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狀元後人變乞丐 昔日門庭若市如今荒草叢生
鄭州市政府立的文物保護石碑
昔日的深山大宅,如今已破敗不堪。
□記者朱長振文平偉攝影
核心提示|「清代狀元後裔淪為乞丐,獨守祖宅拒絕政府補貼」,近日,這則網帖引無數網友熱議。狀元府曾有多豪華?如今情況如何?可否得到有效保護?狀元後裔靠什麼過活?他為何獨守祖宅拒絕政府補貼?圍繞大家關心的種種疑點、疑問,大河報記者前往探訪,試圖透過記者的眼觀、耳聽,還願狀元府的前世今生,更重要的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從我們眼皮底下消失。
網上帖子 >>>
清代狀元後裔淪為乞丐
近日,網上曝出一篇題為「清代狀元後裔淪為乞丐,獨守祖宅拒絕政府補貼」的帖子,講述在我省鞏義市河洛鎮官殿村的明月坡,有一個清代狀元的後裔牛師靜,老人今年70歲,孤苦無丁,獨居深山狀元府破窯洞,無水無電,乞討為生。雖說乞討,但老人從不主動討要錢財,政府補貼的錢都不要,給了需要救助的人,老人說,他一個人不用花錢,走到哪裡有口饃吃就行,生活很知足。
牛師靜居住的祖宅是清代的狀元府第,查閱史料,在清代的二百多年間,武狀元共有109位。而牛鳳山,則是唯一的牛姓武狀元。清道光十三年(1833),牛鳳山27歲,中一甲第一名,即武狀元,官授頭等侍衛,賜進士及第,又封武功將軍,曾任甘肅涼州中營游擊,加副將銜,後晉封總兵,官得四世一品封贈。
牛鳳山之子牛瑄於咸豐八年(公元1858年)中鄉舉,同治乙丑(公元1865年)中進士,名噪一時,他工於楷書,中原一帶多有墨跡。狀元府第共建有41孔窯洞,房30餘間,如今人去院空大多殘破不堪,沒有人再去管理,這個昔日人聲鼎沸,詩禮鐘鳴之處,成為門可羅雀,鳥屎遍地的場所。
牛師靜寫有一手好字,據說年輕時曾考上過大學,精神受到打擊,記憶還停留在計劃經濟時代,至於何因不得而知。
該網帖引無數網友熱議。狀元府有多豪華?如今情況如何?可否得到有效保護?狀元後裔靠什麼過活?他為何獨守祖宅拒絕政府補貼?
記者探訪 >>>
昔日門庭若市如今荒草叢生
8月24日上午,記者一行自鄭州出發,按導航指引,從鞏義下高速走鄉道,多次打問,終於在一處古祠堂前停車,「再往前走不了車了,全是石子路,車轍都是大貨車修高鐵時拉料碾軋的,小轎車容易碰到底盤。這個祠堂就是狀元府後人建的,狀元府就在前邊,步行也就幾分鐘」,艷陽下,鄉間少有人,終於等到一名騎摩托車的路過村民,一聽說要去狀元府,他哈哈笑著說:「趕緊去看看吧,再過幾年估計啥都沒有了。」
按村民指引,記者沿土路步行約十分鐘,遠遠望見山半腰有大片紅石牆建築,土路延伸至此,也改為紅石台階,拾階而上,先是一處荒廢的窯洞,從破窗往裡看,屋內石磨、紡車布滿灰塵,轉過彎,是一處塌了一半的兩層小樓,從豁口處進入屋內,但見房樑上有「教育局」三個黑色毛筆字,屋內堆滿了雜草,忽然一聲驚叫,一隻大黑貓從記者身邊躥出,嚇得記者差點跌倒,隱約中,草堆中還有小貓的叫聲。
從破屋中走出,旁邊是一處偌大的宅院,只是院門、院牆早已坍塌,院中堆滿了雕刻著各種花紋的石板,正屋一孔大窯洞,屋門早已不見,洞內案板、桌椅被灰塵掩蓋,該窯洞全為石塊壘成,至今完好無損,從洞後一處木梯爬上,二樓雕刻精美的木窗還在,樓板已經腐朽,走在上面吱吱作響。
從主窯出來,偏窯依然沒有門窗,但窯內卻乾乾淨淨,洞口晾衣架上,掛著幾塊洗凈的土布,土坑上不見衣被,幾塊用磚支起的灶台內,有燃燒的痕迹。
從幾孔大窯內出來,有一條荒草叢中踩出的小道,沿小道往上爬,一棵粗壯的古槐立在三間土窯前,樹身上,文保部門標註的樹齡是500年,樹下方,鄭州市人民政府公布牛狀元府為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上,寫著2009年6月3日公布,2011年1月1日立的字樣。
記者上午、下午分別兩次在這個無水無電的狀元府探訪了近4個小時,竟沒見到一人。
知情者說 >>>
瞎老漢細述仍住在狀元府的狀元後裔
中午下山休息,鄉間的酷暑更加難耐,記者一行只得躲在車內享受空調帶來的涼爽。忽然有人敲車後備廂,起來一看,是一位拄著木棍的瞎老漢,他的家,就在狀元府下,「我以前也在上面住,但路不通,也沒水沒電,不方便,就搬下來了」。
瞎眼老漢名叫牛邦正,72歲,也是狀元牛鳳山的後代,他稱網上傳的狀元後代僅剩一人,即淪為乞丐的牛師靜,純屬「胡扯」,「狀元的後代現在得有幾千口人,遍布世界各地,我們家譜上寫得明明白白,只不過現在就牛師靜一人在狀元府住,他腦子有問題,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今天早上6點就出門走了,你要是想採訪他,那可得碰運氣,他有時一走一年半載不回來,有時也就十天半個月,也有可能晚上就回來了,誰知道他會去哪兒,去幹啥」。
論輩分,牛師靜要問牛邦正喊叔,「他是長子長孫,住東院,我住西院,我是狀元的第五代,他是第六代,我搬到山下住也有十多年了,他也就是近些年才回來住,以前都是雲遊四方,不咋回來」,牛邦正說。
16歲因病雙目失明的牛邦正一直住在狀元府,因無姐無妹,又無兒無女,孤身一人的他以前在生產隊時靠政府補助,現在靠五保,說起他的侄子牛師靜,知根知底的牛邦正向記者細述他的經歷。
牛師靜弟兄兩人,他是老大,父親去世早,他上學畢業後回家務農,但由於一次治安事件被拘留了一次,回來後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停了沒幾年,牛師靜的一個親戚在新疆,他獨自一人前去投奔,因為識文斷字,又身強體壯,他在新疆發展得很不錯,有一年回來,他說是在一個麵粉廠當會計,穿著也很光鮮。
這一次,他走時帶走了母親和弟弟。但沒過幾年,當時的生產隊幹部接到通知,讓到西安領人。生產隊幹部到西安後,卻發現牛師靜已經瘋瘋癲癲了,說話語無倫次,還時笑時罵。
被領回生產隊後,牛師靜仍住在他家的祖屋內,以前他母親走時祖屋租給了生產隊當倉庫。聽他後來說,這次回來是因為母親在那邊又嫁人了,他受不了這打擊,便把家中房子一把火燒了之後,一路扒火車到了西安。
也就是從這次回來之後,他便一直過著現在的生活,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多時一年半載,少時當天出去當天回來,吃飯、穿衣都是自己做,晚上睡覺一般都是靜坐,從來不睡床鋪,到哪兒都背著行李卷,雲遊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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