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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坐

佛相禪坐圖

  禪坐

  拼音:chán zuò

  [詞語解釋]

  謂僧侶端坐靜修。 唐 王維 《過福禪師蘭若》詩:「欲知禪坐久,行路長春芳。」

  『禪』是宇宙中一切萬物的真理、生命和智慧。包括大自然界中所有的生物與非生物,以及宇宙萬物,它們的生命變化、智慧、能力、生態…等等,統統都屬於禪的範圍;大如行星,小至細沙,當然也包括了人類。

  比方說人與人之間有很多離不開的關係;人與天氣、地理以及大自然界也是分不開的。因此『禪』的意義整體而言,使指整個宇宙萬物是「一體」的。

  廣義的『禪』是宇宙「純真」、「至善」、「完美」的境界,具足自在與圓滿。在於人就是真、善、美的德行。佛教由『禪』而來,人可以因禪的力量而超越凡夫,進入聖境。

  禪的特質是一種「大自然性」,比方說,大自然中的每一種生物既然是生存在地球上,它就有它生存的空間,而且希望都能欣欣向榮,尤其人類是地球上的主宰者,他就更應該發揮人類高超的智慧及愛心來照顧大自然的環境,這就是禪的特性,就像太陽系這個星系的星球一樣,地球是圍繞著太陽在運轉,月球則是繞著地球在運轉;都有一定的規則;而這個規則就給人類一個啟示及一種警惕,也就是人在社會上是一種大自然性,是一種自然法則性,而且它是充滿了和平、自然的。

  一個懂得抓住『禪』之精神的人,每天都很愉快,沒有煩惱,而且不做作,待人很誠懇,當然別人都喜歡和你做朋友。

  為什麼要修禪? 

  『禪』是每個人天生就具有的智慧,是生活的指南。因為人自懂事以後,始終就為生活而忙忙碌碌,身心都被這些外來的人事束縛得緊緊的,造成自己生活的空間越來越小,甚至忙到身不由已,到最後又是一無所成,這就是人生的苦海。

  我們如何找回自己呢?只有在禪坐中,當你的身心靜下來,那份安詳、寧靜,屬於你自己意識的空間,才能真正找到自己。雖然它是一片空白,但也只有在這空白的意識中,才能珍惜自己存在的可貴;當你有這樣的開悟,智慧就在此成長,你才能放下人世間一切束縛,找回自己的生活空間,這就是你已經找到了幸福。

  我們從禪修中,身心會達到平衡點,也就是身體和心理會產生變化,從內分泌的協調到身體及精神體的清凈,會使我們很自在,不會再為人世的俗念而執著,也就是對生活中的人、事、物,不會很固執的當作是自己所擁有的,心不會再受到五官六識的引誘而迷失自己。當你有這樣的開悟,一切會放得開,就能活得自在;不管在哪個環境中,都能以平常心去圓融,心中時時充滿知足與法喜。所以禪修者說,吃飯、睡覺、工作、洒水、掃地即是『禪』,也就是說他們心中無所求,任何環境都是出自於自然的情況而作的,那種安詳和滿足的心境,叫做「禪」。

  凡是經過禪修以後,對自己有了悟性,經過開悟之後,會知道在生活中如何盡自己的本份,做自己該做的事,然後會很自在,很圓滿,很有樂趣的,這才是真正的解脫;不是什麼事都不做,這樣心理反而始終牽掛,心放不下,就是迷失。

  只有從禪修中,才能深知平凡的可貴,一個人生活在平凡之中,才能體會人生的本質,也才能珍惜自在的清凈。在平凡之中不受任何壓力,才能讓自己隨心所欲,作自己必須要做的事,這個平凡-就是『禪』。

  所以說,『禪』是智慧,是人生的指南;生活中沒有『禪』就失去人的可貴。修禪除了讓我們獲得一份自在圓滿的心靈之外,在人生的命運中『禪』還能點燃我們心燈,提升人格層次,所以人應該要修禪。

  禪定的重要性 

  我們的自性本來是個清凈的靈光體,卻被自己的身體、心理與潛在意識產生的業力所覆蓋。修行就是要突破「色身(生理)、意識(心理)與業障(潛在意識)」這三大障礙,讓自性回復原有的光明。

  如何突破這三大關卡?一定要靠禪定。因為在禪定中可以超越生理、意識及潛意識的層次,直接進入到心靈的智慧境界,那是一個光明的世界,無法以人腦想像,惟有在進入禪定之後才能夠顯現。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很多修行人修了半天卻不能成就?那是因為他們用知識、用頭腦、用「人」在修,所以再怎麼修,也是那些知識。修佛法是要修靈性,解脫自在,可是靈性看不到,如何修呢?就是要靠禪定。

  觀自在菩薩在《心經》上說:「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所謂「行深」,就是禪定、深定。觀自在菩薩在禪定中發現,當五蘊皆空-也就是「無我」的時候,一切的煩惱與痛苦就解脫了,觀自在菩薩就是在定中得到這個清凈的大智慧而證得大自在成就。

  在禪定中,你的心會更堅固,同時智慧也會持續成長。你將會發現自己的本性發出光芒,也能體會出這種自性本體的光芒是來自何處,你也會明白,原來每個人都有同樣的靈光,而且都來自同一個生命本源。當你見到自性後,慢慢會見證到這種宇宙萬物一切平等的法性,而不會處處只想到自己的利益;此時的你,所想的、作的,就是一個大菩薩的作為。如果真正得到這種力量與智慧,等於已經成就一半了,在這一生一定可以成就無餘涅槃。

  禪坐前的八個準備步驟 

  在開始學禪坐之前,先要了解一些基本常識:

  肚子六分飽:飯後一小時再打坐,而且不要吃得太飽,約五、六分飽即可。因為少吃一點,可以讓腸胃有更多的空間來裝靈氣;如果吃得過飽,胃裡充滿濁氣,不但人會昏沉,打起坐來也容易睡著。至於飲食的內容則以清淡為主,不要太油膩。

