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秘訣《天機貫旨紅囊經》· 卷二
《紅囊經》卷二
《紅囊經》天機賦(論房分吉凶)
嘗考尋龍之法;
首看龍氣之盛衰,次觀向水之吉凶,
審召瑞邀祥之妙,察陰陽朝應之情,
生旺墓吊合於三方,孟仲季之公位攸分,
十二宮配屬乎五行,貪武破之天星始定,
人丁寔繫於長生;財祿必根於官旺。
是以;
生水朝堂,螽千古。旺神聚局,食祿萬種。
貪富貴,則棄生朝旺;啚嗣續,則背旺朝迎;
破軍侵帝旺之鄉,身無一命之寄;
天罡犯貪狼之位,難招半子之榮。
生來會旺,聰明之子方生;生旺去沖生,縱富貴亦徒然;
旺去迎生,富貴之期驟至;而生來破旺,雖有子亦如無。
未離胎而夭折,多因流破胎神;纔出世而亡身,蓋為擊傷生氣。
冠帶失齪齬之男,臨官喪成材之子。
貪狼直步天罡,百歲頣壽;
破煞倒沖生氣,丁眷奚堪。
四敗傷生,雖有子而母明父暗;
旺神投浴,恐居官而淫亂可差。
遇陽差而克夫,見陰錯而傷妻。
夫妻路遇,晚歲榮華,
眷屬同情,家門孝義。
情過而亢呂,望八旬方際會,
交而不及顏,回三十便亡身。
秀水特朝,破旺應,居官而卒,任屍還。
究房分之榮枯,品三方之等。
第福有輕重,須明緩急,災祥應驗,必有先後,
是故;
長兄寄位於貪狼,胎沐養生同斷,
仲子取權於武曲,官臨衰旺無殊。
三位第當叔季,分屬破軍休廢。
是以;
迢迢生水貫天罡,不特長兄毓秀;
屈曲旺神歸墓庫,也應仲叔均榮。
生與旺而同歸,人共財而咸吉。
更從六秀方來,定擬滿門朱紫,
如見曜方沖至,應知合室遭刑。
乃若;
龍宜入首,水看源頭。
天干位上宜來,須防流破;地支位上宜去,切忌朝歸。
是故:
少赦文進,則貢福小男;大赦文退,則禍臨仲子。
四柱有情,長房有福。
酉巽發聰明之女;震庚產威武之男。
艮丙巽辛交應,世出魁元之貴,
亥聯寅申巽庚,代膺將相之權。
是以;
庚甲朝堂,腰懸金印,寅丙到局,身掛朱衣。
少年蜚聲魁第,必水來寅甲;官榮郎侍之尊,多因朝自申庚。
亥壬為外任之司;巳丙應之職。
元辰水到,功名白首,垣星入局,立霸封侯。
震庚朝,而富堪敵國;巳丙至,而武將英雄。
戌朝為鼓盆之煞,坤流乃寡宿之星。
卯酉本犯桃花,悠洋清徹女反賢貞,
子午必招軍賊,源流浩大偏宜武職。
乙辰至,而投河自縊;丙丁朝,而壽考無疆。
赦文若帶桃花,雖秉清白之風;六秀如遇曜氣,定出強梁之輩。
少年橫死為黃泉,流通四庫婦女掌家。
寅申巳亥水朝,非瘟火則產難虛癆;戌干辰兌來臨,非瘋疾而目盲喑啞。
寅甲水朝,那堪瘋疾緾身;婁亢雙歸,應見持刀勿頸。
寅火午戌水歸垣,會乙辰而火災立至;
申地子壬辰會局,逢亥水而飄蕩無遺,
是故方位之純雜,有此吉彼凶之異應。
《紅囊經》挨星聯珠訣
【原文】:
《天玉經》有云:惟有挨星為最貴,泄漏天機秘,所重者明在挨星矣。李遯庵云:挨星聯珠更有別名,不在內而子,獨謂挨星即花甲聯珠不出卦,然遯庵非歟?
答曰:天干星是也,二十四山之下,子則起甲,寅則起丙,辰則起戊,午則起庚,申則起壬,至戊亥二字,周而復始,皆挨次排例故謂挨星,又謂排星即六十龍與七十二龍也、
因奉國禁,是以不敢顯言,但挨星二字,止見天玉青囊玉尺,並未及言不知者,疑為別教外傳。
【註解】:
《天機貫旨紅囊經》卷二共有十篇文章,除風水經典《天機賦》外,其餘九篇是李公「九辨」文章;均採用問答形式行文,開頭多用「或問:」,故對少數篇未採用「或問」者用「()」加上。
「李遁庵」是明代風水師李國木,《地理大全》編纂者;「遁庵」應是他的字或號,《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大約對李遁庵印象不是特別好,故有批評之語。《地理大全》收錄有元·劉秉忠《玉尺經》,並附有《遁庵原經圖說》。
「惟有挨星為最貴,泄漏天機秘。」,此句來自《天玉經·內傳中》,緊接著還有兩句涉及「天機」:「天機若然安在內,家活當富貴;天機若然安在外,家話當退敗。」崇尚「天玉」者,玄空與三合對這幾句解釋迥然不同,相去甚遠;就是三合諸門,也有不同見解。難免會有人問:你李三素老人家認為「挨星,即花甲聯珠不出卦」,但李遁庵老前輩認為「挨星聯珠,更有別名不在內」,難道是李遁庵老前輩錯了嗎?正因為只有《天玉經》提「挨星」二字,《青囊序》和《玉尺經》並未提及,才會讓人以為「挨星」之說來於天外;其實不說者有口難言,只好採用另一種表述方式。
李公回答當然直截了當。「挨星」也可稱為「排星」,就是將十「天干」與十二地支配合,順行挨排入透地六十龍和穿山七十二龍。舉例之說陽干陽支,但「至戌亥二字」,說明還有音干陰支;如此才有所謂「周而復始,皆挨次排列」,一共要循環挨排五次。但因穿山七十二龍中有不「挨排」六十甲子的「空亡龍」,五天干中為天干剛好正對地支山中位,形成排列容易確認;而透地六十龍則把二十四山周天度數平分六十甲子,五天干中位天干處於干維山與地支山的縫線上,統一偏離地支山中位線7.5度,故比較難識別位置。但不管正對還是偏對,就是以地支為核心確保每支都有完整陰陽天干「挨排」,陽支配五陽干,陰支配五陰乾。因天干有十而地支十二,故「挨排」結果子支與戌支陽干同為甲丙戊庚壬,丑支與亥支同為乙丁己辛癸。但因為有正對與偏對的差異,這就給龍、穴、水、向「聯珠」帶來難度。來龍乘氣用穿山地紀,坐穴用四十八局,而穴位接氣用透地天盤;如何確保「挨星」正確又「聯珠」合理,頗費紅囊風水師心思了。
穿山七十二龍
透地六十龍
【原文】:
余按青囊序云:「五行分布二十四,時師此義何曾記、」分布者,挨星也。
《玉尺》云:「生穴水城倒右,向雖死而無妨,旺龍左水歸右向,由養方何害?」坐穴而右水歸左,則疑破旺,旺龍而左水歸右,若疑沖生,此皆不識挨星之故。
《天玉經》不論老五行,而論挨星。如亥乃木之長生,午乃木之死地,而作丙午向,不以亥為本,而從挨星之水,巳乃金之長生,子乃金之死地,而作癸子向,不以巳為金,而從挨星之火;午乃火之旺方,丑乃火之養位,而作癸丑向,不以午為火,而從挨星之木;卯乃木之旺方,戌乃木之養方,而作辛戌向,不以卯為木,而從挨星之金,此與四生三合是天機,雙山五行全秘旨,皆以隱言,令人自悟,然則挨星二字,固既顯矣。
【註解】:
「五行分布二十四,時師此義何曾記」,《青囊序》這句經文,玄空之解與紅囊之解相去甚遠;玄空之解是將二十四山每山各有五行,紅囊之解是二十四山每山包含著五行。「分布」者,按一定程式植入六十甲子,再根據納音確認五行。理論根據來自《天玉經》,其論「挨星」而不論「老五行」,故不是每山歸屬一五行,而是每山包含有五行。
《平砂玉尺經·審向篇》「生穴水城倒右向,雖死而無妨;旺龍左水歸右向,由養方何害?」此兩句之後有經文說:「是故認水立朝,有此吉彼凶之應。」必須參考這一句經文含意,才能正確理解前面兩句;不同來去水有不同立局,水與局之配合不合理,則「有此吉彼凶之應」。此無非一正一反來說明問題而已。
「生穴水城倒右向,雖死而無妨。」四十八局坐穴長生宮者則朝向病宮,有巳山兼巽辛巳金龍、艮山兼寅丙寅火龍、申山兼坤甲申水龍、申山兼庚戊申土龍(震卦沒有坐穴長生宮之龍),此四龍均在「第一區間後二宮」屬「順水局」(李公將辛巳金龍、丙寅火龍歸入「收左水局」),放水直行朝向病宮;若水城放水偏折右方流向死宮,故「雖死而無妨」;李公將辛巳金龍、丙寅火龍歸屬「收左水局」,也自有其理;反之若水城右水歸左而流,則為墓絕水流向官旺方,「則疑破旺」實無可疑。前後兩種水態對比,就是「此吉彼凶之應」。
「旺龍左水歸右向,由養方何害?」四十八局坐穴帝旺宮者則朝向胎宮,有庚山兼酉癸酉金龍、子山兼壬丙子水龍、子山兼癸庚子土龍、丁山兼午戊午火龍(震卦沒有坐穴帝旺宮之龍),此四龍均在「第二區間前二宮」屬「收右水局」,即白虎方長生宮來水朝堂後,歸青龍方墓庫宮而去。坐穴帝旺宮何以不用「順水局」?因直行放水則「旺水破胎」而有因財損丁之應。但若「旺龍而左水歸右」,則為墓庫水流向長生方,「若疑沖生」也有理所據;如果去水折向養宮,你能推算到「由養方何害」?「不識挨星之故」就不明白,挨星不同則龍穴水局不同。若不如此解釋此段文字,則竹下翁暫時「無解」;除非版本字句有誤,暫時也未找到合理「正解」。
「《天玉經》不論老五行,而論挨星。」「老五行」即正五行,地盤二十四山每山一五行;「挨星」五行則是「六十甲子納音五行」,地盤二十四山歸屬地支十二宮,每宮金木水火土五行齊全。「四生三合是天機,雙山五行全」也來自《天玉經》,但蔣大鴻收錄版無此句。所謂「四生」就是寅申巳亥,正好是甲丙庚壬四龍穴長生位。地盤七十二龍挨星五行,從天盤雙山上看剛好金木水火土俱全。從此「秘訣」再分析下面四句,就可以赫然開朗了。
「亥乃木之長生,午乃木之死地;而作丙午向,不以亥為木,而從挨星之水」。「作丙午向」,就是坐穴「壬子宮」;「挨星」屬水者,有子山兼壬丙子水龍和子山兼癸庚子土龍。子山正五行與亥山一樣歸屬於水,「亥為木」則是三合五行;而七十二龍丙子龍、庚子龍五行屬火,此乃「挨星之水」。
「已乃金之長生,子乃金之死地;而作癸子向,不以已為金,而從挨星之火。」「作癸子向」,就是坐穴「丁午山」;「挨星」屬火者,是丁山兼午戊午火龍。丁山正五行與巳山一樣歸屬於火,「已為金」則是三合五行;而七十二龍之戊午龍五行屬火,此乃「挨星之火」。
「午乃火之旺方,丑乃火之養位;而作癸丑向,不以午為火,而從挨星之木。」「作癸丑向」,就是坐穴「丁未宮」;「挨星」屬木者,是未山兼丁癸未木龍。未山正五行屬土,三合五行則屬木;「午為火」,正五行與三合五行都一樣;而癸未龍屬木,此乃「挨星之木」。
「卯乃木之旺方,戌乃木之養方;而做辛戌向,不以卯為木,而從挨星之金。」「做辛戌向」,就是坐穴「乙辰宮」。「挨星」屬金者,是辰山兼乙庚辰金龍。辰山正五行屬土,三合五行屬水;「卯為木」,正五行與三合五行都一樣;而庚辰龍屬金,此乃「挨星之金」。
也許「秘旨皆以隱言,令人自悟」,故說起話來要拐彎抹角;但說到底,就是要猜出「二字」——「挨星」矣。
【原文】:
聯珠者,如珠相聯,而不走動也,言穿山透地,坐山有水同歸一卦,共成三合,
《玉尺》云:夫妻路遇終強合,而不諧眷屬同情,縱輕微而有用,蓋龍之吉凶從水,而水吉凶從向,透地坐穴雖與水合,而來龍不合,則夫妻路遇終難諧老,行至後龍必有破旺沖生之患,此三合而不聯珠也,穿透坐穴俱有水合,逐一節來龍無一不合,則子母公孫共成一家骨肉,此三合又聯珠也。山頭不是同姓為婚,則奕世簮纓,則小地亦主子孫悠久,蓋挨星必以聯珠為貴,而聯珠仍以挨星為主,三盤卦例,即天玉之先定來向,聯珠不相仿,即甲子乙丑也要,不外乙丙交而趨戌,辛壬會而趨辰,鬥牛納庚丁之氣,金羊收癸甲之靈。
燈即是火遯庵蓋未之思耳,李濱湖天人眼目,聯珠有零正,遂與徐試可言相反,雖為之不解,古之名墓無非此法,余按楊曾廖賴先師,真行偽落而反無聯珠之說,臆見添設,恐誤後人,能言距邪說者,即楊曾之徒。
【註解】:
徐試可也是明代風水名師,名「之鏌」,號「木石居士」、「東海狂生」,「試可」是他的字,古人是不喜歡直呼大名的。徐試可早期有風水著作《琢玉斧》(也稱《黃金琢玉斧》);因清初張九齡編纂過該書,故有人標示為張九齡著。當然徐試可更引人注目著作是後期的《羅經頂門針》,初編輯成《頂門一針》書稿時於舟中被劫,重著附梓時更名《羅經頂門針》。對此書李公在《天機貫旨紅囊經》卷二《頂門針是非》斥其「五謬」,可知有確見之言者也難免有非議之論。
李遁庵言「眼目聯珠有零正」,「遂與徐試可言相反」,說明兩位風水先賢在此問題上看法相悖。所以要想成為「楊曾之徒」,談何容易?!吾曹班門弄斧、李門飛刀,也許只能在「正說」與「邪說」間徘徊;面對打有「楊曾之徒」旗號者,不妨先打問號後拱手。
「同歸一卦」,指穿山分金、透地分金與坐穴分金,必須納音相同;「共成三合」,指來龍坐穴與水關係,在長生十二宮中必須符合來去水法則。「同歸一卦,共成三合」是紅囊經風水實踐最高境界。「龍之吉凶從水,而水吉凶從向」,要理解這一句,不妨也參照《紅囊經四十八局坐穴》一句:「龍吉凶,以水為吉凶;水無吉凶,以水之來去為吉凶。」來龍方位、坐穴朝向都與水關係密切,不論來龍和坐穴,都要符合來去水法則。龍為陽為夫,水為陰為妻,兩者配合必須「共成三合」方為和諧;坐穴與來龍挨星聯珠「同歸一卦」,但坐穴與水配合也須「共成三合」方為有用。這就是《天玉經》所說:「龍要合向向合水,水合三吉位。」
「三盤卦例」,就是穿山盤、透地盤與坐穴盤實際運用。《天玉經·內傳上》說:「先定來山後定向,聯珠不相仿;須知細覓五行蹤,富貴結金龍。」來龍與坐穴「挨星」五行一致,但來龍甲子金而坐穴乙丑金,則由於有差異無法達到「聯珠」狀態。「聯珠仍以挨星為主」,首先要保證來龍與坐穴挨星五行一致,比如甲子、乙丑同為金;但「挨星必以聯珠為貴」,如來龍節節得乙丑金又得乙丑金坐穴。歸根到底,要符合「龍水四局」。
《紅囊經》論龍三謬辨
《玉尺經》注或後人假託,誠亦有之,而教子書,則父以授子,皆是三合論龍,而生關右關,亦如常解,子獨以甲庚丙壬為龍,豈龍生在三合之外乎?
