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治學與辦事能力兼具的教育家(一)

傅斯年:治學與辦事能力兼具的教育家(一)作者:政右經左 2010-07-25 18:43 星期日 晴    每逢11月15 日校慶,臺大校園洋溢的歡樂總讓人忘了年紀,年輕學子用舞蹈、運動盡情揮灑青春;校園一隅校友回娘家聚首,共憶在椰林大道騎單車的飛揚歲月。      2005年11月20日晚上,五位年近八十、經歷"四六事件"的大陸籍臺大校友回到離別半世紀的臺北,與老同學聚首。五位老校友原本想參加11月15日臺大改制六十周年校慶,沒想到就像當年"收拾書包回家"的過程一樣波折,兩岸的文件審核都很"仔細",11月18日下午才拿到批準函。      1946年,因國共內戰中國大陸再度陷入動蕩,相較之下,臺灣剛光復,臺大才改制,許多年輕人因而從大陸轉來臺灣念書。沒想到,1947年臺灣發生"二二八事件",1949年大學校園爆發"四六事件",在一連串"白色恐怖"陰影下,許多學生又逃回大陸。      錯過校慶,五位校友還是惦記著回臺大校園。除了文學院、椰林大道,許多建築對這些老校友來說都是新的,"四六"歷史對擔任接待的年輕臺大學生來說太遙遠,竟好奇地問老學長,那時有沒有醉月湖?有沒有傅鐘?有沒有傅園?( 按:傅鐘、傅園都是為記念臺大校長傅斯年)老校友王士彥笑笑說都沒有;"那你們有什麽?"王士彥說:"我們有傅斯年。"      傅斯年,五四運動率隊扛大旗的旗手,曾用幾篇文章罵退孔祥熙與宋子文兩任國府行政院長。他雖與國民黨關系千絲萬縷,一生沒當過國民黨政府的官。海峽此岸的新中國他名列戰犯名單;卻是他將北大的學術自由精神,帶到海峽彼岸的臺灣播了種、生了根。他當臺大校長還不到兩年,六十年來無人能超越。他的一生可用四字形容:波瀾壯闊。      很少人提到,傅斯年家世顯赫,出身"開代文章第一家",先祖傅以漸是清代順治年間的首任狀元。原來傅斯年固執、守節,對夷狄之防特別重視,自不樂見別人提及此事 ,他也最佩服重氣節、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歷史人物,以先賢節操自勵,諸葛孔明、文天祥、顧炎武、王夫之,都是他敬佩的歷史人物 。      痛恨日本侵略中國,愛國心激切的傅斯年甚至說,作研究,"日本有再好的書也不用","少引為快"。更撰寫《東北史綱》,由歷史方法考證東北屬中國固有疆域,駁斥日本軍閥侵佔東北歪論,及不抵抗主義的無恥,他在該書序言指出,"國人不盡無恥之人,中國即非必亡之國" 。      長子取名為"傅仁軌",也是用以紀念在朝鮮擊潰、殲滅入侵日軍的名將劉仁軌 。日本宣布投降當天,50歲的傅斯年還興奮地到重慶聚興村大街上,與民眾一同喝酒、吵鬧,高興到帽子手杖全丟了 。        五四健將 開創史料學派      傅斯年,字孟真,山東聊城人,1896年3月26日在北城祖宅誕生;曾祖父傅繼勛在安徽居官多年,李鴻章等人均出自他門下;祖父是貢生,博通經史,長於武技,精通醫理,喜歡旅遊。父親傅旭安,字伯雋,1894年中舉,曾任山東省東平縣龍山書院院長。傅斯年幼年喪父,由祖父及母親撫育成人。自幼天資高穎又努力勤奮,"從沒考過第二名"。十歲即閱畢十三經,進大學前對經史與學術源流已極有根底。個性豪爽卻又恃才傲物,素有"傅大炮"之稱。      傅斯年在北大本科中國文學系就讀其間,對文、史、哲均有涉獵。