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情」與「理」的較量——從襲人勸寶玉至寶玉「懸崖撤手」
作者:潘學軍
為了討論好這個問題,結合小說文本,先對本文涉及到的「情」與「理」的基本內涵作一個初步的梳理。
關於《紅樓夢》的主題闡釋,自從它問世以來,紛紛攘攘,莫衷一是。但概言之,無非是其於色空的悟書說、其於「大旨談情」的情書說和基於本事索隱、自敘傳的考證及階級鬥爭等的史書說。儘管這樣的劃分並不十分精當,但大致可概括了歷來紅學研究的基本現狀。
曹雪芹在小說第一回中,借空空道人說《紅樓夢》「大旨談情」。或許此是《紅樓夢》寫 「情」觀點的發端。同是在第一回中,曹雪芹既說歷來才子佳人小說不過是偷香竊玉、暗約私奔的風月故事,「並不曾將兒女之情發泄一二」,又說為「閨閣昭傳」,記錄「閨友閨情」。據此看來「大旨談情」不假。至於一些論者認為曹雪芹所說的「大旨談情」只不過是干涉時事、政治的廋詞隱語,是作者「狡猾」的筆法,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應是得其一而已。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無法迴避在小說中寫到「情」的大量筆墨。不但曹雪芹是這樣認為,脂批者在批點過程中,同樣也持相同的態度。如甲戌本《石頭記》第八回中脂硯齋說「作者欲天下人共來哭此情字」,又如庚辰本《石頭記》第四十六回有脂批說「通部情案,皆必從石兄挂號」,等等。除了脂批者外,清代的評點家也屢屢有提及,如江順怡在《讀紅樓夢雜記》中認為「《紅樓》以言情為宗」,花月痴人在《紅樓幻夢·敘》中,認為「作是書者,蓋生於情,發於情......」,他在一段短短不到三百字的文字中,連續用了二十一個「情」字,對曹雪芹在小說中所寫的「情態」進行概括。此外,就連用索隱的方法來闡釋《紅樓夢》的蔡元培,也認為作者基於本事之上,仍是「純乎言情之作」。不管如何,從小說文本出發,「大旨談情」作為小說的主題之一應不成問題。由此可見,「情」在《紅樓夢》中的本體地位及其重要性。
事實也是如此。曹雪芹在小說中對「情」的執著,對「情」的表現,對「情」的追求,都是那麼熱烈而豐富,使得我們閱讀時無法對它視而不見。
那麼,對這個「情」的界說或內涵,歷來也爭論不休,難以取得一致性的認識。對這個問題的認識,脂批者也沒有確切地給出它的定義,多是籠統地稱為「情」或「兒女之情」。除脂批者外,還有不少的研究者提出不同的看法。如早期的研究者中,李慈銘在《越縵堂日記補》中認為《紅樓夢》是「善言兒女之情」,江順怡在《讀紅樓夢雜記》中認為其中所載「閨房瑣屑,兒女私情」而已,等等。後來的研究者,從文本出發,對「情」的內涵也有過不少的探討。具體把「情」放到《紅樓夢》語境來考察,筆者以為它既涵蓋了男女愛情及除男女愛情之外的「兒女之真情」和超越了這兩情之上的賈寶玉的「情不情」。其中就「兒女之真情」和「情不情」而言,與傳統意義中的「皮膚濫淫」有著本質的區別,即在第五回中警幻仙姑說的「意淫」。它能把「情」與「淫」有機地、辨證地做到理性的把握。這是其一。
