了就去向上師彙報自己所修的情形,如果上師認為還沒有合量,他就回去再修,直到上師認為合量了再進行下一個。這裡我只這樣簡單說一下,後面還要介紹。

大家看看前言里就是這樣介紹的,帕綳喀大師依止達波仁波切修《菩提道次第》用了多長的時間?修了整整十年的時間才將《菩提道次第》修好!我們大家今天可是來撿便宜的,人家修得那麼辛苦的東西,我們來揀現成的,這要好大的福氣啊!

[經驗引導]在一切引導里是最難得的,是上師將如何生功能、如何修的經驗來引導弟子,也就是上面所說的:大修行者曾經用這個方法實修生起過功能,然後他將經驗告訴弟子,這樣的方法就保證弟子生得起功能。我們得到這樣的教授是很難得的。

為了方便那些從別處趕來,緣份不大只能聽一二次的人,現將《速道》和廣略《妙音口授》以及後面自他相換章中的《修心七義》合起來講。

施主們啟建這次法會,旨在為已故的二位公爵大人迴向善根,在我這邊,我想說的是:其他灌頂等法對師弟雙方而言利弊具存,講『道次第』則沒有這個問題,所以我很樂意為大家講,我能肯定這將給每個人帶來極大的利益。因此我懇求諸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實修,並應當為已故的和在世的施主們祈福。

這段話帕綳喀大師說當時講經的情形是怎麼樣的,他是為這個來講的。

文中[啟建]即為啟請建立。[旨在]就是目的。[師弟雙方]指得是上師和弟子雙方。[利弊具存]的意思是上師灌頂不如法,弟子要受害;上師給不如法的弟子灌頂,上師要受害。[我能肯定這將給每個人帶來極大的利益]是說如果你肯止惡,就沒有惡因;你肯培福,你就有善因,所以一定有利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實修]的意思是:不單是聽了法,還要天天去思維,結合自己天天去想,自己已經生起功能了就不說了,自己沒有生起功能就趕緊抓緊修,自己有毛病就趕緊改,自己差缺些什麼就趕緊補,這就是實修。

本段最後的迴向祈福是因為法會的緣起是為已故的二位公爵大人迴向善根,所以要大家為他們迴向祈福。

接著帕綳喀大師略微傳了三種道次第的開頭部分然後散會。

這是記錄法會當時的情況。是他的弟子將這個情形記錄下來的。

上面這一部分內容說的是我們應該如何發心;我們應該具有怎麼的動機;以及我們應該學什麼法。

現在我來總結一下。大家聽了這麼多,總結起來就兩句話:一是我們學佛法一定要發菩提心。我們不要用世間心來學法、修法,這就需要改正我們的動機。我們不要有小乘的發心,開始就要有大乘的發心,免得『渡一次水扎兩次衣』。總的一個原則就是我們在聽經、修法時永遠都是要發菩提心,世俗心就不要說了,學佛法的心要改正;二是我們學佛法就要學《菩提道次第》。前面所講的歸結起來就是這兩句話。

不管做什麼,我們都要隨時隨地發菩提心,在修學佛法的時候要發菩提心,平時的行動中也要用菩提心來攝持;修學佛法時其他的暫時不忙修,我們要緊的是要學修《菩提道次第》。大家將這兩樣記住了,就是將帕綳喀大師所講的心要得到了,這就是發菩提心和學修《菩提道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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