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要注意,寫結局的幾項禁忌

本文摘自《編劇:步步為營》一書,書中作者提供了創作劇本的十二個步驟,從「初級六步」到「高級六步」。展示完成了一個規範、專業、具有拍攝潛力的商業電影劇本的完整過程。老套偵探的解決之道一個著名的偵探終於明白了「誰幹了這件事」,所以他要把任務集中在一起,解釋這項罪行是怎麼犯下的,並說出了罪犯的名字。的確,我們面對佩里·梅森、傑西卡·弗萊徹和丘勒·白羅時,總會期待看到這樣的儀式。雖然這些傢伙會給我們逗點樂,但是他們總是喋喋不休地複述事實,這是否會讓你感到煩悶呢?另一方面,當警探哈里抓到罪犯,沖他咆哮:「滾!去你媽的!」你的後腦勺會不會毛骨悚然?那就對了,老大!戲劇性動作會增強你作品的力度。記住,無論何時這都能奏效!儘管你在一部犯罪片里,能靠著「老套偵探的解決之道」而矇混過關,但只要試想一下,《天使之城》的結尾如果設置成塞斯向卡西解釋他和瑪吉之間發生的事情,或者假設《盡善盡美》的戲劇性高潮變成梅爾文在咖啡館向同桌的人講述他和卡羅之間的事,回事怎樣糟糕的場面?、解釋性結局會讓人一聽台詞就覺得無聊的犯困。的確,你可能需要必要的解釋型台詞去完善你的故事,但是這種情況一定要慎重處理。寫下你所能掌握的最強烈的戲劇性動作,然後將它們與精妙的台詞靈活地編織起來,使得它們合情合理並饒有趣味。病急亂投醫當主角/對手的矛盾發展到白熱化階段時,另一個角色突然闖入,或一樁離奇的事突然發生,由此解決了劇情的問題。所有人都見過這樣的結局。我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使得編劇著了魔,做出這樣的安排。最可怕的場景設計是主角陷於致命的搏鬥,他被逼上絕境,處於死亡的邊緣,突然一聲槍響,暗殺者斃命,主角得救。那麼這一槍來自何方?一個支持者,或恐怖組織中的另一對手?這個我們之前從沒見過的人,卻開了致命的一槍。再一次變故中,主角陷入無法逆轉的境地,這時突然出現某種超常的力量,比如全然的巧合/空間的逆轉或上帝的聲音,帶來一種解決方式。劇中人物感嘆:「真是一個奇蹟!」——觀眾卻開始叫苦連天。有些劇作家誤以為這些滑稽的錯誤是所謂的出人意料的結局,但是出人意料和粗製濫造完全不同。有一種愚蠢的做法是製造閃電式的結局,這種強制的行為是不負責任的,它們使觀眾坐立不安,被受欺騙。這樣的結局甚至有可能招致觀眾的哄堂大笑。永遠記住這一點,戲劇問題必須圍繞著主角,他或她必須親自解決這個問題。這就是你應該為觀眾準備的東西,也是觀眾所真正期待的。對於一個劇作家,急於求成只會使你的人物顯得被動而單薄,更有甚者,會使原本很好的故事變成一個笑話。大團圓式結局大團圓式的結局就是給故事畫上一個歡快圓滿的句號,事實上,你甚至可以給最悲傷的戲劇以圓滿的結局,問題是,有這個必要嗎?每個劇本都需要有美好的終結嗎?大多數人的確偏好圓滿的結局,但是劇作家不能被其左右,成為他們意志的奴僕。事實上,觀眾並非一定想要快樂的結局,他們只是希望看到是和故事本身的結果。如果你順著悲劇是死亡的思路構思你的主要人物,但最終卻讓他跟女主角走了,觀眾會非常厭煩。觀眾不會預知你想要表達的意思,只能基於你設置的動作去看、去聽,然後領悟出來。在第三幕里,觀眾必須做出最後決定,也許你想讓他們看到「風雨之後見彩虹」的大團圓結局,或者讓他們思考「生活不都是鮮花和甘露」。無論如何,你必須知道你要表達的思想,然後堅持到底。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足夠的空間去構思一個完美的結局,當然好。但是如果不合適宜,請千萬記住,你有責任堅持作品的真實性。寫作圓滿的結局只因你的故事需要它,這樣才能打動觀眾,而不僅僅是理所當然、只為安全起見。

為此,提供了幾種類型的大結局,供參考練習。

唯一的結局這種結局不可逆轉。事實上,如果觀眾看到的結局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必然願意掏腰包。但是,如果一個電影編劇創作一部英國人最終在美國解放戰爭中贏得勝利的劇本,這當然超出常人所能接受的範圍。當我們觀看詹姆斯·邦德、印第納·瓊斯或蝙蝠俠時,雖然明知主人公必將勝利,但是在他們與敵人作戰的緊張時刻,我們仍然為之捏一把汗,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此類電影,通常基於某個古老的民間傳說,例如《情話童真》,或者夢幻題材,例如《美夢成真》。它們帶領我們在不可思議的神奇世界暢遊,但是在期望得到最後印證前,我們早已知道主人公一定會取勝。