1917年,27歲的胡適到北大教古代哲學史,傅斯年由顧頡剛引薦前往聽課,兩人立即擦出知識與啟蒙的火花,原本是國故派期待傳衣缽的傅斯年,從此成為新文學運動擁護者 。1918年夏,傅斯年與顧頡剛、毛子水等創立"新潮社",發行刊物"新潮",同時常在陳獨秀等人創辦的"新青年"上撰文。他以"文學革新申義"為綱目,主張推動文學革命,抨擊舊道德、舊文化不遺餘力,文章與言行激切,當時在北大圖書館工作的毛澤東已知傅斯年、羅家倫,也留意過傅斯年曾借閱的書籍。      五四期間,巴黎和會的條約拱手把山東地區的權益讓給日本,使中國蒙羞,愛國學生因此罷課遊行抗議北洋政府喪權辱國,傅斯年正是學生運動的領導者之一,他扛著大旗率學生上街遊行,帶頭沖入趙家樓,打進曹汝霖的住宅,掌摑對和約"欣然同意"的章宗祥,當場被北洋軍閥逮捕,名震南北。      受到胡適的影響,傅斯年並未停留在革命激情中,1919年,傅斯年自北大畢業後考取官費赴英留學 ,研究實驗心理學。三年半後轉赴柏林大學,受陳寅恪、俞大維影響,開始閱讀比較語言學與相對論、量子論等學說。      1926年10月,傅斯年接受朱家驊邀請,應聘為中山大學文學院院長,並兼中國文學和史學兩系主任,在中山大學創辦語言歷史研究所。1927年,國民政府成立中央研究院,蔡元培任首任院長,傅斯年在蔡元培支持下設立歷史語言研究所,實現"將東方學正統由柏林、巴黎移回北京"的雄心壯誌。他並應用西方所學,主張以經驗科學方法治史,讓史學成為歷史科學,以"史學即是史料學"的概念開創著名的史料派;並分別聘請陳寅恪、趙元任及李濟為歷史、語言及考古三組主任,進行安陽殷墟考古發掘,為中國建立上古信史。      1934年夏,傅斯年與元配離婚,八月五日與同學俞大維的妹妹、曾國藩的外曾孫女俞大彩在北平結婚,從此兩人相伴終身。1929年七七事變後,中國展開漫長的對日抗戰,傅斯年一直在北大教課,直到國民政府撤離的最後一刻。        自由派學者 卻與國民黨關系千絲萬縷      傅斯年具有強烈的愛國與民族情操,個人色彩濃厚,對權貴不假詞色,是以具鮮明的自由派學者風骨。早在1932年,他主動出資參與胡適推動出版《獨立評論》雜誌的工作。但精明的傅斯年畢生擺脫不了與國民黨的關系。      七七事變後,傅斯年參加的廬山談話會,並與毛澤東、胡適、李璜、張君勱、蔣百裏等人參與國防參議會;次年兼任國民參政會參政員。1943年間,由於不滿國民黨腐敗,加上同情窮人、社會主義思潮 ,傅斯年多次對孔宋家族開炮,與親中共的參政員聯絡,對行政院長、蔣介石的連襟孔祥熙部屬涉入同盟勝利美金券弊案大加撻伐、提出彈劾。不但接連上書,甚至公開在參政會要求老蔣懲罰貪汙要從大官做起,指孔祥熙從才能、信望、用人、國際觀感、禮教,都不符合閣揆要求,輿論嘩然,讓蔣下不了臺。據聞蔣介石曾宴請傅斯年,希望傅斯年既相信他,也該信用他任命的人;傅斯年當面回絕,指對孔祥熙的批判是全國公論,"要說因為信任你就該信任你信任的人,砍掉腦袋也不能這樣說。" 孔祥熙終究於1945年下臺。         傅斯年更著名的政論文章《論豪門資本之必須鏟除》,則點名蔣介石妻舅、接替孔祥熙出任行政院長的宋子文是官僚資本、化國為家,主張"與國人為敵的宋子文必需下臺"才能解政治僵局。尤其1947年2月15日於《世紀評論》發表《這個樣子的宋子文非走不可》一文,直言宋子文不走,國民政府不但吃不消,更恐將自蝕、崩潰、垮臺。文章發表後洛陽紙貴,輿論轟動,連胡適都說,"痛快之至,佩服、佩服"。