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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感应篇新汇编菁华本 整合菁选《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笺注》《太上感应篇-宋-李昌龄本》《安士全书》而成。

太上感应篇汇编菁华本  欢迎流通,功德无量  整合菁选《太上感应篇汇编》,《太上感应篇笺注》《太上感应篇-宋-李昌龄本》《安士全书》而成。  太上感应篇  太上。至尊之称。盖称天立教。示人不可玩忽之意。感如种植。应如花果。以此二字名篇。谓有感必应。亦随感随应。彰天道好还之理也。语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感应之谓乎。  笺注:春秋传曰:太上以德抚民。  南宋峨嵋令王湘。绍兴三十一年。发心誓行此篇数十事。一日因病闷绝。男女环泣。湘觉身在半空。闻哭声细如蜂蝇。少顷有神云。王湘方欲力行感应篇。宜速放还。后寿一百二岁。  太上曰: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小曰吉凶。大曰祸福。无门。无定门也。自召。自作自受也。言天地无私。因物付物。祸之福之。本无一定之门。听招致以为报应。惟在人心自召。  东岳大帝训曰。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祸福密移。迷者罔觉。  笺注:虞仲翔注易,以坤为鬼祸,乾为神福。是知祸属阴,福属阳,阳为善,阴为恶,故祸福以类相从。福兮祸伏,祸与福邻,吉凶同域,忧喜聚门,将之者天,召之者人。  宋卫仲达。被摄至冥。核善恶二录。恶录盈庭。善录只一小轴。冥官色变。索秤称之。小轴反压起恶录。官喜曰:君可出矣。仲达曰。某未四十。安得如许恶状。官曰:但一念不正。鬼神无不知。知即书之。不待为也。曰。小轴中何事。官曰。朝廷尝大兴工役。修三山石桥。君力谏之。此疏稿也。曰。谏之未从。善力何能至此。官曰:公用念甚真。言可训世。向使听从。功德何量。乘此度世何难。奈恶念太多。善力减半。不可复望大拜。后果官止吏部尚书。  呜呼。仲达之恶。空有其念。尚损作相之现福。可见一念起处。即祸福之门也。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善恶。就人心言。报。就天理言。形正影正。形斜影斜。总是一毫不爽之意。  语云。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佛经云:众生造业,其报有三。一者现报。今生即受是也;二者生报。第二生受者是也;三者后报。第三生。及十百千万生受者是也。  世之造善得祸者。前生之恶熟;造恶得福者。前生之善熟。福中有祸。祸中有福。  《周易》震卦象曰:洊雷,震。君子以恐惧修省。《周易禅解》:君子不忧不惧,岂俟雷洊震而后恐惧修省哉。恐惧修省,正指平日不睹不闻慎独功夫。平日功夫能使善长恶消,犹如洊雷能使阳舒阴散也。惟其恐惧修省惯于平日,故虽遇洊雷,亦复不忧不惧矣。  秀水屠潘奇。多行不义。教人斗讼。攘人财物。淫人妻女。小不如意。怨讟神天。忽死。经夜复醒。呼妻集众。曰。阎君言死者受报。生者不知。受者方苦。作者仍炽。真可悲痛。今潘奇恶极。借尔以告万众。  乃操刀自割其阴曰。此宣淫报。  自剜目曰。此瞋视仙佛父母及众生报。  自截手曰。此屠宰生灵报。  剖腹刲心曰。此阴险残贼报。  断舌曰。此欺妄诅骂报。  远近观传。莫不警惧。奇宛转六日。体无完肤而死。自作自受。其速如此。东岳庙联云。阳世奸雄。忍心害理皆由己。阴司报应。古往今来放过谁。  人何明知故犯。造苦无穷。愿猛生警悔。各早回头。破浪乘风牢把舵。临崖勒马急收缰。则均出祸关。同登福路矣。  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以夺人算。  此言人之一生。日夜时刻。上下四旁。皆有鬼神鉴察也。  天有三官五帝。百神诸司。  地有五岳四渎。城隍里社。  又有举意司。专主关达人起念处之善恶,凡此皆为司过之神。犯。即自召也。夺。除去也。算。百日也。  天心仁爱。欲人于独知之地。为善去恶。因有司过之神。检察人之所犯。量度重轻而夺算焉。  故曰: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也。  诗书中亦曰。上帝临汝。日鉴在兹。十目十手。神之听之。  华严经曰。人生各有二天人随之。一曰同生。二曰同名。天人常见人。人不见天人。即善恶二部童子是也。  算减则贫耗。多逢忧患。  贫。是无财。耗。是家破。多逢。言不善之人。处处遇之也。忧出于己。患生于外。盖不善之人。其欺掩为神所窥。至于算减。故贫耗忧患。接踵而至也。  福善祸淫。造化之定理。人欲避凶趋吉。必迁善改过。其要当先治心。检己三业。勿令放逸。堕于邪网。自制我心。自慎我口。自治我身。久久无间。自然不以外境动心。湛然无欲。全体是善矣。岂至减算而贫耗忧患乎。  奉符令钱若愚。奸险隐愎。早岁补官。在处多不成任。晚益困阨。子女沦丧。衣食不继。因祈于神。梦神曰:汝以罪恶夺算至此。尚苦贫耗耶。  人皆恶之。  恶。厌弃也。  玉枢经曰:若人不修善业。天必为之斩神摄魄。使之颠倒。人所厌恶。人所嫌害。今夫恨人之欺我者。岂知天夺其鉴。令不逢世乎。当请易志洗心。从善去恶。则天心仁恕。不诛悔罪之人。前愆可赎,万毋自弃。  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自勉于有善无恶之地。若徒疾人之恶。而不去己之恶。岂免又为人恶哉。  笺注:下流乃君子弗居,多言为诗人所畏。  唐来俊臣。为侍御史。赃赂如山。冤魂塞路。竟坐异谋弃市。人争啖其肉。抉目取心。须臾而尽。  刑祸随之。  刑。是官罚。祸。是天殃。随。跟定不离之意。太虚真人曰。人若遇我以祸。我以福往。则福德之气。恒生于我。害气重殃。自生于彼。兹言刑祸。随定恶人。即害气重殃。恒在其身矣。  笺注:罹外刑者,金木讯之;罹内刑者,阴阳食之。宵人之行事,夫各有所当矣。兵在其颈,焉避害也,天夺之魄,孰逃威也。  汉梁统。乞增重法律。朝廷不从。统后梦神曰:虽幸朝廷不从尔言,阴府已录尔过,尔今欲以刑毒人,子孙之报,能免乎刑哉,获罪于天,无所祷也。统子皆死于非命。至冀罪恶愈深。竟灭族。  枚乘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绝其胎。祸安从来。  吉庆避之。  避。求而不得之意。天道无亲。惟善亲人。  人能去恶为善。恭己顺天。自然静与道合。动与福会。  茍或反是。明罹刑宪。幽伏神诛。夺算夭寿。吉避凶随。必然不免。  笺注:易道以乾为善为祥为福为禄,坤为丧为恶为杀为乱。圣人赞易,扶阳抑阴,以阳为君子,阴为小人,积恶之徒,于阴同类,古吉庆避之,阳称吉称庆也。  昔一青衿王生。赋性奸恶。所行事。皆悖理逆天。赴秋试。文甚佳。房师欲荐之前列。及填榜。忽失其卷。填榜毕。卷乃出之袖中。房师大悔。密与相见。许以他事相补。未几。房师转铨部。生即输粟入成均。及赴考选。房师正在选司。见生大喜。密令拣一美缺。借恩例与选。至期。房师以父艰谢事。迨后三年起复。仍补选司。生亦以年深应选。拣授一官。万金之资。可计而得。不数日。生以母死丁忧。房师怜其命穷。乃荐与巡抚为西席。三载可望千金。未阅月。巡抚竟以旧事去官。屡有奇遇。皆成画饼。生愤恨成疾。卧床三载。一旦翻然悟曰。皆吾恶积故也。后病遂渐愈。为善终其身。薛西原尝曰。天地间福禄。若不存些忧勤惕励之心。聚他不来。若不做些济人利物之事。消他不去。诚哉是言也。  恶星灾之。  恶星。掌人间一切灾祸厄难之神。人生世上。日日节节。皆属星光主摄。恶人心常昏暗。黑气上冲。以恶召恶。故煞曜临而灾之也。若善人。性体光明。则恶氛退散。避之且恐不速。而况灾之乎。吁。恶自人为。星乃灾之。非星灾之。人自灾耳。非星之恶。人自恶耳。然则人可不恐惧修省以回天哉。  山东莒城马长史。恃才恣横。无恶不作。一日有星陨其家。变为石。自是讼狱口舌。疾病等事不绝。逾年长史殁。家人离散。房屋荡空。其石周围数尺。色微紫。有纹如字。至今尚存。  算尽则死。  众生恶习难拔。作诸不善。日失一日。夺算至尽。死有余责。沦入地狱。饿鬼畜生。三恶险道。业报无穷。苦轮无已。  熟言一死便了。更无余事乎。兴言及此。所不禁大声疾呼。痛哭流涕者也。呜呼。  人身易失。定业奚逃。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一到四大分张之际。懊悔宁有济于事耶。  笺注:抱朴子曰:凡人之受命得寿,自有本数,所禀本多,则纪算难尽而迟死。若本禀本少而所犯者多,则纪算速尽而早毙。  昔一老人。死见阎王。咎王不早通信。王曰。汝目昏一信也。耳聋二信也。齿损三信也。百体日衰。信不知其几也。又一少年至。亦咎王曰。我目明耳聪齿利。百体强健。王何不以信及我。王曰。亦有信及君。汝不见。东邻有三四十而亡者乎。西邻有一二十而亡者乎。更有周岁与孩提而亡者乎。皆信也。  所以言。人命无常。喻如朝露。一息不来。此身是壳。  四十二章经。佛问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数日间。佛言。子未知道。复问一沙门。对曰。饭食间。佛言。子未知道。复问一沙门。对曰。呼吸间。佛言。善哉。子知道矣。  又有三台北斗神君。在人头上。录人罪恶。夺其纪算。  此言人之一身。行住坐卧。皆有鬼神鉴察。三台六星。上台司命。中台司福。下台司禄。主人生死寿夭。  北斗乃紫极都曹,宣威三界,统御万灵,斡旋气运,斟酌死生。人有罪过,录入恶籍,量度重轻,夺其纪算。纪,十二年也。  业报因缘经曰:七星之气。常结为一星。在人头上。去顶三寸。其人为善则光明。为恶则光暗。大善则光愈著。大恶则光灭没。人不见而鬼神见之。  唐娄师德。高宗朝。勋隆宠优。一日晨起。忽见星官谓曰。汝曾误杀二命。罪当夺纪。星光将尽矣。其日随即神昏。因告人曰。我一生谨慎。只因误杀二命。今遂早死一纪耳。未几果卒。张拱辰曰。娄公夙称明恕。为唐重臣。尚不免于夺纪。况常人造恶多端乎。可不慎哉。  又有三尸神。在人身中。每到庚申日。辄上诣天曹。言人罪过。  此言人之一心。几微萌动。皆有鬼神鉴察。  上尸青姑。名彭踞。居人首。令人多思欲。眼昏发落。  中尸白姑。名彭踬。居人肠。令人嗜食多忘。好作恶事。  下尸血姑。名彭蹻。居人足。令人耽色喜杀。肢脏扰动。  三尸利人速死。即出作鬼。享受血食。故于庚申日。乘人睡寐。与身中七魄。 上诣天曹。言人罪过。所谓心口意语。鬼闻人声者。三尸其最也。  笺注:真诰协昌期曰:凡庚申之日,是尸鬼竞乱,精神躁秽之日也,不可与夫妻同席及言语面会当清斋不寝警备其日,遣诸可欲。《太上律科》曰:庚申日北帝开诸罪门,同诸鬼神诉讼,群魔并集,以司天下兆人及诸异类善恶之业,随其功过多少,赏劳謫过,毫分不遗。  月晦之日。灶神亦然。  此言人之一家。动静居处。皆有鬼神鉴察。  月晦。月尽也。灶神。号曰司命。司人一家良贱之命。于人朝夕罪恶。无微不察。月终奏闻阴阳二景。记之黑簿。  淮郡一士。酒醉戏家中一婢。婢颇知耻。固拒得脱。时正月晦。睡至四更。妻忽叫醒云。适见一星。冠皂服神。乘马奔行。随带有文簿。向我指画而去。不知何说。神威赫赫。不觉惊醒。士人毛骨悚然。不敢明言。但云。定是灶神无疑矣。后将此婢配人。因向妇人曰。汝昔梦灶神。向汝指示者。由我昔曾戏此婢。力拒得免。不意夜间。即有此警。想事虽未行。此心已欺。故为司命所录耳。向不言者。恐汝见疑。难为此婢。今明言者。一以表此婢之操。一以彰我之过也。  凡人有过。大则夺纪。小则夺算。  此言人之一生一身。一心一家。处处皆有鬼神。森罗周布。  大小之过。无时可逃鉴察。而夺纪夺算。确乎不爽。  凡人受生。纪算皆记在诸天。太上敕诸神考校。三日一言。十日一奏。百日一结。若修善立功。便可延年。万一造罪。立见减夺。过有大小。而夺纪算亦殊焉。太上不惮苦口繁言,无非教人慎独而已。  宋符仲信。富而好施。年三十五。病忽危顿。自言至冥。遇故旧数人。呼曰。恩公何为至此。相与拜求一吏。吏曰。此人本合饥寒。以心好施济。故能白手起家。寿本五十九。以不烧香。睡起迟。今皆削尽。数人曰。二事小过。何至如是。吏曰。不烧香。即无敬天地之心。睡起晚。即有多淫之意。何谓小过。众惊顾曰。厚德如符公。尚以此减削。人可自恣哉。未几卒。夫人生最难得者在寿。而冥中所夺者亦在寿。故太上谆谆言此。所以惕人慎一念之错。享五福之先也。此太上之慈悲莫大焉。  其过大小有数百事。欲求长生者。先须避之。  前曰减夺。教人知所戒。今曰长生。教人知所慕。  求长生之人,尤当谨戒,虽寸丝尘翳,亦不可有耳。  学道之士,种德为本。儒为四端百行;释为六度万行;道为三千功,八百行,皆积善避恶之说。  女仙杨正见。登真有日。上帝谴其少时。父母贯钱输税。正见不合。择其圆好者二文私匿之。名曰隐藏官物。更复谪留人间一年。紫虚元君与茅君。同在清虚宫。校勘天下真仙得失之事。顿落者四十七人。复上者才二人。盖以抱淫欲之心。行上真之事。不能无过耳。夫匿钱过小。诸仙又功过相准者。尚被谴如此。况率意不避乎。  是道则进。非道则退。  自此至三百善。实言作善之事。人能身体力行。立有福报者也。  道。犹大路。  顺天理。合人心。坦平正直。即是道。  逆天理。拂人心。荆棘险巇。即非道。  二句。一属迁善。一属改过。然只一意。退非道而进于是道。统归一善而已。  《未济卦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笺注:薰莸不同器,邪正不并容。目不两视而明,耳不两听而聪。不揆於是非,则有多岐之患,不审於进退,有赢角之凶,是以君子务以道为折衷也。  宋赵清献公。每夜焚香告天。人问之。公曰。吾自少来。昼有所为。夜必拜告上帝。不敢告者。不敢为也。    不履邪径。不欺暗室。  履。身之所蹈。与意之所及皆是。  邪径。指至微而易忽者。谓一事一念之邪僻也。  欺。谓明知故犯。  暗室。人所不见不闻之处。善恶初分之界也。  不履邪径者。心源上堂堂正正。虽一毫邪路。所关甚微。到此断然不走。  不欺暗室者。心源上光光明明。虽屋漏独知。其机至隐。当此断然不茍。  能如是。然后积德累功。种种诸善。一以贯之矣。  书云:唯圣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圣。千古圣贤。不过察诸一念之微。天地鬼神。多于此处勘人善恶。人能于此俯仰无愧。衾影无惭。又何暗室之可欺乎。  笺注:野卢氏禁野之横行径逾者,为防奸也。君子之所由,有义路,有礼门,唯其行之卓卓,故能履之坦坦。若大道甚夷,而人偏好径,射邪趋疾,横奔失路,一蹉足时,终身莫赎矣。  试问,吾于父母兄弟前,稍能尽其孝弟否?  于亲族朋友间,果能以诚相待与?耦居无猜否?  于临财之际,果能见利思义,不受人间造孽钱否?  于行住坐卧中,曾念及天地父母之恩,思欲报答否?  每日自朝至暮,曾有一二时中,发济人利物之念否?  于美色不留盼否?  见人得意时,无嫉妒之心否?  于处顺境时,果能以卑自牧,不骄奢否?  不淩虐无告人否?  饮食当前,能念及农夫之憔悴否?  见贫者来乞,必能稍有以周之,无厌恶之心否?  如是逐一检点,则独知之际,必有大不慊于怀者,岂容轻于自恕乎?  昔有八岁沙弥妙颜。已足罗汉神通。飞入王宫。后欲抱之。妙颜谓曰。且止。且却。不宜身近沙门。后曰。卿幼如吾子。身虽抱之。亦何不可。妙颜答曰。近情喻之。如夫人教。但情从微起。犹一星之火。能烧万里之野。譬涓滴之水。能穿泰山之石。事皆由渐。以少致多。以小成大。故智者远嫌避疑。消萌杜渐也。  宋河南程颢,字伯淳,学者称为明道先生。少年好猎,后见濂溪周先生,顿除其习,自谓无此好矣。濂溪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隐未发耳。一日萌动,复如前矣。’越十二年,偶见猎者,果有喜心。乃信濂溪之言不谬。  昔有禅师某者,研究禅理,道风颇高,欲求和尚付法,和尚不允,微有怨望之意。和尚去世二十年后,其僧偶在溪边走过,遥见对河女子濯足,偶动一念,以为其足颇觉白皙,忽见和尚在旁厉声诘之曰:"此念可付祖师衣钵否?’其僧不觉惭愧拜下,伏地忏悔。  积德累功。  笺注:无愤愤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绵绵之事者,无赫赫之功。盖德不积不崇,功不累不广;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矣。  《周易》升卦象曰: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顺德,积小以高大。  宋镇江太守葛繁。每日行数善事。四十年不废。人请问之。繁曰。吾无他。惟日行一二利人事。因指座间踏子曰。如此物置之不正。则蹙人足。我为正之。人渴与之杯水。皆利之事也。自卿相至于乞丐。皆可行之。惟行之悠久。乃有利益耳。    慈心于物。  慈者万善之本。即仁心也。慈有二义。一是济贫拔苦。一是戒杀放生。  积德累功之君子,不但亲亲仁民而已,于慈心所至,又将及于物矣。  笺注:毛之在躬,拔之则痛;指之在臂,龁之则啼,身且如此,物亦宜然。本之为慈,推之为恩,施诸民则为仁,及於物则为爱。  大藏经曰:人不杀生。爱护物命。及放生施食。得长寿报。  汉杨宝。九岁时。见一黄雀。为鸱鸮所搏。堕地。复困于蚁。宝救之。置箱中。饲以黄花。至羽毛成。放去。一夕有黄衣童子。向宝拜曰。我西王母使者。往蓬莱。过此遭阨。感君救之。乃以四玉环赠曰。令君子孙。位三公。洁白如此环。言讫不见。后宝生震。震生秉。秉生赐。赐生彪。四世三公。清白无比。  忠孝。  为臣尽忠。为子尽孝。天理之常,人伦之本。  为臣不忠,君复何望于臣;为子不孝,父复何望于子。畜生禽兽之不如,安可言人乎。  人虽应登仙品。必须多历岁年。惟至忠至孝。今日谢世。明日便生天界。忠孝为臣子大节。尤为超度之本。  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  宋司马温公为相。以身徇国。勤励庶政。时已得疾。而青苗免役将官之法犹在。西夏未降。叹曰。四害未除。吾死不瞑目。宾客见其瘦。引诸葛食少事繁为戒。公曰。生死命也。为之益力。疾革。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皆朝廷天下事也。  佛曰:世若无佛,善事父母,事父母即是事佛。父母,世间福田之极;佛者,出世间福田之极。知恩者,生大悲之根本,开善法之初门;人所敬爱,名誉远闻;死得生天,终成佛道,不知恩者,甚于畜生。  兰期家世孝悌,聚口百馀,上下和睦,略无间言。一夕,有一真人降自斗中曰:吾乃斗中孝悌王也。夫孝至于天,日月为之明;孝至于地,草木为之生;孝至于人,王道为之成。子能孝悌,吾所以亲眄于子,既得见吾,得道必矣。后果如言。然则至忠至孝,其于度世,岂不捷疾。呜呼,忠孝者,既如此,则不忠不孝者,当如何哉。  友悌。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第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兄弟之间,父母观之,爱同。彼此睽离,未有不伤亲之心。人能互爱,则悌也,而孝存乎中。  袁氏世范曰。父兄爱子弟。不必责子弟之必顺。子弟爱父兄。不必责父兄之必慈。各务自尽。责望之病自除。  胡氏家训曰:兄弟一体所分者,不可有彼此之间,彼贫犹己贫,彼病犹己病,彼辱犹己辱,必扶持赒恤为上,若有一丝毫之利,而兴阋墙之斗,一言之忤,而乖同气之情,其于父母何。  明王阳明曰。舜能化象。其机括。只是不见象的不是。愚谓骨肉间只该讲情。不该讲理。执理便伤情,伤情即非理。或问程子曰。事兄尽理。不得兄之欢心奈何。曰。但当起敬起孝。尽至诚。不求伸己可也。曰。接弟之道如何。曰。尽友爱之道而已。  周文灿。性友爱。兄嗜酒。仰灿为生。兄尝醉殴灿。其邻不平而詈之。灿怒曰。兄未殴我。何离间我骨肉也。  隋牛弘。为吏部尚书。弟弼。尝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无所怪。徐答曰。作脯。坐定。妻又曰。叔射杀牛。大是异事。弘曰。已知。何异。颜色自若。读书不辍。后为名相。世之处兄弟而情义参商。惟妇言是听者。观此而不醒悟。其禽兽欤。  正己化人。  人之行己,其可不正。惟其正,人皆敬之。人知敬处,即其心已化处,又何待区区而化之哉。  清贵容。仁贵断。勿施小惠伤大体。毋借公道遂私情。处忙更当以闲。遇急更宜从缓。无事时莫忘防检。有事时须要耐烦。勿以成心而蓄疑。休执己见而拒谏。分数明。可以省事。毁誉忘。可以清心。正直可通于神明。忠信可行于蛮貊。人品至此。方可言正。  笺注:表曲则影邪,源清则流洁。其身不正,而能化及天下者,未之有也。《素书》曰:释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是故正己而物正,大人之事也。  后汉郭泰,朝廷屡辟不应,性尤知人,多所成就。茅容避雨危坐。劝令就学。孟敏破甑不顾。泰以为有分决。亦劝之学。俱成名儒。  郡学生左原。以犯法见斥。泰遇之途。劳之。曰:昔颜涿聚。梁甫之巨盗。段干木。晋大驵也。卒为齐魏忠贤。勿恚恨。责躬而已。  或议泰不绝恶人。泰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  左原正欲结客报仇。以泰教而止。贾淑。性险仄。为邑里患。泰丧母。受其吊。或怪之。泰曰:仲尼不绝互乡。子原洗心向善矣。故吾与其进。淑闻。遂自改成善士。  如史叔宾黄允等。俱有盛名。泰知其非真。以为必败。后果然。党祸作。知名之士。多被祸。而泰以隐恶扬善。独免世网。卒。会葬千余人。共刻石立碑。蔡邕曰。吾碑铭多矣。独郭有道无愧焉。  矜孤恤寡  孤则无父,寡则丧夫,皆孱弱可欺者。此而不矜不恤,无恻隐之心者,尚可为人乎?  吾力所不能及者,但当存矜恤之念;吾力所苟能及者,务当尽矜恤之实。  矜恤不必定费钱财,且如示以所不知,教以所不能,戒其所不可,甚至为其排难解纷,申冤雪枉皆矜恤也。  宋张孝基。为同郡富人婿。富人有一子不肖。逐之在外。及富人病。临终尽以家财付孝基。后富人子乞丐。孝基悯其孤。因问曰。能灌园乎。曰。如得就食幸甚。乃收之。寻复问曰。能管库乎。曰。灌园已幸。得管库尤幸也。遂使管库。孝基察其人。谨愿无故态。尽举家财还之。孝基死后。其友游嵩山。道逢旌期驺御。如大官状。窃视车上者。孝基也。相揖问故。曰。上帝以还财不欺孤事。命主此山。言讫不见。  寡者,形单影隻,触目无聊。况女幻男痴,百事未举者耶。孟子所谓:穷而无告者。  祸变如此,非穷极欤。欲语谁吐,非无告欤。为其夫者,虽云死矣,冥冥之间,乌得无念。  明金陵杜环。父一元。与常允恭善。恭死。母年老。无所归。冒雨至环家。时一元已卒。环惊问故。母泣告之。环亦泣。扶坐拜之。命家人事之如祖母。母性褊急。少不惬。即诟怒。环顺之。奉弥谨。及有疾。亲侍汤药。临终曰。吾累杜君。愿杜君子孙。皆如杜君。卒。殡葬尽礼。岁时祭其墓。人称高义。  敬老怀幼。  老者,人所不能免,而亦最可伤者也。头则鬓斑齿落,体则骨露皮连;筋如索,背如弓,种种不堪回首。视又昏,听又重,时时坐起须人。故见之者,但当生敬心,不当生厌心,若其厌而不敬,老将转盼到汝矣;若其敬而不厌,老亦不复到汝矣。  笺注:贵老,谓其近於父也;慈幼,为其近於子也。举斯心而加诸彼,乃谓推恩;己不欲而勿施人,方能行恕。盖老安少怀之志,天子非有余,匹夫非不足,惟力行何如耳。  王彬。少极病瘠。自分寿必不永。凡见老人。每敬羡之。过其门者。虽贱辈必起立。行必让路。后病渐瘳。力愈壮。寿至九十三。  孔子曰:少者怀之。孟子亦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盖幼者,年方童稚,未有识知。为之长者,固当矜怜而抚卹之也。  明杨翥。性仁厚。买一驴。为趋朝用。邻人老而生子。驴善鸣。恐惊其子。卖之。步入朝。后居家。墓碑为田家推倒。坟丁奔报。问曰。伤儿乎。曰否。喜曰。幸矣。语渠家。善护儿。无惊之。公之盛德极多。即此二事。人亦所难。其由孤贫而登贵显也宜乎。  昆虫草木。犹不可伤。  昆。众也。言一切大小虫,犹不可伤,则其重且大者可知。蠢动含灵。皆有佛性。方长不折。  明长洲韩世能。世居陆墓。甚贫。祖永椿。每早起。持帚扫两岸螺蛳。缘岸而上者。以入中流。脱渔人之取。时枵腹扫及数里。隆庆丁卯。世能赴乡试。年四十矣。父宗道。念父为救生勤劬。吾子又老大未遇。今偶有十金。何不买放生命祈祐乎。早起买大龟大赤鲤放之。夕梦神告曰。汝父功德大。汝子当科第。今赎放神龟神鲤。当令汝子入翰林。官至一品。后果中式。联捷。登翰林。官至侍郎。奉使朝鲜。赐一品服。  太仓州吴怡。夜梦两绿衣丈夫乞命。怡寤曰。是必有物当死者。旦出门伺之。见数人执斧锯来。盖买得二银杏树。来斫之也。怡悟。偿其值。免焉。  宜悯人之凶。乐人之善。  凶。是凶恶之凶。亦是凶祸之凶。悯者曲加劝导。使其改行从善。悯。则措置安全。使之各得其所。不止是煦煦矜怜之而已。何龙图曰。凡恶之初作。只缘一念之差。未必不可劝禁。恶之既作。犹有一念之明。未必不可救解。世每拒绝如仇。渠亦趋死如鹜。虽欲自新而不可得。嗟哉。  太上告真武曰:一切众生,竞赴善恶,轮转生死,无有穷已。汝宜普为断除邪见,察其罪福,增益功行,善者,以福加之;不善者,以善解之。  易曰。圣人曲成万物而不遗。  礼曰。风雨露雷。无非至教。  霜之雪之。昊天非害物也。所以培生养之原。责之治之。圣人非苦人也。所以开自新之路。无非欲人改恶从善。以遂万物一体之怀而已。  《周易》解卦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  于令仪。夜获盗。乃邻子也。仪曰。汝迫于贫耳。今以十千资若生。勿复为非。既去又呼之曰。汝贫而夜负钱归。恐为逻者所诘。留至旦而遣之。终不与人言。后子孙相继成进士。人谓悯凶之报。  乐人之善。  吾之一字,最能成就一切行愿。人发善愿,天上闻之,声如爆竹。诸佛无不护念,上真无不主持,心契故也。  笺注:君子己能,亦乐人之能也;己善,亦乐人之善也。庞士元拔十失五,犹足为欢;孔文举去短称长,尚堪同调。  后汉庞统。称人善。每过其实。人怪问之。答曰。当今善人少。恶人多。方欲兴风俗。长道业。不美其谈。将为善者少矣。称十失五。犹得其半。而使有志者自励。不亦可乎。关夫子之训曰。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行好事。愿口常说好话。庞公者。可称善体此训。而裨益风俗者矣。    济人之急。  急与难不同,难以遭遇言,急以财帛言。  世人以财为命,  于资生也,莫急于衣食;  于疾病也,莫急于医药;  有子女者,则以婚嫁为急;  遇死亡者,则以丧葬为急。  必随力随势周之,斯之谓济。孔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又曰:"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诚明乎此,则急虽在人,不敢视为人之急,而直视为己之急矣。夫至同于己之急,此生生世世所以不急也。  《优婆塞戒经》云:"若以衣施,得上妙色;若以食施,得无上力;若以灯施,得净妙眼;若以乘施,身受安乐;若以舍施,所须无乏。  ’  又云:"若给妻子奴婢衣食,有怜悯欢喜心,未来得无量福德;若见田仓中有鼠雀犯谷米,生怜悯欢喜心,亦得福无量。’  笺注:枯鱼在肆,仰升斗之无由;穷鸟如怀,望弹丸而知畏。物犹如此,人何以堪。虽君子之固穷,相赒为义,唯善人之在患,弗救不祥。昔人所云,饥食而寒衣,生死而肉骨,非仁信为质者,曷能如此哉。  晋赵宣子,田于首山,见翳桑之下有饿者,知其三日不食,乃食之。食焉,而舍其半,问之,曰:"欲以遗老母耳。’使尽之,而更赠以箪食与肉。后灵公欲杀宣子,伏甲而斗于门内。宣子几被戮,忽有介士,倒戈而救之出。因问其故,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或有识之者,曰:"此灵辄也。’  预绝诸病神力  谨将大医王,泽及后世之药,录出各种神方于后。  预绝恶疮疯癞神方  居官不妄笞人,不鞭挞奴婢,不殴扑异类,不以秽手触经书,布施膏药,不鄙厌身生恶疮者。  预绝盲聋喑哑神方  不欺盲聋喑哑人,流通佛语,施香灯油,不视淫杀之事,不窥人于隐密,不以恶眼视父母师长僧尼,明目之人不习卜筮以妨瞽者之业,不遮闭禽兽之目,不听妻妾之谮以疏父母,不听信邪说,不窃听人隐亵事,不信人死断灭无有应报,不谤三宝,不窃议君亲师长,不以利口颠倒是非。  预绝虚劳怯弱神方  事亲服劳不倦,礼拜三宝,周给病僧,能代病者之劳,不尽奴婢及下贱人力,能节耕牛乘马之力。  预绝短命夭折神方  孝养父母,戒杀放生,不畜猪羊鸡凫等物,不造杀生器皿,劝屠人庖人打鸟人等改业,印施戒杀放生因果善书,医道不精不敢应世。  预绝妻子离散神方  不毁鸟巢,不掘兽穴,不捕蟋蟀。  预绝牢狱闭系神方  不轻讼,不笼闭鸟兽,不畜蟋蟀,不造刑具,不造猪栏鸟笼及关闭虫鱼之物。  预绝贫穷苦楚神方  养亲不敢计所费,斋供僧尼,周恤亲党,布施贫穷,贫人不与计利,不拒假(*同"借’)贷,不取非分财物。  预绝容貌丑陋神方  事亲有婉容,和颜奉尊长,塑画佛像,修补佛像,施香灯油,劝人息讼,谦恭接物,不以暴怒淩人,不鄙笑六根不具之人。  预绝愚痴邪见神方  尊信三宝,敬惜字纸,崇重师傅,受持读诵大乘经典,亲近有德高僧,发明三世因果之说,删削谤佛之书,诲人不倦,不轻鄙无智之人。  