  自在歡喜心:在心情方面,一定要很法喜、很自在。如果正在生氣或是心情不好、不愉快的時候,就不要坐。因為即使勉強去坐,效果也不佳。

  疲累去休息:身心疲累的時候也不要坐。因為疲累的時候打坐會打瞌睡,達不到禪坐的效果。如果覺得累,還是趕緊去睡覺。

  何時禪坐佳:什麼時候打坐最好?基本上,隨時都可以;但晚上十二點以後到第二天清晨五點之間不要坐,因為這是睡眠時間;該休息的時候就應該去休息。

  環境要通風:禪坐的地方最好要通風良好,但要注意風不可直吹後腦,否則後腦會脹痛。另外光線也不宜太強或太暗。

  服裝宜寬鬆:打坐的服裝以寬鬆為宜,女性應避免穿短裙,以免姿勢不雅。

  眼閉心法喜:打坐時,雖然眼睛輕閉,但還是要保持法喜的面容,不要一付愁眉苦臉、痛苦緊繃的樣子。

  每日一禪坐:最好養成每天禪坐的習慣,一段時間後,自然能體會出禪坐的好處。

  禪坐是一件很快樂的事,若是能在禪坐之前做好這些準備,以很輕鬆的身體、很愉快的心情來坐,就已經向入定的階段邁進了一步。

禪坐

佛相禪坐圖

  禪坐

  拼音:chán zuò

  [詞語解釋]

  謂僧侶端坐靜修。 唐 王維 《過福禪師蘭若》詩:「欲知禪坐久,行路長春芳。」

  『禪』是宇宙中一切萬物的真理、生命和智慧。包括大自然界中所有的生物與非生物,以及宇宙萬物,它們的生命變化、智慧、能力、生態…等等,統統都屬於禪的範圍;大如行星,小至細沙,當然也包括了人類。

  比方說人與人之間有很多離不開的關係;人與天氣、地理以及大自然界也是分不開的。因此『禪』的意義整體而言,使指整個宇宙萬物是「一體」的。

  廣義的『禪』是宇宙「純真」、「至善」、「完美」的境界,具足自在與圓滿。在於人就是真、善、美的德行。佛教由『禪』而來,人可以因禪的力量而超越凡夫,進入聖境。

  禪的特質是一種「大自然性」,比方說,大自然中的每一種生物既然是生存在地球上,它就有它生存的空間,而且希望都能欣欣向榮,尤其人類是地球上的主宰者,他就更應該發揮人類高超的智慧及愛心來照顧大自然的環境,這就是禪的特性,就像太陽系這個星系的星球一樣,地球是圍繞著太陽在運轉,月球則是繞著地球在運轉;都有一定的規則;而這個規則就給人類一個啟示及一種警惕,也就是人在社會上是一種大自然性,是一種自然法則性,而且它是充滿了和平、自然的。

  一個懂得抓住『禪』之精神的人,每天都很愉快,沒有煩惱,而且不做作,待人很誠懇,當然別人都喜歡和你做朋友。

  為什麼要修禪? 

  『禪』是每個人天生就具有的智慧,是生活的指南。因為人自懂事以後,始終就為生活而忙忙碌碌,身心都被這些外來的人事束縛得緊緊的,造成自己生活的空間越來越小,甚至忙到身不由已,到最後又是一無所成,這就是人生的苦海。

  我們如何找回自己呢?只有在禪坐中,當你的身心靜下來,那份安詳、寧靜,屬於你自己意識的空間,才能真正找到自己。雖然它是一片空白,但也只有在這空白的意識中,才能珍惜自己存在的可貴;當你有這樣的開悟,智慧就在此成長,你才能放下人世間一切束縛,找回自己的生活空間,這就是你已經找到了幸福。

  我們從禪修中,身心會達到平衡點,也就是身體和心理會產生變化,從內分泌的協調到身體及精神體的清凈,會使我們很自在,不會再為人世的俗念而執著,也就是對生活中的人、事、物,不會很固執的當作是自己所擁有的,心不會再受到五官六識的引誘而迷失自己。當你有這樣的開悟,一切會放得開,就能活得自在;不管在哪個環境中,都能以平常心去圓融,心中時時充滿知足與法喜。所以禪修者說,吃飯、睡覺、工作、洒水、掃地即是『禪』,也就是說他們心中無所求,任何環境都是出自於自然的情況而作的,那種安詳和滿足的心境,叫做「禪」。

  凡是經過禪修以後,對自己有了悟性,經過開悟之後,會知道在生活中如何盡自己的本份,做自己該做的事,然後會很自在,很圓滿,很有樂趣的,這才是真正的解脫;不是什麼事都不做,這樣心理反而始終牽掛,心放不下,就是迷失。

  只有從禪修中,才能深知平凡的可貴,一個人生活在平凡之中,才能體會人生的本質,也才能珍惜自在的清凈。在平凡之中不受任何壓力,才能讓自己隨心所欲,作自己必須要做的事,這個平凡-就是『禪』。

  所以說,『禪』是智慧,是人生的指南;生活中沒有『禪』就失去人的可貴。修禪除了讓我們獲得一份自在圓滿的心靈之外,在人生的命運中『禪』還能點燃我們心燈,提升人格層次,所以人應該要修禪。

  禪定的重要性 

  我們的自性本來是個清凈的靈光體,卻被自己的身體、心理與潛在意識產生的業力所覆蓋。修行就是要突破「色身(生理)、意識(心理)與業障(潛在意識)」這三大障礙,讓自性回復原有的光明。

  如何突破這三大關卡?一定要靠禪定。因為在禪定中可以超越生理、意識及潛意識的層次,直接進入到心靈的智慧境界,那是一個光明的世界,無法以人腦想像,惟有在進入禪定之後才能夠顯現。

  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麼很多修行人修了半天卻不能成就?那是因為他們用知識、用頭腦、用「人」在修,所以再怎麼修,也是那些知識。修佛法是要修靈性,解脫自在,可是靈性看不到,如何修呢?就是要靠禪定。

  觀自在菩薩在《心經》上說:「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所謂「行深」,就是禪定、深定。觀自在菩薩在禪定中發現,當五蘊皆空-也就是「無我」的時候,一切的煩惱與痛苦就解脫了,觀自在菩薩就是在定中得到這個清凈的大智慧而證得大自在成就。

