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好萊塢永遠的少女，但她說，「我想被允許變老……」
下個月，Netflix 將有一檔新劇上映，名叫《怪奇物語》（Stranger Things）。故事發生在 80 年代的一個美國小鎮上，12歲的小男孩離奇失蹤，小鎮上的其他事情也越來越詭異……一位美國影評人說它「像是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和斯蒂芬·金未能製作的劇」。
不過，這部劇最大的看點恐怕是薇諾娜·賴德。今年44歲的她，在片中飾演了小男孩的母親 Joyce，一位工薪階層的單親媽媽。
賴德對扮演母親感到很興奮，她從未接觸過這樣的角色。這一次，當初被眾人追捧的叛逆少女似乎真的長大了。
這很不容易，因為賴德的過去太耀眼了，那種耀眼就像牢籠。
17歲的賴德
談起賴德，人們會想到《四個畢業生》里的大學女生，或者是《希徳姐妹幫》里那個和男友一起在校園裡殺人犯案的少女。那些關於賴德的老照片時不時地就出現在網路上，多數來自90年代，那是她最紅的時候。
《希徳姐妹幫》
賴德見到這些照片，說：「我想被允許變老，但人們就是喜歡那時候的我。」
更多的時候，大家則會把她和約翰尼·德普捆綁在一起回憶。
他們的戀情帶著《剪刀手愛德華》般的童話色彩，夢幻又高調。德普幾乎把他這輩子所有的甜言蜜語都說完了，在右肩上刺了一個「Winona Forever」（薇諾娜，到永遠）的文身。賴德也大大方方地承認說：「遇到約翰尼時，我還是個處女。他改變了那一切，他是我所有的第一次。」
最終，這段戀情在八卦的哄抬下愈演愈烈，又在八卦的中傷下煙消雲散。德普也把文身去掉了兩個字母 n 和 a，變成了「Wino Forever」（永遠做酒鬼）。
分手後的賴德還是那個大紅大紫的叛逆少女，卻像很多失落的戀人一樣，丟了自己。
她說：「我剛拍完《驚情四百年》和《剪刀手愛德華》，我剛經歷了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分手，第一場心痛。……那真的很諷刺，因為似乎所有人都覺得我擁有了全世界，我沒有理由去沮喪，一切都處於巔峰狀態，但內心深處，我完完全全地迷失了。」
但賴德的單身生活沒有持續太久。
她口中的「第二個男友」是靈魂避難所樂隊（Soul Asylum）的主唱大衛·皮爾納。初次見面兩周後，賴德便邀請對方來到洛杉磯的家中吃披薩。而後，他們總是找各種機會見面。
他們在一起了。皮爾納為了她，離開了交往11年的女友，而賴德則是靈魂避難所樂隊的老粉絲。
賴德說，她和大衛·皮爾納在一起度過了最美好的時光。「我從薇諾娜·賴德中走了出來，不再是那個女演員。我只是一個女孩，穿著條絨短褲和髒兮兮的T恤，並擁有一張信用卡。」
有時候，賴德會幻想自己結婚的畫面，但她明白自己不會那麼做。她替所有的同齡人質疑結婚這件事。「我不知道茱莉婭·羅伯茨為什麼和萊爾·洛維特交往兩周就結婚了。不過，我本有可能也那麼做。我覺得，這是你的人生，你怎麼做都行，只要你是真的想，而不是為了某種效果或吸引注意力。」
賴德對自己有了新的信心。她不再在意那些關於她懷孕、吸毒的八卦，更不會去閱讀任何關於德普的新聞。她吃著垃圾食品，喝可樂，總是把皮爾納掛在嘴邊。
那段時間，她拍了代表作《四個畢業生》。片中的莉蓮娜像是賴德的影子，憂心忡忡，但只是躺在一邊抽煙，把時間都花在了心理熱線電話中。
「幾支煙，一杯咖啡，小小的聊天，你，我，5塊錢，這就是我們需要的全部。」
——《四個畢業生》
「X一代」是這部電影的標籤，也是賴德的標籤。但她卻試圖避開這個詞。「我的角色所面臨的困難處境也是很多女孩所面臨的，無論她們屬於哪個時代。」
賴德開始越來越不關心名氣這回事。
雖然她退出了《教父3》的拍攝（她本要飾演教父的愛女瑪麗，後來由科波拉出演），但90年代，她仍有很多部受歡迎的電影，其中《純真年代》和《小婦人》讓她連續兩年獲得奧斯卡提名。
《純真年代》里的賴德，22歲
她的緋聞不斷，另一個高調承認的男友是馬特·達蒙。
1997年，演完《異形4》後的賴德休息了兩年，她覺得自己筋疲力盡。賴德被兩種感覺撕扯著，她想成為一個「真的很好的女演員」，但卻討厭這個夢想帶來的名氣。
1999年，賴德28歲，出演了電影《移魂女郎》。在片中，她是一個普通少女，卻因「邊緣精神錯亂症」被送入精神病院。她和精神病院里的女孩們做了各種反叛的事，並在這過程中慢慢找尋自我……
《移魂女郎》里的賴德，28歲
賴德在這個角色身上找到了強烈的共鳴。一同出演的安吉麗娜·朱莉則通過這部電影拿到了奧斯卡最佳女配角。
可以說，賴德擁有整個90年代。而當90年代結束，賴德邁入30歲，那個「事件」發生了……
