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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三百七十年祭

甲申三百七十年祭

世界上什麼東西都敵不過時間。三百七十年可以磨滅一切,將中國文化徹底推向深淵。三百七十年前的今日(農曆三月十九),朱由檢在景山上最後望了眼江山,拋棄了所有人民,傷心欲絕地走上了黃泉,留下了最後的遺言「任賊分裂朕屍,勿傷我百姓一人」。 他解脫了,十七年的帝王生涯是他一生的痛點,現在,他要離開人世,去見疼他的父母哥哥去了,終於擺脫了一切,不是嗎?可戰火硝煙並未放過一億華夏人民,三百年的浩劫只拉開了第一幕。接下來的慘烈超出所有人的預料,一場空前絕後的災難即將到來,一幕幕悲壯的事件由一個個無畏的英雄書寫,書寫著沾滿了血淚的時間。 人,為了權勢,為了富貴,可以出賣靈魂,出賣國家,毫無疑問,這指的是吳三桂。隨著天下第一雄關山海關緩緩打開,多爾滾率領的建州鐵騎滾滾而來,建州覬覦神州已久,終於可以擁有這片富饒的土地了。八旗將士笑了,笑得很殘忍,笑得很猙獰。疲憊的農民軍一擊即潰,李自成永遠不會想到,吳三桂竟然會開關,會出賣一國利益來謀求自己富貴。當他見到八旗軍的時候眼神是那麼驚愕,別無選擇,只有後撤,雖然他一生經歷很多挫敗,但這絕對是他人生的滑鐵盧。農民軍撤了,京畿落入了建州手裡,一夜之間,附近土地被八旗圈佔,人口成為八旗的奴隸。北京城內,內城的百姓被強制遷到外城,在強大的武力威懾下,多數人還是屈服了,忍讓遠遠沒有結束,折磨也遠遠沒有到頭。 南京朝廷內,無休止的黨爭還在繼續,幾乎沒有人關心國家危急的形勢。軍閥勢力迅速擴大,各立山頭,紛紛袖手旁觀,不聽朝廷節制。妄想著借虜平寇的大臣們,留連在繁榮的江南水鄉,後庭花的歌聲纏繞在繁華的秦淮河畔,商女們的舞步迷醉在美麗的西湖邊。這虛假的繁榮經不起戰爭的摧殘,向泡沫一樣一觸即破。 北邊,李自成一路潰敗,連老家也丟了,於是鋌而走險,去攻打南明,最終命喪九宮山。南明內部,東林黨勾結軍閥左良玉殺入南京清除所謂閹黨餘孽,湖北左良玉順江東下,弘光朝廷被迫派精兵阻擋,造成江北防禦緊缺。八旗軍趁虛而入,一日便攻克江北重鎮揚州,督師史可法殉國。接下來的十天慘不忍睹,八旗軍在揚州犯下滔天大罪,幾十萬生靈淪為清軍的刀下鬼。「……行過一溝一池,堆屍貯積,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為五色,塘為之平。至一宅,乃廷尉永言姚公居也,從其後門直入,屋宇深邃,處處皆有積屍……」王秀楚用悲憤的筆墨記載下了這恐怖的屠殺。遺憾的時,這只是一系列大屠殺的開始。值得一題的是,左良玉在東下的途中病逝,他兒子左夢庚率二十萬投降清軍,人渣,懦夫。 建州俘虜並殺了弘光帝後,自以為平定了天下,愈發暴露了他們猖獗的本性,不久,一紙剃髮易服令頒布大江南北。所謂「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 所謂「金錢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帶,實亡國之陋規。」 福州遺民所撰《思文大紀》憤怒寫道:「時剃頭令下,閭左無一免者。金錢鼠尾,幾成遍地腥膻。」顧炎武憤然寫道「華人髡為夷,苟活不如死!」 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臣服的地方迅速組織力量抗爭,抗爭的地方又被殘酷血腥的鎮壓下去,江陰,嘉定,崑山,常熟,無錫,蘇州,嘉興,湘潭,舟山,金華,沙鎮,廈門,贛州,南雄,四川,汾州,濟南……一寸山河一寸血;閻應元,陳明遇,馮厚敦,夏完淳,傅冠,侯峒曾,朱瑛,吳之番,閻茂才,方以智,張煌言,李定國,鄭成功……一聲英雄一聲淚。