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般若研習報告(第九頁)

金剛般若研習報告

(第九頁)

凈空法師 主講

第八一、八二卷 新加坡居士林

   『觀慧,即是奉持金剛般若,離名字言說,不著一切微細廣大境界,並希望勝果,亦復不著』,這些話都是行門重要的原則。教下說修觀、作觀,「觀」就是修正我們的觀念。當然是對錯誤的觀念、看法、想法,依照佛在經典里告訴我們的事實真相修正。這就是指「奉持金剛般若」,正是尊者請示明體最重要的意思。奉持金剛般若要如何作法,就是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境界相。境界里小而微塵、大而世界。所以,「一切微細廣大境界,並希望勝果」的相,也不執著。「勝果」是指三十二相,八十種好。    這幾句說的就是佛門常講的「放下身心世界」。「勝果」就是放下身心世界,絲毫執著都沒有。這樣的心才清凈,正如經上說的「信心清凈,則生實相」。念佛最要緊的就是清凈心,「心凈則土凈」。《無量壽經》經題教我們修行的總綱領、總原則就是「清凈、平等、覺」。唯有修清凈、平等、覺,才能得到「大乘、無量壽、莊嚴」。「莊嚴」就是真、善、美。這是真的,不是假的。世間人講真善美,有名無實;因為沒有覺正凈。有覺正凈,才能得到實在的真善美;學般若也不例外。「無量壽」是大乘中的大乘,是一乘圓頓大法;金剛般若亦復如是。修學的原則果然相同,沒有例外,要求的也是「信心清凈」。一切都不著,才清凈;稍有分別、執著,心就不清凈。不但身心世界要放下,離名字、言說,連佛法也要放下。「名字」是「般若即非般若」。由此可知,這一句所講的,就是佛在本經上說的「法尚應舍,何況非法」。世法、佛法都不能染著;染著就錯了。    『但驀直如法行去,一念不起,果能斷得一分虛妄相想,清凈心便現一分。便是證得一分法身,而登初住,轉凡成聖矣』。果然是大乘圓教,只要我們依照《金剛經》教我們的綱領,一直如法去做。所謂「如法」,就是心裡不能有絲毫妄想、分別、執著。要歷事煉心,修行就在事上修,在生活上修,在工作上修,在處事、待人、接物上修;離開這些境界,沒地方修。「忍辱波羅密」到那裡修?一些不如意的境界現前,就是我們修忍辱波羅密的地方。忍辱仙人要不是遇到歌利王,他的忍辱波羅密不能圓滿,所以歌利王對忍辱仙人來講是大善知識。    現在遇到不如意的事,遇到不喜歡的人,心裡不高興,還修什麼忍辱波羅密。修行就是要對著境界而練清凈心。順境,不生貪念之心,沒有貪愛;逆境,沒有瞋恚之心,波羅密就圓滿,忍辱就圓滿。順境里生歡喜心,也完了,不能忍。忍辱並不是逆境現前、煩惱現前要你忍;順境也要忍,順境不可生歡喜心。許多人不知道,以為順境好,其實順境最容易淘汰人。逆境中還能激發人的道心,還能成就;順境里成就的人,真是鳳毛麟角,一享福就完了。    小乘修忍辱多半在逆境中修,修苦行;大乘修忍辱在順境里修。如果諸位看經稍微留意一點就能發現,迦葉尊者,頭陀第一,修苦行,在一切逆境中修;須菩提尊者,也在逆境中修。須菩提稱為「空生」,他出生時,家裡金銀七寶完全沒有,空掉了,這是表小乘境界。大乘境界,《華嚴經》善財童子一出生,家裡、院子里的花草都是七寶的。他代表順境,在順境、富貴里,不起絲毫貪念之心,心裡若無其事,這是真正成就。    修行,一切境界都是我們修學的場所。境界沒有好壞,一切境界都一樣,一定要隨順我們現前的生活環境,現前的工作環境。《普賢行願》里恆順眾生,隨喜功德,就是這樣成就的。在日常生活中,真正修行人是在心地用功,生活與工作沒有改變,與平常一樣,做得比平常更積極、更熱心、更勤快,這是表現在外面的;心裡若無其事。江居士的講義里,這四個字用得很好。「若無其事」,心裡才幹凈。決定不可放在心上,否則就錯了。這樣一天到晚一念不起,一個妄念都不起,才能斷妄想。妄想沒有了,清凈心就現前。不是妄想都沒有,清凈心才現前,而是妄想少一分,清凈心就現一分,妄想少兩分,清凈心就現兩分。若真正用功的人,大概三個月,自己就能發現,就能覺察妄想少,煩惱輕,智能長。    清凈心就是智能。從前過日子、工作胡裡胡塗,現在好象清爽了,與從前不一樣,境界就轉了。不需要問別人,只要照經典的理論、方法做就行。這一句話很好,「但驀直如法行去」,就一直這樣做,不要懷疑,一直這樣做下去,境界一定是一年比一年好。生活、工作、環境一定一年比一年好。不能懷疑,不必問別人,也不必換另外的法門。聽人家說參禪好,就去參禪;人家學密好,就去灌頂,那就壞了。若得到一點小小的境界,就到處請教別人,請別人為你印證,那就完了。這個世間騙人的事太多了,說真話的人很少,說假話、騙人的很多,免不了會上當。佛在經上講的話,你不聽,卻要聽騙人的話,糟糕!    世尊苦口婆心教導我們「依法不依人」,別人說的話要與經相應,我們就可以聽。經是證明,他講的,經上有,我們可以聽他的;經上沒有,不能聽他的。還有一樁事必須注意的,佛說的經很多,講法很多。為什麼佛有種種說法?因為對機不同,也就是說,佛說法的對象不一樣,什麼樣根機,為他說什麼樣的法。因此,我們學佛法,在一切經里選擇一種,就以這種為標準,就沒有錯。別人另外一個說法,也有經典作根據。我是這個根據,不是你的根據,這樣才能成就,才不會被境界所轉,才不會被人迷惑,修凈土的,凈宗根本經典三經一論;以後祖師大德加的兩種,也可以依。頂多五經一論,我們要以此為標準。    《金剛經》上所說的,我與大家所講的,如果與凈土五經相違背的,就不能依靠它。我們看《金剛經》,字字句句與《無量壽經》、《彌陀經》都相應,所以它可以幫助我們放下身心世界,老實念佛。要離名字、離言說、離境界、離果報的相,才能得清凈心。《彌陀經》上要求我們一心不亂;一心不亂就是清凈心。清凈心怎麼修?放下一切,清凈心就得到。這就是金剛般若幫我們,勸我們放下,勸我們得一心不亂。    「清凈心便現一分」。此處講的「一分」,標準很高;不是我剛才講的標準。剛才講的標準很低,我們立即可以得到這個效用。此處標準是「破一分無明,證一分法身」。破一分無明是圓教初住,別教初地,就是「法身大士」。所以《金剛經》的標準是圓教初住菩薩,這是大乘,不是小乘法;是圓教的大乘,還不是別教。圓教大乘,最低的位置就是「初住菩薩」。馬鳴菩薩的《起信論》,也是圓初住菩薩的境界。他教導我們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心緣相,與《金剛經》的受持完全相同,所以境界也相同。這是真正「轉凡成聖」。凡聖的標準很清楚,沒有證法身之前都是凡夫;證得法身之後,才是聖人。我們以別教的教義來說,別教三賢(十住、十行、十迴向)的菩薩都沒有見性。別教破一品無明,證一分法身,是初地菩薩。地上菩薩就成聖了。別教初地的菩薩,等於圓教初住,超凡入聖的標準在此。    『「實相」,是性體之別名。性是本具,無生不生』。真心本性是一。「一」,那來的生、不生?說一個生,生的對面就是不生;生與不生,是二法,不是一法。落在二法里就是凡夫,就不是聖人。這個道理要明了,要記住。我們修學大乘,目標在如何能會相歸性。「性」是一,「相」是森羅萬象,很多。怎樣能將「多」歸成「一」?一就是性,心性,「會相歸性」,就是在相上見性。只要不著相,相原來就是性。所以,只要一切都不分別、不執著,那一法不是真性,那一法不是實相?由此可知,我們在相上見不到性,就是因為著相,執著法相、分別法相,錯在此。因此從性上講,沒有生,沒有不生。生與不生說不上,所有一切相對待的都說不上,這才說「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凡是說得出的,都是相對的。離開相對,怎麼說法?不但不能說,也不能想。一想,想的對面有個無想,就是相對的法。想與無想都沒有,才能見到性,才能見到實相。    『今言「生」者,現前之義』。佛在此講「生實相」,實相那裡有生、不生;實相沒有生,不生。為什麼說「生」?實相確實沒有生、不生,可是以前沒能覺察實相在面前,沒能體會;因為有分別、執著。現在將分別、執著都放下,豁然看清楚實相,這個意思就稱為「生」。這個「生」還是「不生」,並不是真的有個實相生出來。所以這個生是現前的意思,與不生是一不是二。以前不是沒現前,擺在面前,我們不認識,現在才認識,就是這麼回事。譬如這一本《金剛經》擺在我們面前,我們早就看到《金剛經》,可是《金剛經》講什麼,不懂,不曉得《金剛經》的好處,將它當作一本普通的書,不去理會它;現在看看,忽然見到這部經這麼好,這就是現前的意思。不是新得到的,原本就有,但是不認識,現在豁然認識它了。    『與前生清凈心意同。始覺也,無以名之,假名曰「生」耳』。可見佛說法,句句都是方便法,不得已立個名詞,所有名詞都是假立的,都無實義。佛用這個方法誘導我們明心見性,用意在此。    「始覺」,這個名詞在大乘經上常常見到。佛講「三覺」,這是另外一個說法。「本覺、始覺、究竟覺」,這是三覺;「自覺、覺他、覺行圓滿」,也是三覺。自覺、覺他、覺滿是功夫上說的,偏重在慈悲。「自覺」是對自己慈悲,「覺他」是對眾生慈悲。始覺與本覺也是在功夫上說的,完全是講功夫的增長。「始覺」是天天在始覺,每一天覺的不同,就是開始覺悟。我們讀這部經,每一天讀,每一天覺得有新的意思;這一點新的意思,今天才覺悟到。昨天念沒見到,今天才見到,即今天始覺。明天再讀,又有新的意思出來了,又是始覺。由此可知,菩薩一直證到等覺位,破最後一品無明,還是始覺;因為那一天才覺悟的。覺悟之後,才證得圓滿菩提。所以,始覺不是指最初的那一天,天天都是始覺,年年都在始覺。菩薩五十一個位次,沒有始覺就停止,不能進步了。天天都開始覺悟,這是修行功夫得力的名詞,與「生實相」、「現前」的意思完全相同。    『「信心清凈」,便是實相現前。因其信成就,便心清凈』。「信心清凈」,如果以很平常的心態看,就看不出門道。這四個字與我們修行的關係非常大。我們的功夫不得力,念佛不得力,研究經教不得力,生活有煩惱,工作不能稱心如意,原因就是這四個字。信心不清凈,所以才得這些不如意。如果信心清凈,不但念佛功夫得力,研教得力,生活很快樂,工作很愉快,樣樣都得受用。這一句關係多麼大!    如果大乘經里字字句句與我們生活沒有關係,我們學它幹什麼!如果沒有關係,佛不會說閑話、廢話。我們凡夫會說廢話,佛經里沒有廢話。世尊為我們說法四十九年,要教化九法界一切眾生,能令一切眾生皆得利益。四十九年是很短的時間,那有時間說廢話。這些事實真相,我們必須知道。我們今天最大的困難就是沒有信心,學佛、念佛,沒有信心往生。問你往生西方凈土有把握嗎?沒有把握,沒信心。你來學這部經,這部經真的通達了嗎?搖搖頭,沒有信心。問你生活過得很好嗎?工作愉快嗎?搖搖頭,沒有信心。這種日子過得太苦!一般人真的無法建立信心。從那裡建立信心?若不遇到佛法,就太難了;遇到佛法,若不懂也是枉然。    《阿難問事佛吉凶經》里,世尊的開示很好。經一開端,阿難尊者向釋迦牟尼佛提出一個問題,我們學佛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到底是吉、還是凶。吉就是好,凶就是不好。佛就為他說明,學佛第一個條件要遇到明師,要跟明師受戒。「明」不是名氣大,不是名譽的名,是光明的明。音相同,字不同,意思也不同。名氣大不見得管用,真正有修行,有證果的,沒有話說。雖沒有證果,真正有修行的人,這樣的老師亦可。「受」是接受,「戒」是教戒。要接受好老師的教戒,這是第一個條件。若無真正善知識幫助,遇到經典不懂,沒有法子,《華嚴經》、《大智度論》上都講,「佛法無人說,雖智莫能解」。世間的聰明智能沒有辦法解釋佛經,沒有方法懂得佛經,因為佛經要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世間聰明智能絕頂的人,沒有離相,他的信心還是不清凈,實相沒有現前,如何能說出佛的境界,道理在此。佛不是瞧不起世間的聰明人,而是其中有道理。我們建立信心,凈宗的經論好,大乘了義經典好,像《金剛經》、《法華經》、《楞嚴經》、《華嚴經》都是屬於一乘圓教,從這些大經上建立清凈信心,確實容易,直捷穩當。尤其是《金剛經》文字少,簡單扼要,絲毫委曲婉轉都沒有,句句話直截了當。可是我們要信得過才行!    信就不再執著,執著就不信。