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詞賞析：別老母

06-05

別老母

[清]黃景仁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髮愁看淚眼枯。

慘慘柴門風雪夜，此時有子不如無。

【詩義】

把帷帳撩起，依依不捨地向年邁的母親辭別。這次去河梁謀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惹看母親那滿頭的白髮，她老人家的眼淚已經哭幹了啊。生活本就艱難，況且此刻正是天寒地凍、風欺雪壓。不能在母親膝前盡孝，養我這樣的兒子又有何用呢？倒不如沒有啊。

【海龍聊詩】

今天是母親節，早上給母親打完電話，我就想起了這首詩。十幾年前，我離開家鄉南下廣東的情景歷歷在目，與這首詩的情景倒有幾分相似。

古代讀書人，以學問立業安身，或者投入達官顯貴門下做幕僚，或者做寄身富貴人家做業師。所以，詩人和母親的這次告別是沒有目的地的，所以只能說河梁去。一方面是老母難離，另一方面因生活所迫又不得不離，這種既難捨又無奈情景，暗示了作者極為痛苦的心情。即將告別老母外出的時候，作者沒有直抒胸臆，表達對老母難分難捨的情感，而是著筆於老母此時的情狀：白髮蒼蒼，愁容滿面，凄切悲涼，欲哭無淚。還容得著說嗎？一切傷心，都隱藏在老母的這張面孔之中，離不得捨不得，卻不得不離，不得不舍。這種情感的磨難，真令人寸腸欲斷，撕肝裂肺。至此，誰能不為之動容呢？寒門本就艱苦，再加上風雪凄迷，此時向老母告別，除了「慘慘」還有什麼可說呢？最後，作者集愧疚，自責，痛恨於一身，發出了「此時有子不如無」的感慨。

其實，這十幾年來，母親在家鄉無時無刻不挂念我，我猜想她也一定在很多個夜晚，因為思念我而哭泣。今天是母親節，願她老人家長壽，也祝福天下所有母親，身體健康，快樂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