蔣介石不得不再度屈服,宋子文黯然離職。      雖然批評不假辭色,傅斯年與國民黨的關系卻是異常地好,1945年,昆明發生一二一學潮,傅斯年受蔣介石委託,說服學生脫離政治鬥爭,維護校園正常秩序。當年7月,傅斯年甚至代表國民參政會訪問延安,與毛澤東相談甚歡。據羅家倫追憶,毛、傅兩人是舊識,談了一整夜。毛澤東贊揚傅斯年的五四功績,贈詩一首:      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傅斯年則自謙自己不過是中國的"陳涉、吳廣之流",國共才是今之項羽、劉邦。傅斯年離開延安後提到,對毛澤東嗜讀水滸的深刻印象。      只是與國民黨關系雖好,傅斯年維持讀書人的獨立性格,堅持不入國府做官,僅任職學界或民代。抗戰後,他曾拒絕出任國民政府委員。在蔣介石力邀胡適任國民政府委員兼考試院長時,傅斯年大表反對,先代胡適推辭,並向胡適強調,"一入政府即全無辦法","入閣不如組黨,組黨不如辦報",獨立監督立場不能動搖。他並稱此舉是蔣介石"想把胡適這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從北大到臺大 獻身教育      胡適對傅斯年的能力與天分評價極高,他曾說:"孟真的天才,真是朋友之中最傑出的。他的記憶力最強,而不妨害他的判斷力之過人。他能做第一流的學術研究,同時又最能辦事" 。胡適在蔣介石邀入閣擔任行政院長的人情攻勢中,曾建議蔣介石不如延攬傅斯年、蔣廷黻出任。1945年,抗戰勝利,兼任北大校長的胡適出任國民政府駐美大使,因公滯美未歸,面臨大學復員回北京的難題,胡適與蔣介石屬意改由傅斯年出任北大代理校長,挑起復員遷校回北京與接收重任 。      西南聯大則在抗戰勝利後解散,北大、清大、南開等校紛紛復員,必須再次大規模遷徙;然而抗戰期間,由日本傀儡政權扶植的偽北大,也有教職員安置問題,釀成偽北大教職員街頭抗議事件。      傅斯年於代理北大校長後多次聲明,北大決不錄用偽北大教職員,指大學須在"禮義廉恥"四字上做不折不扣的榜樣,給後代青年們看看,讓青年正是非、辨忠奸,否則"下一代的青年不知所取,今天負教育責任的人將成國家的罪人" 。甚至痛斥為接收日據時期偽校產與偽北大教授打過招呼的陳雪屏,"漢賊不兩立,連握手也不應該"。      燕京大學對參加偽北大的教授一律解聘,傅斯年說,如果北大做不到,"真沒臉見燕京的朋友了"。他又直指捨不得離開的人如果不受譴責,對不起那些長途跋涉到大後方,拋家別子,堅持國家民族大義的教授與學生。強硬手腕終於敲定北大復員難題。在開除依附日軍的偽北大教職員,並上書指責國民黨政府在戰後未能嚴審、嚴懲漢奸後,傅斯年說,"我知道恨我的人一定很多,但我不能作鄉願"!      也因為認定胡適適合當全國最高學府校長職務,傅斯年雖接手北大,化解偽北大教職員難題,卻始終定位自己是暫代校長。他努力不懈,為北大爭取到新校地、校產,目的是為"斷然不願與別人搶東西"的胡適當開路先鋒;當胡適自美返國後,他立刻辭職讓胡適重返北大,毫不留戀,也不接受蔣介石慰留,依舊回歷史語言研究所。傅斯年自詡為胡適的"清道夫"、"保駕人",曾對蔣夢麟說,蔡元培、胡適是北大"功臣",北大精神創始者,但"辦事能力讓人不敢恭維";至於他與蔣夢麟雖會辦事,但不過是北大"功狗" 。      1947年,宋子文下臺後,傅斯年赴美養病。