救人之危。  《云笈七签》曰:能救一人之命,当延一纪之年。若所救又是善人,延寿又当倍之。然则于人之危,其可不救。所谓危者,死生之命也。  危难有多端,约言之,不出七种:  一水、  二火、  三官非、  四盗贼、  五刀兵、  六饥馑、  七疾疫也。  在水火者,以拯拔为救;  在官非者,以昭雪为救;  在盗贼刀兵者,以脱离为救;  在饥馑者,以财帛为救;  在疾疫者,以医药为救。  救均发于至诚。见人之难,如己之难,尽其智谋,竭其财力,使救之之念,十分圆满而后已。难至而救,救之有形者也,人之患难,皆前业所致,今世不种苦因,来生自无苦果。若能劝人不造杀盗淫妄之业,则救人之难亦多矣。是故救难于已然,所救有限;救难于未然,其救无穷。  宋雷有终。讨王均。欲屠城。时蜀士范璨。范璲。尚气节。富文学。文鉴大师。有名行,相率进谏。稽首曰:蜀人善弱。其胁从者。特畏死耳。城下日。愿勿屠戮。锄其凶党舍也。有终见三人慷慨丈夫。忘身为物。出于至诚。为之改容曰。非闻长者言。几妄举矣。一城遂得保全。范氏子孙。贵显。文鉴得悟道。  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  今人见人得失。不能如己得失。只是一片私心为著自己。要得怕失。便动了惟恐人得。宁使人失之念。起初还只利己。后来渐至妨人。然忌成乐败。何与人事。徒自坏心术。而种恶因以自害耳。  圣贤功夫。原要消除我见。达人见识。亦须打破俗情。若悟人己一原,得失天命。则见人之得。不但不妒。还要百般扶持。见人之失。不但不喜。兼且多方救护矣。此自己真实受用处。  唐狄梁公。为并州法曹参军。郑某当使绝域。母老且病。狄公曰。彼母如此。岂可使有万里之忧。诣长史蔺仁基。请代行。仁基素与李司马不协。因谓曰。狄公如此。吾辈能不自愧乎。遂睦。  薛援身相燕国,不能平心见人有得,如己有失。见人有失,如己有得。未尝荐一士,举一贤,有可称者,嫉之如仇,遏截使不得进。晚岁,一子死于狱,馀皆盲聋喑哑,伛偻颠痴。时公明子皋见而怜之,因诘责曰:此皆缘汝心行不好,罪当灭门,诸子虽尔,未足以尽子之罪。援闻大惧,恳求救护,子皐于是以赤松子中诫授之。援誓志力行,仅全一子。  不彰人短。不炫己长。  人之有短。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然口固不可得言。而耳亦不可得闻。则更上也。  人孰无短。彰之不免传播,减闻望,堕素守,咎将谁执耶。茍非无忌惮之小人。不为此也。  己之有长。如同良贾之财。深藏则善。浅露则危也。人生必有所长。要在韬晦涵养。日新又新。然后可以成德。  老子曰:良贾深藏若虚,盛德容貌若愚。  笺注:盖失数美,人之恒情。是故接物之道,不贵其能察,贵其能容。君子贤而能容罢,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唯有容,而后知德之大也;唯有容,而后知量之远也。人各有能,物各有伎,深则藏,浅则露。  宋韩琦。久在中书。每见文字。有攻人隐恶处。手自封记。不令人见。王素为谏官。言人才难得。无事之时。当为朝廷爱惜。不可诘人隐私。以彰人短。程明道为御史。告君曰。使臣拾遗补过则可。若欲搜索臣下短长。以沽直名。臣不能也。徐文贞宴客。一客取金杯置帽中。左右觅杯。公曰。已收矣。其人酒醉。帽落。杯堕于地。公佯不知。纳置其人袖中。文征明。性不喜闻人过。见有欲道及者。巧以他端易之。数公忠厚自持。其享大禄而为名臣也。宜哉。  《易》咸卦象曰:山上有泽,咸,君子以虚受人。(以虚受人,物乃感应也)(君子以虚受人:受,犹言容纳。此句说明君子效法咸卦,虚怀接物,以成感应之道。)  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祸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故谦之一卦。六爻皆吉。书曰。满招损。谦受益。  丁敬宇宾。年最少。极其谦虚。予告费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费曰。何以见之。予曰。惟谦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恭敬顺承。小心谦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闻谤不辩。如敬宇者乎。人能如此。即天地鬼神。犹将佑之。岂有不发者。及开榜。丁果中式。  遏恶扬善。  凡人之恶。原非性成。习染既深。滔滔莫救。  或明知故犯。或不知误为。究其成。造下弥天罪案。原其始。止因一念差迟。  然清夜天良,人人皆具,当其路头初错。  恶念始萌时。苦口提撕。竭力阻遏。人孰无心。能不改行从善。即或不幸。  罪恶已大著者。我能至诚感化。遏之。止之。未必善心不油然生发。顿洗千愆也。  《易》大有卦象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休物之命:美善万物的性命)。  人非尧舜,安能每事尽善。其不善者,即名为恶。我能为之遏之,使之不至自弃,复得勉而从善。  人谁不贵于善,一言一行,苟有可取,即名为善。我能为之扬之,使人皆得闻知,争相率而为善。天之休命,岂不然乎?  天之休命,本如此;我今于物,亦如此。岂非顺天休命乎?  《中庸》曰:舜,其大智也与,隐恶而扬善。舜尚如此,况馀人乎?  恶名愈大,则吾隐之之功愈大。其无志隐恶者,皆其无福隐恶者也。  孔子论益者之乐,必曰:"乐道人之善。’道之云者,即扬之谓也。善言善行,人之所难。苟有一德,人即传播,则善者益进于善,此即与人为善之意也。是故善在圣贤,可以鼓励风俗;善在乡党,可以式化顽愚。其机全在揄扬赞叹,不没人善之心而已。  虞舜在河滨。见渔者。争取深潭厚泽。老弱者。渔于浅滩急流。恻然哀之。亦往渔焉。见争者。匿其过不谈。见有让者。则揄扬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大舜与人为善。止是一点欢忻鼓舞之意。故善量无穷也。此圣人也。不可及也。今有一语。下学者。从事之。可以上达焉。遏己之恶。然后可以遏人之恶。扬人之善。然后可以劝人之善。  赵康靖公槩,专以掩恶扬善为务。邵康节公雍,乐道人之善,不及人之恶。  推多取少。(老君崇百药曰:推多取少是一药。)  此句所指甚广。如兄弟分产。朋友交财等类。但兄弟义属天伦。财为外物。更当推让耳。  遗教经曰。多欲之人。多求利故。苦恼亦多。少欲之人。无求无欲。则无此患。若欲脱诸苦恼。当观知足。知足之法。即是富乐安隐之处。知足之人。虽卧地上。犹为安乐。不知足者。虽处天堂。亦不称意。故知人能推多取少。自然心地平夷。对境无侵。常行知足。  笺注:让,德之主也;争,乱之端也。鲁国男儿,尚知梨小,安邱博士,岂识羊肥。当由欲者不多,是以取之忘少,知此者可以息争,可以兴让。  昔薛包与兄弟析产,奴婢取其老者,田畴取其荒顿者,器物取其弊折者。徐积与二叔析产,先请二叔毕取所欲,惟馀一箧图书、两间弊屋,积怡然受之,略无愠色。  受辱不怨。(老君崇百药曰:受辱不怨是一药)  耻辱之来。惟当自问。屈在己耶。所应辱矣。屈在彼耶。则辱所不应。辱己。仍无辱矣。非不当怨。实无可怨也。自古大智大勇。必能忍小耻小忿。乃能任大事。成大功。岂局量褊浅者所知耶。  笺注:以白造淄曰辱。身本洁白而随以污辱,宜其怨矣。虽然有义辱者,有势辱者。犯分乱理,辱由中出,谓之义辱;詈侮捽搏,辱自外至,谓之势辱。义辱为辱,势辱不足辱,何怨之有。夫惟不怨是以寡怒。  孔子曰:"攻其恶,无攻人之恶’。又曰:"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圣贤千言万语,无非欲人自求其过耳。自求其过,则时时反己,无暇责人矣。  《周易》蹇卦象曰: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德。(除难莫若反身修德也)《周易禅解》:山本毓泉,宜涵而不宜泛,今水流于上,使人不能厝足,此乃山有缺陷,非水之过也。君子知一切险难境界,惟吾心自造自现,故不敢怨天尤人,但反身以修其德。如治山者,培其缺陷,则水归涧壑,而不复横流矣。  《周易》损卦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可损之善,莫善损忿欲也)  人有有心之过,有无心之过。无心之过易恕,有心之过难容。然学者有志容人,偏要从彼有心处容起。有心者尚容,况无心乎?事到必无可容处,而强欲容之,诚难事也,然而不可不强也。强之法奈何?  一曰谅彼无知。天下大抵庸人多耳,奈何欲以圣贤责之?是不智原在吾也。  二曰怜彼寿短。人在世间,无异白驹驰隙,过一日则少一日。如囚趋市,步步近死,奈何于此种人而不生怜悯?  三曰是吾药石。过之所在,自己不知,今见不贤,方能内省,是吾师矣,敢与较量?常作是想,则能容矣。  是故未容之先,心常躁;既容之后,气自平。心躁则荆棘满前,即虫蚁亦足碍路。气平则城府不设,虽吴越皆可同舟。又不能容人,则必与之相角,求其无过而彼过愈多;苟能容人,则将使之自惭,不求无过而彼过自少。故曰:见人不是,诸恶之门;见己不是,诸善之门。  陈几亭曰:横逆之来,不较自是度量,自反乃是功夫。若一味不较,而无自反之功,久之渐成顽顿。故必如孟子之自反,而后可语颜子之不较也。  《优婆塞戒经》曰:若能修忍。当知即是修慈因缘。如是慈心。忍辱为慈之因。即是一切安乐因缘。  素书曰:安没安于忍辱。  宋李沆为相。有狂生叩马献书。历诋其短。李逊谢曰。俟归详览。狂生怒讪曰。居大位。不能康济天下。又不隐退。久妨贤路。宁不愧心乎。公于马上踧踖曰。屡求退。奈主上未允。不敢擅便耳。终无怒色。  宋文彦博为首相。御史唐介。劾彦博知益州日。造奇锦。通宫掖。以得执政。请罢之。帝怒。将远窜。时彦博在帝前。介责之曰。彦博宜自省。即有之。不可隐。彦博拜谢不已。帝怒益甚。贬介英州别驾。而罢彦博知许州。后彦博复相。言于帝曰。介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中间或有风闻之误。然当时责之太深。乃召知谏院。时称彦博长者。历英神哲三宗。位太师。平章军国重事。班宰相上。封潞国公。任将相五十年。名闻四夷。寿九十二而卒。  宋富弼训子弟曰。忍之一字。众妙之门。若清俭之外。更加一忍。何事不办。少时。人有骂之者。人曰。骂汝。弼曰。恐骂他人。曰。呼名姓而骂汝。弼曰。天下岂无同名姓者乎。骂者闻之大惭。颜光衷曰。忍之一字最难。能忍时。其德量必大。到不能忍。已是骄贵气溢了。昔人诗云。少年胯下安无忤。老父圯边愕不平。人生若非观岁暮。淮阴何必减文成。至哉言也。信以辱胯下而王。以羞绛哙而亡。饮到满量。自然增益不得耳。  太仓词林王宪尹,讳吉武(名吉武)。康熙壬子秋(康熙壬子秋天),甫登贤书(金榜题名),夜从远道归,将近里门,忽有酗酒无赖,遇之于道,执而问曰:"尔是何人?’持刀欲斫之。王敛容曰:"吾是王某,即新科中式者!’其人曰:"吾正欲杀新科王某耳。’犯之益力(更加疯狂地向他扑来),赖邻里狂奔扶救,得脱。归至家,不与家中言其事。明日,无赖酒醒,惶恐惧罪,以为必闻之官,将置于法。急同邻里数人,踵门请罪,先生闭户却之,以为吾昨夜并无其事。此辈不知所出,惘然而退。有德者必能有容,以其涵养之粹也;有福者始能有忍,以其度量之宏也。夫以少年得意之人,猝遇暴逆于暮夜欲归之际,不惟不与之校,并不露于家庭之内,是非特见恶人而远避,且并忘远避之见矣(已经是进入以平等心待人的很高境界了)。  台州彭矩。慈祥谦逊。尝与一人。同宿于店。彭先早归。其人失伞。意彭持去。登彭门怒骂。见彭懦。且言失衣索价。彭如数偿之而去。邻人有恃强侵彭地者。置不问。后邻以横罹讼。彭反为周旋得免。其余善事甚众。因无子。往西狱祈嗣。梦神曰。以汝忍辱仁柔。力行善事。已允所请。遂生三子。后遭蜀乱。十室九死。彭独合家无恙。  江阴夏翁。与客对弈。忽一人咆哮奔来。曰。止欠汝家利银二两。何故日令家人逼我。翁未及答。其人大骂。推桌毁棋局。翁笑曰。汝欲告免乎。即举笔付免票。其人急谢去。客叹盛德。翁曰。忍为众妙之门。大凡涉世应物。而以横逆加我。譬犹行荆棘中。徐行缓解而已。彼荆棘亦何足怒哉。又如虚舟之撞我。飘瓦之击我。便能方寸不劳。而怨可释。况此人貌很言戆。必有所恃。恐激成意外之变。故宽免之。晚刻,报是人死于厕。细询其故。乃知是人。债迫无措。服毒而来。意欲图诈。因感夏翁宽免。不忍诈害。故急归觅粪青解毒。而药性暴发。已不及解矣。翁对天拜谢。人咸敬服。翁非平日火气消除。深有涵养。到此安能把捉得定耶。夫忍辱固修身之要。然次而守富要诀。亦在学吃亏也。  吕蒙正拜参政,将入朝堂,有朝士于帘下指曰:是小子,亦参政耶。蒙正佯若不闻。既而同列,必欲诘其姓名,蒙正坚不许曰:若一知其姓名,终身便不能忘,不如不闻也。  谨按涅槃经。昔有一人。赞佛为大福德相。或曰。何以见之。曰。年志俱盛。而不卒暴。打而不瞋。骂亦不怒。非大福德相乎。今人于横逆当前时。但曰。彼来成就我福德相。荣孰甚焉。则在我能犯而不较。在彼亦将化悟矣。  郑暄曰。默默默。无限神仙从此得。饶饶饶。千灾万祸一时消。忍忍忍。债主怨家从此隐。休休休。盖世功名不自由。  受宠若惊。  荣宠之及。虽分所应得。亦当知几知足。有弗克负荷。若惊若惧之意。  盖福兮祸所倚。日中则昃。月盈则缺。理固然也。  至于君上。恩如天地。若不实图报效。臣子何以自安。岂不更惊乎。  笺注:高位实疾颠,厚味实腊毒。  周成王封伯禽于鲁。周公戒之曰。子无以鲁国骄人。吾闻之。  德行广大。而守以恭者荣。  土地博裕。而守以俭者安。  禄位尊荣。而守以卑者贵。  人众兵强。而守以畏者胜。  聪明睿知。而守以愚者益。  博闻多记。而守以浅者广。  此六守也。皆谦德也。夫天道毁满而益谦。地道变满而流谦。人道恶满而好谦。子慎毋以鲁国骄人。今学者。诚能绎思此训。则骄心傲气。无自而生。而荣宠之加。时有若惊之意矣。  宋卢多逊。初拜参政。服用渐侈。其父愀然曰。吾家世儒素。一旦富贵。遂如此。未知税驾地矣。多逊不念父言。竟以事败。  施恩不求报。与人不追悔。(老君崇白药曰:“施不望报是一药。”)  施恩求报。则贪心未忘。与人追悔。则吝心未化。贪而且吝。君子不为。  笺注:易曰:“有孚惠心,勿问元吉,盖为益之大,莫大於信;为惠之大,莫大于心。益而有孚,惠而以心,何悔之有。唯不追悔,是以无悔,吉又何之矣。  隋李士谦。字子约。幼孤。事母至孝。年十二。魏广平王。辟为开府参军。家富。出粟数千石。以贷乡人。值岁歉。召各欠户焚券。曰债了矣。来春。又出粮种。分给贫乏。所活甚众。死者瘗之。或颂公阴德。公曰。阴德如耳鸣。己自知之。人无知者。今子已知。何谓阴德。一日梦紫衣神告曰。上帝嘉汝阴德。昌大汝后矣。  老子曰: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  大抵人之临财,多至吝啬,一毛不拔者有之,与而复悔者有之。  昔柳仲涂少时,饮于酒肆,见一书生将谒魏守,求赀葬其父母。仲涂问:所费几何?书生以二十万对。仲涂即日归家,罄其所有,得白金百两、见钱数万,以与悉之,略无吝色。  所谓善人。  天心好善而恶恶。人心有善而无恶。人每忽于习染。致失其初。当有善则精进。有恶。则改悔。庶乎可矣。  明江西邹子尹。崇信三宝。勤行百善。凡救人患难。成人好事。虽汤火寒暑。亦所不辞。众以善人称之。病故。至阎君前。心中不服。命吏简簿示之。开簿。即有名利两大字。凡子尹。一生所做善事。或载名字下。或录利字下。子尹愧服。复苏语人曰:初念为善发愿。比及财物到手。偶有挪用之弊。或始曰。吾暂借之。后遂久假不归耳。  乃子尹勤劳一生。仅博得此二字。可见阴司。惯上隐微委曲之帐。予体子尹之意。为之表章。因遍告为善之人。  无为而为。无所不为。随机利物者上也。  无求报心。救拔苦难众生。劝人为善。次也。  广积阴功。求自免三途。又其次也。  若有一毫为名之意。便是错了路头。更若有一毫私肥囊橐。则入地狱如箭矣。可不懔哉。载此。以期后之愿为善人者。明辨而笃行焉。  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  善者。人所固有。一触便动。虽是愚夫愚妇。若闻一善事。必定大家称扬。凭你极凶恶。见了善人。也不敢相犯。盖良心之发。自有不能已者。敬之而言人皆者。必其人之道德。真有可敬。无一人不然也。  刘大谏之在宋也,人皆谓:若过南京不见刘待制,如到泗州不见大圣。及薨,耆老士庶,乃至妇人女子、田夫野、市井小民,莫不争持香剂、诵佛书以哭。公门为填壅不得入,因设大炉于厅下,以受其香,香价为之踊贵。非人皆敬之,能如是乎?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惟自尽人事。诚心无间。所以终至格天。救劫经曰。一心如此。听命于天。可见非有一毫将迎希冀心也。  庚子舆者,亦吉人也。其父出守巴西,迁宁蜀而卒。子舆扶护而归时,秋水方壮,灧微露水面。而瞿唐之流,尤为湍悍,天又欲雨,舟人大惧。子舆因仰天大哭,一恸未终而水已退,减二十馀丈。既过,水复如初。曏使水不退减,事知如何,非天道右之,能如是乎?当知天道右之,特在我而已耳,况忠孝者,百行之冠冕乎?所谓善者,此其首也。  传曰:诗曰:乐只君子,福禄申之;乐只君子,福禄膍之。此即篇中随之之说也。大抵善人君子,其吉祥恺悌,足以招致福禄。是故所至不求而自然来,宜有若随也。  明凤阳郑照。日务利人。一夕梦至天府。见神设虚位以待。曰。子本贫寒。缘为善。故命福禄二神。随子而行。后日复居此位。照悟。善念益坚。声名益著。蹈处则金银衬足。所至即福禄骈身。子孙富贵繁衍。荣膺禄养。以至终身。后果尸解。证位净欲真人。  邪正不两立。正之所至。邪自不容。譬如太阳一出。则冰雪自化耳。李吉甫曰。神好正直。守直则神飨。妖不胜德。失德则妖盛。理之自然也。  《笺注》:义厌不惠,德胜不祥;鬼不神于有道,妖不作于守常。乃知庶疫刚瘅,不在逐鬽之亥已,而在制行之直方也(亥已:大辟邪之印,以玉为之,见说文)。  昔道士陆脩静等,善咒术,能咒僧衣鉥,及宫殿梁柱,皆飞举振动,高自矜夸,以为神仙辈也。时法师昙显闻之,斥曰:尔曹未遇勍敌,敢以小术自肆?遂以稠禅师袈裟置地,使咒之,道流併力作法,逾时不能动。显即自取置梁间,使咒梁柱,亦不能动。修静等惭缩无人色。  武三思,尝买得一妾,名素娥,真绝色也。每宴朝士,出以自夸。一日,约狄仁杰。仁杰将至,娥遂深匿不肯出。武入呼之,则入堂奥隙中,声若属丝曰:妾本花月之妖,梁公正人,何敢出也。自此遂不复出。  明景清。会试过淳化。主家有女为妖所凭。公宿其家。是夕妖不至。清去复来。女问之。避景秀才也。女乃告父。父追清。清书景清在此四字。命贴之于户。妖遂息。清甚忠烈。至今为人所仰。夫充塞天地间者气也。气茍无馁。则正大流行。物自不敢撄之。故君子有养气之学。养气在于治心。清明在躬。存诚泰定。则物无遁情矣。若人暧昧其心。则不必问邪之来。而此中已先为邪之薮矣。安能一见而即伏哉。  神人一理。人之所敬。神亦加护。所谓道德既重。则鬼神俱钦。  昔韩魏公自成德移帅中山,将至沙河。前驱回白:水暴至,不可前。公曰:业已至此,避之何益?命速具舟。既济,行李未绝而波涛如山,后骑犹有未得渡者。时徐济之民,皆见公方渡时,有神龙偃截上流,水为之立浅。  明嘉靖初年,仪真县金某,开典铺于镇。是时江寇窃发,劫掠富家殆尽,独金氏当铺无恙。有司疑其与盗相通。及寇被获,诘其何故不及金姓,因言几次往劫,见屋上有金甲神无数,故不敢犯。官犹未信,呼地邻询之,皆曰:"金某实系积德,各典出轻入重,惟彼出入公平,估物甚宽,限期更远。且访知亲邻之老而贫者,破例免息。又冬则免寒衣之息,夏则免暑衣之息。岁以为常。天佑善人,故吉神拥护耳。’令大加称赏,直指闻之,旌其门闾。  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世间无不成之事。天下皆可作之人。惟以实心行善。则人事既合天心。而天意岂违人愿。自然默助。行无不通。作无不成矣。  遗教经云:制心一处。无事不办。  又曰。汝等比丘。当勤精进。则事无难者。譬如小水常流。则能穿石。若行者之心。数数懈废。譬如钻火。未热而息。虽欲得火。火难可得。  出曜经曰。智者。以慧炼心。寻究诸垢。譬如矿铁。入火百炼。则成精金。又如大海。日夜沸动。则生大宝。人亦如是。昼夜役心不止。便获果证。  四十二章经云。夫为道者。譬如一人与万人敌。挂铠出门。意或怯弱。或半路而退。或格斗而死。或得胜而还。沙门学道。应当坚持其心。精进勇锐。不畏前境。破灭众魔。而得道果。  汉钟离曰。仙之求人。甚于人之求仙。吕祖曰。人尝以不得见吾为恨。虽日见吾。而不能行吾之言。于事何益。可见人之与仙。性真本一。特以情胜。遂失其真。一旦反真。尘情俱尽。即神仙也。况能济之以善乎。  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作善为登真之路。立者积也。曰一千。曰三百。克定数目期限。决定必成。不生退转之意也。  汉钟离权。授丹于吕祖纯阳。点铁为金。可以济世。祖曰。终有变乎。曰。五百年后。当复本质。祖愀然曰。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不愿学也。钟离叹曰。修仙要积三千行八百功。汝此一言。三千八百已满足矣。  又万善同归集曰:万善,是菩萨入道之资粮;众行,乃诸佛助道之阶渐。若有目而无足,岂到清凉之地。  茍或非义而动。背理而行。  古人云。人之情。犹水也。规矩礼法为堤防。堤防不固。必至奔突。若人之情不制。则肆乱无纪。故去情息妄。禁恶止邪。不可一息而忘规矩。  传曰:孟子曰:理也,义也,人心之所同然者也。孟子所谓义,理也,大抵义理在人,不可非背。苟或非背,不免追随泪没,闒茸驵侩,无所不至矣。其肯清静自居、味道为乐乎?  《易》恒卦象曰: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得其所久,故不易也。)  笺注:自此至杀龟大蛇,皆承上大小数百事而言,此统言之,下乃析言之。种树畜养,不见其益,有时而大;磨砻底厉,不见其损,有时而尽;积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时而用;弃义背理,不知其恶,有时而亡,然则何以辨之?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纳其基,绝其胎,祸何自来。  索靖虚好学。不应州郡之命。太守阴澹尝造焉。经日忘返。退而叹曰。世人之所以有余者。非性中富贵也。而目好五色。耳玩音声。先生弃众人之所收。而收其所弃。形居尘俗。心栖义理。岂以外物外遇动其心哉。夫索公惟于义理。见得精熟。故守之循之。出于自然。今人之非义背理。而心动事行者。曷不以此为法。  以恶为能。忍作残害。  人性本善。尔乃以恶为能。是失其性善之体矣。此四字。乃千万世大大小小恶人受病之根,故列于诸恶之首。  人虽极愚。未有甘为恶人者。然亦未有不欲为能人者。只缘错认能字。所以愈做愈差。  传曰:天道常与善人,尔乃以恶为能;天地之大德曰生,尔乃忍作残害。违天背地,非尔而谁?所谓能者,不自以为非也;所谓忍者,殊无恻隐也。诸恶之中,莫此为甚。残害之中,莫此为惨。地狱之设,端为是人。异时牛头阿旁之属,亦岂恤尔而不加毒手乎?  西商任天一。嗜利残忍。每岁至海州青口地方。屠宰腌猪。后载猪过高邮六安沟闸。夜被大风覆舟。猪为渔人抢散。任在岸叫苦。覆舟大桅倒身。压成肉饼。夫命中有财。随处可得。何必为此杀生害命之事。报应如任商者甚多。人当自省。切不可谋生而反走死路也。至贼徒焚劫。波浪漂亡等事。未必非上天以杀报杀也。  阴贼良善。暗侮君亲。  阴贼,阴谋贼害。如暗箭伤人,最为难防。施之余人皆不可,施之良善,则尤不可。盖良善者,民之望也,在一国,则一国重,在一乡,则一乡重,其可阴贼之乎。  唐李林甫为相。阴险不测。贼害良善。其恶不可枚举。将败。见一鬼物。锯牙钩爪。毛身电目。以手击甫。未几。甫七窍流血而死。死后。朝廷敕命。夺爵。断棺。戮尸。流子孙于岭南。宋淳熙初。汉州震死一女。有朱书云。李林甫为臣不忠。阴贼良善。三世为娼。七世为牛。报讫。永堕水族。  暗。人所不见闻之处。侮。欺也。此句专为好名及矫情者发。 君亲恩同天地。茍食禄怠事。贪利徇私。或奸谀肆其欺罔。此心不可与君知,是暗侮君也。 奉养不诚。处身不肖。或粉饰盖其违忤。此心不可与亲知。是暗侮亲也。不忠不孝。害教叛道。孰过于此。生遭天祸。殁拷酆都。必也无逭乎。  三国时吴名士。顾悌。每得父书。跪读之。逐句应诺。若父有病。则临书垂泣。语更哽咽。又晋范宣。年八岁。偶伤指。大啼。或曰。何痛至此。宣泣曰。非为痛也。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是以悲耳。二公后俱贵显。  慢其先生。叛其所事。  先生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父母生我之身。尤必先生成我之学。故其尊与亲君并重。  至为先生者。开悟小子。阴德最大。岂可受人束修供奉。而放纵不严。致令人材有不成之患哉。代作课艺。欺瞒父兄。贪图财帛。贿买功名。吾不知其报应。又当何如也。慢先生固不可。先生而为人所慢。抑又不可也。  笺注:先生者,先醒也,譬犹俱醉而独先发也。故世有先醒者,有后醒者,有不醒者。少年喜谤前辈,新进每狎老成,此何异醉而新寐,殊无足与言者乎。  宋游酢。杨时。同师程颐。一日进见。颐偶瞑坐。二子侍立。颐既觉。门外雪深尺许矣。毫无惰容。执恭愈谨。二子遂传濂洛之学。  事。是以下事上。如属吏之于上官。部卒之于将帅。仆妾之于主翁。皆事也。叛者。非必显然背逆。但缓急非所倚。利害不相恤。即名为叛矣。  笺注:牛马维娄,委己者也,而柔焉,而况人乎。纳弃妻而论前婿之恶;买仆虏而毁故主之暴,斧钺刀锯之民,犹知鄙夷而不屑之。宁有轻狡反覆,负恩徼利,如汉之吕奉先晋之刘牢之者。  四明杨忠。戴献可之仆也。戴甚富。命忠主一庄。饶鱼盐竹木之利。戴卒。子伯简。年少。好从诸恶少游。数年家破。独一庄在。往依焉。忠籍其赀财之数以献。伯简喜。妄用如故。忠泣谏。不听。一日其从游辈。又至。会饮呼蒲。忠执刃而前。拉其尤者。数曰。我事主三十余年。郎君年少。尔辈谕之为不善。家已破。幸我保有此业。汝必欲荡之耶。我断汝首。告官请死。报我主人于地下。其人服罪。请自今不敢至。乃以帛数端遣去之。忠泣谢曰。老奴惊犯郎君。愿自今改前所为。但听老奴尽心力役。不二三年。旧业可复。不然。老奴当即自沈于海。不忍见郎君饿死。贻门户羞也。伯简惭。泣从之。数年。果尽复田宅。忠后享上寿。尝闻吴郡沈恒吉。曾畜一犬。后恒吉有疾。犬即不食。及其死也。此犬大号。竟夕方罢。期年送葬。犬遂触死墓旁。义哉犬乎。彼生死改节易心之人。诚出义犬下矣。  诳诸无识。谤诸同学。  无识之人。正当随事晓醒。警之以义理。动之以善恶。使至觉悟而不堕于惑。岂可因其易欺而诳之哉。楞严经曰。炫惑无识。疑误众生。死后当堕入无间地狱。吁。人何苦而为此耶。  昔亳州太清宫有一道人,气貌甚扬,每携一小鑪,于老君殿下,煅药而卖。众方集,必指老君像大言曰:我乃彼之师也。众颇惑之,莫不皆欲多得其药。一日,方指像大言,忽火自鑪出,飞入其身。须臾焰发,五体烘烧。众皆以水沃之,沃不能灭,号呼跳跃,不胜其苦。良久,面老君像,俯伏如待罪状。视之,则已死矣。  同学之友。情同兄弟。况友居人伦之一。岂可妄加毁谤。存满腹之戈矛乎。  笺注:君子之与人也,面诵其短,而退称其长。盖责善为朋友之道,故不厌箴规。如内不相训,而外相谤,非亲睦也。况明友之薄,而己不得厚扬友之辱,而己不的荣,此一举而两失也。记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交绝犹然,况投分之友乎。  宋郭贽。初作赋有声。同学李勉。忌而谤之。由是连上不遇。后贽先及第。再知贡举。而勉方以明经充选。诏下日。勉愧悔归。贽闻之。亟追还。遂得第。可见谤无损于人。只自罹刻薄耳。  虚诬诈伪。攻讦宗亲。  漫无根据曰虚。妄有污蔑曰诬。诡计蒙人曰诈。矫情欺世曰伪。分言则四。合言则为不诚也。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今舍诚而虚诬诈伪。非戾天道而失人道乎。其心甚劳。其事甚危。乃天下第一等薄福相也。不入三恶。其将何归。  五代闽薛文杰。与吴英有隙。一日闽主鏻。使巫视鬼宫中。杰先与英曰。主上疑卿权重。卿可告疾。倘敕使来问。当以头痛为对。吾可为卿言之。英诺。杰嘱巫。言英将叛。上帝以铜钉钉其脑。帝遣使验之。果以头痛对。乃杀之。英被诬。民皆切齿。适鏻发兵敌吴。兵不进。欲得文杰乃行。鏻不得已。械送军中。脔割立尽。  同姓曰宗。异姓曰亲。虽有远近亲疏不等。实皆我身关切之人也。当待以亲爱忠诚。同患难。赈困乏。家丑互藏。外侮同御。而可彼我相争。丝毫必较。忿疾倾夺。伺察攻讦乎。披其枝者伤其心。伐其根者斩其脉。戒哉。  笺注:宗有远近,同此渊源,亲有亲疏,无非瓜葛,所当致其敬爱,处以忠诚。若因一事之乖,片言之忤,遂翻然易志,倏尔甘心。甚者加之攻击,发彼阴私,此施诸宗,是自蹷其本也,施诸亲,是自剪其翼也。捷则非功,败为有丧,反义悖德,莫大於是。  春秋晏平仲。敝车羸马。桓子以为隐君之赐。晏子曰。自臣之贵也。父族无不乘车者。母族无不足于衣食者。妻族无冻馁者。齐国之士。待臣举火者。三百余人。如此而为隐君之赐。彰君之赐乎。先父族。后母族。后妻族。最后及疏远。是谓以其所爱。及其所不爱也。晏子可谓善睦宗亲矣。人具此心。而有攻讦之弊乎。故列此以为攻讦者规。而攻讦之恶报。固不必再列案也。  刚强不仁。很戾自用。  孔子以刚为近仁,太上以刚为不仁,圣人之言,岂相戾哉。