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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華經》眷屬經初探(朱封鰲)

《法華經》眷屬經初探

編輯:朱封鰲 來源:閩南佛學

  《法華經》為大乘佛教要典之一。該經主旨,認為小乘佛教各派過分重視形式,遠離教義真意,故為把握佛陀真精神,乃採用詩、譬喻、象徵等文學手法,以讚歎永恆的佛陀(久遠實成之佛)。稱釋迦成佛以來,壽命無限,現各種化身,以種種方法說奧妙法,弘揚「三乘歸一」,即聲聞、緣覺、菩薩三乘歸於一佛乘,調和大小乘各種說法,指出一切眾生皆能成佛。自後秦弘始年間鳩摩羅什(334--4l3)譯出《法華經》(在此以前,西晉竺法護己譯出《正法華經》)後,此經在社會上廣泛流行,被稱為一乘經,即佛說一乘之法,是為令眾生依此修行,出離生死苦海,直達涅槃彼岸。佛學界普遍認為:《法華經》是後來天台宗立說的依據。近兩年來,筆者潛心閱藏,對法華部經典作了較為全面的探索,發覺六朝時期,除《法華經》外,其它同類經典還有不少,它們分別從不同的角度,宣說《法華》一乘的義理,這不僅對《法華經》的進一步弘揚,起了重要的作用,而且對天台宗某些學說的形成,也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同時,天台宗強調教觀雙修,法華部的三昧類經典,闡述修持的義理,也為天台宗教觀雙修的「修」的部分,奠定了思想理論基礎。上述經典,都屬於《法華》的眷屬經。下面分三類作簡要闡析,拋磚引玉,以求教於方家。

  一、《法華》的開經和結經  《無量義經》  《無量義經》,一卷,南朝蕭齊曇摩伽陀耶舍(Dharmagatayasas)譯於建元三年(481)。《法華經·序品》中說:「爾時世尊,四眾圍繞,供養恭敬,尊重讚歎,為諸菩薩說大乘經,名《無量義》,教菩薩法,佛所護念。」據此可知,本經是佛陀在說《法華經》以前說的,故被稱為《法華經》的開經。《無量義經》的主旨是,由於有情眾生有無量的煩惱,故佛陀說無量法以對治,無量法產生無量義。但無量義從一法中生,此一法即是無相。內容多以《法華經》為中心。  《無量義經》的主旨之所以說它與《法華經》近似,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其一,強調對機說法,「辭一義異」。  在《法華經》中,有所謂「開二顯一」,即佛根據眾生的根性,將說法分為三個階段:一為上根人法說,二為中根人譬說,三為下根人宿世因緣起,稱為「法華三周」。總之,「如來方便之力於一佛乘分別說三」,終於使不同根性的眾生,皆能領會三乘方便、一乘真實的道理。《無量義經》中,也是強調對機說法,提出初說、中說、後說「辭一義異」的主張。認為「初中後說,皆能洗除眾生煩惱,而初非中,而中非後。初中後說,文辭雖一,而義備異」(《說法品》)。經中舉例說,佛陀最初在鹿野園為阿若、拘鄰等五人說四諦法時,就說到「諸法本業空寂,代謝不住,念念生滅」,中間為諸比丘及眾菩薩宣說十二因緣、六波羅蜜時,也說「諸法本來空寂,代謝不住,念念生滅」;今又演說大乘《無量義經》,也是強調「諸法本來空寂,代謝不住,念念生滅」。從說四諦法,到說十二因緣、六波羅蜜法,直到說《無量義經》的無相,教法內容由淺入深,但「諸法本來空寂,代謝不住,念念生滅」的義理,卻是一開始就強調,不過落實這一義理的具體內容有所不同,由於「文辭是一,而義差異。義異故,眾生解異,解異故,得法得果得道亦異」(同上)。聞佛說而修「四諦」的,得聲聞果,修十二因緣、六波羅蜜的,得緣覺果,修大乘無量義的,則得菩薩果。  其二,無相與諸法實相。  《法華經》是反覆強調諸法實相的,並以「十如是」為例,具體強凋諸法實相的性質和狀態。《無量義經》中反覆論述的則是「無相」。關於「無相」,大乘經中有多種解釋:據《大寶積經》卷五稱:「一切諸法本性皆空,一切諸法自性無性。若空無性,彼則一相,所謂無相。以無相故,彼得清凈。若空無性,彼即不可以相表示。」這是說一切諸法無自性,本性為空,無形相可得,故稱為無相。賴寶的《真言名目》中,則指出:無相有淺略、深秘二層意思,即:一、諸法的體性如幻虛假,自性為空,一相不存,無色無形(即上述「本性皆空」),此為淺略的無相;二、一相之中雖具一切相,但不留一相。這並非無色無形的無相,而是指具一切之相而無一相之義,故為深秘的無相。《無量義法》中說的無相,正是具備這二層意思。經中說,「如是無相,無相不相,不相無相,名為實相。」(《說法品》)認為世界萬物(一切諸法)就其本質(實相)論,是無相的。但無相併非一無所有,等於零,而是它雖無形相卻無生無滅,無處不存,又因為它不是實有其物,沒有任何質的規定性,所以它能包羅萬象。這就與《法華經》的實相說,遙相呼應。後來,吉藏在《法華經義疏》卷二中,更以實相「體用」說,指出「無量義」有二種,即:一、體無量,實相之體不可限量,稱為體無量;二、用無量。從實相一法而生出一切法,稱為用無量。此體、用皆有深義,故稱「義」。這樣,就將「無量義」作為「實相」的異名,而使二者融為一體。