隔著先人用血淚的控訴,沒人能止住眼淚,清軍的屠殺令人髮指!在嘉定,「市民之中,懸樑者,投井者,投河者,血面者,斷肢者,被砍未死手足猶動者,骨肉狼籍。」(《嘉定乙酉紀事》)在江陰,「滿城殺盡,然後封刀。……城中所存無幾,躲在寺觀塔上隱僻處及僧印白等,共計大小五十三人。是役也,守城八十一日,城內死者九萬七千餘人,城外死者七萬五千餘人。」《江陰城守紀》。在崑山,「殺戮一空,其逃出城門踐溺死者,婦女、嬰孩無算。崑山頂上僧寮中,匿婦女千人,小兒一聲,搜戮殆盡,血流奔瀉,如澗水暴下」!((研堂見聞雜記))。在常熟,「通衢小巷,橋畔河干,敗屋眢井,皆積屍累累,通記不下五千餘人,而男女之被擄去者不計焉。」「沿塘樹木,人頭懸累累,皆全發鄉民也。」(《海角遺編》)。在湘潭,「屠至二十六日封刀,二十九日方止」。湘潭城中百姓幾乎全被殺光,城中不滿百人。」(康熙三年《湘潭縣誌》。四川猶為悲壯,抵抗清軍十五年之久,被攻陷後遭到清軍瘋狂的報復,導致天府之國變成「彌望千里,絕無人煙」,不得不靠湖廣之民填補四川。感謝這些英雄為保護我們民族衣冠服飾獻出自己的生命,儘管他們失敗了,儘管衣冠服飾至今尚未復興,但華夏之所以稱為華夏,就是有這些不屈的英烈支撐著我們民族,他們是中國真正的脊梁骨,是華夏文明永遠的靈魂!他們永遠屹立在史冊中,也應該烙印在每個華夏兒女的心中! 華夏一路敗退,唐王魯王不和,各立政權,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者,內部不統一,這樣的政府如一盤散沙般不堪一擊,向南,向西,向海洋敗退。唐王被俘自殺,魯王病死舟山,桂王被推到了歷史前台,可惜桂王沒有唐王魯王的血性,這個軟弱的天子如何能在這個亂世中倖存呢?國難當頭,農民軍與南明政府終於團結在一起,拋棄了成見,這是中國最後的希望,張獻忠的余部,李自成的余部,都雲集桂王麾下,以雲南為根據地,與清軍做最後的一搏。東南面,鄭成功在廈門與桂王永曆政權遙相呼應。各地投降將領山西姜鑲、江西金聲桓,王得仁、廣東李成棟先後反正,由於沒有得到配合,又犯戰略性質的錯誤,雖然一時聲勢浩大,但很快被撲滅,撲滅後,又是慘絕人寰的屠殺,南昌屠殺,廣州屠殺,大同屠殺。南昌城內,「婦女各旗分取之,同營者迭嬲無晝夜。三伏溽炎,或旬月不得一盥拭。除所殺及道死、水死、自經死,而在營者亦十餘萬,所食牛豕皆沸湯微集而已。飽食濕卧,自願在營而死者,亦十七八。而先至之兵已各私載鹵獲連軻而下,所掠男女一併斤賣。其初有不願死者,望城破或勝,庶幾生還;至是知見掠轉賣,長與鄉里辭也,莫不悲號動天,奮身決赴。浮屍蔽江,天為厲霾。」(徐世溥《江變紀略》)。大同城內,「清人所至,無不狼藉,屍則無完膚,人則無完發,燒殺搶掠,乃賊人之便飯矣。」。猶其是廣州的屠殺驚動了西方傳教士,荷蘭使臣約翰紐霍夫(John Nieuhoff)在其《在聯合省的東印度公司出師中國韃靼大汗皇帝朝廷》一書記述:「韃靼全軍入城之後,全城頓時是一片凄慘景象,每個士兵開始破壞,搶走一切可以到手的東西;婦女、兒童和老人哭聲震天;從11月26日到12月15日,各處街道所聽到的,全是拷打、殺戮反叛蠻子的聲音;全城到處是哀號、屠殺、劫掠;凡有足夠財力者,都不惜代價以贖命,然後逃脫這些慘無人道的屠夫之手。」字字是血,不忍卒讀。中國動用了一切可團結的力量,派人去日本,去荷蘭借兵。德川家不肯借,去荷蘭的使臣未至永曆帝已被殺。 在西南李定國與東南的鄭成功開始漂亮的反擊,先後在湖南,江浙給予侵略者嚴厲的打擊,尤其是李定國,先後在桂林,衡州取得兩次大勝,一度讓滿清產生放棄西南的想法。可最堅實的堡壘永遠是從內部攻破的,李定國節節勝利引發了孫可望的嫉妒,孫李兩人歷來不合,兩人雖然同為張獻忠部下,但孫可望一直想自立為帝,而李定國堅持投靠南明,孫無法撼動兄弟手下的意見,不情願的加入永曆政權。