孔子所取之刚,乃刚毅之刚,确然不夺乎内,君子之刚也,有杀身以成仁,故曰近仁。又曰根也,欲焉得刚。太上所戒之刚,乃刚强之刚,忿然常见乎外,小人之刚也,凌人暴物,焉得仁哉,故以不仁。又曰强粱者,不得其死。又曰:坚强者,死之徒。大抵刚强之刚,不能自戒,则便有不仁之失,在乎其间。太上所以断而书曰:不仁也。  笺注:齿之坚也,六十而尽相靡也;天为刚德,犹不干时;疆毅果敢而甚不仁,知伯之所以灭其宗也。昔人谓不人之质胜则疆,猛为祸梯,信哉。  文节先生曰:刚强极,多至杀生破家,柔弱者,眼前虽不如意,久则有余味。故老子曰,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宋包拯。为龙图阁学士。谥孝肃。内刚不屈。僚属有所关白。多面折之。至于所言中理。亦未尝不怡然而改。由是人皆服之。夫刚而近理。遇物能断。此仁者之勇也。  宋张汝庆。为提刑。每审囚。不论罪犯轻重。诸刑备施。名曰打一套。受讯者。谓之阎罗催到。后任满归。舟次高邮。夜梦数百人。破头折足。围绕索命。至家。昼见厉鬼。七窍流血而死。夫强梁者。不得其死。固不必言。而死后三途之报。经何时而得免乎。即此案而推之。其一切刚近于暴。强流为贼者。亦可省矣。  凡人行事。用人则智。自用则愚。自用不可。况于很戾。佛言很戾如恶马。言难调也。人而很戾。一切执拗。自以为是。不肯服人。善友知识。谁来相亲。善言名理。谁来相告。造恶招尤之原。莫此为甚。  是非不当。向背乖宜。  君子丰仁义之干。固礼义之防。则可以审好恶之公。定是非之当。夫是非在一人。则系一人臧否。在一乡。则系一乡利害。在天下。则系天下安危。何可不慎。而率意不当。非是是非哉。  笺注:怀迷罔之疾者,行非以为是,视白以为黑,天地四方,无不倒错,若犹是人也,亦道其常而已。好人所恶,而恶人所好,则拂性适以取灾;厚其所薄,而薄其所厚,则处家适以致乱。是非向背之间,可不审哉。  宋蔡京为相。籍元祐及元符末。宰执司马光等。侍臣苏轼等。文臣程颐等。武臣王献可等。百二十人。为奸党。请帝书之。刻石于端礼门。并各州县。民皆不平。未几碑为震雷击碎。京坐事窜死。  向。是当趋向的。所谓好人好事也。背。是当违背的。所谓邪人邪事也。向邪背正。谓之乖宜。乖宜之事,君子有所不为,而小人为之,而无忌惮也。一时之失。终身败裂。可不谨乎。  虐下取功。谄上希旨。  烛遇夜。则成破暗之功。舟得水。则成载物之功。大抵水到渠成。功将自著。固无待乎取也。茍有意取之。则凡为将之纵军抢杀。为吏之妄加赋役。为刑官之多入人罪。皆可不必顾惜。任意行之矣。然此皆以百姓之膏血。易一人之功名。功则得矣。不过升官。祸亦至矣。岂止杀身。人虽极愚。断不至此。不观古人乎。宋曹彬之下江南。不戮一人。汉汲黯之矫诏开仓。全活数万。汉于定国之为廷尉。民自以不冤。在当时。何尝非第一功臣乎。  笺注:君子之所当抚恤者,下也;所当匡正者,上也。以不教杀人谓之虐,以不善先人谓之谄。浚民膏以课最,岂是良臣;揆主意以扶非,定非俊物。一事增制,用为故事之循;一语耸惥,养成在上之恶。蠹国病民,谁之咎欤。  唐玄宗时。用度日侈。且不欲于左右藏取给。户部员外郎王鉷。知上意。乃刻削下民。岁贡额外钱帛百亿万。贮内库供用。帝以为能富国。擢京畿采访使。寻又擢为户部侍郎京兆尹。然中外嗟怨。未几。为弟焊所累。赐死。  宋王韶。建议开熙河。杀人甚众。积功至枢密使。又尝故杀降羌老幼首级。使其乡亲得以冒功膺爵。晚年悔之。以因果问众长老。皆言以王法杀人。如舟行压死螺蚌。自是无心。惟刁景纯则曰。但怕打不过自心耳。若打得过。自不问也。韶益惧。后疽发于背。时呼无数斩头截足人索命。洞胸而死。长子呕血死。季子坐事斩首。门遂灭。  谄是奉承。希是赞助。上意未决。犹可挽回。惟至有人逢迎。则坚而不可转矣。此不独臣之于君。如属官迎合上司。绅士迎合官府。吏役迎合本官。奴仆婢妾迎合家主皆是。凡居上者。事事皆当循理。慎不可贪图自私自利。使人有隙而投。在下者。又何可邀非理之功名。幸不义之钱财。惟知阿意怂恿。奴颜婢膝。徒丧己心。结无穷之怨业哉。  明宣德时。尝遣太监王三宝。下西洋等番。求异宝。天顺时。有上言再遣者。朝命兵部简按往册。时项忠为兵部。命吏简之。郎中刘大夏。先至库匿之。吏无所获。议遂寝。项责吏曰。案在库。安得失。刘公微哂曰。前下洋时。费钱谷数十万。军民死者无算。纵得宝。与国无益。此弊事。大臣所当切谏。旧案若存。亦合毁之。以除其根。尚追问其有无耶。项公谢罪曰。浅识不及此。公此一言。阴德动天。此位当属公矣。后果然。    受恩不感。念怨不休。  一饭之恩。古人必报。报即无力。心必铭感。念兹在兹。不可或忘。智度论曰。受恩不感。甚于畜生。旨言哉。一切众生于我们都有恩德。‘四重恩’:四重恩第一是父母之恩,我们的身命得自于父母。儒家讲报父母恩,佛家更重视报父母恩。第二个是老师之恩,我们的慧命得自于老师。佛说我们一个人有两种生命,一个身命,一个慧命。佛菩萨是我们的老师,包括在四重恩第二种里面。第三种是国家之恩,在从前君主时代是帝王之恩,现在民主时代是国家政府之恩。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政府,我们的社会必定是混乱的,我们的身心一定是不安稳的,那对于道业的修学必定会产生妨碍,所以国家有保护我们的恩德。第四种是一切众生之恩。为什么诸佛菩萨、祖师大德,不辞辛劳为一切众生讲经说法,把佛陀的教育普遍的为大众宣扬介绍?就是要报众生恩,这个力量在推动的。  唐史无畏。与张从真为友。无畏家贫。从真每周其衣食。与资令之贸易。数年致富。从真被火。家计一空。诣无畏。而无畏竟负前情。从真但对天欷歔而已。忽黑云骤起。雷震无畏。遂变为牛。朱书其腹云。负心史无畏。旬日死。语曰。畜知报恩。如马垂缰。如犬展草。如蛇致珠。如雀衔环。物尚如此。人何背德。独不畏变牛乎。  君父之仇。骨肉之恨。君子自有以直报怨之道。至于私仇小怨。可以理遣。可以情恕。便当冰释。若念之不休。则怨怨相报。岂有已时。  唐李德裕为相。多所修怨。后谪珠崖。见一寺壁。挂十余葫芦。询之僧。言人骨灰也。太尉当轴。以修怨贬逐同列。死于此。老僧悯之。焚其骨以待其子孙来取耳。德裕闻言。惕然返走。心痛而死。  于铁樵尝言。人以势力加我。我以度量容彼。则扫叠叠之云。熄星星之火矣。故君子不念旧恶也。  轻蔑天民。扰乱国政。  帝天之命。主于民心。凡此苍生。皆上帝之赤子。故曰天民。天之爱民至矣。其立君立相。立百有司。无非为此民也。其生豪杰。生圣贤。成仙佛。成神明。亦无非为此民也。其布五行。长万物。奠山川。定劫运。开治乱。审报应。亦无非为此民也。故周礼献民数于王。王必拜而受之。仲尼式负版者。然则天民固可轻蔑乎。  宋郑清臣。性刻削。为槐里令。虐民。及去任。民遮道唾骂。清臣以部民侮官长奏闻。真宗曰。为政在得民心。民心如是。尔政可知。尚敢怨民渎奏耶。遂坐贬。  唐大历二年。秋霖损稼。渭南令刘澡。称县苗不损。上疑。遣使往视。损三千余顷。上叹曰。县令字民之官。不损犹应言损。乃不仁如是。流之。  老子曰:治国若烹小鲜。陆象先曰: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大抵治贵行其无事,况政者所以正民也。有司久已奉行,民亦安以为便,其可妄意改变,以从己说乎?若从己说,未必有便于民,适所以自取扰乱。激昂喜事之言,其可尽信。  笺注:利不什,不易业;功不百,不变更。是以古之人君,谋事必就祖,发政占古语,重作事也。乃或求治太急,用人太骤,以聪明乱其旧章,愆忘易其成宪,譬烹鲜而扰之;治丝而棼之。害家凶国,所伤实多,陆象先尝谓天下本无事,但庸人扰之为烦耳。  宋李沆为相。马亮曰。人以公为无口匏。沆曰。吾于政事。无长才。但中外所陈利害。凡更张喜激昻者。一切报罢。聊以补国耳。今国家法制。纤若凝脂。茍徇所陈。一一行之。则所伤实多。憸人幸一时之进。肯念及扰乱斯民耶。  李林甫。广彍骑之法。朝议纷纷。林甫力持之。而唐兵因之不振。王安石创行新法。繁急扰民。宋家元气,从此索然。此皆扰乱之流害也。  赏及非义。刑及无辜。  赏之为道。崇德报功。朝廷激劝人心之大典也。不宜及而及之。曰非义。乖是非。弛法纪。长恶阿私。举枉错直。最干天怒。司爵赏者。能不慎之。  刑以惩恶。圣人不得已而制之。本非吉祥善事。刑当其罪。尚且哀矜勿喜。故古人慎刑。详审明辩。若滥及无辜。无其恶,而辄刑及之,即太上所谓无辜也。人间私语,天闻若雷。无辜吁天,天不闻乎?  《易》贲卦象曰:山下有火,贲(文饰),君子以明庶政,无敢折狱。  马炳然。令嘉鱼。有盗焚掠公帑而去。其首多髯。适报团风镇。有舟载一二十人。踪迹可疑。中有长髯而实非也。马竟捕之。以获盗闻。毙于狱。马擢御史。真盗后为他邑所获。部使以马同台。不究。马迁都御史。舟泊团风。夜为盗劫。合室俱死。  杀人取财。倾人取位。  杀人取财。不必尽是强盗。  如贪吏取财。毙人于刑狱之中。  毫家嗜财。迫人于颠沛之际。  忍人图财。害人于险难之地。  庸医为财。致人于危急之时。  皆是从财起见。其杀人一也。然未有不为厉鬼索命。随亦死亡者。而所取之财。不亦终归乌有乎。贪吏之案。见前已多。兹略之。  扬子江。舟人龚撰。乘大风。挤一巨商于水。取其资。成富室。居维扬。生一子。既长。视父如仇。撰忿怒。叩乩仙。仙判曰。庚子八月西风恶。扬子江中波浪作。二十年前一念差。贵君试把心头摸。撰大惊。弃家去。不得其死。夫谋财不能自用。仍为怨家所有。所落下者。二十年提心吊胆。及不得其死耳。且阴司尚未算帐。其苦当奈何。  目连尊者。晨出城。见一饿鬼。泣告曰。我之此身。有类块肉。无有手足眼耳口鼻等。被诸禽虫。常时啖食。何罪所至。目连曰。汝前生行医。不精其术。妄投药饵。使病者不生。故至于此。宋范文正公。不为宰相。愿为名医。以其救人多也。近世庸医。不知此意。  一官一职。皆有义命。下僚修善。可至巍显。平人为善。可沾官禄。若阴险相倾。坑人取位。则倾人者还为人倾。夺人者终为人夺。报应之速。翘足可待。  德超见枢密曹彬勳望隆重,帝春甚厚。因诬以不轨,极口倾之,由是彬罢枢密,而德超拜枢密矣。不数日,赵普再秉钧轴,力为辩雪。帝悟,即日远窜德超,而待彬如故。  诛降戮服。贬正排贤。  笺注:古人云:诛降者殃及三世。”又云:“祸莫大于杀已降。为将者思之。  太上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乐之者,乐杀人也,不可得志于天下。是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杀人众多,则以悲哀泣之。战胜,则以丧礼处之。  汉李广。猿臂善射。匈奴畏之。号曰飞将军。然数奇。不得封侯。尝谓望气王朔曰。广自结发。与匈奴战。未尝不先登。汉兵击匈奴。广无不从。然后进者皆封侯。广独不能。何也。朔曰。将军得微有遗恨乎。广曰。曾有降胡八百。广尽杀之。颇以为恨。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君所以不得封侯也。后广以出征失道。自杀。其孙陵。又以降虏族诛。  放之远方曰贬。陷之失位曰排。正人贤士。国家之桢干。所当柄用。庶几朝廷有人。中外知畏。若忌其异己。而多方贬排之。妨贤病国。罪恶孰甚。  宋谢泌。最为知人。不轻许可。平生所荐。不过数人。每发荐牍。必焚香望阙再拜曰。老臣又为陛下求得一人矣。文正王旦。皆其荐也。临死之日。盥沐焚香。端坐而逝。头不少攲焉。非尸解乎。  凌孤逼寡。  此意于前矜孤恤寡。注中已及之。太上既劝矜恤于前。复戒凌逼于后。反覆叮咛。意诚至切。盖孤寡。人生之不幸。天地之所重。岂可幸其无依。乘机骗害。或侵产夺财。或诡派差役。恃势恐吓。使孤寡流离。无所控诉。毋论鬼神伺察。报应不贷。且思孤亦人子也。寡亦人妻也。请将我子我妻。一反观之。  方城巩固。与富民周姓为邻。周忽男女俱亡。止遗老妪幼孙。固治酒绐曰。尔孙单弱。挟产自活。非计也。曷尽鬻我。我当养老抚孤。妪喜立券。价止少半。固才得券。即逼他徙。固梦一人责曰。汝谋我基业。逐我妻孙。我已诉于上帝。明年尔阖家死。次年贼至。巩果合家俱死。妪孙以离业免难。归复其产。业归原主。祸及全家。彼凌逼孤寡者鉴此。亦可省改矣。至兄弟同族之凌逼者。灭绝天伦。惨报更钜。兹何忍再言。  弃法受赂。  太上曰:曲直轻重,而首以弃法受赂为言者何哉?盖弃法必因受赂,赂一入则以直为曲,以曲为直,一切皆不问矣。惜其不知一法一律,鬼神皆得主知。弃法受赂,爵禄便当减夺。  王老志,本濮州一推司,亦以不敢弃法受赂,竟遇锺离,授以道要,遂能前知祸福。徽庙时,尝召至,赐号洞微。呜呼,存心如此,是宜上与道合,岂吏人能之,而士夫反不能乎?  明耿九畴。为两淮盐运司。廉名大著。尝坐水傍。一童子曰。水之清。不如使君之清。天顺初。欲举廉介之仕。以风天下。召用为都御史。后为尚书。子裕。遵父教。世守清修。亦官太子太保。吏部尚书。  以直为曲。以曲为直。  两讼在官。曲直未定。生死与夺。在吾一言。岂可轻忽。今乃曲直颠倒。非因受赂。即是徇情。否则率意卤莽。有一于此。岂宜居官为民上乎。  昔韩魏公镇大名,魏之讼牒最多,事无巨细,公皆亲决。虽在病,亦许通报,决之卧内。或以任劳过当,劝公分委僚属。公曰:两讼在官,人之大事。或生或死,或予或夺,在吾一言,其可轻忽?身没之后,今为紫府真人。    入轻为重。  书曰:罪疑为轻。《论语》曰: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此皆圣人卹刑之大意也。然则轻可入而使为重乎?是以君子谨之。  《周易》中孚卦象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信发于中。虽过可亮。)《周易禅解》:君子知民之为恶也,盖有出于不得已者焉。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故于狱则议之,功疑惟重,罪疑惟轻也。于死则缓之,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也。如此,则杀一人而天下服,虽死不怨杀者矣。  昔王缙为两浙路提刑,每断死囚,必焚香奏天,然后行下。一日暮坐,恍见一神人云冠绦服,手持数轴公案。又见一玉女长帔大袖,手持一角公文。立于簷间,遥告缙曰:此汝平生所奏事目,一一皆合情法,无有枉滥。上帝嘉汝,已为汝父延寿一纪,兼为汝倍增纪福矣。汝之二孙,异日亦当皆作监司,更宜自勉。言讫而没。  李若水。为淮南司理。时有劫贼五人。事败系狱。且言曾与僧人自成为党。既而五人就戮。而僧方出。僧言。实未尝为盗。若水于此从轻可矣。乃坚执贼语为实。惨杀之。月余。狱卒李能无故大叫。和尚不干我事。特司理驱使耳。言讫卒。明日推司刘元亦卒。又明日若水暴卒。一门死丧殆尽。司刘元也死了,又再过一天李若水暴毙而死,他的一家人几乎死光了。  后汉郭弘。习法律。太守寇恂以弘为决曹掾。断狱三十年。用法平恕。民无怨情。比之东海于公。年九十五卒。子躬。少传父业。后拜廷尉。躬家世掌法。务在宽平。及典理官。决狱多所矜恕。乃条诸重文。可从轻者。四十一事奏之。事皆施行。著为令。躬奉谳法科。多所全活。后数世皆传法律。贵盛无比。  见杀加怒。  按《涅槃经》,死者于嶮难处,无有资粮;去处悬远,无有伴侣;昼夜常行,不知边际;深邃幽暗,无有灯明;入无门户,无有处所;虽无痛处,不可疗治;往无遮止,到不得脱。呜呼,人至如此,诚亦可悯。当见杀时,可加怒乎?  羊道生。为邵陵王参军。有兄海珍。任溠州刺史。乞假省之。临别祖送。见一人缚于树。泣请道生曰。溠州欲见杀。乞求救解。道生问。汝何罪。曰。造意逃叛。道生怒曰。此最可忿。即以佩刀剖其睛。吞之。须臾兄至。嘱决斩之。道生遂觉睛鲠不下。渐至胀塞。在路不食而死。  知过不改。知善不为。  文殊菩萨白佛言。少年造孽。到老修行。得成佛否。佛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圆悟禅师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唯君子能改过迁善。则其德日新。小人则蔽慝饰非。故其恶弥著。小人之过必也文。太上所以谆谆诫之。何龙图曰。有口过。有身过。有心过。善改恶者。只当灵灵惺惺。力去执吝。研勘入微。剥换到底。精修无已。致曲有诚矣。圣学。佛学。玄学。皆渊微不易言。然下学之法。可贯三教者。改过而已。  《周易》象曰:风雷,益,君子以见善则迁,有过则改矣。(从善改过。益莫大焉。)  昔寇莱公准,自少富贵,享用过奢。及拜枢密,赏赉尤厚,宾客聚观,莫不称歎。独一老你,潸然堕泪。公惊问故,则曰:太夫人捐馆时,欲求一缣作衾禭不可得,安知相公有今日耶?公抚膺大恸,自此即折节从俭,不复敢奢。  徐节孝积初见安定先生,头容稍偏。安定厉声曰:头容要直。公即悟曰:头容要直,此心其可不直。自此未尝少曲其心,或问立身行己之要,必大书正直二字与之。若数君者,其于过也,是有知而不改者乎?  取小所以就大。积一所以成亿。故善贵乎积。知之即为。为之当力。老子曰。九层之台。始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人若日改一过。则消一罪业。日行一善。则增一福基。  应世真人曰:取小所以就大,积一所以成亿。《易》称:馀庆必归积善。大抵善责乎积,知之不可不为,为之不可不力。譬如种物,初虽至微,灌溉培植,不见其长,有时而大。当知于日用间,诚不可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不闻元君之言乎?  周齐桓公过郭氏之墟。问老人曰。郭氏何以亡。对曰。善善而恶恶。公曰。善善恶恶。何亡也。曰。善善而不能为也。恶恶而不能去也。由此观之。今人自迷神识。不悟本性。万缘交扰。八面应酬。一念来。一念去。一日一夜。有八亿四千念。如风在空中。无依止所。如石压草。旋止旋生。那得有专心为善的日子。故纵知善之当为。而为物欲所移。即终日谈经说法。往往带叶陨根。坐取颠踬也。岂不深可惜哉。  自罪引他。壅塞方术。  罪由己犯。及事发。乃牵引他人。谚所谓拖人下水也。其意非图饰漏。即系仇扳。孰知己过终不可掩。他人终不可诬。徒孽中造孽耳。纵逃王法。难免天诛。  传曰:按经所说,一切世间,生死相续。临命终时,未捨暖触以前,一生善恶,俱时顿现。大抵临终所现境界,即吾平日心地境界。地藏罪珠,即吾之心珠。阎王业鑑,即吾之心鑑。且今作一不善,喝尝不往来常在胸次乎?  又有常氏美娘者,其夫楚椿卿有一妾,姓马氏,名春奴。椿卿爱之。常氏不胜其忿,乘椿卿出,以大杖捶杀之。及椿卿死,常氏改嫁程选。将产,凡三日,子不能下。方委顿间,恍见马氏在前,常氏惶惧,好语告曰:我当初实无意杀汝,时行杖者稍过,遂尽汝命,喝不少宽我耶。马氏曰:我死实主母意,胡可妄引他人?持之愈急,竟至不起。然则自罪引他,竟可免乎?既知有罪,喝若勿为乎?  方术。如医卜星相。及一技一艺皆是。浅者藉以养生。高者用以济世。若壅塞之。使不得行。亦是吾道之不广。而四方多饥寒失业之人矣。至邪师庸医。伤教误命。及烧炼方士等类。俱不得援此为例。所当禁制者也。而士庶人家。须要清严门户。凡三姑六婆。俱宜戒绝。纵有往来。亦当视其人。诚端本杜微之道也。  传曰:所谓方术,但凡挟术以求售者,皆是也。一语沮遏,使不得售,即壅塞也。  灌口白沙村,有一泰山庙极灵,斋祭殆无虚日。一日,有医卜数辈同游,道逢一人极贫,众颇轻之。其人忿然投身江中,俄顷抱出一龙,谓众人曰:汝辈各以医卜,救人疾急,皆是近道。此后于贫素之士,切不得辄持二心。呜呼,医卜为术,而神人谓之近道,可壅塞乎?  歙人蒋紫垣,有秘方解砒毒立验。然求之者必索重资,不满所欲,则坐视其死。一日行医邻县,中夜暴卒,见梦于居停主人曰:“吾以耽利之故(耽,音丹,犹贪也。),误人九命,死者诉于冥司,冥司判九世服砒死,今将赴轮回。我赂鬼卒,求以解砒毒方相授。君为我活一人,则我少受一世业报。若得遍传济世,君更获福无量。言讫,呜咽而去,曰:“吾悔晚矣!”其方以防风一两研末,水调服,并无他药。又异谈可信录,载冷水调石青,解砒毒如神。  讪谤圣贤。  讪。是戏侮。谤。是非毁。讪谤有二种人。一是愚痴昧其影响。是名瓮里憎天。一是才辩煽其风波。是名水中捉月。  圣贤。儒释道三教也。儒以正设教。释以大设教。道以尊设教。观其好生恶杀。同一仁也。视人犹己。同一公也。惩忿窒欲。禁过防非。同一操修也。雷霆众瞆。日月群盲。同一风化也。由粗迹而论。天下之理。不过善恶二途。三教之意。无非教人之改恶从善耳。由心地法门而论。则无不归一。故宋孝宗原道辨曰。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诚知心也。身也。世也。不容有一之不治。则三教岂容有一之不立哉。讪谤之者。胡为自造拔舌之因乎。至于经典。书籍。字纸。乃圣贤精神所寄托。作践之者。与讪谤同罪。  《易》大畜卦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前言往行:指前代圣贤的言行),以畜其德。(物之可畜于怀,令德不散,尽于此也。)  昔杜祁公不信佛法,每对客辄嘲笑,张文定以为佞佛。医人有朱其姓者,出入于二公之门,尝欲方便,劝导祁公,久而未获。一日,公病召朱。朱以读《楞严》未了,不即往。既至,公大怒曰:《楞严》为何等书耶?吾但知有孔孟而已。朱出袖中首轴呈之。公览讫,毕索馀轴,不觉遽尽十卷,乃大叹曰:果奇书也。因拉朱医同谒文定,责其不早以告。文定笑曰;譬如失物,既已得之,不必诘其得之之晚。公自此即若有得,大加深信。  文昌帝君曰。士之隶吾籍者。皆从敬重文字中来。  诗曰。世间字纸藏经同。见者须将付火中。或送长流埋净土。赐君福寿永无穷。又曰。敬惜字纸付水火。人人知道善因果。夹鞋样簿那家无。换将白纸方为妥。  字之有功于人也。世间若无文字,则官吏无以为治,政令无以为凭。岂独家不能家,亦且国不能国矣!人之受恩于字者如此,而谓字纸可轻弃乎!字纸固不可弃,字尤不可弃。不顺乎亲,终身弃去"孝’字;不友于昆,终身弃去"悌’字。如是逐一检点,则字之为我弃者,多矣!若夫裹物糊窗,狼藉委置,则所弃者,不过字纸耳。或疑苍颉造字,开万古文字之源。但当天为雨粟耳,奈何鬼复夜哭乎?不知世间文字,既有正用,即有邪用。天之雨粟,因正用也;鬼之夜哭,因邪用耳。  高之绶。不信仙佛。诋毁备至。曾以法华经糊壁。人送玉佛一尊。绶曰。此可为器。因锯之。作环物十枚。后因讪谤朝政。诏发刑部勘问。腰斩于市。  佛为三界大师,即诸天诸仙,梵王帝释,犹当恭敬礼拜,而况具缚凡夫乎?礼一佛,即当观想礼无数佛;礼现在佛,即当观想礼过去、未来佛;要使十方三世微尘数如来前,一一皆有我身修供养,方为善拜佛者。诸佛经典,与世间之善书不同,一则但知谋及身家,一则直欲救人慧命;一则止能谈议现在,一则直欲福利多生。世间若无佛经,则天上天下,皆如长夜。  波斯匿王,有一公主,名曰善光,聪明端正,举宫爱敬。王语之言:"汝因我力,举宫爱敬。’女答王言:"我有业力,不因父王。’如是三问,答亦皆然。王怒,遂以公主,嫁一贫人,且告之曰:"今当试汝,有自业力,无自业力。’公主嫁后,问夫父母,夫言:"我父是舍卫城中第一长者,因死亡殆尽耳。’遂同公主,复住故宅,地中自然掘得伏藏,一月之后,宫殿楼阁,皆悉成就,奴仆珍宝,充满其中。王闻之喜,问佛因缘,佛言:"过去迦叶佛时,有一女人,欲以肴膳供养如来,其夫阻之。妇言:“我已发愿,莫退吾心。”夫还听妇,得遂供养。尔时夫妇,即今夫妇,因曾阻妇善念故,恒处贫穷,以还听妇故,今日因妇富贵。’  波斯匿王,复有一女,系末利夫人所生,容貌极丑,发如马鬃,王命禁闭,不许见人。公主自恨其形,乃广塑佛像,苦自恳求,积有年月。一日感佛降临,忽变好相。父王问之,具以实告。  侵凌道德。  世间道德之人。如读书明理之儒士。刻苦修行之僧道。言为法则。行则楷模。超等出伦。天地正气之所钟也。爱敬不暇。何可侵凌耶。自古知名之士,亦未尝有不因大善知识,有以磨发激励,然后光华烜赫,名闻千古。如子房之于黄石翁,武侯之于庞德翁,李药师之于虬鬚翁,颜鲁公之于张志和,李太白之于贺知章,杜少陵之于司马子微是也。然则道德于人,为无益乎?可侵凌乎?  淳于崇德。弱冠入泮。性邪僻。凡士之有道德者。德必肆意凌诋。一夜忽见一神曰。汝百计侵凌道德。故来夺汝智慧。言讫。持刀一砍。昏仆而苏。后竟如愚。数载卒。  汉张良少时。游下邳。圯上有老人。履堕圯下。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念其老。强忍下取。老人又举足曰。孺子履我。良因跪进之。老人曰。孺子可教也。出书一卷曰。读是。可以为王者师。遂去不回。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由是习读。佐高祖。取天下。封留侯。观此。则道德成就人材者多矣。彼侵犯凌侮者。譬如逆风扬尘。徒手障天。多见其不知量耳。  射飞逐走。发蛰惊栖。填穴覆巢。伤胎破卵。  射。不止用弓箭。凡火枪。鸟铳。药弩。弹弓。粘竿。扣索。网缦皆是。或卖银钱。或贪口腹。杀机布处。飞禽陨命。折项惊群。穿胸贯髓。苦何如之。仁人当倍发慈心。食之者。何忍结必复之怨仇。充我可减之肴馔。业之者。何苦造无穷之怨孽。盈我有限之囊资耶。  传曰:太上曰:混吨既分,天地乃位,清气为天,浊气为地,阳精为日,阴精为月,日月之精为星辰,和气为人,傍气为兽,薄气为禽,繁气为虫。种类相因,会合生育,随其业报,各有因缘。然则人之与飞,有以异乎?  刘安民本一富家,以好尚虚名而道无实,至死后乃为凤凰,经六十年,复得为人。于此生中,勤苦修道,始得尸解,今在清华宫中。  董某。好罗取飞禽。得则以竹贯脑。稻秆燎其毛。乃货之。所杀不可计。老得奇疾。遍体生粗皮。鳞皱如树。遇痒。取稻秆以燎。又头痛。每令人以竹击之。竟以其疾死。  佛言。若人具慈心功德者。一切刀兵水火不能伤。一切恶兽毒虫不能害。昔有恶王。驱猛象。欲害佛。而佛起慈心怜悯。见佛五指。化为狮子大吼。于是众象倒地尽服。故涅槃经。极赞慈心功德者此也。盖至慈。故能化天下之至暴。  虫之伏蛰。发之必伤。故太上书以戒人。而诸佛尤皆爱惜也。人可不体此意而妄有所发乎。  宋曹彬。隆冬不修墙屋。人问之。公曰。恐伤蛰虫耳。曹公奕世封王。却自不肯发蛰种因。今乃有无故烧荒者。逞一时之嬉戏。伤万种之生灵。何不以曹公之事。更相告诫乎。茍一遇之。即宜扑灭。至于村民童子。无知为此。尤当善谕之。若人家热灰热水倾地。及祀先焚化纸陌。皆宜随在留心保全。仁莫大焉。  鸟之既栖。如人已寝。忽尔有惊。岂不举家扰乱。太上之戒。与孔子弋不射宿意同也。仙经曰。凡人随时方便救物。必获福德长寿之报。  李奚子。一山妪也。每遇大雪。鸟无安枝。往往集其家。妪济以谷。且不敢惊。上帝谓有仁心。寿至五百岁。  穴者。一切含灵聚居之所。自人视之。固一穴也。自彼则安土宁家。与人无二。岂可填塞之。断生门。绝出路。且覆其宗族矣。忍何如之。  昔有比丘。得六神通。与一沙弥同处。定中见沙弥七日当死。因作方便遣归。过八日。沙弥复来。比丘异焉。入定观之。乃知沙弥于归路中。见一蚁穴。流水将入。急脱袈裟。取土壅水。令不得入。以此因缘。延寿一纪。沙弥因此精进。得证四果。  杭州民妇某氏。好杀生。尤恶蚁。污损饭食。辄烧杀之。寻蚁穴。非填塞之。即以汤浇之。杀蚁无算。后生一子。方孩抱。为群蚁攒啮。遍身肿烂而死。朱玑曰。妇人以子为命。劝其戒杀。当以此案示之。则彼自知惧矣。故玑戒杀之誓。有若再举刀。即系杀我儿女二语。盖一以自警。一以警内人也。  巢者。一切大小禽鸟。依止其中。哺乳产生。所以避风雨霜雪。网缯弹射。以自藏护者也。若不仁者覆之。与毁宅焚舍何异。岂不致之死地乎。  太上保嗣章曰。凡人嗣续衰绝。皆由往世。覆巢毁卵。焚山竭泽。堕胎落子。犯一千六百二十条章之人。观及此言。彼无嗣者。更当猛省矣。  白龟年。得异书。能辨九天禽言。九地兽语。一日与潞州太守坐。适驱羊过庭下。中一羊。鞭不肯行。且悲呜。守曰。羊何说乎。白曰。羊言腹中有羔。俟产讫。甘就死。守乃留羊不杀。果生二羔。  佛言。人若暴恶。不信罪福。捕雏食卵。令诸禽鸟。各失其子。悲呜叫裂。眼中血出。当得孤独无子报。  唐文宗尚食厨。进御膳。烹鸡卵。忽闻鼎中微有声。群呼观世音菩萨。凄怆之甚。监宰以闻。帝遣验之。果然。帝叹曰。吾不知佛道神力。乃能若是。因敕自今勿用鸡卵。夫救苦救难。观世音之本行也。釜中尚有群呼。为人乃不敬念乎。  胡嘉栋曰:物之飞走。犹人行动。  物之蛰栖。犹人卧处。  物之巢穴。犹人宫室。  物之胎卵。犹人孕育。  岂可种种残害。绝天地造化之慈。乖万物一体之仁哉。然此八者。在在皆有。不能一槩尽望其无也。惟普劝世人。有财则以放生为主。无财则自己戒杀之外。仍善劝亲邻朋友。令其不再造孽。此法一行。庶几少有瘳乎。  愿人有失。毁人成功。 (老君说百病曰:败人成功是一病)  人之有失。盖不幸也。不为哀矜。而反愿之。是幸灾乐祸也。彼既以灾祸为可幸可乐。则灾祸安得不随之耶。是失不在人。而反在己矣。人虽至愚。当不为此。  博州鼓角楼,每至三更,即有一鬼掩鼓不能击,直更者屡受杖,不能制。闻奯禅师有道行,因往问之。师曰:何不捉住?兵曰:鬼何可捉?师曰:但禁气勿言,即可捉也。兵如戒,果能捉之。鬼曰:吾于此邦,所畏者,惟奯禅师、黄二叔二人而已。太守已下,皆无所畏,更何有于汝哉。既而,访寻黄二叔,乃一老圃,三十年以鬻菜为业,初无他长,惟是菜之老嫩,束之大小,价之高低,持心不二而已。呜呼,持心不二,而遂为鬼神敬畏,当知持心有二者,必为鬼神戏侮也。  毁有二义。一是毁坏。一是毁谮。人之欲立功者。无论大小。莫不竭力图成。而我必挠阻败毁之。心术真同蛇蝎矣。宋真西山曰。人若闻人一善。当赞和之。闻有诸恶。必力掩之。使之成功。不致爽德。古人存心如此。况已成功而毁之哉。  宋宣奇英。性险。邻人造屋将成。宣忌之。夜往断其柱脚。忽梁坠压死。嗟乎。毁人者。自毁而已。今人于一事一物。或至交易借贷等类。每逞一言。毁其成功。是何心哉。吾知其徒自毁耳。凡我良民。共当戒之。  危人自安。减人自益。  