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人物]第105期：浪子難歸陳冠希

[導語]

雖然陳冠希還沒有到總結人生的年紀，但粉絲已迫不及待地要為他寫下命運的判詞——「世界上只有一種成功，就是能夠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自己的一生」。

這都要感謝VICE推出的紀錄片《觸手可及》。不同於7年前的被動難堪，如今的陳冠希主動奉上了自己的生活紀錄和人生態度，依然肆無忌憚，依然玩世不恭，只不過這次成了真性情的佐證，粉絲眼含熱淚高喊「看到冠希哥還是這麼桀驁不馴，我也就放心了。」他意外地重拾名聲，甚至被封為「正能量的代表」。

7年之後，陳冠希勝利了嗎？

●在粉絲眼裡，陳冠希代表了一種更為現代的生活

在筆者看來，雖然陳冠希說「我是中國人」，但他骨子裡是地道的美國青年，尊崇美式價值觀，信奉自由意志。他代表了一種更為現代的生活。

這種現代生活在紀錄片里展現得淋漓盡致。在LA，陳冠希不過是個普通青年。圍繞在他身邊的有商人、音樂人、藝術家、潮流圈的大神。他們同為普通青年，卻又散發著獨特的氣場；他們個性舒展，富有創造力；他們認真經營自己的愛好，又透露出玩世不恭；他們主宰著自己的生活，想要什麼就直說，喜歡什麼就用腳投票。套用時下對人的最高褒獎——他們都是有趣的人。

暮氣沉沉的中國青年，對締造了hip hop的街頭生活一無所知，卻借陳冠希看到了美國青年的生活狀態。那是他們不熟悉的世界，不談房子和工資，沒有壓抑和霧霾。相比之下，自己的生活簡直太土鱉了。

●他是一代人的壞男孩，他的叛逆卻沒有強大的動機支撐

「艷照門」之前，陳冠希不過是一個帶點痞氣的偶像，世俗意義上的人生贏家，不值得深究。他雖然是一代人的壞男孩，但那種壞流於表面，除了幾句叛逆宣言，他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因緣際會，他在缺少反叛偶像的華語世界滿足了一群少年的想像。如果他身處歐美流行圈，他會是個再規矩不過的小孩，「反叛」很難成為賣點。

因為「艷照門」，陳冠希標誌性的叛逆姿態才有了一點基礎。他成了娛樂圈最好的攝影師，無數少男少女顫抖著手點開他的圖片完成了自己的性啟蒙。用性來鄙視傳統對抗規則是常見的路徑。但現在看來，艷照門的輿論狂歡與其說是陳冠希的反叛性格所致，還不如說是兩種價值觀，兩種文化之間的衝突。

「艷照門」過後，陳冠希依靠著外界的否定而活，人們越反對他，他越是起勁。在紀錄片中，陳冠希說：「我活著，就是為了證明他們錯了」。他們是誰呢？一邊欣賞他的生殖器一邊罵他玩弄女性的偽君子？保守的香港娛樂圈？不肯給他機會的大陸市場？

陳冠希想做唐吉可德，跟輿論這架風車做鬥爭，讓輿論認錯，還他公平。但人對公共事件的記憶並不持久，忘記比道歉要來得更快。

●陳冠希沒有勝利，浪子回頭卻找不到來時的路

陳冠希在紀錄片中說：「我的故事就是我的故事啊，我在那個世界存在的理由，就是這個。所以很多人問我：『誒，如果你可以回去改變，你會改變什麼？』『我什麼都不改變』。」

多少在青春時喜歡過陳冠希的人，把自己代入到這句話里，幻想自己沒有後悔過那些年少荒唐，幻想浪子革命到底，不會回頭。

陳冠希後悔了嗎？沒人能猜到他的真實想法。在筆者看來，紀錄片中的陳冠希極度渴望被大眾認可。他試探著回歸的可能性，但他離開江湖太久，久到變成了一個傳說。而娛樂圈從來都是「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想回頭的浪子，已然找不到來時的路。

所以，對陳冠希來說，哪有什麼勝利可言，挺住就意味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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