答曰:三合乃以論局,非論龍也,余讀青囊之序,不獨山有龍,而水亦有龍,上山龍神,即甲庚丙壬,論納音之所屬,而不在方位,水裡龍神,即乙辛丁癸,亦納音所屬,有是婦,即有是夫,蓋山龍甲木,水龍必癸,山龍庚金,水龍必丁,山龍丙火,水龍必乙,山龍壬水,水龍必辛,其生旺互用,玄竅相通,眷屬一家,而幹道成男,坤道成女,則陰陽各別,是以「山上龍神不下水,水裡龍不上山」也。
【註解】:
《平砂玉尺經》註解是否後人假託附會,難以考證。《吳公教子書》也稱《天玉經外傳》,但著作者該誰也有爭議。《四庫書目提要》認為是明代人的贗作;而《地理人子須知》作者徐氏兩兄弟則力挺吳克誠,稱「吳氏親授仙翁華山處士之傳」,也將《吳氏家傳口訣》列入《人子須知》參考目錄。但李公可能認為吳氏「口是心非」,「其序表彰《天玉》,而書遺背《天玉》,可知神經外傳非不由吳公之手」,甚至將其「以局論龍」之說法斥之為「楊曾之蟊賊,誤人不淺」。
紅囊經風水以龍為陽,即所謂「山上龍神」,用甲庚丙壬表示;以水為陰,即所謂「水裡龍神」,用乙辛丁癸表示。而不管「山上龍神」還是「水裡龍神」,並非指地盤二十四山方位,而是指正針七十二分金納音所屬。在長生十二宮裡,山龍長生位就是水龍帝旺宮,而水龍長生位就是山龍地旺宮,陰陽交會而同歸墓庫。
「山上龍神不下水,水裡龍神不上山」經文,源自曾文迪《青囊序》。故李公有「余讀青囊之序,不獨山有龍,而水亦有龍」說法。
不妨再看看竹下翁附錄於「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11)」內的「紅囊術陽龍陰水四大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甲龍癸水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丙龍乙水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庚龍丁水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壬龍辛水交媾圖
【原文】:
《教子書》以局為龍,而不知山龍四神,俱屬陽干,此正楊曾之蟊賊,誤人不淺。
余讀吳公自序,「惟天玉不忘淂訣之由,故楊曾二記,皆注於篇」,
其文曰:先考克誠群少好易,筮躭玩山水,一日遇異人傳授,以天玉經三卷,曰此楊曾心法也,歸取玩之,其義未解,後過信州,見一龍,甚麗,自震奔騰入巽,天太二峰侵震,但忌大溪,玄戈破局,惑不敢下,聞仙□,有辛真人者,智慧廣大,遂拜訪焉,真人曰:吾為子楊曾二仙,降神筆以決之,少頃,二仙至書曰,何不觀天玉經乎,答曰,其義未祥,於解神復書曰,廉貞一陽龍起震,帝出齊乎,巽庚丁配向,是玄機,辛巽插天奇,坤申水來,官祿旺,莫作玄戈斷,父曰,奈卦氣不符神怒,書雲,昌不監,吾師曰,龍潭記遂退父,於是往觀之,其龍自坎癸入亥干,楊公立巽向葉吉,後十餘年,公復至稱說,向有餘穴,遂再下一穴丙向,張氏因結之曰,何□龍,而立兩向,書雲,坎癸騰騰入亥干,丙向夾蛇扦,著紫著緋並著綠,寅甲水來,逐虎兔馬,山高起頂,莊田置萬傾,莫教水流沖午,夭折見貧窮,下後,果富貴,歷百餘年,水沖午,遂出有夭折貧窮之犯,與記合符,父嘆曰:「寅甲主瘋魔之疾,以陽龍破陰局而反富,信天玉經:生旺之有準,而神筆不誣也。」
吳公本文定止干,此餘語必後人續貂,以神筆論之,
廉貞卯也,正卯為癸,入首巽為辛巳納音,皆屬金山龍庚龍也,以丁火水龍配山庚龍,太乙者:金生方,天乙者:金旺方,生旺高聳,催官水朝,是以發福,此言六十龍與水合也。
坎癸者,七子三癸也,亥干者,五亥五干也,初立巽向,木龍坐火穴,再下一穴丙向,乃是水穴,百餘年,水破午丁,遂至矢年,午丁者火旺之方、之養方,皆不宜破,此言六十龍與水合,而七十二龍與水不合也。
龍向水必歸一卦,若權宜,非正法生成,缺陷雖楊曾妙用,亦無邚之何,曾公亦樂克誠,使知水之吉凶,皆論六十龍與七十二龍,不論卦氣,若合與卦氣論龍,則卯龍木何以為金,子癸水何以為木,此非精天玉不能及此。
其序表彰《天玉》,而其書遺背《天玉》,可知神經外傳,非不山吳公之手,余引證諸書,以《青囊》、《玉尺》、《天玉》、《金彈》、《鐵彈》、《紅囊經》、《行程記》為主此外,即賴氏催官篇,皆疑假託,不敢附會寔明,使楊皆口訣如終日,是以去取必嚴,若謂阿其所好,則吾不敢。
【註解】:
「坎癸騰騰入亥乾,丙向夾蛇扦;著紫著緋並著綠,寅甲水來逐;虎兔馬山高起頂,莊田置萬頃;莫教水流沖午丁,夭折見貧窮。」據說來源於楊公《白龍潭地記》,所以吳公言「書雲」而不是「經雲」。
「廉貞,卯也」,子、午、卯、酉在貪狼九星中都有可能處於「廉貞」星位;而「卯」只有在水局中才受制於「廉貞」,在金局中稱「卯」為「廉貞」,可能只是借用而已。「癸卯」金龍即正針卯山兼乙位,乘氣狀態稱為「正卯」;「辛巳」金龍即正針巳山兼巽位,乘氣狀態「七巽三巳」;來龍入首於癸卯金龍,坐穴於辛巳金龍,為庚金龍穴系統,故與丁水配成「鬥牛納丁庚之氣」三合局。庚金局長生在巽巳宮,帝旺在庚酉宮,應為「收左水局」方有「催官水朝」。
「坎癸者七子三癸」,癸山兼子壬子木龍;「亥乾者五亥五乾」,亥山正神己亥木龍,來龍入首均屬甲木龍挨星;「初立巽向,木龍坐火穴」,則是乾山兼亥乙亥火龍坐穴;若真有「寅甲水來逐」,是否為「收左水」形態?如此合乎入首己亥木龍,但乙亥火龍坐穴則須「逆水」形態。「再下一穴丙向,乃是水穴」,估計用子山兼壬丙子水龍坐穴,並須有「收右水」形態;但何以要「百餘年」方「水破午丁」?因為「收左水」一開始就有「水破午丁」之虞了。
「此外,即賴氏《催官篇》,皆疑假託,不敢附會。」看來,李公對賴太素《催官篇》有點感冒;如此賴太素是否真對《平砂玉尺經》有所發揮,值得進一步考究。無論如何,李公「實明使楊曾口訣如終日,是以去取必嚴;若謂阿其所好,則吾不敢」精神令人欽佩。
《紅囊經》頂門針是非
或問俗解羅經,古聚誦予前所服膺者《頂門針》,今則以頂針而議之,豈昨非而今是乎,
答曰;仰觀俯察,乃天地間第一大學問,隆古則在君,相太王遷邠,古公卜洛世衰傳,在布衣業斯術者,口傳心授不乏人,獨於文義,未必精曉,是以承偽種謬之書,莫為改正。
徐試可與諸生考究頗異,庸常其生平,避盈縮避管局,禽星皆有,確見此子之所以服膺《頂門針》也,外此則隨俗附和,全無揣磨。
【註解】:
李公治學態度,值得後學者仿效。對於前輩理論觀點,是則是、非則非,「惟求其理之當」,絕不「隨俗附和」;知「是」而非者則改非歸是,如先賢所云者「今日得一訣,明日又非之」,絕不文過而飾非。就是大名鼎鼎徐試可所著《羅盤頂門針》,「初讀時未聞一貫之,似為可喜」;「迨《天玉》諸書已經悟透,《頂門針》之誤自瞭然指掌」,「昨非而今是」乃正理之所為;並不否認,徐試可「其生平避盈縮、避管局禽星,皆有確見」。
「仰觀俯察,乃天地間第一大學問」。但在傳承這「第一大學問」過程中,有兩條不同路徑:一是宮廷路徑,一是民間路徑。世道昌盛之時,帝旺將相重視這「第一大學問」;世道衰落之時,「第一大學問」流落民間。正因為盛唐而衰之時,有了楊公讓「第一大學問」流落民間的機遇。
「隆古則在君相,太王遷邠(bin),古公卜洛」,這是宮廷路線的開始,而且來自遠古。清·沈鎬(1649——1726)著有《地學》(也稱《六圃沈新周先生地學》),在其另一篇文章《望邑山川形勢論》將「遷邠」、「卜洛」之事說得更明白:「公劉遷幽,古公荒岐,周召卜洛」。
「世衰傳在布衣,業斯術者口傳心授」,這是民間路線的起因及傳承方法。「布衣」就是普通老百姓,故宋·賴文俊以自號「布衣子」為榮。受制於文化基礎等原因,民間傳承則以「口傳心授」為主;雖「不乏人」,但「獨文義未必精曉」,一旦口頭傳授出現偏差,則有可能以謬傳謬而得不到及時糾正。
當然「承偽種謬」未必全是民間「業斯術者」的事,因為能著書立說者則有文化一族。徐試可寫出《頂門針》初稿被偷,可以從頭再將全書寫出付梓,說明當時他是舞文弄墨很來得的人。相信李公也認為其「文義未必精曉」,故所出版之書對「偽謬」「莫為改正」;為避免繼續流毒後人,李公必須嚴厲指出其《頂門針》存在「五謬」;而其產生錯誤原因,在於「隨俗附和,全無揣磨」。
【原文】:
如龜甲差錯空亾刺穴空匕,皆指七十二龍去取甚嚴遂,止用丙庚丁辛,又三盤卦例,不知另有穿山,竟少其一,因添設此盤,分配為三,其宮位七十二多在界縫之問,並不相承,以至禍福百無一驗,七十二中,若破旺沖生,其應如響,即以□八言之,七十二龍之辛亥偏遇於平分癸亥之左,七十二龍之癸亥偏遇於平分甲子之右,平分癸亥甲子既系三七,則四十八局明系二八,若以丙庚丁辛為平分正有三七,並無二八,乃雲,一百二十分金,既設穿山,又在其後,其謬一也。
【註解】:
徐試可非等閑之輩,其著有《地理琢玉斧》,並有不少親自扦穴案例;當同時期有人認為「《琢玉斧》事事俱妥,惟陰陽二字尚未剖明而可疑」時,又著力再著大作《羅經頂門針》。此書分上下兩卷,上卷以「辨」立卷,以「問答辨疑」形式「辨疑」二十四條;下卷以「論」立卷,以最合乎理想33層「羅盤款式」逐層而「論」。徐試可「辨疑論正」而作《頂門一針》,在「自敘」中充滿期待:「第不知千載後,亦曾有與予稱心同者否?」或許其預感會有後人對其「辨疑」,似乎將話說在前面了:
「然則予之謬,非予謬也;廖之謬,蔡之謬,而予又將何恤之有?」
李公辨《頂門針》其謬之一,即穿山、透地和坐穴四十八局問題。徐公在《頂門針》上卷「辨透地、穿山格龍、坐穴之有定法」中說到:「古人謂七十二為分金之表,百二十為穿山之里。」在「辨三盤卦例」中說:「配卦當以透底地為內卦,穿山為本卦,分金為外卦,只此三卦三易盡之,餘外則不必蛇足也。」在下卷「論七十二穿山虎」「坐穴本卦」中說:「迨夫百二十分金之既設,則七十二龍又在所緩而適相表裡矣。」「夫三七,透地六十龍之作用也;二八,百二十分金之作用也,格龍立向兩法盡之。自三七、二八之外,而不及於穿山;以穿山於三七、二八之數俱不合,故不之及此。可知穿山在所緩,顧不信乎!」
《紅囊經》講「三盤」是指穿山、透地與坐穴,與一百二十分金盤並無關係。「即以二八言之,七十二龍之辛亥,偏遇於平分癸亥之左;七十二龍之癸亥,偏遇於平分甲子之右。平分癸亥、甲子既系三七,則四十八局明系二八;若以丙、庚、丁、辛為平分,正有三七並無二八。」從附圖上可以看出,穿山辛亥龍中位線335度,比透地癸亥龍334.5度前行了0.5度,故稱為「之左」;穿山癸亥龍中位線340度,比透地甲子龍340.5度遲到0.5度,故稱為「之右」。若穿山辛亥龍與透地癸亥龍間、穿山癸亥龍與透地甲子龍之間這種「度差」關係是「三七、二八」關係,那麼穿山辛亥分金與百二辛亥分金、穿山癸亥分金與百二丁亥分金間,則不存在「三七、二八」關係,有興趣者不妨將度數區間放大來看看。宋·厲伯紹「三七·二八」分金詩中這種「三七、二八」關係,據當代贛州風水名家李定信老先生破解,認為是指七十二龍在地盤二百四十分金上與天盤間二百四十分金的對應關係;但其對於「左、右」問題,則另有解釋。徐公引入百二盤來解釋「三七、二八」,而認為「穿山在所緩」,當然會被李公辨之為「其謬一」。
穿山、透地與百二位置比較圖
【原文】:
震兌不變,坎離相對,則天地陰陽之理,亦絕而不續,渙而無情,納音之妙,金水相涵,木火互換,而後五行之理,代禪如環奕端,