  在禪定中,你的心會更堅固,同時智慧也會持續成長。你將會發現自己的本性發出光芒,也能體會出這種自性本體的光芒是來自何處,你也會明白,原來每個人都有同樣的靈光,而且都來自同一個生命本源。當你見到自性後,慢慢會見證到這種宇宙萬物一切平等的法性,而不會處處只想到自己的利益;此時的你,所想的、作的,就是一個大菩薩的作為。如果真正得到這種力量與智慧,等於已經成就一半了,在這一生一定可以成就無餘涅槃。

  禪坐前的八個準備步驟 

  在開始學禪坐之前,先要了解一些基本常識:

  肚子六分飽:飯後一小時再打坐,而且不要吃得太飽,約五、六分飽即可。因為少吃一點,可以讓腸胃有更多的空間來裝靈氣;如果吃得過飽,胃裡充滿濁氣,不但人會昏沉,打起坐來也容易睡著。至於飲食的內容則以清淡為主,不要太油膩。

  自在歡喜心:在心情方面,一定要很法喜、很自在。如果正在生氣或是心情不好、不愉快的時候,就不要坐。因為即使勉強去坐,效果也不佳。

  疲累去休息:身心疲累的時候也不要坐。因為疲累的時候打坐會打瞌睡,達不到禪坐的效果。如果覺得累,還是趕緊去睡覺。

  何時禪坐佳:什麼時候打坐最好?基本上,隨時都可以;但晚上十二點以後到第二天清晨五點之間不要坐,因為這是睡眠時間;該休息的時候就應該去休息。

  環境要通風:禪坐的地方最好要通風良好,但要注意風不可直吹後腦,否則後腦會脹痛。另外光線也不宜太強或太暗。

  服裝宜寬鬆:打坐的服裝以寬鬆為宜,女性應避免穿短裙,以免姿勢不雅。

  眼閉心法喜:打坐時,雖然眼睛輕閉,但還是要保持法喜的面容,不要一付愁眉苦臉、痛苦緊繃的樣子。

  每日一禪坐:最好養成每天禪坐的習慣,一段時間後,自然能體會出禪坐的好處。

  禪坐是一件很快樂的事,若是能在禪坐之前做好這些準備,以很輕鬆的身體、很愉快的心情來坐,就已經向入定的階段邁進了一步。

禪坐的基本坐姿

禪坐的重要與方法(2)

2009-7-25 00:00 |來自: 佛緣資訊

禪坐的重要與方法(2)

觀照你的感受

有三種類型的感受:樂受、不苦不樂受、苦受。如果心靈觀照出有苦受浮現,就可以如此分析:「啊!這是被稱為痛苦的苦受。我不喜歡這種感受,我要除去它。」從早到晚,在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要作如此的觀照。當苦受一浮現,無論我們遠離、排斥這種感受,或者要試著改變外在的因素,以及各種努力於消除苦受的嘗試,都無法真正消除它,除非我們能夠將心中的渴望去除。無論我們如何善待身體,無論我們如何移動它,身體還是會一再地感到不舒服,那是因為我們總是渴望著舒適。

注意一下這個順序:接觸、感受、反應。當出現「這是痛苦,我要遠離它」的念頭,與其試著去遠離痛苦,不如全心觀照這感受的所在,如此就能明了感受的本質是無常的。無論是感受的內容或強度都會有所變化。隨著念頭的轉變,你們應當就能夠了解,感受是不堅實的。

有一事實是我們必須要知道的,就是並非是這身體在受苦,而是身體本身就是苦。只有了解這個事實,然後我們才能開始深入探討人生受苦的本質。因為我們不是只有偶爾感到不舒服,而是這個身體本身就是由苦所組成。身體如果一直坐著或躺著不動,一定會感到不舒服。要知道無常和不知足,本來就含藏在人類的身體中。感受的浮現是不請自來的,那麼為何將感受稱為「我的感受」?所以,當身體有不舒服的感受出現,如果真的要移動身體,也必先經過如上所述的認知後再移動,而不要不自覺地移動。就算檢視過理由,要移動身體也要輕輕地移動,必須不會對自己或鄰座同學產生干擾。

如果咬緊牙關的坐著,並且想著說:「就算會很苦,我也要坐下去。雖然討厭吃苦,我還是要坐。」這樣做早晚會對禪坐、對整個學習造成厭惡,這和不自覺地移動一樣是錯誤的反應。一個是為了貪圖舒適,而另一個則是對不舒適感到厭惡,這是一體的兩面。只有深入觀察種種感受的本質以及所產生的反應,才能獲得解決之道。當感受和思緒出現時要面對它們,了解到它們都只是暫時的,是生生滅滅的,所以怎麼會認為那是你們的感受和思緒呢?你有要求它們出現嗎?當然沒有。你是真心來禪修的,不是嗎?然而坐著坐著,滿腦子都是這些思緒。它們是屬於你的嗎?這不是在受苦嗎?

「無常」、「苦」和「無我」,是世間一切的真理。除非我們打從內心認知這三個真理,否則將無法知道佛陀所教導的真正內容。其餘都只是文字,唯有禪坐能帶領我們向前邁進。這可不是紙上談兵。

我已經談論了有關於如何清除心靈染污,以及凈化心靈的方法。但是,你們也將會發現,還有一些碎片需要收拾。這些碎片是我們對外境所產生的心理反應,而漸漸在身體中積聚的種種習氣。

想像一下,一個已經居住了二三十年的房子,從來都沒有清理過它,就會有很多殘餘的食物、骯髒的衣服,廢棄物可能都已經堆到天花板上了。如果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一定是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在這房子住了那麼久的屋主,可能不以為意。直到有一天,朋友來訪時跟他說:「為什麼你不打掃一下呢?」所以他們就一起打掃了一個小角落。然後屋主蹲在那個小角落裡,覺得舒服多了也輕鬆多了。因此,他們就開始對整個房子大掃除,直到能從各個窗戶看到戶外,而且有較好的視野,房子裡面也寬敞了許多。同樣地,因為無須煩惱身體上的不舒適,人的心靈就能夠無拘無束,而有非常舒服的感受。

身體就是我們居住的房子。無論我們從城鎮到鄉村來往多少次,從公寓到家裡,從家裡到房間,甚至於在國際間旅遊,這身體一直跟著我們,直到它的健康惡化、死亡,然後剩下一堆白骨,最後化為塵土。除非到了那天,否則無論我們走到哪裡,都帶著身體一起走。因此我們需要對這房子作比較好的空間規劃,而能住得更舒適些。