我信了,還是分別執著,那就錯了。有分別執著就不信;離開一切分別執著就信了。在日常生活中練習心裡沒有分別、沒有執著。我們與大眾接觸時,隨順眾生的分別而分別,隨順眾生的執著而執著;自己確實沒有執著,確實沒有分別。因為你們分別,我與你們分別;你們執著,我與你們執著,這就是恆順眾生,隨喜功德。在隨喜里成就。「功德」是心地清凈,沒有分別執著;「隨喜」是能隨著一切眾生。佛法在世間不壞世間相。你說好,我也好;你說不好,我也說不好。我心裡沒有好、不好,是因為你有好不好,我隨順你的好、不好。若心裡真的有好與不好,就錯了,就不是修金剛般若,就不是佛弟子。    「因其信成就,便心清凈」,可見信成就的標準要心清凈,信才成就。心不清凈,沒有信心。『而清凈心也,實相也,皆是本性。此顯生即無生義』,這個意思很明顯,講「清凈心」、講「實相」、講「信成就」,皆是說「本性」,性德圓滿的流露。生與無生是一不是二。    『所謂證得,亦是假名。實無所證,無所得也』。《般若心經》後面為我們說了真話,「無智亦無得」,這是世尊二十二年講般若經,最後的結論。「無智亦無得」不能在開端講,否則人都跑光了。「無智無得」,還來學什麼?我什麼也不要學了。他不曉得,「無智」是圓滿的智能,真實的智能;心裡有個「有智」,就錯了。佛說法真不容易,佛說「無智」,要是執著無智,又錯了;佛說「無得」,若執著真的無得,又錯了。「智與無智」,心裡不可以有,都要離開,才是「無智」。無有智、無無智,「無」是這個意思;「智」是指有智、無智;「得」也是這個意思。無有得、無無得,兩邊都離掉,才真的是「無得」。    我們一般粗心大意,依文解義,看看學佛無智,大概就是無;看到無得,大概真的沒有得。這樣解釋,三世佛聽到都流眼淚,喊冤枉,你將我的意思搞錯了。「兩邊不立,中道不存」,則清凈心圓滿顯露。清凈心裡有無量的智能、無量的德能,全都現前。無量智能、無量德能,是清凈心本來具足的,所以說「無智無得」。智能是本來具足的,不是從外得來的。萬德、萬能本來具足的,也不是從外得來的。《無量壽經》、《觀無量壽佛經》,世尊為我們介紹西方極樂世界依正莊嚴。《華嚴經》中毗盧遮那佛的華藏世界是「一真法界」。若與《心經》合參,《心經》說「無智亦無得」,那是大智能、大福報都現前了,《心經》講的「無智、無得」就是那個境界。我們凡夫迷在執著上。佛說一切法,破執著而已。佛說,只要不執著,這個境界就現前。何以得不到這個境界,就是因為執著,天天打妄想,所以自己真如本性里本有的境界,不能現前。這是《出現品》里說的,「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能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    「般若」是直截了當破妄想執著的,所以千萬不要以為佛講「信、解、行、證」,真的有一個「證」。若執著這個證,則永遠不能證。許多念佛的同修來跟我說,「法師,我念佛念了不少年,得不到一心不亂」。我老實告訴他,「你這一輩子永遠得不到,因為你念阿彌陀佛,還有個一心不亂夾雜在裡面,你的心怎麼會清凈!」怎麼辦?根本就不想「一心不亂」,根本就不理會它,自然就得到。很多人不曉得這個道理。有此念頭在,就是貪心,想要趕快得一心不亂。有貪心就有傲慢心,我得一心,你的功夫不如我,我比你高,貪、瞋、痴、慢都起來了,那怎麼能成就?不但得不到一心,也得不到功夫成片。怎樣得到?什麼都不想,老實念,自自然然就得到。    真正念佛人得一心不亂的,鄉下老太婆很多,她不認識字,也不懂教理。你問她什麼,她都不曉得,一天到晚,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她得一心不亂,也不告訴你「我得一心不亂」,她沒有這個念頭,她真得一心,所以她往生的好自在。最可憐的就是一般知識分子,書念得愈多愈糟糕,滿腦子胡思亂想。書念得多,世間人好羨慕,佛一看,念愈多愈糟糕,經愈看多愈糟糕。我也說過,世尊四十九年所說的經藏是迷宮,自古以來多少大德,出家、在家的,研究教理的,入了這個迷宮能走出來的人不多,都迷在裡面了。所以說「死在教下」,很可憐,臨死還執著,還不肯念佛,這有什麼辦法!只因妄想分別執著。    佛說這些話都是假名,確有其事,但是決定不能執著。實無所證,無所得也。反過來看,確有所證,確有所得。得與無得是一,得就是無得,無得就是得;證就是無證,無證就是證,這就真的證得了。佛教導我們體會這個意思。執著有證、有得,落在「有」這一邊;若說無證、無得,落在「無」那一邊。《金剛經》教我們,法相是有,非法相是空,法相、非法相兩邊都不取,就是「實無所證,實無所得」,即是兩邊都不執著的意思。這是佛經難的地方,所以說「佛法無人說,雖智莫能解」;必須兩邊都不執著,才是佛的真實義。    『不但此也,所謂「信心清凈」者,亦他人云然』。「信心清凈」是別人說的,自己沒有這個念頭「我心清凈了」。若四相具足,我、人、眾生、壽者,則心不清凈。自己若無其事,這是清凈。「但驀直如法行去」,一直這樣做,不要起心動念,不要有妄想執著,就對了。『是人心中初不自以為信成就,初不自以為心清凈』。這是真正修行人的心態,真清凈。    『何以故,少有一絲影子在,便是法相,便是取著』。就不清凈了。功夫就用在日常生活中,每天工作之中,在處事待人接物之中,時時處處皆行菩薩道,皆修六度萬行。穿衣吃飯,一言一笑,一舉一動無不是菩薩六度,普賢十願,這才是會修,才是會用功。    『「第一希有」。「第一」即是正等,言其既正覺,復平等也。「希有」者, 正覺也。能以正法自覺,故曰希有』。「第一希有」、「正等正覺」是大乘菩薩的別號。小乘聖者,阿羅漢、辟支佛,稱為「正覺」,但是沒有「正等」。他真的覺悟了,見思煩惱斷了,為什麼不能成正等?「等」是等於佛。雖然斷見思煩惱,然而用的心與佛的心不一樣;佛用真心,他還是用意識心。阿羅漢、辟支佛、權教菩薩都是用意識心。權教菩薩就是別教的三賢位菩薩,圓教十信位的菩薩。沒見性,都是用八識五十一心所。雖然不是真心,但用的「正」,所以稱「正覺」,不能稱「正等」。由此可知,二乘與權教菩薩的正覺,完全是依教奉行而得來的。    佛跟我們怎麼講,我們就怎麼做,百分之百的服從,絲毫不違背,即是正覺。雖然表現的與諸佛如來沒有兩樣,但是用的心不一樣。如果破一品無明,真心現前,就是正等正覺,這樣的心與佛的心是一樣的,是真的,不是假的。好比晚上的月亮,佛的心是十五的滿月,圓圓的;菩薩的心是半月,或者是月牙,圓教初住就如月牙,光不大,但是真的月光,與十五的月光沒有兩樣,只有大小不同,它是真的,不是假的。    用真心,所以是「正等正覺」。從圓教初住至等覺菩薩四十一個位次,都稱作「正等正覺」。隨著無明分分破,正等正覺逐漸增長,至四十一品無明破盡,證到佛果位,究竟圓滿了,就稱為「無上正等正覺」。「無上」就是圓滿的意思。由此可知,從權教菩薩至無上正等正覺,修離相而已,皆修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境界相、離果報相。為什麼不求果報?稍微有一點點求,四相具足,就是凡夫,沒有修行,真的連權教菩薩都不如。權教菩薩已經真的聽話,真肯做,只是未達到境界。如果我們心裡還著相求,權教菩薩都沒分。我們念佛求往生,要拍拍胸膛,決定有把握往生!憑什麼?憑身心世界一切放下,真的有把握。有絲毫放不下,就不行。    大概兩個禮拜前,有一位老太太,九十多歲,從來沒有念過佛,臨終時為她開示,送她往生。她就是心裡放不下政府配給她的一棟房子。蘇居士勸她放下,勸了好半天,她終於放下了。這一放下,不到十分鐘就往生了,看到西方三聖接引。許多同修見到金光,金色光明,不可思議!證明《無量壽經》的十八願是正確的。十八願里講,臨命終時一念、十念,佛都接引往生其中的道理,我們很清楚、很明白,是人過去生中無量劫的善根在此時發現。她這一生中,可惜沒有遇到緣,臨終才遇到,真正的放下,立即感應道交。所以,一定要放下,絲毫執著,絲毫放不下都不行。    我們曾經遇到有些人生死自在。什麼是自在?想去就去,現在不想去,還願意在這個世界上多住幾年,不礙事,這是「自在」。憑什麼自在?對這個世間毫無留戀,什麼時候走都可以。為什麼要再住幾年?原因總不外還有有緣之人,多住幾天,多帶幾個人去,就是這個道理。如果不是多帶幾個人往生,自己早就走了。這個世間沒有留戀的,得生死自在,還不去的原因是緣還沒盡,還有人肯聽話,還有人肯聽勸告,就多勸幾個人。這一種功夫不難,對世間,心裡若無其事就做到,就成功了。隨時想去就去,隨時想來就來,沒有生死。這是真話,所以說「希有」。    『「功德」者,功指修功,德指性德』,這是「功德」二字的定義。現在這兩個字用得很多,可是很多人錯解,也錯用了。誤以為到寺院捐錢,就有功德;或者念佛,打七,拜懺,就有功德。「功」是指修功。修正我們錯誤的想法、看法、說法、作法,這樣的功夫才是「修功」。    我們拜了一堂懺,《大悲懺》短,一天拜完;《梁皇懺》要拜七天,《水陸大懺》要拜好多天。拜完之後,我們錯誤的想法、看法,是不是都修正過來?果然修正過來,就有修功;有沒有德,還是另外一樁事。「德」是指性德。真實功德在修行中;破一品無明,見一分真性,才是真實功德。參禪,明心見性是功德;念佛得一心不亂是功德。念佛法門,下品的功德是功夫成片;中品的功德是事一心不亂;上品的功德是理一心不亂。我們做些好事不是功德,而是福德。福德與功德要分清楚。    當年達摩祖師到中國來,梁武帝是佛門的大護法,虔誠的佛教徒,以他的地位及勢力建築佛寺,在江南地區建了四百八十座寺院。他喜歡人出家,由他供養,度了多少萬人出家,自以為功德很大。達摩來看他,他就向達摩誇耀,炫耀自己在佛門做這麼多功德,做這麼多好事。問達摩法師,「我的功德大不大?」達摩是個老實人,不懂得察言觀色,說了一句老實話,「並無功德!」梁武帝被他潑一盆冷水,不理他,也不護他的法。達摩就到少林寺去面壁九年,過苦日子。如果達摩祖師說「功德很大」,梁武帝一聽,尊他為國師,那種供養還得了,一定是最好的禮遇。達摩祖師說的是實話,「沒有功德」。如果他問的是「我的福德大不大」,一定是「甚大、甚大」。他修的是福德,是福報,沒有功德;功德必須明心見性。    「因戒得定」,這個戒是功德;「因定開慧」,這個定是功德。若持戒不能得定,則持戒是福德,不是功德。戒律精嚴,並無功德,有福德。持戒必須得定,才是功德。戒的目的是得定,定的目的是開慧。修定一定要開智能,才是功德。修定要不開智能,也是福德。那種享福是在四禪天、四空天享天福。我們要清楚、要明了,別人若問,要能說得出來。做好事修福,得人天福報。做好事還要嚴持戒律,才能得人天福報,因為持五戒得人身。自己冷靜想想,持戒能不能打八十分。如果五戒能打八十分,就不會失人身,來生還會在人道,而且一定比這一生好,比這一生有福。可是一般人為自己打分數,靠不住,才有個五分,趕緊就報上八十分、九十分,自己騙自己。    戒體、戒相、戒行,必須真正了解,知道開遮持犯,依教奉行,才能做到持戒。自己持凈戒,不要管別人持戒、不持戒。若管別人,即使修善,而且修得不圓滿,果報不太好,也會生天、也會到人間來。為什麼不好?到天上人間都成了阿修羅。阿修羅是前生持戒修福,貢高我慢,瞧不起別人。那個人破戒,瞧不起他;那個人不持戒,沒看在眼裡。這樣的心態,就變成阿修羅,變成羅剎。阿修羅有大福報,是這麼來的。想想我們自己持戒修福是不是這個心態,打水陸一定要當水陸頭;你出一百萬,我出一百二十萬,我在你之上。這種人將來當阿修羅、當羅剎,好勝心強、傲慢,福報再大,不能出三界。享福時,未必不造惡業;造作惡業,將來必定墮三途,何苦來呢!「德」是指性德;「性德」是至善,真正的善。    『福德與功德,同乎、異乎?』下面這段要辨明此事。『福德感果報,功德顯體用』。功德里一定有福德,福德里沒有功德。『福德多就有為言,功德每就無為言』。功德從那裡顯?從清凈心。《金剛經》教人離相、離見,這是功德,讓真心本性自然顯露。『修功德而著相,則功德成為福德』,就變質了。『修福德而不著相,則福德即是功德』。功德、福德的差別,清凈心修一切善是功德;染污心修的就是福德。以染污心修禪定也是福德;修般若也是福德;念佛不能生凈土,也變成福德。念佛往生凈土,全是功德。這一定要清楚明了。    