那麼對「情」的繼承和發展,它與《金瓶梅》過分地強調肉慾而淡化「情」也不同,與《西廂記》中「發於情而止於禮」的夾雜著傳統道學思想的「情」也有區別。對於湯顯祖在《牡丹亭》中所寫的「生可死,死可生」的「至情」有繼承,但是曹雪芹的貢獻在於對湯氏「至情」觀無論在內涵及「情」的層次、境界上,都有超越。說它有繼承,是兩者對「情」的描寫和闡釋已超越了現實中的觀念桎梏;說它有超越,曹雪芹筆下的「情」不管是「情」的內涵、層次及境界都不再限於湯氏的男女愛情。這是其二。
其三是,曹雪芹所寫之「情」,筆者以為它基於人的自然本性,因此,與傳統價值觀念的「情」有本質的區別,即它融入了自己對世界觀的認識,不再是傳統觀念的「善」與「惡」的評判標準,而是一種以人的自然本性的「情」作為衡量是非對錯的獨特價值觀。具體到小說文本中,體現在如以有利於女兒之事就是對的、就可為;不利於女兒之事就不對、就不為。如在第五十八回中寫到的賈寶玉為藕官在大觀園燒紙錢擔過,又如在第六十一回中寫到的茯苓霜和玫瑰露,他甘為五兒、彩雲受過。在現實生活中,以善惡對錯作為判斷是非的標準,在寶玉看來,他摒棄了這種價值觀念,以「情」去體悟,沒有傳統價值觀念中的理、法和禮。它既有儒家思想的仁與恕,又超越於儒禮中的等級觀念,是至情,是至愛。
其四,它拋棄了世人的功名利祿,為「情」所忙。賈寶玉不讀八股之書,不講經濟仕途,希望能與女兒們長相廝守,一起化煙化灰。《西江月》譏他「潦倒不通世務,頑愚怕讀文章」,這正是「春秋筆法」的寓褒於貶的筆法。他惡寶釵和襲人之勸,把讀八股取功名的人譏為「祿蠹」,被父親賈政棍棒相加也不思悔改。脂批說他一生為「情」所忙,他是以一種獨特信念踽踽獨行,因此為世所毀謗。
從以上的簡述中,結合文本,我們大致可窺見曹雪芹筆下「情」的內涵,他通過賈寶玉的人物表現得具體生動豐富多彩。它不但體現了曹雪芹以「情」為本體的獨特價值觀念,同時,以「情」作為主線,在小說的藝術結構中,從始至終,與小說的人物結局關係密切,相始相終。
那麼,「理」呢?
要談這個問題,先對「理」的一般概念作大概的梳理。它的詞性是多方面的,但作為名詞而言,有事理、道理、理念、肌理或條理、準則和規律等。作為準則或規律,如戰國時期的韓非子在《韓非子·解老》中言:「理者,成物之文也。」此中的「文」之義作「規律」解。到程朱學派時,「理」是指封建倫理綱常,如朱熹在《朱子類語》中言:「人皆有是心,心皆有是理,心即理也。」因之,學者稱程朱之學為「理學」。後來,經過不斷的發展,「理」 被賦予更為豐富的意蘊,除程朱理學所涵蓋的內容外,還體現為物質與精神、倫理與風俗、禮教與制度、義務與責任、理性與情感、道德與法則、善惡與是非等形態。
在諸多形態中,具體到《紅樓夢》中,筆者以為應表現為中國傳統思想中的修齊治平的濟世情懷、傳統善惡的道德教化、社會責任的擔當、安身立命的原則、束縛人性的倫理綱常等等。無論是第一回中石頭神話的「入話」寓意還是跛道人的《好了歌》的不斷叩問,無論是《凡例》中的「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友規訓之德」的自悔,還是兩首《西江月》的對寶玉的誹謗嘲訕,無論是警幻仙姑以聲色美酒的警勸,還是可卿臨終前的託夢,都體現著傳統現實中的價值尺度,即「理」。其中有對家族興亡的憂患和關懷,有對人生前途的困惑和思考。可是,從「理」的角度來考察,不管是哪一層次問題,無不蘊含著悲劇的色彩。
體現在賈寶玉身上的則是與傳統中的「理」的叛逆、對抗和批判的決裂。他用與「理」對立的「情」觀照著現實和人生。或許他看透了隱逸式的甄士隱的悲劇人生,或許他對順應傳統經濟仕途終致鎖枷扛的賈雨村表現出無比的厭惡,或許他對自己父親賈政迂腐、合時而固守傳統的言行敢怒不敢言。因此,對自己人生道路的選擇他毫無反顧,向「情」的道路走得越來越遠。