  《佛說觀普賢菩薩行法經》

  《佛說觀普賢菩薩行法經》,一卷,劉宋曇摩密多(Dharmamitra)譯。又稱《出深勸德經》,略稱《觀普賢經》、《普賢觀經》、《普賢經》、《觀經》。本經系佛陀於說《法華經》之後,在毗舍離國大林精舍所說。因佛宣告二個月後將般涅槃,阿難等隨即請問佛入滅後弟子如何修行及大乘法要。佛遂為說普賢觀門、六根罪的懺悔及懺悔後的功德。  據《華嚴經·普賢行願品》載,普賢菩薩有十大行願,即:禮敬諸佛、稱讚如來、廣修供養、懺悔業障、隨喜功德、請轉*輪、請佛住世、常隨佛學、恆順眾生,普皆迴向。此十大願,明其功德無量,臨命終時,得此願王引導,往生阿彌陀佛極樂世界。此十大願也是一切菩薩行願的標誌,又稱「普賢願海」、「普賢大行」。普賢菩薩在人格上是屬於等覺位的菩薩,但由理而言,則象徵理、定、行,為諸佛的本源,也是一切諸法的本性,若入果位,稱為性海。因此,凡是信解、行,能證一切普賢法者,不問凡聖,皆稱為普賢,體悟此種一乘普賢的大機境界,稱為普賢境界。在大乘佛教中,顯、密二教皆崇尚普賢善薩的修法:其一,就顯教而言,以普賢菩薩為本尊,諦觀諸法實相中道之理,懺悔六根的罪障。若成就此三昧,則普賢菩薩乘六牙白象,示現於道場,其二,就密教而言,若身、口、意三密與佛相應,則現成普賢之身,稱為普賢三味。  《妙法蓮華經》也是非常強調普賢信仰的。在《普賢菩薩勸發品》中,記述普賢菩薩新來赴會,問佛於如來滅度後,眾生如何能得《法華經》,佛陀遂告以成就為佛護念、植眾德本、入正定聚、發救眾生之心四法。隨後,普賢義以種種方法勸說眾生髮佛道之心(即勸發),以受持、弘通《法華經》。而佛義再次宣說弘經的利益及不尊崇本經的惡報。法華會眾才禮佛而退。此品是佛在《法華經》中對佛弟子的最後囑咐,足見其重要性。《觀普賢菩薩行法經》,是對《勸發品》的進一步發揮。當然,它的發揮,既全面照顧到佛陀說的「成就四法」,而又有所側重。主要表現在:  其一,拓展了「普賢觀」的範圍和時間。  《勸發品》中,普賢菩薩曾對佛陀說,「於後五百歲濁惡世中,具有受持是經典者,我當守護,除其衰患,令得安隱……是人若行若立,讀誦此經,我爾時乘六牙白象王,與大菩薩眾俱詣其所而自現身,供養守護,安慰其心,亦為供養《法華經》故」。《普賢經》中進一步發揮得「普賢觀」的範圍,指出:凡誦《法華經》等「大乘經者,修大乘(行)者,發大乘意者,樂見普賢菩薩色身者」,皆能得見普賢菩薩色身。至於「見到」的時間,《勸發品》中說凡眾生「於三七日中,一心精進」,「滿三七日己」,即能「見到」。《普賢經》中則認為,由於眾生的業報和努力程度不同,見到的時間長短不一。有的三七日「得見」,「有重障者,七七日盡,然後得見。復有重者,一生得見;復有重者,二生得見;復有重者,三生得見」。總之,只要專心修習,遲早會「見到」。  其二,具體描述了普賢的形象。  經中說,普賢菩薩是身量無邊、音聲無邊、色像無邊的。它能處處出現,「自在神通」。在《法華經》中,普賢只是一股的菩薩,是與「無量無邊百千萬億諸菩薩眾,共來聽受」《法華經》中的一員。《法華經》中對其形象沒有作具體描述。在《普賢經》中,則具體地描述了他的形象:坐在蓮華台上的普賢,「身白玉色,五十種光,光五十種色,以為項光,身諸毛孔,流出金光。其金光端,無量化佛。諸化菩薩,以為眷屬」。身份己經非凡。在「行者」見到他,「歡喜敬禮」之後,普賢皆薩「即於眉間放大人相白毫光明。此光現時,普賢菩薩身相端嚴,如紫金山,端正微妙,三十二相,皆悉備有,身諸毛孔,放大光明……其金色光照於東方無量世界,皆同金色,南西北方,四維上下,亦復如是」。這樣,它就是佛的色身,除了高大、莊嚴、完美的形體之外,又具有吉祥仁慈、神秘莫測的氣氛。  至於《勸發品》中說的普賢乘坐的「六牙白象」,在《普賢經》中演繹得更為具體、神妙:「其象六牙七支拄地,其七支下生七蓮華。象色鮮白,白中上者,頗梨雪山不得為比。身長四百由旬,於六牙端有六浴池。一浴池中生十四蓮華,與池正等。其華開敷如天樹王。一一華上有一玉女,顏色紅輝有過天女,手中自然化五箜篌,一一箜篌有五百樂器以為眷屬。有五百飛鳥,鳧雁鴛鴦皆眾寶色,生花葉間。象鼻有華,其莖譬如赤真珠色。其華金色,含而未敷。」說象身長四百由旬,牙端有浴池,池中有大蓮華,華上有玉女,手執箜篌,還有鳧雁鴛騖飛繞其間。其情其景,簡直是「天界」的縮影。  其三,強調懺悔的功德。  懺悔,原是普賢十大行願之一。雖然《勸發品》中,佛陀對普賢提出為弘揚《法華經》應「成就四法」,並沒有提及懺悔之事,但在《普賢經》中,卻是把懺悔作為弘法和修持的大事提出來的。經中特彆強調修持者常懺悔無始以來的惡業,並遵守凈戒,應向「黑惡一切罪事,向諸世尊,口自發露」。同時,普賢還為修持者「說六根清凈懺悔之法」。修持者依法懺悔,六七日後,就能得「諸佛現前三昧」,「耳漸漸聞障外聲,眼漸漸見障外事,鼻漸漸聞障外香。廣說如《法華經》,得是六根清凈已,身心歡喜,無諸惡相,心純是法,與法相應。」這樣,就能得劊百千萬億旋陀羅尼,同時能看到百千萬億無量諸佛。  《普賢經》中指出,四眾所犯惡事,若欲贖罪,主要是「勤讀誦方等經典,思第一義(諸法實相)」。至於王公大臣、婆羅門居士、長官宰官等,「貪求無厭,作五逆罪」,「具十惡業」,這一類人當具大惡報,如欲贖罪,作剎利居士,除了下決心「不謗三寶,不障出家,不為梵行人作惡留難」外,還應下苦功勤修五種懺法:一、「憶念甚深經法第一義空」(即經中說的諸法非常非滅,不受不著,本無今有,今有還無,法性自爾,稱諸法實相空);二、「孝養父母,恭敬師長」;三、「正法治國,不邪枉人民」;四、「於六齋日敕諸境內力所及處,令行不殺」;五、「深信因果,信一實道,知佛不滅」。對於那些平素作惡多端的王公大臣,提出比較嚴格的懺悔要求,是必要的。這樣做,更能使廣大群眾增加對大乘佛法的敬仰。  總之,《普賢經》是在《法華經·勸發品》的思想基礎上,進一步闡述了「普賢願海」的主要思想,使四眾讀誦本經後,能深入體悟一乘普賢的大機境界。因此,後人稱本經為《法華經》的結經;並把《法華經》、《無量義經》和《普賢經》稱為「法華三部經」,被後來的天台宗視作一體,奉為圭皋。

