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爾，愛上它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兒

在韓國首爾汝矣島公園，人們聚集在「我首爾你」（I.SEOUL.U）幾個大字前拍照。這也是這座城市的新口號。

撰文：J. Maarten Troost

攝影：ADAM DEAN

　　你了解韓流嗎？你是不是也和10多億人一樣，深深地沉迷於韓國電視劇《太陽的後裔》？在李秉憲出場的每個瞬間心跳不已？你是不是特別關注韓國流行音樂超級巨星們糾纏的情感生活？你有沒有發現勒布朗·詹姆斯其實開的是起亞汽車？夜深人靜的時候，你有沒有在YouTube上，忘我地看著鳥叔 2012年引發全民癲狂的《江南Style》現場表演？就是那次，8萬名瘋狂的粉絲在首爾戶外一起邊唱邊舞的視頻。說到這，你有沒有激動得發抖，感受到偉大的幸福如同夏雨般傾灑下來？

　　如果你對於上面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是「沒有」的話，恐怕你已經落伍嘍！要是你以為蘋果手機、《權力的遊戲》、泰勒·斯威夫特就是最新潮的話題，那我得說你的生活圈太狹窄啦！世界已經在飛速向前發展。不過呢，也別沮喪，你還是有機會把握住時代精神的，你只需要把目光投向首爾。

人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韓國首爾清溪川的兩岸。

　　如今的首爾可是相當酷炫的。有多酷炫？在我抵達仁川國際機場的第一天，就發現在這個井然有序的亞洲新中心裡，有高爾夫球場、溜冰場、賭場、水療桑拿中心、博物館、電影院、工藝品工作室，還有各種口味的食物可供選擇，而一想到順安國際機場的樣子，我簡直要絕望得哭起來。

薩卡拉咖啡館位於首爾時尚的弘大區，人們正在咖啡館裡悠閑地喝著咖啡。

感謝自然咖啡館同樣坐落於弘大區，顧客們紛紛給寵物羊拍照。

　　我在江南區的咖啡館裡和一位在韓國大型企業做公關的朋友見面，這是首爾的繁華地帶，而漢江就像一條邊界線，把這個城市整齊地平分為兩部分：一邊是舊式宮殿、首爾市場、政府部門，另一邊是新的高樓大廈、新式餐館、招搖的時尚達人區。首爾的很多大人物都在江南區生活、工作和玩樂。他們的動力源泉是咖啡因，首爾市中心的每個街區都有約30家咖啡館。我確認過，沒有一家提供低因咖啡。我們喝著咖啡，我的朋友說：「在這裡，能量是會讓人上癮的。韓國人需要不停地改變。我們常會說：『除了老婆孩子，一切都要改變。』」

　　這是三星創始人之子李健熙在1993年向員工訓話時的名言（在最近發生的性醜聞之前），他以此敦促公司放棄整合，迎接風險和創新。這還真的奏效了。今天，雖然出現了一些令人尷尬的挫折，但三星仍然是一大科技巨頭，也是韓國超越了幾十個國家，一躍成為世界第六大出口國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李健熙的座右銘也成了推動韓國大轉型的助力。中國也許是世界工廠，但韓國在決定全世界的消費方面，也越來越舉足輕重，從流行音樂、電視劇到智能手機、生物製藥。

在首爾的廣藏市場，小販正在售賣韓國傳統小吃。

在首爾的鐘路區，繁華路段隨處可見酒吧和餐館。

　　然而，很多時候韓國人似乎並沒有完全意識到本國的近代史所具有的革命性。首爾最有意思的地方在於，當地人堅稱他們是亞洲的義大利人。我經常聽到人們這樣說，不過坦白地說，我覺得很費解。的確，韓國人善於表達、情緒化、易衝動，這些是會讓人聯想到義大利人，還有巴西人、黎巴嫩人、奈及利亞人、塔希提人和我的孩子。但是，在那不勒斯的鬧市區，深夜11點，辦公室的燈還會亮著嗎？米蘭的小孩們周末會上補習班嗎？有人去看義大利電視節目嗎？統統沒有。我覺得，韓國人的意思是，他們不再受古老的儒家理想（即責任、忠誠和等級制度）所束縛，而且他們頗引以為豪。在現代首爾，你能感受到這種斷裂。

　　對於第一次來首爾的遊客來說，這座城市有點嚇人。我是個城市的孩子，但首爾更大，擁有2500萬人，每個人都咖啡因攝入過量，及時行樂，最有經驗的都市人都會覺得自己像個鄉巴佬。我熟悉工作日的漫長難耐，但沒想到在韓國，這甚至影響到了嬰兒。韓國嬰兒是全世界最缺乏睡眠的。我曾在中國的大城市裡待過一段時間，所以我了解這個數字有多嚇人。不過，你知道首爾有著世界最高的人均餐館數嗎？

