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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段愛情都是一段特殊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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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璐說

天氣太冷,馬上過年,人心惶惶。穿再厚的衣服,裹著羽絨棉被,還是覺得冷。

寫了兩個暖心的故事,正好可以配著加了雙份的奶油和焦糖的榛子拿鐵和爆了漿的熔岩巧克力,躲在被窩裡面看。

不過這是一個技術活兒,把咖啡灑到被子里,可別來找我。

這世上,讓人能從酷寒三九一下子如浴春風,感覺到暖和的,只有愛情。

一,

我是S小姐的終身閨蜜。

閨蜜,就是可以分享一切的糗事兒的人,尤其愛情。

所以一旦結婚,和閨蜜基本是漸行漸遠。

主要是終年守著一個男人,感情生活過於乏味。沒了話題,也就沒有什麼湊在一起的動力了。

不相信?找個婚外情,保證一周之內,所有的閨蜜都會來噓寒問暖。

話說S小姐到法國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良好嚴謹的家庭教育,讓她和男生接觸的最高境界,停留在異想天開的眉來眼去。

這種如花似玉,白紙一張的「小肥羊」,到了法國,在愛情的道路上,三下五除二,四處碰壁,遍體鱗傷。

我第一次見她,是去看她的合租房間。

這個妹妹腫著眼睛給我開門,說:「你自己看看吧。」轉頭就栽倒床上。

我大概瀏覽了一下房子,出於人道主義,走到床邊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她力坐起來滔滔不絕地講了三個半小時。

在她打工的飯店,遇到一個越南渣男。

為了追她,渣男偷偷學中文。

情人節的那天,她到店上班。整個廚房裡面貼滿了記事貼,歪歪扭扭地寫:「S小姐,我愛你。」

中國人誰說「我愛你」?更何況,八字還沒一撇,就說我愛你?

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店裡每個人都對她賊眉鼠眼地笑,意思是說,「啊哈,你的秘密我知道。」

賊子野心,自從路人皆知以後,從此渣男肆無忌憚。

吃飯的時候,渣男大喊:「S小姐坐我旁邊。」

上班的時候,渣男大喊:「S小姐拿不動,我來。」

下班的時候,渣男大喊:「S小姐坐我的車。」

到家的時候,渣男大喊:「S小姐明天我接你。」

其實她本來不喜歡他,但是慢慢的她已經習慣了在耳邊有個人不停地喊。

終於有一天到家的時候,她說:「我家浴室的水龍頭壞了……」

沒等她說完,渣男就大喊說:「我上去看看。」

十八世紀的石頭房子,她住在頂樓,沒有電梯。中間有一層的燈沒亮,渣男趁機攔住了她的肩,她沒有推脫。

如果有燈,也許她看得到,那瞬間渣男得意的笑臉。

渣男根本不會修水龍頭,僅僅是第二天幫她給房東打了個報修電話而已。

秋天她從國內回來,很快她就發現渣男不對勁。常常失蹤,在一起的時候,連呱噪都沒有聲響。

女人天生都是偵探,很快她就發現了他的秘密。

另外的女人是個日本女生,嗲起來,密的流汁;凶起來,不眨眼睛。

她明明不是對手,還是翻來覆去的折騰。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原來所有的翻雲覆雨,不過是一場謊言。

她本來不愛他的,是他設了個圈套,讓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渣男居然眨著綠豆小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這結果,都是因為你不夠愛我。」