我們的情緒反應會累積種種心理障礙,而造成心理上的封閉。這些是心靈造成的,所以也只有心靈能除去它們。在我們禪坐過程中的作法是「知道有那感覺,而不產生反應,然後就看著它生滅。」

對感受不產生反應

其次,禪修必須要同時學習對感受不產生反應的訓練。這是我們內心真正達成平靜和諧最重要的關鍵,否則如潮水涌般來的反應將會淹沒了我們的心靈,而無法清楚地辨識禪修這條路,眼前只看見一片晦暗。我們或許可以聽到路上的聲音,或許稍微了解一些涵義,但是我們無法看到路上的一切風光,因為這隻能用內心去看,也就是內在的心眼。然而這個內在心眼已經被種種反應——種種因情緒而產生的反應——阻擋了視線。

當我們在禪坐之中,觀察由身心所產生的各種感受時,完全不需要、也沒有必要去產生反應。所以阻絕反應的產生是可能的,實際上剛才我們就已經在做了!我們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隨時學習不因感受而產生反應。無論出現什麼情緒,我們只當作是感受來觀察,看著它的浮現和消逝。如果我們在禪修時學習這項能力,那麼就是在學習一門如何駕馭我們自己的最有價值的課程。

認為因為我們活著,所以本來就知道如何生活,這是一項普遍存在的錯誤觀念。這也是我們人類所有荒謬的其中一項。生活本身就是一項技術,大多數人一生中至少會有一次或兩次的大挫折。一般人會稱之為悲劇或「我的」問題,事實上是沒有將這項生活的技術學好所造成的。

第三點,同樣是在禪修中很重要的訓練,就是對無常的真實體驗。除非我們真的體會過,否則無常永遠只是一個名詞。單單文字無法令人得到解脫,經驗才是必須的。佛法的目標是解脫——完整而全面的解脫——而且這必須是一種個人的經驗。在禪坐時,無常是一種相當直接的經驗:當你專念於呼吸的時候,你清楚知道一息人然後一息出,而它們並不是相同的氣息。感受先浮現而後消逝,後者的感受和前者也是不相同;如果對一切身心感受都如此的檢視,將會發現沒有任何感受是實在的。當腿傷的痛楚浮現,你就可以觀察到痛楚時刻都在變化和消逝。感受總是來來去去,變動不居。

若是對於禪坐有一些經驗,就能輕易地觀察到感受本身的無常。但是,對於身體本身無常的觀照力,也是必須具有的。說到這個,似乎每個人都知道,只要懂得思考,全世界幾乎沒有人會不知道,自己和其他所有人的身體都是無常的。然而,我們全都活得好像自己是永生的一樣,對於我們的身體早已受到自然法則控制的悲哀,好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似的。

這顯然是錯誤的思想,而且很不合理,不是嗎?這是由於我們從來不肯面對現實,我們只在意令人愉悅的一切。事實上我們一直被迫去面對生活中的不愉快,使得我們因而學會彼此指責,有些人甚至於像在咒罵魔鬼一樣。管他咒罵的是鄰居還是魔鬼,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們必須接受,而且真正體驗人生無常的真理,才能因真理而生活。

當我們學習得比較深入的時候,即使身體每個細胞持續地顫動都將瞭若指掌。在學校我們都學過的自然法則(那時候我大概是十一或十二歲):老師說每隔七年身體中所有的細胞都會更新一次。記得我那時候試著要去想像,是否在七年後我身上所有的細胞會全部一起掉落,然後有一組新的身體跑出來。不過後來根本沒有這回事,我就不再去想了。那時候我完全不能夠想像這件事,現在我們都能了解真正有事情發生。那是表示在往後的七年,所有的細胞將會死亡和再生——這是時時刻刻都在進行的動作。

顯然一定有方法可以了解這種現象。只要我們的心沉靜專註,就能夠感覺到身體表面和裡面的顫動。從此我們對自己以及世界,就會產生完全不同的觀感,因為現在我們能夠直接體驗到,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是固定不變的,尤其是這個身體。

科學家已經證明,全宇宙間一切物質最基本的結構粒子,並不是以有質量、體積的形式存在。每個存在的物質,都是由以能量形式存在的粒子所組成,這些粒子移動的速度極快——迅速地組合又隨即分離——而造成了如同是固體的假象。佛陀在二千五百年以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些粒子,而有相同的見解。然而,他不需要一間實驗室去測試和證明,他的結論是靠自己親證得來的,他也因此而悟道。科學家們對這結論完全明了,但是我敢說他們還沒有悟道,他們所缺少的就是屬於親身的體驗。

「我在哪裡?」

無論在何處,我們都可以知道,沒有任何事物是堅實的。即使只是普通的智力測驗、邏輯推理,都能夠證明如果世界上存在有任何堅實不變的事物,那麼就不會有人類存在,存在的只是一具軀殼。但是,只有邏輯性的推理是不夠的,必須要能夠親自去體驗才行。只有在禪修過程中親自體驗,才能夠稱得上是真正明了。如果能夠親自體驗這現象,就沒有人會反駁。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對你說:「不對,不是這樣。你為什麼不認為你是堅實的呢?你為什麼不自己摸摸看身體?它是實在的,不是嗎?」你不會想去爭論,更不可能被動搖。過去佛陀說法時,如果有人提出反駁,他不會去爭論,不會去死守某一觀點,佛陀只會提出自己的經驗。

如果我們的心靈能夠更加地專註並且更深入觀察,就能夠觀照到我們內心不停地在變動。因此,心靈就能了悟到,如果內在不停地變動,外在也必定相同。所以,哪裡能找得到堅實不變的事物呢?心靈可能會說:「如果一切都不停地在變動,那麼『我』在哪裡?而感受都已經改變了,連一剎那前的感受也留不住。身體在變動,沒有任何事物是我所能依附的;思想也在變動,那所謂的『我』在哪裡?」當然,人們接著會提出一些想像的可能解釋,可以供人們去找尋自我。譬如說,是一個比較高層次的自我、本體或是靈魂等等。但是,再深入一點探討那些解釋就會發現,那也不過是另外的一種假象。由此可知,體驗無常是必須的。