2001年，在名流聚集的比弗利山莊，賴德在商店裡偷竊了價值5500美元的服裝和飾品。商店裡的保安說，一開始沒認出賴德，以為她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而賴德則辯解說，那是為了下一個角色做準備，她需要體驗一把「偷竊的感覺」。可是，那部所謂的電影壓根不存在。
而且，警察還發現賴德隨身攜帶著某種毒品。
……
最後，賴德被保釋出來，但還是被判了480個小時的社區服務，緩期三年。
她與馬特·達蒙的戀情也終結了。
這件醜聞過後，賴德在公眾視野里消失了4年，正式宣告了薇諾娜時代的結束。
那就是賴德的回應。「我不說一句話，也不發布任何聲明。我什麼事也沒做。我只是在等它過去。」
而4年，在好萊塢相當於4個世紀。
後來，賴德說偷盜事件也許是某些好事的開端。「很奇怪，它像是全世界最棒的一件事，因為在那之前，我從未問過自己這些問題：『你可以不當演員嗎？你還有其他種可能嗎？』而我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對她來說，那是一場遲到的青春期叛逆。
「30歲出頭是一段艱難的時期。我熬過那些我應該經歷的事，而且我也許應該在更早的時候經歷它。可是，我的20歲都用來工作了。」
「就算我的歲數足夠出演更年長的角色，人們還是喜歡把我當小孩來看。」
「真不幸，我在20多歲時就獲得那麼大的成功。」
於是，她用那四年去探索好萊塢外的世界。結案後，賴德搬去了舊金山，她的家人住在那裡。
「你把自己扔到其他事情中，然後感嘆說，『我的天，這些全是我想做的事。』」陪伴家人和朋友時，她發現了生活的其他軌跡，但過後又意識到，「我還是熱愛表演，我還是想表演」。
再度回到熒幕，她的名氣已大不如前。
於是賴德安心地扮演著那些小角色。
先是《盲區行者》里的小毒販，然後是《黑天鵝》里那個被納塔莉·波特曼角色所取代的前領舞 Beth，一個容顏已開始消逝的女人。
至於愛情呢？
賴德和德普、馬特·達蒙訂過婚，但之後始終未結婚。35歲時，賴德說：「人們會問，『誰是你的真愛？』老天。我希望自己還沒遇見那個人。如果已經遇見了……那真讓人難過。」
她還是相信婚姻，希望能生幾個小孩。
今年44歲的她，有一個圈外男朋友。
「很多女人害怕變老。或者，社會在試圖讓你覺得變老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我正好相反。我享受著變老的過程。」
「我覺得變老讓人變得更好。這很奇怪，我也搞不懂。可能是因為……我小的時候就幻想著變老，我想和年長的人們在一起，可我永遠太年輕。」
永遠太年輕……
在成為好萊塢的那個「叛逆少女」之前，賴德真正的青春是什麼樣的？
賴德出生在北加州，曾經和大人們在郊區過著嬉皮士的生活，沒有電，更沒有電視。
小時候，每次去城市她都會花很長的時間凝視燈光，或是沉迷在書店裡，收集簡·奧斯汀和喬治·奧威爾等作家的初版書。
她沉迷於經典電影，總是一遍遍地複習，並希望成為其中的一部分，「就算是悲劇也可以」。她還迷戀塞林格，《麥田裡的守望者》被她翻了不下 50 遍。
剛上初中時，賴德留著一頭短髮，同學們因此沖她喊著「男同性戀」。因為與眾不同，賴德在學校里飽受欺凌。「我被扁得半死……我縫了六針，斷了一根肋骨。」
高中時，在蒂姆·波頓的電影《陰間大法師》（Beetlejuice）里，賴德扮演了哥特少女莉迪亞。然而，這次出名並沒有改變她在學校里被欺凌的生活。「我想，我演了這部電影，大家應該會對我友好一些。可他們叫我『女巫』，叫我『怪人』，還把穀物扔到我頭上！那感覺像是我做什麼都沒用。」
賴德的第一部電影《美國小子》劇照
與現實經歷相反，賴德在下一部電影《希徳姐妹幫》（Heathers）中扮演了和男友一起在校園裡殺人犯案的少女。起初編劇覺得賴德不夠漂亮，但大家確實找不到第二個像賴德這樣的女孩，搖擺在狂怒、沮喪和自嘲中，迫切地希望這個世界可以更好。
賴德說自己通過這部電影「完成了復仇」。而那之後，她的青春期結束了，提早進入了成人世界。
她親身經歷了《麥田裡的守望者》里的問題：那些離經叛道的少年，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
大概就是像賴德這樣。當人們都「不讓」她長大時，她用自己的方式擁抱了變老這件事。
這是最酷的叛逆啊。
17歲
還有那個屬於她的年代……
「隨著年齡增長，
你會做自己多一點，在乎別人的想法少一點。」
——薇諾娜·賴德
圖片來自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編輯整理：咬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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