《泰坦尼克號》

有時我們在進入劇場前,就知道故事的結局,如《安妮少女日記》(The Diary of Anne Frank,1959)、《泰坦尼克號》(Titanic,1997)、《妙手情真》(Patch Adams,1998)。還有離奇古怪的《冰血暴》(Fargo,1996),它代表一種另類的劇作模式。但是這些作品,實在一定事實或史料的基礎上形成的,因此不用費神考慮其他結局。對於這樣的影片,其觀賞價值在於——主人公陷入困境,然後自我解救。影片的看點在於優秀老到的演員的表演和強烈的戲劇性動作。轟動式結局

這種轟動式的結局導致出人意料的震驚效果,構思起來相當困難。現代觀眾看過大量的影視作品,成千上萬次的經驗讓他們非常敏銳,可以在形形色色的電影中找出幾種基本模式。在第三幕中,一直在猜想故事的結局。(試想誰看著浪漫的故事時還會懷疑年輕男女的圓滿結局呢?)

就我個人而言,我比較偏愛出人意料的結尾,但是很少有影片讓我看過之後感嘆:「嘿!真沒想到是這樣!」這幾年來,《羅拉秘史》(Laura,1944)、《精神病患者》(Psycho,1960)(最為明顯)、《末路狂花》(Thelma and Louise,1991)、《美麗人生》(Life is Beautiful,1997)和《第六感》均屬這類影片。不過因人而異,有的影片吸引這個人,卻不吸引另一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但是我相信大家都會同意,如果奏效的話,這樣的結局確實妙不可言。

《靈異第六感》

就像佩恩和特勒的魔術,令人驚奇的結局簡直就是「障眼法」(misdirection)的傑作。故事引導我們走向誤區,使我們被莫名其妙和荒誕不經的事困擾。劇作者披露一定的線索,誘導我們得出錯誤的結論,又不至於使得我們產生懷疑。以下是幾種流行的障眼設計法:

隱藏在平行視角之後。(主人公忽視了表面的東西。)

最不可能的對象。(誰會想到是祖母所為。)

迷失在人群中。(答案隱藏在成千上萬張面孔中。)

《推定無罪》(Presumed Innocent,1990)就是運用啦上述設計,收到了很好的效果。我們明白主人公沒有犯罪(哈里森·福特是一個謀殺犯嗎?絕不!)。在第二幕里,我們認出了真正的兇手,因為沒有其他人可參考。而提供一到兩個副線任務也許會使得懸念保持更久。

聰明的做法是牢牢記住離奇的情境並不一定導致離奇的結尾。在影片《雙重陰謀》(Double Jeopardy,1999)里,一個涉嫌謀殺丈夫的女人發現丈夫還活著。在法律的機制下,她不能以同樣的罪名被再次判刑,因此一旦出獄,她就可以實施真正的殺夫計劃,並逃離法律的制裁。這是一個頗具誘惑的設置,但是我從不認為扮演女主人公的阿什莉·賈德在影片中能夠獨立完成一樁謀殺案(賈德女士是一位優秀演員,但是她既不是貝蒂·戴維斯,也不是瓊·克勞馥),而影片的結尾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雙重陰謀》

《將計就計》(Entrapmen,1999)中安排了兩個角色,一個是保險業女調查員,一個是強盜頭目。他們都相互隱瞞欺騙(在此不具體提及),但是觀眾已經預知他們之間的陰謀詭計,因此結局早已明了於心。這時觀眾的快樂來源於不屈不饒的角色雙方相互挑釁、追逐、示愛和捉弄的場景。

有時候,當局作家試圖設置一個離奇的結局時,他往往故意拖延高潮和問題解決的時刻。當你的觀眾知道了結果,他們會發現這樣的拖延僅僅就像商業電視劇,僅供茶餘飯後消遣,像在說:「嘿等等,還沒完呢!接著看下去我會給你一個新轉折!」其實這樣的牽強設置,會毀壞一部好電影。《將計就計》的結尾就讓我感覺自己像上鉤的魚。我確實為其畫面所折服,但是更喜歡一個明晰而確切的結局。

成功的秘訣

當然,最好的結局是那個行之有效的結局。這就意味著,首先讓觀眾看到誠實的、合適的結果,以滿足他們的心裡認知。

就我而言,最為恰當的例子當屬奧斯卡獲獎影片《美麗人生》。這不神奇的電影,用偉大的方式將人類的各種情感融合在一起。溫馨的喜劇與深刻的悲劇並行發展,僅僅因為兩者都存在於真實世界中。在影片的最後,機智而充滿愛心的父親做出了極大的犧牲,與此同時,他似乎實現了兒子最大的心愿。

《美麗人生》

《美麗人生》將歡笑與辛酸巧妙並置,是我見過最好的結局。有人批評其畫面缺乏真實性,堅持認為它是大團圓式的結尾,沒錯,確實是這樣。但結局就在觀眾眼裡,對我奏效並不意味著對你也奏效,因為這已經屬於藝術品味的問題了。

本文摘自後浪電影學院011《編劇:步步為營》

作者:[美]溫迪·簡·漢森(Wendy Jane Hen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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