從小「抓周」時就看出,他的父親就斷定他不是家族前途命運的責任擔當者,而是一個「好色之徒」。因此,對他不是呵斥就是責打,橫看豎看都不順眼。不是呵斥「無知的蠢物」,就是怒喝「畜牲」。賈政是用傳統中為官作宰的仕途眼光來衡量寶玉的,希望他走世俗價值觀認可的道路,以光宗耀祖。因為,在當時判斷一個男人是否有前途希望,看重的就是能否謀取功名利祿。但是,寶玉偏拒絕現實中的「理」的同化, 而在溺於「情」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脂批說賈寶玉「惡勸」。確實如此,他厭惡襲人和寶釵等人的機勸。襲人是個痴人,也是個聰明人。王夫人對她無限信任,賈母把她放在怡紅院,覺得周全妥切,令人放心。然而,任憑襲人如何用心,寶玉就是任性恣情地在女兒堆里廝混。無奈之下,襲人為使他躲避賈政的責罵和棍棒,歸於經濟仕途之路,或許也為使自己免擔不是,開了「方便之門」。襲人勸寶玉,說不管是真讀書也罷,假讀書也罷,也要在老爺或別人面前作出個「喜讀書的樣子來」。
寶玉對「祿蠹」的痛恨正如他對「情」的執著一樣,兩者在相反力量的作用下,差距越來越大。警幻之勸、其父賈政的責打,再加上襲人和寶釵日常的機勸,都無法拯救他,他毫無後悔地沉湎於「情」之中。他不同於世人以功名利祿作為人生追求的事業,他為「情」所忙,能與女兒一起化灰化煙,就是死得其所。為「情」所生,為「情」而死,逃避現實越遠越好,化煙化灰都還不滿足,被風吹到鴉雀不聞的地方才盡了「情」,如了願。
他笑探春多心多事,勸她別理現實中的「俗話」和「俗事」,只管安富尊榮即可,不要「混鬧」,享清福才是正理正經事。因此,尤氏笑他「一點後事也不慮」,他說能和姊妹們在一日是一日,死了便完了事,什麼後事不後事的。寶釵譏他為「富貴閑人」,又稱為他「無事忙」,他都樂意地接受。他把自己算作紛紛攘攘俗世之外的「畸人」。他用真心抗拒濁世的污染,全身心地投入自己認可的「情」的境地之中。在荒涼冰冷的現實中,尋求真摯的溫情與自然的人性。社會道德的理性對他來說是冰冷無情的,襲人之勸如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他難以接受。剛剛滿口應承,賭咒地發誓,可是如風吹過耳朵一樣,一下子就投入到「情」的懷抱。如果說他暫時聽襲人之勸,同樣也是為了「情」,是擔心襲人有朝一日像其他女兒一樣離開他,而不是真正地認同現實中的「理」。 當襲人答應他留下時,他又沉溺於「情」之中,無以自拔。「情」與「理」的衝突就如水與火的不容,天壤兩重天。
要考察「情」的產生基礎和它存在與發展的動力,許多研究者把眼光投於晚明清初的知識分子的思想覺醒。不管是王陽明的「心學」,還是李贄的「童心說」,馮夢龍的「情教說」,還是戴震的「人生而後有欲」的觀點,都是於宋明理學對於「情」的否定之外,尋求心靈的內求和自律,肯定人的本性存在。其價值取向都是與現實中的道德綱常背向而行的。從曹雪芹寫作動機和年代看,從小中或多或少都看到一些痕迹。曹雪芹在第一回的《好了歌》中就對傳統道德所肯定的功名、金銀、嬌妻和兒女存在的意義進行叩問,其中不乏懷疑和批判的傾向。當社會道德認同的修齊治平的「理」存在的意義備受懷疑或受阻時,人們就如被遺棄於青埂峰下無材補天的石頭一樣,冰冷無情。