千经万典。只论个心字。今乃与人同处祸患。竟欲令人当其危险。而我则居其安乎。先丧本心矣。  于铁樵曰。舍危就安。情理之常。而天恶之者何也。非恶其自安也。恶其危人也。  人生所历之境。莫不有安危之判。茍但知安己。而不顾危人。则杀机伏于中。可以无所不至。使其计得行。则谲者皆高枕。而愿者无噍类矣。岂天地之心乎。  笺注:势有难全者,则濒人于危而弗顾,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乎此也。岂知天道好还,危人适以自危,越绝书曰:“危人自安,君子弗为。抱朴子曰:背仁义之征途,苟危人以自安者,凶人也。  湖南保靖州的扬太、王周、钱火儿和一个大汉一起赶路,遇到下大雨就在悬崖下避雨。忽然一只老虎蹿了出来,三人一起把大汉推到前面挡住老虎,以保全自己的性命,此时山崖忽然崩塌,老虎惊慌而逃。大汉安全无恙,站在崖下的三人反而被石块压死了。  天下惟益人者。方能自益。茍无益于人。而有益于己。尚非真益也。况减损他人。自取饶益乎。所谓只顾己富。不顾他贫是也。  常州的苏掖官做到监司,家里十分富有,可他却很吝啬。每当添置产业时,总是竭力地压低价格,斤斤计较,直至和卖方争得面红耳赤。他最喜欢乘人之危,以最低的价格购进上等货。他曾经购买一幢别墅,与售房人反覆争论,一再压价。他的儿子在一旁说:‘父亲,你应当多出一点钱,这样,今后我卖这幢别墅时才能多得一点钱。’苏掖听了之后很惊讶。从此后便有所觉悟。  以恶易好。以私废公。  以恶易好。如铁易金。石易玉。布易绸等类。其事不满达观者一笑。而其心则邻于窃矣。  宋苏东坡。珍藏一美玉。有章持者。求观。潜以燕石易之。东坡不觉。抵黄州发视之。始知为章持所易。但发一笑。未几。章持流死台州。不知美玉又归何人矣。  国尔忘家,主尔忘身,公尔忘私,臣之分也。其可以私而废公乎?苟或以私废公,不免以是为非,以贤为否,败乱国事,莫此为速。是以君子不敢为也。  洛阳令。孔翊。置火庭前。有嘱托之书。皆投之于火。曰。县令与民最近。宦途多有所托。从之。则民受害。不从。未免招尤。惟书至不开。即投于火。则在吾不知为何事。而在彼亦不至见忤也。曲直从民。公断有法。何至以私废哉。后一子。十九岁成进士。  窃人之能,蔽人之善。  窃者。非其有而取之之谓。  如窃人之文。以为己作。  窃人之谋。以为己画。  窃人之功。以为己之所成。  窃师傅之教诲。以为己之识见。  皆是自欺欺人之事。获谴必矣。  笺注:人有能而吾窃之,可耻孰甚焉;人有善而吾蔽之,不祥莫大焉。  周梁山崩。晋君召大夫伯宗。道逢辇者。问曰。子有所闻乎。曰。梁山崩。壅河不流。召大夫伯宗。伯宗曰如之何。曰。君率群臣而哭之。已而祠焉。河斯流矣。伯宗以其言告。而河流。晋君问伯宗曰。何以知之。伯宗以自知对。孔子闻之曰。伯宗其无后乎。攘人之善。后伯宗果遇害。卿位遂绝。夫窃人一言。尚且获谴如此。则其大者可知矣。  蔽者。盖也。使不露也。佛经曰。善之一字。最能成就世人一切行愿。故人有一言一行之善。所当表而扬之。惟恐不能光显。则不但成本人之令名。且可动他人之善念。彼传此劝。兴起实多。亦乐事也。奈何蔽之。蔽之者。必其中毫无好善之心。兼怀嫉妒之念。故不欲显人之美。以形己之恶。此天下之不祥人也。  江阴两生。纂修县志。偶见二节妇事。平平无奇。遂削之。城隍庙道士。夜闻二妇人泣诉云。某等一生苦节。死载县志。今无端为人削去。神曰。二生合登黄甲。既蔽人节义。当削其禄。二妇泣拜而去。二生闻之。斥为妄语。明年果劣考夺廪。同愤郁死。  形人之丑。讦人之私。  人之丑行。所谓言之辱而不可闻于人者也。尔乃形容暴露之。则厚道既伤。阴骘随捐矣。  《易》颐卦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言语饮食,犹慎而节之,而况其余乎)  《易》彖曰:颐,贞吉,养正则吉也。天地养万物,圣人养贤以及万民,颐之时大矣哉。  刘仲辅初婚。有偷儿入室。公惊视。乃所识也。曰。汝贫耶。检二首饰与之。且曰。我终不言。汝勿再犯。遂令去。后夫人讯其姓名。公曰。已许不言。胡问及。公殁。有一人先无赖。后为善行者。服衰绖。哭甚哀。家人疑是昔偷儿焉。孙璲。官尚书。谥庄襄。  姚康明,余外祖之族弟。学富才赡。平生无他恶孽,惟语言多轻薄,又好以笔墨讥刺人。凡事涉人闺阃,虽疑似,亦必巧为附会,以形诸歌咏。词意清新,每多传播。既屡试不售。复以轻薄故,无敢延之课子弟(也就没有人敢延聘他教授自己子弟)。竟穷饿以死。死之时,衣被皆无,卧破絮中,虱盈把。余外祖家为之殡殓。遗一子,无所归,育于外祖。颇醇谨,可冀成立。将为之授室,忽暴卒,其后遂绝。  郑瑄。性简默。尝曰:稠人广众之中。不可极口议论。非唯惹妒。抑亦伤人。岂无有丑者在其中耶。议论到彼。则彼不言而心憾矣。如对官言清。则不清者怒。对友直言。则不直者憎。彼谓我有意而为之耳。惟有简言语。和颜色。随问即答者。庶几可乎。此言深得应世之道。故并附此。  指斥攻发之谓讦。私者。昧暗不光之事也。人非圣贤。谁无阴私。我本不应伺得之。若窥诸屋漏。而播诸大庭。使其无容身之地。最为险毒。天怒人怨。种祸非小。戒之戒之。  虚靖真人曰:凡掩过匿非。自家不可有。为人不可无。盖自家掩护。则善不能入。为人掩护。乃盛德之事也。  梁到溉之。祖彦之。曾担粪自给。及溉掌吏部尚书。何敬容有请不允。乃语人曰。到溉尚有余臭。今遂学作贵人。溉闻而深恨之。溉弟洽。一日问刘孝绰。吾甚欲买东邻地。而其主难之。奈何。绰曰:但多辇粪于其旁。以苦之。则迁矣。洽怒。竟以事害之。嗟乎。一言而伤天地之和。一事而酿终身之祸。故吾人处世。不可激言谑语。使人怨深骨髓也。谚曰。打人莫打膝。道人莫道实。旨哉。  耗人货财。  此指一辈奸恶小人。蛊惑愚痴之人。诱之嫖赌斗讼烧炼等事。而己得于中取利者言也。不肖子弟。为其所愚。不顾父祖创业艰难。一旦败尽。家丧身亡。揆厥所由。系谁之咎。其能免于恶报乎。  传曰:耗人货财,使之门户彫零,子孙狼狈,为彼人者,其为罪也,岂为小哉?  郑荣是个生性狡诈的人。同村有个官家子弟,平时游手好闲,和郑荣是好朋友。两人在一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狡猾的郑荣把他的钱连用带骗,不久官家子弟就一贫如洗了。郑荣当他的帮闲,终于成为富人,而那个官家子弟却沦为乞丐,不久就死了。后来郑荣用骗来的钱做盐生意,到处奔波了二十年。一天在湖中忽然遇到了强盗,相貌和那个官家子弟一模一样。那人手持尖刀,进船后,就把郑荣父子捆绑起来,奸污了郑荣的女儿、媳妇,掠夺了船上所有的财物,扬长而去。郑荣不久贫困而死,他的儿子沦为了乞丐。  富人有徐池者,与徐八居址相近,见其房屋壮丽,百计图之。八初无售意,池乃设计,诱其子以赌博,遂至废家,卒卖其屋于池。徐八大恨,于是父子不睦,愤闷而死。未几,池之三子五孙,皆得重病。梦其祖曰:"祸将至矣!汝忆前日得屋之故乎?此徐八为祟也,彼将讼汝于冥司矣。’池惧,祷於邑神。方入庙时,见一丐者,作惊骇状。或问故,乃私告曰:"昨夜偶卧殿上,见有人手执诉词,讼徐池以诱子荡产者,不意徐池适来祭祷,是以异耳。’池闻而益惧,不逾年,而池病不起,死亡殆尽。  以觊觎房屋之故,遂至设谋陷害,坏人子弟,离人骨肉,必使其倾家荡产而后已,其心可谓险矣!  离人骨肉。侵人所爱。助人为非。  离有二义。  一是追迫债欠。及吏役勒索。令人卖男鬻女。  一是挟私搬挑。唆间参商。皆不仁之甚也。  不知骨肉者。血属也。天性存之。天伦寓焉。故仁人见人之骨肉。贫困难存者。助以财力。使之安全。怨隙不和者。与之调化。使之敦好。此修真之要路也。  宗传。闻邻妇与子女抱泣一夜。问之。则夫罹罪。自卖以赎者。公悚然。解橐周之。俾夫妻子母如初。时公艰于子。是年遂举子。今子孙蕃盛。  人有所爱。如田地屋产。书籍玩好。器皿衣饰等类。必欲设计侵而夺之。其去劫盗几何哉。于铁樵曰。物无美恶。爱者为珍。人侵我之所爱。我心如何。鲁子晋曰。此际若作我有所爱。被人侵夺想。不怕贪念不息也。  张该。有一宅宏壮。因缺用。典张俊千缗。俊心爱。欲侵绝之。乃厚遗牙侩。作绝契。后该窘求绝。出契示之。则绝契也。该洒泪祝天曰。愿尔子孙亦复像我。其后俊子孙。皆失音而死。夫田宅身外之物耳。为侵欺故。乃以至爱之子孙偿之。抑何愚耶。好侵者戒之。  助人为非,及成人之恶。不能导人于善皆是。  功过格曰。教人为非。一事一过。事之大者。随事论过。积是恶因。得无量恶报。愚谓导人于善。则人善皆为己善。而己善日纯。助人为恶。则人恶悉为己恶。而己恶日增。其善恶之归。悬如天壤。故祸福之应。判若云泥。人其知所弃从乎。  传曰:一本云:教人为非,大抵皆是成人之恶,不能导人以善。不闻佛之言乎?  佛言:说法教化,名为法施,能令众生出于闻道。以是因缘,于未来世,得七种报:  一者众生闻法,顿除嗔恚,我于来世,得成上色;  二者众生闻法,慈心不杀,我于来世,得寿命长;  三者众生闻法,不盗他财,我于来世,多饶财宝;  四者众生闻法,开心乐施,我于来世,身得大力;  五者众生闻法,痴措顿除,我于来世,得无碍辩;  六者众生闻法,信心不惑,我于来世,信心明了;  七者众生闻法,方便随顺,我于来世,得菩提道。  笺注:佐雍者尝,佐斗者伤。故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成人之恶,是佐斗也,无乃伤乎,且小人为不善,未必狓猖,惟有助之者,则同恶相济,如市贾焉,几于无忌惮矣。汉律名有功有意,助人为非,功意俱恶,抽肠寡鼓,非不幸也。  杨开。令丹阳。性暴横。杨询。为幕客。好揣人意。冀得其欢。明知其非。亦不敢忤。凡开所为。惟叹美而已。开一日盛暑中杖公吏。及囚系者四十余人。二死。询犹从而称快。夜梦神呵之曰。助杨开之恶者。实汝也。应与同罪。寻中恶疾而死。观此则今之为幕宾者。可以省矣。  苏州吾翁。家贫无业。游贵人门。每劝贵人作方便事。或遇性贪暴者。必多力善化之。见人为善。必奖励赞成之。善德极多。不可殚述。其子从周。少年登第。翁享上寿。  普贤菩萨十大愿。一曰随喜功德。谓见人作诸功德。为之随喜赞扬也。净空老法师曰:「随喜功德」。这是破什么?破嫉妒障碍的,因为嫉妒障碍是一切凡夫的通病,都有,而且非常严重。如果是嫉妒贤能之人,障碍他、破坏他,这个罪可重了。这个好人他能在社会上做很多好事,利益社会、利益群众、利益国家,你这一障碍,对他是小事,他不会怨恨你,对他没事,罪从哪里结的?许许多多的人不能得到他的利益,社会不能得到他的利益,国家不能得到他的利益,罪从这里结的。这个道理不能不懂,这个道理很深。伤害一个人,破坏一个人,这事情很小,这有什么了不起,你要知道,他影响力多大你的罪过就多大,他的影响多深、影响多广,那都是你结罪这些条件。影响的时间长,将来你堕在地狱的时间就长,影响的面很广,你在地狱的罪就受得多,就这么个道理,这是我们不能不懂的。所以佛教我们随喜功德,看到别人好,全心全力帮助他、成就他,决定不能障碍。没有力量帮助,赞叹他,希望有力量的人听到我们赞叹,他们发心来帮助他、来成就他,那我们就修了随喜功德。就是说他将来有多大功德,随喜的人的功德跟他一样大。他能够做出有利益于国家民族的事情、于一切众生的事情,他做多大的事情,影响多大、影响多久,这个功德随喜的人就得一分去,这一分跟他一样的,他还要认真去修,随喜的人不要修,就一发心,你看功德就拿去了。反面的嫉妒障碍,你就造了大罪业。你一随喜,念头一随喜的时候,他的功德全变成你的。所以佛讲这桩事情,你看看列在普贤十愿里面的一条,这个意义很深,这个功德无量无边。     逞志作威。辱人求胜。  君子正直律己。和惠待人。人自畏而爱之。若动逞威棱。即有慑服。而人不怀德。何以居人上乎。  《寇莱公六悔铭》曰:  官行私曲,失时悔;  富不俭用,贫时悔;  艺不少学,过时悔;  见事不学,用时悔;  醉发狂言,醒时悔;  安不将息,病时悔。  公之此言,真寡悔之大法也。愚爱其言,故特取之,以为逞志作威者戒。逞志作威,后不悔乎?  笺注:其爵弥高,其志益下,志安可逞,威如之吉,方身之谓也。若依势作威,志乃逞矣。语曰:“君子得时如水,小人得时如火,傲不可长,其能久邪。  某太守,本是部郎。外放云间(华亭)作太守。性情贪婪而暴戾,每次出府,骑马在前开道的卫队所过处,路上行人躲避稍有迟缓,就遭鞭挞。  有一天太守从城西回府,有一个为纸店担纸的挑工,担着担子立在路的左边。太守嫌他不放下担子就生气了,命轿旁的役夫把他拖到轿前,呵责他。他性格愚憨,生气说:“我没有冲道。不放下担子,有什么罪?”太守大怒说:“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顶撞。”大声叱令役夫把他痛打一顿,打完,又命把他拖到轿前,说:“你知罪不?”答说:“小民有什么罪而遭责打,真不知道。”太守本性很傲慢,现在竟然在街市广众之中被这小民顶撞,恼羞成怒之极,又下令打了几百棍,打得他血肉横飞,还不放他,命令役夫把他押送到华亭县府,治他冲道之罪。吏役乘机勒索纸店店主数十千钱。幸亏华亭县令见他伤得很重,没有再责打他,只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他回到店里,老板埋怨他惹出事来牵连老板,把他赶了出去。他无缘无故遭到酷刑,回到店上又被逐出,一时实在想不通,就上吊自杀了。  不到十天,太守背上生了五个疽痈,疼痛难忍。医生说这种疮名百鸟朝凤,幸好没有溃烂,还有救治的希望。有天夜里,太守梦见担纸的人,用手揭他的疽疮,痛极大叫而醒,呼来侍婢拿烛火一照,全部溃烂,脓血四溢,被褥都湿透了。医生已束手无策。从此每当合眼,就见担纸人立在床前,想尽办法祈祷消灾,都归无效。太守不能仰面平躺,只有用肘撑住床板翘着头,俯伏在床上,稍一转动身体,就痛入心肺。见此情景的人都说这真是地狱变相。就这样痛苦号叫了几十天,才断气。死时,署里的人都说见到了那个担纸的人。  以理折人。犹恐起人角胜之心。以至捍格而不入。况理本屈。而强加横辱。以求胜乎。鲁子晋曰。耻心。人皆有之。谁肯甘心受辱者。乃于此中求胜。天道好还。辱人还自辱矣。  笺注: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况辱人以求之乎。  传曰:按藏教,佛在世时,人有以行车为业者,家养二牛。一牛生子,其角长广,名曰长角。一牛生子,秃头无角,名曰秃头。一日,因行车,适与一行车者值。因各夸其牛壮,遂请以牛赌上峻坡。既而,秃头进步稍迟,其主怒骂曰:秃头畜生,何不速行?秃头忿然眼赤,愈更放缓,由是遂输。盖忿其众辱之也。呜呼,畜生尚尔,况于人乎?当知辱人求胜,诚不可也。  林退斋尚书。临终训子孙曰。汝辈只要学吃亏。噫。从古英雄。只为不能吃亏。害了许多事。然从古英雄。亦只为能忍辱吃亏。成了许多事。如韩信受辱胯下。吃亏极矣。后乃筑坛拜将。封三齐王。淮阴少年。皆隶麾下。由此观之。又安知受辱之人。异日不富贵。而辱人之人。异日不反为人辱乎。好胜者思之。  净空老法师曰:在现前这个社会,一定有很多人质疑,这个世界是个虚伪的世界,别人起心动念都是欺骗我,我要用诚心诚意待人,岂不是吃大亏了吗?没错,是吃亏了,吃亏是小事,你后面得的利益大了。后头得什么利益?往生佛国亲近弥陀,你得这个利益太大了!吃点小亏算什么,何必去计较!不肯吃亏的人,这个大的福报得不到。中国古人讲「吃亏是福」,福来了你还不要,这不是有智慧的人,大福报来了你把它推辞掉,这愚痴。实在讲是求之不得的,无缘无故受别人冤枉那个福报最大。  有过失,别人批评我们、指责我们、毁谤我们、侮辱我们,那情有可原,真有过失。没有过失,那个福德就更大。没有过失,为什么还遭这种羞辱?这一生没有过失,前世的,多生多劫的。佛法告诉我们,人不是这一世,过去有无量劫,未来也有无量劫,只要你不超过六道轮回,无量劫的在六道里头轮转,时间可长了。这一世没造业,前世的,再前世的。我们这样一想,哪有不造业的?不可能,哪有不跟众生结怨的?这一生得人身,有幸闻到佛法,把这些道理搞清楚、搞明白了,最大的好处是什么?逆来顺受。逆境恶缘当中,我们甘心情愿欢喜承受,消自己的业障,成自己的德行,开自己的智慧,好事,不但没有怨恨,还有感恩。在大乘法里这叫逆增上缘,逆境能帮助我们德行的提升,能帮助我们智慧增长,能帮助我们业障消除,能帮助我们圆成佛道。所以一个真正修学大乘的人,真正念佛的人,他是什么心?一片感恩之心、一片慈悲之心,这是真的不是假的。真的,所以他才有真成就;假的,那就错了,那就堕落了,那还要跟这些众生冤冤相报没完没了,那是苦不堪言。聪明人、有一点智慧的人,抓住这个机缘,在这一生当中一定要超越十法界。有把握、有能力超越的,实在讲就是净宗法门,依靠阿弥陀佛。  败人苗稼。破人婚姻。  民以谷为命。况农夫春耕夏耘。多少勤劬。官粮私债。皆仰赖于此。岂可阻水利以旱之。溃堤防以淹之。纵牲畜以践食之。使天地所生者。不得收成。人力虚而无功。何不仁之甚乎。然不特此也。在上者。不重农时。不讲水利。是亦败之之类。而亦可以以此罪律之矣。  笺注:水有曲壅,王法所惩,田卒污莱,诗人所叹。盖良苗肥稼,上可荐宗庙,下可厚民生,重之至也。若种稻而夺诸水,前牵牛以蹊人田,此何异草宅而禽飨也。犯禁受罚,固其宜耳。  苗时中。主宁陵簿。县有古河。久湮废。公发卒疏导。邑田遂成沃壤。  男家曰婚,女家曰姻。婚者,取昏夜之义,言此礼但当昏夜行之,不可施之于白昼也,有惭愧之意焉。姻者,取因人之义,言当因人以敦伦理,因人以为荣枯也,有从夫之意焉。婚姻之事,两姓合好,以之上承宗绪,下启后昆,中洽亲属,因缘非小。大抵此事,皆定于宿生,非独自己不能主,即两家父母,亦不能主。从善缘而来者,其和好之念,不遂不休;从恶缘而来者,其毒害之情,不结不止。固非人力之所可破也。要其所以欲破者,不是出于挟仇,即是起于嫉妒。无论破于未成之先,或破于既成之后,其罪一而已矣。有意破人,固是不可,然而相女配夫,相夫配女,则又不可不慎。或年齿悬殊,难必齐眉偕老;或贱良各别,并非户对门当,是亦未可草率。至于室家之贫富,相貌之妍媸,则非所当计矣。  郑叔通。幼定夏氏女为婚。及登第。夏女病哑。伯叔劝别娶。叔通坚不可。曰。此女某不娶。将何所归。且未哑而定婚。哑而弃之。心何忍乎。竟娶之。后郑官至侍从。子复登第。  宋司马温公家训曰。凡议婚姻。当先察其壻。与女之性行。及家法何如。勿徒慕其富贵。壻果贤矣。今虽贫贱。安知异日不富贵乎。茍或不肖。今虽富贵。安知异日不贫贱乎。妇者。家之所由盛衰也。茍慕一时之富贵而娶之。彼挟其富贵。鲜有不轻其夫。而傲其舅姑者。养成骄妒之性。异时为患。宁有极乎。竟使因妇财以致富。依妇势以得官。茍有丈夫之志气者。能无愧乎。又世俗好于襁褓童稚之时。轻许为婚者。及其既长。或不肖无赖。或身有恶疾。或家贫冻馁。或从宦远方。遂至弃信负约。速狱致讼者多矣。是以人家男女。必俟其既长。然后议婚。既通书纳采。不数月即毕姻。故终身无改悔之事。乃后世所当法也。  茍富而骄。茍免无耻。  茍。即论语茍富矣之茍。言不必大富也。但茍富焉。即骄耳。分明写出小人乍富。无知妄作的光景。盖富而骄。骄则侈。侈则费。费则贪取不义。剥人肥己。必至恃财桀骜。凌邻里。慢亲朋。自奉千金可挥。待人一毛不拔。然炎炎易尽。天道忌盈。骄未加人。祸先及己。此则万不爽一者耳。  笺注:孝经曰: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家敦而富,志高而扬,天夺之鉴,鬼瞰其室矣。史稣言:富而不骄者鲜矣,骄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富斯骄,骄斯乱,乱斯亡。  《周易》大壮卦象曰: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弗履。(壮而违礼则凶。凶则失壮矣。故君子以大壮而顺礼也。)  《周易》既济卦象曰: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存不忘亡。既济不忘未济也) 《周易禅解》:方其既济,似未有患,患必随至。故君子深思而豫防。  石徂徕为举子时,读书于南都。时侍郎王济闻其穷困,因宴客,饷以盘飧。却而不受曰:今日固好,明日如何?横浦幼年处学,正当苦寒,衣衾不备。乡里富人,有以袭衣为送者,亦却不受曰:志处贫困,正是做工夫时节。若不痛自节抑,则贪欲心生,廉耻丧矣,工夫安在?若数君者,所守如此尔。苟富者,可得骄乎?  杨溪一富翁。性贪鄙。银帛财谷。日益充积。陈栋塘劝之曰:积财不散。必有奇殃。曷不行一二施舍善事。以为长久之计。不听。过二三年。栋塘语人曰:此人祸至矣。向者惟贪吝可鄙。近闻益肆骄横。傲慢刻剥。无所不为。非速祸哉。未几。果为贼所杀。  佛言:我有二白法,能救一切众生。何名二白?一曰惭,二曰愧。  而吾夫子亦曰:行己有耻。礼曰。临难毋茍免。今也茍免。而又复无耻。人斯下矣。大抵耻之于人,不可须叟离也。苟无其耻,则无耻之耻,无不为矣,岂复更问。  宋范纯仁。尝与司马光论事不合。后朝廷治司马党。韩维以执政日。与光不合。得免。或劝纯仁。借维为例。纯仁曰:吾昔与君实。同朝论事。不合则可。为今日茍免地。则不可。有愧心而生。孰若无愧心而死乎。(我从前和司马光同朝议论国事,就算是意见不合,也是对的;今天若是为了求得自己的苟免,不被朝廷治罪,那就不对了啊!人若是活著,而心中有愧,还不如心中无愧而死的好!)遂远贬。    认恩推过。嫁祸卖恶。  太上曰:教人修心,即修道也。教人修道,即修心也。大抵即心是道,未言修道,先富治心。是以前辈治心,将躁则安之,将邪则正之,将求则捨而抑之,将浊则清而澄之。行止于是,造次于是,久而物冥乎外,神鑑乎中,自然心地坦然,一道平正。认恩推过之念,固亦无自而起。  笺注:恩非己出,而妄认之,过实在我,而强推之,任德不在任怨,己掠其名,谁执其咎。窃恐居德者,德之凉也。避怨者,怨之府也。  昔王文正为相,莱公使人私公,求为使相。公大惊曰:将相之任,何可求耶?且吾不受私。准憾其言。已而制出,除准为武胜军节度使,同门下平章事。准入对泣谢曰:非陛下知臣,安得有此?上曰:此王旦荐也。准始愧服,以为弗及。  李文正为相,士夫有以差遣为请者,公察其可用,则必正色却之,既而擢用,绝口未尝与言。子弟曰:喝不使之知乎?公曰:用贤人主之事,若使之知,即是我徇私情而市私恩也。恩欲归己,怨使谁当?若二公者,肯认恩乎?  嫁祸如嫁女于人。人亦愿娶。卖恶如卖物于人。人亦愿买。此等机械甚深。受报必惨。终至祸自及而恶自归。亦何益哉。  传曰:太上曰:生我者神,杀我者心。今也嫁祸于人,而祸还自及;卖恶于人,而恶竟自归,非自杀乎?  宋郭黄中。知云安军。一日诣栖霞宫进香。梦神告曰。公惠顾此邦。人人受赐。然事有隐匿。不敢不告。明日有解屠牛者至。九人外。宜察之。诘旦巡检司。果解九人来。有一兵自称捕获请赏。盖牛乃兵杀。嫁祸九人。而又执以希赏也。公一诘遂伏。  越中程七。素无赖。乡邻有斗者。必曰。能醉我以酒。酬我以钱。当代为出力。人许之。即乘醉代往。辱骂凶殴。无所不至。又能替人设恶计。只要有利无不为之。一日受人雇倩。入府代责。重伤致死。暴尸于路。人见之。莫不骂且笑曰。恶可卖。性命亦可卖耶。     沽买虚誉。包贮险心。  孟子曰。有诸内。必形诸外。庄子曰。名者。实之宾也。何可沽买哉。  传曰:南岳夫人曰:人随俗习,要求华名。譬如烧香,众人皆闻,不知熏以自燔,燔尽则气灭,名立则身绝,是故高人哂而远之。希夷真人戒神放曰:名者,古今之美器,造物者之所深忌。天地间,无完名。子名将起,必有物败。然则名之于人,岂不重乎?有其实者,尚尔不可,况沽买乎?  笺注:羊质虎皮,睹草则悦,见豺则战;鱼质龙文,遭水即喜,遇獭即悲。名实之辩也,先辈谓好名与好利者,相去不远,盖沽名亦以为利也。然虚名一败,万事瓦裂,其害有甚于谋利者,故荀子谓盗名不如盗货。  楞严经云。当平心地。则世界地一切皆平。盖心地之险。包藏于中。使人不觉。伏戈矛于谈笑。设陷阱于绸缪。机深械密。山川不足踰其险也。包贮。有固不可破。密不可窥之意。了凡先生曰:造物所最恶者。莫甚于机。故天报深险之人。或有时而过当。信然。  传曰:持地菩萨白佛言:我念往昔普光如来出现于世,我为比丘。但凡要路津口,田地险隘,有不如法,妨损车马,我皆平填,或作桥梁,或负沙土,如是勤苦。经无量佛出现于世,至毗捨浮佛现在世时,国王延佛设斋。我于尔时平地待佛,毗合摩顶,谓我当平心地,则世界地一切皆平。我即心开,见身微尘,与世界微尘,等无差别。微尘自性,不相触摩,得证圆通,号曰持地。然则心地,其可不平,险可贮乎?大抵小人行险以侥倖,固非智虑所能防者  。  唐李义府。为参知政事。容貌温恭。与人言必微笑。而狡险忌刻。善于倾陷。时人谓之笑中有刀。又以其柔而害物。谓之李猫。后坐事。窜死嶲州。子孙凌替。    挫人所长。护己所短。  君子乐道人之善。不掩人之所长。正当涵育薰陶。使之造极臻妙。以尽其才。若挫抑之。令之气丧意沮。不得扩充。此忮心所致。险毒最甚。  笺注:良相之爱才也,一艺必庸,小善卒录,君子之制行也,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夫夸己之长,乃挫人长;扬人之短,始护己短,谓幽兰不可佩,服艾盈要,苏粪壤以充幃。众芳无秽,贤士无名,徒功谣诼,不善是掩,如见肺肝,卒亦何益之有哉。  宋穆修擅诗名。多游京洛。有题其诗于禁中壁间者。真宗一见赏叹。问为谁诗。且曰。有文如此。公卿何不推荐。丁谓挫之曰:此人行不逮文。由此上不复问。立心如此。所以死无其地也。吁。挫人者。但知掩彼之长。何不顾及丧己之德耶。  小人文过护非。不顾天理。彼固自谓得计矣。抑知天宪难逃乎。护有多方掩饰。坚不肯露之意。人之有疾。亟须医治。讳疾忌医。不为一生之害者鲜矣。朱在庵曰:护短不但一身。凡子孙家人门客。所作过恶。我不防检而养成之皆是。至于父训或严。母氏每欲避子之恶。掩护饰蔽。不使父知。亦护短之大病也。  李叔卿。为郡工曹。最廉谨。同僚孙容。阴媚小人也。恐李发其短。反嫉而毁之。李不能自明。郁疾死。妻悲愤投缳。未几。容为雷震死。胁下有字云。护己之短。妄害善人。  乘威迫胁。纵暴杀伤。  逞志作威。不过暴厉恣睢而已。迫胁。则实实以力劫人矣。如为官者。罪不服而逼之使服。财不与而逼之使与。以至兴一工役。克期取完。催征钱粮。急于星火。及富贵之家。凌逼妇女。逼售田产。倚强索债。恃力催租等事。皆是威胁也。人怨天怒。其不受报者鲜矣。  笺注:威者,权也。权势之所在,为福固易,为祸亦烈。  宋张士逊。转运江西。见王旦求教。旦曰。朝廷榷利至矣。士逊遵其言。不求羡利。人称士逊识大体。薛奎发运江淮。辞行。旦无他语。但云。东南民力竭矣。奎退叹曰。真宰相之言也。观此。则仁人孰不宽恤民力者乎。盖民之命待于上。而在上者受命牧民。何可以不仁恕宽和哉。历官行政者思之。  纵暴。将相吏民皆有之。而莫甚于用兵。恣行屠掠。次则折狱。滥及无辜。夫暴已不可。况更纵心为之。恶之显而大者。孰过于此。然有纵暴之权。而行以活人之心。则仁之显而大者。亦无过于此也。  传曰:按《持地经》,杀生之罪,能令众生堕入三恶,及生人中,得五种报。一者以苦恼众生,故一捨暖触,即堕地狱,受诸苦恼。二者以无慈恻行乖人,故地狱罪毕,又当堕入畜生,受人屠割。三者以贪著滋味,故畜生罪毕,又当堕入饿鬼,日困饥渴。四者以断人命,故饿鬼罪毕,虽得人身,多是短命。五者以杀害时,使彼众生众苦竞集,故不独短命,又复多病。佛语如是,岂不然乎?惜其不知人之与畜,躯壳虽异,命无两般。但诗自观,我今有病,肯遂死乎?不免求医问卜,以求速安,大限若至,亦肯死乎?又不免祈天祷地,以求增筭。我既畏死,彼不畏乎?我既贪生,彼不食乎?  笺注: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古之道也,乃有人头罗刹,殿上苍鹰,任雕面恶少为爪牙,召名祸猾吏与从事,芟夷若草,论报如屠,岂知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也。虞定安之家门,不增一口,王温舒之族灭,岂逾三冬,戒之戒之。  元广州黄同知。夫妇皆病。异榻而卧。其妻梦吏执公文。引数卒持锁杻。揭帐如擒状曰。此非也。遂至对榻。揭帐曰。是也。夫妇俱惊觉。夫曰。我必死。我招安时。多杀无辜。今皆至矣。逾日死。  无故剪裁。非礼烹宰。  蚕妇机女。万缕千丝。无限辛勤。方成布帛。非甚不得已。何忍剪裁。即礼不可废。尚宜减省。况无故乎。至罗绮之类。尤宜珍惜。按《道藏》,丝帛珍宝,主之者,上天有织女三星。布帛製裁,主之者,上天有女宿四星。然则无故剪裁,是可为乎?  笺注:圣人为衣服,适身体,和肌肤而足矣,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今则不然,女工作文采,男工作刻镂其为衣服,不为身体,皆为观好,单财劳力,华归之于无用,此贾谊所谓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之无寒,不可得矣。  朱无繇。家巨富。妻妾皆衣异锦。 袜亦用绸绫。所蓄数姬。费耗尤甚。后遭横祸。家遂零落。及无繇死。妻妾皆破袜敝履。向人求尺布不可得。  赵士周。夫人王氏。死数日。凭语女使来喜曰。我平生好费绫帛之物。及洗头濯足。分外使水。阴司罪我。日加捶楚。幸为我达意于士周。举家闻之感怆。  礼曰。天子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孟子曰。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盖圣人好生。不肯暴殄物命。即有时为祭。为宾。为老。猎取禽兽。原是万不得已。然后用之。  泗洲赵璧。梦亡妻曰。我于生前。杀害物命。尤喜醉蟹。杀蟹甚多。死后。阎君敕驱蟹山。被群蟹钳目。遍体流血。昼夜受苦。乞为我写金刚经七卷。仗般若之功。拔地狱之苦。璧允诺。写经毕。复见梦曰。已承写经功德。升天界矣。  张易之。忆马肠。破胁取之。良久方死。其弟昌宗。活栏驴于小室中。