  2·其它一乘經典

  在《法華經》普遍受到廣大信眾讚頌的同時,其他宣揚一乘成佛的經典也在民間廣泛地流傳,這對《法華經》義理的宣說,無疑起了輔翼和扶持作用。這裡主要介紹三部經典。

  《大法鼓經》

  《大法鼓經》二卷,劉宋求那跋陀譯。內容講述如來常住一乘真實之理,兼述一切世間樂見離車童子於佛陀入滅後傳持正法之事。主旨類似《法華》、《涅槃》諸經。經題具有「擊大法鼓,宣說深妙義趣」的涵義。  《大法鼓經》的一乘思想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  其一,強調如來法身常住不滅。  《大法鼓經》卷上載,當迦葉問佛:「云何名為隱覆之說?」佛告迦葉,「隱覆說者,謂言如來畢竟涅槃,而實如來常住不滅。般涅槃者非毀壞法,此修多羅離覆清凈,明顯音聲,百千因緣,分別開示。」所謂離覆說,即實理說、方便說。言如來己畢竟涅槃,目的是淘汰那些不堪接受一乘大法的下信眾生、聲聞、緣覺及初業菩薩。他們聽說「如來已般涅槃,而復說言常住不滅,於大眾中聞所未聞」,所以,「從坐而去」。這主要是因為他們「長夜於般涅槃,修習空見,聞離隱覆清凈經故,從坐而去。」至於那些十方來聲聞、緣覺、初業菩薩,百千萬億阿僧祗分,餘一分住(懂得世間諸法,只有一部分常住,其他則是變幻無常)者,才能信解菩薩摩訶薩法身常住不變,「安住受持一切如來藏經,亦能解說安慰世間,解知一切隱覆之說,善觀一切了義、不了義經,悉能降服毀禁眾生,尊敬承順清凈有德,於摩訶衍得大凈信,不於二乘起奇特想,除如是等大方廣經,不說余經」(同上)。  在《法華經》中,就有「如來法身常住」的說法,認為如來法身綿亘過去、現在、未來三世,恆常存在,永不生滅變易。在《如來壽量品》中,當彌勒提出,「世尊!如此之事,世所難信:譬如有人,色美髮黑,年二十五,指百歲人,言『是我子』,其百歲人,亦指年少,言『是我父,生育我等』,是事難信」時,佛告大菩薩眾:「我成佛以來,甚大久遠,壽命無量阿僧祗劫,常住不滅……然今非實滅度,而便唱言當取滅度,如來以是方便,教化眾生。」《大法鼓經》亦持如來法身常住不滅的思想,經中說:「佛告迦葉:譬如士夫年甫二十,有百歲子。《大法鼓經》亦復如是。所以者何?如來涅槃而復常住,一切無我,而復說我。」所謂「一切無我,而復說我」,即佛陀否定永遠存續(常)、自主獨立存在(一)、中心的所有主(主)、支配一切(宰)等性質,而強調我之不存在、不真實,故稱「一切無我」;但開悟後的涅槃境界,則為絕對自由,有常、樂、我、凈四德。此時復說之「我」,大異於凡夫所見的小我,而稱為大我、真我,即如來的法身。  其二,強調「業之所作,業起無量法,善起無量法」。  業為造作之義。意指行為、所作、行動、作用、意志等身心活動。若與因果關係結合,則指由過去行為延續下來所形成的力量。此外,「業」亦含有行為上善惡苦樂等因果報應思想,及前世、今世、來世等輪迴思想。所謂業緣,即善業為招樂果的因緣,惡業為招苦果的因緣。一切有情皆由業緣而生。《大法鼓經》中有這樣一段話:  迦葉白佛言:世尊!一切眾生誰之所作?佛告迦葉:眾生自作。迦葉白佛言:此義云何?佛告迦葉:作福者佛,作惡者眾生。迦葉白佛言:最初眾生誰之所作?佛告迦葉:非想非非想等無色天,誰之所作?云何活?云何住?迦葉白佛言:於彼諸業所不能知。然唯業作、如是眾生、生死黑及涅槃白,誰之所作?佛告迦葉:業之所作,業起無量法,善起無量法。迦葉白佛言:何者業起?何者善起?佛告迦葉:業起諸有,善起者解脫。迦葉白佛言:無生處云何善起?佛告迪葉:如如不異。迦葉白佛言:若善起者,云何到無生處?佛告迦葉:行善業。迦葉白佛言:誰之所教?佛告迦葉:無始佛教。  這裡明確指出:一切業之報應或業之果報,皆由「眾生自作」。即由身口意的善惡業因,必招苦樂的果報。「業起無量法,善起無量法」,直到「無生處」(指契合無為涅槃之妙理而相即相入之處),也是「如如不異」,善業終存。這與《法華經·序品》中所說:「生死所趣,善惡業緣」和《維摩經·方便品》所說「是身如影,從業緣現」的說法是完全契合的。  其三,指出如來隨宜說法,「開示三乘,現二涅槃」,後說一乘。  《大法鼓經》中,佛告迦葉涅槃有三種:「聲聞以聲聞般涅槃,而般涅槃非為究竟;辟支佛以辟支佛般涅槃,而般涅槃亦非究竟,乃至得一切種功德、一切種智大乘般涅槃,然後究竟無異究竟。」如來為什麼要用三乘說法?經中舉出了兩個譬愉:一是化城喻:有個導師,勇猛雄傑,帶著「諸親屬及餘人眾,從其所住,欲至他方」,經過「險難惡道」,恐眾人疲乏而生退心,便在不遠的前面幻化出一座大城,對眾生說:「前有大城,當速至彼!」眾人歡快地奔上去,入城休息。從此「樂於中住,不欲前進」。導師春到眾人「贏劣休懈,無前進意」,即滅化城,並告大眾,「向者大城,為止息故,我化作耳!」而真正的安樂大城,就在前邊,「今所應往」。眾人隨導師前進,「遙見大城,安隱豐樂,心得歡喜」,但又怕是幻化而產生懷疑。導師遂告大眾:「此城真實,一切奇特安隱豐樂!」眾人隨導師入此大城,「心得歡喜,嘆彼導師:善哉善哉!其實大智,大悲方便,哀愍我等!」如來最後告訴迦葉:前化城,是指「聲聞、緣覺乘清凈智慧,空無相無作解脫之智」,真實大城,則是指「如來解脫」。二是窮子喻:有個巨富長者,唯有一子,隨乳母行,於大眾中亡失所在」,後父求子,於途中見而識之,但慮其「怖走」,不言是子,只是說:「我無子息,為我作子,勿復余行!」窮子不願居此受系縛,而是「寧除眾穢,放牧田作」。長者覺得「此子薄福」,到適當的時候再教化他。遂令其除糞。其後,窮子逐漸覺悟過來,「願欲作子」。這時,長者才告訴他:「我是汝父,汝是我子。我實汝父,而汝不知。所有庫藏悉以付汝。」並將此事在大眾中說明。如來把「長者方便誘引志意下劣子,先令除糞,然後付財」,比作「不樂一乘者,為說三乘」,乃是一種「善巧方便」之法。這兩個譬喻與《法華經·化城喻品》中的化城喻和《信解品》中的窮子喻內容基本相同。表明如來對中下根人為說一乘而先分別說三乘的道理。

