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夥伴一起「修」成了老夥計·每日商報

1937年東南日報上刊登的亨得利第二支行開幕啟事

2002年浪琴代言人劉嘉玲與亨得利銷售人員合影

20世紀30年代杭州清河坊亨得利鐘錶眼鏡店

2003年郭富城來杭做宣傳推廣，圖左為亨得利總經理沈鴻根50後杭州亨得利鐘錶維修部經理亨得利維修中心從原來在一樓搬到了二樓，上樓時王春紅很自豪地跟我說：「我們的修表師傅都修了三四十年的表了，而且他們的父輩也都是修表的，代代傳下的技術。修表女師傅都有兩個。」維修部經理景國雄今年56歲了，正在跟老夥計討論一塊在修的手錶，單頭放大鏡架在師傅們的眼上，最直觀地呈現「聚精會神」四個字。景師傅走出工作間來跟我們聊天，眼睛也許因為常年眯眼看錶即使沒有架著放大鏡也隱約讓人覺得好像跟常人不同，微垂雙眼的神態讓他看起來特別謙和。「到這家店年數不算長，修表是從1980年做學徒開始的。」他指指其他幾位師傅，「原先大家都認識，住得也近，都是職工子弟。整個維修部11個人，九成都是家裡傳下的手藝。能一直修表學下來的也都是性格安靜沉穩的。」他跟他的小夥伴一起成了老夥計，這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他很享受。剛剛由父輩帶著入行的時候，景師傅他們修的表大多數是國產表。「大家也都稀罕，所以對修表這件事都鄭重其事。到了開始別傳呼機的時光，也就90年代左右，突然來修表的人少了。大家看時間都用傳呼機了，戴錶的人少了，於是，我做學徒時杭州原有11家修錶店陸續都關門了，就剩下亨得利一家大的。」在那個寂寞的年代，堅守這門手藝的人不多，有的轉了行，有的在原單位轉了崗。到了90年代末手錶又開始流行起來，時裝石英錶還有一些國際品牌開始流行，奢侈品牌勞力士這類手錶也多起來。「那時候修的比較多的是英納格這個牌子，大眾眼裡的大品牌。勞力士這種送過來保養的比較多。」「現如今的手錶有些我們是看也看不懂，手錶的計時功能已經弱化，取而代之的是它的象徵性和藝術性，所以很多手錶做得像藝術品。你看這種鏤空雕花的、超薄、功能複雜精細，一旦壞了也只能送到原廠返修。外面即使能修配件也找不到。」景師傅邊說邊翻開一疊腕錶雜誌給我看。「我們掌握的知識技術雖然一直在學，可是也跟不上手錶的發展。但是一般傳統結構的手錶修修都沒有問題。」王春紅在一旁補充道：「不久前一位寧波客人拿著一塊年代有點久的手錶，說去了很多地方人家都說不能修了，送到這裡就調校一下就好了，錢也沒有收他，他非常激動，說感覺這塊表被妙手回春救活了。」但真的遇上大牌古董表景師傅說能修好的概率並不高，一來這種表存世量少，遇上的少，二來很多配件真的找不到了。「你想六七十年代買一隻歐米茄要五六百塊，這筆錢能買一套房了，一般人是不會去買這樣的表的。」表不管怎樣都比一般人想像中嬌貴，尤其做到極致之後也意味著某種脆弱。「你想想表越做越精細，裡面的零件集成那麼多，每個部分就更細更薄。大部分表壞都是因為使用中的損傷和撞擊，甚至有可能你關車門特別重的一個手勢也會讓你的表出現問題。」修了那麼多的表，景師傅自己戴的是一塊金勞力士錶盤鑲鑽的經典款式。「就覺得勞力士特別結實耐用，不管是質量還是保值度都經得起時間考驗。拆解那麼多隻保養過那麼多隻，這點我還是很清楚的。」最後自然而然說到了Apple Watch， 「它不是手錶，它是電子設備。」景師傅笑了笑，「現在年輕人都愛電子產品，我兒子也是，最愛玩遊戲，對我修手錶這事完全不感興趣，我想教他不願意學。我說不會修懂一點也好的，他也不願意，寧願時間用在電腦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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