起炭火。置五味汁。驴绕火走。渴即饮汁。汁尽加火。表里皆熟。毛落血赤而死。惨不可言。后俱被诛。百姓脔割立尽。  元帝曰。夫牛者。上天玄武之精。下土太牢之气。非郊祀不敢用。非天神不敢歆。其形上列天星。其力下兴地利。有功于世。无害于民。杀之者。国有刑法。食之者。幽有祸愆。牢字从牛。狱字从犬。不食牛犬。牢狱永免。太乙牢山。上有真形。食之三日。魔神摄精。戒之三日。名上玉清。牛食百草。与人何害。人食百物。牛犬可戒。  镇江茅惠。暴死。冥官曰。汝父好牛肉。罪恶深重。当受地狱中百千苦报。汝寿未终。合先受责。遂抉其双目。铁鞭笞数十。方放。临行。冥官曰。汝今世无大恶。阳寿尚有廿一年。但汝父罪重。汝归语之。急戒牛肉。或可少延。汝更能劝人不食。当增寿算。及醒。双目大痛。两腿俱肿。遂戒食。并述以劝人云。  散弃五谷。劳扰众生。  从来散弃五谷者。多遭雷震之祸。盖民以食为天。轻之是亵天也。故其报甚重。古者天子亲耕。圣人重粟。凡为生民粒食计者至切也。奈何今人散之弃之。或在田抛撒而不收。或在仓朽烂而不发。或投之水火之中。或委之践踏之下。或食其精而弃其粗。或因其多而置其余。或羹饭已成而妄废。或苗嫁未获而先芟。或以饮食饲禽。或以菽麦喂畜。皆是暴殄天物之甚者。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试思饥荒之岁。颗粒如珠。何忍于有余之日。而轻弃之乎。使人人宝爱农桑。凶年必无自而致也。  刘元真亦得道者也,少梦道人啗以一桃,遂能辟穀。一日,于终南道中,逢一贵人,诃殿甚盛。元真谓曰:且以吾民为念。贵人颔之。同行者问曰:彼何人耶?元真曰:彼山神也,上帝以麦大熟,人不知爱,使收其二,吾故为民请之。少顷,风雨大作,麦败十二。于此益知所谓五穀诚不可辄弃散也。况人受用,各有定数,譬如有钱千贯,日用一百,则万日方尽。日用一贯,则千日乃尽。与其千日,孰若万日方尽乎?  宋尚书丰稷。每言吾少时。亲见雪窦。以惜福教人云。人无寿夭。禄尽乃死。予一生遵此训。凡事不肯稍有暴殄也。  众生。指一切百姓。人情孰不欲安乐。若自家欲求安乐。忍使众生劳扰。或自家已处安乐。遂不知众生劳扰。皆不仁之甚也。  笺注:君子之为治也,官府若无吏,亭落若无民,閭里不讼於巷,老幼不愁於庭,邮驿无夜行之吏,乡閭无夜召之征。犬不夜吠,鸟不夜鸣,在朝者忠於君,家在者孝於亲,呜呼仁哉!若小人之在上也,如寝关曝纩,不得须臾宁。岂知水浊则无掉尾之鱼,政苛则无逸乐之人,故令烦则民诈,政扰则民不定。不治本而务其末,譬如拯溺锤之以石,救火投之以薪。  周颜渊告定公曰。帝舜巧于使民。不穷其力。是以舜无佚民。造父无佚马。夫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人穷则诈。马穷则佚。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无危者也。  明福建参政宋彰。劳扰民间。侵渔得金万计。馈送王振。遂得迁布政。抵任计营所费。验户敛之。贫民惊扰怨迫。于是邓茂七。聚众为盗。势不可遏。彰被掠。家口无存。  破人之家。取其财宝。决水放火。以害民居。  事出无心。偶被破坏。已为损德。况为财宝。而致破人之家乎。或明倚势力。或阴用计谋。然明虐者。国法无逃。而阴谋者。或得漏网。为罪更甚。其甚如何。曰。视人间计赃论罪之法而倍蓰之耳。阴恶惨于阳恶。故阴律必重于阳律也。  开封薛宏仁。性贪而险。邻家有珍珠衫一件。价无算。多方谋之。不得。因诬以事。破其家。衫遂入其手。无何。为盗所知。聚众行劫。宏仁著衫。登楼去梯。盗怒。纵火焚之。被烧而死。  水火漂焚,世间祸害,莫此为酷。今乃决水放火,以害居民,罪其轻乎?此其所以不为上真所容,明神必戮也。  笺注:水能反壤,火可燎原,失则为灾,蹈之者死。是以汉魏人毁亡之律,帝王严决放之條,若夫开积水于万仞,烈猛火子积薪,非奸吏盗以营私,即仇家藉之浅忿,漂民居之室,其伤必多,焚旅人之巢,为祸甚烈。夫夫也,虽投畀河伯,焚诸平莊,非过也。  李辕事母最孝。薄暮,忽有客欲来投宿,辕适临溪烹鷄,客谓必以相款。既而具饭,乃脱粟也,客大怒,不食而出。辕实告曰:母病思肉,山居无有,故烹一鸡,不及君也。客怒愈甚。是夕,即从屋后,乘风放火,将及其庐,忽天雨反风,火即随灭。既而,邻里聚观,乃见一人卧在火中,所执火炬尚犹在手。细视,乃客也,且自言曰:我侠士也,以亡命至此,不谓主人待我如是,当纵火时,明见一大神,状如神君,立于空中,叱火令反,故至反及,今则死矣。言讫遂绝。然则放火,是可为乎?  梁武帝。听王足之计。堰淮水以灌寿阳。发徐扬兵民二十万。夏月疾疫死者相枕。秋淮水暴涨坏堰。声如巨雷。闻三百里。缘淮城社村落。十万余口。皆漂入海。王足后以罪诛覆族。  于铁樵曰。凿池引流。水势骤发。误决河防。点放花炮。随风远坠。致焚房屋。过出无心。罪归害众。所当切戒。  紊乱规模。以败人功。损人器物。以穷人用。  规模。如一切政教律令之类。天下之得失安危。实皆系之。彼小人者。忌人之功。幸其败坏而紊乱之。不知败彼之功。实是败国之事。害既大矣。罪岂小乎。至于一身一家之事。若紊乱而败之。亦是伤天理坏良心之人。罪无二也。  在宋朝的时候,发生了寰朔战役,大将杨业奉命与副将潘美率军进讨贼兵;军队到达之后,贼兵正在攻打寰州,杨业说:‘贼兵的锋芒,现在正是锐利的时候,我军不可贸然的与贼兵作战;应该先引兵从大石路而出,并且事先告知云朔的守将,从石碣谷来接应,这样才能够万无一失啊!’监军王侁,就责备杨业怕死,不敢攻打贼兵;杨业不得已,就取销了原定的作战计划,直接的出兵攻打贼军;于是嘱咐副将潘美:‘你在谷口将步兵和弓箭队分为左右两翼,等到我与贼兵转战至此的时候,你就出来夹击贼兵,这样必可大获全胜。’潘美就屯兵在谷口等候;而王侁就再以贼兵将要逃遁而去为由,想要争功,就下令带领军队追赶贼军而去。等到杨业率军转战到谷口的时候,发现王侁已经引兵而去,并未依照原先预定的作战计画,杨业顿时捶胸大哭,知道大势已去,就奋不顾身的与贼兵决一死战,亲手杀死了贼兵数百人,最后自己也壮烈的阵亡。寰朔之役,若不是王侁破坏杨业的作战计画,杨业早就一战成功了。朝廷知道了这个事实,就判王侁紊乱军队纪律的罪名,王侁因而自杀;杨业的部属立刻蜂涌而上,把他切割而食,王侁一下子就被吃光了。  器物如文之纸笔。武之刀杖。耕之犁锄。工之斧凿。家则动用器皿。路则伞盖行具。车有輗軏。舟有篙楫之类。即器物极小。当需用时。所关甚切。若损害之。使临期无措。可恨孰甚。为此者。何心术乎。  淮南徐陈二人。皆渡船为业。陈稍捷。得钱多。徐忌之。每暗损其器物。困其用。一夕密折其楫。至天明恐觉。乃开船而去。至江中。忽坠水呼救。陈急欲往救。楫折。舟不能行。立视其死。  见他荣贵。愿他流贬。见他富有。愿他破财。  凡人荣贵。皆非偶然。皆其昔有善缘。夙植德本。更其祖宗积德。乃能如是。见之者。当起追慕之心。非慕其荣贵。实追慕其前修也。若愿他流贬。是不于实处省察。而于虚处生毒。欲人下同于我也。何小人之妒嫉而愚。一至此乎。其实毫无损于他人。徒自造恶业。自益穷贱耳。  卢多逊看见赵普的地位和声望都很高,心里非常不平。于是便暗中中伤他,因此赵普被免职,而卢多逊则当上了宰相。不久,赵普又恢复了相位,卢多逊则被贬谪到了朱崖,全家都跟随他到边远地区来。卢多逊在去贬谪地的途中,在旅店吃饭时,有一个老婆婆能够诉说京城的旧事。卢多逊询问她的身世,她愁眉苦脸地说:‘我家本来是中原的士大夫,有个儿子担任某官职。在卢多逊当宰相时,被他陷害,全家来到南边的荒野地区。亲人全部死去,只有我一个人流落在这荒凉的山谷中,活到了今天。那个卢宰相,嫉妒贤人,仗势欺人,他总有一天会遭流放。只要我有幸能不死,或许可以见到这一天!’说完,便咬牙切齿地叹息。卢多逊默然不语,催促车辆赶快前行。  富有亦由自身植德。祖父积功而致。若忌其富有。愿其破散。是为何心。至愚者。亦不应不明如是。且请反思。设我富有。而人愿我破散。我心如何。我心若怒。则知人心亦怒。人心亦怒。天心有不怒者乎。于此宜作三种观。一彼人富有。必自生前利人作福中来。此可师不可妒也。二或苦心劳力。吞饥忍寒。积渐饶裕。虽复往因。实受众苦。此可悯不可妒也。三或非意而得。为富不仁。然聚散无常。水火盗贼。怨家败子。疾病官讼。皆是耗因。此行自破败。不必妒也。作是观者。心自平等矣。  虹县地方周义夫,非常富有不节俭,而且性情又蛮横,为人处世不讲理;他的朋友孙识之曾经告诫他,不应该这样做;而周义夫却很生气的对他说道:‘你竟敢干预我的事!’孙识之因此而开始忌恨周义夫,并且说:‘好,我就等著看你失败!’等到孙识之考上了功名,并且担任司法审判的官吏,而且还管辖到虹县的司法;刚巧有人到衙门控告周义夫,光天化日之下,在市集公然打人;周义夫就被衙门传讯调查。不料控告周义夫的人,突然的死了,孙识之就把周义夫判谋杀罪处死。这件事过了没有几年,孙识之就被调职到河北,而全家人却因此死在盗贼的手里,和周义夫没两样。  见他色美。起心私之。  曰见他色美。起心私之。盖人之于色。当入眼之时。此心一动。而思之慕之贪之求之之念。固结于中而不可解。此等念虑一萌。不待身去蹈之。即已出天理而入人欲。阴司已列无穷罪案矣。故太上无量慈悲。不用烦言。只一语从兹点醒。示人于见色起心之时。不可不从发源处。早自禁绝。当立地起念。立地奋勇。一刀斩断。勿著一些游移。勿容一毫情念。天堂地狱。一时立判。若此际。稍稍认得不真。识得不破。不能斩钉截铁。毅然立定脚跟。则瞬息间。牵引滋蔓。不知不觉。飘入罗刹鬼国中去矣。微乎危哉。太上之意。精切深至。而苦心无量矣夫。  素书曰:悲没悲于精散。注曰︰【道之所生之谓一,纯一之谓精,精之所发之谓神。其潜于无也,则无生无死,无先无后,无阴无阳,无动无静。其舍于神也,则为明、为哲、为智、为识。血气之品,无不禀受。正用之,则聚而不散;邪用之,则散而不聚。目淫于色,则精散于色矣;耳淫于声,则精散于声矣。口淫于味,则精散于味矣;鼻淫于臭,则精散于臭矣。散之不已,岂能久乎?】王氏曰:"心者,身之主;精者,人之本。心若昏乱,身不能安;精若耗散,神不能清。心若昏乱,身不能清爽;精神耗散,忧悲灾患自然而生。’  宝善堂曰。此心一起。则寡廉鲜耻。败伦伤化。大损阴骘之事。无不起矣。此心一转。则植节全名。种德造福。感动人天之事。无不转矣。人兽关头。全在此处。敢不吃紧猛省醒悟。  复甬江某居士书:不净者,美貌动人,只外面一层薄皮耳。若揭去此皮,则不忍见矣。骨肉脓血,屎尿毛发,淋漓狼藉。了无一物可令人爱。但以薄皮所蒙,则妄生爱恋,华瓶盛粪,人不把玩。今此美人之薄皮,不异华瓶。皮内所容,比粪更秽。何得爱其外皮,而忘其皮里之种种秽物,漫起妄想乎哉。苟不战兢乾惕,痛除此习。  善生子经曰:邪淫有六变:不自护身、不护妻子、不护家属、以疑生恶,怨家得便,众苦所围。已有斯恶则废事业,未致之财不获,既获者消,宿储耗尽。  佛说:不邪淫者,有五增福:一者、多人称誉。二者、不畏县官。三者、身得安隐。四者、死生天上。五者、从立清净泥洹道。  美色人人爱。皇天不可欺。我去淫人妇。人来淫我妻。此昔人之垂戒也。杨幼青诵之曰。见他色美。方起念欲私。即作人见我妻女起心引诱想。易地相观。邪心顿息矣。  古德语录曰。瞥遇艳色。心有所动。急思。司过之神。在我旁也。三台北斗。在我头上也。三尸在身。灶神在户。日月三光。千真万圣在空。记录者有之。怒视者有之。照临森布者有之。欲抟击者有之。如是而栗栗战惧。自然心冷意灭。  万恶淫为首。森罗殿前铁榜也。盖淫心一生:诸恶群集。邪缘未凑。生幻妄心。勾引无计。生机械心。少有阻碍。生瞋恨心。欲情颠倒。生贪著心。羡人之有。生妒毒心。夺人之爱。生杀害心。廉耻丧尽。伦理俱亏。种种恶业从此生。种种善念从此消。夫一动淫心。虽未有实事。已积恶造罪如此。况显蹈明行者乎。  阴律云。奸人妻者。得绝嗣报。奸人室女者。得子女淫佚报。  谚云。劝君莫借风流债。借得快来还得快。家中自有代还人。你要赖时他不赖。  杀人者。杀其一身。淫人者。杀其三世。盖不特破其人之节。使其翁姑父母。丈夫子女。耻悬眉额。痛彻心脾。甚至因羞致死。或夫杀其妻。父缢其女。子不认其母。亲戚难施面目。良家莫与联姻。以俄顷偷欢。造弥天罪恶。绝嗣之报。尚不足以蔽其辜也。  有夫妇。然后有父子兄弟。淫人。不独乱人夫妇一伦。并乱人父子兄弟。五伦遂亡其三。甚至使彼祖宗有不歆非类之痛。神诛鬼戮。岂能或逭。  杀人者。戕其后天。而淫人者。乱其先天。况杀人者。恨之也。若淫人者。何恨于其丈夫翁姑父母。且何恨于娥眉。而必欲污其身。丧其节也。  淫念多。则善念必少。淫念少。则善念自多。是以淫念全消者。五福中获其三福。曰寿。曰康宁。曰考终命。淫念常起者。必有疾病之困。凶短折之殃。  片时之欲念易消。一生之功名性命为甚重。何苦以百年名节。毕世前程。祖宗之积累。子孙之福禄。断送于半时迷惑。诚不知其为何种肺肠也。更有惊逃得病。服药难痊。纽结破家。噬脐莫及。甚而奸情败露。以头颅博一刻之欢。孽报循环。以妻女了风流之债。惨更难言。速当警惕。  梁达磨祖师皮囊歌曰。尿屎渠。脓血聚。算来有甚风流趣。  戒淫法曰。他诱我杀身破家。损寿折福。实害我性命的物事。该把作杀人利刃看。作虎狼看。作毒蛇看。作勾魂鬼使看。作前生怨对看。若作如是等观。犹将水救火。淫念未有不息者。  今人往往为一情字所误。不知情之一字。天与我为忠孝友弟仁民爱物用也。正用之则为圣贤。邪用之则为禽兽。可不惧哉。  道书曰。淫人之罪。加杀人数等。又曰。凡人苦行修行。诸罪俱可消释。惟曾破处子之身者。后虽道高行满。不能开释。必受过恶报。方可成真。  佛说五戒。一不邪淫。感今生来生。父母眷属。寿康和悦。妻女贞良报。  报应经曰。一鬼问言。我受此身。性多恐怖。常畏人来收闭系缚。加诸楚毒。初无欢心。何罪所致。答言。汝为人时。好行邪淫。犯人妇女。恒思发觉。心不自安。今受花报。果在地狱。或卧铁床。或抱铜柱。如是之罪。不可称计。  闺箴曰。妇人淫孽。终身不可湔浣。孝子慈孙。莫能洗涤。故淑女名媛。守身如玉。容不得半点瑕疵。倘遇狂且。当下投梭峻拒。自然不敢再犯。此香闺正气。鬼神呵护者也。若妇人淫乱。岂无恶报。阴律以托生犬彘治罪。又岂特阳世为人唾骂已哉。并警戒之。  今人口业。莫甚于好谈闺阃。述淫亵事。多方揣摹。一唱百和。每因言者津津。遂致听者跃跃。夫奸恶阴私。实系终身名节。一言偶失。殃累无穷。上干天怒。莫此为甚。何如常说贞淫果报。扶持名教纲常。获福于天之为愈耶。  天戒录曰。造作淫书。坏人心术。死入无间地狱。直至其书灭尽。因其书而作恶者。罪报皆空。方得脱生。  明袁了凡曰。取淫秽邪书恶状及谤语焚化者。得子孙忠孝节义报。好阅淫词小说及称说淫书故事。及家藏淫书淫画者。得子孙娼优报。  《归妹卦》归妹:征凶,无攸利。象曰:“泽上有雷,归妹,君子以永终知敝。  有孀妇某氏,为匪徒所调。屡拒屡来,不堪其辱,讼之县。匪反以和奸蔑妇。县不能决,控之府。太守察妇枉,重惩匪徒,其案遂结。方庭鞫时(在审问过程中),某生立屏后,窥妇色而艳之,欲聘为侧室。妇执不可,强委禽焉(他就强迫着下了聘礼)。妇以府幕势不敌,惧遭强暴,遂自缢死。妇死甫三日,旦起,某生门不开。辟门入视,手执刀,颈断血溢,倒地死矣!  明吕青。好谈淫秽。偷看妇女。年三十极贫。二子相继死。一日暴亡。见祖父怒曰。我们两代积善。报你该发巨万财。谁料你心爱色。口眼造孽。福将折尽。我恐你再犯淫恶实事。后嗣断无望了。故哀恳冥王。拘你到阴府一看。便知利害。青曰。闻淫人妻女报绝嗣。我实怕此。未尝犯也。旁一吏曰。岂但绝嗣哉。如女来勾引。就之不辞。则但报绝嗣。若引诱逼迫。及屡犯者。害伦者。堕胎杀夫者。此何等罪。岂但绝嗣哉。淫恶阳律宽。阴律最严。凡人一动欲念。三尸神自首。灶君城隍申奏。隐漏便是大过。试看今日发落便知。少顷。鬼卒带众淫犯荷枷跪下。冥王厉声分付曰。某人变乞丐疯哑。某人变娼妓眼瞎。某人两世为牛。某人十世为猪。俱是鬼卒押出投胎。青毛骨悚然。吏曰。更有甚于此者。汝勿贪半刻欢情。失了人身。该避色如箭。刻文劝世也。既而冥王放青还。青刻游冥录。印万张醒世。尽力行善。年四十连生二子。起家万金。随绝尘缘。往南海修道。同里蔡菁为记。以上二案。悔淫善报列此。以为已失足者。坚其悔心。盖转祸为福之法也。嗟乎。淫之一孽。笔所难尽。言复何穷。惟日望夫智者。愚者。未犯者。已染者。各各深思。及早天良发现可耳。  负他货财。愿他身死。干求不遂。便生咒恨。  货。是器物。财。是银钱。负。谓乏时借以济用。久而辜恩不还也。中诫经曰。欠他债负。目下未有填还。长思忧负。勤想偿之。若以不还之故。反愿其身死。以灭其迹。此种存心。现生便是豺狼。来世宁逃犬马。亦愚甚矣。  笺注:平时匮乏,仰升斗之水则活,是贷我以财者,乃缓我以死者也。惠孰大焉。恶人而欲其死,是惑也。负人而欲其死,是贼也。贼人者,天必反贼之。  汉阎敞为郡掾。太守第五尝被征。以俸钱一百三十万寄敞。敞埋之。后尝卒时。召九岁孤孙谓曰。吾有钱三十万寄掾阎敞。孙长求敞。敞见之悲喜。即取钱还之。封识如故。孙曰。祖但言三十万。今乃百三十万。不敢取。敞曰。府君病困言谬耳。郎君勿疑。竟还之。敞后官至刺史。  干求。指一切大小之事。凡有干恳求托于人者皆是。不遂。不如意也。咒。是愿其灾祸。恨。是蓄意怨毒。君子达理安命。岂肯向人干求。茍或有之。已非端人。倘不遂。亦只宜自反。若更咒恨之。则诚反覆小人矣。  笺注:先辈言:“自家犹不能自快自家,如何他人却能尽快吾意。”交富人而与之称贷,交贵人而丐其竿牍。恒人之所贱也。安能望其心必遂,欲不足而忿售,谓之小人,不亦宜乎。  宋庐某。夜怀百金送王旦。请为江淮发运。公辞曰。君才不堪此职。敢以私废公乎。庐惭而退。终夕焚咒。愿旦速死。梦神叱曰。王某。忠心为国。汝乃欲其速死。帝将罪及。果数日卒。  明杭州李庚。家贫无行。凡诸戚里。遍行称贷。稍不遂。即瞋恨不已。一日向友求粮。友未许。庚即向神咒诅。愿其速死。须臾雷震一声。庚毙于神前。  宋范忠宣曰。人虽至愚。责人则明。人虽至明。恕己则昏。人能以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圣贤地位。不患不到。凡干人尤人者。应将二公之言三复。  见他失便。便说他过。见他体相不具而笑之。见他才能可称而抑之。  失便。谓值不可为之事。处不得志之境也。天下之事境。本来败易而成难。逆多而顺少。或运蹇时乖。所行拂乱。或偶然过误。改悔无及。行路艰难。古今同嘅。乃有一种不近人情之人。平居好为面交。一经困踬。每每置身局外。笑人掣肘曰。原是他自家不是。嗟乎。请自反生平。果然从不曾做差一件事乎。  明汉州王生。好指摘人过。其邻有丧子者。生斥之曰。由尔恶极。故有此报。未几生二子皆病故。邻人反诮之曰。想尔恶更极耶。又其族兄遇岁考。列四等。生亦指之曰。文实荒谬。安望优取。不一年。以科考竟列五等。族兄反诮之曰。想吾弟文更荒谬耶。  四体残缺。形相鄙陋。非由生前恶孽。即系父母遗殃。一遇此辈。当哀矜而保全之。何忍讥笑。况人之成立。在乎器识。不在乎体相。周勃以口吃而作相。晏子以身小而显君。载在史册。不可枚举。且人之体相不具。往往自恨。从而笑之。犯其所忌。齐顷公母。笑却克而被伐。平原君美人。笑躄者而被诛。赵县人。笑孟尝君为眇小丈夫而被杀。此皆前车覆辙。可为深戒。  佛经有等流之果。其意盖谓人生在世。心术不端。后世生生。形体不全。口眼歪斜。四肢残缺。此言前生造业。故致今生体相不具也。然则人于起心之际。动念之微。可不戒谨恐惧。而流入邪僻也哉。  道藏要略云。房室之戒多矣。而天变为尤甚。月令。先雷三日。奋木铎以令兆民曰。雷将发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备。必有凶灾。以其渎天威也。此言父母不慎。故致子女形体不具也。  笺注:戚施不可使仰,蘧篨不可使俛,天刑之也。天刑之,为不幸,人笑之,为不仁。且踊棓而窥,萧同几于作质,登楼而笑,爱妾逐丧其元,岂计之得哉。  郭子仪病甚,百官造省者踵至。姬侍满前,未尝屏去。及卢祀至,则悉屏之。或问其故,子仪曰:彼外陋中险,左右一见,必至笑侮。异日得权,吾族无遗类矣。子仪卓识,其与顷公,便自万远。  见才而抑。与蔽善挫长不同。蔽则有幽锢之意。挫则有摧折之惨。此则又进一层。盖可称而不称。即抑也。较前二条。罪似少轻。而推勘愈细。  笺注:人有才能,即未尝识面,犹当提拂而扬诩之,况目验而心知者邪。谷梁子曰:“心志既通,而名誉不闻,友之罪也,名誉即闻,有司不举,有司之罪也,然则知柳下之贤。乏称衡之荐,谁之罪欤。  周战国李斯韩非。俱事荀卿。斯自知其才能不如非。秦王见韩非说难书。恨不获见之。及韩王遣非使秦。秦王与语大悦。李斯惧其宠。谮之下狱。遗以毒药。非欲自陈。不得见。竟死。后李斯为赵高所谮。亦欲自陈。不得。识者以为天道好还。  埋蛊厌人。用药杀树。  按《玄都律》,过满二千七百为一害,害者家出巫男觋女。然则生为巫觋,已是先世。获罪之人,今于此生,又复为人,埋蛊厌人,即是益重其过,异日从坠,又岂今世之比乎?当知沦入三恶,其速如箭,真所谓呜呼哀哉者也。  昔简州知郡季南寿,被摄至阴司,断一阴狱。其狱乃熙州巫王自成,发遣鬼兵,残害高震家二小口,又残害张元家数头牛畜。南寿惟律书断云:王自成辄行邪法,残害生人,及诸牛畜,合以铁杖决脊,送下无间,备受众苦。无间罪毕,又当配为外道孤魂,一家子孙,悉令沦坠。所有门户,亦当磨灭。然则埋蛊厌人,是可为乎?又有起心而使之为者,则罪又当重于巫也。  一草一木。皆是造物生意。高柴。方长不折。孔子称之。佛言。树木年久者。多为鬼神所栖。不可轻伐。伐之往往得祸。夫伐且不可。况用药杀之乎。  笺注:风咏甘棠,雅歌行苇,楚楚可怜之树,濯濯易尽之枝,皆当广以慈心,全其生意,况业亡七日,未必非神,栎大百围偏能见梦也,用药者,无斧斤而夭,厥志不仁,不斩伐而枯,其毒太苦。  桃源茹云衢。性阴毒。与邻人不合。密将其所植果木。用毒药尽杀之。一日茹出外归。恍惚间灯火荧荧。兵戈冗冗。被众卒缚至林间。一神责曰。草木亦上天生命。何得移怒杀之。多由五脏不平之故。令卒剖其腹。出其肺肝。茹惊而醒。患心腹痛而死。  陈栻请一地师。阅其祖墓。见墓前一大树。乃他家坟边所植者。以为闭塞天心。必去此。可望科甲。因劝买 鱼刺暗毒之。公不肯。曰彼此皆图吉利。况森然大木。何忍杀之。不一年。偶为大风拔去。天心豁然。子煃。遂联捷。为御史。  恚怒师傅。抵触父兄。  此与慢其先生有别。慢是无故而慢之。此是因教责而恚怒之也。古人事师之道。无犯无隐。凡有所教。皆当虚心和气以受之。何可恚怒乎。恚怒者。必是薄德无福之人也。  明汪会道。性颖悟。书过目辄成诵。八岁能文。然事师傅。则傲慢异常。稍拂意。则背师怒詈。一日独坐书斋。忽呵欠。口中跃出一鬼。指道曰。汝本大魁天下。因汝恚怒师傅。上帝削去禄籍。吾亦从此去矣。言讫不见。寻翻故篇。茫然不识一字。  东汉魏照。童时见郭林宗。以为经师易遇。人师难逢。因请侍左右。供给洒扫。林宗尝有疾。命照作粥。粥成进之。林宗大呵曰。为长者作粥。不加意敬事。使不可食。照更为粥复进。又呵之者三。照容色不变。林宗曰。吾始见子之面。今而后知子之心矣。  抵触。亦与暗侮不同。暗侮之恶深。抵触之罪显。凡语言行事之间。几微不顺。即是抵触。夫父兄为五伦之首。孝弟乃人道之先。所当恭敬顺从。柔声愉色。即或父有偏私。兄有侵凌。只宜委曲解谕。反身自修。万一执迷不返。亦须和气平心。久久自然浃洽。若稍有忿气。必至抵触。则逆伦悖理。宇宙不容矣。  笺注:武王胜殷得二虏而问焉,曰:而国有妖乎?一虏曰:“画见星而雨血,此吾国之妖也。一虏曰:此非其大者,吾国之妖,其大者,子不听父,弟不听兄,此妖之大者。夫骄子傲弟其教不先,其率不谨,轻简父母,淩忽长者,小则兆门祥之衰,大则贻风俗之患,虽欲不谓之妖,而不得也。  明鹅湖费宏。与一同年对弈争胜。戏批其颊。同年不悦。宏悔。日往请罪。终不出。宏父闻之怒。封一板。送至京邸。令宏自扑。宏持父书及竹板。登其堂。自扑三次。同年始出。抱头而哭。宏曰。罪自我作。君哭何为。同年曰。君尚有父督责。我求督责我者。不可得也。相好如初。由此而观。亲已没矣。尚能触事而哀感。则不忍抵触于生前可知已。然亲之生也。固未可多得也。痛哉痛哉。  强取强求。好侵好夺。  分所不当得。而必欲得之。谓之强。以人供我曰取。以我干人曰求。以诡计暗取曰侵。以势明取曰夺。如此得来。自难消受。将必并其本有者而失之矣。  郑瑄曰。余观钱之为物。人所共爱。势所必争。骨肉缘之启衅。缙绅因以败名。商贾为此捐躯。市井乘而斗戮。乍来乍去。倏贵倏贫。其笼络一世者。大抵福于人少。而祸于人多。尝熟视其形模。金傍著戈。真杀人之物。而人不悟。吁。钱乎钱乎。以我之贫。求汝活我而不可得。我固无奈汝何。以我之贫。汝欲杀我而亦不可得。汝岂能奈我何哉。  笺注:市金可探,取之伤廉,白珩非宝,求之有道。侵欲崇侈,饕餮乃尔,夺攘矫虔,蚩尤歼旃穷途思返,违道不远,静言自悼,从我所好。  鄞县有陆姓者。奸而富。邻有郑氏产。陆暗计侵得之。撤其居以为宫室苑囿。所存惟嘉树一本。后陆生一子。五岁哑不能言。忽一日指树而言曰。树乎。汝今犹在耶。家人大惊。已而复哑。百方医之。终不出一声。及长。荒淫戏傲。家罄乃死。人谓郑氏后身云。    掳掠致富,巧诈求迁。  所谓掳掠。非因兵火。安得有之。然居官吞剥百姓。私窃公帑。豪强重利举债。皆掳掠也。以此致富。悉出家破人离。妻啼子泣之余。岂能安享。  笺注: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攻剽椎埋,掘冢铸币,意钱搏拼 ,而田叔以之起,桓发用以饶,皆奸富也。虽然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是故家有不宜之财则伤。掘藏之家,其后必亡,天殆富淫人,此说诚荒唐也。  宋文潞公彦博出判长安。一日到奔牛堰。堰牛作人语曰。我与文彦博二十年同官。今日何面见之。堰卒以告。公命牵至。牛至伏地垂首。泪下若雨。公大叹曰。此公平生偷掠官钱。今获此报。因命宅库支与二十贯钱。俾增其料。夫官钱。民所供也。变牛筑堰。所以偿民也。阅此者。当一思之。  戴文性贪。每贷钱于人。重剥倍利。偿稍迟。即亲往逼索。多则田宅子女。少则衣饰牲畜。悉为之一空。及死。生邻家为牛。胁下白毛。有戴文二字。邻人皆雇其耕。有曾为其掠者。故酷使之。  君子一登仕版。便当以忠直公廉为分内事。今也求迁而乃巧诈。则心术不端极矣。置之廊庙。必不忠公。出而临民。安能廉洁。故太上特戒之。  笺注:马安巧宦,而四至九卿,翟酺诈懿而先据要路;幸进之端开,纯臣之节堕矣 ,何以谨慎为。欺谩居右职何以礼义为便巧为尊官,今人之所喜者,昔人之所叹也。且也舐痔而结驷,何辱之,遭睡而探珠,其危甚矣。  刘宋孝武时。戴法兴。戴明宝。巢尚之。三人权重当时。凡所荐引。言无不行。顾觊之独不降意。尝曰。禀命有定分。非智力可移。惟应恭己守道。若巧望侥幸。徒丧所守耳。何关得失哉。或有观此而问予曰。然则今人每有以智谋得官者何也。曰。亦命也。虽然。诡遇获禽。君子必不为。  赏罚不平。逸乐过节。  失轻失重。略错一分。便是不平。公道不存。人心弗服。非特无以旌功惩罪。且反足积怨招祸矣。  笺注:古者爵赏不逾德,刑罚不过罪,是以为善者劝,而不善者沮,唯其平也。如赏所爱而罚所恶,则不平,不平则怨怨则争,争则劝惩不立,而爵赏刑罚穷矣。  蜀汉诸葛孔明曰。我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陈寿赞之曰。尽忠益时者(孔明可以说是一位尽忠益时的典范啊),虽仇必赏,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游词巧饰者,虽轻必戮,故当时诸将用命。虽魏延反侧之徒,帖然无有异议。李平廖立,废徙终身,而无怨言,司赏罚者,其鉴于斯。  逸乐者。人之所同欲也。礼曰。乐不可极。欲不可纵。国语谓。民劳则思善。逸则思淫。是不欲人逸也。孟子谓。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不欲人乐也。况过节乎。  笺注:益戒舜曰:罔游于逸,罔淫于乐,故君子无逸作所。逸乐未终,而死亡继之,亦何以异于是乎。  志公和尚。与梁武帝论及乐事。请帝出死囚数人为验。既而命囚。各持满水。周行堂下。戒曰。杯水不溢。当贷汝死。既命。作乐以动其心。良久视之。无一滴溢者。帝乃叹曰。汝闻乐乎。曰不闻。师曰。彼正畏死。惟恐水溢。安得闻乐。人能如此恒怀畏惧。则逸乐之心。自然不生矣。  于铁樵曰。运甓之精勤。冰渊之兢业。豪杰圣贤。莫不皆然。我何人斯。而敢宴然侈然。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人惟无志于自强。故茍无迫切关身之事。便思自在度日。若有志自强。则吾身所当为之事。无穷无尽。真有惟日不足者。不暇乐。亦不敢逸也。  梁富人虞氏。临大道起高楼。日夕与美人歌宴博弈于其上。博者胜。掩口而笑。适有三客过楼下。鸢衔腐鼠堕客。客举头正值其笑。大怒曰。虞氏富乐久矣。我不侵犯。何为辱我。乃聚众灭其家。顾锡畴曰。纵高楼不临大道。亦有奇祸。所谓骄奢之灾。祸非一致也。然骄奢之祸。惟女色最烈而至速。尤当首戒。务实野夫有云。皮包骨肉并污秽。强作妖娆诳惑人。千古英雄多坐此。百年同作一坑尘。人能知得其理。并于见他色美。起心私之。及淫欲过度之注。而敬守其法戒焉。则色色空空。庶不为逸乐所祸哉。  赵方崖幼年时夜晚读书,有一次他到屋里去,拿了一点木炭,想用来烘烤一下脚。祖父次山公看见后,叱责他说:‘小时读书,应当习惯于勤苦,为什么不能够忍受寒冷?人生未老而享老年的福,就活不到老年;未富贵而享受富贵的福,就会终生得不到富贵。’方崖把这几句话写在衣带上,后来官做到大司寇。  苛虐其下。恐吓于他。  在上而酷虐吏民。居家而过挞奴婢。皆苛虐也。  君不见卖奴婢时,母子相别之情形乎?慈母肝肠寸裂,出于万不得已,于是挥涕而嘱之曰:"父母贫,累汝矣,勉之哉!善事家主。主若呼汝高声应,主若教汝侧耳听,同辈之中无争竞。汝身肌肤是我肉,当年珍爱如珠玉,不想今朝离别如此速,我若有钱定把儿身赎。从今且自爱,无或遭鞭扑。’叮咛犹未已,两下皆大哭。痛哉!此种情形也。