  《廣博嚴凈不退轉輪經》

  《廣博嚴凈不退轉輪經》,六卷。劉宋智嚴譯。又稱《廣博嚴凈經》、《廣博嚴凈不退轉經》、《不退轉輪經》、《不退轉經》。收於《大正藏》第九冊。內容記敘文殊師利以神通力與舍利弗同到十方世界供養諸佛,並聚集一切菩薩還至祗園,請佛轉不退之*輪。佛因說羅漢成就五道、滿足五欲、遠離正見等密語。會眾驚疑,文殊乃闡釋之。此外,另有菩薩的密語,佛的解釋,菩薩的贊偈等。又本經與《阿惟越致遮經》為同本異譯。  《不退轉輪經》卷一開宗明義地指出:諸佛說法是平等的,對一切人皆說廣博嚴凈不退轉輪法。但娑婆世界說法甚難,因為「眾生心樂小法,不堪大乘」,所以,「諸佛如來以方便力,說三乘法」。  所謂不退轉*輪,即佛菩薩由無生正觀而作流演圓通的說法,稱為*輪。此*輪乃是菩薩證不退之法而轉,愈增愈進,恆不退失,又其所說之理有進無退,且能令眾生得不退轉,故稱不退轉*輪。所謂退轉,即退墮意,指退墮惡趣及二乘地(聲聞、緣覺之位),從所證得的菩薩地及所悟之法退失。反之,不再退轉,至必能成佛之位,則為不退。  《妙法蓮花經·勸持品》中所載,八十萬億那由他諸菩薩摩訶薩,「皆是阿惟越致,轉不退*輪,得諸陀羅尼」。他們曾在佛前發過誓言:「我等於如來滅後,周旋往返十方世界,能令眾生書寫此經,受持讀誦,解說其義,如法修行。」《法華經義疏》中指出,葫薩有四不退,即:(1)位不退,十住位中第七住以上的菩薩不再退轉二乘地;(2)行不退,十地之中,第七地菩薩所作的修行,不再退轉;(3)念不退,第八地以上的菩薩無須刻意精進,自然可進道而不動念。⑷處不退,往生彌陀凈土,不再退轉。《不退轉輪經》正是闡發《法華經·勸持品》的思想,其內容大致可分為兩個方面:  其一、闡述五濁眾生心樂小法,不求大乘,故諸佛以方便力隨眾生性而為說法。  經中說,眾生為求廣博嚴凈不退轉輪法,必須從修習堅信、堅法、八人、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聲聞、辟支佛等階位做起,「令發道意,入佛智慧」,「如來以如是方便度諸眾生到安隱處,無為無作離心數法,皆悉平等,永滅苦樂,無有方所,亦無住處,安隱寂靜,無餘涅槃」。  所謂堅信,包括:信佛知見,不著色、受、想、行、識;信佛所說法皆悉空寂;信於佛智,並堅信我等亦當成就此智;於五欲樂不生欣樂,成就信力;學佛世尊以不可思議法施諸眾生;舍一切物乃至自身以布施而不倚著,以此因緣迴向菩提;信心清凈無有怯弱,於佛法僧心得淳凈,守護六神無所願求,發菩提心不著心相;信知六界與法界等;信知諸行是善、空、無我之法;信一切眾生即是滅界,眾生之相即是滅相,以無依心見諸眾生即是法界,法界即是眾生無心之界;觀一切眾生無有住處(自性空故),亦復不見眾生形相,見諸眾生同涅槃相。這些內容,主要突出一個「信」字,也就是要求做到「寧捨身命不疑佛,亦教他人信佛智。若諸眾生有是信,佛及行者能證知。」(《不退轉輪經》卷二《偈頌》)  所謂堅法,經中說:是指菩薩摩訶薩於佛正法終不退轉,受持佛法,為他宣說,終不毀犯,於不可思議真如法界,堅心受持而不怯弱,於法、非法亦不生者。「了知諸法體,而無有性相」,「應如是持,樂求諸法,求已能受,受已能持,持以能說,歡喜調柔,易可共住。常樂宣說寂靜之法,不動法界能逮諸法真實之相」。直至達到住性地菩薩的境界,「於少法中,不生來去想,已能受持不來去法,而於此法不生增減,亦無聚散」。對身命財也是如此。《維摩詰所說經》卷上說:「當觀無欲無常,以求善本,了身、命、財而修堅法。」就是說,修持者忘卻身命、捨棄財寶等,而獲得無極之身、無窮之命、無盡之財。此三種,天地焚而不燒,劫數盡而不盡,故稱堅法。  所謂八人,即八忍。忍是忍可之意。這是能生起智慧的原因。八忍是苦法忍、苦類忍、集法忍、集類忍、滅法忍、滅類忍、道法忍、道類忍。這其實是忍認四諦的智慧。經中說,修持者「己過八邪、八解脫、不著八正,過凡夫法而無所作,逮平等道,過凡夫法,勤求菩提不得菩提,離諸邪見而修正見,逮平等道離自身相。雖未得佛身,而求菩提,離眾生想而修佛想,逮平等想。離眾生巢窟法求無巢窟法,於諸法中而無所住」。直至「不取種種相,知諸法寂滅」,故名為八人。  所謂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屬於小乘見道以後證果的四個階位。經中說,須陀洹果是修持者「堅固精進,堅固思維,無有懈怠,終不違逆,心無所依。諸佛所乘無上最勝出要之道。不著此道,亦不住中,以如是道,推求諸法。雖復推求,而無所得」。達到「遠離身見,能生佛見,開悟諸見」,「以歡喜心,能舍一切物」,「遠離塵垢,安住佛道」(《不退轉輪經》卷二)。須陀洹果的階位,漢譯作入流,即開始進入聖道之意。這是小乘的初果。斯陀含果是修持者「隨學佛智,解了菩提不從緣生,為無緣智故而求佛智,以眾因緣求無處所禪,而求佛智得燒煩惱法,燒諸煩惱得平等法」,「知一切法如如,亦不可得」,「觀察法界、眾生界時,不見一是差別相,見眾生界盡入法界,見法界是平等道,佛法道是眾生不可得道、眾生平等智道」,為求此智,而來此世間。斯陀含果,漢譯為一來,即再度一次,還生於天或人的世間,從此便證入無餘涅槃,不再還生了。阿那含果是修持者「已過分行,得佛所行,遠離一切諸所行法,知無來去法,於諸法中無所依,無所住」,是故不來此世間。他們已無所貪著,「知六十二見性同涅槃,離諸蓋想,離諸法中所有過患:清凈無垢,制伏驕慢,拔無明箭,已害愛結,無復喜愛,燒諸煩惱,離一切想」,而且,他們「已了知性空故,知眾生界是不可思議界故」,「知眾生界即是虛空界」,「眾生性、諸法性各各相入」,以無所住法,而住佛法之中。阿那含果,漢澤為不還、不來。意即不返回迷妄虛幻的世界。