在他的摯肘下,李定國的戰果功虧一簣,被迫轉戰廣東,同鄭成功一起開啟抗清鬥爭,但由於驕傲輕敵,兵敗廣州,敗走貴州,又將永曆帝從孫可望手裡搶過回到雲南。孫可望十分憤怒,一場亂斗在抗清集團內展開,孫可望人心盡失,兵力雄厚卻慘遭失敗,最後成為一名可恥的漢奸,投靠滿清。形勢直轉急下,貴州,廣西,雲南紛紛失守,明軍節節敗退,永曆帝被迫逃到緬甸,被緬甸國王軟禁。吳三桂這可恥的漢奸步步緊逼,逼迫緬甸政府交出永曆帝,在昆明結束了永曆帝的生命。李定國,鄭成功於同年病逝。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自此之後,抗清活動全面轉向地下,在方以智等人的努力下,天地會等民間抗清組織風起雲湧,貫穿整個清朝的統治。 甲申國難,導致東南一帶資本主義萌芽損失殆盡,在滿清的統治下,個人品牌意識被扼殺,時大彬的紫砂壺,陸子岡的治玉,方以魯的制墨,濮仲謙的竹雕……一個個影響世界收藏界的品牌被終結。滿清統治者更是將漢人的思想扼殺,在何心隱,李贄,王夫之,顧炎武,黃宗羲……之後,中國思想界出現了巨大斷層。不僅思想界,科技界更是成了空白,明朝先進的科技在滿清陷入了停滯,徐光啟李之藻翻譯的大量西方數學書籍,徐霞客的遊記,吳又可的瘟疫論,宋應星的天工開物,朱載堉的十二平均律,陳實功的外科正宗,方以智的物理小識,茅元儀的武備志……都被滿清雪藏起來。各種愚民愚智政策下達,連圍棋也不放過,經過清朝統治,中國圍棋界已再無高手,直到改革開放前後在日本人的幫助下才重新崛起。清政府還不準漢人結社,集會,否則以謀反論斬,哭笑不得的是,中國傳統運動蹴鞠也因此沒落,退出歷史舞台。遷海令更是毀了中國的航海業,凡遷界之地,房屋、土地全部焚毀或廢棄,重新劃界圍攔,不準沿海居民出海。遷界之民丟棄祖輩經營的土地房產,離鄉背井,倉促奔逃,野處露棲,「死亡載道者以數十萬計」。文化上的浩劫更是遠遠超過文革,幾百起浩大的文字獄讓中國人噤若寒蟬,最惡劣的是,滿清統治者大量禁書毀書,篡改歷史,尤其是明史,修了近百年,幾經滿清皇帝批閱刪改,導致現在史學界許多問題難以解決。武器方面更是停止了火器的研究,各種明代火器書籍被禁,中國軍隊回到了大刀長矛的時代。在滿清統治下,中國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閉關鎖國阻隔了中國與外界的交往,磨滅了一個民族的靈魂。翻閱西方關於明清的書籍,大家可以驚奇的發現,對大明基本都是讚揚,對滿清基本都是批評。那些傳教士們用自己的眼光,記下了兩個時代的變遷。那個節點,就是一六四四年。 回顧甲申國難,那個寒冷的春天,彷彿一切早已註定,冥冥之中,華夏走向了滅亡,經歷了幾百年的苦難,艱難的走向了重生,終於重見天日。「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服章的丟失,禮儀的荒廢,深刻提醒著華夏復興重任還遠未達到,我輩任重道遠,仍需加倍努力! (分享自QQ空間,作者空間昵稱:海韻。廬陵江)

祭明毅宗朱由檢殉國三百七十年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有生必有死,朝代有始必有終。歷朝歷代,皆是始興終衰,經歷著興衰的循環。不論這個朝代是否曾經輝煌過,都會有她終結的一天。 三百七十年前的今天,有一個輝煌的朝代,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她就是大明王朝。四三四二年的三月十九日,年輕的崇禎皇帝朱由檢登上了煤山,身邊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煤山的雨霧,伴隨著他的淚水,朱由檢消失在了那日出的瞬間,與他一同消失的,是大明王朝曾經在那中華民族史冊上寫下的二百七十六年的歷史,治隆唐宋,萬國來朝,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鼎盛的軍事,發達的科技,騰飛的經濟,謙遜的態度……都消失在了那個清晨,日月的光明至此散去。 