佛陀於《念處經》中提到我們修習禪坐時的另一觀照層面,就是思惟四大:地、水、火、風。「地大」,會令人產生身體是堅實的感覺。禪坐時,我們也能感覺到坐墊是實在的。世界上到處都有「地大」。水中有「地大」,否則我們無法在水中游泳,或在水上行駛船隻。「風大」中也有「地大」,否則鳥兒不能夠在天上飛,飛機也不能。

「火大」——就是溫度——也是存在於所有物質之中。只要我們留心一下,就能夠在自己身體中直接地感覺到它。通常只有在我們全身冰冷、發熱以及感冒發燒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火大」的存在。但是,溫度總是在那裡,它是存在於所有生物體和物質之中。

「水大」存在於人體內的血液、唾液以及尿液中。「水大」也有結合力,當你有麵粉而且想要做麵糰的時候,你必須將麵粉和水揉合均勻才可以。在很多事情上,都能發現到水是具有結合力的。沒有了水,生物體中所有不停運動的細胞,將會分崩離析。如果沒有了可將我們身體聚合成一個個體的結合力,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坐在這裡了。

這些部是非常有趣的,不是嗎?但是除非能夠親自體驗,不然,這會毫無用處,頂多是另一項可以和朋友玩腦力激蕩的消遣娛樂罷了。然而,當我們有了體驗,就能藉此以深入的角度,如實了知萬物存在的現象。對事物的知識和見解要「如實知」,這是佛陀時常用的字眼。

現在我們能增加「空大」(space)成為第五大。到處都有「空大」——所有孔洞——包括我們體內,或是在口鼻中。我們身體內部有很多空間,宇宙本身也是空間。如果了解到,我們體內的空間和外境各處的空間,事實上是相同而且相通的,我們就能夠去除部分的人我偏執:「這是『我』,我要好好照料『我』,要儘可能用這世界最好的一切來照料。那些比我長壽又幸福的人,我可不想太接近他們。」若是了解到,我們也只不過是一些能量粒子的聚集和離散,除了這五大之外什麼也沒有,那我們如此處心積慮保護的「我」究竟是什麼?在世界上還有什麼事物能讓我們感到威脅呢?

禪坐的最終目的在於覺觀,覺觀是佛教徒禪坐的目標。所有的方法只是工具,你要儘可能正確地運用這些工具。或許每個人使用的工具會有些許差異,只要我們運用得越熟練,就能夠較為快速、容易地達成目標。我們必須全心投入學習工具的使用,而非在想著結果。只有如此,才能夠熟練而又輕鬆地向前邁進。

禪坐有許多不同的方法。在覺音論師所造《清凈道論》中提到了有四十業處,但其中只有二種趨勢、二個方向,是所有學習者都必須要走的二個方向:就是「止」和「觀」。此二者是相輔相成的,除非我們已經知道前進的方向,否則想要到達目的地,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知道,到底該走哪一條路。

「止」和「觀」這二個方向都需要學習,才能夠獲得經由禪坐所帶來的成果。大多數人都缺乏止靜的功夫,而每個人追求平靜,都是為了要得到充滿喜悅的滿足感。如果他們能多花一點點的時間在禪坐上,就能夠相當的喜悅,並且還試著要得到更多的法喜。很多人只要有一些禪悅的體驗,就會因此而滿足及沾沾自喜。但是,那並不是禪坐所要達到的目的——那只是到達終點的一個過程。「止」只是過程、方法,「觀」才是目的。過程雖然重要而且必須,但是過程不能和目的混淆不清。然而,因為那禪悅會令人獲得完全的法喜,因此,就產生了新的執著。

專註在呼吸上

我們常會感嘆,想要保有美好的事物而排除令人厭惡的東西,竟是如此地困難。那是因為我們賦予生活一個目的,但是實際上,生活本身並沒有什麼目的。如果想要去除所有令人不悅的事物而保持令人愉快的一切,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將之設定成生活的方向,我們就沒有了方向。禪坐,也是相同的道理。

那麼,我們要如何才能獲得些許「禪定」,而這「禪定」真正能帶給我們些什麼呢?只要借著專註意念於呼吸,就會獲得平靜。在平靜之中,心靈片刻地停止思考,此時會覺得相當的自在安樂。因為思考本身是一種運動,而且是一種刺激性的運動,所以不停思考的心靈,是絕對不會有自在安樂的。只要我們多修習專念於呼吸,就能延長自在的片刻,沒有任何理由顯示我們不能如此修習,這不是那麼困難的。或許一開始可能有些困難,但是,所有必須具備的只是耐心、決心、一些善業(見第七章)和一個安靜的地方而已。

我們一定都有些許的善業,否則我們也不會坐在這裡。造作許多惡業的人,通常不會到禪修的道場,萬一來了,他們也不會停留太久;所以道場裡面聚集的都是善業。

說到耐心,我們之中大概有些是被半強迫地留在這裡。因此,在有些混亂的心情當中,你還必須有決心。當你一坐下來的時候,就要告訴自己:「我現在真的要專註意念於呼吸上,一有分神就要立刻回來。」這就像是在走鋼索一般,隨時都要修正腳步,每次你的腳步一滑出鋼索時,就要立即站回來。決心,就是如此的重要。

當平靜的時候,會有愉悅感興起,佛陀稱之為「輕安」(心中輕快安樂)。然後,這愉悅感會消失,而消失是必然的。因為無論任何事物,凡是有生就會有滅,了知無常將是第一個觸動心靈的反應;而不是說:「哎呀,它怎麼又消逝啦!」或是「那感覺真美好,我要如何才能夠把它找回來?」不過,大家通常都是這樣的反應。

依止於「法」,體驗「法」,這並不是一般的生活方式。相較於周遭群眾,這肯定是另外一個方向,完全是個人的體驗。當佛陀在菩提樹下禪坐時,在他悟道之前,牧牛女須闍多(Sujata)曾以金缽盛乳糜供養太子,並且請求太子能接受此金缽供養。太子將金缽往他身後的河裡丟去,並且誓言如果金缽逆流而上,就表示他即將悟道。故事裡那金缽當然就逆流而上了,然而,實際上金缽真的能夠逆流而上嗎?這個故事意味著,如果我們奉行依止於「法」,就必須在自然本能與傾向的急流中逆流而上。我們必須去反對那些每個人都能輕鬆、舒服完成的事情。比起順溪而下,逆流而上是困難多了。