指那些斷盡了欲界煩惱的聖者。阿羅漢果是修持者「離諸分行,應行佛行,拔濟一切眾生行,破諸煩惱,應為煩惱所苦眾生解煩惱縛」,「舍有所得,住無所得,知一切空,此空亦空,通達無相。以離諸相,離一切想,知眾生想是過患法,能舍無智,達無心法」,而且,應宣說佛法,如佛已說、今說、當說,「其所說法,皆悉寂靜,無有戲論,清凈無穢。」同時,應修佛慈,令億萬眾生住菩提道,除一切著。阿羅漢,漢譯為應供。是小乘佛教中最高的聖者,即斷除了一切煩惱而入涅槃,達到修行最高階段的人。  至於聲聞乘(因聞佛的教法而得悟佛道)、辟支佛乘(指依一切皆空之理而自悟佛道),乃是小乘自了的法門。他們由於是自了,只強調個別度化、個別解脫,故在大乘看來,仍與眾生隔離,而為出世。本經中解釋聲聞人是:「以佛法聲、不可思議法聲、寂靜菩提法聲、無戲論法聲、無垢清凈法聲,令無量無邊不可計眾生聞,故名為聲聞;復以涅槃是無比法安樂聲,念處、正勤、神足、根、力、覺、道、法聲,令多眾生速能勤求,名為聲聞」:用這種音聲宣說「無二無別佛法」,「說此三千界,如虛空而住,如空諸眾生,皆同涅槃相」,故名為聲聞。意為聲聞人從佛聞法而來,同時還以此佛法教化眾生。解釋辟支佛乘,是指「於一切法現見見了了,以現見了了,故能知聖法,而於諸法不增不減,覺一切法無有增減」,「覺知一切不可思議法,覺知一切眾生等同涅槃,而不可得不生不滅。不生不滅故,即是實際」(以上均見《大法鼓經》卷三)。因而通達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死十二因緣,皆是自性,「於此法中,了了現知」。通過如來分別宣說堅信、堅法、八人、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聲聞、辟支佛法後,無數億比丘,分別根據其所生之想,得到了相應的果位。  其二、經中闡析了不退轉大菩薩的密語。  會上,舍利弗、大目鍵連、須菩提等百千阿羅漢聽了如來的化導後,深有感悟,遂對世尊說:「我等今日誌願滿足,能降伏魔,摧諸怨敵,具足成就五無間業,我等今日滿足成就五欲功德,我等今日邪見具足,遠離正見,我等今日害多百千眾生之命,我等今日已逮菩提,即於今日無餘涅槃而般涅槃。」這裡說的「具足成就五無間業」,「滿足成就五欲」,「邪見具足,遠離正見」,「害多百千眾生之命」等等,顯然都是諸大阿羅漢的密語,也就是其真實、秘密的語言與教示,其真意自表面的理解而言,是隱藏的,亦稱密意。故百千會眾聞此驚人之語皆生疑惑。世尊默然,對此不作表態。阿難請文殊師利代為解釋。文殊師利說:「此是不退轉菩薩地事,唯有不退轉菩薩,乃能證知此諸大德比丘密語。」接著,經文中對此作了詳細的說明:  無明能生生死,是故名母。斷無明故名為害母。父名不正思維及以喜愛,彼以永斷,名為害父。以諸法不可壞,方便壞眾多想,亦壞諸行,名為壞僧。應壞凡夫法,名阿羅漢,以不滅方便滅羅漢想,名殺羅漢。以不滅方便滅如來想,名出佛身血。如是等想已斷,已害畢竟無餘。阿難!以是事故,諸大德比丘作如是語:我等今日具足成就五無間業,所以者何?於是法中不聚不散不減不滿,是故名為五無間業滿足成就。阿難當知,彼作是說:我等今日滿足成就五欲功德者,彼諸比丘於此五欲,了知如夢如幻,如熱時炎,如影如響。彼於此智,滿足成就,而於五欲無增無減,所以者何?能知此法畢竟而無所有,以無所有故,能如實知,而於彼法得如是忍,故名滿足成就五欲功德。阿難!以是事故,彼諸比丘作如是說:我等今日滿足成就五欲功德。阿難當知!彼作是說,戒等今日滿足成就邪見,遠離正見者,彼諸比丘知諸法邪見諸半邪。阿難!邪名有為,諸法皆是虛妄。此虛妄法猶若虛空,不增不減,亦不住方,亦無所屬。所以者何?離自性故。彼知是法皆悉平等、以平等故,正見亦等,彼已遠離如是等想,所以者何?若有等想,有不等想,彼諸比丘無有等想及不等想。所以者何?諸佛之法離一切想,彼於佛法通達無生,不得無生法。是故阿難!彼諸大德比丘作如事語:我等今日具足成就邪見,遠離正見。阿難當知!彼作是說:我等今日害多百千眾生命者,阿難!彼諸比丘令此時會百千眾生諸天及人,知有為法皆悉如幻如影如響,知此法故,離眾生想,離壽想、人想,離一切法想,以一切法不可種,方便種菩提善根。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從諸比丘聞此密語,亦得離眾生想、壽想、人想、不數數(生)死。所以者何?若著眾生想、壽想、人想.則數數(生)死,彼已遠離如是法,故畢竟不生。是故阿難!彼諸比丘作如是說:我等今日害多百千眾生命根。阿難當知!彼作是說:我等今日已逮菩提,於無餘涅槃而般涅槃者。阿難!彼諸比丘令此大眾百千萬億那由他諸天及人,即於今日得離煩惱,得逮菩提……於無餘涅槃界而般涅槃。  顯然,那些大阿羅漢所說的「五無間業」的密語,原來是指斷無明;斷不正思維及喜愛(佛家稱無明為父,貪愛為母,生煩惱種子);方便壞眾多想,亦壞諸行;以不滅方便滅羅漢想;以不滅方便滅如來想。所說的「成就五欲功德」是指使諸比丘了知五欲「如夢如幻,如熱時炎,如影如響」,「能知此法畢竟而無所有,以無所有故,能如實知」。所說的「成就邪見,遠離正見」,是應使諸比丘知道:「諸法皆是虛妄,此虛安猶若虛空,不增不減,亦不住方,亦無所屬」。因此,「法」是平等的,小乘所謂「正見」,已離平等想。大乘的「離一切想」,對小乘來說,就是邪見。大阿羅漢棄小而修大,在修持小乘者看來,也就是「成就邪見,遠離正見」。所說的「害多百千眾生命」,是要使百千眾生「知有為法悉如幻如影如響」,而做到「離眾生想,離壽想、人想、離一切法想」,「方便種菩提善根」,不計生死。大阿羅漢連續使用密語,是為了使修持小乘的會眾,受到激勵,及早感悟,棄小學大。