念及于此,方矜恤之不暇,忍备责苛求乎?  笺注: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使下也。鞭朴施于家庭,固为终吝;童仆取其迟钝,无可深求。苛虐者重为任,而罚不胜,远其涂而诛不至,夫力不足则伪,智不足则欺,鸟穷则啄,兽穷则啮人,人穷则诈。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不危者也。  北齐仕人梁某,家甚富,将死,告妻子曰:"吾生平所爱奴马(奴仆和马匹),必以为殉。’及死,家人以囊盛土压奴,杀之。马犹未杀。至第四日,奴忽苏曰:"死至冥府,在门外经一宿。明旦,见亡主枷锁而入,谓余曰:“我谓死后得用奴婢,故遗言唤汝。不图今日各自受苦,全不相关。当白官放汝。”言毕而入。奴从屏外窥之,见官问守卫人曰:“昨压脂多少?”对曰:“八斗”。官曰:“可押去,速压一石六斗来。”主被牵出,竟不能言(已经不能说话)。明日见主人有喜色。官曰:“得脂乎?”对曰:“不得。”官问故。对曰:“彼家请僧礼诵,每闻经呗声,铁梁辄断,故不得耳。”主因白官放奴,且寄语家人曰(后来又托我转告家人说):“赖汝等追福,获免大苦,然犹未能尽脱,更为吾多造经像,庶可免也。自今以后,切莫杀生设祭,不惟不得食(不仅死者不能得食),徒然增罪苦。”’  明司徒马森,父年四十始得子。方五岁,眉目如画,爱之若宝。一日婢偶抱出门,失手跌伤左额而死。封翁(因儿子的功名而受到封赠的人)见之,即呼婢奔窜,自抱死儿入。妇惊痛,撞封翁倒者数四。寻婢挞之,去矣。婢走匿母家,言其故,父母俱感泣,日夜祝天,愿公早生贵子。次年,遂生森,左额赤痕宛然。  恐吓有二。  一是遇人急难。不行安慰。故作其势。动其怖畏。  一是图利修怨。虚张声势。使之怕我。冀得遂欲也。  尝闻观世音菩萨。于怖畏急难之中。能以无畏施于众生。得证圆通。斯为第一。是故阎浮众生。皆号之为施无畏者。然则恐吓于他。当何如哉。是以君子每遇人怖畏处。无不力行安慰。惜世不知。好惊怖人。一死之后。便当生为獐鹿。夫獐鹿为物。昼则避畏诸兽。动辄惊走。夜则挂角树枝。弓曲而睡。觉而四足惊散。既惊复睡。既睡复惊。自昏达旦。无一刻安。盖其报也。  笺注:失群之雁,故疮未息,虚弓可以下之;在患之人,惊魂未定,浮言可以动之。盖百端恐怖,强者股弁,弱者引决,岂不痛哉。按以周刑,应在造言之律,稽之汉法,当依恐猲之条。  湖州小客。货姜于永嘉。富人王生。因争价怒殴其背。仆地而死。急救乃苏。谢过。送绢一疋。客还至江口。舟子问何处得绢。具告之。舟子乃从客买绢并姜篮。客去。乃撑一无主流尸。至己居。走叩王生。问曰。午后有湖州客过渡云。为君打。垂死。浼我呼父母妻子告官。留绢与篮为证。不旋踵气绝。不敢不奉告。王生举家泣怖。赂以钱二百千。舟子故勉从其请。相与埋尸深林。王生有仆。诣县诉。生下狱死。明年姜客又至。访其家。子以为鬼。客言未死。今来小土仪致谢。子乃留客。执仆诉于官。捕舟子。皆毙于狱。  怨天尤人。呵风骂雨。(老君说百病曰:骂詈风雨是一病)  阎浮世界。素号缺陷。人安得每事称心。其不称意者。必因积累薄。而受享亦薄也。惟当守分思过。修其天爵。此千古处穷之善道。亦趋吉避凶之善法也。怨天则天愈怒。尤人则人愈疾。非徒无益。适所以自及于祸。  笺注:人之受于天也,有三命焉,受命以来保度(受命谓年寿),遭命以摘暴(遭命谓行善而遇凶),随命以督行,君子之于人也,有三自反焉。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礼矣,自反而忠矣,三命皆天也,三自反皆不求诸人也。故荀子曰: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  昔胡昂落魄不事事,每以累举不第,洒酒骂天。太平兴国初,羁游河朔中途,忽有一幅黑纸,从空而下,落于马前。昂取视之,皆黄字天篆,乃上帝谴昂之词。昂素精篆籀,读毕怒曰:何浪语也。擘撦掷之,跃马而去。俄顷,片云忽起,雨亦随至,霹雳一声,则人马俱仆,昂遂震死。  太上曰:吾自造化天地以来,或号元始,或号虚皇,在雨中即为雨师,在风中即为风伯。然则风雨之过,可诃駡乎?  风雨为造化之功。各有司掌之神。孔子迅雷风烈必变。  曲礼曰。若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衣服冠而坐。  程子每遇风雨必兴。盖敬天也。  无知之民。雨多则怨涝。晴多则怨旱。风烈则怨暴。不思阴阳各有定数。或官苛猛。或民造业。皆能致其不时。而可呵骂乎。徒增逆天之罪耳。  笺注:天有风雨霜露,无非教也,风师雨师,帝王之所祀。好风好雨,日月之所从,帝天且弗违之,而况于人乎。咨祁寒而怨暑雨,乃黔首之无知,讼风伯而诘雨师,实文人之游戏,有识者蹈之,是获罪于天也。  昔太公为灌坛令,期年风不呜条。文王一夕,梦一美妇人,当道哭曰:妾乃东海太上神女,嫁为西海之妇,灌坛正当归宁之路,其令有德,不敢以疾风暴雨过,何日可得归耶?文王明日,即召太公。太公出境不数里,则风雨已大至矣。世之诃风骂雨者,有德如太公乎?  真定咸宁县学。斋夫杨宽。公宴司酒。见墙角有二旋风。沥酒酬之。他日与众至东岳烧香。遇二卒邀饮。未问姓名而散。次日登山。至一神祠。见二卒状貌。宛如召饮者。心甚恐。至邸仍见二卒谓曰。君无疑也。我二人皆岳帝部从。某日奉差过贵处。蒙君二瓢之赐。昨故以杯酒答谢耳。言讫不见。  宋鄂州一妇人。持沙盆河边洗涤。忽淋雨路湿。妇出秽语骂天。立为怪风卷妇入河。夫急救之。瓦盆中破。戴于妇首如枷。欲脱则痛入骨髓。观者填门。数日不堪其苦而死。  斗合争讼。妄逐朋党。  争与讼有别,争者,仅形之于口角;讼,则直见之于词状矣!从来善斗者必死,好讼者必亡。一经失足,身家荡尽;如蛾赴火,欲悔无由。究其所以致此者,大抵非因田房起见,即为斗殴兴波。为田房者,无不爱惜钱财,岂知一经对簿,必致费尽钱财。为斗殴者,无不欲顾体面,岂知一跪公庭,翻成削尽体面。彼讼而败者,固已烂额焦头;即讼而胜者,亦复惊心丧魄。与其身亡家破,始悔横逆之当容,何如理谕情饶,先绝公门之片纸?忍耐者,方为智士;唆人者岂是良民?唆人争讼者,非欲蚌鹬相持,从中取利,即是私仇公报,借刀杀人耳。究竟风息浪平,灼见此中之构斗,岂不枉为小人,自伤阴德乎?人有争讼。便当善言劝解。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则两家均受其福。  传曰:老子曰:上士不争。佛氏曰:我得无争三昧,人中最为第一。又曰:六度万行,忍为第一。  《遭值经》云:布施有二,财施者,人道中有;法施者,大悲中有。然则法施功德,岂为小哉。今于两地忿争,能以一语布施,使之两得安乐,亦法施也。  未克有容,先学忍耐,忍耐之久,度量自能宽和。昔谢逑,性恶词讼,邻有侵其地者,或劝其诉之官,逑笑曰:"彼占得地耳,安能占得天?’遂不与较。量小者乌足语此?  人于忿怒之时,忽作退一步想,便可保全身家性命,消释烦恼怨家。观于民妻之一忍,所全不既多乎!昔范文正公云:"心中忿怒不如休,何须经县又经州?纵然费尽千般计,赢得猫来输去牛。’  妄。谓不问可否。逐。谓随逐。大而人臣。分朋立党。把持朝政。显斥暗倾。小而常人。附社结义。相为羽翼。引类呼朋。皆是妄逐朋党。必有大罪深祸。公卿士庶。共当切戒者也。  帝君曰:善人则亲近之,助德行于身心;恶人则远避之,杜灾殃于眉睫。  善人恶人,分明吉凶二路。言乎气味,判若薰莸;言乎品类,势同枭凤。故曰:"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自然之理也。善人所修者德行,亲之近之,便有熏陶渐染之功;恶人所酿者灾殃,远之避之,自无朋比牵连之祸。自天子以至庶人,未有不以亲贤远奸,为第一要务。良由观感赞助之力,默移人之性情者居多耳。善人非必时时行善,然动静云为,较之恶自远矣;恶人非必事事为恶,然语默作止,较之善自远矣。且如吾欲作一善事,济一贫人,放一生命,善人见之,必多方赞成,以为此举必不容已;恶人见之,必无数阻抑,以为此事极其迂阔。言之者既已谆谆,听之者能无跃跃?吾知随之转移者多矣!孟母教子,必欲三迁,恶其习也。圣贤尚尔,何况庸人?岂惟人类,即异类亦然。昔华氏国有一白象,能灭怨敌,人若犯罪,彼国令象踏死。其后象厩为火所烧,移象近寺。象闻比丘诵《法句经》,至"为善生天,为恶入渊’之句,象忽悚立,若有觉悟。后付罪人,但以鼻嗅舌舐,不忍踏杀。王知其故,移象至屠肆之处,象见屠杀,恶心复炽。然则见闻所系,顾不重哉?  见善人,不独自己当亲近,即教其子弟,亦当亲近;岂惟教其子弟亲近,凡系一切亲戚知交,可以与之一谈者,皆当教其亲近。见恶人,不独自己当远避,即教其子弟亦当远避;又岂惟教其子弟远避,凡系一切亲戚知交,苟能进以忠言者,皆当教其远避。何则?善恶两途,不容并立。人若不近君子,必近小人。由善入恶甚易,改恶从善甚难。每见里巷小民,群居终日,言不及义。有以酗酒撒泼,而致破家身亡者;有以好勇斗狠,而致破家亡身者;更有溺于赌博,耽于声色,而致破家亡身者。此中招灾酿祸,举目皆是。原其弊,始于二三知己,一时高兴,转相效学而然。初不料其祸之遂至于此也。假令以亲近匪类之心,亲近善类;以结交匪类之财,结交善类;则其进德修业,转祸为福,正未有艾!夫何计不出此?乃以父母妻子甚爱之身家,不思慎于保守,徒供匪类之丧败,良可痛惜!则与其悔之于后,不若慎之于始也。  昆山甫里镇马继,自恃拳棒,结拜兄弟数人,日事杯酒。邻近有贾人(商人),家本饶裕,二子误入其党。一日,马见客人钟聪,在镇收钱数百千,欲劫之,邀其党同行,二子不知其故(两个儿子不知道是干什么事也去了)。舟过莲花墩,尾客船,数人从后钩住,尽劫其钱。钟客登岸号呼,近岸乡民,四起逐之。适遇捕盗船到,协力擒拿,无一免者。马继等先后死狱中,止存陈贵、顾祖、朱二,于康熙十一年七月,枭斩半山桥上。贾人二子,有口难辩,竟限大辟。  一旧家子。贫无行。数从一伶人游。伶人屡以衣服赠之。因相得欢甚。欢而知伶人盗也。后著所得衣服适市。为失主执而闻官。而伶人已远遁。竟不能辩。死于狱。又一富翁子。喜拳棒。结兄弟十人。父知之。谓可服乡里。弗禁也。后内有一人为盗。事败。辞连富翁子。官以其富也。竟坐窝主。家破焉。呜呼。逐党交朋者。鉴此哉。  元余忠宣公阙曰。人若近贤良。譬如纸一张。以纸包兰麝。因香而得香。人若近邪友。譬如一枝柳。以柳穿鱼鳖。因臭而得臭。吾人立身处世。所当三复此言。  用妻妾语。违父母训。  妻妾之语。甘而易入。父母之训。正而难从。妻妾之语。未有不与父母之训相反者。世人所以孝衰于妻子也。夫父母阅历既多。见事必当。爱子又切。为谋必周。岂有年少女子。而所见反胜于老成练达之人乎。事理亦然。不但为劝孝说法也。  子于父母。当尽心竭力。东西南北。惟命是从。岂可浮沉应之。阳受阴拒。违背其训。此根本之罪。不赦之恶也。至于因宠妻妾。而逆父母。世更不乏此等人。其罪更加一等。幸各熟读此编。自悔前非。早图报效。立身行己。尽敬尽养。稍答劬劳之痛于万万之一。庶不为天雷鬼戮。横祸非灾之所及哉。  程彦遵。事母至孝。母性极严厉。恶彦遵妻。逐出之。彦遵时方壮年。承顺母意。终身不娶。其妻贤而被逐。略无怨语。岁时问安。独居守节不改。士夫贤之。作孝烈传。噫。此可谓子孝妇贤。蔑以加矣。彼逆子忤媳。能不愧死否。  刘建德。妻悍恶。刘不能制。多顺之。适母病。妻令送至尼庵。母不乐往。刘惟听妻言。但遣一婢侍汤药而已。母临死。大骂曰。我必诉于阴司。不数日。妻病狂。大呼曰。我不合。逐婆婆于尼寺。阴司抽我肠。剥我皮。因遍体青紫而死。又二日。刘亦狂。呼曰。我刘建德。为妻所制。忤逆亲母。妻已被阴司抽肠剥皮。受罪无间地狱。今又逮我甚急。世人当以我为戒。勿为妻妾所惑。忤逆父母也。暴卒。殓数日。忽雷震一声。两棺皆裂。臭闻数里。夫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此王法也。人皆知之。至于天雷诛殛。俱是逆子逆妇。人则容有不知者。书此以普告天下。  得新忘故。口是心非。  小而衣服器用。大而朋情亲谊。内而妻妾。下而童婢。皆有新故。若得新忘故。此浇薄寡恩之尤者也。先贤有言。与其结新交。不如敦旧好。旨哉此言也。昔楚王诏求遗履曰。我悲夫与之俱出。而不与之俱入也。自是国人无敢弃旧者。此真千古有情人。亦千古知道人也。  笺注:贵易交,富易妻,此人情之不美。非有道之宜言也,衣莫若新,人莫若故。  汉光武姊。湖阳公主新寡。欲适宋宏。帝谓之曰。富易交。贵易妻。人情乎。对曰。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主曰。事不谐矣。愚读此叹曰。怜新弃旧。举世皆然。妻妾之际。尤易移人。往往枕上生嫌。闺阁胎祸。害有不可言者。人可不谨之哉。  口司出纳(口管出和进),食进于口,所以养其身;言发于口,所以养其心。心口相符,是非乃当(才能真诚)。不然,则诈伪叵测,纯以机械用事,未邀有口之功(无口功),先蒙有口之过(却也已有口过)。负于口者实多矣。口不能思,而心能思,口常受役于心。故出伪言者,口也;使之出伪言以欺人者,心也。人于接物之时,不能表里如一,其过不在口,而仍在心。但使心地如青天白日,则口头自不至覆雨翻云。君子但当反求其本而已矣。  佛经有云。妄言恶口之人。死堕拔舌烊铜犁耕地狱。遐劫受苦既毕。生畜生中。恒食荆棘。若复为人。舌根不具。口气恒臭。脱有善言。人不信从。口是心非之业。获报如此。可不戒哉。  笺注:口能言之,身能行之,国宝也;口不能言,身能行之,国器也(如器物虽不言而有行也);口能言之,身不能行,国用也(赖其言可用);口言善,身行恶,国妖也,治国者,敬其宝,爱其器,任其用,除其妖。  宋司马温公。示刘器之尽心行己之要曰。惟诚耳。其工夫先自不妄语始。司马公又尝言器之平生。只是一个诚字。颠扑不破。  贪冒于财。欺罔其上。造作恶语。谗毁平人。  索取无厌曰贪。昏昧无耻曰冒。事上忠而持己廉。人臣之大节。今也以贪冒之故而罔上。臣节安在。纵令一时富贵。多见旋踵破败。子孙狼狈矣。孰若忠廉有守。求保身名乎。至夫衙胥侵蚀钱粮。庄仆隐匿税租等类。种种弊端。不可枚举。总属下取上财。计掩智罔。然所取之财。原是命中本有。无如来路不正。遂致身财两失。何如于此纤毫不茍。则本有之财。必从他途正分中来。在我同一取而有之。然安险之相去远矣。此是至理。人当不昧。  笺注:季文子相三君,无衣帛之妾,无食栗之马,君子以为忠,诸葛武侯自表云: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夫廉不过人臣之一节,而做氏称之为忠,孔明自谓无负,诚以人臣之欺君误国,必自贪于货赂始也,临下乃与盗砳为伍,陈情则以会史自居,偷儿获廉名,诚计之得矣。岂知高后降之弗祥。民人生其怨诅,其究也,乃于国而同败邪。管子曰:家富而国贫,为人臣者之大罪也。  明成化中。秦纮巡抚陜西。秦府旗校肆横。居民苦之。纮悉擒治。不少宽。秦王奏纮欺灭亲藩。上怒。逮下锦衣卫狱。命内臣尚亨籍其家。止得黄绢一疋。故衣数件。亨回奏纮贫状。上亲阅其赀。嘉叹久之。诏释纮系。赐钞万锭。以旌其廉。调巡抚河南。既抵任。太监汪直。亦以事至。时直威势震赫。他巡抚皆屈礼以见。纮独抗礼。直知其忠廉。加敬焉。纮密疏汪直。多带旗校。骚扰地方。后直回京。上问各省抚臣贤否。直独称纮廉能。上以纮疏示之。直叩头服罪。称纮贤不置。上释之。纮后位尚书。  人纵有过。亦当曲为掩护。若本是平白无辜之人。乃编造流言捏作恶事。以谗毁之。其毒甚于刀斧虎狼。盖人本无罪。而一人簧鼓。群小吠声。听者荧惑。莫辨是非。致令贤奸溷淆。黜陟倒置。此君子所深诛也。佛言。恶口之业。死当堕入刀兵拔舌地狱。生则备受刲宰。及形体残毁之报。  古诗曰。谗言慎莫听。听之祸殃结。君听臣当诛。父听子当决。夫妻听之离。兄弟听之别。朋友听之疏。骨肉听之绝。堂堂七尺躯。莫听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谗毁之害如此。听言者。可不慎诸。  笺注:鸟之美羽勾啄者,鸟畏之,鱼之哆口垂腴者,鱼畏之,人之利口贍辞者,人畏之,是以君子避三端。笔端之文,成是贝锦,舌端之语,猾以齿牙,诬毁生人名节,堕地无余,如彼科弹,同之禁锢。武士锋端,方之蔑矣。  郑瑄曰。俗语近于市。纤语近于娼。诨语近于优。君子稍一涉此。不独损威。亦且折福。况恶语乎。  毁人称直。骂神称正。  士君子立身行己。要当行其在我者。必使正直无邪。斯为直矣。或身未能直。而但以毁人为直。则良心已丧。乌得谓之直耶。且正直之人。心必忠厚。当言即言。使人知改。要在诚有余而言不足。所谓直也。彼毁人者。污人之名。快己之怒。而乃自谓直道。岂不可痛可恨。老子曰。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讥议人者也。程伊川曰。君子于人。当于有过中求无过。不当于无过中求有过。而责己当反是。吁。世间之人。口业无穷。故太上再三严戒也。  笺注:直者不毁,正者唯神,吹毛求疵,流闻不谊,不可为直,投灶垢天,中无敬心,不可为正。展禽有言,犯人道者不祥,犯鬼道者有殃,毁人诬神,无不祥莫大焉,天将殃之也。  元杨铁崖。望重海内。临江有王节妇祠。杨题诗云。甲马驮驮百里程。青枫后夜血书成。只应刘阮桃花水。不似巴陵汉水清。后杨无子。梦一妇曰。汝所作王节妇诗。虽不能损节妇之名。但处心刻薄。天绝汝后耳。杨悔。更作诗云。天随地老妾随兵。天地无情妾有情。指血啮开霞峤赤。苔痕化作雪江青。愿随湘瑟声中死。不逐胡笳拍里生。三月子规啼断血。秋风无泪写哀铭。复梦妇曰。汝既悔过。当有子矣。果生一子。铁崖先生。由是进修。得证仙果。  聡明正直之谓神。君子所当敬畏。乃有无忌惮之小人。自谓正直无邪。可以屈服鬼神。不知其心术之微。鬼神早已窥破。徒自取罪戾耳。  镇江糕店于姓。幼子痘亡。于姓竟写一词。欲向城隍司告痘神。其妻夺向灶下焚之。夜梦鬼卒勾去。城隍曰。汝家灶神申汝。有词告痘神。当得何罪。于曰。痘神索祭不遂。致吾子于死。少刻痘神至。曰。彼子命当绝。与小神何与。城隍判曰。姑念小民无知。送杨知县责二十板。病一月。时杨蜀亭令丹徒。明日于门首吊闼。碍破官伞。责二十板。病床一月而愈。夫鬼神王法。固相辅而行者。故得罪鬼神。往往身犯王法云。  弃顺效逆。背亲向疏。  周卫石碏曰。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六顺也。贱妨贵。少凌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六逆也。弃顺效逆。所以速祸也。书曰。惠迪吉。从逆凶。又曰。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顺则为忠为孝。为圣为贤。逆则为狂为暴。为变为贼。举意在一念之顷。祸福判霄壤之分。可不慎欤。  背亲向疏。不止一端。如瞒背父母。私托妇家。待父母之亲则泛常。而厚于妻党。兄弟锱铢必较。而处朋友外人独慷慨。不顾本族贫寒。而冒认他宗。凡薄其所当厚。厚其所当薄者。皆是也。孔子曰。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今背亲而向疏。非因恩怨徇私。即从炎凉起见。悖德悖礼甚矣。此根本重罪。报必甚焉。  周聪。以累举不第。遂往谯郡。拜都吏周吉为父。日处诸子之列。三代名讳。一切用焉。明年藉此得举。不归家。其父以诗责之。聪惭愧而死。  指天地以证鄙怀。引神明而鉴猥事。施与后悔。假借不还。(老君说百病曰,借不念还是一病)  天地无私。神明正直。顺吉逆凶。其应如响。小心寅畏。尚虞获罪。况敢指引。以证鉴鄙怀猥事。不亦渎乎。岂天地神明。肯助人为恶耶。徒自速其祸耳。  传曰:天有三十二覆,地有三十二载,天覆地载,各理一炁。人居其中,顺吉逆凶,其应如响。小心寅畏,尚虞获罪,况敢辄以鄙怀,指以为证,不亦渎乎。  张中。乖气萃于一门。父子兄弟。妇姑妯娌。动有忤争。往往呼天地。指神明。欲自表白。及析箸之日。纷争益甚。互为祀神设诅。自此妖祟频兴。疾病屡作。数年中。死丧殆尽。  施与一事。立功最速。然必乐善不倦。方有进步。即或财力不逮。亦须常存此心。况可以转念之吝。丧其初念乎。未与而悔。则不果施。已与而悔。则不复施。贼仁害义。心病之本也。故太上不录其施与之善。而但摘其后悔之恶。盖圣人所最取者。莫如迁善改过。所最恶者。莫如为善不终也。  武进张献可。性慈好施。尝施棺三千毕。既而又续施焉。雇丐者。掩道旁尸。一尸与钱若干。丐者每得露尸而喜。以为货也。自是邑中无露尸。又煮药膏以施病患者。寒则为粥以食饥者。曰。掩死人。岂可不活生人乎。二子登第。受封。夫荒歉者。灾也。穷困者。命也。救灾者。天地之心也。造命者。圣贤之学也。数公以诚心施与,而得福寿富贵子嗣。且得超生善处者。理也。  假借。所以通有无。济缓急。盖美事也。被德已自不小。而可恃强负固。恃狡迁脱乎。讵知未了宿债。死后当偿。轻则为其奴婢。甚则为其驴马牛犬以偿之。亦可畏也。  清康熙戊午秋。燕京居民张元。畜一驴。日行二百里。好蹄啮人。唯张父子三人乘之。则驯伏。他人莫能乘也。偶一杨姓者。姑试借之。帖然就驭。遂骑以行。既归。杨梦黑衣人告曰。我张氏驴也。前生借君钱三百不还。今当补偿。昨乘我二百八十里。乞再乘我二十里。我事毕矣。杨问汝欠张钱几何。颦蹙曰。多多多。不可说。杨寤。果复借以行。去路稍远。忽跃杨堕地。计程果二十里矣。杨益异之。祝曰。吾知故矣。但今去寓十里。不乘汝。何能归。归当以十文买刍食汝何如。驴伫视良久。复驯伏就道。嗣后杨故欲试之。甫近鞍。即蹄啮长鸣矣。  分外营求。力上施设。  人处世间,或贵或富,或贱或贫,莫不各有定分。阴注阳受,皆宿业也。分外营求,是可得乎?  笺注:子臣弟友,分内之事也,富贵利达,分外之事也。君子毕力於人论,故思不出位,而行无越思,小人罔识义命,不能耕而欲黍梁,不能织而喜采裳,亏其分内之事,而营其分外之求,岂知所性不存,而所求无益乎。  《周易》艮卦象曰: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各止其所,不侵官也)(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位,本位,指本分所守之位。这是说明君子观艮象,悟知「抑止」邪欲的道理,所以思想不敢逾越本位。)  唐长庆初。新平尉裴璞死。外兄华元。方客陇右。道逢武吏。骑从甚盛。乃璞也。惊喜曰。兄去人世。何乃武职也。璞曰。吾职西川刷掠使。专司世间财之盈缩。世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况财乎。阴司所籍。其获有限。踰限则刷掠之。或自耗费。或遭横事。或贸易折本。或疾病消散。皆自吾刷掠所司耳。世间农勤求粟。商勤获财。士勤得禄。只得本分所有。不增本分所无。不勤则并本分失之。子逢吾。亦是前定。合得白金二斤。过此遗子又当复掠。故不敢厚子。言讫而没。  不恤其力,而驱迫过酷,即太上所谓力上施设也。夫岂知贪成为罪,便当死堕恶趣乎?贪成者,谓贪役人力,以成其事。  笺注:持心计,权子钱,治产积居,俯拾仰取趣时若猛兽之发,得利如鸟鹊之郑,此有知尽能索耳,终不余力,而让财矣,然而识者嫌其铜臭,天下谓之膏育,实士君子所羞称也。  昔卢秉为盐事提举,创开一河,专用运盐。时秋雨连,农事未毕,秉乃日役数千丁夫,于泥雨中驱迫穿凿,民大不堪。东坡因为作诗,中有人如猪与鸭,投泥相溅惊之句,便可以见其驱迫过酷也。呜呼,使见虚舟所记,得无惧乎?     淫欲过度。  邪缘外合。灭德丧心。太上固已垂戒于前矣。至于夫妇正色。尤须有节。若云正色非淫。岂免纵欲杀身之祸。盖人身元精。散在三焦。荣华百脉。及欲火一动。合聚流通。都从命门出来。尾闾不禁。沧海以竭。极是可怕。凡人精足则神生。精神足则智虑生。聪明强固。何所为而不成。若少年斲丧。英气消失。一生之事业去矣。  歧伯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知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  《黄庭》亦曰:长生正慎房中。急急者,即众生业重处也。惜其不知女色于人,按如佛说,是众苦本,障碍本,杀害本,忧愁本,是以达者远之。  生人终身疾病。恒从新婚时起。年少无知。往往恣情无度。多成痨怯。甚至夭亡。累妇孀苦。不思百年姻眷。终身相偶。何苦从一月内。种却一生祸根。父兄遇子弟将婚。当谆谆以此为戒。  语云。乐极生悲。纵欲成患。又曰。寡欲必多男。贪淫每无后。孔子曰。血气未定。戒之在色。老彭曰。上士异床。中士异被。服药百颗。不如独睡。佛言。女色是众苦本。障碍本。杀害本。忧愁本。黄庭经曰。急守精室毋妄泄。闭而保之可长活。诚以淫欲所至。灭性亡身。有阴受其害而不觉者矣。有明知其害而不顾者矣。此圣贤之所以惓惓切戒也。凡夫不知。肆行无忌。淫秽之气。触怒鬼神。种种不祥。由此而致。普愿及时很忍。庶得延久之道。否则以身殉之而莫救也。  任惠恭。晚益康强。或问养生之术。公曰。读文选有悟耳。石韫玉以山辉。水含珠而川媚。是也。  程伊川。以忘身徇欲为深耻。年七十。筋力无损于盛年。  李觉年百岁。色如婴儿。人问其术。曰。绝欲早耳。  刘元城八十坚强。自言寡欲三十年。血气意思。只如当时。  庐陵周和尚。九十余。行远路如飞。须发不白。言无他术。惟壮岁节欲。  太仓张翠。九十余。耳目聪明。尚能作画。问之曰。平生惟欲心淡。欲事节耳。  夫老而强健。人生第一乐事。而其所由。不过节淫省欲耳。人亦何难师法之哉。  彭祖云。一月再泄。一岁二十四泄。此节慎之道。  素女曰。人生六十者。当闭而勿泄。此持危之道。如此。则不废人道。亦不损元阳。予谓彭祖素女之时。生人气秉较厚。故其说如此。若今日风气薄甚。岂可执以为常。况元气弱者。安得不倍慎欤。  明衢州徐姓者。貌美有才名。不二旬。登进士。选松江府节推。亲友羡之。然好色。置宠妾极娇艳者。十余人。纵欲无度。到任月余。虚脱而亡。诸妾俱弹别调矣。  鄞虞生。美丰姿。而喜淫。一夕梦城隍责之。计其淫数。挞之至数十。既醒。两腿俱青紫。遂溃。病岁余死。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传为森罗铁案。则鬼神之喜孝而恶淫也极矣。阳网虽漏。阴律不爽。人固可犯其所恶哉。故自古荒耽女色。未有不亡身丧家。至于老年之人。尤不宜置少妾。盖我既管他不了。他须恨我特深。怨气所积。损德消福。且少年情性难调。尤有不止于此者。岂可不戒。况衔山日影。朝夕正难自保。乃急求鬼使押到。何愚耶。  心毒貌慈。秽食餧人。左道惑众。  心毒。已使人不可当。貌慈。又令人不可测。人无不避虎狼。而畏蛇蝎者。为其毒也。若夫心毒貌慈。煦煦亲人。令人可近。而乃肆其毒于不及防。是其险毒。更有甚于虎狼蛇蝎也。死堕三途。其速如箭。生生招报。受苦无穷。可不戒哉。  昔卢填有女使名小金者,忽为一女鬼所扰,屡易巫祝,终不能治,复为祷之佛前。一夕,梦一老人乘一狮子,状如菩萨,谓填曰:扰小金者,本东邻吴家媳妇,姓朱名十二,为平生毒心,死后堕入蛇趣。见社天竺寺大楮树下,下通地穴,岁久成精,故能变化。汝欲免难,可急于一善人家潜避,则彼自不敢来。填如戒,果不复至。然则人之于心,当毒用乎?当善用乎?一则死堕蛇趣,一则鬼不敢近,二者之间,尔宜自择。  秽食。或造作不洁。或经虫游鼠啮。或越宿更朝。色味已变。食之足以致病伤人。若以餧人。人必瞋之。神亦恶之。至于人家婢仆。浪费水浆。多造食馔。食秽抛弃满厕。尤属大孽。其罪大半归于家主。可不互戒哉。  杭市有烧鹅为毒蛇所绕。一蒙师见之。念以啖人。必受其毒。乃欲买之。言价二百。身止百文。复向邻识借与。同往埋之。启土得紫金一大锭。邻识言。我藏也。酒家曰。是我所失。适县令至。问得其情。叹曰。明是善念所感。汝欲争擅其利。均为逆天。各杖而以金归蒙师焉。  笺注:杯多渍酒之蝇,匹夫为之弗饮。饭有涉筐之鼠,君子所以不尝。昔人以食不洁为腸洿,诚憎之也,况以之喂人乎喂之言饲也。如以莝豆饲马牛,贱之甚矣,此人之阴过天之大恶也。  淮安某生。险诈好戏。发屋得无毛小鼠。碎而糟以饷狎客。曰。海味也。诸如此类。所为非一。后为仇家挟去。缚之树。令啖人兽禽鸟之粪。不啖。痛棰之。遍尝乃已。为恶得报。各从其类如此。  虔州吏李基。广取债利。有一仆。索逋钱。不得。乃缚逋者于树。灌以粪水。乃得千钱。忽雷震此仆于普安寺前。其钱在腰间。遂入其肉。皮蒙其上。此案不独警秽人。亦且警恶仆。盖豪奴倚势索债。有直入闺阃。直穷体面。往往致成大祸者。安得雷斧常在其顶乎。  左道者,妖术也。以妖为术,乌得不败。  隋宋子贤。多幻术。楼上放光。变化佛形。自称弥勒出世。又悬镜堂中。有来谒者。令照来生作蛇兽形。教以礼拜。乃现人形。因聚数千人。倡首作乱。官军捕之。绕居皆火坑。人不敢进。帅曰。此地素无坑。止妖妄耳。及进。果无火。遂擒而寸斩之。  短尺狭度。轻秤小升。以伪杂真。采取奸利。  四句。皆小人贪利之事也。尺度升秤之类。所以平物价。一人情。世人或二样。大入小出。重入轻出。其设心。只要便宜耳。孰知得半分便宜。却损一分福德。况益我损人。必有天殃雷火之焚。未必非为此也。或有主人不知。而司出入之子弟臧获潜为之。其罪终归家主。不可不察也。  传曰:天有斗秤之宫,人有斗秤之用,在二十八宿,则张星主之。在此篇,则太上定为罪目。大抵锱铢升合者,细民日用之急。一文一镪,得之甚难。故一锱一铢,一升一合,皆不可得而轻,亦不可得而小也。  宋广陵李珏。贸易为生。见同业者。出轻入重。小放大收。心恶之。且劝止焉。珏出入如一。微取薄利。以资口食。岁月既深。家亦富裕。后一江淮制置使。名姓相同。夜梦入洞府。见仙籍中有李珏姓名。乃大喜。以为他日登仙。忽二童子曰。此李珏。非相公。乃广陵部民也。寤而物色其人。问其所修何事。曰。无他。但平心应物而已。后寿至百岁。尸解成仙。朱贞曰。世言不欺神明。吾谓非天地百神。但不欺心神。即不欺神明也。呜呼。能晓此者。有几人耶。  公平,则当轻而轻,当重而重,忘乎其为出入矣。