『一念相應,謂其一念而與自性清凈心相應。相應之義便是證。凈宗之一念相應,是指與彌陀之心愿解行相應。如是求生凈土,決定得生。』    這裡說了兩個意思。前面是一般大乘經教的意思,與清凈心相應、與自性相應,這個很難。「相應」就是「證」。小乘四果四相,大乘五十一個階位,這是相應,很難!譬如,必須將三界八十八品見惑斷盡,才能證小乘須陀洹果。相應就是證果。破一品無明,證一分自性。法身就是自性。與大乘圓教初住相應,證初住位。非常難!不要說大乘,小乘須陀洹,我們這一生都做不到,這是講真話。幸虧有第二個法門,念佛帶業往生。    「帶業」是不斷煩惱,一品煩惱沒斷能成功。雖然不斷,須伏煩惱。伏比斷,容易多了。我們只要用理智克服感情,就是伏煩惱;用大的慾望壓低小的慾望,也是伏煩惱。這個方法能往生,不可思議!一心一意專求西方極樂世界,在此處生活多苦。沒錢的人生活苦,有錢的人也很苦,都苦。仔細觀察這個世間,沒意思。我活了七十歲,見到前一個朝代的興亡,看他們似乎轟轟烈烈的,仔細觀察,一場空、一場夢。佛法講的沒錯,「萬般將不去,唯有業隨身」,造業而已,什麼也沒得到。    佛在這部經上告訴我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這是真的,一點都不錯。人生一場夢,什麼都是假的,沒有一樣能帶得去,沒有一樣能得到。萬法無常,剎那變化,想到這裡,萬念俱灰,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過去就是因為放不下,所以生生世世修行,落到這個地步。這一生再不肯放下,大好的機緣又錯過了。這一生遇到凈土法門,這樣的殊勝,理論搞清楚,方法也懂得,看到許多往生人的瑞相,他們為我們作證轉,作證明,真的,不是假的。我們還不想去西方,還願意在輪迴里打轉,未免太愚痴、太傻了。真的搞清楚、搞明白,不幹了,徹底放下。    此處的「一念相應」是與阿彌陀佛的「心、願、解、行」相應。心愿解行都在《無量壽經》上,所以我為大家定的朝暮課誦,早課就念第六品四十八願,目的是我們的心與願要同阿彌陀佛相應。我們念的不是阿彌陀佛的四十八願,是自己的四十八願,借著阿彌陀佛的願,讓自己發的願與阿彌陀佛一樣,我們心愿相同。晚課念三十二至三十七品,目的是解行相同。對娑婆世界的認識,我們在娑婆世界如何生活,要依佛的教誡修行,解行相應。這樣用功夫,那有不往生的道理,決定得生。    『生清凈心之人,雖未成佛,卻已成就成佛之法。即離根塵識虛相,生清凈心實相。』    此段是有相當標準的,不是一般人的境界,而是生清凈心人的境界。最低清凈心的程度是破一品無明,這是《金剛經》上的標準。圓教初住菩薩、別教初地菩薩是生清凈心的人。雖然沒有成究竟圓滿佛,但是成佛的方法已經掌握,已經在修學了。方法是離相、證性。「離根塵識虛相」,即法相宗講的「轉八識成四智」。也就是說,我們在日常生活中不用心心所,不用八識五十一心所,只要舍八識五十一心所,所用的就是真心,就是自性,就不是凡夫,而是真正的法身大士,此標準的確高。「生清凈心實相」,就是前面講的「生實相」。一般通途所講的大乘法門的確高。現前這個社會,許多小乘國家的修行人,瞧不起大乘行者。我曾經拜訪幾位小乘的大德,他們瞧不起大乘,不是沒有道理。    我們的大乘是「名字大乘」,其實我們的心行不如小乘。好比他們念小學,小學生天天上課,天天用功,真的在念書。我們是大學生,天天玩耍,也沒有老師教書,也沒有人教誡,外表是大學,裡面沒人上課,是空的。今天大乘法變成這個樣子,所以他們瞧不起,真的是有道理。我們回頭想想,心就平靜了,對人家生起尊敬心佩服。所以,大乘法要真干,大乘是建立在小乘的基礎上。    今天大乘佛法何以衰到此種地步,不是沒有原因的。印光大師在《文鈔》里對清初順治皇帝多次責備,認為這樁事,順治皇帝要負責任。中國過去的出家人要經過嚴格考試,不是一般人都能出家。考試的科目,普通的學術要等於進士,就像現代的博士學位,當時是國家的高等考試。再考佛法,考取了,皇帝發文憑,稱為「度牒」。有度牒才有資格出家,所以出家的資格是經國家考試的。皇帝發度牒給你,承認你的學問德行可以當我的老師,所以出家人是帝王師。皇帝對出家人這麼尊重,大臣、全國老百姓,怎麼不尊重?上行下效,當然尊重。出家人是這樣的程度,皇帝同意之後,你到那裡出家,他不問。你到那個寺院,與那位法師有緣,你就在那裡出家。若要出家,師父一定先看你有沒有度牒。若沒有度牒,他收你,是犯國法的,那就很嚴重。你一定要將度牒交給師父,師父再為你剃度。這麼高的標準!順治皇帝廢除度牒之後,什麼人都可以自由出家,於是出家人的程度一落千丈,遭社會輕視,不如天主教。    我在天主教教過書,天主教的神父、修女的資格,最低的水平是高中畢業,然後再念神學院。我在天主教教的是研究所,學生的水平是大學畢業,在神學院念三年畢業之後,服務神職三年後挑選出來的,所以他們的水平比我們高。我參觀他們的學校,看到學校里的設備、設施、生活,真的令人肅然起敬。台灣所有的佛學院不能比,差太遠了。所以不輕易收學生,他們有一定的標準。    大乘的標準,天主教比不上。「信心清凈」才是真實大乘的標準。我們今天講大乘,是名字大乘,觀行都做不到。「觀行」是真修。雖然我沒有證得,我真干,真的照學,如《金剛經》上講的,離四相、離四見,離名字、離言說、離境界,我就在生活中真干,這就是觀行。如果天天講,天天讀,讀了不肯干,這是「名字位」,永遠有名無實,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如小乘,甚至不如世間善人。很多人不學佛,他為什麼不學?我心好、行好,就好了,為什麼要學佛。說的沒錯,真的心好、行好,來生不失人身,他是世間善人。我們要認真反省。    黃老居士講,現在時代變了,從前佛的時代,修行證果的順序,出家男眾第一,成就第一,數量也第一;出家女眾第二;在家男眾第三;在家女眾第四,成就的人少,成就也不高。現在世界顛倒了,學佛、念佛往生成就的,在家女眾第一,人數多,往生的多,瑞相好;在家男眾第二;出家女眾第三;出家男眾排末後。我是出家男眾,他講這話,我聽了很滿意,不覺得他在罵人;我覺得他是說老實話,說的完全正確。原因很複雜,不是幾句話能講清楚。    一定要真用功,真正覺悟,真正回頭。我們看到大乘標準這麼高,雖然做不到,一定要心嚮往之。這個法門不行;念佛法門行,死心塌地,老實念佛。可是現代人不喜歡聽老實話;喜歡人騙他。我們懂得一點教義,不忍心騙人;騙人有罪過。眼前是可以得好處,但果報不得了,得不償失,我們決定不幹。    有一年我在台灣中部講經,附近有個女眾道場,道場的住持當家過去都是我的學生。我到那邊去,正好她們在曬經書,《大藏經》都搬在外面。我一看,不錯,你們對於經典還能這麼認真恭敬,保存得這麼好。我勸她們說,你們曬好之後,放到藏經櫃封起來,全寺的經書都封起來,不要看,老實念阿彌陀佛。那一天念到心清凈,再打開經書看,那時看就不一樣,因生智能了,能看得懂經。她們不聽話,有什麼辦法,還是要廣學多聞。    佛很慈悲,將修學的程序為我們講得很清楚明白。你們天天都在念,可是不懂意思就白念了,也不曉得念給誰聽。「四弘誓願」是修行的次序,第一要發菩提心,要發真正覺悟的心。「菩提心」是度眾生的心,捨己為人,度眾生。先發心,不發心就無法做到。這是大事業,必須有力量推動,讓他精進不懈。世間法,現在世間人每天工作都辛苦,拚命做,為了賺錢,就是錢在推動才有精神做。如果沒錢,我相信他回家睡大覺,什麼事也不要做。新加坡的人很勤快,這樣努力工作,什麼力量在推動?鈔票在推動,我們看得很清楚。    佛菩薩不要錢,名聞利養都不要,何以能精進不懈、不疲不厭工作,是菩提大願在推動他。沒有這個心,人就會懈怠懶惰,不肯精進。我們今天努力精進修學是為度眾生,從斷煩惱修起。廣學多聞只有增長煩惱,那能斷煩惱。如何斷煩惱?學東西要單純、要簡單,我們煩惱就沒有,心就清凈了,什麼時候心真正清凈、信心清凈則生實相。達到生實相時,就法門無量誓願學。因為煩惱沒斷,信心沒有達到清凈生實相,就老老實實一門深入。    《華嚴經》善財童子在文殊菩薩那裡,真正得到信心清凈。《四十華嚴》本末兩會,本會是文殊師利菩薩為會主,是善財根本的老師(本師)。在老師會下得清凈心,見思煩惱斷了,破一品無明;老師不留他,請他出去參學。五十三參成就後得智,「無所不知」。在本師那裡求學是斷煩惱,「般若無知」。無知是根本智,是在文殊菩薩那裡成就的。成就根本智,才能修後得智。    「根本」智就是「煩惱無盡誓願斷」;「後得智」是「法門無量誓願學」,有次第的。我們今天修學大乘佛法,「眾生無邊誓願度」不要了,「煩惱無盡誓願斷」也不要,由第三條「法門無量誓願學」開始,沒學幾天就成佛了。現在社會上成佛的人很多。我常聽說那人成佛了,那人是菩薩再來的。妖言惑眾,與佛法講的,完全顛倒,這怎麼得了!一定要遵守佛的教誡。   

金剛般若研習報告 第八三、八四卷 新加坡居士林

   『由實信故,而能離虛顯實,一念相應,其功德已成就第一希有之菩薩,有成佛之可能。』    「生實相」就是宗門所說的「明心見性」。心性現前,能「離虛顯實」。舍離一切虛妄的境界,就顯實。「實」是大乘經上講的「一真法界」;「虛」就是指「十法界」。不僅離六道,也離四聖法界,契入一真。「一念相應」就是與真如本性相應,這當然是「第一希有之菩薩」就是法身大士。離十法界入一真法界,十法界里有佛,則佛也離了。佛怎麼可以離?十法界里的佛不是真佛,是「相似即佛」。    天台家講「六即」。「名字即」,如我們現在就在名字位中,有名無實。再高一層的是「觀行即佛」。觀行是真正修行,雖然尚未證果,他真修。稍有一些功夫,也能證得菩薩的果位、佛的果位,相似的菩薩,相似的佛。如天台家說的藏教佛、通教佛皆未見性,在相似位。別教佛見性了,住一真法界,圓教佛也在一真法界。「離虛」是離藏教佛、通教佛。圓教初住、別教初地以上,就是「第一希有之菩薩」。因為他們破一品無明,證一分法身,有成佛之可能。這是《華嚴》上講的四十一位法身大士。    以凈宗而言,「一念相應」是要與阿彌陀佛的本願相應,與凈宗的三資糧相應。三資糧就是信、願、行,一即是三,三即是一,就相應了。信了,沒有願、沒有行,不相應。有願,不肯念佛也不相應;念佛人不想往生,也不相應。一念之中必須具足信願行就相應,這樣的人決定往生;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就是第一希有之菩薩。這比前文講的第一希有還要來得希有。因為前文第一希有的標準是破一品無明,證一分法身,只是圓教初住、別教初地的位置而已。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人,我們從《無量壽經》四十八願以及經文里皆可得知,即使下下品往生的人,生到極樂世界,蒙阿彌陀佛本願威神的加持,地位立刻提升至阿惟越致菩薩。「阿惟越致」是七地以上,一般的菩薩怎麼能比,這真是頓超,超到七地以上,所以更是希有。不但有成佛之可能,且很快就成佛了,所以念佛法門是當生成就的佛法,就在這一生中圓滿成佛。    有些同修聽到此話,很感慨的說,往生恐怕很難!我們從凈土經論里知道事實真相,往生的確不難;世出世間法里,最容易的事無過於往生極樂世界。何以見得?只要真信,相信真有西方極樂世界,相信真有阿彌陀佛,相信自己一心持名,佛就來接引。只要具備這幾個條件,就成功了,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多麼自在,不一定等壽命終了,隨時都可以去。我們一定要依照佛經上講的道理方法認真做,古德常勉勵人「老實念」。老實念的人,沒有一個不成就;凡是不成就的人,就是不老實。念佛夾雜就不老實,念佛間斷也不老實。大勢至菩薩教我們,凈念相繼,這樣的人決定往生,而且往生得非常自在,人人可以做到。    『信為入道之門。學佛必當首具信心。此經全部,是以生信、開解、進修、成證、明其義趣』。江味農居士,一生研究金剛般若,對於全經章法脈絡的看法遵守《金剛經新眼疏》。古大德科判本經,《新眼疏》確實有獨到之見。《金剛經新眼疏》將本經的正宗分,判成四大段,信、解、行、證,與清涼大師判《華嚴》一樣的模式。「信、解、行、證」四大段,就是此講「生信、開解、進修、成證」。