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解西遊（十）從捲簾大將到沙和尚

06-05

在唐僧的取經隊伍中沙僧是一個存在感比較低的人物，給人的感覺就是忠厚老實，任勞任怨的實在人。然而在很多解讀西遊記人物沙僧的文章中，通過陰謀論和厚黑學的觀點將其解讀得像個居心叵測得大奸人。作者給沙僧這個角色定位到底是什麼？沙僧在取經過程中到底起到什麼樣的作用？今天我就在個人的角度上大開腦洞歪解一番。讓我們看看從捲簾大將到沙和尚的發展過程中，這個角色有什麼重要的變動。

沙僧

提起沙僧就不得不提到他在天庭的身份捲簾大將。這個捲簾大將的職位在道教的神話小說裡面沒有出現過，應該是作者吳承恩自己杜撰的。按照原著中的文字描述來解析，這是一個與玉皇大帝很接近的職位，結合中國古代皇帝身邊的相似位置，我們可以定位為玉帝身邊的保鏢頭子這樣的一個角色。作為玉帝身邊的侍衛頭領，這樣的位置一定安排玉帝最信任和最心腹的人物。所以說從這樣的一個角度來看，沙僧在天庭中職位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人是最受玉帝信任的，個人實力也是非常出眾的。

按照吳承恩所在的明朝皇帝的習慣，這樣的人物還兼任著間諜組織頭目的角色，如錦衣衛都指揮使。為了讓沙僧能夠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上發揮最大的功效，玉帝還賜予了沙僧降妖寶杖作為武器。這降妖寶杖也不是普通的神兵，這是取自月宮梭羅樹的木杖，由匠神魯班打造，用以鎮守靈霄寶殿的神兵。這樣的神兵可以說是非常難得的寶物，也只賜給玉帝最為信重的人物。由此可見沙僧在玉帝心中的位置。位置如此重要的一個人物，而且又是經常隨著玉帝出入天界各個場合的，自然在一定程度上代言的玉帝的態度。因此沙僧雖然地位不高，但是天庭眾仙還是非常給面子的。然而沙僧還是犯了一個錯誤，在蟠桃大會上打破了琉璃盞，因而被貶下凡間在流沙河服刑。

流沙河妖怪

看到這裡我就在想，這蟠桃大會是天庭最坑爹的所在啊，唐僧三個重要徒弟都是被它坑了的。孫悟空攪亂蟠桃大會引出大鬧天宮，豬八戒蟠桃大會後酒氣上涌去調戲嫦娥，沙和尚在蟠桃大會上打破琉璃盞。真是懷疑王母娘娘的八字與吳承恩不合還是咋滴，人家安天大會和盂蘭盆會就沒這麼多事情。話說回來，就打破一個琉璃盞而已，用不用得著處罰這麼重？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琉璃盞是天界眾仙飲酒的常用器具，就價值而言從降妖寶杖上摳個寶石下來也能買幾百個的樣子。這就類似於我們現在用的玻璃杯，只是要高檔一些。原文用的是失手二字，也就是說這是無心之失，並不是故意的，也不是發脾氣什麼，沒有攪亂蟠桃大會的意思。然而玉帝為了這點小事就小題大做了，先是罷了沙和尚的官去了天將頭銜，再是貶到凡間押在流沙河為妖，再是每天派飛劍去刺數百下。失手打爛一個玻璃杯就要受到這樣嚴酷的刑法？莫不是玉帝與沙和尚有仇，藉此公報私仇？

結合西遊記原著的上下文分析，再從捲簾大將這個職位上出發來看，玉帝合沙和尚不可能有仇。誰也不會把自己身邊最重要的職位放給一個仇人。由此看來，玉帝的這番小題大做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前面章節我們分析過，西天取經是因為如來幫玉帝處理了孫悟空，然後才有了佛教與天庭交換利益得到的傳教機會。佛教只要充分利用好這個機會，就能夠達成佛教東傳的這一戰略目的，為將來的佛教大興打下堅實的基礎。毫無疑問西天取經這塊蛋糕最大的受益者是佛教，但是作為佛教在天庭中唯一的盟友肯定會想辦法分一杯羹的，同時也有防止將來佛教勢力過大後不可控的風險因素。

捲簾大將

考慮到這樣兩個原因，玉帝必須排一個人去完成這樣一個任務，在西天取經過程中為玉帝派爭取利益，在佛教中安插玉帝派的耳目。要完成這樣的任務必須派出的人選是玉帝絕對信重的，而且是非常有能力的，又不能引起佛教的反對。說實話這樣的人物不好找，二郎神出身高貴不太可能，托塔天王統領重兵更沒機會，其他的如天師真人等等能力又不行，選來選去正好選中了沙和尚這個玉帝身邊的人物。沙和尚作為捲簾大將雖然責任重大，但一般無所事事，有空閑也有能力干這個活。捲簾大將兼職玉帝私人間諜頭目，到佛教做耳目也算人盡其才。因此才有了貶下凡間這一齣戲，這一是演給天庭其他派系看的，同時也是為了打消佛教方面的一些疑慮。