《天玉》以巳丙屬東,金生巳也,以亥壬屬西,木生亥也,以坤艮屬南,北火生艮,水生坤也。
三卦有天卦地卦,即屬左右旋,三七、二八,
徐試可不知此義,而有三卦分配,妄加非議,其謬二也。
【註解】:
《紅囊經》風水術論方位五行,不拘於「東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央土」,而在於六十甲子納音五行。故地盤不論穿山虎還是透地龍,都遵循六十甲子納音五行。穿山七十二龍以地盤十二地支山為核心,支支擁有「五行龍」,陽支配五陽干而陰支配五陰乾;透地六十龍以地盤「干隨支行」將二十四山歸入「十二地支宮」,宮宮配有「五行龍」,陽支宮配五陽干而陰支宮配五陰乾。這就是所謂「挨星」,環環相扣而讓五行處處生輝。
《紅囊經》風水術坐穴四十八局歸屬於震、兌、離、坎「四大五行局」,其旺相休囚決定於天盤長生十二宮。兌金旺在西方,但其長生之地在地盤巳、丙山上;震木旺在東方,但其長生之地在地盤亥、壬山上。坎水之局主北方,但天盤坤山也屬北方組成部分;離火之局主南方,但天盤艮山也屬南方組成部分。
《天機貫旨紅囊經》對「三針」、「三盤」和「三卦」,表述意義並不完全相同。「三針」是指正針(地盤)、縫針(天盤)與中針(人盤),「三盤」是指穿山盤、透地盤與坐穴盤,「三卦」是指地盤穿山卦、地盤透地卦與天盤分金卦。如此才可能「辨」出「三七、二八」「左右旋」來。敝人相信哪一天李公顯靈,一定斥責竹下翁:
「孺子比徐試可更謬矣!」
紅囊經四十八局坐穴、穿山、透地圖
【原文】:
天星有帝王將相,天星之貴星,九星雙起,無非貴星旺賤休囚,是以山山可貴,山山可賤,唯巳亥丙寅癸亥庚寅俱屬臨官生地,正艮正亥反屬病地,所云:辛戌寅為六十龍之最貴,其謬三也。
【註解】:
《羅經頂門針》論及天星貴賤問題,主要在下卷「十五層論地卦起坐山九星並天星垣局貴賤」章內。天星理論認為紫薇、天市、太微、少微屬「四貴垣」,其中紫薇、天市、太微三垣更是帝座星所在。地盤二十四山所對應之天星,亥山為紫薇垣、艮山為天市垣、巽山為太微垣、酉山為少微垣;丙山為天貴星、辛山為天乙星、丁山為南極星,與艮山、巽山和酉山三山合稱「六秀」;巳山上應之天屏星為紫薇垣對宮、帝座星明堂,故巳山、亥山加上「六秀」合稱「八貴」。這些應屬於「天星風水」理論範疇。從地母卦起坐山九星看,艮丙兩山屬貪狼星、巽辛兩山屬巨門星、丁巳酉丑山屬武曲星,屬於貴星之山。
「紅囊風水」不論地盤二十四山龍穴,而論正針七十二分金之六十龍和四十八局坐穴;旺相休囚之看天盤長生十二宮九星分布,而考慮二十四山天星下臨。「已亥、丙寅」,前者是亥山正神己亥木,後者是艮山兼寅丙寅火龍,兩者皆坐長生宮;「癸亥、庚寅」,前者是壬山兼亥癸亥水龍,後者是寅山正神庚寅木龍,兩者皆坐臨官宮;故言,「俱屬臨官生地」。「正艮」,指寅山兼艮戊寅水龍;「正亥」,指亥山兼壬辛亥金龍,兩者都坐病宮。
「紅囊風水」論「旺相休囚」通則是:天盤長生十二宮之胎、養、長生、冠帶、臨官、帝旺、衰七宮為「旺相」;天盤長生十二宮之沐浴、病、死、墓、絕五宮為「休囚」。但通則應用於龍穴與水時,須要特別注意「沐浴宮」。此宮若論水時,天干之水仍為「吉」,只有地支之水才為「凶」,四正位之水即所謂「四大桃花水」;但論龍穴時,只要來龍或坐穴在「沐浴宮」,都屬「休囚」狀態。旺相者則為貴,休囚者則為賤;而十二地支山兼顧兩邊干維山,每個地支山都有五行存在,不同五行受制與不同長生十二宮。故說「山山可貴,山山可賤」,而不存在某山貴、某山賤現象。風水流派不同,理論依據也必然有所不同。
「山山可貴,山山可賤。」
【原文】:
東木、西金、南火、北水、中央土,乃河圖之位,大言之,則普天下共一五方,小有之,則一家一邑各有五方,是以先天十二支,支俱五行,而後條分縷析,毫釐必辨,納音之理,即諸河圖方位,納音之緒,即諸隔八相生,又取陰陽消長,天地人物總不出陰陽消長之外,此後天五行,所以必重挨星,
乃雲或用正五行或用雙山,化合墓合一定之準繩,反作亾□之岐路,其謬四也。
【註解】:
「隔八相生」來自律呂理論,實際應用則也有所不同。六十甲子納音是「隔八相生」的一種應用,而清·張九儀在其著作《鉛彈子地學正義》也根據「隔八相生」理論提出「律呂闔辟二十四局」;據清·陳子奇詮釋,「凡二十四局,其法原於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先天相對方位合數為九,故形成「三九環生之機」。「律呂闔辟二十四局」可以分為「八干四維十二局」和「地支十二局」,不妨一看:
坐艮,庚來、丁去;
坐甲,辛來、坤去;
坐乙,乾來、庚去;
坐巽,壬來、辛去;
坐丙,癸來、乾去;
坐丁,艮來、壬去;
坐坤,甲來、癸去;
坐庚,乙來、艮去;
坐辛,巽來、甲去;
坐乾,丙來、乙去;
坐壬,丁來、巽去;
坐癸,坤來、丙去。
以上「八干四維十二局」。
坐子,未來、巳去;
坐丑,申來、午去;
坐寅,酉來、未去;
坐卯,戌來、申去;
坐辰,亥來、酉去;
坐巳,子來、戌去;
坐午,丑來、亥去;
坐未,寅來、子去;
坐申,卯來、丑去;
坐酉,辰來、寅去;
坐亥,午來、辰去。
以上「地支十二局」。陳子奇詮釋:「此三合聯珠貴無價,古人所最重者。其訣以坐生來、來生去、去生坐為主。」以太極心為坐穴位,那麼每一局坐穴、來水、去水三位間組成「等邊三角形」平面形態,水勢都是右水倒左形態。此種局法,與紅囊經坐穴四十八局相去甚遠。李公認同《地理四彈子》中《金彈子》、《鐵彈子》相關觀點,但未提及過張九儀的《鉛彈子》,看來李公並不認同張九儀相關理氣觀點。張九儀乃清初之人,故李公在世應晚於張九儀,可惜缺乏李公相關資料證明。
當然,李公也不認同二十四山正五行法、雙山三合五行法和化合、墓合一類的方法。
律呂隔八相生圖(五聲八音六律六呂之圖)
【原文】:
地盤之子午,靜而有常審龍,坐穴皆用正針是矣,但選擇則用時憲歷,古人造葬之期,皆用本龍之節氣,並查金木水火之會合,歲差無定數過,羅經豈能預載千萬年之歷,於是縫針之子進前一位,為候氣之准示歲之漸差,而東古之日在斗,而今之冬至日在箕是也,以中之子退後一位,為查緾度之准示天之漸差,而西古之女二度過子,而今之牛一度過子是也,作用之妙,以地盤而求合天盤,故曰:「向從天上向,」
而試可慨斥其非,而不知中針縫針是皆為作用之模範,其謬五也。
【註解】:
《羅經頂門針》上卷「問答辨疑」第一條「辨正縫針」所指「縫針」,包括天盤縫針和人盤中針,其差異在於「楊公以壬子同宮,賴公以子癸同宮」。通俗說法,就是天盤二十四山位置比地盤二十四山前移半個山位,人盤二十四山比地盤二十四山後移半個山位。故當羅盤磁針指在地盤子、午兩山中位線上時,磁針所指正好在天盤壬、子兩山和丙、午兩山界縫線上,也正好在人盤子、癸兩山和午、丁兩山界縫線上;如此皆將天盤、人盤皆稱之「縫針」也為合理,後人給予「天盤縫針」和「人盤中針」稱謂只是為了便於區別,而地盤理所當然就是「正針」;進一步再加上發明者的印記,那麼就是「楊公縫針」和「賴公中針」了。
現代科學史家李約瑟從磁偏角角度解釋正針、縫針和中針產生原因,但羅盤確立正針之後,先後發生了磁偏角東移和西移現象,而被我國先賢發現者引入羅經盤。李公認為縫針「為候氣之准」而生,中針「為查纏度之准」而出;而徐公認為「總之,各取陰陽中分,針法因此而異」,「而不知中針、縫針是皆為作用之模範」而成謬論了。
羅盤地盤、人盤與天盤。
從內圈到外圈——1.八大方位;2.地盤二十四山;3.正針七十二龍;4.人盤;5.天盤。
【原文】:
以至穿山透地認殺主名,陰陽龍向分定差等寔為楊曾墨。
余初讀時,未聞一貫之旨,似為可喜迨,《天玉》諸書已經悟透,《頂門針》之誤自瞭然指掌,
先賢云:「今日淂一訣,明日又非之,」余讀書所見畧同,惟求其理之當而已,豈好異同哉。
探究某一流派風水術,要考慮如下幾點:
一是此術依據基礎原理;
二是此術演繹基本方式;
三是此術操作方法要領;
四是此術評估吉凶要則。
探究紅囊風水術,同樣要顧及以上幾個方面。
紅囊風水術理論依據,主要來源於《天玉經》、《青囊序》、《平砂玉尺經》。但對於這些理論觀點,相信李公有自己獨特理解角度;而賴以保持觀點一致性的理論書籍就在於《紅囊經》,故而李公將自己的著作定名為《天機貫旨紅囊經》。對於其他相關風水論著中觀點,是否取用均基於《紅囊經》理論要求。基於此,李公才會對徐試可《羅經頂門針》、賴太素《催官篇》等名著作出「即《催官篇》、《頂門針》亦合者二三,離者七八」的論斷。當然,李公也經歷了一個「從必然王國走向自由王國」過程,從「初讀時未聞一貫之,似為可喜」到「迨《天玉》諸書已經悟透,《頂門針》之誤自瞭然指掌」;李公似乎在自覺不自覺中運用了「否定之否定」原理,深諳先賢「今日得一訣,明日又非之」要領。
實際上堪輿先賢們與李公一樣,在「否定之否定」的辯證過程中尋求風水術真諦。徐公在《羅盤頂門針》「自序」說:「嗚呼!制亦大備矣哉!雖然制之愈備而法亦愈繁,用法既繁而徑路益多,於是人師一說,互立門戶,彼是此非,甲可乙否,究之不可方物而難以信從,此其何故也?」故「予之考究羅經有年,而深怪近世用法之大謬,因會古今不一之制,立為正當不易之規」。徐公苦心之作,也被李公「否定之否定」了「七八」,正如徐公在「附鄙言」中「鼓掌太息」所言:「嗟嗟(jie),人何所見之不盡同乎!」
但無論如何,清·王道亨著《羅經透解》時,也將《頂門針》列入「考證古聖先賢書籍名錄」之中。
《紅囊經》穿山透地三盤卦例
【原文】:
或問:天地之理必無兩是,地理則不變,則當有一定之說,乃遍觀群書或此是彼非謬無定見同,此穿山、同此透地而或以審龍或以坐穴,紛然驟頌學者,將何以適從,
答曰:《天機貫旨》所由作也,
《青囊奧語》有《青囊序》即地理之學,庸論孟也,人人能言之,人人不能言之,以至穿山、透地、三七 二八從無定解。
【註解】:
李公言明著《天機貫旨紅囊經》,就是為對於穿山、透地、坐穴有惑者解疑。
李公將《青囊序》喻如經典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人人可滔滔而論,但誰也難以說個明白;正因為無法正解《青囊序》,致使對於「穿山、透地」、「三七、二八」的真正涵義難有一個準確詮釋。
宋·徐試可《羅盤定門針》上卷「問答辨疑」中,有「辨三盤卦例」一章。徐公對於「內卦、本卦、外卦三盤卦例,亦理氣中一端之助,但其分配不一」「敢問何者分配為是?」疑惑的回答是:「配卦當以透地為內卦,穿山為本卦,分金為外卦;只此三卦三易盡之,餘外則不必蛇足也。」在「辨格龍、定穴各有專主」一章中回答「楊公以正針格龍、縫針定穴是矣,賴公則又以縫針格龍、正針定穴;豈格龍、定穴用正、用縫,可以任意而不必拘乎?」問題時說:「二公各有一定之法,格龍則取其先至之氣,定穴則取其後至之氣,皆一定而不可移易者也。」「所以然者,楊公縫針壬子、丙午中分」,「賴公縫針子癸、午丁中分」;「吾故曰:楊、賴自有一定之法,龍、穴各有一定之用,何至乘氣有差謬也哉?!」在「辨針法專主正針為是」一章中回答「以從楊、從賴為誰優?」疑惑時說:「用正、用縫,楊與賴各有偏處,難以從一為是。」「常考《玉髓經》中子午論髓,深辟縫針雙向之非,而獨以正針為可宗,則楊、賴所用縫針之失自可見也。」
清·王道亨《羅經透解》「卷下」「第二十層:分金合內地地盤為二八加減」中說:「二八之說在此為用,所謂兼加之法也;取丙、丁、庚、辛為旺相,謂分金合得七十二龍穿山,卦值九六衝和,為得卦之法也。」