愛情是場大病,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去的時候,藕斷絲連。

S小姐用了很久很久才鬆開手,慢慢地走。飛來橫禍,斷壁殘垣。

有幾年,她都單身,沉寂,心如止水,沒有波瀾。

有天晚上,突然S小姐狂打電話給我。

電話接起來,她劈頭蓋臉急切地問:「盧璐,你說一見面就接吻的男人,還能再給我聯繫嗎?」

頓了頓,又加上去,「不是貼面禮的吻,是French Kiss。」

得到指令,我的大腦迅速計算後說:「如果沒上床的話,機會比較大。」

她氣不打一處來,「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們可是在光天白日的有軌車站……」

「就French Kiss?」我接話,她氣結。

S小姐聽了朋友的勸告,去註冊了一個交友網站。碰到這個男人給她發了個私信,「我們喝杯咖啡吧。」

S小姐想,去就去,總比一個人呆在家裡發獃好。

他們很愉快的喝了一杯咖啡,男人送她去有軌電車站。

在行貼面禮說再見的時候,S小姐說,「我有一秒鐘的思維空白,等我再有意識的時候發現,我們已經在接吻了,意亂情迷。」

我讚歎:「姐姐我算是白活了,怎麼從來都沒有這種思維空白?」

後來S小姐上了有軌電車,暈乎乎地回了家,想到就是給我打電話,問我上面的那個問題。

我安慰她說:「這個男人一定會跟你聯繫的啦。話說他叫什麼名字?」

S小姐答,「也是S打頭,法文名字忒長,記不得了。」

「你真厲害,」這次稱讚,我特別由衷,「你至少記得他長什麼樣吧?」

S小姐停了一下,很仔細地想了想:「記不太清楚了。不過他有一雙很溫柔的藍眼睛。他看著我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陽光燦爛。」

兩年之後,S小姐和S先生有三百位來賓的盛大婚禮上,我受命上台發言,目的是要揭老底兒。

我講了接吻的故事,S小姐氣得在下面直給我劃勾拳。比劃的時候,手上的鑽戒,一閃一閃的亮。

每一次巨額彩票,都會有一個走運的得主。

每一次一見鍾情,都會有個美好的結局。

那個人會不會是我,只不過是一個機率。

無論如何,都請相信愛情。

二,

我是D先生的閨蜜。

很多人很多次問過我這個問題,今天正式回答:「我相信,男女之間可以存在真正的友情。但是有條件。」

真正的異性朋友,是偶然湊在一起,吹吹牛,訴訴苦,然後各回各家,一夜無話。

但凡那種牽腸掛肚,事事分享,鞍前馬後,不離不棄的,如果不是彎的,肯定另有所圖。

D先生比較晚熟。

大一大二的時候,他都一直在講,怎麼在大學裡面作。

例如,半夜爬進圖書館偷電煮速食麵;誰能堅持最長時間不洗襪子,不睡覺之類的無聊小事。他邊說邊笑,前仰後合。

後來兩年,忘了為什麼沒見他,音信皆無。

再見他的時候,我要去法國了。一起吃飯,他講有了女朋友。一個清秀的川妹子,主意大個子小,難能可貴的是,脾氣居然不火爆。

妹子是他的大學同學。D先生是個大咧咧的青島爺們兒,常常丟三落四。妹子有時候給他打個飯,交個作業,他都心無芥蒂地說,「真是中國好同學。」

外系同級有個男生,垂涎妹子的美色,脫了鞋死追。

有一次在食堂碰到外系那小子,看到妹子就往這邊跑。妹子嚇得花容失色一個箭步就躲到D先生身後了。

D先生山東大漢一八二的身高優勢顯露無疑,外系小子是南方人,還不到一米七。

D先生低著頭一字一字地說:「你不許再打擾她。」

外系小子不甘心,仰著頭翻白眼:「你算老幾?你是誰?」

D先生正氣浩然地說:「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哥。」

說完回頭對著妹子說:「今天不吃食堂了,走,哥帶去你去吃小炒。」他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妹子一路小跑的跟在後面追。

原來英雄氣概五塊錢的小炒,就吃的出來。

從此D先生真心把妹子當妹妹,遮風擋雨,呵護百般。

他自己拍著胸脯說:「我可是個大老爺們兒,話可是撂出去了。要是趁火打劫,我成什麼了我?」

他給我講到這兒,我拿筷子敲他的頭。「你怎麼這麼不懂女孩子的心?」

過了一段時間,早上他在宿舍賴床逃課。中午同屋回來拍他,說:「你行呀你,悄不聲的就把系花折了?從今天開始,到暑假,你天天打水。」

他睡眼迷濛地叫冤,「我怎麼就把系花折了,你丫嘴巴放乾淨。」

那天是妹子的生日,外系小子買了九十九朵玫瑰,等在教學樓前面表白。妹子下課的時候,教學樓前面已經聚了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

看到妹子來了,外系的小子單腿跪下,舉著玫瑰,高聲朗誦,估計來之前,在宿舍練過。

女生男生都在尖叫,「哇塞,多美好的愛情。」

妹子鐵沉著臉打斷了他的話:「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是D先生」

「他不是你哥嗎?」外系小子哇哇慘叫。

「從昨天開始不是了。我已經是他的人。」

妹子在哄哄的惋惜聲中,擠出了看熱鬧的人群。

事情鬧的太大了,學校要處理D先生。妹子去了系辦公室交了一份三級甲等醫院開的處女證明。

在大學裡面,他們變的非常有名。妹子從系花變成了校花,他作為把校花折到手的男生,「無恥」的正大光明。

他們成了學校里一段愛情佳話,學弟學妹們高山仰止,羨慕嫉妒恨。

「可是你愛她嗎?」D先生是我的閨蜜,我先想到他的感受。

他認真的想了一會兒,「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現在我真的愛她。可有時候總覺得差點什麼?」