  《大薩遮尼乾子所說經》

  《大薩遮尼乾子所說經》十卷。元魏菩提流支譯,又作《大薩遮尼乾子受記經》、《大薩遮尼乾子經》、《菩薩境界奮迅法門經》。內容敘述尼乾子外道論師大薩遮(梵Mahasatya)應文殊菩薩的發問,而宣傳大乘深妙之法,認為諸佛如來說三乘,是為了令眾生浙入如來大乘法門。全經共分十二品:(1)序品,(2)問疑品,(3)一乘品,(4)詣嚴熾王品,(5)王論品,(6)請食品,(7)問罪過品,(8)如來無過功德品,(9)詣如來品,(l0)說法品,(11)授記品,(12)信功德品。本經與劉宋求那跋陀羅所譯的《菩薩行方便境界神通變化經》三卷為同本異譯。  《尼乾子所說經》也是會三歸一的法華類經典,它的內容比較全面,既談出世間法,也談世間法。目的是使「聞此經諸有信樂無上大乘善根眾生,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二菩提心;及信小乘狹劣眾生,亦發無上菩提之心;已發無上大心眾生,而能增長菩提之念;諸狹劣行小見眾生,能發大行;退道眾生,而能進取大菩提道」(卷一《問疑品》)。談出世間法,是為使大眾增強正信;談世間法,是講治國安邦之道。  關於出世間的內容,主要分兩個方面:  其一,指出修菩薩行的方便境界奮迅法門。經文中認為:為欲利益無量眾生,令入菩薩無上道,必須修菩薩行。其方便奮迅之法是:(1)發菩提心成就十二法(自性信大乘法、自性成就大悲、直心本行堅固、善集一切功德、能善供養諸佛、身口意業清凈、遠離諸惡知識、聞法如說修行、為欲利益一切、以得諸佛加護、於諸眾生常起大悲、具法行力為能成就諸功德);(2)修十二種勝法(安隱心、愍念心、大悲心、大慈心、清凈心、無染心、光明心、幻心、無物心、堅固心、不退心、度諸眾生不生厭心腳;(3)十二種布施妙行(能速增長無上菩提功德利故、生處富足手中常出無盡寶故、隨願得生釋梵天王諸大家故、能離一切慳貪心過、棄捨諸有不生願樂故、能舍世間貪染縛故、出餓鬼門離諸惡趣故、離諸世間多人共物能得菩提不共物故、能稱眾生歡喜心故、能舍內外行佛行故、於諸一切所愛事中能離縛著垢害心故、行能滿足無上檀波羅蜜故、行能隨如來教所願成就故);(4)十二種持戒大利益(能攝一切諸善根故、入菩薩道故、解脫一切煩惱縛故、能過一切諸惡道故、能拔惡道苦眾生故、身口意業不為如來訶故、諸佛如來常讚歎故、能入諸有不放逸故、即施眾生無怖畏故、成就身口意業善故、能得於諸法中隨順自在故、成就第一彼岸功德波羅蜜故);(5)十二種觀修行忍人利益(堪忍諸惱能證一切諸法空故、不見有我為他害故、不見眾生有怨親故、不見自他身可捐故、聞毀讚歎心常不動故、能斷煩惱諸結使故、能斷嗔恨諸結使故、能成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故、能離惡道生梵天故、能過一切損害境界故、能得盡智無生智故、能降一切惡魔諸境界故、能見如來無量功德莊嚴身故);(6)十二種精進大利益(能速覺知諸佛法海故、能速往詣諸佛所故、能遍十方供養恭敬一切佛故、所作之業能稱一切諸佛意故、能勤化度一切眾生不生厭足故、能置眾生諸佛法中趣解脫門故、速能令諸一切眾生離諸愚痴故、速能悉與一切眾生諸佛智慧故、速能清凈諸佛國土故、能建立盡未來際一切劫數為諸眾生行菩薩行不生厭倦心故、能於一念中遍諸佛國種諸善根故、能遍諸一切諸佛國土成無上道轉大*輪故);(7)十二種禪定大利益(能滅一切諸煩惱染、心住寂靜念不散亂、心無所著能滿諸行、能出世間不著諸有、能觀勝法心無疲倦、柔軟自在不隨禪生、得無相心不見諸物、心凈能照無量境界、能滅觀心不見能觀、證柔軟心滅諸覺觀、心能寂滅一切諸根不動、心能於諸法中有大方便);(8)十二種般若大利益(遠離諸垢能發光明、悉能覺了諸暗障礙、能放一切智慧光明、如犁耕地除諸草穢、如利鐵鉤隨意琢斫、如金剛杵不為一切諸物所壞、如大日輪離諸雲翳、如大火聚燒諸穢草、如摩尼珠能照一切、能住寂滅究竟實際、能滅有相心無分別、能成無願心無求樂),(9)十二種方便行大利益(不離涅槃清凈境界、不離一處寂靜境界、不離禪定甚深境界、不離清凈無功用境界、不離無生真實境界、能過一切四魔境界、不離一切聖人境界、不離能出世間境界、不離一切智慧境界、不離菩薩實際境界、力能善知一切諸法無相、力能入諸一切平等境界);(10)十二種勝妙功德,能凈一切諸佛國土(示現劫濁、示現時濁、示現眾生濁、示現煩惱濁、示現命濁、示現三乘差別濁、示現不凈佛國土濁,示現難化眾生濁、示現話種種煩惱濁、示現外道亂濁、示現魔濁、示現魔業濁)。這樣,使彼佛國土眾生清凈,離諸劫濁,具足功德,畢竟能成最勝妙時,受佛正法,清凈一切諸煩惱垢,能於一乘究竟,取於無上涅槃,並使彼佛國土,成為最勝妙的道場。  其二,強調佛國無有聲聞、辟支佛之說,唯有一乘。  經文中指出:「如來若為一種眾生說於大乘,一種眾生說緣覺乘,一種眾生說聲聞乘」。這樣做,則是「如來成不清凈心,是如來成不平等心,是如來成斗諍過心,是如來成無有平等慈悲之心,是如來成諸相過心,是如來成於諸法中生慳吝心」,是根本不可能的。如來所說之法都是「隨順菩提,隨順大乘,取一切智,畢竟究竟能到一處」,即「利於一切智處」(卷二《一乘品·第三》)。  那麼,既無三乘差別性,如來又為什麼為眾生說聲聞、緣覺、菩薩法呢?經文解釋說:「諸佛如來說三乘者,令諸眾生悉入如來諸佛法門,令諸眾生漸入如來大乘法門,如學諸伎,次第修習,」(同上)經中以射師教弟子「射智」,其究竟目的是將箭射到彼岸的箭靶,又如少火燃燒,逐漸形成劫火,其究競目的是燒一切諸染煩惱。經中還指出:眾生入佛法者,皆成一色,即所謂「一切種智妙色」,譬如種種河澗水入海,皆同一鹽味。這河澗水,如聲聞、緣覺、菩薩;入海後同一鹽味,即一乘(佛)法。因此,佛說三乘地差別,是令三乘眾生入於佛乘;說法相差別,是示現如來種智,令三乘眾生入於此智;說少功德知多功德,是示諸眾生三乘差別,示現如來奮迅方便無礙辯才。總之,如來說三乘,是依世諦說:說一乘,是依第一義說。諸佛「唯是一乘,更無第二」(同上)。  《尼乾子所說經》的另一方面,是強調世間法,認為這可以與出世間法,相輔相成,共修不悖。佛告文殊師利:佛國土所有外道,包括尼乾子等,「皆是諸佛如來方便,皆是如來神力住持世間能見」,因此,尼乾子說的世間法義理也就是代表了佛法。  尼乾子對嚴熾王所說的世間法,也包括兩個方面:  其一,強調王道意義,指出統治者(特別是國王),應遠離殺生、偷盜、邪淫、妄語、兩舌、惡口、綺語、貪慾、嗔恚、邪見十不善業,以免得惡果報,生三惡道。因為「善惡果報,共相追逐,如聲發響,如影隨形,無能免者」(卷二《王論品第五》)。  接著,經文中指出王道之法:「王者,民之父母,以能依法攝護眾生令安樂故,名入為王」,「王之養民,當如赤子,推乾去濕,不待其言」。為什麼呢?因為王者「以民為國」,民心不安,則危及國家。所以王首應當知道「國內人氏苦樂」,「知水知旱知風知雨,知熟不熟,知豐知儉,知有知無,知憂知喜,知老知少,知病不病,知諸獄訟,知有罪知無罪,知輕知重」;對於王子、大臣、諸官,則「知有功者,知無功者」,使上下不離心。總之,對於國內一切了如指掌,「以力將護,所應予者,及時給予,所應取者,念當籌量,役使知時,不奪名利,禁肅貪暴,民得安樂」(以上見卷三《王論品第五》。這樣才能名副其實,稱之為「王」。  其二,論治國要術。  經文中指出:國家對於犯輕罪和大罪的平民,應分別治理,但都應重於教育。末世眾生,目睹眾生,因睹「正法不行,邪法競興」,有些人會產生三種思想:「一者樂於非法貪心,二者起於顛倒貪心,三者邪法羅網纏心」。因而作了錯事,犯了過失。作為「行法行王」,對於這些貧窮而犯了過失的人,首先,「當起慈心,不避危害,護諸眾生。於貧窮者施與衣食,於惡行者教以善法」。其次,才依法治罪。在治罪的過程中,也應「先起慈心,智慧觀察,思維五法」。所謂五法,即:「一者依實非不實,二者依時非不時,三者依義非不義,四者依柔軟語非粗獷語,五者依慈心非嗔心」。也就是說,對於這些犯輕罪的平民,應當以慈悲心來感化他們。通過實事求是,擺事實,講道理,幫助他們認識錯誤,改正錯誤。  其次,對於五種犯大罪的「惡行眾生」,即:「一者於王無利益眾生,二者迭共作無利益眾生,三者起逆眾生,四者邪行眾生,五者邪命(雖出家而不護禁戒,求諸利養,非法活命者)眾生」。也應嚴肅治罪,但作為「行法行王」,也應講究人道,「不斷其命,不行割截眼耳鼻舌手足身根」,只用三種治法,「一者呵責以為治罪,二者奪其所有資生以為治罪,三者牢獄系閉枷鎖打縛呵罵驅擯以為治罪」。其中,對於邪命眾生(破戒比丘),更應從寬,「先善言勸喻,令順僧命,若其不從,當現二眾現前對實」,在人證物證前,使其認罪,然後呵責,並予驅擯。  經中還指出,那些「暗鈍無智,不行正法,自在作惡」的國王,也應懂得「自治」。自治的方法有二種,即:「一者依自力,二者依外力」。所謂自力,是要求國王時常反省:「我今所行,為是放逸,為非放逸?為有慈心,為無慈心?為是應作,為不應作?為是善業,為是惡業?若知所作是不應作是惡業者,即止不作,生慚愧心,悔過自責,畏惡名稱,畏墮惡道」。也就是自行自律,時時警惕自己,約束自己。所謂依外力,即是於國內處處求能如實語的大沙門,將其請到宮中,國王應「迎送禮拜問訊,盡恭敬心,盡尊重心」,求其指點和教誨,「聞已受持,如法改悔,」達到真正「舍十惡等惡行法」,「行十善等十行法」,(以上見卷四《王論品第五》)。這就是依外力自罪自治。經文中特彆強調國王依外力自治的重要,所以對破戒比丘的治罪,也是禮讓三分。  《尼乾子所說經》的主旨是闡明三乘為便、一乘真實的義理和《妙法蓮華經》的旨趣相同,但它進一步把世間法結合在一起,使一佛乘的思想更易於為廣大信眾所接受。

