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東西，失去比擁有更讓人刻骨銘心。

06-05

有一次和朋友們聚餐，都是事業有成的人。有開廠的老闆，也有月薪幾萬的上班族。其實我不是很清楚大家為什麼一定要湊到一起吃飯，也許成年人都有「很久不見面的時候就應該聚一下」的默契吧。

飯吃了沒多久，大家就已走得差不多了。我回到座位上時，只有吳廠長還在那裡喝酒。吳廠長大我五歲，生意和名氣都還不錯，一直沒有結婚。陪他喝了幾杯以後，我就問他，「要不要聊一聊。」

「不想聊，沒什麼好聊的。」

木心那句詩，「你鎖了，別人也就懂了」，原來鎖的是一顆心。看著他，我忽然想起《東邪西毒》里張國榮說的一段台詞。這部電影我十多年前就看過，一直到現在才忽然想明白。

「看來你年紀也四十齣頭，這四十多年來，總有些事你不願再提，或有些人你不願再見，因為他們曾做過些對不起你的事……其實殺一個人不是很容易，不過為了生活，很多人都會冒這個險。」

二十多歲的時候，真的沒法子明白四十多歲是怎樣。一個人到了這個年紀，為了生活也真的會做出很多事情來……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而他最重要的東西，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去。

比如，年輕時愛而不得的人，和永不再有的青春。

這頓飯，我們吃了一千多，但是吃得並不好。老實說，我二十歲沒有一分存款時，和那群「狐朋狗友」吃的任何一頓都比這更有味道。

世上最好的味道，多半是年輕的味道。

當43歲的朴樹在《清白之年》里唱著「那是我還不識人生之味的年代」的時候，我們這群年紀差不多的人幾乎要哭出聲來。

什麼是人生之味呢？

無休止的工作，失戀，必不可少的離別，身體越來越差……這些就是我們的人生之味，真希望看到這篇文的你們，永遠也用不著嘗。因為，你們此刻的味道才是最好的人生之味啊。

第一次接吻的味道；

靠近喜歡的人身邊時讓人心跳加速的味道；

騎單車穿過街道路邊樹葉的味道；

圖書館裡複習到睡著隱約聞到桌子木頭的味道；

和朋友通宵醉酒後身上又酸又粘的味道；

宿舍天台曬被子抱在懷裡的味道；

徒步旅行時路過的漫山遍野的花香味道；

甚至還有二十來歲美好肉體的味道；

和你們未經污染的靈魂的味道；

天知道我們有多羨慕你們。真的，我們不羨慕朴樹，因為誰都知道，他也許仍舊像個少年，但永遠不再是少年了。

不管寫了多少歌，他永遠也不再是少年。

少年只屬於你們。

我曾經和一個陌生人說過這樣的話。

「我今年才三十五歲，但是已經活不動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已經提前老了。我厭倦了成年人之間那種什麼都恪守，什麼都合矩的生活。看上去每個人都熱情有禮，優雅得體，但是，我知道我們從來不會彼此靠近。我們曾經也有過沒心沒肺放肆嬉鬧的時候，但現在看來，那些都是上不了檯面的事情。」

隨便去大街上找一個年長的人問，他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是誰，絕大部分都是十幾歲時二十來歲結識的朋友。為什麼是這樣呢？

一旦被歲月消磨，被這個世界摧折，人的心就很難回到那種「純澈無忌」的狀態。再與人結識，就會無可避免地帶著功利與挑剔的心態。

所以講真，趁現在還年輕，一定一定要和身邊的朋友們盡情地享受每一刻青春啊！在以後的人生路上，你會發現，有一個十幾年的好姐妹好哥們，是一件多麼珍貴和難得的事情。

去玩耍吧，此時此刻你的心，躁動多情，勝過所有的虛無；

去旅行吧，世界很大很古老，但是你正年輕，應該去發現一切；

去戀愛吧，你身邊就是你一生中能遇見的，最劇烈的荷爾蒙與最美好的肉體。

不用顧忌，應該憐惜，因為人生最珍貴的，永遠是眼下的這一秒。

要說工作這麼多年，最讓我覺得可惜的事，不是大人們的世故圓滑，而是現在的年輕人，早早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之處。不是從他們自己身上得來，是從別人那些所謂的經驗與訓誡中看來的。其中被說的最多的一條是：趁年輕，努力工作，好好掙錢。

這一點自然沒問題。而說這話的人，他們的圓滑之處就在於，通過一些相對正確的事，來讓人忽略另一些更重要的事。

努力工作，好好掙錢，這些是必須，但絕對不是一個年輕人至關重要的事。去了解更多的事迹與思想、完善自己的品質、去愛人、去更多的地方，才是我們為人之初最應該嘗試去做的事情。

我們一生會做成百上千份工作，但可能只會愛一個人；

千金散盡還復來，而時間與風景，一旦推辭永不再來。

這樣的關係，值得等價交換嗎？我永遠忘不了，曾經為了在公司表現得好一些，投入了大量的時間，而錯過與她彼此最美好的年月；曾經想過買一部相機和山地車，騎行318，結果十年過去了。我知道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踏上那樣一條路了。

我今年35歲，年輕朋友很少，都是些四五十歲年紀的，每個人年輕時，或多或少都有種種遺憾。

短的是青春，長的才是人生。

青春中該做的事，絕對不要拖到漫長餘生里去做。

吳廠長一直沒有結婚，卻一直有喜歡的人，這是我最敬佩也最同情他的一點。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忘記他曾經喜歡過的人。

「我們從大學到畢業後都在一起，剛開始參加工作的時候，我因為自己工資少，慢慢地，也不知是自卑還是壓力大，就和她疏遠了。和很多人一樣，我們的故事從沒錢開始，直至結束。」

「前幾年，我才真的想明白一件事，年輕的時候沒有錢，真的太平常了。哪個年輕人一開始就有那麼好的條件呢？我最蠢的地方是自以為沒錢，就沒法給她想要的生活。太蠢了。」

「人只要不死，就總有獲得財富的時候。我知道有些話聽上去很那啥，不過我還是想說，如果真的有再來一次的話，我挺願意拋下現在的一切，回到當初那個明明該享受卻提心弔膽的自己。」

想做的事，一定要趁早去做。因為年輕時我們身體里的能量與我們面對這個世界的熱情，遠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多得多。

我最近看了一部電影《我們的故事從沒錢開始》。故事發生在一個只有窮人國和富人國的烏托邦里。富人國里只有老人，而窮人國只有年輕人。故事講述的是一對富人國老夫婦為了重尋青春，回到窮人國……

一部電影，兩種人生，看完以後，我想了很久，我以後也會像他一樣嗎？

Hope for the best

相信總會有好事發生

這其實是浦發銀行信用卡給年輕人拍攝的一部電影。和現在主流的美化財富、讚美貧窮不同，浦發銀行信用卡只想告訴我們，要抓住且珍惜青春。大多數人的故事都是從沒錢開始的，但是千萬不要為了財富而犧牲那些錢買不到的東西。

年輕人們自由而美麗的靈魂，毫無顧忌天真而熱忱的相處，他們唱歌，寫詩，作畫，彼此擁抱，這些是那些逃避在「富人國」的人遺忘已久並且再也感受不到的事。

多年以後，當我們真的賺夠了錢，有了房子，有了車子，衣著光鮮地走在大街上，身邊是同樣白髮蒼蒼的同伴，那時候，我們真的會幸福嗎？

也許是的，我相信我們每個人都能幸福。

但是——

青春作伴，白日放歌，那才是我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