信擺在第一位,所以「信為入道之門」。我們學佛功夫不得力,念佛不但沒得一心,功夫成片都沒得到;參禪不能得定,不能開悟;研教不能大開圓解,毛病就在不信。不要以為我信佛了,我歸依了,我已出家受了戒,那是形式,不見得是真的。    記得我出家受戒後,到台中見李老師;見面第一句話,李老師就告訴我,「你要信佛!」使我楞住了。那時我學佛已經七年,講經也講了好幾年,出了家,受了戒,李老師解釋,我才恍然大悟。信了就要做到,沒做到就沒信,信的標準在此。譬如,《金剛經》上教我們「空有兩邊不住」,「應無所住,而行布施」。如果我們還有分別執著,確實沒信《金剛經》,也沒懂;真正了解,沒有不肯行的。    孫中山先生提倡「知難行易」學說,用在學佛,非常恰當;佛法的確是知難行易。「行」,以凈宗來說,臨命終時一念十念都能往生,多麼容易!若想明了凈宗的道理,經上說,等覺菩薩也辦不到。這是如來果地上的境界,大菩薩們如果不得諸佛如來威神加持,也無法理解。往生不退就成佛,可見修行成佛不難。釋迦牟尼佛以四十九年的時間為我們講經說法,苦口婆心的教導,這是「解」。解難!不解,不肯行。四十九年的時間都在講解,可見知難、行不難。我們行不到,就是知得不夠透徹,依舊迷戀六道里的五欲六塵,不肯放下。佛在經上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我們聽得很熟,也會講給別人聽,就是做不到。    佛經上說,過去生中,無量劫所累積的善根成熟了,他對於佛的話就相信,不懷疑。所以,許多不認識字的人,對於佛法一竅不通的人,教他念佛,他就死心塌地的念;沒多久,他能坐著往生、站著往生,預知時至,也不生病。佛在大經上講得很清楚,累世善根福德成熟,所以他不需要解就能信,就真干:心裡除了阿彌陀佛之外,別無二念,他就成功了。念佛人心裡還有妄想雜念,心就不誠,這是妄心。妄心念佛很難在這一生中往生,只是與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結個善緣而已。那一生、那一劫再遇到,真的能放下萬緣,沒有雜念,一心專念,那一生即成就,即能往生。    我們這一生中能不能成就,關鍵全在「信」字。尤其現代修學的環境不好,善知識難遇,好的同參道友也難遇,惡緣特別多,「解」就太難了。唯一的方法,將我們宿世的善根引發出來,專信、不懷疑,即有成就的可能。這是從宿世善根里建立清凈信心,信心到清凈時,自然就開智能,自然讀經都會懂。清凈心感應道交,不可思議。諸佛如來到我們面前親自指點我們,我們也無法開悟,原因是心不清凈,妄想、分別、執著太多。我們生信、開解,然後進修、成證、明其義趣。《金剛經》的義理趣向,不外這四分。    『故吾人聞得此經,對經中所說之如何生信、如何開解、如何進修、如何成忍,首當一一信入之。然後方為實信,乃能開解修證也。』    這一段依舊是強調信心。如果沒有信心,本經解、行、證三分,不得其門而入。什麼人是世間最有福報的人?古德常教我們,信佛之人是世間最有福報之人;必定能依照佛的教誨修行,一定能斷惡修善,一定能修行證果,這是功德。此即古人所說:帶得去的,是真實的福德。「成忍」就是證;「忍」指無生法忍。如何成就無生法忍。    『當知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是任一,非是專一)』。這一句經文是《華嚴經》上說的。佛法是平等法,如果指「專一」,就不平等,所以是「任一」。『《華嚴》明此義。故約信解行證言之,若以信為主,則一切皆歸信。若以解為主,則一切皆歸解。余可類推。(主伴之主,也是任一,而非獨一)』依佛經而論,若我們專攻《金剛經》,則《金剛經》在一切經中第一,一切經都是《金剛經》的批註。如果我們學《無量壽經》,《無量壽經》在一切經中第一,《金剛經》也是《無量壽經》的批註。所以,此一是任一,不是專一,不是獨一。法門無量無邊,殊途同歸;法門平等,無有高下。因為一,才能專,專就能成就。法門雖多,要專一才有成就;同時學幾個法門,決定不能成就。    譬如,龍樹菩薩很了不起,是中國大乘八宗共祖。他在沒有遇到大龍菩薩之前,通達世出世間一切典籍。他不是真通,只是通文字,通表面。佛法講「通」,是「通自性」。他沒有見性,所以還貢高我慢,自以為了不起,這就是過失。如果一門深入,能通自性,明心見性,的確世出世間一切法門沒有一樣不通達。龍樹未遇大龍菩薩以前的境界,比中國六祖一比差遠;六祖比他高得太多。六祖能大師不識字,也沒念過書,一部經也沒念。法達禪師念了十年《法華經》,不懂意思,向六祖請教;六祖就講《法華經》的意思給他聽他一聽就開悟,就明心見性了。    有很多父母本身沒有受過好教育,但是全心全力培養兒女。兒女書讀得不錯,大學畢業了,拿到碩士學位、博士學位,反過來瞧不起自己父母,令父母寒心,這是大不孝。這就是書念多了,眼睛念到頭頂上,連父母也瞧不起;不念書還好,還老實、很謙虛,對人很恭敬。愈念愈傲慢;傲慢是煩惱。念的愈多煩惱愈長,這不是佛法。一個人真正通達佛法時,必定和睦謙虛。凡是貢高我慢的,念再多也不通。「不通」是不通自性,沒有見性。他念那麼多書,得的結果正是清涼大師講的「增長邪見」。果然沒錯,要不是增長邪見,怎麼會貢高我慢。這才知道古大德何以教誡學人一門深入;一門深入不會犯此毛病。    自性是根本,世出世間一切法皆從此根本而生,所以會學的,學其根本。根本就是自性,就是真心。凈宗講的一心、清凈心,就是根本。怎麼修根本?「專一」就修得,也就是「專精」。    《華嚴經》上講「主伴圓融」。如果以釋迦牟尼佛為主,釋迦牟尼佛第一,所有一切諸佛皆在釋迦牟尼佛之下。一佛出世,千佛擁護,如這個講堂,釋迦牟尼佛坐主席位,阿彌陀佛、毗盧遮那佛就坐旁邊;阿彌陀佛為主,釋迦牟尼佛就坐旁邊。所以,不是很多個主,不是專一,也不是獨一,而是任一。不但以佛為主,有不少法門以菩薩為主,如密宗所講的「本尊」,就是主。若以觀音菩薩為主,諸佛如來都要在觀音菩薩旁邊。這才顯示佛法真平等,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當主。一個主,其它皆是伴。    信解行證,以信為主,解行證都歸信。沒解之前是勉強的信。尚未理解之前,我們對老師的信,是尊重老師的人格,景仰他、敬重他,我們信他的話;解了以後是正信,有理論依據。換句話說,沒解之前,所謂人格擔保,佛菩薩絕對是好人,不是壞人,他的話,我們怎能不信。這是勉強的信,可是並非沒有條件。老師的人格、品德、學問,值得我們尊敬,憑這點信他。道理通達了,就是正信。佛們常講「正信佛教徒」,是明理的,信佛不是對某人尊敬,不是對佛菩薩,而是真正通達道理,信心是從從解上建立的。    如果從行上建立,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證明此理,就「真信」了,比「正信」還要深一層。正信只有理論,還未通過試驗。這是經過試驗,證明道理確實沒錯,所以是「真信」。如果達到證的階段,即是圓滿的「究竟信」。用一個信,就全都歸到信。如果用解,信行證都歸於解。譬如《金剛經》,我相信它;什麼意思,我還不懂。因為我信,所以我發心學。這種信是歸解。解了之後,我照這樣做,從做之中,證實了解,這是行解。到最後圓滿,證明此行解,即是「證解」。依以此類推。    世出世間,萬事萬物,「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無論學佛,或在世間求學、辦事、生活,只要能掌握「一」,沒有不成功的,沒有不快樂、不幸福的。若搞多、搞雜了,縱然有一點成就,也會生活得很辛苦、很勞累。世法尚且如此,佛法也不例外。無論解門、行門,最可貴的就是一,所以宗門有句話說得很好,「識得一,萬事畢」。真正認識一,什麼事都沒有了。    『聞法當深會其用意之所在。若執著名言,死在句下,為學佛之大忌,亦非圓融無礙之佛法矣』。這幾段文對初學是最寶貴的開導,我們必須遵守此原則。「聞法」包含聽經、看經。我們看經、聽講,一定要深深體會用意之所在,如此就會解。古人所謂「耳聽、心聽、神聽」,即是形容領會的深度不相同。耳聽是最淺的,心聽就深了,神聽就更深了,須能體會。不會聽的人,就是「執著名言,死在句下」,這是學佛最大的忌諱。這樣聽經決定體會不到佛法的義趣。    我年輕時與李老師學教,方式是講小座。譬如今晚聽他講經,明晚我們就將他今晚講的內容重複講出來。因此,聽經時我們會寫筆記。他老人家下了座,就找我去見他,問我寫這些幹什麼。我說,幫助記憶。他搖搖頭說,你記的東西沒有用處,費這麼多時間寫那麼多,到明年,你的境界提升了,完全用不上。所以,他教我不要記筆記,全部精神貫注聽講。他告訴我,會聽的人聽教理,就是此處「深會其用意之所在」。這一句話說得籠統,李老師分層次說,會聽的聽教理、聽理論;理通了之後,所有佛法都通了。    六祖惠能大師聽《金剛經》,他聽的是「教理」,所以全部貫通了。李老師講,當然你做不到,因此應當求其次,聽「教義」。若能聽到教義,雖然不能全部貫通,也能通一小部分。譬如,中國佛教十個宗派,每一個宗皆有教義。若能通達教義,即能通達一宗。通達教理,是通達全部的佛法。我遵守他老人家的教誨,在台中十年,我只有兩本筆記,所寫的總共不超過五十頁。他教我學活的,不要學死的,所以要能體會真正的意義,正如開經偈上講的「願解如來真實義」。真實義在言外。讀經,義在字外。般若在《金剛般若經》的字外,字里沒有般若。所以,會看經的,看字外之義;會聽經的,聽言外之音,就有受用。最怕的是「執著名言」,「名」是名相、名詞、術語,「言」是言說。名言記錄下來就是文字。    「死在句下」,即是讀死書,世間人講「書獃子」,以此法來讀佛經就變成「佛獃子」。你問他佛法,他樣樣都懂,但是無法將所學應用在生活上。這就是儒家講的「記問之學」。佛法一定要解,圓融無礙,才是真的大乘佛法,才能入《華嚴經》的境界,「理事無礙,事事無礙」。死在句下的人,永遠入不了華嚴境界。    『信、解、行、證四事,無一不關緊要,而信解尤為最要也』。這四字樣樣重要,而信解是最重要的;因為不能解,就不能行。經上就是教我們放下;放下即是行。真正看破了,不要人說,自然就放下,再也不執著。一切妄想、分別、執著的根源,就是沒看清楚事實真相。看破是看清楚、看明白。因此,信解是入門,故最重要。真正解了之後,沒有不肯行的;真正肯行,沒有不證果的。    『《大論》卷五十雲』。《般若經》上說的《大論》,如果不特別指明,就是《大智度論》,屬於般若部。在法相里如果講《大論》,一定是《瑜伽師地論》。《大智度論》有一百卷,第五十卷中有這一段文:    『於無生滅諸法實相中,信受通達,無礙不退,名無生忍』,這是《大智度論》對「無生忍」的解釋。「於無生滅諸法實相中」。諸法實相確實沒有生滅。「實相」即真相。我們看一切相有生有滅,動物有生老病死,植物有生住異滅,礦物有成住壞空,這些皆是生滅相,這是佛的方便說,隨順眾生說。    佛以二諦說法,真諦是佛自己的境界,完全講真實的;俗諦是隨眾生的境界。所以,俗諦是眾生的常識,我們能理解;真諦往往我們無法接受,不能理解。除佛之外,過去沒有人有這種說法,這就是依真諦而說的。如《楞嚴經》上所說的,如來與大菩薩(法身大士)的境界,見到一切法不生不滅,與我們見到的完全相反,這才是一切法的實相。佛經上說十法界的現象,「一彈指有六十剎那,一剎那有九百生滅」。生滅的時間極短,就看不出生滅,所以說「不生不滅」;而我們感到的是相續相,就變成「生滅」。    佛說的事實真相,我們現在也相信、也接受,我們是不是證無生法忍?沒證,因為我們沒有通達。「達」是達到此境界。我們只是聽佛這樣說,相信佛講的一定是真的,想想也頗有道理,以科學的理論能想得通,不違背科學的邏輯,畢竟尚未證得,所以我們現在沒有通達。果然「信受通達,無礙不退」,不退是信心不退,即證明,契入佛親眼見到的境界,見到阿賴耶識的三細相活動狀況。「無明不覺三細相」即是此境界。佛經上說,八地菩薩才能見到阿賴耶的三細相。八地是不動地。八地菩薩所見的與佛見到的完全相同,所以他毫無懷疑,完全接受。這樣的菩薩才是證無生忍的菩薩。    『《大論》卷七十三云:「得無生法忍菩薩,是名阿鞞跋致」。《華嚴》謂八地證無生忍』。此段證明《彌陀經》、《無量壽經》上講往生的狀況。