在首爾江南區，韓國流行音樂明星金俊秀正在舞台上演出，台下的粉絲歡呼雀躍。

韓國著名女星Ko Ara在首爾附近拍攝20集電視劇《花郎道》。

　　韓國的首都總有不少這樣令人費解的似是而非。不知道為什麼，首爾在（我）不知不覺中就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一顆巨大的脈動星，在世界的偏遠角落都能感受到它的輻射能量，人們忙碌到無暇顧及北部的朝鮮。我很好奇，有沒有人已經開始首爾的探索之旅呢？

　　我的朋友告訴我：「你應該從首爾的正中心開始。」

　　這座城市的中心坐落于田園牧歌般的南山，山頂是海拔263米的N首爾塔。南山宛若一個警惕的哨兵，守衛著整座城市。新的一天從祥和寧靜中開始，我會沿著6.5公里起伏的繞山小道走上一段。這裡是這座城市中唯一的世外桃源。深冬之際，我站在山坡上，小溪依舊冰封，樹木尚未吐綠，但悅耳的鳥鳴卻預示著春日即將到來。

遊客們正在首爾的北村韓屋前拍照留影。

　　走在南山，我常會看到殘留下來的舊城牆。這些城牆修建於朝鮮王朝早期，南山在那時被定為首爾的南部邊界。山裡偶爾還會出現典型的東亞活動場地，看起來只有老年人才會去那裡。每一處都有一台舊式晶體管收音機，播放著過去的韓國愛情歌曲。雖然有纜車可以去南山頂，但我還是選擇了爬台階，45分鐘後我終於到達了山頂，那裡掛滿了「愛情鎖」，柵欄上、門上、欄杆上，甚至還有官方認可的一排金屬「愛情樹」，看起來就像是永不凋零的聖誕樹。

　　在首爾，愛情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在確定關係前，雙方首先要確定血型「匹配」。很多韓國人認為，血型決定性格。比如，A型血的人一般是內向的人和完美主義者。而我，O型血，顯然是一個自信、表達欲強、任性的冒險者，聽起來不太好，但可以解釋我所做出的人生決定。一旦雙方確定彼此匹配，就會去南山頂來一趟朝聖，宣告深厚而持久的愛情，並掛上愛情鎖紀念這一刻。

　　然而，我來此可不是為了浪漫。我買了一張N首爾塔觀景台的票，坐著電梯一路飆升。上去之後，電梯司機笑著向我揮別。在塔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Weeny-Beeny糖果店，雖然很有誘惑力，但這也不是我上來的目的。我只想看一看首爾。

黃昏時分，在首爾時尚的弘大區，一對情侶正在Yeoman公園裡分享野餐。這座公園坐落在回收的鐵軌上（通往鄰近社區），年輕的韓國人常在工作後到這裡吃吃喝喝，直至傍晚。在公園這一路的商店和餐館，可以買到外賣和酒，街頭藝人常會演奏很棒的音樂。

一名僧侶帶著禱告者來到鞍山腳下的奉元寺里。

　　首爾廣闊無垠，令人震驚。目之所及，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從555米的樂天世界大廈到幾百棟公寓樓，高樓幾乎填滿了每一個角落，每一座山谷。

　　對於遊客來說，這裡什麼都有，很快我就可以感受到這一點。你想見識一下老式的大韓帝國嗎？那就坐纜車下山，感覺一下帝王的風範，去昌德宮（朝鮮最後一位皇帝曾居住在此）轉轉，記得一定要去那裡的秘苑，你會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下一站是北村韓屋村，這裡有超過900間精心保存下來的傳統韓屋和客店。斜屋頂、沉重的木門、裝飾性的磚牆在提醒我們，曾幾何時，首爾只是一座小鎮。附近的孝子洞也值得一去，這裡原本只是手藝人的家，但因為先鋒藝術畫廊越來越出名。雖然不及首爾古老的藝術聖地三清洞名氣大，但孝子洞也因為保存完好的韓屋和迷宮般的走道，以及當代藝術世界而聲名大噪。

首爾的東大門設計廣場。

　　現在，我們該考慮吃飯的事兒了。作為第一次來首爾的遊客，你大概完全不知道該去哪兒。這不是問題！因為首爾的街邊小吃非常贊。整個城市有幾十個市場。像東大門這樣的地方以時尚著稱，而南大門則是什麼都有。如果你在南大門找不到想要的，那麼抱歉，整個地球上可能都沒有。辣年糕和韓式炸雞（可比美式炸雞好吃多了！）隨處可見，不過蠶蛹和大便麵包才是好東西！相信我准沒錯！

　　幾乎每個韓國人都對食物情有獨鍾，你很快就明白為什麼了。韓國美食可不是什麼小清新，從辣雞爪到苦味蒲公英沙拉和甜甜的韓式糖餡煎餅，每一口都是美味狂歡。至於我嘛，我喜歡傳統的韓國烤肉館，你可以享受烤腌牛小排的快樂，讓同伴品味一下燒酒。最推薦的當屬狎鷗亭的麻浦炭火燒烤，韓國流行音樂明星和影星也會到這裡吃飯。

　　來到這裡，你也會變成首爾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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