諸如此類的「穿山、透地」、「三七、二八」解釋,相信與李公「一定之法」相去甚遠。
地盤一百二十分金丙、丁、庚、辛旺相龍
【原文】:
其實穿山、透地、坐穴,截然三事。穿山者:穿來龍,逐節之山也;透地者:透入穴中之氣也;坐穴者:四十八局之穴也。氣有真偽,穴有醇疵,非三者則不能決所從,是以三盤例,必須熟察,
後之人,因奉國禁諱,言平分,遂有盈縮,言七十二,遂有一百二十分金,諱言穿山審龍,遂有七十二為穿山,始而奉禁,□訣者明知其偽,既而相□者浸安其初,喪轉傳偽之所由始也。
【註解】:
運用「穿山、透地、坐穴」三種堪輿手段,目的只有一個——「葬乘生氣」;而且這三種堪輿手段缺一不可,因為「氣有真偽,穴有醇疵」。「穿山」,用於勘察來龍每節龍氣是否專一;「透地」,用於勘察入首透穴龍氣是否純正,「坐穴」,用於勘察龍穴之局是否醇美無疵。為此,必須「熟察」穿山盤、透地盤與坐穴盤實際操作要求。
透地盤用正針平分六十分金,而非盈縮六十分金;作用在於判斷入首透穴龍氣,故稱之為「透地龍」;穿山盤用正針七十二分金,而非一百二十分金。正針七十二分金稱之為「穿山虎」,用於勘察每節來龍之山;但七十二分金也用於勘定坐穴線度,這就是坐穴盤。但「因奉國禁」,「得訣者」罔顧正義、將錯就錯,「傳謬者」以謬當真、一錯再錯,如此「烏龍」越擺越長。
盈縮六十龍
【原文】:
楊曾之旨,龍有生穴,雖歸一卦,審龍有坐穴,又分三層,故七十二之外,原有穿山,謂七十二,既其名,若遂以審龍,則八十四維皆虛位,其義將何屬,且透地之外另有坐穴,若以坐穴為透地,則氣從左來穴,何以居右,氣從右來穴,何以居左,二說藏有榖等之亾牛。,
今考甲子止有三層,而用之,則為三盤。穿山,尋宗問祖也,透地,則到頭審氣也,用平分六十挨星,雖換而不外震兌坎離,故曰:用先天以統龍,坐穴者饒減放棺也,端用七十二作,雖巧而不外申子辰寅午戌亥卯未巳酉丑,故曰:後天所以布局。
【註解】:
「尋龍點穴,葬乘生氣」,這楊公、曾公孜孜以求堪輿最高境界。如何實現「龍有生穴」之「楊曾之旨」,必須明白楊公、曾公尋龍點穴要領和技巧,方能水到渠成。
「今考甲子止有三層,而用之則為三盤。」弄明白這一句涵義,則可以解「雖歸一卦,審龍有坐穴,又分三層」之意了。「甲子止有三層」,是指「穿山甲子」、「透地甲子」和「坐穴甲子」;「用之則為三盤」,則是「穿山盤」、「透地盤」和「坐穴盤」。透地盤,用正針平分六十分金甲子;而穿山盤和坐穴盤,用者都是正針七十二分金甲子。這就是李公為何要反覆在「七十二」上作文章的原因,生怕後學者不明其意。李公說:「故七十二之外,原有穿山謂七十二。」又說:「耑(zhuan)用七十二作。」李公在「頂門針是非辨」一章中批評徐公「如龜甲差錯空亡、刺穴空亡,皆指七十二龍去取甚嚴,遂止用丙、庚、丁、辛。又三盤卦例不知另有穿山,竟少其一;因添設此盤分配為三,其宮位七十二多在界縫之間,並不相承,以至禍福百無一驗。」就是指出徐公用一百二十分金甲子代替七十二分金甲子之謬。
李公對「穿山」、「透地」和「坐穴」作用又作了進一步強調:「穿山,尋宗問祖也」;「透地,則到頭審氣也」;「坐穴者,饒減放棺也」。「用先天以統龍」,就是用穿山七十二分金甲子對祖宗之山逐節審定龍氣,用平分六十分金甲子審定入首透穴之氣;「後天所以布局」,就是用正針七十二分金甲子來考究坐穴是否屬於四十八局最佳形態。不論「穿山」、「透地」和「坐穴」,不能離開「歸一卦」要旨,「透地」「用平分六十挨星,雖換而不外震、兌、坎、離」;「坐穴」「耑(zhuan)用七十二作,雖巧而不外申子辰、寅午戌、亥卯未、已酉丑」。甲木龍要符合震卦局,庚金龍要符合兌卦局,壬水龍要符合坎卦局,丙火龍要符合離卦局。
「若以坐穴為透地」,就無法解釋「氣從左來,穴何以居右;氣從右來,穴何以居左?」現象,所以「坐穴」必須用七十二分金中的四十八局。李公早在「頂門針是非辨」中已經舉例解釋過這一問題:「即以二八言之,七十二龍之辛亥,偏遇於平分癸亥之左;七十二龍之癸亥,偏遇於平分甲子之右。平分癸亥、甲子既系三七,則四十八局明系二八。」
【原文】:
總之,葬乘生氣,右穿山而無透地,其氣必不真,有透地而無穿山,其福必不久,有穿山透地,而坐穴不知其消納,砂水不能化殺生權,故坐穴所以乘此氣,是為既至之氣,透地所以迎此氣,是為將至之氣,穿山所以槒此氣,是為未至之氣,於此,醒悟則三盤不待外求,而淂矣,其餘青囊玉尺天玉探驪珠在手矣。
三七審龍,二八坐穴皆從二十四山之多寡認取渾天五行,其用之法秘而不傳,王涵經序有云:庚子土山,坤申水朝為吉,壬子木山,坤申水朝為凶。地理家千言萬語,無非發明此義,所恨謬種傳以至一卷之書不勝互異。
余作天機貫旨,而融會貫通,無往不合一索萬錢,始至今能免此非,彼是甲乙否之患矣。
【註解】:
李公論述了「穿山」、「透地」、「坐穴」三者,對於實現「葬乘生氣」要旨中相互關係;進一步指出三者,處於「乘生氣」中不同階段——坐穴為「既至之氣」、透地為「將至之氣」、穿山為「未至之氣」。「穿山」、「透地」、「坐穴」三者運用「三層甲子」過程,就是紅囊風水所謂「三盤」;理解三者相互關係與操作要領,反過來就可以更透徹理解《青囊序》、《玉尺經》和《天玉經》的精神實質。
六十甲子五行歸屬,有兩種確認方法:一種是納音五行確認法,一種是渾天五行確認法。渾天五行確認法,就是不從天干只從地支,依據地支正五行來確定六十甲子五行。其用法以渾天五行結合八卦五行起六爻推運算元、父、財、官,這種用法並非紅囊風水「一定之法」。而《玉涵經·序》所指兩局,則屬紅囊經坐穴四十八局評判範疇。「庚子土山」即子山兼癸庚子土龍坐穴,「坤申水朝」為長生來水,符合坎卦「收右水局」要求,故「為吉」;「壬子木山」即癸山兼子壬子木龍坐穴,實際水態必須符合震卦「順水局」要求,「坤申水朝」則為絕水倒流而「為凶」。兩坐穴只差一線之分,後果卻天壤之別。
李公今著《天機貫旨紅囊經》,融會貫通《天玉經》、《玉尺經》與《紅囊經》任督二脈,也與「一索萬錢」的《青囊序》「無往不合」。自此之後可使後來者免於在此非彼是、此甲彼乙患疑團中彷徨。
《紅囊經》陰陽論
【原文】:
或問:夫婦、雌雄、牝牡,《玉尺》之所謂陰陽也。議者經八卦屬天干屬陰,故艮丙巽辛兌丁為陰陽相見,先賢云:「陰陽相見,福祿永貞,陰陽相棄,禍咎臨門。」《玉尺》又云:「陰偶陽而非其類,號曰陰差,陰見陰而失其偶,名陰錯,」其同其異,孰從而辨之,
答曰:先賢之所謂陰陽即《天玉經》之陰陽也,唯不知看此友遂強為之解耳。
天地合而萬物興,故葬乘生氣,總不離陰陽,所謂陰用陽朝,陽用陰應,以乙辛丁癸之水,配甲庚丙壬之龍也,夫婦之道,求其生育,未有不唱隨而能生育者,甲庚丙壬四龍神,俱屬陽干,順行而歸於墓;乙辛丁癸四龍俱屬陰乾,逆行而歸於墓,則以癸配甲,以丁配庚,以乙配丙,以辛配壬,生旺同歸,共成三合,如夫婦之一唱一隨。
【註解】:
「陰陽相見,福祿永貞;陰陽相棄,禍咎臨門。」應該來自黃石公《青囊經·中卷》,但後一句個別字眼有出入:「陰陽相乘,禍咎踵門」;「陰用陽朝,陽用陰應」則在這兩句前面。
楊公《天玉經》中從不同角度反覆提及「陰陽」二字。比如「內傳上」有「父母陰陽仔細尋,前後相兼定」,「十二陰陽一路排,總是卦中來」,「上按三才並六建,排定陰陽算」,「仙人秘密定陰陽,便是正龍岡」,「陰陽二字看零正,坐向須知病」,「陰陽配合亦同論,富貴此中尋」;「內傳中」有「分定陰陽歸兩路,順逆推排去」,「向定陰陽順水裝,三子一齊昌」,「陰陽順逆不同途,須向此中求」;「內傳下」有「辨得陰陽兩路行,五行要分明」,「識得陰陽兩路行,富貴打京城;不識陰陽兩路行,萬丈火坑深」,「前兼龍神前兼向,聯珠莫相妨;後兼龍神後兼向,排定陰陽算」。應該說楊公《天玉經》陰陽論,是對先賢《青囊經》陰陽論進一步詮釋;《玉尺經》論陰陽,則是對《天玉經》陰陽論進一步細化詳釋。
「雌雄」是具備生機之「陰陽」,故有「夫婦、雌雄」之謂;「牝牡」(讀音:pìn mǔ)與「雌雄」同義,但慾望感更為強烈(牝為陰、牡為陽),故宋·蘇軾在《揚雄論》中有「人生而莫不有饑寒之患、牝牡之欲」言。《天玉經》論雌雄之句有「關天關地定雌雄,富貴此中逢」,「九星雙起雌雄異,元關真妙處」;當然,「共路兩神為夫婦,認取真神路」講的也是「雌雄」。《玉尺經》論雌雄,「審勢篇第一」中有「觀眾水之交襟,而雌雄乃見」;《造微賦》中有「陰用陽朝,陽用陰應,相見協室家之義;陽以蓄陰,陰以含陽,雌雄情交媾之情」,「夫夫婦婦,雌雄牝牡」;至於其他諸多「夫婦」之論,當然也是「雌雄」問題。
「陰陽相見」理想形式必須是「雌雄交媾」,如此方為孕育富貴福祿之風水寶地。而「雌雄交媾」有四種形式,也即「四大局」——
金羊收癸甲之靈
鬥牛納丁庚之氣
壬辛交而聚辰
乙丙交而趨乾
不妨再看看竹下翁在「李三素: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11)」畫出四大交媾草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甲龍癸水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丙龍乙水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庚龍丁水交媾圖
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壬龍辛水交媾圖
【原文】:
若甲龍本配癸水,而局中反見乙辛丁水,則曰:陰錯。癸水本配甲龍,而後換庚丙壬龍,則曰:陽差。是為兄妹不交如初二三節合而後龍不合後二三凶合始終不合是夫婦路遇,又如本龍本出未坤,而至戌方出,則為過亢,火龍本出三干,而至丁未即出是為不及,其所謂不取也,非沖生破旺,則必遇病死墓絕之水也。
《鐵彈子》之山運水運,《金彈子》之四龍四局皆乙辛丁癸配甲庚丙壬。蓋婦從夫,猶相其夫,故水火木之相配妙在相生,而五金不能成器,獨以相剋為配,生成雖異,相夫則一,
是玄竅相通,即為陰陽相見,玄竅不通,即為陰陽相乘,所謂雌雄牝牡之外,別無陰陽,正所謂:楊公養老看雌雄,天下諸書對不同。
【註解】:
「陰偶陽而非其類,號曰陽差;陰見陰而失其偶,名陰錯。」來自《平砂玉尺經》之《造微賦》。《造微賦》一般認為是元·劉秉忠所作,但也有人認為是五代·陳希夷所作。此賦概述了風水原理和實踐方法,較多辯證論述了陰陽問題,特別指明風水術「雌雄交媾」實質在於「夫婦」關係。「夫婦路遇」按時尚說法應該是「一夜情」,或者夫妻反目而離異,表達的應是風水上諸如「朝水反走」之類現象。「兄妹不交」在於「牝牡交媾」在人際關係上必須遵循社會道德,避免出現「亂倫現象」;風水意義上就是要保障甲癸、庚丁、丙乙、壬辛之交,避免錯配而出現「陰錯陽差」之交。「過亢」乃陽極盛,「老來得福」但不利子孫;如坐穴癸山兼子壬子木龍「順水局」,去水口應在天盤未坤墓宮,但實際環境臨官來水朝穴不順行歸未坤墓庫去,而右行奔辛戌養宮而去,看似「玉帶纏腰」實是玄來之水錯入竅,雖可老來發達而壓抑子孫。「不及」乃早泄,「難以後繼」也不利子孫;如坐穴甲山兼卯丁卯火龍「順水局」,去水口應在天盤辛戌墓宮,但實際環境是臨官水於左後方來朝後,不歸辛戌墓庫反而往坤申病方流去,則未老先衰而難以為繼。