我們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就是八地菩薩,所以念佛法門是難信之法。通常凡夫要以無量劫才能修滿十信。十信菩薩退轉得很快,退的幅度很大,所以無量劫才十信行滿,十信行滿之後,即證三不退,位不退,行不退,念不退。從證三不退這一天起,時間就可以算得出來,不像前面進進退退,無法計算。十信行滿,證三不退,指的是圓教。證三不退起,修行成佛需三大阿僧祗劫。我們修學已經歷無量劫,「曾經供養無量無邊諸佛如來」,這都是《無量壽經》上講的,《金剛經》上也這麼說。    證得圓教初住,就是證三不退,此時算起三大阿僧祇劫。第一個阿僧祇劫修滿三賢位,十住、十行、十迴向;第二個阿僧祇劫修滿七個位次,從初地至七地;第三個阿僧祇劫修三個位次,八地、九地、十地。『《仁王經》則在七、八、九地』。《仁王經》里,佛將「無生法忍」分作三品,下品七地菩薩、中品八地、上品九地。十地是「寂滅忍」,比無生忍提升一級。寂滅忍,法雲地菩薩是下品,等覺是中品,佛證的是上品寂滅忍。    『故言初住證者,是分證。八地等證者,是圓證』。講「初住」,是將此標準放低。嚴格的標準是「八地」,放寬來講,初住也證得少分,所以是「分證」。八地是「圓證」,無生法忍證到圓滿了。    『《觀經疏》曰:「無生忍,是初地初住。」地住並說者,可見別初地,圓初住,見地相等。又可見見地不圓者,必至登地乃圓。是以十地菩薩,始終不離念佛也。』    正因為如此,不相信凈土法門,而學其它宗派法門的同學們,我們要尊重、要禮敬。因為他不明了,而我們明了。無生忍的菩薩才真正是第一希有。他現在不肯念佛,無論他修什麼法門,我們尊敬他,勉勵他,勸他一門深入,專精修學,會有成就的。不過他修學的路遙遠,時間很長,最後果報都是華藏世界。證得圓教初住、別教初地,都入了華藏世界,在華藏世界修滿一個阿僧祇劫。第二個阿僧祇劫,他在華藏世界就證得圓教初地菩薩。登地之後,他一定會遇到文殊、普賢。普賢菩薩十大願王導歸極樂,最後到極樂世界再見面。我們立刻就到,他卻無量劫後才繞到西方極樂世界。    世尊。是實相者則是非相。是故如來說名實相。    『此節經文,是解釋實相,以及何以名為實相之義』。本段科題是『明實相』,「明」是說明,說明什麼是「實相」。『「是實相」,「則是非相」』這才將實相說出了。若不以這種巧妙的說法,說不出實相;實相是空有兩邊皆不住。說一個就落一邊。須兩邊不住。由此體會,可見實相不在文字里。 『正是說明其所說的是性,而不是說相。假名為實相』。「實相」是真如本性。佛在一切經里說了幾十個名字皆指實相。也許有人問,一樁事立一個名字就可以,何以要立那麼多名字,我們反而搞不清楚。其實這就是佛很巧妙的顯示實相,使人知道名是「假名」,萬萬不可執著名字。    弘一法師常寫字送人,他落款題的名字不一定,隨時想到什麼名字,就題什麼名字。後人將其所題的名字收集起來,大概有七、八十個,這些名皆是他。他何以用這麼多名字,就與此一樣,不執著名字相。同一樁事,佛用許多法相名詞,就是教我們破執著,不要執著名字相,不要執著言說相,只要體會他的意思就對了。這是說法的善巧,是佛的高妙之處。說「性」也不能執著性,說「真心」也不能執著真心,說「真如」不必執著真如。總而言之,佛所說的是一切萬法的「體性」,現在哲學名詞所說一切萬法的「本體」,所有一切萬法是從它變現。    為什麼講「實相」?因為佛既然說「相」,『意謂「性」不同「相」之虛妄,所以名之曰「實相」』相是剎那不住的,所以是虛妄的;但是性是真實的,不是虛妄的。性是能變,相是所變。能變的只有一個,它本身不會變;變出來的虛妄相,千變萬化,剎那不住。說實相,就是區別與一切生滅的幻相不一樣,它是從體性說的,不是從現相說的。    『須知佛經中,一言一名,無不善巧,能使人藉此名言,可以從此面達彼面,不致取著一面』。李老師常比喻,學佛人的頭腦要像水晶琉璃球,透明的、圓圓的,那樣學佛才管用;四四方方的木頭沒有用處,轉也轉不動,一定是學佛學呆了。學佛要活潑、要靈巧,讀經、聞法才能體會其中的妙義,的確是「義在言外」。佛每用一個名詞,皆是啟發我們的悟性。我們何以不悟,就是李老師講的,我們用四方木頭腦子學佛,就不能悟。這個比喻是指分別執著,我們吃虧在此處。分別執著的具體顯現,就是「成見」。心裡有成見,已經有個標準,有個框框在,不合適的,他不接受,這就沒有法子。不但聽經、看經如此,在生活上、工作上,一切活動里,都要懂得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離心緣相」就決定沒有成見,心地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接受,這才能觸動悟門,讓人真的開解領悟。一有成見就不行,特別是大乘佛法,最忌諱的就是這一點。聞一知十,舉一反三,就得受用。可以從這一面體會那一面,就是不著相,透徹了。    中國古代講求「道、德、仁、義、禮」,最高的是道;道沒有了就德;德沒有了講仁;仁沒有了講義;義也沒有了,只有以禮來維繫;禮沒有了,就是亂世。    『性本非相』,性確實不是相;『而能現起一切相』,性能現相。性體是空,作用不空。『空而不空,此性之所以為真實也』。「體」一定現「相」,一定有「作用」。性體所現的相是動的,是有變化的,所以相是虛妄的,性是真實的。過去的科學家認為真有物質存在,他們用分析的方法,就是佛在小乘經講的「析空觀」,將物質分析到空,才明了物質是假的,不是真的。他們用科學儀器。將物質分成分子、原子、電子、中子,直往下分,總以為有個基本物質存在。現代的科學家進步了,他們觀察證明沒有物質存在。物質是波動的現象,光波、電波是波動的現象,人們從這裡產生幻覺,決非實有。這與佛經講的愈來愈接近。    相宗說「無明不覺」,「無明」就是波動,所謂「一念不覺,而有無明」。「一念不覺」就是波動。所謂「心動」,動就現相,不動就沒有相。三細相動的幅度很微細,六粗相動的幅度就大了。由此可知,佛說的「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是阿賴耶的三細相。我們現前身心的這種相,動的幅度比三細相超過多少倍,無法計算。所以,我們感官的世界好象是真實的,其實全是虛幻不實的。    《華嚴經》上毗盧遮那佛的一真法界(華藏世界);《無量壽經》上講的「西方極樂世界」,也是一真法界。一真法界就是阿賴耶的三細相,也是一個連續的相。但是我們此處生滅的現象太快了,振動的幅度太大;一真法界的幅度很微細,所以見到的相永遠長住,似乎永遠不變。人與天比,忉利天振動的幅度比我們小,所以他們的壽命長,不容易衰老。忉利天與夜摩天比,夜摩天振動的幅度更小,所以壽命較長,也比忉利天人更年輕。明白此理,「可以從此面達彼面,不致取著一面」。如此觀察,面面皆通。    『經文「是故如來說名實相」句,正顯此義』。這句經文,就是顯示這個深義,意義的確非常深廣。我們從此處領會,說得出來的太有限了。說出這一點,幫助大家觀察,幫助大家面面體會。有些人很容易衰老,兩年沒見就老很多;有人就很不容易衰老。其原因與心地的清凈、煩惱有關。煩惱多的人就容易衰老,煩惱少的人就不容易衰老。煩惱就是振動的波,幅度很大;心清凈,振動就比較輕。    我們修清凈心,讓心振動幅度盡量低、盡量緩慢,這就延年益壽了。不要吃補的東西,那是騙人的,口袋裡的鈔票都被人騙了,沒有效的。真正有效的是清凈心,少煩少惱。清凈心生智能,智能才能解決問題。煩惱、妄想、分別、執著不能解決問題。世法尚且如此,就曉得用妄想分別執著學佛,永遠不會開悟,永遠得不到功夫成片。一定要將妄想、分別、執著都放下,讓心恢復清凈,則佛法一看、一聽就明了通達。歸根結底,清凈心重要!《金剛經》教我們「應無所住」,清凈心就生起;「而行布施」,就是用清凈心應付一切事,用清凈心生活、工作、待人接物。 金剛般若研習報告 第八五、八六卷 新加坡居士林

   『相而非相,色即是空。非相而相,空即是色。相即非相,非相即相,正是如來藏真實義。故曰「如來說」。』    這是解釋經文後面一句:『是故如來說名實相』。何以要用「如來說」,不用「佛說」。這幾句就為我們說得很清楚、很明白了。一切大乘法皆是世尊為我們說明宇宙人生的真相、實相就是真實相。真實相不但不容易說,實在我們凡夫也很難體會。我們在大乘經上,對於佛的說法,就是說法的方法,實實在在佩服他的巧妙,不能說的他也說出來了。這個說出來,古大德比喻為畫圖,所用的手法是烘雲托月。月亮畫不出來畫雲彩,當中留白,就將月亮顯示出來了。世尊解釋諸法實相,用的手法接近於此。說不出實相,旁敲側擊將實相烘托出來。    實相既不是相,也不是非相。「相」是色相,是有相。「非相」是空。說明真相既不可以說有,也不可以說空。空有兩邊都不能說。只可以說「相而非相,非相而相」,讓我們從體會。《心經》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這種說法真的是一個字也沒說,所謂「說而無說,無說而說」。若真正體會得,所謂「見而無見,無見而見;聽而無聽,無聽而聽」,就有點味道了。才能領略幾分真實義。    「非相而相,空即是色。相即非相,非相即相」,由此顯示「如來藏真實義」。《大佛頂首楞嚴經》講「如來藏」,就是真如本性,與本經講的如來、一如的意思相同。世尊每次就一樁事說出許多名相,用意是教我們不執著,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心緣相,一接觸就明了,就悟入。這是佛教學的目標,讓我們悟入實相,即禪家講的明心見性。這些都是教人見性的方法,我們何以見不了性,乃因我們不善學。佛善教,我們不善學。佛教導的是兩邊不著,而我們不著這邊,就著那一邊,一定要執著,這就不善學。所以,學幾十年,學一輩子都不能見性,都不解如來真實義。世尊在本經為我們解釋「如來者,即諸法如義」,就是「諸法一如」,就是凈宗講的「理一心不亂」,禪宗講的「」明心見性。本經所說的「實相」。    『佛經中常雲,性體空寂。因防人誤會性體之『空』為空無,性體之『寂』為枯寂。故複名性體為「實相」』。這也說明佛何以使用許多不同的名詞術語。世尊知道凡夫的大病就是堅固的執著。若不執著,修行證果很容易。不需要三大阿僧祇劫、無量劫。病根就是著相、就是妄想、分別、執著,所以無量劫來雖然供養無數的諸佛如來,依然還在六道輪迴,還要受這些苦難。尤其是《般若經》,若有絲毫的執著,不但不能解義,一定會錯解,問題就更嚴重。    大乘經上常說,「性體空寂」。《仁王經》上講佛菩薩的果位,以五種忍標明:信忍、伏忍、順忍、無生忍、寂滅忍。顯示出世尊的說法,正如同在《華嚴經》上所講:「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即是多,多即是一,圓融無礙。當然有些人在這種說法里開悟了,可是也有部分人聽了發生誤會。所以,防人誤會性體之空,以為空是什麼都沒有。佛說的「空」是什麼都有。何以說空,因為它了不可得。本經末後比喻說「夢幻泡影」,雖有,而不可得,所以稱之為「空」。若當作「空無」就錯了。性體之「寂」,若當作「枯寂」也錯了。枯寂是死的,而佛法之寂是活活潑潑的。「寂」是凈,清凈到極處。好比流動的活水,顯示出大用無方。    十方法界,任何地方有眾生求,佛菩薩立刻就感應。我們讚歎觀音菩薩「千處祈求,千處應」,觀音菩薩的感應是盡虛空、法界、無量無邊。「千」表圓滿、表無量無邊。我們也求,卻不感應;不是佛菩薩不應,而是自己有障礙。譬如,我們白天想看太陽,偏偏打一把傘,永遠也看不到太陽,不是太陽不照你。我們的障礙是妄想、分別、執著,因此離開妄想、分別、執著,十方一切諸佛如來菩薩與我們感應道交。佛在經上常說愚痴、顛倒、可憐憫者,就是說應該捨棄的,偏偏不肯捨棄。所以障礙自己無始劫至今天一切的願求。若真將障礙去除,就感應道交,「佛事門中有求必應」。求成佛,這一生都能作佛;其它的都是小事,沒有求不到的、沒有不感應的。佛怕眾生誤會「空寂」二字,所以又說『實是真實有,非空無也』,不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的「空」,三歲小孩都懂;而佛說的空義,小乘人不懂,大乘權教菩薩也不懂。我們今天在此地懂了沒有?