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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唯行:中國人畫的畫,是給中國人看的

藝術家進行繪畫創作,是企圖以平面視覺的形式表達自己內心無法用文字語言表達的東西,這就是繪畫語言的產生根源。每個人的繪畫語言各不相同,它的語法結構、詞語組合、語速以及邏輯推演,皆因藝術家個體特質的不同,而造成讀者理解上的困惑。當繪畫語言適合讀者的理解力、成為相通的語言形式,那麼,藝術家所要表達的就是讀者想看的,如此,藝術品才能趨於完善。

黃胄作品

一件藝術品的完成需要合作,即創作者與讀者之間的合作。創作出來的作品只有被讀者理解了才算完成;猶如電視,發射台發出信號必須由電視機接收信號,如果接收不了,信號無效。當然,這台電視機接收不了,不等於別的電視機也接收不了。這裡就是一個普遍性的問題。「觀眾看得懂的作品才是好作品」是以歷史的眼光看待藝術品,無法被讀者理解的作品,在歷史長河中是微不足道的,也就是所謂不被看好的作品。

當一個畫家不知名時,他的作品往往不太被看懂,一旦成名了,他的作品越發被看懂,其價值越發被挖掘。看懂與看不懂只是心理上的差異,似乎與藝術本身無關。

陸儼少作品

潘公凱先生曾回憶說,「我的父親潘天壽經常給學生們講述自己的一次經歷:上個世紀20年代,他在上海的一個會所里辦展覽,參展作品裡有一幅陳師曾的山水畫,當時的陳師曾還不算是一流畫家。眾人看了這幅作品之後,有人說畫得不錯,但是我父親認為一般;第二年,他在另一個展覽上看到了陳師曾的同一幅作品,看起來好像比去年的感覺好;到了第三年,他又在劉海粟家裡看到了這幅畫,當時劉海粟正在猶豫是否買下它,我父親一看就覺得這幅畫很好,應該買。但是,他回過頭一想,為什麼三年前看到這幅畫沒感覺,現在才覺得它好呢?」在我看來,當年陳師曾若一直不出名的話,潘先生到現在還是看不懂的。

無名之輩不被人重視,他的作品當然不會被放在眼裡,這是人之常情;名家大師的作品就容易被看懂,說明看者具有審美的眼力,是內行,他的品位與名家大師可以相提並論,這同樣是人之常情。

因此,面對藝術品,看懂與看不懂,隨藝術家的知名度變化而變化。

唐宋經典,就是這樣如此地被知名度格式化了。這些經典,流傳了千百年,一直是後學者捧為中國畫學必不可少的楷模,成就了更多的經典。其中諸多相關中國畫鑒賞的審美標準,隨著經典作品的產生而不斷更新,融入了中國人的血脈中。

中國畫走到今天已不是原來的中國畫,雖然還有眾多信徒迷戀傳統中國畫的經典,但就主流畫風而言,已今非昔比。自五四運動後,但凡傳統的東西都遭到摒棄,以至於什麼是傳統,誰也說不透徹。特別是中國畫,徐悲鴻、蔣兆和倡導的中西融合成就了一大批名家大師,使後輩學者皆以西法入畫為能事,甚至走向極端,你很難用中國畫的常識去解讀。

有博文《不要看中國畫家的油畫——中國畫的「中式西餐」化》說:「當代藝術家,把西方扔了幾百年的東西,改頭換面拿給國人。在全人類的意義上,最多算是挪用。說得不好聽點是「剽竊」翻版。說好聽點是洋為中用,最多不就是個重複嗎?對人類有什麼意義嗎?想看西方油畫,去看就是了呀。在紙上看油畫就很中國了嗎?這多少有點無聊。或者是無知。」

這裡涉及到東西方審美體系的融合問題,與徐悲鴻一開始倡導的西化美術教育方式有關,即所謂的」傳統筆墨+西式造型「。事實上,這樣的教育體系統治了新中國美術界,同時也造就了該體系下的諸多名師大家,如李可染、蔣兆和、周思聰、方增先、劉文西、楊之光等。為什麼此類非純傳統的中國畫能被眾人接受呢?原因在於中國人自五四運動後或多或少地接受了西式教育,對科學概念有了較深入的理解,於是,徐悲鴻的教育體系得以深入人心。

為何要中西融合呢?最早的說法是質疑中國傳統畫法不科學,比如無焦點透視,無明暗關係,無體積感,無質感,無色彩冷暖關係,,,如此等等,所以,要改造中國畫。那麼,改造後的所謂中國畫給誰看呢?中國傳統繪畫的鑒賞體系裡面排斥那種肉眼直覺的審美,顯然,不是給中國人看的,而是給西方洋鬼子看的。他們願意看嗎?他們更願意看建立在西方美學基礎上的作品。

總之,中國人畫的畫,是給中國人看的,這句話千萬別忘了!

吳冠中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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