所謂的「輕安」、愉快的感覺,剛開始是自然浮現的,後來會變成情緒性的——首先是身體的愉悅,漸漸變成是情緒的愉快和喜悅,然後可以變得極為平和,最後難免要再度消失。我們必須要了解到「輕安」的無常性,才能夠藉以達成禪修的目的。如果我們對於無常性一無所知,那麼「輕安」也只不過是能令我們感到舒適而已。然而,讓我們感到舒適的,是「自我」的取向,並非是「無我」的取向,而「無我」的取向,才是佛陀教育我們的重點。

自我的止息

整體而言,佛陀的教育都是導向於「無我」。佛陀說:「我所教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苦和苦的止息。」但是,那並不意味著世上的苦難將會停止,而是表示只要對於苦的感受不起反應,就不會有苦的存在。「自我」將會止息。如果根本沒有一個「自我」可以發生問題,又哪裡來的問題呢?若是將「輕安」只用在讓自己感覺舒適,那就是走錯方向了。

一次又一次地專註意念於呼吸,將會令我們成就於「止」。八正道中的第八項——正定——代表著全神貫注的禪定。儘可能地將意念專念於呼吸上,就是定向正道。但是,沒有人能夠藉由發願就做到,或者僅僅禪坐一、兩次就能夠全神貫注地禪坐。禪定是需要靠時間的累積。只有以「觀」作為目標,而時常專註意念於呼吸的時候,才能夠全神貫注於禪坐。此時浮現的任何念頭,就不再像是令人困擾的侵入者,也不會表示某人是不適合禪坐的,當然也不會有覺得太熱、太冷、太辛苦或是太晚、太早了等等——都不會有這些念頭。念頭不是打擾我們的不速之客,而是教導我們的老師。分析到最後,我們都成了自己的教師,也是自己的學生,其實,本來就是如此。但是為了要讓這位老師能教導,就必須要知道該學習些什麼。

每個念頭,都是一位教師。它首先教導我們了解到,心靈本身是多麼難以駕馭,如此的心靈,是信靠不住的。當我們多麼盼望能有全然的平靜和專註和渴望寧靜時,心靈卻偏偏胡思亂想。因此,我們首先學習了解到,心靈雖然能夠記憶和明了種種事實和觀念,但並非如同想像中的,是我們最完美的一部分。心靈是難以控制、不可靠的,總是會做一些不是我們要它做的事情。

其次,我們要明了到,不能夠相信我們的心靈。對於所浮現的種種念頭,我們不必深信不疑。它們像是個不遠之客,恣意的來去,完全不在意我們是否有邀請它。特別是我們正在禪坐的時候,它們的來去似乎並非是完全沒有目的的。它們之中有些可能已經有二十年了,有些可能純粹只是幻想,有些可能相當不快樂,而有些可能根本是一場夢,還有些可能像是鬼火一般地令人捉摸不定。他們的動作都非常迅速,根本就來不及給他們一個稱呼。因此,這樣的亂七八糟內容,為什麼要相信呢?

在禪坐之中,我們有機會可以了解這個正在不停思考的心靈,而且我們要學習如何成為一位旁觀者。同樣地,對於日常生活中隨時出現的種種想法,為什麼要相信而且要受到影響呢?當心靈說:「這男人好可怕喔!」或「這女人真是愛撒謊!」我們總是相信它所說的。當心靈又說:「我好失望,我好無聊」、「我必須要得到那個東西」或是「我必須要到那個地方去」我們都全部相信。但是為什麼要相信呢?在禪坐時也是一樣。念頭的興起、停留和消失,本來就是沒有什麼規律,沒有任何理由。

現在,我們終於首度能夠抓得住,並且真正有能力去改變浮現於心靈的念頭,轉成為我們想要有的念頭。只要不再相信心靈所說的話,而只是觀察念頭浮現的過程,就可以辦得到。就好像我們周圍的空氣一樣,我們不用去抓取它然後說這是我的空氣。但是,如果沒有了空氣,我們就活不下去了。空氣還是在那裡,念頭也是一樣。對心靈而言,思考是自然的過程,因為我們活著,思考就會不斷地進行,但它卻是不可靠,也是不可信的。相反地,大部分浮現的念頭,最好都能夠去除。

對於心靈,我們還有其他的課程要學習。當我們禪坐的時候,總是胡思亂想而且精神不集中,或是當我們覺得昏昏欲睡或是缺乏注意力,此時我們要學習去克服這些毛病:去除心靈對於娛樂的渴望,我們大可以去睡覺。心靈總是想要有些娛樂,想要讀一本書、看電視、拜訪鄰居、做一些工作等等;只要能夠佔據心靈,而且可以娛樂心靈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單單靠心靈本身,是不可能有快樂和滿足的。這是於了解自我時所出現有趣的新課題。

想像一個人,獨自在一個空房間中待上一星期,完全沒有其他的人。人們認為這是可怕的處罰,事實上也是,因為心靈無法面對獨處的狀況。心靈無時無刻都需要有糧食,正如同身體需要有食物一般,心靈也是一樣。因為心靈無法做到自我滿足,所以需要外在的供給。這是我們禪坐時所得到另一項新的、而且重要的認識自我的課題

關於「無常」和「無我」:你們真的想要留住所有的念頭嗎?不會吧!它們真的不值得你去挽留,不是嗎?幾乎沒有任何念頭是值得花時間留住的,為什麼還要試著去擁有它們?為什麼要試著認為這就是我?為什麼不認為這只是生生滅滅的自然現象,不過是如此啊!同樣地,這個身體真的是「我」嗎?它只是經由父母而出生,借著死亡而滅去。這是一種自然的定律、自然的現象,然而,因此所產生的「我執」,是無法領略這種自然的。

「我執」當然不意味著我們是自負的人,而是表示我們尚未悟道。只有阿羅漢才有能力除去「我執」。除去了「我執」,則表示我們可以超出「我」的觀點,來看待自己以及整個世界。然而,處於這充滿威脅的世界中,其他人還是會因為有「我」而變得脆弱、容易受到傷害而傾頹。