好象懂了,又好象不懂,我們今天確實是這個樣子。若我們真的明白,一定入境界了,所以我們是似懂非懂,並未徹底明了。    『相是熾然顯現,非枯寂也』。有體就有作用。相之顯現,是波動的現象。十法界依正莊嚴皆是現象變現出來的。如來果地之一真法界,動的幅度最低、最慢,波動很微細,顯示此法界永恆不變。在十法界里,菩薩波的振動,比佛法界的幅度大,速度快。聲聞、緣覺法界,比菩薩法界的振動快速且大。由此可知,振動最快速、幅度最大的是三惡道眾生。其心念極不平。若冷靜觀察很容易體驗得出來,自己有時心很平靜、很清凈,起念時很微細。如果遇到外在環境刺激,或者生歡喜心,或者起瞋恚心。我們心跳脈搏的速度就快,幅度也增大。當我們心情很平和、很清凈時,變化就小,就緩慢。當我們歡喜時,手舞足蹈,或者發怒時,變化就大了,人的相貌也變了。    十法界依正莊嚴也是一個道理。所以佛法的行門總綱領就是修「定」。八萬四千法門、無量法門皆修「定」。因戒得定,因定開慧。禪宗用參究的方法修定,凈宗用持名念佛的方法修定,所得的效果相同。凈宗所講的「事一心不亂」,等於禪宗講「得定」。「理一心不亂」等於「大澈大悟,明心見性」。教下用止觀的方法,密宗用持咒的方法,皆是修戒、定、慧。依照法做,就是「戒」,就是如法、守規矩。修行功夫得力了,一定就能「得定」。得定之後能開悟見性,能「開慧」。因此,枯寂就變成死定,不起作用。    諸佛菩薩的行、住、坐、卧皆在定中,大乘經上以比喻說「諾伽常在定,無有不定時」。諾伽是梵語,翻成中文是龍象,就是大象。大象好象是在定中,很穩重、慢慢的,不像其它的動物蹦的、跳得很快,好象心不定。「定」不是盤腿面壁,所有一切活動都在定中,才是甚深禪定。《楞嚴經》上講的「首楞嚴大定」就是此意,是自性本定。只是換個名詞,怕人產生誤會。    『說名為「實」,顯其妙湛總持,常恆不變,雖空而非無也。說名為「相」,顯其胡來胡現,漢來漢現,雖寂而常照也。』    這段解釋有相當的深度,解釋得非常好。說「實」,顯示自性妙湛總持。「妙湛總持不動尊」是《楞嚴經》的句子。「湛」比喻水,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清凈見底。「妙湛」是清凈達極處,形容真心自性。正是六祖見性時所說的「何期自性,本來清凈」,沒有染污。我們的自性清凈心現在還是沒有染污。縱然墮在阿鼻地獄也不染污,這才是自性,才是本性,從未染污。    染污是被一層虛妄障礙住,好比雲彩遮住太陽,實在是雲彩遮住我們的眼睛。自性上的妄想、分別、執著、無明、煩惱,就像雲彩一樣,是虛妄的;迷時有,覺悟就沒有了。般若智能是能覺,非常重要。    「總持」,以六祖的話解釋,即「何期自性,本自具足」,就是具足的意思。自性清凈心中,一樣都不缺。能大師又說「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也是總持的意思。虛空法界諸佛剎土依正莊嚴,皆是由此變現的。它本來具足,因緣成熟即顯現。妙湛總持,一切萬象隨緣變現,而它的性體「常恆不變」,它的作用會變。    「實相」二字,「實」是從體上說的。「雖空而非無」。體上真的什麼也沒有,但是不能說它無。因為它能現相。如果說無,它就沒有現相的作用。雖現相,體還是空寂的,這是「實」的意思。「說名為相」,「相」是從現相上說的。《心經》上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就是「相」,空就是「性」。「實」就是空,「相」就是色。    「顯其胡來胡現」,以鏡子比喻,鏡子沒有東西,乾乾淨淨的。「胡」是指外國人。從前中國人自稱是漢人,外國人都稱胡人。外國人照鏡子,鏡子現外國人的面孔,「漢來漢現」,中國人照鏡子,鏡子里現中國人的面孔。「雖寂而常照也」。鏡子乾乾淨淨而常照。照時有,不照時就沒有了。更深一層體會,原來正在照時也沒有相。如果真有相,人走了那鏡子里的相還在,就真有。若能體會這一點,就開智能了。以此比喻我們的自性。    「經」也有鏡子的意思,展開佛經,一照我們的清凈心,照我們的真心本性。心裡髒的東西洗乾淨。貪、瞋、痴、慢、疑、惡見都是骯髒的,這是很粗的。微細的是妄想、分別、執著。佛經上常講「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寂照」或者「照寂」,這些名相也是指實相,即是自性。    『古德說實相,為「無相無不相」。此說甚妙,極為簡明』。古大德批註般若經,如《金剛經》自古至今共有一百多種批註。這是說少的。古人有本《金剛經五百家批註》。可見批註《金剛經》的人很多,其中不少人解釋實相皆用這一句「無相無不相」。這種解釋與前面解釋的意思相同。「無相」是從體性上說的。「無不相」就是有相。以「無相」來解釋「實」字,用「無不相」解釋「相」字。「此說甚妙,極為簡明」。雖然簡單明了,現代人聽不懂這句話。也就是說,「無相無不相」對從前人當機;現代人不但不能體會,反而生起疑惑。    『性體本不是相,故曰無相』。所以「無相」是從體上說的,解釋「實」字。『雖不是相,而一切相皆緣而生,故又曰無不相』。真如本性能隨緣,隨染緣就變穢土、變六道;隨凈緣就變凈土、四聖法界。四聖六凡依正莊嚴,是真心本性隨緣變現的,所以是「無不相」。    『無相無不相,正性體之真實相狀』。若不這麼說法,性體的樣子的確說不出來。『相不相俱離,如來藏之真實相狀,如是、如是』,這才真的圓滿。說相、說無相、說無不相都不執著,才體會到真實義。著在「無相」這邊錯了;著在「無不相」這邊也錯了;如果著「無相無不相」還是錯了,都不能執著;心裡還有一念「體會」也錯了。用心確實要像鏡子照東西一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在照時就不留痕迹。佛菩薩用真心,就像這樣。    釋迦牟尼佛在本經一開端表演給我們看,「著衣持入舍衛大城乞食」,這些就是「無不相」。雖然有相,他確實是清凈心,連痕迹也不染。這種生活就是如來與法身大士的生活。他們生活與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食物,人家住在一真法界;我們卻住六道輪迴的法界。若真的體會得,就對《金剛經》佩服得五體投地,才曉得金剛般若之妙。這樣簡單的經文,這麼深廣的義理、性相皆顯露無疑。這是這部經的特色。若體會得消息,就明了如來藏的真實相狀,就「如是、如是」了。    『當知佛之說法,原為破眾生之執』。一切諸佛如來、諸菩薩、祖師大德說法的總目標,破一切眾生執著而已。佛不說法還好,愈說法,眾生的執著愈多愈堅固。本來只是執著世間法,佛一說法,我們又執著佛法了。其實佛菩薩沒害我們,是自己錯會了意思;佛說什麼,我們就執著什麼。明白這個道理與事實真相,知道佛所有一切法是破執著,我們在佛法中修學,真的一帆風順。    『因偏私故執,因執而愈偏私』。執著從私心而來。《金剛經》上講「我相」,有我就有私心。起心動念要為「我」,想方法將所有一切物變成「我所有」,那就苦了,就是一般人講的患得患失。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能得到什麼?斷惡修善,積功累德,多做利益一切眾生的事,才是積德修福。佛在經上常講,佛弟子聰明人,要做帶得去的,「萬般將不去,唯有業隨身」。我們不要帶惡業,也不要帶善業;我們要帶凈業,用清凈心斷惡修善,念佛求生凈土。念佛就好了,何以還要「斷惡」?不斷惡怕的是業障現前,往生不了。斷惡是消業障!走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迷惑顛倒,就是業障消除。    「修善」是為一切眾生結善緣,結法緣。將來成佛作菩薩來講經說法,他們都來聽,都得度。若不與人結法緣,修得再好,講得再好,與眾生沒有緣,上台講經沒人聽,所以要和眾生結善緣、結法緣。緣結得深,將來成佛就度這些眾生。一切諸佛如來度眾生的數量不相等,原因是在因地結的緣多寡不同。成佛度眾生也不離因緣,一定要多結善緣,多結法緣,這非常重要。印經結緣是最好的。    『眾生所以造業受苦,輪迴不已,生死不休,全由於此』。何以會造業?何以會受苦?何以會輪迴?都是為了「偏私」,自私自利,從無量劫來將我們真的害慘。    『而世間所以多煩惱、多鬥爭,乃至殺人盈城、殺人盈野,亦莫不由此』。這是講從小的煩惱到大的殺害。殘酷的戰爭也是從自私自利發生的。『故世尊出世救苦,首須破此』。因此,佛菩薩救度一切眾生從喚醒愚迷、從離四相、離四見做起。徹底了解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皆是假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也是假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若能將此看清楚,就是看破;不再執著,就是放下。能看破、放下,大乘法就不難了,這一生就有成就的希望。    『眾生所以偏私成執』。「偏」是偏見;「私」是慾望、私慾、私心造成堅固的執著。『無他』,沒有別的。『由其智能短淺,不知是偏,不知是執』。眾生以為這是正常的,看看別人,都是這樣的錯。別人全都搞六道輪迴,我輪迴,可見在這個大環境里想覺悟,真正不容易。佛經上教我們要斷執著,斷偏私。我看學佛的人也挺自私,不但在家學佛的人自私、執著,出家的法師也自私、執著。所以真正學佛人不以此為標準,否則這一生又會空過了。我們應以諸佛菩薩作標準。他可以做國王,他不要;有很好的生活環境,他不要;一切都捨棄,而出去托。世尊為我們作樣子,說到做到。世尊的弟子也為我們做樣子,也是說到做到。    早年虛雲老和尚就是說到做到,我和他沒見過面,但是看過很多照片,從未發現照片他穿的衣服是沒有補釘的。他的信徒、歸依弟子太多了,連泰國的國王、皇后都是他的弟子;供養豐厚,沒有一位出家人比得上。他何以不換一件漂亮衣服穿穿,還是穿他的舊補釘衣服。他那些錢到那兒去了?我們看他的傳記、年譜,才知道全都拿去修寺院了。寺院修好了,就交給一位修行不錯的法師,他老人家就走了。虛老和尚真正放得下、自看得破。他作榜樣給我們看。印光老法師是凈宗大德,他一生穿的、吃的和常住完全一樣,沒有特別為他加菜,我們看這些好樣子就對了。    我學佛之後出了家,我的老師教我學印光法師,他是印光法師的弟子,以印光法師作榜樣、作典型、向他學習,學的和他一模一樣就成功了。印老與虛老和尚不一樣,虛老和尚從事硬體的建設,修建寺院;印老法師做軟體,印經。他在蘇州報國寺里立「弘化社」,就是佛經流通處。十方所有的供養都作為弘化社的基金,印經布施,流通國內國外。最近政府發還報國寺給佛教,我希望「弘化社」能恢復,還用「弘化社」老招牌、老字號不要改,但是業務要擴充。老法師從前只是印經,現在不但要印經,還要做錄音帶、錄像帶、CD,將事業發揚光大,普利一切眾生。    念念想光大佛法、念念想利益眾生,就將那個私的念頭破除了。不要想自己,想自己沒有好處,人常想自己,就將自己想老、想病、想死了。念念想別人,沒有自己了、誰老、誰病、誰死?都沒有!因為有我,才有生老病死;沒有我,生老病死誰去承當。這是《金剛經》上講的,四相空了,生老病死就沒有了,六道輪迴也沒有了,這是徹底解決的辦法。起心動念都想到自己,這是偏見,是執著,不是智能!    『佛曰「無有定法」,以破其偏執之病根。「法」字,通攝世出世間一切法』。佛要治一切眾生妄想、執著的病,沒有一定的方法,但是有原則、有綱領。原則、綱領不變,方法、手段是無量無邊。八萬四千法門、無量法門都是講方法。總原理、原則即三寶、三學、三慧這總綱領、總原則。三寶是「佛、法、僧」,就是覺、正、凈,這是總綱領。「戒、定、慧」三學。「聞、思、修」三慧。菩薩三慧就是一如,就是空、有二邊不著。本經佛教我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就是菩薩三慧其中具足三寶、三學。至於用什麼方法、手段修,太多了,「無有定法」,這也是破眾生偏執。    『學佛必要修觀』。「觀」是觀念;「修」是修正。將我們錯誤的想法、看法修正過來即是「修觀」。