《鐵彈子》也稱《鐵彈子地理元樞》,為南唐·何令通所著《靈城精義·形氣篇》,屬賦體文章,清·張九儀注;言及兩句如是說:「陰用陽朝,陽用陰應,合之固眷屬一家;山運收山,水運收水,分之亦互為生旺。」但張公之解,未必完全符合李公《天機貫旨》之意,讀者可自行體會。《金彈子》也稱《金彈子地理元珠經》,據說經內之「巒頭心法」、「天星心法」、「克擇心法」並非一人所作,而由元·耶律楚材傳,明·劉基注、張九儀補註。「四龍四局」之說出自《金彈子·天星心法》。「天星心法」全文如下:
河洛相加奇偶凈,金輪五兆兩循環;
四龍剝換名專一,四局縈迴問靜湍;
山上龍神不下水,水裡龍神不上山;
乘氣加挨毋差錯,合明合德建祿官;
大中針內乘生氣,三七二八相簇攢;
寶照中涵真造化,證盟透地與穿山;
四神生旺方言福,流澤休囚衣食難;
果能洞達真玄妙,天地移來掌上看。
「四局」包含「三生一克」:癸水生甲木龍、乙木生丙火龍、辛金生壬水龍,丁火克庚金龍。庚金龍鬚陰火鍛制方可成器,這也屬夫婦相處之道方式之一;風水之道則可喻夫婦之道,宜生宜制則須考慮實際環境。
「楊公養老看雌雄,天下諸書對不同」,唐·曾文迪撰《青囊序》,開門見山就是這一句。陰陽乃宇宙普遍現象,月為陰而日為陽,高山為陽而溝壑為陰諸如此類。但陰陽論運用於堪輿,必須有「雌雄」、「夫婦」交媾形態出現,所謂「陰陽相見」方有風水可言;「雌雄」乃生物界普遍現象,而「夫婦」則已進入人類高級形式,故風水格局合格者也有級次差異。
「陰陽相見」,陽龍與陰水交尾是也;「陰陽相乖」,陽夫與陰妻反目是也。有玄之來而無交之竅,則如牛郎織女每年只待「七月七」了。「相乘」有相剋過多之意,而「相乖」則是相違背之意,究實是用詞差異還是刻板筆誤未能考證,但程度不同替而用之也未嘗不可。
癸丑來龍、坐穴壬子木山為「順水局」,臨官來水朝穴後宜歸墓絕而去;若反轉往病宮而去則為「不及」早泄,而水口在養宮則為「過亢」。若圖「玉帶纏腰」而立乙丑金龍坐穴,則因龍穴水不同卦為「陽差」。
《紅囊經》奪神功改天命必兼用三針
【原文】:
或問:周公作指南車,必用正針。正針無縫針,《玉髓經》子午論似為有理余謂中針縫,皆為造葬之用,然則《玉髓經》非歟?,《金彈子》云:大中針內乘生氣,是乘氣以用中針也,歷公去,先將子午定山崗,卻把中針細較量,更加三七與四八,莫與時師說短長,所謂三七二八,又在中針之外,千古疑團,從何下手?
此中針、縫針所以不著於當日,文明漸啟;俯察之學必仰觀,然後知天地之關會、氣運之轉移,是知上古之無縫針。然地理縫針,一其自不同;未可以昔日之無,遂非今日之有。
【註解】:
風水術隨著華夏民族文明進步而不斷發展,不僅堪輿流派紛繁似錦,羅盤內容之繁雜也讓不少人昏頭轉向。好彩李公點醒我哋:這是「文明漸啟」的結果和「仰觀俯察」的要求,要知道羅盤不僅有正針,也有縫針和中針,不要「未可以昔日之無,遂非今日之有」。當然更要知道「其自不同」而懂其用。
「三針」包括地盤正針、天盤縫針和人盤中針。李公認為「正針不始於周公,而始於黃帝」,理據就是「帝乃作指南車,以辨四方,遂克蟄尤」,而「周公仍從其制」;楊公制定縫針,賴公則制定中針。正針以此北為據,縫針以日景為據,中針以極北為據。不同用途已在「頂門針是非辨」中有所述。
【原文】:
張子微著書自論《玉髓》,某形必某條,某物必下其穴;庸夫牧豎自以為奇,孰知貽笑大方。考諸《天玉》、《青囊》,從無所說。厲伯韶因鷓鴣飛起處,卜得佳穴,即號「鷓鴣飛」;以此命名,原非取象於此,則子微陋可知。子微論《玉髓》,出自門人,故有指南車,而抹殺縫針也。
天之漸西,有歲之漸東;旋轉同,而東西不同。經所謂「渾天(開)寶鏡,金水日月逢」,皆子是取之;是以縫針,又不可無中針。今徽州經有一層分一板,蓋以漸東漸西終古無定位,故設此盤便於轉移,尚不失古人之遺意。其用針之法,既以子午定其山崗,即以中針、縫針審其星纏節氣;然後以本龍之三七、本穴之二八,再三禘視。觀其合有不合,合則天之吉氣交環;一山不合,則上下不交,純陰不生長。不獨造葬之時,以此定吉凶;即行至後龍,亦可以此是禍福。如地氣決於啼,天星鑒於盤水,皆以天道之變,觀地氣之常,此九天玄女之妙用;所以奪神功、改天命,實有聖賢之前同歸至理。
李公《天機貫旨》文章抄錄至此,「三」字之物,已多有出現——「三層」、「三盤」、「三卦」、「三針」。當然,竹下翁也趁機「發揮」一下——「三大區間」。舉一反三,各有所指:
「三層」——穿山甲子層、透地甲子層、坐穴甲子層。但要明白這三層在羅盤上並非有分別設立,穿山、坐穴用地盤七十二分金之六十甲子,透地用地盤平分六十甲子。
「三盤」——穿山盤、透地盤、坐穴盤,這是三層甲子另一種表述方式。
「三卦」——穿山卦、透地卦、坐穴卦,這是「三盤」實際運用的表現形式。
「三針」——地盤正針、人盤中針、天盤縫針。「三針」在羅盤上以二十四山為基本表現,以子午線上二十四山為地盤,天盤二十四山前移半個山位,人盤二十四山後移半個山位。其各自作用,李公書中多有論述。
宋·張子微《玉髓真經》,在「李三素: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3)」「竹下翁插話」已提及過
《玉髓真經·形象穴髓第四》所列穴形,就是李公所言之「某形必某條,某物必下其穴」。這應屬於風水「形勢法」中「形象法」,俗稱之為「呼形喝象」一類。但李公「考諸《天玉》、《青囊》,從無所說」,故認為張公有點那個「庸夫牧豎自以為奇,孰知貽笑大方」了。厲伯韶是五代風水名家,《分金斷訣》就是其名著。李公認為「厲伯韶因鷓鴣飛起處,卜得佳穴,即號"鷓鴣飛』」並非「以此命名,原非取象於此」;而張公以「呼形喝象」一類來解點穴,則「則子微陋可知」了。李公也挺客氣的,認為《玉髓經》否認縫針而只用正針,乃張公門人所為(竹下翁:徒弟糊弄師傅了?)。
「先識穿山虎,次行透地龍;渾天開寶鏡,金水月相逢」,這兩句據說來自宋·賴太素嫡派之宋·陳繹先的《穿山透地訣》。李公引用「渾天(開)寶鏡,金水日月逢」之義,說明正針之外,光有縫針還不行,還要懂得運用中針;並以羅經徽盤為例,說明其表達了「天之漸西,有歲之漸東;旋轉同,而東西不同」理念與體現「古人之遺意」。「其用針之法,既以子午定其山崗,即以中針、縫針審其星纏、節氣;然後以本龍之三七、本穴之二八,再三禘視。」則是在「頂門針是非辨」有關論述上進一步闡明。
自魏孝文收葬書、唐一行倒裝五行,精地理者更詳天文,正以中針、縫針開其端,久之而成絕學;耑用正針,已非立法之本意。至於縫針之法等於餼手,則楊曾廖賴之全能,終古不著於天下矣。天與地是一非一,是二非二。知其是一非一,故用正針之後,必用中針、縫針;知其是二非二,故用中針、縫針之時即用正針。所謂「中針乘氣者,天與地合則為生,不合則為死」。
《鐵彈子》云:「地無精氣,以星光為精氣;地無吉凶,以星氣為吉凶。」實為楊曾秘旨,是以舉其端,而竟不明其說。先賢見一名山,即預知其某元甲子中出至此,而天地始合;楊文敏公祀墳,二百年始生文敏,前此天光未照也。宇宙大關會,氣運為先;而氣運之轉移,系乎天星之照臨也。此為兼用三針者知之,而耑用正針者不能知之也。然則地盤挨星是不足乎?非也!天地者,一家之夫婦也;然水者,一身之陰陽也。譬如閨中女子,其耳目必聰明,血氣必和平,然後可以迎祥集福;若其破旺沖生,則陰陽不和,不待于歸早已知其發生百病矣。是以奪神功改天命,須用三針。如果乘氣坐穴,必先用正針為主。後之學者,知天地有轉移而地運應之,則分天地為二,亦可合天地為一,亦無不可也。其於三針兼用之理,思過半矣。如其不然,亦唯迎生趨旺,以俟天地之自合而已。
【註解】:五代「魏孝文收葬書」是風水史上一大事件,也許是唐玄宗禍害的延續;但「唐一行倒裝五行」雖亦風水史上大事,但一行和尚本是正道中人,何以惑敵不成反累自家?漢有張衡、唐有張遂(一行和尚),應該是中國人在天文學上的驕傲。同在宮者一行老和尚一個游年訣,就弄得逃出宮外者楊公只好既長篇大論又隱隱約約話說「玄空」二字,以致後人「各施各法」而難明是非。李公不滿意「唐一行」,自然有其道理。風水論及地氣、天氣,故知地理也須明天文,故知正針也須明縫針、中針,方能在「一分為二、合二而一」中運用自如,以求尋龍定穴合時運而乘正氣。李公有「三針」緊要之論,必有「三針」操作之術,自個兒從中慢慢體會:「奪神功改天命,須用三針。如果乘氣坐穴,必先用正針為主。後之學者,知天地有轉移而地運應之,則分天地為二,亦可合天地為一,亦無不可也。其於三針兼用之理,思過半矣。」但須明白縫針、中針,雖對於正針來說是「二者之其一」;但縫針、正針之用,也須「一分為二」才「各得其用」。
「地無精氣,以星光為精氣;地無吉凶,以星氣為吉凶。」出自《鐵彈子·理氣章》,李公論紅囊風水理氣,多有用此章中賦文作佐證。清·張九儀編撰《地理四彈子》,《鐵彈子》出自南唐·何溥(pu)(922——1019年即宋真宗天禧三年)《靈城精義》。五代(907——960)十國時南唐後主李煜(在位961——975年)是個古裝戲必唱出生在「七夕節」的歷史人物,從一側面可幫助了解其時社會政治環境。何溥字令通,原為南唐國師,後周顯德年間(954—959年),因諫李璟(前朝皇帝,李煜之父)修牛首山陵不利,謫為休寧縣令;為避新安江水患,率領百姓將縣址遷到高處。等到城牆築好後,何溥觀婺源東部芙蓉峰風景秀麗迷人,遂掛印歸隱居而去;何公享年98歲,著有傳世之作《靈城精義》(《鐵彈子》)。
「楊文敏公」即楊榮(1371-1440),建安(今福建建甌)人,歷事明代成祖、仁宗、宣宗、英宗四朝,官至工部尚書;死後贈太師名,謚號「文敏」。楊榮與楊士奇、楊溥齊名,並稱「三楊」。《楊文敏集》也稱《文敏集》,收集了楊榮生前各類文學、文化作品,按文體分類編排,有各體詩歌七卷,各體文章十八卷,總計二十五卷。卷末《附錄》一卷收錄楊士奇、楊溥、王直等人所撰行實、墓志銘、神道碑銘、楊公傳、哀辭、誄文等六篇文字。卷首有正統十一年(1446年)王直撰《文敏集原序》。《地理人子須知》「離集第二十四冊」之「論去水」記載楊榮之祖墓:「來龍甚遠,逆奔而上,穿峽頓起,洪山高廣,辭樓下殿;逶迤頓跌數十節,復開帳起三台;正脈中落,磊落數節,結太陽金星開鉗之穴。穴後正樂洪山及三台貼帳,而本身白虎一砂遮卻明堂,但午上秀山朝應而已。其龍雖雄偉而結穴奇怪,局勢大順,虎砂逼硬,下堂穴星粗大,信非仙人指人莫識之。蓋其入局之際,右邊送龍之水至此,百餘里前會浦城之溪,亦百餘里可見山水大會;而本身之龍卻逆奔至此,翻順作穴,大勢雖順而白虎一臂逆收,過前遮卻順去之水;四面八方奇峰羅列,錦帳、御屏、文筆及天馬貴人等砂咸備,真大貴之地也。」有網站文章推斷:「原文沒有給出穴位的坐向,只說明根據穴位的形勢及楊文敏公的八字推斷,穴場應為順局,坐子向午兼壬丙。」子山兼壬即丙子水龍,紅囊經坐穴屬於坎卦「收右水局」,實際水態並不符合,且「收右水者皆不利左水朝堂」;竹下翁猜想是立癸山兼子壬子木龍坐穴屬震卦「順水局」,臨官水順行朝穴後婉轉而去,合乎「放水者十四局,龍虎砂雖有先到、後到之分,而穴前水必直流」要求。
《紅囊經》論生死不論陰陽辨【原文】:或問:陰龍旺相、陽龍孤虛,《玉尺經》說也。後之論者,謂乾坤辰戌龍俱發大福,歷觀古墳所皆在然,然則《玉尺》非歟?陰龍最貴者,莫如真亥。《梅花院纂》云:「亥無鱗甲不堪扦。」豈真亥龍不足貴歟?