此時中國內戰再起,傅斯年返國出任中央研究院院士及立法委員;1948年12月,情勢更加緊張,國民政府即將全面遷臺,臺灣大學校長莊長恭考量國共內戰不利情勢,擅自攜眷離臺返回上海,由杜聰明暫代,為安定人心,蔣介石決定由具學界碩儒身分的傅斯年出掌臺大。       傅斯年考慮再三,並一度以健康為由嚴詞拒絕,最後拗不過蔣介石與教育部長、老長官朱家驊連番遊說,以及國民黨二把手、剛接任臺灣省主席的陳誠的人情壓力,為穩住臺灣動蕩局面,1949年1月20日辭去立委,赴臺接任臺大校長。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也隨傅斯年遷臺,此舉不但為中研院保留許多珍貴史料,也奠定日後臺灣歷史學術研究的根基。為表尊重與感謝,陳誠親臨機場迎接傅斯年。行前傅斯年卻對朱家驊說,"你把我害了,恐我的命要斷送在臺大了" 。      之所以猶豫,傅斯年主要是思考要留在臺灣或大陸。傅斯年對國民黨失敗早有準備,但還是無法接受。徐蚌會戰失利後,受陳佈雷、段錫朋相繼過世影響,傅斯年在南京雞鳴寺中告訴蔣介石文膽陶希聖,在身邊準備若幹安眠藥,"現在沒有話說,準備一死" ,可見悲觀與無奈。1948年底,胡適與傅斯年在南京對著滾滾長江,思及國府命運,禁不住潸然淚下,傅斯年傷感地吟誦陶淵明的《擬古》詩第九首:      種桑長江邊,三年望當采。枝條始欲茂,忽值山河改。柯葉自摧折,根株浮滄海。春蠶既無食,寒衣欲誰待。本不植高原,今日復何悔!        草創臺大 為臺灣奠立最高學府      傅斯年赴臺時仍抱著即將回到大陸的心情,不但許多家產、圖書未隨身攜帶,部分家人也沒有一同東遷。未料國民黨敗得如此迅速、徹底,形成臺海對峙僵局,竟讓傅斯年從此被困孤島。只是傅斯年到了臺灣,便不打算繼續流浪,拒絕友人邀他赴美避難,指自己不做順民,不託庇異國,無可奈何不過"蹈海而死矣" 。臺大教授黃德時邀他賜字,傅斯年寫下"埋骨於田橫之島"的名句,表達他視死如歸,與臺大學生死生與共的堅持。當時傅斯年家中掛的對聯是"六親不認、四海無家"!      臺大學術資源全由接收日本臺北帝國大學而來,雖有一定規模與歷史,但畢竟處於動蕩,整頓困難,也欠缺資源與穩定研究環境。傅斯年深信"大學以教授之勝任與否為興亡所系",全面從中國大陸延攬人才赴臺任教。在他爭取下,蔣介石於1949年初派軍機到北京敦請學者,因北京南苑機場已遭共軍佔領,國民政府特地在天壇修出臨時跑道供飛機起降,才讓名教授毛子水、英千裏、錢思亮等人順利離開,陸續加入臺大;其餘如李濟、勞幹、董作賓、陶葆楷、董文琦、芮逸夫等也在傅斯年延攬師資名單之列。由於這批重量級學者的加入,短時間內大大提升臺大師資陣容與學術基礎。      延攬對象中仍有許多學者主張留在新中國奮鬥,其中最讓他遺憾的應數被他稱為"中國最有希望的讀書種子"、"三百年來第一人"的陳寅恪婉拒來臺。      另一方面,他主觀意識極強,對人愛惡分明,不免有負面影響。國學大師錢穆,早年發表《劉向諳父子年表》時,以歷史考據反證史實,被傅斯年引為知己。但隨錢穆轉向專註傳統文化思想闡述,漸與批判現實、力主科學方法的傅斯年等人分道揚鑣後,兩人迅速交惡,又因錢穆批評傅斯年提倡的治學方法欠缺系統與整體關照,致北大復校時,西南大後方教授群中,唯獨錢穆未獲傅斯年回聘;國民黨遷臺時,錢穆也留在香港發展。      隨逃難人潮湧進,臺大學生人數霎時擴增四倍,突破三千人大關,對校務是一大壓力。