『以觀照圓融之佛理』,大乘經上所說的,《金剛經》上講的,字字句句都是圓融之佛理。所以,佛勸我們受持、讀誦四句偈為人演說,是指任何四句,和《華嚴經》所講的「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無二無別。顯示理事無礙,法法圓融。『便能轉其向來所有之觀念』。我們一向觀念錯誤的,是輪迴的觀念、生死的觀念,生生世世受這個害。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如來正法,聽到如來為我們敘說真實的境界,我們藉此機緣端正自己的觀念,將輪迴觀念改過來。    『以化其偏執之病耳』。我們起心動念想佛法,想眾生、不要想自己,養成此習慣。這是大乘法中非常殊勝的修行方法,「大而化之」。小乘破我執,硬在執著上破,非常困難,「如斷四十流」好比一下攔住四十里的大瀑布,這樣的難法。可是大乘菩薩巧妙,就是起心動念想眾生、想佛法,不想自己,久而久之就將我忘掉了。這個方法的確妙,比小乘法高明得太多了。想佛法,知道佛法這樣好,世出世間所有法都沒有佛法好,佛法真正能救度九法界眾生。我們起心動念,要想如何將佛法發揚光大,不要動別的念頭。我們在這一生中如何盡心儘力幫助一切眾生,使一切眾生有緣接觸佛法。    印光大師的印經的方法給我們很大的啟示,這是個好方法。在台北,很多人向我們要經書,每次來拿幾本;聽說他拿到舊書攤去賣。有人來告訴我,「法師,你印的書都被人家拿去賣了!」我點點頭,只要有人肯買,表示肯讀,就是好事。不要因為這樁事,我們就不印經,那就錯了。他從我們這兒拿去送給別人,得一點報酬利潤並不為過,所以我們還生歡喜心。何必斤斤計較,心量那麼小!    你最近凈宗學會印《了凡四訓》,一冊成本不到兩塊新幣。如果真正是有心學佛,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能省兩塊錢,社會上多一本《了凡四訓》,常存此心,世間經本就多了好多。許多眾生因為讀到經本而覺悟。縱然不能覺俉,種下金剛種子,將來機緣成熟必定因此得度。    有同修很難得,他想買房子,以後想想他自己已經有房子住了,拿錢來印經結緣流通,可以做很多。與多少人結了法緣,這事做得有意義,是真正的好事。我們從此將輪迴心轉成大菩提心;將轉回業轉成菩薩事業,普度眾生,將無始劫來堅固的自私自利的我執化解。《金剛經》的標準,「菩薩若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觀深,而後見理深』。「理」是真如自性。觀深,見理就深。法身大士有四十一個階級,就是修觀深度不同。深度淺的十住位、十行位、十迴向位。觀深的就入了地了,初地到等覺這十一地。『觀圓,而後見理圓』。理事都圓融都圓滿,如《華嚴經》上講「理事無礙,事事無礙」。『見理深則觀愈深』。「觀」是觀慧,有智能。看理、看事、看一切,看得透徹、清楚、看得遠深。『見理圓則觀愈圓,如是展轉修習,智能即展轉增明』。    知道自己的觀念是錯誤的,就是覺悟。能將錯誤的觀念改正過來,就是修觀。教下用功的方法,修行的總綱領,就是修止觀。凈土宗用功的方法是持名,老實念佛。一般通途方法,修觀可以涵蓋一切法門。雖然許多法門用的名相不一樣,但是意義相同。性宗是用的智心、智能;念佛是從凈心下手的。念佛是凈念;修觀是智念。「凈念」比「智念」還親切,這就說明念佛法門比修觀好,而且容易成就。但是智念能幫助凈念,幫助我們看破放下,使我們念佛得一心。    『於不知不覺間,執情漸化,妄念潛消。遣執、斷念,妙用在此』。只要一直這樣做,什麼都不必問,時間久了,不知不覺之間,煩惱減少,功夫增進,智能增長,這是很自然的現象。「執」是執著,「情」是感情。感情是迷,以為感情好、感情深。一切眾生受害,中毒非常深,實不知應拔六道三途的病根,還要培養它。真糟糕!佛法說至此處,許多初學的人聽到就懷疑,世間人在一起要沒有情、沒有愛,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其實佛講的話是真話,我們舍的是虛情假意。    何以是假的,眾生用的心是妄心,不是真心。「真心離念」,沒有妄念,沒有自私,沒有執著,才是真心。真心裡有真的愛,佛門換個名詞說「慈悲」,就是真的愛,不是假的。真心是慈悲。世間人用假心、妄心,千變萬化,靠不住的。人家要對我們好,曉得假的,不是真的;人家對我們不好,也不要恨他,也不是真的。學佛開智能就是要了解事實真相,我們生活才快樂,才幸福。    我們用真心,別人用妄心,不相干。我這一生要出三界,要成佛;他還要繼續搞六道輪迴,他不肯回頭,勸不聽,那就讓他做;反正我們和他結緣了,等將來他回心轉意,再來度他也不遲。這是真的愛護他。現在不回頭,就隨他去,到苦難受盡,覺悟了,那時再幫助他。這是真正的慈悲。在不知不覺中,感情化成慈悲;執著變成智能。「妄念潛消」,妄想、雜念自然就沒有了。本經的宗旨是「遣執」,「遣」是除掉。將執著除掉,將妄念斷掉,「妙用在此」。此處將具體遣執,斷念的方法教我們。    『多讀大乘,以廣聞見。靜意覺照,領會精微。定慧在其中矣』。大乘經不能不讀,諸位一定要懂讀的要領。先讀一種,在一種里得定,得清凈心;然後才可以選擇其它大乘經來讀。讀,我們沒有這麼多的時間、精力。也沒有必要。初學時我們的心是亂的,讀太多並不能了解經意,反而增長妄念。這就是清涼大師所說的「有解無行,增長邪見」。「有解」,解是廣學多聞;「無行」,沒有真正的修行功夫。    凈土宗的行是「老實念佛」。什麼程度才能涉獵一切大乘經?最低限度要到「功夫成片」。心裡除了阿彌陀佛之外,絕對沒有第二樣東西,這是功夫成片還不是一心不亂。「一心不亂」是見思煩惱斷盡。功夫成片不但決定往生,而且想什麼時候往生,就什麼時候往生。念佛人達到這種功夫,他要到西方極樂世界和阿彌陀佛,與一切諸佛學大乘經。    古代的標準,讀誦大乘是在得根本智以後。般若經上說「般若無知」。無知是「根本智」,「後得智」是起作用;起作用是無所不知。般若無知,無所不知。一定要先求無知。無知是心清凈,故先修清凈心。「信心清凈,則生實相」。清凈心生智能,讀一切大乘經很容易懂,一看就明了。所以從頭到尾將《大藏經》看完,三個月足夠了。但是沒有得根本智,三年、三十年也沒用,還是一塌糊塗,什麼都不懂,可見根本智重要。    中國古代,無論是出家、在家,教學都從根本智下手,也就是一定要培養清凈心。出家人五年學戒,就用五年的時間來培養清凈心,讀一樣東西,不講解,就是讀,用此方法修清凈心。因為不讀經會打妄想,一天到晚胡思亂想,用讀經的方法將妄想熄滅。不求解意,只是將經念得清清楚楚、字句分明,念到能背誦。五年之後再聽講,再求解,分為兩個階段,不是一開始就求解,解不了的。    中國古代的小學,學生從七歲到十二歲,培養他的根本智,與現代的教育不一樣。小孩天真,就利用他的天真,小孩不經誘導,也胡思亂想。方法是讀書,古聖先賢的書讓他背誦,從七歲念到十二歲。《四書》、《五經》、《朱子百家》選錄的,都背得透熟了。天天讀經、背書,他的腦子裡不胡思亂想。一般聰明的子弟,十三歲入太學,就是聽講解,小時候所念的,這時一聽講解就明了,就開悟了,就覺悟了。    歷史上,許多未成年不滿二十歲就考取舉人、考取進士的,成年就分派到地方上當首長、當知縣、知府,就能將一個地方治理得頭頭是道。現在二十歲的人沒有這個能力。因為他明理,通達人情事理,有能力治理國家。這是古今教育的觀念和方法不一樣。張陵居士就是十九歲當縣長的,是在抗戰以前,後來學佛。我在台北講經,夫妻兩人每晚必到。他是在清末民初受的老式教育,他能將一個縣治理得井井有條。    現在的教育已經不可能回歸到從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印光大師講的,提倡因果的理論與事實,希望這個大時代的眾生起心動念,要想到確實有因緣果報。修善因必定得善果,造惡因一定有惡報。世間所有一切法,都是因緣果報的相續相而已,這是事實的真相。發財,有發財的因果。作官,有作官的因果。一個人在一生中,確實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何必造業。印光大師一生極力提倡《了凡四訓》,非常有道理。一般人決定有命運主宰,只要你有念、有我、有我所有,你就決定被命運支配。那一天能將「我」忘掉,「我所」沒有了,就超越。換句話說,若遇到高明人為你算命,就會算得很准。若無我、無我所,再高明的人都無法為你算命、看相。也就是超越數量以上。說明「讀誦大乘」要有程序,有次第,不是我們現前能做到的。我們現前讀一部經,在一部經上得定、得清凈心、得智能。智能開了,再「多讀大乘」。    「靜意覺照,領會精微」。體會經中義理,不在文字,這是非常重要的。「定慧在其中矣」,可見讀經的目的。很明顯的是修定、修慧。『果能如是,不但修各種功行,皆得自在受用』。無論修學那個宗派、法門,只要抓到要領,都會有成就,都能得受用。不但在佛法當中得受用,『對一切世法.皆得進退裕如』。對一切世間法也通達了。因為有智能、有能力,應付這個複雜的社會,能「進退裕如」。『轉凡入聖,基於此矣』。轉凡入聖的基礎在此處。   

金剛般若研習報告 第八七、八八卷 新加坡居士林

   『清夜平旦時,向自心中觀照。對境隨緣時,向一切法上觀照。依此所說義,深深觀照。則受用無窮。』    這是說明平常用功的方法。無論修何法門都不能違背般若的原理、原則。第一句就是早晚課誦,無論在家出家的佛弟子,決定不能缺少,每天必須做。「平旦」是早晨;「清夜」是晚上。它不講「平旦清夜」,而說「清夜平旦」,意思不一樣,正如我們中國古人常講的,「終始」,而不說「始終」;說始至終,這一段就完了;說終,接著就是開始,讓我們體會時間是無盡的。一年臘月三十過了,第二天又是初一,終始。清夜平旦也是此義。晚課是反省、懺悔,提醒我們今天造作的錯誤,明天決定不再犯,這是改過自新。《無量壽經》上講的「洗心易行」,即是真實懺悔,真實修行。所以,要向自己心中觀照、反省、檢點,用此功夫。    我們平時在生活、工作中,六根對外面的境界,要隨緣不要攀緣,隨緣要用觀照的功夫,就用本經的四句偈或者半偈、一句都好,不一定用那一句,要看自己遇到的是什麼事、什麼境界。因此經要念得熟。若念得不熟,境界現前,再翻《金剛經》找,那就錯了。我們遇到事,立刻就要想到佛在經上是怎麼教導的,我們依照佛的教導做,就不會錯。「觀照」是此義,這是真正的常隨佛學,恆順眾生。在恆順眾生里常隨佛學;在常隨佛學裡恆順眾生。深深觀照,當然受用無窮;即使觀照的功夫淺,也得受用。所以,功夫用在生活之中,就沒有白學佛,真的有用處。    『學人慾見實相,當靜心於「一切皆非」上領會。若領會得實相便是非相,便領會得心中少有相不相的影子,便非實相矣』。「實相」是真相,是真空之相,也就是真心自性之相。其實真心本性沒有相,但是確實有這樁事。十法界依正莊嚴皆從此處而生,所謂「實相無相無不相」。宗門大德常講「明心見性」;凈宗教我們念佛要得「理一心不亂」。本段就是教我們如何體會理一心不亂的境界,此方法很妙。    「靜心」之「靜」是安靜,還不是清凈,而是動靜之靜。心裡有妄念、有分別、有執著,心是動的,不是靜的。離開一切妄想、分別、執著,心就靜下來了。動靜是指心的活動狀態;清凈是從心的體性無染上說的。觀照《金剛經》上講「一切皆非」。或者觀照「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或者觀照「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都是一個意思,即任何一句經文都行。觀照是智能,不是情執,而是智能的作用。    若於外面境界真正體會得,對於心性、實相,就得到一點消息。如果這個境界一得永得,就成了法身大士,就證入。得一點消息雖不是怎樣的果證,但已經相當不容易。無始劫以來我們迷在幻象之中,從來不曉得有真心、本性;縱然是短暫的領會也非常可貴。心地一念清凈時就一念相應,放出光明。從此之後,功夫綿綿不斷,此境界就會常常現前,這是好境界。「若領會得實相便是非相」,實相就是一切萬法的自性(本體)。    靜心,要靜到相當的程度,只是放下粗的妄想,這種靜心沒有用處,體會不到。