如果再從曹雪芹的人生遭際來考察,或許對他在小說中塑造賈寶玉的人物形象的動機和目的,可略窺一二。我們對從賈寶玉身上所體現出來的「情」不能把它視為系統的學說,但作為與當時社會的「理」相對抗的新觀念應是講得通的。它建立在許多宗教幻象和夢境之中,遊離於虛幻,因此說它的存在是詩性的、是形而上的,容易被現實所擊碎。但是,它的可貴性無論在思想上還是在精神上,都是一種創舉,為我們開拓了無限的思考空間。《紅樓夢》是小說,它不是系統的理論著作,通過人物的形象,把作者的思想追求和價值認同寄寓於其中。它的貢獻在於對問題的提出和思考,而不是給出問題的答案。這就足夠了。
正是由於曹雪芹把「情」的新思想投射於寶玉身上,所以他才把一個全新的受世人誹謗的人物形象呈現出來。他對「情」的認識在湯顯祖和戴震的情觀基礎上再拓展再創新。他對「情」的描寫是執著和狂熱的,對「情」的肯定和對「理」的否定都貫穿於小說的始終。這或許就是曹雪芹寫作的動力和「情」在小說中的存在基礎。這從另一個側面說明,曹雪芹對生存、生命的體悟是自覺和理性的,而不是被動和模糊的,更不是對前人認識的照搬和承襲。因此,他筆下的「情」不管是內涵還是層次,都超越於湯顯祖等人,對現實中的「理」更具有批判性。如果這樣的理解是合理的,那麼這就為我們閱讀《紅樓夢》時,對「情」與「理」關係的認識提供了依據。
襲人的苦勸和痴心,賈政的棍棒和責罵,都無法拯救寶玉的對「情」的追求和渴望。兩者的衝突,使寶玉感到無限的痛苦。從中可看出寶玉的生存狀態和生命體驗都是獨特的富有個性的。他所追求的生存狀態是逃避現實生活的善惡和痛苦。因此,襲人的良苦用心於事無補。如果《西江月》譏他不懂世務,這恰從另一角度來說明他對現實中已經崩潰的價值維度的批判。因此,他的價值追求又是值得肯定的,是對「理」存在的合理性的嘲弄。當他聽到自己的大姐元春晉封之事時,他視有若無,而全家上下卻歡呼雀躍。他與世人判若冰碳。元春晉封在寶玉看來僅是一場虛熱鬧,此時他為的只是他的「情」,一心為秦鍾和黛玉的音訊發愁。大觀園才是他的樂土,如果說「太虛幻境」是警幻仙姑警勸他,棄「情」而委身於孔孟之道的原初夢境,那麼現實中的大觀園則是他的「情」得到發展的自由天堂,加劇了他的叛逆性。在紛攘的塵世之外,他用自己的理念執著構建一個自由的國度,在現實與理想之間,在聖潔與污濁之間,在夾縫中他搏擊來自現實中的剿殺和圍獵,嶢嶢獨立。
如果說,在寶玉的眼中,現實世界是無意義的,那麼,他用什麼樣的手段或方式來解決這樣的衝突和對立?曹雪芹顯然沒有把他寫成前人團圓的老套路。他筆下的寶玉沒有妥協。有研究者認為,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人活著要有責任感,要學會承擔,要學會付出,更學會去愛人,要學會去欺騙和反擊欺騙,這就是社會道德理性生存下,要求人要具備的生存能力,在現實生活中因角色的不同還要承擔起不同的責任。其實,寶玉他也是一個有責任人的,他選擇自己的社會角色時,要使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思考和擔當。他要自己決定自己將來的命運,但是,悲劇的根源不於人的本身,而是他所生存的社會環境。與其說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不如說這個世界對他沒有寬容和接納。如果說像清人花月痴人一樣說寶玉「抱情而遁」,那麼他為自己的以「情」為信仰的核心價值追求中,是值得的,是高尚的。生活並非有目的性的,它的有效性並不真正體現在人人都認同,才值得自己去付出。他無法改變社會對他的看法和認同,那麼他就會以自己認同的方式來與世人對抗。他關心的生活是享受、快樂、詩意、適性等精神層面的東西,而非現實中的物質、權力、等級,難怪被人笑為傻和痴。因此,可以說他的人生是遊離於現實道德約束之外的遊戲人生。