虞帝巡方,必同度量(一定把度量带在身边);周王肇位(登位时),首察权衡(首先考察衡器)。非公平之是尚,而不可轻重于其间乎?  帝君曰:"蜀郡之民多机变,巧于求利。东郭黎永正,本工轮舆,厌其作重而货迟,乃改业治斗、斛,寻又治权衡。逾年人有以深斗、重称为嘱者,倍取其值而与之。又能作空中接丝之称,折底隆梁之斗。其术愈精,其用愈广,其孽愈重。予乃遣里域神段彦,于其梦中挞之,寤(醒来)而未悔。复又使其两目废明。年未四十,妻弃而他之,二子生而亦盲,苦态万状。然彼舍此,别无生理,于是以手代目,揣摩广狭,臆度长短,以应人求。左手五指,朝伤暮残,脓血甫干,寻复被苦。至于指节零落,不能执持,然后行乞于市,自道其罪,三年而死。二子亦相继饿殍。由是用其斗称者少戢焉。(这样才使一些人不敢用黎的斗称了)  绍兴有人,僦居苏郡(租居在苏郡),巧作烊银罐,偷银(想了一个巧妙的办法,作了一个熔银罐偷银子)。康熙丙子年初三日,正作此器,忽有人揭去其顶上屋瓦,彼伸手掩之,雷忽劈去其半臂。身虽未死,然不能举一物。故器用之稍涉于欺者,皆有干于造物者也。  明扬州有富人,开南货店。临终时,以一称付子,曰:"此吾起家物也。’问之,曰:"称乃乌木合成,中藏水银,称出则注水银于头,人见认为重,而不知反轻,称入则注水银于尾,人见以为轻,而不知反重,是以富耳。’子心讶之而不敢言。父死,即将此称烧毁。烟中有物上升,如龙蛇状。未几,二子皆死。因叹天道无知,因果颠倒。一日,梦至一所,有官府坐堂上,谕之曰:"汝父命合富耳,不系乎称(你的父亲命当富贵,与称无关)。上帝正以其用心不公,故遣破、耗二星,以败汝家,家败之后,当继以火。今尔能盖父之愆,作事公平,故特将二星取回,将以贤子,光尔之后。但当力行善事,毋得怨尤。’觉而大悟,为善益坚。后果生二子,皆成进士。  老子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意思是祸紧挨着福,福隐藏着祸,坏事可以引出好的结果,好事可以引出坏的结果。《淮南子》“人间训”里有一个“塞翁失马”的故事,说古时候边塞上有个老人丢失了一匹马,人家来安慰他,他却说:“怎么知道这就不是好事呢?”果然,后来这匹马自己跑回来,还引回一匹好马。虽然一时受到损失,但因此而能得到好处。这是世人难以了解的道理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急功近利,只能看到眼前利益,不能看到长远利益。所以总有人说,做了好事,不得好报,天理真是不公平啊。若是象上面的例子,改恶从善,反而出祸,世人就更不好理解了。这两个例子可以说从正反两个方面说明了因果报应的道理,不被肉眼所蒙蔽,全心全意地行善,一定会得到好报。人心可欺,天心不可欺,不要迎合世俗而同流合污,要顺从天理而终身行善。眼前损失了利益,却得到了长远利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一定不变的道理。  近来市肆贸易之物。几至伪多于真矣。此亦世道人心之变也。凡食饮之需。药品之用。金帛器物之类。稍有欺误。则丧心害人。莫此为甚。至于使用假银。其恶更甚。天诛尤速。  孙蜃川尚书之祖。一日货物。得银二两。公持以示人。则假银也。念此银既不可用。岂可留以误人。至东河之滨。复从水中走数十步。投之深处。子登第。为副使。孙。即蜃川也。孙公得银弃湖。其心与吕祖合矣。子孙显贵。犹是报之小者。  取以采言。利以奸得。则其用心之忍刻。无所不至矣。今之一切躧船头。撞木钟。说事过付之类皆是。不必独指私铸私盐。方云采取奸利也。故衣冠中。亦有此恶。岂可独责市井小民哉。  古人诗曰。越奸越巧越贫穷。奸巧原来天不容。富贵若从奸巧得。世间呆汉吸西风。  昔吕洞宾初学道时,遇一异人授以养道之法。洞宾曰:愿闻其说。曰:煮铜为银。洞宾曰:有变乎?曰:有变,尚在五百年后。洞宾曰:误了五百年后,人不愿学也。以此一语,遂得名藏天府,竟遇锺离,遂得度世。  压良为贱。谩蓦愚人。  今之为人奴婢者。前世造业积恶。过满一千八百之人。其有实非奴婢。原系良家子女。而我以势力强制。使为奴婢。即压良为贱也。至卖良为娼。乃在十恶不赦之条。更不必言矣。  漳州周祥。与薛纯为友。纯贫。止一子。纯死。子归于祥。祥竟奴之。少不顺。痛加鞭挞。一日祥遇纯于路。惊曰。兄已谢世。何来人间。曰。来看吾子。并促兄也。祥汗下如雨。归家暴卒。尝见富贵之家。亲族之困苦无依者。寄身其家。仰其衣食。每每使以僮仆之事。甚或呵叱相加。此亦太上所戒之类也。然此等人。初以赒恤之心。后行摧折之事。非特无功。抑且损德。非可惜欤。  谩者。欺人不知不见也。蓦者。快捷伶俐之貌。凡用诡计设骗。令人堕其术中。谓之谩蓦。谩蓦皆不可用。而加之愚人。则尤可怜。即愚人不能报。冥冥中自有代为之报者。在愚者则无损。而我先损矣。  贪婪无厌。咒诅求直。  以口取物曰婪。言人之贪。如口之食物。无有厌止。无有穷极也。老子曰。罪莫大于多欲。祸莫大于不知足。知足者贫贱亦乐。不知足者富贵亦忧。世人贪求数盈。终归耗散。固不必言。且又落下一场祸孽。更难了耳。  素书曰:吉没吉于知足。王氏曰:好狂图者,必伤其身;能知足者,不遭祸患。死生由命,富贵在天。若知足,有吉庆之福,无凶忧之祸。南老曰:大厦千间,夜眠七尺,珍馐百味,不过一饱。故曰:知止不殆,知足常乐。  素书曰:苦没苦于多愿。注曰︰【圣人之道,泊然无欲。其于物也,来则应之,去则无系,未尝有愿也。古之多愿者,莫如秦皇、汉武。国则愿富,兵则愿疆;功则愿高,名则愿贵;宫室则愿华丽,姬嫔则愿美艳;四夷则愿服,神仙则愿致。然而,国愈贫,兵愈弱;功愈卑,名愈钝;卒至于所求不获而遗恨狼狈者,多愿之所苦也。夫国者,固不可多愿。至于贤人养身之方,所守其可以不约乎!】王氏曰:"心所贪爱,不得其物;意在所谋,不遂其愿。二件不能称意,自苦于心。南老曰:人心不足,欲海难填。故释氏以有求皆苦,儒门谓无欲则刚。  传曰:老子曰:知足者富。又曰: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又曰: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墨子曰:非无安居也,无安心也;非无足财也,无足心也。嗟乎,世人衣不过被体,衣千金之裘者犹以为不足,不知鹑衣縕袍者固自若;食不过充肠,罗万钱之食者犹以为不足,不知箪食瓢饮者固自乐;室不过蔽风雨,峻宇雕墙者犹以为不足,(不知)蓬户瓮牖者固自安;器不过适用,玉杯象筯者犹以为不足,不知污尊杯饮者固自适。惟其如此,是以常无足心。夫岂悟世间万事,转头即空。我之此身,终亦变灭。所不灭者,一精明耳。与其于变灭处,区区徒自劳苦,孰若于不变灭处,略作工夫耶?  笺注:近廒仓者,不为之多饭;临江河者,不为之多饮。期满腹而已。咎莫大於欲得,祸莫大於不知足。溪壑可盈,而心不餍。此何异周鼎之著饕餮,食人未咽,而害其身也。  唐代宗时。中书侍郎元载。从诸子通关货贿。京师及方面。皆挤忠良。进贪猥。富奢声乐。禁中不逮。帝尝戒之。不悛。后帝怒。收载下诏赐死。妻子亦赐死。籍其家。钟乳五百两。诏分赐中书门下台省官。胡椒至八百石。他物称是。郑瑄曰。自古居相位者。何尝死于饥寒。而每死于财货。亦可笑也。  古云:世无百岁人。枉作千年计。无厌之求。何为者。意将为子孙计乎。不知语云。子孙不如我。要钱做甚么。子孙强如我。要钱做甚么。  咒诅者。誓于神也。求直。求神速报也。此不待形于奏牍。凡忿争妄有呼召者皆是也。按咒誓章有云。凡有咒诅。则四面八方受人咒诅。一切凶恶之鬼。皆得乘间伺隙。行其祸害。若非忏请天神降解。未易断除。然则咒诅可为乎。  明万历初。西华里役王著。与纳户争逋欠。誓于城隍庙。夜宿扬善寺。忽闻喝道声。起视。见一官立火炬下。幞头朱衣。拥卫甚众。呼令二壮士。操刀向著。著持几上墨砚掷之。竟被刺中。口颊流血。寺僧惊起。不见一人。方知是城隍神也。次早囚服谢罪。视庙中神像。俨如梦中。而右侍则操刀者。身有墨迹焉。逾月口疮平。刀痕宛然。夫事理本有曲直。本直则公论难泯。日久自明。何苦与较。若曲则自反心歉。安敢对神尤人乎。况且凡事。但当循理安分。一为咒诅。则鬼神厌恶。天谴必遭。可不戒哉。  嗜酒悖乱。  酒能乱性。茍或酷嗜。其失至大。观于酒诰。则知古人垂虑之远。一切淫乱之原。多起于酒。故四戒以酒为第一也。  醉者善念悉去。恶念炽发。醒时所必不敢为。必不敢言者。醉则恣为恣言之。故饮而能节者。谓之太和汤。谓之忘情友。饮而不能节者。谓之柔魔。谓之甘毒。  酒。淫薪也。恣酒不恣淫。鲜矣。夫内火方炽。淫欲怒发。犹且难防。矧纵酒以益其火乎。醉饱行房。五脏反覆。得病不小。尤宜痛惩。更有因醉宣淫。而受辱丧命者。悔之何及。  闽士刘某。素行端严。门生甚众。平日每诲以戒色。一日偶醉。与友争妓。醒时大悔。羞见诸生。阖户三日。集古今受酒害者。以自警。名曰百悔经。又吴士叶某。素性孝友。一日醉后。与弟争詈。父出理谕。竟吐一二不逊语。五鼓醒来。妇语醉状。悔恨欲绝。急诣父房。叩头泣涕。跪候谢罪。父怒方解。噫。二公素性醇饬。尚不免醉后乖张。若放僻邪侈者。更何极耶。酒名祸泉。信哉。  骨肉忿争。男不忠良。女不柔顺。  唐张公艺。九世同居。只一忍字。忿争者不忍之故也。骨肉之间。执理便伤情。伤情即非理。岂得妄有忿争乎。然其源多出于妇言构衅。盖妇人心不公平。恒怀嫉妒。又其所谓舅姑叔伯妯娌同辈。皆缘假合。强为称呼。原非自然天属。故轻于割爱。易于忿争。两递其言。积成怨恨。一家之中。乖变丛生。其事多端。不可概述。惟天伦笃厚。高明远识之人。明烛洞照。谗言不听。自然和气薰蒸。情谊欢洽。何忿争之有。  笺注:父子不和,其世破亡;兄弟不和,不能久同;夫妻不和,家室大凶。蟲有蚘者,一身两口,争相龁,遂相食。因自杀,今之薄于骨肉者,皆蚘类也。  明浦江郑濂。凡二百年不别籍。人号其里曰义门。太守旌匾曰。天下第一家。太祖即位。召至京问曰。汝家食有若干人。对曰。一千有奇。上曰。真天下第一家也。时马后壁后闻之。谓太祖曰。陛下有天下。以一人举事。令郑某一家千余人。举事不更易耶。上惊。复问曰。卿合族亦有道乎。濂适对曰。无他。惟不听老婆言耳。上不觉大笑。时河南进香梨。因赐二枚。濂双手擎梨于首。趋出。上命瞷之。至家。召族人。向阙叩首谢恩。置水两大缸。碎梨入内。分饮之。太祖闻之喜。后有讦其家与权臣通者。太祖曰。郑门无是也。诬之耳。后命简其子弟三十以上者至京。并授以官。其宗长渶。诣阙谢恩。上御奉天门。亲书孝义家三大字赐之。而识以玉玺焉。  忠者。尽己之谓。良者。方正之称。万物惟人最灵。人又以男子为贵。既得此灵贵之体。而奸佞不忠。险僻不良。则非特自负己灵。亦甚辜负造物矣。  宋范文正公。二岁而孤。稍长便挺身自立。昼夜诵读。静坐默思。六年遂精六经。年二十举进士。判河中。忠爱洽于人心。历官侍郎。立朝治家。恩威并用。忠君爱国。善绩昭垂。教子义方。济贫周苦。名振一时。景仰百代。男子二字。洵不愧焉。  礼记曰。男帅女。女从男。又曰。幼从父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颜氏家训曰。妇中主馈。惟事酒食衣服之礼。如有聪明才智。但当辅佐君子。助其不足。若凌驾其夫。干预外政。便是晨鸣之牝鸡。长舌之鸱鸮。家道不振。于此为始。  笺注:男正乎外,女正乎内;夫和妻柔,故慈妇听,此天地之大义。制礼之善物也,有如脱輹之輿,不能正室。几望之月,戒在征凶。或矜此妇人,而宫中绝脰,或夫人不偻,而国外稽留。刑于之化无间,併倨之风屡见,遗礼义,弃人伦,其不同禽兽者无几耳。  《姤卦》姤:女壮,勿用取女。  和州居民某。养鹅百余。一日食其邻之稻。邻打杀其鹅。至五十余。某妇见之大怒。复思曰。设与彼讼。亦必需费。且吾夫醉卧。若知而殴打。尤为不便。遂收拾死鹅腌之。次早。邻人忽暴死。夫知昨事。乃深感曰。设汝昨为我说。我乘醉殴之。不几成人命耶。  不和其室。不敬其夫。  夫妇和而后家道昌。妇女未尝读书明理。若有不是。便当明白晓谕。固不可任其纵恣。亦不可遽生瞋嫌。但世人遇强悍之妇。则受其欺凌。遇弱朴之妇。则加以凌虐。欺善怕恶。此岂丈夫所宜有。更有愚人。宠妾侮嫡。恋妓欺妻。甚至殴骂瞋责。此辈尤不得令终也。  颜光衷曰。人生莫作妇人身。百般苦乐由他人。彼其离亲别爱。生死随人。所主惟一夫耳。饥不独食。寒不独衣。舍其身而身我。舍其父母而父母我。一遇远旅之商。游学之士。孤房独宿。寒夜铁衾。岂易受哉。  顾恺。待妻有礼。每夜入晨出。罕见其面。疾笃。妻出省之。恺令左右扶起。冠帻加袭。劳勉一毕。即令妻还。由此观之。则夫妇之际。岂可一刻无礼。而致比昵之失哉。然礼岂有他欤。和而有节。爱而相敬而已矣。  洛城王八郎。性凶。好殴妻。昵一妓。家赀荡尽。其妻既迫饥寒。殴之愈急。妻不得已。托亲邻处分。八郎令妻子异居。自与妓同室。无何身病产绝。妓飘然径去。乃复投妻。妻避之。八郎暴卒。妻亦卒。亲邻为置尸一处。至夜。忽闻斗詈声。启户视之。二尸反背而立。  夫者妇之天。终身所依。何可不敬。其不敬者。非悍妇。即荡妇。或恶言抵触。或咒诅厌镇。不知凡作女身。多因宿谴。若更侮夫。益堕恶道矣。至丈夫死。骨肉未寒。便思改适。视所生子女。若路人。死不能哀。生能敬之乎。  后汉梁鸿。娶孟氏女。名光。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椎髻布衣。操作如前。鸿喜曰。此真梁鸿妻也。遂同隐霸陵山中。后避难适吴。依皋伯通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即碗也)齐眉。伯通曰。彼佣能使妻敬如此。非凡人也。乃舍于家。    每好矜夸。常行妒忌。  老子曰。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易曰。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终也。大禹不矜不伐。愚夫愚妇。皆谓一能胜予。而凿龙门。排伊阙。地平天成。功被万世。周公不骄不吝。劳谦下士。而东征破斧。卒安周室。故曰。真正大圣大贤。都战战兢兢。临深履薄处。做将出来。如大禹周公。圣人也。何曾矜夸道德于人。然则今人妄有矜夸。亦何意哉。多见其不知量也。  晋石崇。与王恺斗富。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崇作锦步障五十里以胜之。恺又尝执宫中所赐径尺珊瑚以夸于崇。崇以铁如意击碎之。恺勃然。崇乃出家所藏者。皆长二三尺。以一株偿之。其他珍异之物。莫不争胜。后崇因罪伏诛。乃叹曰。奴辈利吾财耳。噫。崇临死一言。何其明耶。然使早知。必不夸矣。矜夸之祸。其酷若此。今人于一言一动之间。可不谨慎乎哉。  妒忌者男女俱有。男人见人功名则妒。见人富贵则妒。位逼己则忌。才胜己则忌。皆是局量褊浅所使。至于妇人争宠构怨。往往祸家绝嗣。其罪尤不可胜言者。生而人人切齿痛恨。死而永堕地狱饿鬼畜生。庶几蔽其辜也。正身表率。其责成男子乎。  宋大夫蒋瑗,有十子,一偻,一跛,一挛,一躄,一颠,一痴,一聋,一瞽,一哑,一狱死。公明子皋见之,问曰:"大夫所行何如?而祸至此!’瑗曰:"吾生平无他恶,唯好行嫉妒,胜己者忌之,佞己者悦之,闻人之善则疑之,闻人之恶则信之,见人有得,如己有失,见人有失,如己有得耳。’子皋叹曰:"大夫心行如此,须至灭门矣,恶报岂止此乎?’瑗闻其言惶然畏惧,子皋曰:"天虽高,而察甚下。若能改往修来,则其转祸为福,不患迟矣。’瑗自此改惕,尽反生平所行,不数年,诸子之疾,渐次而愈。  卢弁者。其伯任湖城令。弁就省。梦至一所。有大磨十枚。磨边有无数妇人。磨恒自转。牛头卒以大箕抄妇入磨孔中。随磨而出。骨肉粉碎。痛声难闻。弁于众中。见其伯母。即湖城令妻也。相见悲喜。弁问此等受罪何故。曰。坐妒忌至此耳。吁。地狱之报妒如此。可怕可怕。    无行于妻子。失礼于舅姑。  待妻宜和而敬。待子宜严而正。不以礼待妻。则失唱随之义。不以道教子。则伤生育之恩。不义不慈。总曰无行。今之待妻者。不刻薄寡恩。则狎昵无度。待子者。非姑息太过。必苛责太甚。己实无行。何以责妻子乎。  后汉张湛。矜严好礼。居处必敬。每遇妻子。必讲说礼训。及善言懿行以教诲之。如严君之御臣下。故其妻亦交相勉饬。有声乡党。此案深可为教妻教子之法。  妇事舅姑。一如子事父母。下气怡色柔声。燠寒相体。疾痛疴痒相关。出入相扶持。少或失礼。即为不孝。罪恶通天。雷火立诛矣。噫。然吾更有进焉。妇之于舅姑。以人合者也。子之于父母。以天合者也。从来子不孝父母。而妇独孝公姑者。窃恐无有是理。故凡妇之失礼。皆其子有以致之也。神诛鬼责。岂专责之妇人乎。普愿为子者念之。  明崇祯五年三月廿二日。淮安山阳县。毛继宗妻冯氏。天性至孝。姑年高病笃。毛又运粮赴京。妇乃沐浴更衣。夜晚吁天代死。取刀刺胁。肝尖跃出。忽闻儿呼。怨惊姑醒。遂以帕掩创口。入抚其儿。复虑微肝不足愈。姑虔祷再刲。时月尚未出。天忽明净。星皆灿烂。照妇之身。光如白日。妇腹刲肝一叶。当即和羹进姑。姑甫尝。便觉甘美异常。问是何物。妇托言邻家获鹿。此鹿肝也。姑尽食之。病随痊愈。彼时至诚所感。创口不痛。但血迹难掩。小姑觉之。合家惊传。姑方知其救己也。痛哭感恤之。一时里中士夫合词上闻。苦以胥役需索。未能达之天子也。幸有徽州诸生江天一。著奇孝惊天集。以传其事。  宋贾耽。为滑州节度使。时有一民妇。事姑不孝。姑年老目盲。妇以秽食奉姑。姑怪其味。子自外归。乃执以问。其子见之。仰天大哭。忽雷震疾发。截妇首以狗头续之。耽知之。令牵于境内。以警不孝。  轻慢先灵。违逆上命。  先灵。祖先之灵也。凡殡殓无礼。居丧无制。安葬不速。斋祭不诚。拜扫不勤。祠庙不整。香火断续。皆轻慢也。夫水源木本。岂敢或忘。若于此有失。吾不知其可也。  梁昭明太子。至性仁孝。所生丁贵嫔卒。水浆不入口。每哭辄绝。武帝谕之曰。毁不灭性。有我在。那得如此。太子乃强进数合。自是至葬。日进麦粥一升。太子体素壮。腰带十围。至是减削过半。每入朝。士庶见之。莫不下泣。  邓左名。每当扫墓。必留连冢。次竟日而归。曰。一年之内。到此几日。吾不忍恝然去也。至性之言哉。今世俗每于岁节清明一诣坟所。余则置亲于荒墟不问。祭时大率与兄弟亲友。放情游览。尽欢而归。岁节非扫松也。只赏梅耳。清明非省墓也。只踏青耳。嗟夫。禄不及亲。饱妻孥而何益。生亏菽水。没列鼎以何为。  臣受命于君。子受命于亲。弟子受命于先生。凡一切在下者。受命于上。皆上命也。义不可行。亦当委曲感动。先期进谏。不敢受命矣。义所可行。则奉行不力。尚然有罪。况违逆乎。违逆者。乱臣贼子之所自也。  作为无益。怀挟外心。  世间万事。转头即空。惟有积德行善。兴利除害等事。世世生生。随身受用。无有穷已。他如第宅台池。衣食车马。以及一切诗画珍玩之事。皆足丧志累身。何益之有。至于张灯演戏。唱曲饮酒。樗蒲博弈等事。岂惟无益。且是害之大者。切戒切戒。  臣欺君。子逆亲。妻背夫。兄弟相贼。朋友相倾。皆外心所使也。然不待形于事为。即有机微萌动。人不知而鬼神已诛其心矣。  明越中民某者。待其妇。情甚笃。妇乃慕其邻之少年。时相顾盼。虽与夫处室。而心心惟少年是念。后夫病卒。服未阕而嫁之。夜即梦前夫来曰。我死而嫁。姑不责也。我在而怀外心。此实可恨。乃持一铁槌。捶其背。寻即呕血而死。  自咒咒他。偏憎偏爱。  此句是咒诅而无直可求者。凡怒而自咒。又兼咒他人者是也。斯乃小人女子。召灾之先兆。往往有不待死而立如所咒者。可不戒乎。  堰典妻。尝与人私。又窃邻家一手巾。邻家诟詈。典乃自咒咒他曰。吾妻果与人私。及窃汝手巾。当为雷击。否则汝必当此。无何。典毙于雷斧。胁下有字曰。痴人保妻。妻亦震死。胁下亦有字曰。行奸为盗。  周郑子罕曰。有诅有咒。乱之本也。夫生死有定命。非爱所能生。岂憎所能死。今也乃自咒咒他。惑之甚矣。愚之甚矣。  偏憎偏爱。所指甚广。凡君之于臣。父之于子。夫之于妻妾。主之于仆隶。皆有之。  东海徐甲。前妻许氏。生一子。名铁臼。许亡。改娶陈氏。性凶妒。欲杀前子。陈生一子。因名铁杵。欲以捣臼。铁臼被诸棰楚。冻饿而死。时年十六。亡后旬余。鬼忽还家曰。我铁臼也。我母诉冤于天。得天曹符来雪恨。令杵病死。与我遭苦时同。陈百计求禳。不去。于时铁杵六岁。忽腹胀体痛。遍身青紫而死。  周魏。慈母者。孟阳之女。芒卯后妻也。生三子。前妻有子五人。皆不爱母。而母遇之甚厚。五子犹不爱。慈母乃令其三子。不得与前妻子齐。衣服饮食。起居进退。甚相远。前妻五子犹不爱。未几。前妻中子犯魏王令。罪当死。慈母忧戚悲哀。朝夕勤苦以救之。或曰。子不爱母。至甚也。何为勤劳忧惧如此。慈母曰。妾之亲子。虽不爱妾。妾必救其祸。而除其罪。今于前子。则不然。何以异于无母哉。其父为其孤也。而使妾为其继母。继母为人母。而不爱其子。可谓慈乎。亲其亲而忽其前。可谓义乎。不慈不义。何以立于世。彼虽不爱。妾可妄义乎。遂说魏王。王高其谊。乃赦而复其家。自此五子亲附慈母。雍雍若一母。因以礼义训导八子。咸为魏大夫卿士云。  越井越灶。跳食跳人。  越。跨也。井之利济甚广。有泉神主之。名观。状如美女。且井中水。既以利润群生。更用祀神供佛。何可亵慢。灶居五祀之一。是为太乙火神。姓张。名卓。字子郭。司一家良贱之命。专察善恶长短。预闻吉凶祸福。越之是慢侮神灵。厥罪至大。此不但越跨。如坐井栏。踏灶门。烘秽物等类。皆触污也。  张孝先。每酒醉好与人跳井为戏。一日井中一金甲神。持矛刺之。孝先腹大痛。恒如枪戳。虔祷乃愈。  清吴湛。为县吏。所居临荆溪。溪有泉。极清。众胥赖之。湛为筑篱遮护。不令秽入。忽于泉侧。得一白螺。置瓮中。每外归。则厨中饮食已办。心大异之。一日潜窥。乃一女子。自螺出。手自操作。湛急趋之。女子大窘。不容归壳。实告湛曰。吾乃泉神。上帝以君敬护泉源。且知君鳏居。命吾为君操馔。君食吾馔。当得道矣。言讫不见。  汉阴子方。为人至孝。又有仁恩。适腊日晨炊。忽见灶神现其前。子方再拜。每值腊日。即祠祀之。自此大富。比于邦君。至其孙阴识。有女为后。遂得封侯。是故阴氏子孙。世世祀灶。  食为养命之资。人乃三才之一。可轻忽乎。若跳而越之。均为罪过。可不戒耶。  唐有一官。入山至孤绝处。见一酒店。买而饮之。一妇人先收钱入内。良久方提酒出。其色如血。饮之甚甘。欲再饮。妇人泣告曰。妾非阳人也。因在生时。侈用无度。饮酒无节。每以残羹剩脯。践而踏之。以与人食。故受此报。每有人买酒。即出妾身上血供之。其官大惊而回。夫高山安得有酒店。想此官必素轻饮食。阴司借此以警化耳。  损子堕胎。行多隐僻。  人身至贵。得人身至难。  佛说人当生时。九天司马在庭。九天称庆。太乙执符。帝君品命。主箓勒籍。司命定算。五帝监生。圣母卫房。天真地祇。三界备守。得还人道。擢形太阳。惊天骇地。贵不可言。  于尔何负。乃敢杀之。淫奔之女。成胎打堕。禽兽不若。无可晓谕。至有以家贫而厌多子。或既生而损。或未生而堕者。杀人罪业。莫可忏赎。物命至微。尚欲放生戒杀。况子女乎。今之一世无子。或生而不育。或临老而子反先死者。皆夙生造此等恶业所招之报也。  郭印有女。名引凤。被二鬼追摄。遍历一十八狱。最后一狱。有王者坐殿上。下列数百妇人。各有小儿。抱足号叫索命。有因生女多而溺死者。有因家贫生而不举者。有妻妒妾生子而打堕者。有私胎自毒者。有因争斗触损者。有因怒儿啼哭打掷至死者。有因视儿不谨。死非其命者。王者一一诘问。莫不桎梏在身。枯瘠可悯。引凤既还。具白其父。因大书天宁寺壁为戒。  隐僻。非止一事。如奸盗邪淫等类。凡不可与天知。不可对人言者皆是也。然其大者。必属淫秽之事。故太上书此于损子堕胎之后。盖有以夫。  笺注:为不善于类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为不善于幽暗之中者,鬼得而诛之。故不由明坦之途者,谓之宵人。宵人之心,险於山川,难於知天,隐僻乃其性也。以隐僻为性则不义,以隐僻为行则无礼,多行不义,必自毙;多行无礼,必自及也。  明冒起宗曰。浮梁邑北。张明三。随父宦琼崖。官舍与李指挥宅邻。李氏二女俱美。明三通焉。及归。潜携二女舟中。将渡海。李追急。明三计穷。亟推二女于水。后十年。明三患腰痛。迎孙医者治。投剂小愈。是夕。孙梦捕鱼于里之梅。海水中有二女。裸体而至。执孙衣曰。妾琼人也。来为张某治病。汝固夺吾功乎。因拽孙入水中。孙惊觉。汗流沾背。诘旦以告。明三拊膺叹曰。业至矣。吾其殆乎。果逾月死。此男女之行多隐僻。而交受其报者也。夫明三二女。初潜相通。而又潜与相逃。二女竟死于明三之手。而明三又死于二女之灵。可谓报之至巧而不漏者。大抵奸人妻女。害人功名。此二事。最多隐僻。最伤人心天理。故淫人妻女者。妻女必为人淫。害人功名者。功名必为人害。语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可不戒哉。  晦腊歌舞。朔旦号怒。对北涕唾及溺。对灶吟咏及哭。  晦者。月晦也。乃司命灶君。奏言世人功过之日。腊者。五腊也。乃五炁天君。攒会生人善恶之日。其日天君朝会玄都。统御人间。地府。五岳。三万六千阴阳之神。校定生人善恶罪福。荣禄寿算。吉凶生死等事。一一籍于录中。正月初一日。名天腊。五月初五日。名地腊。七月初七日。名道德腊。十月初一日。名岁腊。十二月初八日。名王侯腊。凡遇此日。万一有过。一书黑簿。可赎罪乎。  况酆都北帝。太阴天君。亦于此日。引出生人久远祖宗父母眷属。乃至幽狱鬼魂。取问住在阴司年代远近。及问积罪结衅所至端由。坟墓见在何处。子孙名为何人。既得子孙兄弟亲姻九族名姓。即攒集校定。以为生人罪状。如积劫未有追赎。定当延累生人。况此日。先灵眷属。皆得释放。各归本家。受领飨祀。为子孙者。自当凭仗道法。祭祀追赎。若肆意歌舞。是得罪天地祖宗矣。然则晦腊之日。当追荐乎。当歌舞乎。于玉陛曰。晦者。一月之尽。腊者。一岁之尽。人当于此较量功德。励志进修。故祖师劝人云。预先若不打彻。腊月三十日到来。管取一场热闹。又云。汝等诸人。试自简点。看从少至老。从生至死。与尘劳业识打成一片。混作一团。毕竟如何结果。那个是回头一著。忽尔三寸气断。眼光落地。一个游魂。随业受报。岂不是虚生浪死。云栖警老仪式。每于月晦日示众曰。人命无常。促於呼吸。譬如鱼游釜中。倏忽焦糜。灯在风前。刹那消灭。况此身不久。必赴死门。前路茫茫。未知何往。可不猛省无常。战兢惕励。放下万缘。一心念佛。祖师如此苦口劝人。岂有晦腊歌舞之事哉。  笺注:杜预左传注曰:“晦月终阴之尽,故以为忌。”云笈七签曰:“腊日,宜修齐祭祀先祖。”金书仙志戒曰:“勿以月朔日怒恚。”禁忌篇曰:“旦起勿嗔恚,旦下牀勿叱呼,勿恶言。”夫喜怒以类者鲜矣,易者实多,晦腊为终,朔旦为始,吉人由之视履,君子于是履端,岂溢喜溢怒之时乎,狂者非不歌也,醉者非不怒也。然而死亡疾病随之矣,哀乐失时者,殃咎安得而不至邪。  淮阴强富。平生持身谨慎。接物谦和。每至朔望腊辰。读诵梵经。拜礼神祇。始终不辍。时值元旦天腊之辰。有一小人逞酒辱骂。富闭门不理。家人及邻右皆不忍。富曰。当此佳节。谁不饮酒。醉后发狂。人之恒情。若与之较。何无量也。即此一言。上动神祇。是夕假寐。梦至一所。见一金冠紫袍之人。谓曰。尔能于天腊之辰。忍人之所不能忍。上帝嘉之。赐汝福寿。汝之子孙。世世衣冠。忽被人家呼醒。后果享寿八十余。二子一孙。皆以明经遇荐。至今重孙玄孙辈。皆蜚黉不绝。此晦腊省己者也。彼于是日狂呼歌舞。纵酒放荡者。既犯天真之戒。必失修省之心。实足以消磨福禄。折除寿算耳。戒之戒之。  一月之所为基于朔。一日之所为基于旦。此时正当澄心清静。上合道真。茍一号怒。则浊气随肝而升。真气随声而散。于是神昏气浊。善念消灭矣。古诗曰。一切诸烦恼。皆从不忍生。临机如对镜。妙处在光明。佛语求无诤。儒书贵不争。好条快活路。世上少人行。佛经曰。瞋是失诸善法之根本。堕诸恶道之因缘。当急弃之。毋使增长。是号怒累人实甚。平日亦当谨慎。况朔旦哉。  陈英妻赵氏。性悍好争。逢朔日更甚焉。往来其家者。但闻呼号怒詈之声不绝。忽一道者至。氏曰何为,曰卖灵丹。服之长生。氏喜。买而吞之。遂哑。  北方。乃北斗星君所居。北极。为天之枢。三界十方。万灵众真。皆所隶属。是则中天斗极。号为至尊。而宅尊之所。又何可触秽也。按礼。子妇毋得哕嚏唾洟于父母舅姑之侧。以不敬也。况对北为神方。涕唾尚不可。而可溺耶。  吴下有人。夜卧起。裸而向北溺。忽见玄旗蔽天。真武现像。匍匐入门。卧病数月。忏悔乃愈。长生经言。春东夏南。秋西冬北。月建所指。皆为犯北斗柄。减寿最速。进观于此。知随方有戒。不独正北矣。  常熟钱氏。大族也。正德间。大火延焚。三夕始绝。煨烬中有小楼三楹独存。乃钱氏小四房。姑妇二人寡居。同处其上也。方火四面烧炽。二人窘迫无逃。素事斗神。但知叩头求救。忽见朱衣者七人。立檐下。举袖麾火。应手而散。由是妇姑无恙。而四面无一椽留矣。一方感化。俱奉北斗。凡崇敬北斗。而获延生却病。保命度灾。锡福绵嗣。水火盗贼。魔怪瘟。种种不侵者。指不胜屈。兹举一以例其余耳。然其要。又在作善始可格天也。人能如此。岂有为对北涕唾及溺之事哉。  黄帝灶经曰。灶门不得歌咏哭泣。咒骂叫喊。夫吟咏及哭。哀喜不同。均是慢神。必减禄命。且今人对官府前。尚不敢高声妄语。何对神独无忌惮乎。愚夫愚妇。所当切戒。至敬亵福祸。前已明之矣。  传曰:按《黄帝灶经》,灶门不得歌咏哭泣、咒骂叫敢,与篇中所言,亦皆一也。世人但知灶为一聚塼土,安知有大威力,不可冒犯,乃如是耶?  又以灶火烧香。秽柴作食。夜起裸露。八节行刑。  按天师门下科令。灶下灰火。谓之伏龙屎。是故不可烧香。窃尝披阅教典。香火避忌。又不止此一事。如油渍纸捻。不可爇纸。谓之枉积蜡钱。东岳垒积如山。天地阴阳诸司。皆所不受。又如供养真武。夏月不可用李子。冬月不可用石榴。延降上真。不可烧乳头香。檀香谓之浴香。月季谓之不时花。金桐谓之鬼花。凡此皆当避之。与其不避而自取冒犯。孰若敬遵其教乎。  诸经要集云。夫因事悟理。必藉相以导真。瞻仰圣容。赖花香以供奉。佛言如来灭后。若复有人以一华一香。用作供养。以一掬水。除去不净。举足一步。诣诸佛前。一称南无佛。是人若堕三恶道者。无有是处。净名疏云。香是离秽之名。而有宣芬散馥腾馨之用。感通传云。人间臭气。上薰于空。四十万里。诸天清净。无不厌之。但以受佛付嘱。令护于法。佛尚与人同止。诸天不敢不来。故佛法中。香为佛事。最称第一。华严云。善法天中。