從那天開始,神州大地便籠罩在陰霾之下,至今沒有散去。塵埃掩蓋了大明王朝曾經輝煌的歷史,更掩蓋住了華夏的衣冠和禮儀,昔日的禮儀之邦,任意蠻夷踐踏;昔日的華夏衣冠,消失三百餘年。千萬人,為了華夏衣冠,文明,禮儀,而殉族。為什麼?因為他們是漢人,有血性有氣節的漢人!寧死不屈,為保華夏衣冠,甘願付出生命!他們出生下來,就是漢人,身上肩負著傳承的使命!為了華夏文明,甘願拋頭顱灑熱血,這就是氣節! 八旗軍將一個個人的頭顱砍下,施暴者都已經泯滅了人性,所做的事令人髮指,但他們不會知道,他們所做的事正在推著他們進入墳墓,這將是他們的結局!他們站在人性面前,顯得如此渺小與醜陋。殘酷的殺戮,如山的屍骨,並不能把民族精神所埋葬。我們相信,千百年後,他依然會在中華大地上熠熠生輝。 明與清的交替絕不僅僅是朝代的更迭,更是文明與野蠻的碰撞,明朝的江山可亡,但漢人的江山不可亡。異族的入侵帶給我們的不止是對漢人的文化的創傷,更是對漢人精神的創傷。一個傲立於世界巔峰幾千年的民族,就此轟然倒下,冷卻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熱血;塵封了衣裾飄飄的華章之美;黯淡了善善惡惡的禮儀之大;折斷了尚武修文的民族脊樑。 之後,大家都編上了鞭子,漢人,成為了奴才,再也不是從前那些有血性的漢人了,不再敢站起來了!多少人為了不編這條辮子而付出生命,又是多少人為了剃掉這條充滿奴性的辮子而犧牲。可那麼多人的犧牲換來了什麼?就是那一句所謂的民族融合嗎?難道為了民族團結就可以忘記曾經那段慘痛的歷史嗎?他們的暴行是無法被掩蓋的!修改與塗抹歷史只是在人們的眼睛蒙上了淡淡的沙,待到歲月慢慢沉澱,將撥散這天,厚重的煙。歷史的真相終究會浮出水面,被施暴者摧毀的文明,終究會復興。 夷狄畏之中華者,同袍也!四七零一年,一位名叫王樂天的年輕人,重新穿上了消失三百餘年的漢家衣裳,終於重見我漢家衣裳出現在這片神州大地上,她散發出蒙塵已久的光芒,她散發出了華夏文明從前的輝煌! 復興尚未成功,同袍仍需努力。現在,仍然有許多人不理解我們,說我們復興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我會驕傲地說:「我是一個漢人,我為我有這樣美麗的民族服飾而驕傲!我們會通過自己的努力,拾起自己的文化,撐起民族的脊樑!」我們是華夏兒郎,復興路上,何懼道阻且長,為了復興,我就算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現在,翻過那一頁頁史冊,一頁輝煌,一頁滄桑,悠悠華夏,悠悠時光,曾有華夏,曾有炎黃,日月昭昭,故國有明,歲月流轉,輾轉變遷,亂世以往,盛世以往,曆書泛黃,娓娓生香。雖然昔日的大明已經離我們遠去,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但如今我們可以回憶起,大明朝的子民,曾經在甲申國難中,為保華夏衣冠,付出過生命。祭甲申三百七十年,不僅僅是祭奠大明朝曾經的輝煌,更是祭奠我們的那些祖先的血性,氣節,那種寧死不屈的精神。也是送給那些同袍們,繼續復興曾經被塵埃掩蓋的漢家衣裳。讓大家記住,我們的民族有一個美譽叫做禮儀之邦,我們有著自己的圖騰,名叫龍鳳,我們有著自己的衣冠,名叫霓裳! By:許思明 四七一二甲午年 崇禎三百八十七年三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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