答曰:天道有陽必有陰,人之道抑陰而扶陽。分陰分陽者,其體也;抑陰扶陽者,其用也。是以乙丑、乙未納音之位在辛,而龍之生旺墓仍從庚;丁卯、丁酉納音之位在丁,而龍之生旺墓仍從丙。律以呂為妻,則陰從陽也。地統乎天,母從乎父,是說也。金木水火土分旺於四時,並行而不悖;惟方位,則各有旺相孤虛。即以卦畫論,乾卦六畫皆奇,其陽既極;故乾之甲壬為孤,而非謂天地四時之甲壬皆孤。坤卦六畫皆偶,其陰既極;故坤之癸乙為虛,而非謂天地四時之癸乙皆虛。
一百二十分金必去其孤虛,只存丙庚丁辛旺相,不合四十八局,乃銅涵經之偽設。此以混四十八局之真,而非孤虛之實論。如果甲壬為孤、癸乙為虛,則是天地止有西南而無東北,有夏秋無春冬,有是理乎?二十四位半屬陰、半屬陽,其數實相等,乃成其為天地。謬種偽傳,以為反氣,故有取乎陰;不知候氣於黃泉既為陰之極,必求諸十二陰龍。揆之配偶之義,則不均;揆之抑陰扶陽之理,則以陽為君子、陰為小人。踵謬承偽,不待智者而知之矣。發明楊曾之吉,莫如《玉尺》,所以貴陽賤陰。三吉六秀者,孰卦氣而言之,其結句雲例難執乎。納甲法莫妙於變通,明以玄空為主,而陰陽故有終。余泄天機之秘,收函石室無非隱而不發也。末又云:「造化關通,神文自見。」俟其人耳。
【註解】:紅囊風水以龍為陽、以水為陰,故論龍只論生死而不論陰陽,不接受「陰龍旺相、陽龍孤虛」一類之說。這種論生死不論陰陽之辯證法,當然也來自易道、來自河洛、八卦理論,來自先賢風水論著。
《平砂玉尺經·審氣篇第二》有說:「定陰陽消長之理,明孤虛旺相之因。」但並無說及這就是「陰龍旺相、陽龍孤虛」之意;《審氣篇》也有說:「是故陽龍左旋,從生趨旺;陰龍右歸,自旺朝生。」但李公有「余讀青囊之序,不獨山有龍,而水亦有龍」說法,說明這是龍水交媾形態的表述。竹下翁於「天機貫旨四十八局定例(11)」內附錄有「紅囊術陽龍陰水四大交媾圖」:
紅囊風水論龍,運用地盤七十二分金六十納音龍;論龍之生死,運用天盤長生十二宮,知論龍之「生旺墓絕」,而不論龍之「旺相孤虛」。「生旺墓絕」與「旺相孤虛」,是歸屬不同的風水術語,不可混為一談;但古人為了賦文字句不重複,喜歡解詞而用,故後學者難免容易自以為是。《玉尺經》為弘揚楊曾風水理論而「發明」,但後來者解讀《玉尺經》也難免各說其是,故風水流派也就出現「各師各法」了。當然李公之辨,自有其理論依據及詮釋角度,這正是《平砂玉尺經·審勢篇第一》所云「法顯玄空,神功莫測」矣。
「《平砂玉尺經·審穴篇第四》」有句:「是故三吉六秀,主富貴之樞機;而陰陽品配,為作用之玄奧。」「三吉六秀」若以方位取用,則「三吉」指「亥、震、艮」,「六秀」指「艮、丙、兌、丁、巽、辛」;此說法來源先天卦納甲,應用上該明白「此實卦氣之攸宜,為陰陽之相見」。《審穴篇》最後一句云:「懼泄天機之密,收函玉屋之幽;造化開通,神文自見。」故李公有「余泄天機之秘,收函石室無非隱而不發也」之言也。
【原文】: 《審氣篇》云:「乾坤(二位)到頭,雖發福而終歸敗絕;辰戌兩龍入(首),縱利達而世受孤寒。」時師因此遂謂四龍不可用,殊不知葬乘生氣,得生旺而富貴雙全;若衰沐病墓絕行龍,以上之格在所不取。蓋乾之乙亥乃是絕鄉,坤之丙申乃是病地,戌之庚戌乃是衰位,辰之丙辰、壬辰乃是墓方,皆指六十龍言。舊注以為老亢四金不可,然則丁亥為臨官、甲申為長生、甲辰為冠帶、戊戌為養,亦將盡舉棄之。所謂「臨胎冠養生旺位,不須更論陰陽」,不幾大相刺謬乎?茲今時師矢口而談者,莫如真亥龍,然亥則不離乾壬也。《玉尺經》云:「許通一路。」癸亥乃水之臨官,己亥乃木之長生;是以「許通一路」也,方為楊曾之嫡泒。既無鱗甲乃是正亥,縱有融結乃是病龍;所以「到頭囚謝」、「入首衰微」,雖發大福故不堪扦。又雲「用心扦者」何也?入首辛亥坐西北向東南,易於沖生難以立向。先賢所以審於扦寡龍也。經又云:「巽地怕逢辰已,只愛單行。」巽者辛已也,兼辰則兼已已,兼已則為癸已。龍居病絕皆所不取,此生旺休囚之說也。即駁換之義亦明指納音,如壬駁癸、癸駁壬,乃是水駁水;丁駁丙、丙駁丁,乃是木駁木。以至「壬」為壬寅、「甲」為已卯、「艮」為戊寅,去水來山取用不同,「何堪並至」;惟「庚酉辛」則皆水土,「乃可雙行」。【註解】:《審氣篇》即《平砂玉尺經·審氣篇第二》,李公提及篇中賦句,按在原篇出現先後次序如下:
「到頭囚謝旺水聚,而財祿尤宜;入首衰微生神會,而人丁可救。」
「亥龍忌雜乾壬,許通一路;巽地怕兼辰巳,只愛單行。」
「寅甲艮,何堪並至;酉庚辛,乃可雙行。」
「乾坤二位到頭,雖發福而終歸敗絕;辰戌兩龍入首,縱利達而世受孤寒。」
從天盤長生十二宮上,可以看到「乾之乙亥乃是絕鄉,坤之丙申乃是病地,戌之庚戌乃是衰位,辰之丙辰、壬辰乃是墓方」。乾山兼亥乙亥火龍在天盤乾亥宮為「絕鄉」,申山正神丙申火龍在天盤坤申宮為「病地」;戌山兼乾庚戌金龍在天盤辛戌宮為「衰位」,巽山兼辰丙辰土龍、辰山正神壬辰水龍在天盤乙辰宮為「墓方」。如此若得吉水可救一時之困,但終歸難免「敗絕」「孤寒」。而「丁亥為臨官、甲申為長生、甲辰為冠帶、戊戌為養」,亥山兼乾丁亥土龍同在天盤乾亥宮卻是「臨官鄉」,申山兼坤甲申水龍同在天盤坤申宮卻是「長生地」,戌山正神戊戌木龍同在天盤辛戌宮卻是「養位」,辰山兼巽甲辰火龍雖在天盤乙辰宮卻是「冠帶方」;故不可「以為老亢四金不可」「亦將盡舉棄之」,這就是「臨胎冠養生旺位,不須更論陰陽」而用之。
「許通一路」者,壬山兼亥癸亥水龍坐宮臨官,亥山正神己亥木龍坐宮長生,同為生旺之龍而可風雨同路。「嫡泒」(digu),可以解釋為「嫡傳宗派」,如「是則孔門之嫡泒大宗也」。考究龍穴生死而不論陰陽,如此方為「楊曾之嫡泒」也。「既無鱗甲乃是正亥,縱有融結乃是病龍」,並非坐長生者亥山正神己亥木龍,而是坐病宮者亥山兼壬辛亥金龍。「亥無鱗甲不堪扦」來自吳景鸞《秘傳夾竹梅花院纂》。故在亥山龍之貴與賤,於在五行龍之生與死。
六十甲子納音龍,不問陰陽問死生【原文】:
《天玉》以玄空為主,而重在不出卦。後人讀之多不能解,《玉尺·審氣篇》乃其確注也。但丙屬木而雲火氣相須,蓋隨俗以丙丁屬火,尚隱而不發耳。
《天機賦》云:「年少蜚聲科第,必是水來寅甲。」後又云:「寅甲水來(竹下註:前文作「朝」),那堪瘋疾纏身。」一篇之內自相矛盾,無非天機玄妙,必須分別五行生衰旺。後之學者,思其何以矛盾,則知山山有生旺,山山有休囚;倘在病死墓絕之鄉,不獨陽不取,而陰且必不嫌,又何貴陰賤陽之是哉?