「 差什麼呢?」

「我有點犯賤。我就希望有一個女生,讓我不停不停地追,脫了鞋,玩著命,哪怕最後沒追到,也讓我甘心。」

雄性動物的本能是去捕捉獵物。沒有經過征服,就唾手可得的獵物,少了些得意洋洋地成就感。

後來我到了法國之後,輾轉聽到,他們分手了一段時間。

妹子說:「哥,我要回家了。你愛追誰追誰,哪兒涼快去哪兒。我們就此別過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在烏泱烏泱的西單。

他左手捏著珍珠奶茶,右手捧著麻辣湯麵,手還沒騰出來,妹子已經沒影了。

身邊是嘩啦嘩啦流水一樣的人,他游來游去的自處亂找。

原來全世界一共分成兩類,「妹子」和「不是妹子」。

原來已經明確歸屬權的東西沒了,他失魂落魄的難受,輾轉難眠。

那個時候他們都已經畢業工作了。他請假,公司不準,他拍著桌子對人事喊:「我老婆沒了,我要去追。追不回來,你負責賠嗎?」

打車直奔北京西站,買張火車票,就奔了四川。

其實他明明可以買卧鋪的,坐硬板就是有意要把自己弄的很慘。

這一次他真的光著腳,玩著命,又把妹子給追了回來。

抱得美人歸,心滿意足,別無遺憾。

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他們青島的家裡,孩子剛出生。他出去給我買我愛吃的秋螃蟹。妹子和我一見如故,拍著孩子靠在沙發上和我聊天。

講到酣時,我問了她一個很多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你怎麼看上這個小子?」

妹子白白的臉上冒起一抹紅暈,「開學不久,我就在人群里看到了他。你不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有點像黃曉明嗎?」

我大驚,語結半日後說,「就是青島演員裡面數,他好像更像黃渤吧。」

我們兩個面對面捂著嘴巴笑痛了肚子。

世界永遠都是那副死樣子,愛情,讓我們從另個角度看。

三,

我知道,不是每一段愛情,都是結局完滿。

可是每一段愛情,都曾經讓我們心顫神盪,不能自持。

愛情是一把舉世無雙的鋒利寶劍,刺敵人還是刺自己,都一樣的見血封喉,有死無生。

說到底,愛情有兩個重要的課題:

愛上和愛下去。

常常我們以為,只要努力真心的追,真心的表白,真心的付出,總有一天,我可以感動Ta,和我在一起。

愛是心動,不是感動。

苦追加表白,基本上都成了炮灰。

鳳凰涅槃不知道多少次,也不一定能守到滄海桑田。

宮崎駿曾經說過,「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不外乎,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也恰好喜歡我。」

遇到了真在心上的那個人,何須言語,一個眼神,就已經心意交融,幸福完美。

其實每一段愛情都是一段特殊頻率。

就好像我們無意中扭開那台塵封已久的收音機,吱吱呀呀,扭來扭去的調著台。突然間跳出一段從來沒有收到過的頻率,清晰震撼刻在心裡。

我們不知道它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在這裡究竟能停留多久,下次什麼時候能再相遇。

這是一段只有你和我才可以破譯的頻率。

想要收到,最重要的是心有靈犀。

盧璐的後話:

這篇文章,我破天荒昨天就寫完了。寫完發給幫我排版的小本弟弟看。

他看了足足二十幾個小時,今天下午回:「姐,你怎麼轉換風格,寫愛情故事?有點不適應。」

然後就沒了下文。

這是在說我寫夠慘的意思嗎??

後面有評論區,歡迎拍磚。

另外,公眾號讓我變成了一個樹洞。

每天都收到了有關各種問題的回復。有時候,我回復,有時候,我沒有。但是每一條,我都有在看。

想讓我做樹洞的人,請別給我發語音回復。

我用電腦網頁操作公眾號。不知道為什麼,語音回復總是斷斷續續的,聽不完整。

文為原創,如需轉載到其他平台,請聯繫我,加白名單。

如果是轉發到自己的朋友圈的話,就不用聯繫我了,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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