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兮、不如就這般安然老去

作者:初柒 編輯：喜好喜好情宿朝夕，倦慕歸期，研磨心跡，優柔落筆。隨風起，入夢息，執手相許，白首莫離。一笙曲，一場憶，一生輾轉，一世無期。——初柒磬音諳好閑情時，尤有風塵擾遐思，莫如花間一壺酒，且行庭中相如痴。夜深人靜之時，總是想獨坐在一處四幕陰暗的一隅，掂念舊事，細數情絲。舉杯對月，影落成雙，酒至半醉，倍感凄涼。歲月無情，始終難以掩飾那痕額上的滄桑，凡塵庸擾，漸漸黯淡了那眼清澈的目光，久而久之，卻早已釋然了那些喧囂背後的美好亦或悲傷。春花落，秋雁徙，一度春秋，幾幕朝夕。仰首夜空，滿目銀辰早已斗轉星移；四顧城邸，萬千樓閣也儘是物逝人去。風過無痕，花落無跡，在蹉跎的時光里或許終有一日，驀然回首間，我們也會悄無聲息地發覺到連自己也剎那間變得垂垂老矣，韶華逝去，老無所依。天空中那片最空白的空白，總是隱藏著一些心中難以揮去的陰霾。長亭折柳，盼得家書卻留不住人去人來，蘭亭小憩，惜得紅塵卻道不盡花謝花開。人生本就有諸多無奈，往來難卻，世事難猜，儘管每每慎行而為，卻依舊躲不過宿命的處心安排，或許，逆來順受的頹廢也並不是一種悲哀。待到霜染青絲時，誰念昔日燈下西窗紙，待到煢煢孑影時，誰顧筆下春花秋月詞。蒼白流年，盡染青絲，寒煙老姐說過：就算老了，人還是一樣的活著，想該想的事，做要做的事。人生在世就是如此，縱有萬般不舍，也儘是從生到死，隻身而來，孤影而去。即便歷經了滄桑，又能求得幾位親朋良友，紅顏知己。那一句曾經允諾過的天荒地老，終究還是敗給了那一幕轉瞬而逝的月夕花朝。那一句曾經期許過的海枯石爛，終究也盡敗給了那一眼皺紋累累的皓首蒼顏。一直都喜歡在無人的午後靜靜地倚靠在屋檐下，慢搖著那把雕花竹藤椅，輕折著那紙水墨青花扇，心伴蝶舞影翩躚，意隨風動神慵懶。於是，突然好想這般漸漸地老去，然後也這般安靜的逝去，無人關心，也無人惦念。峰迴路轉，滄海桑田，或許末了，也只有那些塵封的紙頁篇張上仍然記載著那些轉瞬而過的幕幕雲煙，一日千顏，一眼萬年。古人曾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每逢念道這一句，總是很想就這般的老去，無人相念，無人相依。多年之後，總是幻想著有那麼一個角落，能夠讓自己偶爾緬懷過去。淺卧在午後的小亭，悠閑地放牧著天上的白雲，總是幻想著從某一朵淺白中得到你的音訊，或許，把一個人放在回憶里會比終身廝守更加的刻骨銘心。其實人生本就是一場博弈，欲得則必有棄，欲勝則必有序，苦心求勝，莫不如席地而坐，安享棋局。吾本愚鈍，不過暗自認為：棋之道，錯綜縝密，亦不亞於劍之道，茶之道，琴之道。草率之行，過急之操，只能落得瑕疵盡露，心神俱勞。由此觀之：毫末之微彼彼皆道，只有身隨心沉，方得俗塵難擾。而自己一直都貪念著那些世俗恩情，才會落得此般困窘，百般傾心的眷念，如今看來也只不過儘是庸人自擾。人總是每當待到霜染白髮之時，才會慨嘆自己曾經虛度過多少個朝夕。佛曰：凈心守志。可會至道。譬如磨鏡。垢去明存。斷欲無求。當得宿命。懵懵懂懂間，感覺到人生在世本就無從擁有，只是可憐經文中禪意那麼厚，自己始終都參悟不透。若有一日，我已是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當重新翻出那些泛黃的記憶時，卻不知此時滿腹的辛酸中，是否也會有那麼些許的安逸，幾多戀戀紅塵，幾多惺惺相惜。歸去來兮，不如就這般安然地老去，小樓沐風，隔窗聽雨，幾畝方田，幾株山菊，縱是隻身孤老無所依，猶有閒情逸緻遙相寄。歸去來兮，不如就這般安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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