所有我們在禪坐中出現的念頭,都能令人引發內在更深入的覺照,深入體會現象、身體以及心靈的「無常」,而進入了「無我」的狀態。假如我們真的擁有我們的念頭,為什麼無法擁有值得擁有的事物呢?沒有人會喜歡擁有廢物,我們全部都在嘗試著要讓我們所擁有的一切更有價值。在禪坐中,將會發現所有的念頭,都是毫無價值的。

我們要深深體會到,所有思考的本身就是苦,或者是不知足。所謂的「苦」,不只是一般的苦楚,也表示著不知足,「苦」是一個含意深邃的字眼,而且包含著我們所經歷過的一切。即使是最令人感到快樂的事物也是「苦」,因為是「無常」啊!在禪坐中,我們不知足的思惟模式會變成非常清晰,因為我們一直坐在此處,雖然一心想要集中精神,卻是在胡思亂想。

借著個人的體驗,我們得以深入「無常」、「苦」和「無我」的觀照。這「三法印」的觀照,除非人們自己努力體會,否則是無法明了的。這些美好的宇眼,或許你們會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只有借著內在直接的認知,才能夠真正地了解它們。雖然我們時時刻刻都可以體會到,卻無法隨時都保持著觀照力。

我們也是時時刻刻在死亡,但是,我們卻完全不在意。若要體會至此,則需要有正確的觀照力,這正是我們試著經由禪修而學習的重點。我們要仔細觀察,把思緒的缺陷視為與生俱來的本性。

我們所有人都能夠體驗實相——萬法的本來面目——如果我們擴展對萬法的識見,就能夠如實地體驗到實相。雖然,我們真的能夠體會到佛陀說法的內容,但是還必須要深入探討其涵義。如果我們只是在那裡坐著,而心裏面想著:「但願我的念頭能夠休止」、「但願我能夠至心專註」、「但願這件事不會很困難」或者是「但願我的右腿不會那麼痛」,這些都是沒有用的。那些都只是夢想,都只是希望。如果想要通達我們苦厄的根源,就不能單單只靠夢想和希望。

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

佛陀曾說,眾生都患有疾病,而佛法就是治病的葯。因此,有時佛陀被稱為大醫王。但是在服用任何葯的時候,如果只是知道這藥物,或者是唱念藥物的名稱,是沒有用處的。唱念藥名這種方法,從幾千年前一直做到現在。讓我們停止唱念藥名趕快服下藥丸吧!一旦我們了解兩者的差異,就知道這不是很困難的。

當我們持續地端坐一處,心靈很快就會有不愉快的感覺浮現,乃至於想要拒絕或不想再坐。心靈立刻會有這些念頭:「我不喜歡靜坐,這真是很不舒服。我不想就這樣坐十天,我需要一張椅子。」、「為什麼要如此般的靜坐?真是愚蠢!」或者是「這真是不值得!禪修完全不值得讓我這麼地受苦!」心靈中像這般念頭,會一直地浮現。心靈有能力告訴我們任何事、談論任何的主題,而且能看到主題的各個層面。心靈的議論技術是公認的,它可以先談論某一主題的優點,然後回過頭來議論相反的觀點。任何心靈都能做到的,我們的心靈也能夠輕易地做到。

禪坐時不要有這些念頭:「我不喜歡禪坐,我的右腿、背部、頸部——或者無論是哪裡——真是非常的不舒服!」不要這麼想,要將感受的浮現,當作通往「觀」的另一條路。感覺,是我們生命的基礎。感受,是藉由我們的感官和外境的接觸所產生的反應。我們眼能見、耳能聞、舌能嘗、鼻能嗅、身能觸,當然,我們還能夠思考(佛陀於談論有關心靈的部分,將思考的過程當作第六識,我們有時也將念頭當作是第六識)。舉例來說,如果我們眼盲,世界將會以不同地面貌向我們呈現;如果我們耳聾,我們的世界也會完全不同;其他的感官失去作用也是如此。但是,現在我們所有的感官都是完好的,我們藉由這些感官接觸,而且從接觸中產生感受。那是無法避免的,我們無法不接觸。阿羅漢也有感受——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等三受。每個人都有這三受,其中的不苦不樂受,因為我們的注意力不足、心靈還無法專註,所以不容易察覺。但是對於樂受,我們就清楚地知道,我們沉迷其中而且嘗試用種種方法不讓樂受消失。我們全世界的整體經濟導向,就是創造種種的樂受,令人們想擁有更多的歡樂。如果每個人都拒絕歡樂,大部分經濟將會因此而垮掉。樂受的產生,是藉由風扇、冰箱、熱水、冷水、各種食物與舒適的床褥等等,這類的事物所引發。

感受是每個人都有的——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它們總是相續不斷地浮現。絕大多數人窮其一生都努力著要抓緊種種的樂受,而去除種種的苦受。我們在為不存在的理由而奮鬥;因為這是不可能達成的,沒有人能夠保有種種樂受,也沒有人能夠永遠地免除種種苦受。當一個人逐漸老化——你們之中有些人可能已經注意到了——身體就會比從前出現更多的病痛,無人能夠免除,這是自然的定律。死亡是必然的,而且時常與非常不愉快的感覺相連接。但是這些苦受,不是專屬於晚年和死亡的。最年輕、最強壯的人,也會遭受肉體和精神方面的苦受。

如果有決心靜坐片刻,最後終將發現,我們不再想要逃避苦受,而且不再想要抓緊樂受(或許只有在禪坐這段期間),我們就已經在探索自我的路上邁開了一大步。靜坐的時候,觀照著苦受的浮現——大多數人都會有苦受出現,這是深入覺察我們自己反應的另一種方法。每個人都想要改變苦受、要遠離苦受。我們都會儘快地移動身體來免除苦受,這是一種自發的、反射的動作。

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有種種排除苦受的方法,包括逃避令我們感到苦受的人、排除造成苦受的狀況、不去面對苦受而去責備別人、或者說「你看,苦受來了。它會停留一陣子,也將再度消失,一樣不會留下什麼。如果能夠更仔細地觀察苦受,就表示能夠專註心靈,而非只有反應。」