【註解】:「寅甲艮,何堪並至;酉庚辛,乃可雙行。」「寅甲艮」與「酉庚辛」文字相對,比李公之「壬甲艮」似乎更合適,故「壬」字屬筆誤或刻誤。寅山兼甲為壬寅金龍,兌卦坐穴用「逆水局」;卯山兼甲為己卯土龍,坎卦坐穴用「逆水局」;
寅山兼艮為戊寅土龍,坎卦坐穴用「逆水局」。己卯與戊寅同屬坎卦「逆水局」,應有「並至」可能;若以丙寅火龍(艮山兼寅)對陣己卯土龍,或丁卯火龍(甲山兼卯)對陣戊寅土龍,則因「去水來山取用不同,何堪並至」。「惟庚酉辛則皆水土」,應是指酉山兼辛己酉土龍、酉山兼庚乙酉水龍和戌山兼辛丙戌土龍,如此同為坎卦「順水局」方「乃可雙行」。「壬駁癸、癸駁壬,乃是水駁水」,是子山兼壬丙子水龍與丑山兼癸丁丑水龍,同為坎卦「收右水局」;「丁駁丙、丙駁丁,乃是木駁木」,是午山兼丙壬午木龍與未山兼丁癸未木龍,同為震卦「收右水局」。
《天玉經》論及卦與論及玄空者,有關賦句如下:
卦內八卦不出位,代代人尊貴。
龍行出卦無官貴,不用老心力。
十二陰陽一路排,總是卦中來。
翻天倒地對不同,秘密在玄空。
東西父母三般卦,算值千金價。
更看父母下三吉,三般卦第一。
干維乾艮巽坤壬,陽順星辰論;
支神坎震離兌癸,陰卦逆行取。
天地父母三般卦,時師未曾話;
玄空大卦神仙說,本是此經訣。
分卻東西兩個卦,會者傳天下;
學取仙人經一宗,切莫亂談空。
合祿合馬合官星,本卦生旺尋。
排星仔細看五行,看自何卦生;
來山八卦不知蹤,八卦九星空;
順逆排來各不同,天卦在其中。
東西二卦真奇異,須知本向水。
水流出卦有何全,一代作官員。
馬上斬頭水出卦,一代為官罷。
穴上八卦要知情,穴內卦裝清。
要求富貴三般卦,出卦家貧乏。
識得父母三般卦,便是真神路。
汝今傳得地中仙,玄空妙難言。
翻天倒地更玄玄,大卦不易傳。
玄空四大卦,龍穴水配合不出卦,應該如何理解?李公建議你去讀《平砂玉尺經·審氣篇》。有賦句云:「壬剝癸,癸剝壬,水龍互用而自純;丁換丙,丙換丁,火氣相須而不疚。」「隨俗以丙丁屬火,尚隱而不發」者,當是「丁換丙,丙換丁」;而「隨俗以壬癸屬水,尚隱而不發」者,當是「壬剝癸,癸剝壬」。丙丁互換,就是午山兼丙壬午木龍和未山兼丁癸未木龍,同為震卦「逆水局」,故兩者互有替補資格;壬癸相剝,就是子山兼壬丙子水龍和丑山兼癸丁丑水龍,故兩者無須涇渭分明。因木龍互換用「火氣相須而不疚」來形容,故李公要多加解釋;而水龍相剝用「水龍互用而自純」來比喻,則無須李公再多費口舌。只有竹下翁才這麼多廢話,是否有意拉長博文?
回頭再讀《天機賦》,就知「年少蜚聲科第,必是水來寅甲」、「寅甲水來(竹下註:前文作「朝」),那堪瘋疾纏身」這兩句出在何處。
假如離龍入首、來水寅甲;立戊午火線坐穴,則坐帝旺宮而收長生水,且巽方有秀峰望穴,則「年少蜚聲科第」有望;若誤離丙午水線坐穴,則「那堪瘋疾纏身」無期。戊午獲龍坐穴屬「收右水局」,而丙午水龍坐穴是「收左水局」。
離局戊午龍「水來寅甲」與坎局丙午龍「寅甲水朝」《紅囊經》論左右關之偽辨【原文】:
或問:左右關之說,自古有之,如陽亥龍甲木、陰亥龍乙木;《吳公教子書》,劉、賴《玉尺經·注》,莫不皆然。子獨言:龍有甲庚丙壬,而無乙辛丁癸;水有乙辛丁癸,而無甲庚丙壬。豈前此之成書,一切可廢乎?而子之臆見,獨可信乎?
答曰:此非余之臆說,乃《玉尺經》注之說也。《玉尺》云:「乙辛丁癸之婦,而配甲庚丙壬之夫。」明以龍屬陽、水屬陰。又曰:「左陽右陰分兩片,而陽順陰逆氣本一原。」本一原者,木即甲木,生金即庚金。又「陽龍左旋,從生趨旺;陰龍右旋,自旺朝生。」自旺朝生者,自卯逆數至亥也。若以陰龍亥為乙木,則自午逆數至卯,仍是從生趨旺,奚言自旺朝生也。
《審向篇》云:「四生三合是天機,雙山五行全秘訣。」言五行在雙山之下,而三合以四生為主,實指甲庚丙壬。若有一龍則有一生,龍有八則生有八,胡為正言四者何也?雙山乃指二十四山之道,稱六十甲子設於雙山之下。而五行始分戌乾、亥壬皆為雙山,不止乾亥、甲卯、丁未也。
【註解】:《吳公教子書》也稱《天玉經·外傳》。《天玉經》在篇章布局上,有「上傳」、「中傳」和「下傳」三大部分。後來者若順水推舟來個「外傳」之作,難免有點「混珠」感覺。《吳公教子書》據稱為五代·吳克誠之作,《人子須知》有云:「吾興吳氏親授仙翁華山之傳。」即傳承自五代·陳摶(希夷)。《四庫全書目錄提要》謂《吳公教子書》:「大半剿襲《青囊》、《催官》詞句;而陰據《玉尺經》,三合為本。」故認為乃明人贗作。吳克誠在賴太素之前,若真有《催官篇》詞句,則難免可疑;而《平砂玉尺經》有傳原名《神文通機集》為陳希夷所作,徒弟傳承師傅風水論斷則理所當然;也許吳克誠原有所論,後來者為提高使用價值而添油加醋也有可能。
宋·賴布衣在五代·陳希夷之後,明·劉伯溫則在宋·賴布衣之後。若《平砂玉尺經》為元·劉秉忠總撰,則宋·賴布衣對於《平砂玉尺經》的註解(或「發揮」)是否有兩種可能,一是賴布衣收有陳希夷《平砂玉尺經》並發表過言論;二是劉伯溫的得承劉秉忠編撰的《平砂玉尺經》後,撰寫註解(或「見解」)時,引述了賴布衣對風水相關看法作佐證。賴布衣名文俊,宋代處州人,字敬仙,號采山,自號布衣子。《平砂玉尺經·審穴篇第四》賦文最後「懼泄天機之密,收函玉屋之幽;造化開通,神文自見」一句註解有一段話說:「此書名《神文通機集》,蓋陳華山所撰,而左衿先師得之,以自秘其書收拾於處州之石屋。基自取陝州,旋而獲見是書,觀之真地理家奇術也。因體左衿先師之意,而不欲泄其機,復藏之於私,且戒其後,莫泄天機。」必是後人發現此「神文」後再傳於世。出生於元代的劉基(伯溫)曾師從劉秉忠,故劉伯溫在「註解」中有「左衿先師」或「左衿仙師」等敬稱出現;而對於賴布衣的相關論述,在《審勢篇第一》、《審氣篇第二》、《審龍篇第三》和《審穴篇第四》註解中有「敬仙曰」或「仙曰」辭彙出現;而《審砂篇第五》和《審向篇-納水消水》則出現「賴布衣曰」字樣,前後稱謂不同則有所疑惑。劉秉忠編輯《平砂玉尺經》時,撰寫了《造微賦》、《天機賦》和《逐吉賦》,劉伯溫作了註解。但當代贛南風水師易海一黍先生認為,《逐吉賦》和《天機賦》是唐·丘延翰所作,而《造微賦》則為陳希夷所作,不同看法也附上。
「陽龍左旋,從生趨旺;陰龍右旋,自旺朝生。」出自《平砂玉尺經·審氣篇第二》。李公之解與賴公之解相去甚遠。李公解釋意思是「陽龍配陰水,以龍之長生十二宮論論龍之左旋與水之右旋,陽之龍左旋即順行自長生宮到帝旺宮,所謂「從生趨旺」;陰之右旋即逆行自帝旺宮到長生宮,所謂「自旺朝生」。如甲陽龍配癸陰水,甲龍長生十二宮長生在亥(雙山則為「乾亥」),帝旺在卯(雙山則為「甲卯」),墓庫在未(雙山則為「丁未」)。甲龍左旋即自亥往卯順行,所謂「從生趨旺」;癸水右旋即自卯往亥逆行,所謂「自旺朝生」。但賴公解釋是甲為陽木龍而乙為陰木,甲木龍左旋即順行自亥到卯為「從生趨旺」;乙木龍右旋即逆行自午到寅也「從生朝旺」,正如李公所言:「仍是從生趨旺,奚言自旺朝生也。」這正是「天書同一本,詮釋各不同」。故在解讀先賢堪輿著作時,必須弄清先賢的詮釋方式和詮釋角度,否則容易產生「牛頭不對馬嘴」之類疑惑。
解讀李公《天機貫旨紅囊經》,時刻不要忘記李公堪輿要點:「龍屬陽、水屬陰」。當然也可以理解為:「山龍屬陽,水龍屬陰」。如此,則可知李公何以辨「左右關之偽」了,紅囊風水只有「陽關之道」而無「左右關」之說。
「左陽右陰分兩片,而陽順陰逆氣本一原」來自《平砂玉尺經·造微賦》,也有「左陽右陰,龍行兩路;而陽順陰逆,氣本一原」版本。「四生三合是天機,雙山五行全秘訣」是《平砂玉尺經·審向篇》結束句。
【原文】:《天玉經》云:甲庚丙壬為四龍神,俱屬陽干;行不及陰乾者,以其為水神也。人但知龍有陰陽,遂以乙辛丁癸亦為龍。故《雅·詩》所言「相其陰陽,觀其流泉」,實地理之祖語。是以橫說、豎說、分說、合說,總不外陰陽合龍。有水而言,則龍屬陽而水屬陰。水之順行者,亦謂之陽;龍之逆行者,亦謂之陰。龍水之陰陽既相配,而陽龍取陰水,陰龍取陽水,無非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也。故雌雄必期於交會。
余初學堪輿,亦泥陽亥、陰亥之說。歷觀古墳,並無陰亥出戌乾,始悟其非。即今時師所習之《青囊》、《玉尺》、《天玉》,而經文本的注釋,則以偽傳偽。後之學者能通解羅經,即當遍觀古墳名墓,用心揣摩其乘氣坐穴之法,皆可授古證今。至於汗牛充棟之書即閉目不觀,未為不可也。
【註解】:李公稱之為「地理之祖語」的詩句「相其陰陽,觀其流泉」,來自《詩經·大雅·公劉》下面這一段落中:
篤公劉,既溥且長,既景乃岡;
相其陰陽,觀其流泉,其軍三單。
度其隰原,徹田為糧;
度其夕陽,豳居允荒。
《天玉經》提及四陽四陰明顯者,在「內傳中」這段經文:
甲庚丙壬俱屬陽,順推五行詳;
乙辛丁癸俱屬陰,逆推論五行。
陰陽順逆不同途,須向此種求;
九星雙起雌雄異,元關真妙處。
提及「四神」者,有「內傳中」這一句:「本向本水四神奇,代代著緋衣。」「內傳下」有這麼一句:「依得四神為第一,官職無休息。」但兩句內容是否有聯繫,則有如猜啞謎。「天書」就是有此特點。李公似乎用「直譯法」:「甲庚丙壬為四龍神,俱屬陽干;行不及陰乾者,以其為水神也。」竹下翁則用「意譯法」解釋——龍之神論五行以陽干表示,故有甲庚丙壬四龍神;但水之神不論五行,故陰乾乙辛丁癸用來表達水神。「人但知龍有陰陽,遂以乙辛丁癸亦為龍」是對陰陽運用上的一種誤解,是對堪輿經典「橫說、豎說、分說、合說,總不外陰陽合龍」的不解。單論「龍」,有陰陽之分,比如「龍之逆行者,亦謂之陰」;單論「水」,也可有陰陽之別,比如「水之順行者,亦謂之陽」;但合論「龍與水」之陰陽,因「有水而言」,故「龍屬陽」而「水屬陰」。可以從是否「雌雄交會」的態勢,來判斷是否達到「龍水相配」的要求。
李公善於總結堪輿經驗教訓,故能從「初學堪輿,亦泥陽亥、陰亥之說」脫身而出、修成正果;李公勤於考察,故「歷觀古墳,並無陰亥出戌乾,始悟其非」而避免「以偽傳偽」。李公寄予厚望是:「後之學者能通解羅經,即當遍觀古墳名墓,用心揣摩其乘氣坐穴之法,皆可授古證今;至於汗牛充棟之書即閉目不觀,未為不可也。」吾曹豈可偏於一隅、坐井觀天矣?!
《紅囊經》得訣歸來好看書【原文】:或問曰:閉戶造車輪,出門合轍跡;天下之道路,固無不同。至於山水之融結處處奇,安能執古人之成格,而謂某水口必系某龍,某龍必系某向?山水有靈,未必盡合撤於楊曾也;汗牛充棟之書,千古相傳。而子無師承,恐是承偽踵謬;語孰是熟非,安得起楊曾而問之?