沙和尚被貶到流沙河後受到的刑法很重，每日還要被飛劍穿刺數百遍，可見也是吃了不少苦。玉帝為了在佛教安插釘子，用上這中苦肉計也算是蠻拼的了。好在沙和尚也算是忠心耿耿，為了上司的事情吃苦耐勞，毫無一絲怨言。不過沙和尚在流沙河也沒幹什麼好事，從原著的詩詞可以看出，他對過路的樵夫和打魚的漁夫都沒有放過，全部成了他的下酒菜。而這期間吃過的最重要的就是唐僧之前九個取經人，並且將他們的骷髏串成佛珠樣式掛在脖子上。從這裡推斷，在如來和玉帝達成西天取經的協議以前，佛教也有過九次佛教東傳的嘗試，可惜的是沙和尚按照玉帝的旨意在這裡攔路，佛教的計劃就推行不下去了。回過頭來如來還是走了上層路線，借著孫悟空大鬧天宮才給這個計劃爭取到一個難得的機會。還有一種推測是，如來雖然爭取到了這個機會，但是與玉帝在利益分配上還未談妥的時候提前行動了。玉帝對此肯定不是很樂意的，也就讓沙和尚從中作梗，逼的如來再次做了交易。這次交易的結果就是沙和尚以唐僧徒弟的名義加入到西天取經隊伍中，以打醬油和鍍金的模式合理的獲取代表玉帝派的利益，也是為了玉帝能充分掌控唐僧在取經過程中的行動細節。

觀音菩薩

當如來與玉帝的協議和利益分配方式談妥以後，觀音就需要安排第十世的取經人上路了，這就是唐僧。在觀音去長安城的時候是帶著給唐僧的兩樣寶物的，一是九環錫杖，一是經鑭袈裟。這兩個寶物都是佛教的至寶，能夠保證唐僧不受外魔侵襲，關鍵時候還能請動諸佛下凡護衛，所以唐僧取經正常情況下只需要受到凡間的一些磨難而已。這也是前九世唐僧能夠靠著兩條腿走到流沙河的原因所在。凡間的妖魔害怕佛教勢大，不敢招惹，但是有天庭背景的沙和尚是不怕的，他的後台也不小，因此前九世取經人被吃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把取經人的骷髏串成佛珠未必沒有挑釁的意味。觀音菩薩前往長安城的路上按照如來的指示低空飛行，收降了三個徒弟作為唐僧的護衛，也是同時滿足天庭和佛教的需求，確保第十次取經順利進行，不能再發生半途而廢的情況。

不管怎麼說沙和尚個人戰力在天庭還是非常出眾的，佛教將其收入西天取經的隊伍也並不吃虧，反而有很大的裨益。在收降沙和尚的時候木吒和沙和尚有過一次交手，原文描寫是二十回合不分勝負。木吒作為觀音的弟子，經常被派去試探各路大神的實力，孫悟空與木吒交手也需要五六十回合才能拿下，可見其實力不凡。沙和尚在天庭也算是交遊廣闊，能夠讓吳剛給他砍梭羅樹做棍子，能夠在受罰的時候讓赤腳大仙出來說情，這樣的私人感情也足以幫助西天取經隊伍的路上規避很多天庭方面的阻礙。

取經隊伍

有人可能要問，既然沙和尚代表玉帝進入了西天取經隊伍，為啥天庭還有阻礙？問著這問題的人主要是沒有考慮到天庭的政治格局，看法太過簡單。其一，沙和尚能代表的只是玉帝一方，最多就是天庭玉帝派的利益相關者，而天庭中其他派系也可能在取經隊伍行進過程中設置障礙。其二，即便是玉帝派一下也有托塔天王、二郎神、赤腳大仙這樣的分子派系，各自的利益訴求並不與玉帝完全相同，他們也可能插手取經事務，謀取自己的一部分利益，有了沙和尚可以更好的與其做交易，避免雙方撕破臉皮。所以，沙和尚在取經隊伍中還有著孫悟空和豬八戒做不到的作用。

當然在實戰過程中，沙和尚能起到的作用大部分被孫悟空和豬八戒所替代，倒是有著天庭背景這塊獨特的價值反而能夠充分的體現出來。這也是在原著中大部分時間都看見沙和尚在打醬油混日子的原因。但是每當在取經的關鍵時刻，如寶象國唐僧被抓，豬八戒鬧著散夥，真假美猴王等等劇情，沙和尚則出來想辦法維持團隊不散夥，讓取經大業能夠繼續下去。從些例證可以看出，沙和尚所代表的利益集團對取經還是很重視的。我們假設取經失敗，最吃虧的是佛教，玉帝在天庭剛穩定下的基本盤又會受到波折，其他天庭派系肯定趁機搞事情，這樣一來玉帝派又得面臨危局。因此不管從什麼角度出發，沙和尚都是取經隊伍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