  3、三昧類經典

  三昧類經典,是法華部的重要內容之一。它主要強調修持的義理,為以後天台宗主張的教觀雙修的「修」的部分,提供了思想理論基礎。主要經典有《法華三昧經》和《金剛三昧經》。

  《法華三昧經》

  《法華三昧經》一卷。劉宋沙門智嚴譯於元嘉四年(427)。本經乃佛為羅閱王之女利行宣說法華三昧的行法。敘述羅閱祗城耆崛山中有無數比丘眾、菩薩眾等齊聚來會,欲問請佛。佛口放光明,遍照十方,佛身忽然不見。羅閱王辯通、王女利行、諸女等齊來。佛遂由地湧出,坐大寶蓮花上,為王女宣說法華三昧的行法。王女得道後,與眾問答,諸女皆發心出家,王亦出家,並得授記。  何謂法華三昧?經文中解釋說:「譬如大國中有一樹,有一華覆三千大千剎土,其香薰恆邊沙佛國。若有人得聞名字,若知解,自然疾得是三昧。若諸病痛者,得聞是三昧,應時自解,人根眾病消盡。」經文中最後還說:不可計恆沙百千人民聞佛說法華三昧後,「皆發無上正真道意,逮無所從生心,無數千聲聞,皆逮阿惟越致地。」足見修法華三昧的威力之大。《法華三昧經》中指出行法華三昧,可分兩個階段:  其一,知法身如幻,觀人身物無形。  經文中說,在修法華三昧之前,就應懂得二事:「一者知法身如幻如化,二者知淫怒痴無根無形。」如來還以偈言解釋:「法身有一切,化幻現沉浮。淫怒痴無形,如水現泡沫。觀察人身物,如滅無形住。離散合自成,分別計皆空。」這種萬法如幻如化,一切皆空的思想,乃是修持法華三昧的思想基礎。  人畢竟生活在現實世界上,難免要待人接物。故有六相、六塵、穴識的意念。經文中對修法華三昧者強調四事,即:「一者行戒無色想,二者行檀無受者,三者不厭無亂者,四者行智無遇者。」意思是,修地者在行戒時,沒有色法、色塵之想;在行檀施時,沒有給受施者以恩施之想,而認為這是應該做的;求生極樂,但不厭娑婆,故念佛時無散亂之想,有利智,但又要大智若愚。正如偈言中說:「不犯戒無毀,行檀不入智,不厭無痴亂,不愚無智慧。」這樣,才能隨時隨地進入法華三昧之中。  其二,行法華三昧時,物我雙忘,對三十六事不起不滅。  經文中載法華三昧三十六事是:「不見生,不見死,不減不增,不出不入,不在外,不在內,無住無止,無水色,無火色,無風色,無地色,無痛無癢,無思無想,無生無死,無識無貪,無淫無嗔,無恚無愚無痴,無慳無施,無惡無善,無心無意,無識、行。不起上若干事,不滅上若干事,如一無形象。」偈言中歸納這一境界為:「不想念無念,不行色想要,無行法華凈,空寂無吾我。不處有入中,沒滅無形象。不觀善以惡,俱皆空自然。」達到清凈禪寂、物我雙忘的境界。  《法華三昧經》對後來的天台宗影響很大。智者大師在《法華三昧懺儀》中所強調事中修一心精進和理中修一心精進,就是繼承這一思想的。他說,「若禮佛時當一心禮佛,心不異緣,乃至懺悔、行道、誦經、坐禪,悉皆一心,在行法中無分散意,如是經三七日,是名事中修一心精進。……如禮佛時,心性不生不滅,當知一切所作種種之事,心性悉不生不滅。如是觀,見一切心悉是一心,以心性從本以來,常一相故。行者能如是反觀心源,心心相續,滿三七日不得心相,是名理中修一心精進法。」懺悔行道、誦經、坐禪、悉皆一心,心不異緣的事中修一心精進,即是《法華三昧經》中的觀萬法如幻如化、一切皆空和「行戒無色」、「行檀無受」的思想,而心性不生不滅、返觀心源的理中修一心精進,即是《法華三昧經》中的對二十八事不起不滅,如一無形象的精神境界。