答曰:太古之初,有師有承;聖人之所師者,天地而已。當其仰觀俯察,見其天之道,如此則聞其說為天文,是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是乎地之道,如此則闡其說為地理,是量山萬水、百里江山一向間。蓋木旺於東,必胎養於西;金旺西,必胎養於東;火旺(於)南,必胎養於北;水旺於北,必胎養於南。旺於偶然,即為天地之變。楊曾心法,用其常不用其變;乃人聽命於天地,非天地聽命於人也。
【註解】:李公因「無師承」,成為堪輿史上「自學成才」者典範之一。「有師承」者或「有家傳秘訣」者,則不容易承認李公風水之說。也因如此,難免有諸多疑問;有意師承者,唯恐李公「承偽踵謬」;無心插柳者,何以言李公「語孰是熟非,安得起楊曾而問之?」
李公不躲閃,承認應該「有師有承」;但敢問「太古之初」,聖人以何為師承?無非「聖人之所師者,天地而已」。只有了解天地之道有變與不變,明白「人聽命於天地,非天地聽命於人;理解「楊曾心法,用其常不用其變」,才能真正傳承觀天察地的堪輿精髓。
玄空震兌離坎四大卦,甲庚丙壬四大局,在長生十二宮中各有生旺墓絕之方。雖然震與兌、離與坎處於互為對立,但木與金、火與水之間卻存在胎育而生旺關係。甲木與庚金,丙火與坎水,在長生十二宮中「帝旺宮」與「胎宮」互為對宮,這就是「對立統一規律」在風水上的一種表現。
紅囊經四十八局坐穴全圖示意【原文】:
余幼時不信風水,藏書雖富,總不寓目。
自乙已冬,有祖墳傍穴,老母所分得,而伯姆爭之。余跪地哀勸,懇其義讓。老母只得強從,而終不說;離亂之後,每語及讓冢,不勝嗚咽。
余自是有私心焉。歷觀祖墳聚散向背之間,確有私意,心自惴是或一道也。乃遍延術士,不惜金錢,不憚跋涉。言之登山,不能辨穴陰陽有無;問之羅經,不明線路挨加不知為物。
於是搜討群書,日夜不遑思維,求得其說。奈此是彼非,漫無頭緒,常廢書而嘆。念及老母,憂從中來,則又挽首卒讀。一知半解,按圖索駟,又無一驗。蓋夙興夜寐,反側於斯者十餘年。
【註解】:堪輿傳承方法大約有三:
其一,師承。
其二,祖傳。
其三,緣來。
李公能攜堪輿術而名揚後代,在於「緣來」。這種傳承方法,通俗說就是「半路出家」。
李公之「緣來」,在於一份撕心裂肺般的「孝心」——「自乙已冬,有祖墳傍穴,老母所分得,而伯姆爭之。余跪地哀勸,懇其義讓。老母只得強從,而終不說;離亂之後,每語及讓冢,不勝嗚咽。」
李公之「緣來」,在於求助無門的「無奈」——「遍延術士,不惜金錢,不憚跋涉。言之登山,不能辨穴陰陽有無;問之羅經,不明線路挨加不知為物」。
李公之「緣來」,在與書山無路的「困惑」——「搜討群書,日夜不遑思維,求得其說。奈此是彼非,漫無頭緒,常廢書而嘆。念及老母,憂從中來,則又挽首卒讀。一知半解,按圖索駟,又無一驗。蓋夙興夜寐,反側於斯者十餘年。」
李公之「緣來」在於一墳之驗的「神亟」——「有朱家瑗者登文質祖墳,言福澤既暫,其後果驗」,「執此以驗古墳,在在皆然」。李公從「不信風水」而不讀風水之書,到「遍延術士」而陷術者不能辨穴之困,又到「搜討群書」而始知偽者無驗,直到「以為神亟」而最終「得訣歸來好看書,是即余之師承也」。
遁入玄空之門,敢以為也屬「緣來」一類。雖有「老師」「師傅」甚至「師叔」但未知「師父」,更莫說「家傳秘訣」一類了。竹下翁對紅囊風水情有獨鍾,也「緣來」一夢——「昨半夜被妻拍背而醒時,突然想到一經書稱《紅囊經》……」。於是到處尋找《紅囊經》並苦讀數年,但至今未敢言「得訣紅囊」,只是繼續沉浸紅囊之中而已。
【原文】: 憶崇禎庚午年間,有朱家瑗者登文質祖墳,言福澤既暫,其後果驗。駭以為神亟,往審視。內出戌乾,外出未坤,而坐甲向庚兼卯酉;龍則火木相間,八節乃變甲寅數;其家世蔭七代,至八代而敗絕。余豁然大悟,始信乎諸書皆妄;而破旺沖生,不外乎六十龍言七十二龍。執此以驗古墳,在在皆然。歸取《天玉》、《青囊》、《行程記》、《紅囊經》讀之,如醉方醒,如夢初覺。
【註解】:「崇禎庚午」是指1630年。崇禎是明朝末代皇帝,在位17年即自1628戊辰年至1644甲申年。「憶崇禎庚午年間,有朱家瑗者登文質祖墳,言福澤既暫,其後果驗。駭以為神亟,往審視。」這段文字表述,對於考證李公在生年代十分緊要。若上述這段文字屬李公三素親撰並後來傳承無誤,則李公屬明末清初時代堪輿明師。
網上推銷《天機一貫秘訣》廣告稱:「圖書名稱:天機一貫秘訣【清康熙江西宜豐地理堪輿大師李三素鈔稿本、翰林院進士李禎序跋,全一冊】。李三素:江西宜豐堪輿地理風水宗師。李禎(1376年―1452年),字昌祺,多稱李昌祺,一字維卿,廬陵(今江西吉安)人。永樂二年(1404)(一說元年)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曾參與修撰《永樂大典》,擢禮部郎中。洪熙元年(1425),以才望卓異,遷廣西布政使。後又任河南布政使。李禎一生剛嚴方直,素抑豪強,以廉潔寬厚著稱。家居20餘年,足跡不至公府。不以書名,行、楷亦可觀,《書史會要》。著作有《運甓漫稿》、《容膝軒草》、《僑庵詩餘》、《剪燈餘話》。康熙丁酉年鈔稿本,新建萬任題跋、翰林院進士李禎序跋,宜豐羅景向錄存。萬物轉移於天地之氣,堪興理論深奧,年代久遠,甚為罕見!」
若按上述這段廣告詞所稱,則《天機一貫秘訣》原作者應屬明代「李禎(1376年―1452年)(竹下翁注:即自明太祖洪武九年——明代宗景泰三年;若李禎27歲進入翰林院,則有可能參與修撰《永樂大典》)」;若是「清康熙江西宜豐地理堪輿大師李三素鈔稿本」,何來明朝人李禎能為清朝人李三素之書作《序》與《跋》?也有可能是李禎對手頭所收藏「秘訣」加以編輯,出版時加上《序》與《跋》,如此才能有「翰林院進士李禎序跋」的提法。若真是「清康熙江西宜豐地理堪輿大師李三素鈔稿本」,並有「新建萬任?題跋」(見網來照片。題跋時間「康熙三十二年」即康熙癸酉,此時距離明朝永樂年間已相去甚遠;而「宜豐羅景向錄存」的是「康熙丁酉年鈔稿本」(竹下翁注:康熙丁酉即康熙56年),前後又有24年了。至於李禎是否李三素家族先人則不得而知,難免有人為提高李三素聲望便來個「李冠李戴」?如此看來可以推斷,李公《天機貫旨紅囊經》與《天機一貫秘訣》並非同一本書。不怕書貴者網購一本,則知竹下翁是否胡言。李公在「得訣歸來好看書」最後一句說:「爰(竹下翁注:讀音yuan,此處作「於是」解)取諸書而觀之,注釋盡為改正,豈敢故為好辨哉?亦為使天下仁人孝子,皆避火坑而已。」那麼,這本書可能就是注釋之書《天機一貫》!
「內出戌乾,外出未坤,而坐甲向庚兼卯酉;龍則火木相間,八節乃變甲寅數;其家世蔭七代,至八代而敗絕。」坐穴「甲向庚兼卯酉」為離卦丁卯火龍「順水局」,「內出戌乾」說明內局之水貴庫合理,「外出未坤」則說明外局之水借局而用也合理。因為來龍入首有七節屬於「火木相間」相生狀態,即可立火局也有立木局可能,只是入首坐穴優先考慮內明堂真水形態而立火局,以確保順水而歸「戌乾」墓絕之方。「未坤」為木局墓絕之地,對於火局來說則是衰病之方,故外水去也無妨,故可「世蔭七代」。「八節乃變甲寅數」,甲寅乃甲山兼寅之水龍,內水口「戌乾」為冠臨之地、外水口「未坤」為養生之方,如此因破官沖生而「至八代而敗絕」。
以七十二分金之六十龍為陽,以內外局之水為陰。如此在天盤順行長生十二宮上看龍水組合形態,就可以判斷出坐穴四十八局的休咎吉凶。李公此時苦讀的是四本堪輿仙著——唐·楊筠松《天玉經》、唐·曾文迪《青囊序》、明·廖均卿《行程記》和?·佚名先仙《紅囊經》。因為依七十二龍「執此以驗古墳,在在皆然」,讀之上書而「如醉方醒,如夢初覺」。
【原文】: 得訣歸來好看書,是即余之師承也。雖不自附聞知之,而心疲力竭;爰(注:讀音yuan,此處作「於是」解)取諸書而觀之,注釋盡為改正,豈敢故為好辨哉?亦為使天下仁人孝子,皆避火坑而已。 【二卷終】【註解】:「得訣歸來好看書,是即余之師承也。」李公字裡行間充滿自信。但作為明末清初三合風水重要流派傳承者李公,在當代風水浪潮中始終未有可與蔣公大鴻比翼之影響力,也許因為缺乏師承故事和堪輿史料供後來者挖掘與考證。現在可以輕而易舉搜索到《天機貫旨紅囊經》,網上也在竭力推銷《天機一貫秘訣》或者《天機一貫》,但自認為李公紅囊風水者不可多見,也未有確實可考的傳承文章與風水案例。贛州堪輿名師李定信老先生有關李公的相關論述,為恢復李公在三合風水中地位起了很大作用;但他也未深入考究李公史實資料,且認為十二正神也可用於陰陽宅而未認可坐穴四十八局。
讀「得訣歸來好看書」時突發奇思:是否可從《天機貫旨紅囊經》字裡行間尋找蛛絲馬跡,再對李公堪輿仙跡作魚目混珠式猜想呢?於是有了下面的「李三素生平故事」——
在明朝後期山雨欲來風滿樓,也許萬曆初年宜豐紙工李大鑾率領棚民起義軍席捲贛西北的事實,展示更大的暴風雨還在後頭。
就在這面臨巨變的年代,贛西北贛江支流錦江河畔、宜豐城外一處炊煙繚繞山村,一位名叫李三素的富家娃哇哇墜地了。童年李三素有條件苦讀孔孟,父輩希望他可以有朝一日題名金榜、衣錦還鄉;「藏書雖富」而對諸如《天玉經》、《青囊奧語》及《青囊序》之類書籍,卻「總不寓目」,因他「幼時不信風水」。
明萬曆乙巳(萬曆三十四年即1607年)冬季,李氏家族兄弟分家,祖上土地也作分割。李三素「有祖墳傍穴,老母所分得,而伯姆爭之」;已懂世事的少年李三素,對伯母竟然「跪地哀勸,懇其義讓」。伯母后來強佔,李三素「老母只得強從,而終不說」,直至「離亂之後,每語及讓冢,不勝嗚咽」,李三素方知此事。為了老母身後事,李三素「遍延術士,不惜金錢,不憚跋涉」無果,又「於是搜討群書,日夜不遑思維,求得其說。奈此是彼非,漫無頭緒,常廢書而嘆。念及老母,憂從中來,則又挽首卒讀。一知半解,按圖索駟,又無一驗。蓋夙興夜寐,反側於斯者十餘年。」如果萬曆乙巳年李三素16歲,此時已經年近30了。
天啟四年甲子(1624年),應該35歲的李三素時來運轉,「有盲師不識何物」而將《紅囊經》「以授」於他,「細讀之方知為坐穴消長之用」,從此對於風水之術有了更深入理解。崇禎戊辰(崇禎元年,即1628年)以後,農民起義勢漸燎原,明王朝已經風雨飄搖,但李三素依然在堪輿術中沉醉。
「崇禎庚午年間」(崇禎三年,即1630年),「有朱家瑗者登文質祖墳,言福澤既暫,其後果驗」;該是41歲的李三素「駭以為神亟,往審視」,「豁然大悟,始信乎諸書皆妄」;以七十二龍之法,「執此以驗古墳,在在皆然」。興奮不已的李三素,「歸取《天玉》、《青囊》、《行程記》、《紅囊經》讀之,如醉方醒,如夢初覺」。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李三素為「為使天下仁人孝子,皆避火坑」,不怕背上「敢故為好辨」之名,不顧「心疲力竭」,「取諸書而觀之,注釋盡為改正」。從此堪輿經典中便有了《天機貫旨紅囊經》,也許有了《天機一貫》和《天機一貫秘訣》。
康熙丁酉即康熙三十二年(1662年),如果李三素仍在世的話該是73歲壽星了。大約因李三素仕途上並無建樹,故有點默默無聞。其時有崇拜者為他編纂《天機一貫》和《天機一貫秘訣》,該是其時盛世中的大好事,不然可能埋沒一位在風水上有作為的堪輿先賢。
何以至今李公三素未及蔣公大鴻名氣呢?大約因李公仕途上並無建樹,也無轟轟烈烈的事迹,更無人了解到他的故事。故事編出來了,但還缺乏史實支持;有機會應該去宜豐一趟,看看是否有地方志記錄。
網路有稱李公為「清末風水泰斗」者,應是時間上的誤會。
清初風水界應該有「三大家」(簡稱「一三九」):
玄空風水大家——蔣公大鴻
三合風水大家——李公三素
天星風水大家——張公九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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