這些趨樂避苦的反應,就是我們不斷在生死輪迴中徘徊的理由。輪迴本身沒有方向性,是一種循環的運動,我們找不到出去的路。它就像是旋轉木馬,沒有出入口——我們一直不斷地、永無休止地循環,要試著保有歡樂、試著免除痛苦。只有觀照著感受而不產生反應,才是離開這旋轉木馬的唯一出口。如果我們能在禪坐中學習到,即使是片刻,只要在日常生活中多多複習,就能夠得到莫大的益處。

一分關照生起一分平靜

每個人在他們的一生當中,都會有一些不愉快的經驗。人們常常說著我們不想要聽到的話,做著我們不想要他們做的事。人們不賞識我們、不愛護我們、不稱讚我們。當我們需要的時候,人們往往走開;當我們想要他們走開的時候,卻總是揮之不去。這些是每個人都曾發生的事,佛陀本身也不例外。但是,當他處於產生苦受的情形時,能夠不產生反應。

對於感受,所需要的只是專註。所以當身體因為比平常坐得更靜、更久,而有不舒服的感受浮現,就不要怪罪任何事、或責備任何人。感受的浮現,其實沒有什麼好抱怨的,這些只是生生滅滅的感受,只要看著而且明白就行了。除非你回過頭來,看著苦受並且不討厭它,否則你將無法有所改變。這種體會,無論如何至少要有一次。最理想的情形,是明了種種苦受不過只是感受而已。因為苦受並非我們的索求,所以我們也不需要擁有。我們並沒有要求受苦,為什麼會認為苦受是我們的呢?

除非我們了解到,當這些感受浮現的時候,在我們的心靈中發生了什麼事,否則我們將一再地重複過去建立的習慣模式。我們不斷地思考,一再地反應,形成心靈運作的固定模式。像汽車來回地走在泥濘的道路上,路上的凹痕就越陷越深了,在我們心靈中也發生相同的事情。這凹痕越陷越深,直到最後,車子陷在其中不得出離,根本無法向前邁進。

觀察心靈對苦受所產生的反應,這是一種正確的態度、一種因緣際會。不要有合理化的說法:「靜坐對我、對血液循環是有害的,醫生總是叮嚀我、教我不應該這樣地靜坐。」事實上並非如此。只要觀察心靈的反應,心靈是聰敏而有能力,能做任何事情的。我們稱心靈為一位魔術師,這是一個很恰當的字眼,似乎能把兔子從任何的帽子里抓出來。心靈總是對事情合理化,令人感到自己永遠是正確而別人都是錯的。

我們藉由禪坐所學習的,不可能是完全正確的。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為建立於「自我」基礎上的觀點而進行辯護。因為我們有這個「自我」、「我」的妄想,所以我們全部的觀點和意見,都染上了「我」的色彩。因此,這些已經不能夠、也不可能成為別的東西了。如同從塗上紅色的窗戶看出去,戶外每件東西都變成了紅色的。

當我們藉由禪修開始了解心靈及其反應時,就比較能夠接受當我們思考著某種觀點的時候,世界上其他數十億人也各有不同的看法。怎麼可能只有我們是正確,而另外數十億人全部都是錯誤的呢?我們為某種觀點辯護,有時候可能是合理的,但是合理的也只是和我們自己有關的部分而已。心靈唯一能夠全然地、完整地正確的是阿羅漢,因為阿羅漢已經沒有了「我執」的迷惑。

所有這些步驟,都是獲得「觀」的方法,這些方法不是用在專念於呼吸之時,而是用在心靈對感受或思考產生反應的時候。每一片刻都能用來獲得觀照,而能夠感受到平靜。一分觀照生起一分平靜。當我們明了之後,就不再需要花心思注意種種念頭,念頭的去除變得較為容易。當我們明了之後,就再也不必對感受產生反應,反應的去除也就更為容易了。一分平靜也創造一分觀照,這二者是相輔相成的。

佛陀的教導正是逆著我們自己本性之洪流,所以是很不容易了解的,只有受過鍛煉的心靈才有能力明了。通常心靈會如此反駁說:「這不過只是另外一種消遣而已,不會有任何結果的。」要在自己內心深處,如實體會佛陀的言說,需要比一般更為平靜、更為專註的心靈,同時已經了解心靈本身,只是生生滅滅的現象。

以上所說的都能夠在靜坐,並且專註觀察呼吸的同時發生。

「止」與「觀」,是以「觀」為目標,而「止」是方法。只要心靈不平靜就會有波浪,會有喜好和厭惡的波浪,而這些波浪阻礙了我們的視線。在揚起漣漪的池塘中,是看不清楚自己的面容,能夠照人面容的水面必須是平靜無波的。同樣地,心靈也必須平靜無波,浮現的影像才能夠清晰,我們才能看清並且深入了解。

「經行禪坐」同樣也是正確的方向。當我們真的變得相當專註,即使不停地在運動,平靜的心靈也會油然而生。如果有了思緒浮現,就能藉以了解我們的心靈究竟在做些什麼。

想要了解心靈究竟在做些什麼,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給念頭一個稱呼。我們能夠在禪坐中做到,也能夠在日常生活中做到。任何人只要有意願,就能將「貪慾」或「憎恨」的念頭去除,這是一種凈化自己的方法,心靈的平靜正是依賴著凈化。借著觀照、借著認識自我,也能有凈化的作用。所有念頭的稱呼,正說明著我們心靈的內容。在禪坐中所有的稱呼、所有的念頭,全部需要去除;在日常生活中無用處的、拙劣的念頭都必須擺脫。一旦我們能夠做到,凈化才可能開始。

清凈之道,將帶領我們邁向所有苦厄的終點。

我們心靈中有四位善知識,它們隨時等待著我們的邀請。但是,我們同時也有五位惡知識,它們隨時準備跳出來阻礙我們,它們從不休息(見第六章)。不過,問題在於我們從不盡心儘力去克服惡知識,也不全心全力長養善知識。長養心靈的善知識,是一件自然而且明智的事情。然而人們的心靈,卻缺乏明辨善、惡知識的能力。

我們的善知識,就是四梵行:慈愛(loving kindness)、悲心(compassion)、隨喜(joy with others)與平靜(equanimity)。我們必須在自己的心中找尋到這四位善知識。當我們發現自己心中缺少這些善知識,就該知道這是一種缺憾,我們要開始為它們的加入而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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