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邊撿到一條狗

來自專欄 11:30

今天晚上，拿了瓶飲料，走在去健身房的路上。這條路剛剛開發，路燈散著昏暗的光，路邊是矮矮的樹叢。下過雨，葉子濕濕的。忽然聽到樹叢來傳出小聲的呻吟，一陣一陣的。我先前以為是小貓，蹲下身子找，看到一條白絨絨的狗，爬在樹叢里。四隻小腿，伸在外面。前腿和後腿各綁著一個針筒，一看就是因為治病後而被遺棄的。

特意藏在樹叢里，不讓別人看到，就為了讓它自身自滅。本來想想不管了吧，只是覺得相遇也緣分，藏得這般深，也被我找到了，就算真的治不了，至少去打個安樂針，讓小傢伙少受點苦。猶豫再三，還是把它抱起來往附近的寵物醫院走。

這家寵物醫院開了好些年，可是我不養狗，從來沒有來過。只是時常路過這兒，每次聽到狗的叫聲，聞到消毒水的味道，總是會加快腳步地走開。沒想到會因為一條素為謀生的狗來到這兒。

醫院裡的人三三兩兩地站著幾個，手頭各自有條狗。我從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到醫生的跟前，說明了來意。醫生拿出條白色的毯子，鋪在地上，把小傢伙放在了上面。這時候，我才看清了它的樣子，四隻小腿沾了泥，黑乎乎的，前腿後退，緊緊地綁著兩個針筒，一動不動，沒了任何的力氣。嘴巴旁也是黑了一片，像是吃了泥巴似的。眼睛早已睜不開了，嘴巴時不時呻吟一聲，肚子輕微地起伏。

醫生先是查了傳染病，再是測了體溫，檢查了一陣，抬頭和我說，不是傳染病，本來應該可以醫救的，大概是不想醫了，就被遺棄了，現在怕是救不活了。

「打不打安樂針」他問。

「打吧」

醫生轉身跑上樓，拿來了注射器，順著小傢伙腿上的針筒插了進去。針筒里的液體緩緩地流失，小傢伙瞬間安靜了，白絨絨的肚皮很快停止了跳動。

「小白啊小白，希望你來世遇到一個好主人，健健康康做條狗」醫生念叨著，拿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把小傢伙輕輕抱了起來，裝進了袋子里，系好了袋口，和我說他會處理後事的。

看一個生命離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像是有根點亮著的蠟燭，火苗越來越小了，但終歸沒有熄滅，滴下來蠟液滾燙地烙在皮膚上，滋滋地疼，看得人難受。索性跑過去，一口氣吹滅了這蠟燭，澆滅了這痛苦，再見了這生命。

付了錢，走出醫院，腳步越發得有些沉重。

我很喜歡狗，但是沒有養。一是父母反對，二是自個也有沒有空間給他自由，更別說是一時三餐還要餵養，沒事帶出去溜溜。但是，終歸看到一些流浪著的，或被遺棄了的，不忍心又想抱走看看。

抱著它去醫院的路上，想了許久，若是抱回家了，該和父母怎麼解釋，沒準還免不了大吵一架。新房已經裝修完成，或許該早些搬過去才是，一日三餐怎麼辦，先把它寄養在朋友家如何，它若是長大了，會不會記得我當初我在路邊抱過它。

隨著那枚安樂針，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若是來生，希望它遇到一個好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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