  《金剛三昧經》

  《金剛三昧經》,一卷。出北涼錄,失譯人名。內容述佛於靈山入金剛三昧,說一乘真實之法。金剛三昧,是指能通達一切諸法的三昧(即定),因其堅固能斷破一切煩惱,猶如金剛堅固能摧破他物,故稱金剛三昧。為三乘行人最後斷一切煩惱,各得究竟之果的三昧。《涅槃經》卷二十四稱:「菩薩摩訶薩,修大涅槃,得金剛三昧,安住是中,悉能破散一切諸法。」《金剛三昧經》指出,修金剛三昧應做到三個方面:  其一、強調無生無化,本來空寂。  經中說:為了達到無生無化,應「令彼眾生皆離心我,一切心我,本來空寂。若得空心,心不幻化。無幻無化,即得無生。無生之心,在於無化。所謂無生,措諸法之實相無生滅。所有存在的諸法無實體,是空,故無生滅變化可言。但凡夫迷死無生之理,起生滅的煩惱,故流轉生死;若依諸經論觀無生之理,可破除生滅的煩惱。懂得無生的道理,無「心我」之想,時時處於空寂之中,使心無幻無化,就沒有系縛。經中還說:「若有我者,令滅有見;若無我者,令滅無見。若心生者,令滅滅性;若心滅者,令滅生性。」因為「本生不滅,本滅不生,不滅不生,不生不滅」乃是一切諸法的實性。  經文中還指出,修持這種無生無化的空寂之法,「不依三界,不住戒相,清凈無念,無攝無放,性等金剛,不壞三寶,空心不動」,自然而然地具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六波羅蜜。有人認為六波羅蜜是有相,經文中解釋說:這裡說的完全是無相無為,「若人離欲,心常清凈,實語方便,本利利人,是檀(布施)波羅蜜;志念堅固,心常無住,清凈無染,不著三界,是屍(持戒)波羅蜜;修空斷結,不依諸有,寂靜三業,不住身心,是羼提(忽辱)波羅蜜;遠離名數,斷空有見,深入陰空,是毗梨耶(精進)波羅蜜;俱離空寂,不住諸空,心處無住,不住人空,是禪(禪定)波羅蜜;心無心相,不取虛空,諸行不住,不證寂滅,心無出入,性常平等,諸法實際,皆決定性,不依諸地,不住智慧,是般若(智慧)波羅蜜」(《無相法品》第二)。這六波羅蜜皆是解脫之相,但無相無行,無動無亂,寂靜涅槃,而又不取涅槃相。  經文中還指出:說諸行無生,但並非有無生之行。根據這個道理,所謂「得無生忍」(觀諸法無生無滅之理而諦認之,安住且不動心),「即為虛妄」。有人提出,那麼,「無得無忍,應非虛妄」嗎?經文中認為:這也不是。因為「無得無忍,是則有得;有得有忍,是則有生。有生於得,有所得法,並為虛妄」。要真正做到無忍無生心,則要求「心無形段,猶如火性,雖處木中,其在無所決定性故,但名但字,性不可得,欲全其理,假說為名。名不可得,心相亦爾,不見處所,知心如是,則無生心」(《無生行品》第三)。經文中還以《中論·觀因緣品》說的:「諸法不自生,亦不從他生,不共不無因,是故知無生。」作「四句推撿」,以白因、他因、共因、無因推撿有為法,以證諸法之緣生無自性,生亦無自性,緣亦無自性,都無自性,起而無起,宛然而寂然,這也就是所謂中道。  其二,強調眾生本覺思想。  所謂本覺,是指本有的覺性。為「始覺」的對稱。經過後天的修習,次第斷破無始以來的迷惑,徐徐覺知、啟發先天的心源,稱為始覺;先天本有而不受煩惱污染等迷相所影響,其心體本性乃本來清凈的覺體稱為本覺。  《金剛三昧經》中說:「一切萬事,無生無相,本不自名,悉皆空寂,一切法相亦復如是,一切眾生身亦如是。」但是,只有「本覺」是「不毀不壞,決定性故,非空非不空,無空不空」。「覺無處故清凈,清凈無覺;物無處故清凈,清凈無色」。心、眼、識也是如此:「色無處所,清凈無名,不入於內;眼無處所,清凈無見,不出於外;心無處所,清凈無止,無有起處;識無處所,清凈無動,無有緣別;性皆空寂,性無有覺,覺則為覺。」也就是說,「一切眾生本根覺利」,「本來無漏,諸善利本」,但後天有了「欲刺」,是沒有給予「降伏」之故。至於怎樣降伏呢?有人提出:「常住涅槃,應當解脫」。佛陀則認為:「常住涅槃,是涅槃縛。」覺者應當「心無所住,無有出入,入庵摩羅識」。  所謂庵摩羅識,乃是性本清凈之識。故當有人提出:既稱「無所入」入庵摩羅識,豈不也是「入」嗎?經中說這種看法是不對的。據《大乘起信論》所說,萬有歸於一心,而於一心立有「心真如門」和「心生滅門」。就「心真如門」而言,心乃超越差別相的清凈而絕對不二的存在,原本無所謂本覺、始覺之名;若就「心生滅門」而言,心被無始以來的無明所污染,而產生各種差別相,故於阿賴耶識中有本覺與始覺之別。真如遇無明之緣而生起迷妄現象,於此之際,心完全蒙昧不覺,稱為不覺;但其本性的覺體毫不損壞,常具平等之相,永含大智慧的光明之德,乃一遠離世俗差別心念的清凈體,此即本來的悟覺,故稱本覺。佛陀說的庵摩羅識即為本覺,雖說「入」,實為「非入」。經文中舉了個例子:「譬如迷子,手執金錢,而不知有,遊行十方,經五十年,貧窮困苦,專事求索而以養身,而不充足。」直至其父發觀後,指出其手中之錢,即可取用,何用求索?迷子才恍然大悟,以為得到了金錢,生大歡喜。其父又指出:「所得金錢是汝本物。汝非有得,云何可喜?」庵摩羅識也是如此:「本無出相,今即非入」(以上見《本覺利品》第四)。  經文中強調的本覺思想,對後來的天台宗也有一定的影響,唐代天台九祖湛然(7ll-782)與華嚴宗四祖澄觀(738-839)展開論諍時,湛然就曾引《大乘起信論》真如緣起的本覺論,融入天台教學。以後,曰本的最澄從湛然的弟子道遂、行滿受天台學,將本覺思想與華嚴、密教結合,而形成了日本天台宗的本覺思想。  其三,強調三乘之道,俱在真如。  經文中指出:諸法一昧,即一實昧。三乘之道,「譬如江河淮海,大小異故,深淺殊故,名文別故。水在江中名為江水,水在淮中名為淮水,水在河中名為河水,俱在海中名為海水」。法亦如此,唯一乘道,「俱在真如,唯名佛道」。  經文中還指出:住一佛道中,應能通達三行:「一、隨事取行,二、隨識取行,三、隨如取行。」所謂隨事取行,即依事相、事法取行。知道因緣生之一切有為法,即宇宙間千差萬別的現象。不為虛空境界所迷惑,並應懂得真如(理)隨緣而展開萬法(事)之現象,因而事即理,理即事,事理不二。所謂隨識取行,即依攝論宗所說,在唯識宗六識的基礎上再加庵摩羅識。因為人心的本來狀態是清凈的,那是從生命的迷妄中脫卻開來而致的,此中的關鍵,在阿賴耶識的舍迷轉悟,這個本來清凈的狀態,即是庵摩羅識(第九識)的表現。此九識說,也為後來的天台宗所取。所謂隨如取行,即指諸法雖各各有差別(如地有堅相,水有濕性等),但理體則平等無異(同以空為實體)。此諸法之理體平等相同,亦稱為如;如為一切萬物真實不變的本性,故稱法性;而法性為真實究竟的至極邊際,故又稱實際。如、法性、實際,總稱諸法實相。隨如取行,亦即隨諸法實相而行。經文中認為:隨事取行,隨識取行,隨如取行,「如是三行,總攝眾門,一切法門,無不此入。入是行者,不生空相,如是入者,可謂入如來藏」。並稱「入如來藏者,入不入故」(以上均見《如來藏品》第七)。也就是說,所謂「入如來藏」,也可說是「非入如來藏」,因為入即不入,其本性如此。  關於如來藏,天台宗三祖慧思(515-577)曾作過解釋。他在《大乘止觀法門》卷第一中說:「問曰:云何複名此心為如來藏?答曰:有三義。一者能藏名藏,二者所藏名藏,三者能生名藏。」如來果德法身和眾生性德凈心二者,即具染凈二心和染凈二事無所妨礙;所謂所藏,即此真心而為無明所覆藏;所謂能生,是指體具染凈二性之用,故依染凈二種熏力,能生世間出世間法。後來的天台宗認為如來藏即實相,而視其為不可思議的妙法。經文中還指出,修金剛三昧,應做到「無住」生心。所謂無住,即沒有任何執著的心靈狀態。對所謂「常法」的觀念是:「常法非常法,非說亦非字,非諦非解脫,非無非境界。離諸妄斷際,是法非無常,離諸常斷見,了見識為常。是識常寂滅,寂滅亦寂滅」。意謂世間諸法之實相即是畢竟空,唯有庵摩羅識是常,但它又是呈寂滅相,即無生無滅,涅槃寂靜。正如真諦在其所譯《決定藏論》卷上《心地品》中說:「阿羅(賴)耶識是無常,是有漏法。阿(庵)摩羅識是常,是無漏法。得真如境道做,證阿摩羅識。」若能證得「無住」,一切法當體即空,當體即如,世間與涅槃,涅槃與世間,二者並無分別。這就達到了金剛三昧境界。這種無住本觀念,其後為天台宗的圓教所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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