有香名净庄严。若烧一丸而以薰之。普使诸天。心念于佛。然则灶火烧香。可不戒哉。  宋周开山。诵华严经。又有一僧能诵金刚。二人于同时暴死。冥王请开山诵经。甚礼敬之。又延此僧诵金刚。心不甚敬。诵完。王云。二僧以诵经功德。俱延算二纪。持华严者。益当敬重。他日不来我处矣。其时诵金刚僧。心大惭愧。因问开山住处。愿往拜访。醒后。此僧径至潞州。访得开山。问之。开山曰。每诵经。必精洁衣服。以香水洒扫净室。然后取石中火。或钻木中火烧香。祝愿肃心。启口俨如对佛。从来不敢怠忽。若无此净火。决不敢轻用他火然香。诵金刚僧谢曰。吾有罪矣。吾每诵经。辄用灶火烧香。即此一节。吾之不敬多矣。夫爇香所以表敬心也。必洁必净。方可焚烧。万一灶有秽柴。以之焚香。则敬心反为亵心矣。故太上戒之。  吴兴某,夫妇二人开一香店。一日晒香于门外隙地〖隙,音细。隙地,空地也。〗,有犬溲焉〖溲,音搜,尿也。〗,邻翁以告其夫,夫欲弃之。妇顾恤资本,必不可。夫惑其言,杂之好香中卖之,数日而尽。不两月,店毁于火。时方酷暑,妇于卧楼洗浴,从而焚焉。火息后,觅其尸,止一足存,全体皆为灰烬。识者以为秽渎神明之报。  柴虽下爨。气实上蒸。秽柴不净。厌浊之气。触犯灶神。一不可也。既以作食。未免用以享祀。二不可也。烟气上透虚空。神易见怒。三不可也。作食者。切宜戒之。  宋政和七年。李八患大麻疯三年。百药不效。初李生未病。时诵大悲观世音菩萨经满三藏。一日忽有僧来。与药一丸令服。李漫留之。不肯即服。是夜梦惠药僧曰。我乃观世音也。汝因平日以秽柴蒸作。触犯鬼神。所以患此疯症。又因汝曾诵经三藏。特赐汝一丸救苦丹。缘何不食。既寤。即取服之。凡七日。遍身皮脱去。须眉再生。夫秽柴触神。固所宜戒。至夫桃柳枝干。作柴烧炊。亦为有犯灶神。道经之所垂戒也。当并知之。  正人君子。明则畏人。幽则畏神。故虽暗室屋漏。俨若神明对越。且神居幽暗。本来无处不临。而夜属阴。更为百神交会窥瞰之际。岂可不慎。而自取凶咎哉。  笺注:《云笈七签》说戒篇曰天尊十戒,第八戒不得裸露三光,当终身奉持。老君曰:“夜起裸形一不祥。古人处必掩身,握必拱手。故武王带之铭曰:火灭修容,慎戒必恭,恭则寿,露而触三光,则不恭,裸而冒风露,则不寿,可于向晦宴息而勿之乎,入节行刑。真诰协昌期曰:入节之日,当齐戒谋诸善事,以营於道之方也,慎不可以其日,忿争喜怒,及行威刑,皆天人大忌为重罪也。《云笈七签》曰:凡入节之日,是上天入会大庆之日也。金书仙志戒曰:勿以入节日行威刑,葢顺时之法,王者所遵,贼莽春夏斩人,亡新由是勿焉,建安宽缓诏绝,汉室由是衰焉,若刑不须时,是谓变天之道,绝地之理,乱人之纪,必有天殃者也。  彭城有宦族之女。嫁未一月。无故谵妄。裸形狂走。了不知羞。医祷莫能疗。适张真人还京。主人投牒以告。真人遣弟子以符治之。踉跄而退。女狂裸自若。真人乃自往作法。召将现形坛下。玄帝方至。其女始改容曰。貌尔民妇。中夜裸体。犯我天神。宜就显戮。乃烦上真至。已赦之矣。言毕。蹶然倒地。病遂痊。  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为八节。其日乃诸天神真。分行普化。教度群生。条录罪福。人宜清净和平。存想省察。进善黜恶。入正去邪。仰副太上众真。开度之心。彼行刑者。何无忌惮。乃敢尔耶。伤天地之和。损身家之福。于此为甚。不可不戒。  传曰:上清真人曰:八节之日,皆当谋诸善事,不可恚怒忿争,此皆天人大忌,获罪非小,况敢行刑。  大抵其日,乃元始天尊分遗天尊、天君、天帝,神仙兵马,无鞅数众,教化人间,开度群品。北斗南辰、四司五帝,亦复下降,条录罪福。  唐高祖。武德三年。诏正五九月。及十斋日。不得行刑。又前朝公规。每月朔。禁刑罚屠宰。夫节日省刑。乃皇仁之一也。今之为民牧者。曾体乎否耶。  唐窦轨。太穆皇后从兄。为洛州都督。刚严嗜杀。多刑士民。遇有按决。即掩骼埋胔之月。省圄去梏之时。都不停省。又害尚书韦云起。贞观二年。病甚。忽言有人来饷瓜。左右报无有。轨曰。一盘好瓜。何谓无耶。既而惊视曰。非瓜。并是人头。从我来索命。又曰。快扶我起。见韦尚书。言毕而死。八节行刑。非专指杀戮。即鞭笞。亦不可也。宽仁残忍。只争一念转移。灾变吉祥。遂至云泥大判。居官治家。皆当谨戒。  唾流星。指虹霓。辄指三光。久视日月。  星辰在天。过宫缠度。于人无预。唾之何为。愚人妄指为妖。唾而厌胜之。此等之说。诚出于齐东也。若夫民失其德。天示其变。彗孛飞流。实由自召。正宜恐惧修省。立德解禳。其可唾乎。景公三语之善。荧惑退舍。修德之感。昭然不诬也。  传曰:神降自斗而天师生,虚危分秀而真武生,女节感星而白帝生,流星入口而叶君生。然则星之所以分灵孕秀者,为如何哉?流星者,亦星之一也。《楞严经》曰:或见二日,或见两月,乃至晕适珮玦,彗孛飞流,负耳虹霓,皆为恶相。《尔雅》曰:奔星为约,约即流星也。彗星为搀,抢即孛星也。世人但知奔流为妖,而不知奔流非妖,妖实自召,要当恐惧,修省急修。所以禳解之德,其可辄唾?不闻景公三语之善,荧惑为之退舍乎?  赤白色曰虹。青白色曰霓。此乃阴阳交接之气。诗曰。蝃蝀在东。莫之敢指。春秋运斗枢曰。星散为虹。当知虹霓者。信为斗星余气。著于形色者也。故昔孔子作春秋孝经成。告北斗。赤虹降而为黄玉刻文。孰谓虹霓非斗星余气乎。茍或指之。乌得无罪。  传曰:《演孔图》曰:霓者,斗之乱。精斗失度则投霓应。《河图稽曜鈎》曰:镇星散而为虹霓。《春秋运斗枢》曰:星散为虹。当知虹霓者,信为斗星馀气著于形色者也。  昔者,孔子修《春秋》,製《孝经》。既成斋沐,向北斗自陈所以著书之意。忽有赤虹,自天而下,化为黄玉刻文,孔子跪而受之。孰谓虹霓,非斗星馀炁乎?苟或指之,乌得无罪?  日月星三光。又曰三辰。天之所布以照察于下。而垂示法则者也。太上曰。若见日曜月曜。北斗南斗。则郑重叩头。请乞祐护。赦宥过愆。不可轻慢。以招殃累。道藏中教人祭祀日月。每年于二月初一日祭日。八月十五日祀月。当具香花斋供。朝礼拜祷。以报其恩。令人增福延寿。然则日月星。可辄指久视乎。  传曰:太上曰:若见日曜月曜,北斗南斗,则郑重扣头,请乞右护,上言呼称,至圣至尊、真宰真君,矜哀凡冗,赦宥过咎,即再拜,不得轻慢,反招殃累。然则三光可指乎?  星斗:斗者,列宿之名。尝记人之善恶,注人之生死,安得不敬奉朝礼乎?若欲原其最初,则天仙在前,斗宿居后。盖劫初未有众星,梵王帝释,因驴唇大仙之请,而后安置二十八宿于四门也。斗为西门第五宿,属斗宿者,当以粳米花和蜜祭之。《楼炭正法经》云:"大星周围七百里,中星四百八十里,小星一百二十里,中有天人居住。’世俗乃谓陨星仅如拳石,甚至画七猪之形于斗母下,亵亦甚矣。真人斗母,宿生皆从尊敬三宝、修行十善而来,故能享飞行宫殿,照临下土。  笺注:云笈七签《养生延命録》曰:凡小儿不用令指月,两耳后生疮,名月食疮。又曰:勿怒目久视日月,使目睛失明。天有三辰,地有五行。日合于天统,月合于地统,五星合之于五行。故王者父天母地,兄日姐月,类于上帝,宜于社,禋于六宗,精意以享,敬之至也。不敬三光,是不敬天地也。何图帝视萌曰:“侮天地者凶,可不惧乎。  周洪。言其邑有众人共饮。见天际日表有异光。众共指之。忽风雨暴至。下一物如猴。两目炯炯。众伏地惊惧。须臾而去。众耳皆实以泥。俱成悸疾。  宋蔡京。能久视日而目不眩。或曰。此贵征也。然恃其目力。敢抗太阳。识者知其有无君之心矣。竟以擅权误国贬死。  元孙瑾。父丧哀毁。严冬跣足而步。停柩未葬。衣不解带。载柩渡江。天昏地暗。瑾虔祷三光。风止波息。日为之见。事继母唐氏尤孝。尝患痈。瑾亲吮之。又丧目。瑾祷于三光。舐之复明。唐氏卒十日。将葬。时春苦雨。瑾夜哭。天遂霁。云日开朗。至圹。夜暮无光。瑾复哀号。星光灿烂。月不当期。忽明如昼。以此观之。三光在上。不但有照临之恩。且随祈随应矣。安可玩忽指视。自犯重愆哉。  常熟奚浦钱氏,聚族而居。有小四房者,素奉斗,姑媳孀居。正德丙寅,其房旁失火,延烧三昼夜。恍惚见朱衣者七人,于檐前举袖一麾,火光随灭,四面皆成灰烬。《普门品》云:"设入大火,火不能烧。’即此可信。  句容严近山,康熙初年,客荆襄,遇道人教以礼斗,严遂笃信奉行,精诚三载。一日在江边行,已昏黑,遇大盗,严惧,乃持斗母心咒,未几,若有黑云笼罩其船。严遂得脱,而余舟皆被其害。  春月燎猎。对北恶骂。无故杀龟打蛇。  焚林而猎。谓之燎猎。彼射飞逐走。太上且有明戒。况燎猎所杀无穷乎。然以春月为言者。盖以生长发育之时。而乃行此。上逆天行。下杀物命。不仁尤甚耳。非余月不必戒也。  唐刘摩儿。一日与男俱死。其邻有祈姓者。病卒复苏。因言至冥。见摩儿父子在汤镬中。皮肉俱尽。惟见白骨。良久又复本形。复已又消。久而又复。无有止时。冥王曰。此人专好火猎。故受此报。夫众生咸有佛性。岂可轻加杀害。猎已不可。况济以火乎。万物枯焦。百蛰煨烬。其害所不忍言。礼记月令。其禁甚详。而太上复以为戒。以其关乎生命。故不啻三令五申也。  唾涕。特细事耳。对北犹为罪过。况于恶骂乎。愚人忿心所使。不暇顾忌。不思我怒欲泄。神怒如何。  世人口业有四。恶骂为最。经云。凡夫毒炽。恚火常然。触境生瞋。逢缘起障。所以发言一怒。冲口烧心。损害前人。痛如刀割。多所中伤。苦恼无量。假令众生。身虽无过。不慎口业。亦堕恶道。  笺注:云笈七签禁忌篇曰:凡人勿北向唾骂,犯魁罡神。金书仙志戒曰:勿向北唾骂,犯破毁王。破,谓岁下辰也;王,谓王炁(‘炁’古同“气”)之所在也。  新安一妇。性悍无子。嫉妾所生之子。每黄昏对北恶口诅骂。一夕又向诅之。忽见一星坠地。形如斗大。声响如雷。妇惊而成疾。腹渐大如怀娠。及产。七日不下。其实腹中无所有也。忏悔乃愈。夫赫赫神明。无往不在。独举北者。甚言其尤重者耳。然则人可不时念鬼神森布。畏惧修省也哉。  应世真人曰:一切翾飞蠢动,皆不可杀。若夫龟蛇二物,尤不可杀。若辄杀之,或至杀有灵者,其阴精定当害人。是以识者,常切救护。  昔刘彦向,其父为湖州刺史僚属,从银坑回,有以一大龟为献者曰:得此龟者,寿当千岁。其父即日,复自送于坑所。父殁,彦回为房州司士。忽山水暴至,平地数尺,一家惊恐,未有所之。俄有大龟,似欲引路,从龟而行,历十馀地,皆得浅处,遂脱水难。是夕,复梦大龟曰:昔在银坑,尝蒙先使君救脱之惠,今故奉报。  孙真人在世时,尝因山行道,见村民击一青蛇,公力救之。月馀,再过其地,遥见一少年驰骑而至,迎公以归。既至,乃一王居,有一绦服者出谢曰:昨日小儿痴騃,几乎遇害,幸先生救之。此间血属甚多,无不感激,故遣长儿迎致,略摅谢悃。既而引入深宫,复有一妃,携一青衣小儿,出拜致谢,再三延留。凡三日,珍馐美膳,缣绡珠玉,无不有之。先生皆郄不受,惟受上帝所颁龙宫三十仙方以归。今千金方,盖有得于三十方者也。然则杀龟打蛇,是可为乎?传曰:应世真人曰:一切翾飞蠢动,皆不可杀。若夫龟蛇二物,尤不可杀。若辄杀之,或至杀有灵者,其阴精定当害人。是以识者,常切救护。  一富翁宅旁。有枯木。将伐之。梦一人。牵众求请宽期。候迁毕任伐。寤乃使人登树视之。见树中有蛇。蟠结无数。即命纵火焚之。未几。其家夜半。辄见飞火入室。起救则寂然。如是者屡。不以为怪。一夕有婢遗火于薪。遂燎原。其家以为故态。酣寝不起。已而欲逃不及。一家俱烬。  如是等罪。司命随其轻重。夺其纪算。算尽则死。死有余责。乃殃及子孙。  如是等罪。总结上文之词。罪即非义而动。以下等事也。司命以下。正明随业受报之事。  经云。业从心起。心为业用。业引心而受形。心随业而现境。如影随形。而曲直攸分。犹响应声。而大小各异。毫厘不爽。报应无差。至云殃及子孙。亦通三世而论也。总之远在儿孙近在身。乃报应之昭昭不爽者。  盖自世人积恶诡行。伤上帝好生之心。悖祖宗保护之意。遂至子孙艰难。宗祀断绝。或归之命数。或委之气禀。噫。天地之大德曰生。草木禽鱼。尚不忍其灭息。况人为万物之灵。忍戕其子孙哉。  隋杨素。劝立炀帝。以危隋室。其子元感。竟为炀帝所族。李勣。劝立武后。以革唐命。其孙敬业。亦为武后所夷。此殃及子孙也。该云。君以此始。亦以此终。出尔反尔之报。固不可诬。今人近据目前。见某氏作恶无恙。遂曰。天无眼睛也。见某人作恶昌炽。遂曰。为恶得福也。夫积善余庆。积恶余殃。余之为言。所括甚广。自身后而推之。子孙之说是也。岂朝出夕偿之谓欤。然上帝好生。余殃及其子孙者。亦惩恶劝善之意耳。若孝子慈孙。修心立身。积善累功。以赎前人之愆。以宽己身之罚。则又太上之所深望者也。  又诸横取人财者。乃计其妻子家口以当之。渐至死丧。若不死丧。则有水火盗贼。遗亡器物。疾病口舌诸事。以当妄取之直。  上文已明随事受报。而此节复言横取。为有势力者而言也。此一端。为不仁不义之至极。而又人所最不能免。故特再拈以示人。  横者。暴横也。势凌而威胁也。直。原数也。当直。恰合原取之数也。夫横取人财者。多为妻子家口计。不知司命正计其妻子家口以报贪恶。则利之适足以害之也。  以有情之骨肉。换无情之金钱。亦太可惜矣。且恶积算尽。吾身亦不免死丧。则要此金钱甚么用处。  夫横取人财。而冥冥之掌大算盘者。亦横取之。  钱财毕竟无有。  而水火盗贼之惊恐。  遗亡器物之懊恨。  疾病之痛楚。  口舌之忿辱。  子孙不肖之羞玷。  自己白白吃亏。  却无取偿之法。且还欠著多少罪孽。不得自在。填还不尽。奈何奈何。横取者。思及于此。不惟寒心。亦合灰心矣。  笺注:抱朴子据道戒曰:诸横夺人财物者,或计其妻子家口当填之。以致死丧,但不即至耳。其恶行,若不足以杀其家人者,久久终遭水火劫盗,及遗失器物,或遇县官疾病,自营医药,烹牲祭祀,所用之费,要当令足以尽其取之者也。  邢璹之使新罗也。还次炭山。见有百余贾客。载数船货物。值数十万缗。璹袭击杀之。而取其货。及子縡。与王鉷谋反。伏诛。妻子家口。靡有孑遗。  韦公干。为琼州牧。多所横取。及受代归。舟覆于水。货财尽失。仅获身免。  吕师造。为池州刺史。侵渔百姓。厚载而归。忽火焚其货。惟舟与人。了无所伤。  丁谓。贬珠崖。为盗贼所劫。尽失所有。未几而死。  马襄性贪。为西川漕司。值刘盱之乱。襄以金入井中。乱定取不可得。所有悉亡。  胡应桂。陆一奇。二人朋诱宦家子赌博。取其家财。忽胡瞎一眼。陆跛一足。残废贫困终其身。  强怀仁。贪横至富。子不肖。好赌博嫖荡。无日无口舌讼狱事。不十年而家罄。潦倒困苦。子孙不振。  以上。皆横取人财。随事示报。以当其直之案。而最甚者。则邢璹之身家死丧是也。世有不明之事。天无不报之条。人能巧于机谋。天更巧于报应。吁。可畏哉。  又枉杀人者。是易刀兵而相杀也。  以枉杀之事。恒由爱财惜财而起也。与孟子然则非自杀之也。一间耳。语意相同。最为直捷痛快。枉杀之事。略言其故。有七。  一曰断狱。受赃冤诬。任性惨酷。  二曰行师。屠掳掠财。假级冒功。  三曰用药。图财遗误。昧理攻伐。  四曰破孕。惜费溺女。纵欲打胎。  五曰衙蠹。诈财陷害。蒙上横虐。  六曰风水。迁坟害人。绝地致祸。  七曰庸师。误人终身。害人子弟。  杀人虽异。枉折则同。此等罪过。律所不赦。不有人祸。必有天刑。虽曰杀人。适足自杀耳。  宋朝某禅师。少时酒醉。与人争财奋击。其人立毙。惧罪远遁。出家苦修。遂得彻悟。为大禅师。开堂说法。学人数百。年七十余。忽一日沐浴升座。谓大众曰。汝等勿动勿言。看老僧了四十年前一重公案。坐至午。一营弁突至。扳弓欲射。师合掌曰。老僧奉待已久。弁惊曰。某与和尚不识。一见即欲相戕。己亦不悟其故。师曰。欠债还钱。公平交易。但请下手。不必迟疑。顾众曰。我死后。延此居士。饭讫送归。半语瞋咎。逆天悖道。非吾子弟也。弁益疑。坚叩其说。师曰。公两世人。故忘之。吾一世人。故不忘。因述前事告之。弁素不识字。忽大吟曰。怨怨相报何时了。劫劫相缠岂偶然。不若与师俱解释。如今立地往西天。言讫。手持弓矢。屹然立化。师下座。为薙发安名。更衣入龛。亦跏趺别众而化。夫杀人于四十年之前。偿命于四十年之后。索偿虽迟。还债则一。幸两人俱是大手段人。故能怨家路上。劈面相逢。而恶对头。反成好因缘耳。其人之死逼借主。修行证道。禅师之待催债主。解结生天。千古难遘之胜缘奇事也。茍非真得道。或此营弁无手段。必不肯放债不取也。然则杀人之无异于自杀也明矣。上所陈列七等枉杀之故。人其随事戒之。切不可乱借很债也。  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此节又申明贪利之害。以世人好利心重。故不惮词之重而言之复也。太上婆心。反覆叮咛。至矣尽矣。人世淫杀凶逆等罪。其事不易为。其人不多见。惟取财一道。千变万化。不可穷诘。天下无不用财之日。则天下无不取财之人。天下无不取财之人。则其取之也。义者少。而不义者多。不问可知矣。  何谓义。曰。情理而已矣。取之而人乐与我。是之谓近情。是之谓义。不乐与我。则不近情而非义。取之而我可告人。是之谓合理。是之谓义。不可告人。则不合理而非义。不论多寡也。使取非其义。而可以安然受用。则亦何妨顺人心之所便。而听其施为。而太上谆谆若此训戒。  知世有非义取财之人。即有非义失财之人。一人快意。一人伤心。或一人快意。而十人伤心。百人伤心。千万人伤心。天道好还。何厚于快意者。而薄于伤心者。然则冥冥中之不平。而思直其事者。必皆攘臂而起矣。太上知其故。而正言戒人曰。勿取。人不从。得之者不祥。  康熙辛亥,大旱,七月十五日,昆山榭麓地方,有夫妇戽水,忽雷雨大作,震死其夫。然其夫素行诚实,莫测其故。妻私叹曰:"只为十八斤肉耳!’众争问,乃云:"去冬输租入城,泊舟岸侧(从船岸侧),见空舟上有肉一肩,无人来取,乘隙速棹舟回,称之,十八斤。而此肉乃岸上富家物也,有婢置于船上涤之,偶以他事暂去,及回而失去其肉,主母挞之,失手,遂毙。其夫谓必破家,与妻大闹,妻愤甚,亦自缢死。雷斧之诛,职是故耳!’道路所遗之物,往往有偶然取之,累人丧身失命者,如此类是也。卒之人遭其祸,而己亦被谴。安用此非义之财为?故曰:"苟非我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    夫心起于善。善虽未为。而吉神已随之。或心起于恶。恶虽未为。而凶神已随之。  拈出心字。示人以善恶之几。欲人知谨于源头处也。玩夫字。或字。有出于善。即入于恶之意。当与孟子鸡鸣而起章参看。  佛经曰。三界无别法。唯是一心作。  又曰。能随缘染净。遍造十法界。世出世间。不出四圣六凡法界。如是十法界。本无自性。皆由一心所造也。原夫此心。虽曰不变。而实随缘。以其随缘。故曰能造。所以心能作佛。心作众生。心作天堂。心作地狱。心起者。一念之萌也。一念虽微。感动天地。关通鬼神。  人能起一善心。只此一念。是破地狱之灵符。斩群邪之慧剑。渡苦海之慈航。照黑暗之明灯。  若起一恶心。则三途现前。沉沦不息。故吉神凶神。随念随致。不须一毫等待者也。  明憨山大师曰。念从起处须看破。事未至时莫妄生。若能于恶念起时。一刀斩绝。则业根当下消除。妄念何处安著。超凡入圣之几。全在于此。  昔元自实。恨缪姓者负恩。五更欲往杀之。道过一庵。庵主轩辕翁。早起诵经。见有奇形异状之鬼数百随元而往。各持刀斧。势甚凶恶。少刻复回。则相随之人。金冠玉佩。百十为群。香花旛幢。和颜悦色矣。翁召问之。自实遂言。缪负我恩。欲往杀之。及至其门。思缪虽负我。彼妻子何辜。且有老母。杀彼一人。实杀彼一家也。于心何忍。遂转念而归耳。翁以所见告之。且贺曰。子之行事。神明已知。必有厚禄矣。自实遂勇猛向善。有加无已。后果登第。位至卿相。老子曰。善之与恶。相去何若。窃尝三复此言。大抵善恶二途。初不相远。特在日用一念起处。有是有不是耳。能知此理。恒切修省。则自然全体是善。福德无有不增。祸患无有不退矣。观元公一念之善。转祸为福。其速如此。所谓心起善恶。吉凶神已随之。证明于此。不亦更灼信乎。  其有曾行恶事。后自改悔。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所谓转祸为福也。  此节拈出改悔二字。示人以迁善改过之法。旋祸转福之机也。  改者。改过也。悔者。忏悔也。天下纯善之人少。而曾为恶之人多。然不善之人。皆可以复为至善之人。故太上苦口烦言。于篇终结出改悔本旨。喝破迷关。使人回头是岸耳。第又恐人错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语。妄想以一杯水。救车薪之火。故曰。诸恶莫作。望其刮磨净尽也。  又曰。众善奉行。望其积累圆满也。行之久而又久。则前愆能释。余祸方消。后行日圆。新福自至矣。今之愚人。自知所作不善。是或良心发现。拟仗僧道。宣礼忏文。以图释罪。是真欲以杯水救舆薪也。岂不大惑。况乎往尤初悔。后过又增。遂至苦海终沉。丧身灭性。悲哉。人若此等改悔。岂不大负太上谆谆告诫之意乎。  呜呼。太上教人改过之方。忏悔之法。数语吃紧。为人针针见血。所谓神丹一粒。点铁成金。至理一言。转凡成圣。人当矢志力行。庶副宏慈。今先明忏悔之法。次明改过之方。夫忏悔者。所谓改往修来。生善灭恶之要道也。故善根宜培。则众善皆生。罪根宜露。则众罪皆灭也。  一者正信因果。不迷不谬。为善获福。为恶得祸。虽无作者。果报不失。虽念念灭。业不败亡。信为道源。智为能入。此是众善根本。用此正信。翻破一阐提心。  二者忏悔罪恶。惭愧为本。惭我此罪。不预人流。愧我此罪。必蒙天罚。是谓白法。翻破无愧之黑法也。  三者怖畏无常。一息不还。命即随灭。随业受报。转轮无穷。既悟无常。是为翻破不畏恶道心也。  四者发露。向他说罪轻重。以发露故。罪即焦枯。如伐树根。枝叶彫落。是谓翻破覆藏心也。  五者断相续心。毕竟舍恶。克决勇猛。如刚刀断物。一斩齐断。是为翻破相续心也。  六者发菩提心。普拔一切苦。普与一切乐。以此广大之心。翻破遍缘一切恶业心。  七者修功补过。勤策三业。精进不休。是为修功立德。翻破不修三业。无辜起恶心。  八者守护正法。不念外道邪师破坏佛法。是为翻破灭一切善事心。  九者念十方佛。无量功德。神通智慧。哀愍加护。与我除罪。清凉妙药。是为翻破念恶知识心。  十者观罪性空。罪从心生。还从心灭。故云。心若灭者罪亦亡。若知罪福无主。心体自空。反本还源。竟毕清净。是为翻破无明颠倒执著心也。  经云。一切业障海。皆从妄想生。若欲忏悔者。端坐念实相。众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是故应当至心忏悔。如百年垢衣。可以一日浣令鲜洁。如千年古镜。可于一时揩出光明。能解千生万劫之愆。能灭四重五逆之罪。如是忏悔。有何恶之不灭。善之不生耶。  阿那律。于往昔世。本一劫贼。夜至佛寺。见佛灯欲灭。拔箭挑之。灯忽大明。威光耀目。那律悚然。即时舍恶从善。诸恶渐灭。万善齐圆。遂得证果。  昔善信菩萨,往劫生于无佛法世,寻求正法,空中告曰:"此去东方一万由旬,其国有一女人,生自卑贱,形貌丑陋,仿佛能知半偈一句。然其中路,隔一淤泥,纵广万里,践形即没(人一踩上去就会陷没)。’善信闻之,踊跃前行,竟过泥河,见此女人,敬礼如佛,礼拜赞叹。女人答曰:"诸佛妙法,无量无边,我之所闻,止有半偈。’善信拜求:"愿闻半偈’。女人答曰:"唯有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而已。’善信闻之,身心清净,思维其义,洞达斯旨,即获神通,飞还本国,遍宣此偈,降伏众魔。可见八字之中,浅者见之得其浅,深者见之得其深,非仅为善去恶之常谈也。  故吉人。语善。视善。行善。一日有三善。三年。天必降之福。凶人。语恶。视恶。行恶。一日有三恶。天必降之祸。胡不勉而行之。  此节总结全篇。实实教人以从善去恶之路也。故字。通承上文而言。吉人者。以其为善即能得福也。凶人者。以其为恶即能得祸也。  诸恶。众善。不可胜穷。约而求之。语视行三端。正是切实下手处也。  语善。如非礼勿言。乐道人善。开发人之善心是也。  视善。如非礼勿视。乐见善人。乐观善书。恒见己恶。不见人非是也。  行善。如非礼勿动。非法不蹈。勇猛为善。时时行方便。种种作阴功。  倡引一方。乃至四远。感化同志。善与人同是也。恶则反是。  三年。千日也。唐虞考绩之法也。圆满之期也。善积而恶盈也。人心至活。变化不常。若三年之久。而心无改移。则其善恶也纯矣。拈出天字。此赏善罚恶。锡福降祸之大主宰。通篇之结穴也。  而天者。吾心也。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两必字。非必之于苍苍冥冥。无声无臭之天。乃必之于吾心所发之三年语视行也。所谓无不自己求之者。盖此理也。  至人乐道。原非求福。求福而为善。心已涉于私矣。故惟当尽其在己。顺受于天。非可有一毫觊望希迎之心也。  然唯心自召。天道好还。祸福之理。本来洋天溢地。纤悉不爽。世人以为善去恶。为本分内事者。固属上之尤上。然世多常人。安能尽是上根。故恐祸求福。而去恶为善者。亦太上之所望。正惟恐人之不求福也。所谓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有益于得也。如此而求。固无害于求也。  降福者。如身享福禄。子孙善良。荣显昌大。寿命延长。家道兴隆。万事和顺。甚至为圣为贤。成仙成佛。彻悟自性。直证无生。度人度物。立极万世是也。  降祸者。如身遭显祸。子孙险恶。凌替败亡。岁数短促。家道沦丧。凡事掣肘。甚至死入无间地狱。轮回异类。永劫受罪。恶流后代。万年唾骂是也。  呜呼。由此而论。祸福之道。大矣哉。诚不可思议也。末句揭出勉行。只就众善奉行上说。为通篇总关键。勉字。为迁善改过至要之诀。胡不是怪叹之词。行。是身体力行。勉行者。勉强力行。舍死不退也。  书曰。非知之艰。惟行之艰。谚云。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若知而不行。决无受用。既无受用。不免向生死海中。自作自受去也。世人欲求生路。须下死功。  朱子曰。阳气发时。金石亦透。精神到处。何事不成。人能如此。则行满功圆。成真证圣。岂非可必之事者。  夫无善不福。无恶不祸者。天道之恒。而善恶之报。  有在其身者。  有在其子孙者。  有现世恶人。夙福成熟。应受祸而转受福者。  有现世善人。夙罪成熟。应受福而转受祸者。  待至前世之福祸受过。则今世善恶之报。方悉一一受之。此特迟早先后而已。非谓善恶报应或失也。故曰。阳宪速而可逃。阴宪迟而不漏。阳网疏而易漏。阴网密而难逃。  今人偶行一善。便欲获报。少不如意。则曰天道难知。岂知人但不饥不寒。无灾无害。士得读书。农得耕田。工得操作。商得贸易。时开笑口。日少蹙眉。何往非平安之福。不然。世愿无涯。世界缺陷。安得人人富贵利达哉。  世人惟尊信感应篇。随事奉行。自然福禄无量。子孙荣昌。  行之一年。万罪消灭。  行之四年。百福咸集。  行之七年。子孙登科。  行之十年。寿命延长。  行之十五年。万事如意。  行之二十三十年。注名仙籍。  行之五十年。天神恭敬。位列上界。  此太上真实不欺语。患人不能实践之耳。大抵志大道者。发愿之始。即务自度度人。自度度人。要在福慧双修。修慧必于见性明宗。修福必于五常百行。二者相协。上帝必以天诏待之。诸佛定以净土摄之。不徒超生上界。实且顿证无生。不生不灭。然后可以入世度生。了此一大事因缘。  若区区冀长生。修性命。所谓不修三昧。报尽还来。即生非非想天。寿至八万四千大劫。究竟散入诸趣。不能出世。而此诸趣。皆因不了妙明真心。积妄发生。妄有三界。中间妄随七趣沉溺。盖妄业招引。各从其类。但彻悟菩提。则此妄缘。本无所有。其普门行力。又足以持之。故能了大事因缘者。必归诸福慧两足尊也。  栖云真人王志。盘山语录曰:或问。如何出得罪福因果。师曰。罪福因果。属阴阳之壳。若尔出得阴阳之壳。则无罪福因果也。如何是阴阳壳。但凡心上有一毫私欲自利之念。便属阴壳。有一毫喜行善事之念。便属阳壳。在阴则有恶报。在阳则有善报。若能炼得心体虚空。无善无恶。无纤毫挂碍。自作得主。则祸福著他不得。因果缠他不得。便是个出阴阳壳的真人也。  宋朱子晦庵((朱子即是朱熹,号晦庵)。力行规矩甚严。为后学所不便。不知当理学未明。模心拟性之世。而旷脱厌弃机关。即伏于此。非朱子撑持一番。则溃裂久矣。当时禁道学。籍伪学。指邪气。其群闹者。有韩侂胄之优人。有林栗之伐异。有王淮陈贾之修怨。六经孔孟。为世大禁。正心诚意。为上厌闻。绳趋矩步之士。屏气伏息。趋炎软节之徒。冒名他师。而熹独以身担道统。不戁不悚。表章无遗书。汲引无虚日。劄子封事。抉髓洞胸。社仓荒政。救焚拯溺。处进退。则一步不茍。撄谗谤。则百折自如。淑后学。则多贤竞出。严律身。则四勿不违。是以邹鲁濂洛之学。如日中天。固朱子力行之效也。  宋范俨。仁和人。壮年举进士高第。历郡县以至卿佐。服官二十余年。公每日必思所以忠君泽民之道。视听言动。毫不敢茍。虽在闇室屋漏。恒有战兢惕励景象。及子成立。公便弃官归隐。布衣蔬食。不涉世缘。清心入道。每日念持法华金刚诸经。暇则禅定观想。一切世谛。分毫不有。道德性命。亦归自然。至大观中。年九十余。忽然了悟。嘱侍者曰:人生世上。犹如一场戏剧。锣鼓响时。生旦丑末。各逞其技。及至烛烬灯残。成何意兴。即如我来世间。九十年。如幻如化。如露如电。幸而悟得这个。这个无有边畔。亦无方圆大小。亦非赤白青黄。亦无长短上下。无瞋无喜。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所谓一物不有。而万象悉包者也。此是最真最上。无来无往的妙谛。只在人至诚精进。心心相续。念念不断耳。三世诸佛。皆从这里出现。所谓真语也。实语也。如语也。非诳语也。非异语也。汝辈各宜勉而行之。语毕。即默坐合掌而化。一时异香满室。祥云遍空。种种光明。照耀世界。数日不散。万目共仰云。上所列勉条。乃力行三教之道。由下学而至上达。同归于穷理尽性。至命之极者也。录此以为三行者之极则焉。有志者念之哉。(范俨,仁和人。居常蔬食,不牵世缘。曰,百年旅泊耳,尚何求哉。日诵法华经,手书一部,求生净土。大观中,忽见普贤乘六牙白象,放金色光,谓俨曰,汝尝诵法华,念弥陀佛,得生净土,故来相报。越一夕,睹众圣授手,就座,合掌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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