胡適立即發揮影響力,藉由中華文化教育基金會經費協助,提供七個為期兩年的學術獎助金,讓臺大不必苦苦向國民政府要錢;在政府財政吃緊之際,傅斯年也向陳誠要到為數不小的經費,蓋了三排教室與大批學生宿舍,滿足學生需求。之所以受老蔣器重,一方面因傅斯年的學術地位,也因為行政幹才與魄力非比尋常,為大學校務,他可以放下身段到處奔走,上窮碧落下黃泉地要錢,除陳誠、吳國禎兩任臺灣省主席外,甚至直接找老蔣,絕不空手而回。傅斯年曾自負地說:"胡適比我偉大,但我比胡適能幹"。      出掌臺大,傅斯年絕非想和稀泥、作爛好人,而是捐棄民初以來建"大學堂"的觀念,樹立一所現代化的大學,成為學術重鎮。       臺大前身"臺北帝國大學"創於1928年,為日本軍國主義者培育殖民地高校生所設,因此符合日本帝國需要、培育殖民地人民忠誠精神成為創校精神。日本並將臺北帝大作為前往東南亞發展、侵略的跳板。傅斯年自認首要使命是扭轉臺大被殖民統治工具化的命運,他提倡人文素養與學術自由精神,擺脫殖民政權強加在臺灣高等知識分子上的幹預與洗腦,脫離大學被強行賦予的政治使命、目的 。      為一掃日本殖民統治的流弊,傅斯年標舉大學需兼顧學生整體教育目的,要求大學生需研習三民主義、國文、英文、中國通史等共同課目。親自率領成立"大一國文教學"、"大一英文教學"兩個研究小組,將原先帝大由教授主持的的各科講座合並為科系與理、工、文、法、農、醫等六學院,建立學分制度及經營行政事務的中立性學校組織,為臺大繼續擴充做積極準備。      為求提升教學品質,傅斯年很快地提高教職員待遇,不適任者一律轉聘,實施嚴格考核管理,經教師資格審查聘任會杜絕關說,嚴禁貪汙及"政客與不學無術之徒混跡其中"。想關說、幹預謀一教職者,幾乎絕無僅有,但只要學術卓有成就,無論資格、學歷、年齡,一律拔擢。他曾發通知給教師,直言校長可能隨時去聽課,也隨時可能解聘教員,給教師相當大的自我要求壓力 。他並常藉私訪了解學校各單位有無貪汙、收紅包弊病,某晚巡視臺大附屬醫院急診室,發現值班醫師摸魚溜班,勃然大怒下立即免職,沒有情面可講,並立即改革臺大附屬醫院工作情形。傅斯年雖先後摘掉七十多名教員的職務,但因其中多位家境特別貧寒,重感情的他也拜託陳誠撥經費,聘貧寒者任臺大圖書館編纂,讓同仁不至於斷炊 。      前國民黨行政院副院長徐慶鐘之子徐淵濤在回憶錄中指出,李登輝於1948年在臺大擔任農經系助教期間,因為與一位日籍教授投緣,違反規定住進教授宿舍,校方發現後進行催收,李登輝不肯搬遷,傅斯年得知後火冒三丈,下令解聘李登輝。只是在傅斯年死後,徐慶鐘考量與李登輝的師生情誼,才保李登輝重回臺大。      傅斯年治學的認真嚴格,也表現在他對臺大學生的課業要求:學生不能透過私人管道不考試入學,傅斯年在辦公室門口貼上,"為子女說項者免開尊口"字條,影響所及,臺大在往後數十年一律拒絕靠關系入學。他並首創大學考題必需"入闈"出題,出題教授一律集中管理,杜絕說情舞弊,讓學生無從鉆漏洞。許多臺大教授坐過這種有警衛在外持槍嚴加看管的"出題監" 。      此外,傅斯年關於校長必需教師出身,以免淪為政客的主張,已成為臺灣各大學近五十年來辦校的基本原則。他主張學校聘任教師需高度尊重各系所教授意見,也成為臺灣大學行之有年的原則。    摘自《命運與鄉愁:移居臺灣的九大師》分類:紀念傅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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