人之死莫大於心死。死亡是哲學中一個沉重的命題。曹雪芹筆下寫到很多死亡,秦可卿、張金哥、秦鍾、晴雯……還有一片落葉,一朵落花……這些死亡之「情」無不刺痛寶玉的心。而對那些道德性維護了幾千年的被人們廣泛認同的東西的死亡,他無動於衷。從內在的精神的死亡到外在的形式上的肉身消亡,生命的沉重莫迂於欲死而不能的困惑。我們儘管沒有看到曹雪芹八十回後的賈寶玉的結局,但從脂批的提示中,他最終是「懸崖撒手」。這可理解為一種精神上的死亡嗎?賈寶玉是自由的,體現在他有權選擇自己的出路。在「情」與「理」的衝突中,他「懸崖撒手」不能說是妥協,但可理解為一種對抗與無奈。曹雪芹在寫賈寶玉的結局時,心中應有種種無奈和困惑。他不願看到世界如《好了歌》所寫到的虛妄與荒誕,用「情」來確立自己心中的理念,並為之付出一生。如果是這樣,就用「懸崖撒手」來表示自己的否定與抵抗。就是得寶釵這樣的妻子和麝月這樣的美妾,也在所不惜。這些「理」所認同的東西,在他看來都不再具有任何意義。對於「情」的毀滅,寶玉的表現有兩種,即精神上的衝突和思想上的衝突。精神上的衝突表現為痛苦,思想上的衝突表現為困惑。在痛苦和困惑中,他選擇「懸崖撒手」。用「情」來對抗「理」,如石頭一樣回歸於大荒山,避免墜入現實的污濁中,以保持自己的詩性和神性的聖潔,達到自我凈化,自我回歸。以證明生命的原初意義是如石頭一樣拙樸和無求。
在第十九回中寫到的襲人之勸,在故事情節的發展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上,都是非常重要的。在它之前有警幻仙姑之勸、秦鍾臨終前之勸等情節,之後有寶玉續庄悟禪、寶玉受笞等重要情節,兩者所體現的寓意是多方面的。但其中寫到的「情」與「理」的衝突與較量,對整部小說的故事情節發展和人物結局都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代表著世俗道德理性的襲人之勸最終失敗了,代表著另類的「畸零」的寶玉執著堅守的「情」也失敗了。恰恰是兩者的失敗成就了《紅樓夢》的藝術魅力。在「情」與「理」的較量中,不得不失敗的「情」也拒絕隨波逐流。「懸崖撒手」是寶玉保持獨立精神人格的最終選擇。因此說,雖敗猶勝。
總之,「情」與「理」的較量,是兩種不同的價值道德觀念的衝突。這種衝突的體現,豐富了小說的主題。其中之一就是,以「情」與「理」作對抗,另闢蹊徑,這使得《紅樓夢》的思想與創作有繼承更有超越。它蘊含著曹雪芹對生命存在的思考,散發著他熱愛生活的生命體溫,和對萬事萬物存在與消亡的悲憫情懷,並體現了人生抉擇的困惑,提出了解決困惑的思考。
推薦閱讀:
※貴州這家建在懸崖邊的酒店,讓你在16棟別墅里歸隱山野
※【懸崖上的黃玫瑰(五)】
※警惕6種惡劣行為 將婚姻推向懸崖
※懸崖撒手的承擔精神(馮學成《漫談·信心銘》)
※《懸崖上的金魚姬》有哪些經典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