學教的人懂得教理,多少會有點幫助。教下說「一剎那有九百業果生滅相續的狀況」。實在就是體會得一點影像。若見到真實的境界,就是經上講的「八地菩薩」,你見到阿賴耶識。我們的心雖然清凈,但見不到,好象接觸到影子一樣。古人比喻燒火,雖然沒有接近火,但是火的暖氣接觸到了。若能體會接觸到這一點氣氛,就很可貴。    「實相即是非相」,這個非是雙非,而不是相狀的,也不是空的。經文『非法相,非非法相』,法相是有,非法相是空,此「非」是兩邊皆不是。心裡稍有絲毫執著,有個「有相」或「空相」,就與實相違背。凡夫見不到性,因為凡夫著有。阿羅漢、辟支佛也見不到性,原因是著空,著非法相。兩者皆不能見實相。唯有大乘菩薩了解事實真相,空有兩邊不住,實相就現前。    『修行用功下手處,即是須於未起心動念時,精密觀照』。這個句子很難講,因此觀照上加個「精密」。起心動念觀照,就錯了。如同鏡子照外境一樣,它也觀、也照,可是它決定沒有起心動念。眼見色,耳聞聲,六根接觸六塵境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時是觀照。動一念分別就錯了,就落在意識的範圍里。觀照是不用心意識的,心是阿賴耶,意是末那,識是第六意識。怎樣不用心意識?第六意識是分別,不分別就不用第六識;第七識是執著,不執著就不用末那識;第八識是含藏種子,也就是記憶,皆不用。心意識都不用,就是真心本性起作用。離了妄,即是真。心清凈,六根接觸六塵境界,才覺得有一點功夫,就壞了,已經落在妄想了。「精密觀照」即離心意識,就是不分別、不執著、不落印象,屬於照見。    不但參禪要離心意識,才能開悟見性;研教也要離心意識,才能大開圓解。念佛人也要離心意識,這句阿彌陀佛即是理念,得理一心不亂;將來往生極樂世界,生實報莊嚴土,品位很高。一般凡夫妄想、煩惱、習氣非常深重,何嘗不想斷,還是一天到晚打妄想,睡覺還作惡夢。念佛雖有妄想、分別、執著,佛號功夫得力能伏住煩惱,就能帶業往生。這就是念佛法門比其它法門來得方便、容易,可以往生極樂世界。這種往生是生凡聖同居土,然而西方極樂世界很特殊,一生一切生。雖然生同居土,方便土、實報土、寂光土,同時見到了;羅漢、辟支佛、菩薩、佛。大眾天天在一起。    『當知念頭不起則已。起則非之,便是離念之快刀利斧也。豈非最妙觀門。』    般若所講的原理原則,既高且妙,但是對於業習深重的凡夫而言,太難了。念頭不起則已,起則是妄念。「起則非之」,「非」是去除,妄念起來,就用方法去除。若心裡還有一個「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又起了妄念;觀「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心裡早就著了這一句皆著相了。起心動念就著相,一切都不想,又著了空相(非法相)。念佛法門的妙處是有一念起來,第二個念回歸阿彌陀佛就行了。著阿彌陀佛的相可以往生同居土、方便土;不著相往生實報土、寂光土。    『六度萬行,一一如法精進修行,而曾無芥蒂於其胸中』。六度之「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皆屬於事相。世出世間一切法無量無邊,歸納不外這五大綱目(前五度)。「曾無芥蒂於其胸中」,這一句是般若波羅蜜。盡心儘力將事情做得盡善盡美,心裡若無其事,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不但做過之後不染,正在做時也不染,這就是真正修學大乘者。凡是利益眾生、利益社會的是善,果報在三善道。如果有一念為自己或者為小團體,即是自私自利的心,這就是惡,果報在三惡道。所以,心裡只要有絲毫染著,都是輪迴業。    輪迴心是妄想、分別、執著,所謂的三心二意。阿賴耶、末那、第六意識是三心;二意就是末那識與意識。無論從事那個行業,只要心一變,任何行業都是菩薩事業,立刻就轉變。菩薩事業怎麼做?心裡除了阿彌陀佛之外什麼都沒有,盡心儘力服務社會大眾,作社會大眾的榜樣,這就是菩薩事業。菩薩道、菩薩事業沒有離開日常生活範圍,端看我們的觀念能不能轉過來。菩薩行就是布施。盡我們的心力、體力為一切眾生服務,即是「布施」。「持戒」是守法,不但佛陀的教戒要遵守,國家法律、地方規約、風俗習慣、道德觀念,樣樣都要遵守。「忍辱」就是要有耐心,對人、對事、對物要忍讓。    《金剛經》上,世尊在菩薩行中特彆強調布施與忍辱。布施是修福,忍辱才保得住。菩薩行念念都為利益眾生,沒有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就有分別、執著,就有妄想,造的是輪迴業。輪迴之中,因果非常可怕,不要以為自己做的是善業、佛事。如果不把事理樣樣搞清楚,很可能將來墮在地獄還不曉得何以去的。灌頂法師《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的批註,說出念佛人有一百種不同的果報,就有念阿彌陀佛的人墮落地獄的。雖然口裡念佛,心裡即以佛法做自私自利的營業,就墮地獄。其中的道理是把佛法的形象破壞了,讓社會大眾對佛教產生誤會。這是破壞三寶的信譽,障礙許多人修學佛法的信心,必須擔負這麼大的因果,可見墮地獄是應該的。    佛門中點點滴滴,我們不能不小心、不能不謹慎。損壞三寶、偷盜三寶物,都是墮阿鼻地獄。一般人偷盜個人的財物,偷得再多,是欠一個人,結的罪就輕。如果偷盜新加坡政府的財物,是國家的,即使是一塊錢,結的罪就重。因為這一塊錢是新加坡政府的,是老百姓的稅收,等於偷了新加坡所有國民的,這個罪結大了,還起來就很麻煩。    偷盜三寶物更不得了,不但沒有國家界限,也沒有佛剎的界限,盡虛空、遍法界,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國土的三寶都有分。如果偷它一針一線、一塊錢、一毛錢,結的罪厘不清的,所以墮阿鼻地獄是這樣結罪的。我們絕對不可掉以輕心,認為沒有什麼大關係,何況偷盜罪很容易犯。譬如,公家用的、常住用的信封、信紙,隨便拿來寫私人信函常住沒有答應給你,你也沒問,這就犯偷盜罪。擺在外面結緣的,沒關係;不是結緣的,一張紙都不可以動。 『一一精進,不壞也』。不壞世間法。『無不相也』。就是有相,沒有落空。『心中若無其事,不著也』,就是無住。『無相也』,這樣才空有兩邊不住,於自性的體、相、作用皆相應。這是順著自性,即佛菩薩。    『一切世間法,事來即應,事過便休』。「休」是心裡沒有執著。事來了,需要用思考的,我們就用思考;需要用勞力的,我們就用勞力。盡心儘力把事做好,做過之後,心裡一點痕迹都沒有,乾乾淨淨,這就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雖休而能應,應而能休。所謂提得起,放得下』。「放得下」就是休的意思,心裡乾淨,一塵不染。「提得起」就是要認真努力做我們本分的事。可見佛法並非消極,而是很認真、很努力的做利益一切眾生的事業。    『如是久久體會四句皆離之義趣而力行之,便能做到應時便是休時,休時便能應時。自然二邊不著,四句皆離,此又是最妙行門』。佛法里常講的「四句百非也」,此「四句」是根本的四句。第一是「有」,第二是「無」,第三是「亦有亦無」,第四是「非有非無」。這四句總一切法,把世出世間法包括盡了。從這四句展開就是無量無邊句,不只百句。這是妄想、執著的根本,般若即破這個。如是久久體會四句皆離,空有兩邊不住。本經教我們離法相、非法相、非相非非相就是此義。道理明白了,旨趣也體會到了,認真努力的行。「力行」就是在生活上、工作上、處世待人接物之中,完全依照《金剛經》的道理與教誨去做。    「久久體會」很重要,要做得很純熟,就入「應時便是休時」的境界。正在做時,就是心地清凈時;心地清凈時,就是做時。無住時就生心,生心時就無住。生心與無住是一不是二。至此境界就契入了,就是證果、證入了。入境界就是「見實相」,也就是「明心見性」,入了菩薩的境界。入的方法即「久久體會」,自自然然入此境界。    「自然兩邊不著」,沒有絲毫的意識在。我有意這樣做,已經住相了;我要依照《金剛經》做,也住相了,決不能有這些意念。這樣過生活,就是轉凡成聖。不但轉六道,而且是轉十法界為一真法界,徹底轉了。「自然兩邊不住,四句皆離,此又是最妙行門」。    『人生最高享受,如是、如是』,這一句是我加的。我的老師把佛法介紹給我時,說「佛法是人生最高的享受」,我是聽到這句話才入佛門的。我當然要最高的享受,因此到佛門來找,果然找到了。    『若知一切法,實亦非實,非實而實。便知一切法相即非相,非相而相矣。』    這一段是講智能,也就是看破。前文教我們心裡一塵不染,是放下。何以我們放不下?因為沒看破,不知道世間一切法是假的,不曉得一切法是空的。以為一切法是真實的,這是根本錯誤的觀念。認為自己的身心是真的,一切萬事萬物也是真的,在這裡起了自私自利的念頭,起了分別、執著,愛、取、有的念頭,這樣才造業。業力變現境界,相宗教義說,森羅萬象,「唯心所現,唯識所變」。十法界是業力變的,六凡法界是染業變的;四聖法界是凈業變的。染凈皆離,就是一真法界,即超越十法界。    由此可知,我們起心動念無不是業,善業變順境,惡業就變三惡道的境界。這不是佛菩薩為我們立的,也不是閻羅王製造的,而是自作自受的,《金剛經》末後「如夢幻泡影」,這是事實真相。既然如夢幻泡影,自然就不執著。一切都不執著,何以還要勤奮努力的做,因為相是業力變的,多造善業就變好境界。雖然自己不受用,我願意給大眾受用,這是大慈悲心。    諸佛菩薩要是不認真努力造善,我們那有好日子過!一切眾生念念造惡業,這個世界還能維繫此狀況,就因為有很多佛菩薩在修善業。我們沾他的光,自己不知道,甚至他在行善,我們還罵他愚痴,罵他傻瓜。我們在造惡業,他們在行善業,所以這個境界還能維繫,不至於變得更壞,道理在此。相即非相,非相即相,所有一切現象當體即空,了不可得;只是剎那生滅業因果報的連續相而已,確實沒有自性。    『佛說一切法,但是幻相而無實體』,這就說明,一剎那九百生滅的相續相確實無自性,沒有實體,當體即空。『體唯凈心』。本體是清凈心。『故曰「萬法唯心」』心是能變、能現,相是所現、所變。『又曰「心外無法」』。所有一切法,不但是十法界,連諸佛菩薩的凈土,一真法界也是唯心所現。除心性之外,別無一法,這是事實,『故可就諸法以明實相。因諸法之實相,即是性故』。實相就是本性,就是真心。說了許多的名詞術語,其實是一樁事。    『《起信論》云:「因不知一法界故,不覺念起而有無明。遂成眾生」』這是講法界的緣起,也就是現代科學家探討的宇宙、生命的起源。可是他們都沒找到,還在摸索、在猜測,不能令人心服口服。因為它不是事實,拿不出證據,不能自圓其說。宇宙的緣起、生命的起源,佛在經上講得很清楚、很明白,特別是《楞嚴經》。    《起信論》上講的「因不知一切法界故」,也是《楞嚴經》上所講的意思。眾生與佛的差別在迷、悟不同。迷的是一真法界;悟的還是一真法界。一真里沒有迷悟;迷悟在人。人迷了就麻煩,一念不覺而有無明。何以會一念不覺,「因不知一法界故」,不知道原本就是一法界。「一法界」是唯心所現,心是一,所以現的相也是一。心真實,現的相也真實。一真法界就是真心所現,所以沒有虛妄、沒有妄想、沒有分別、沒有執著。所以,實報莊嚴土就是一真法界。一真之外所謂的「十法界」,「十」代表圓滿,不是數字,而是無量無邊的法界。    無量無邊的法界是從差別心來的,各人想各人的,一個人一個法界。《楞嚴經》上講「同分見妄」,我們的法界有與別人相同的部分,但是各人是各人的;有與別人完全不同的,是別業。    譬如燈,每一盞燈是別業,所放的光,光光交融,會在一起是「同分」;雖然是同分,還是各人是各人的。這盞燈熄掉了,它的光沒有了;燈再開起來,光與大家是同的,可見同分還是自己的,不是別人的。這才曉得,一個眾生一個法界,法界無量無邊;入一真法界,大家就真的同了。心同,境界就同。    假如有兩個人的面貌相同,動作相同,儀態也相同,就可以斷定兩人對一切事的看法、想法多麼相同。面貌是心變現的。有學問的人、有修持功夫的人,看人的面貌、舉止、言談,全都顯露,一點也無法隱瞞。    《禪宗語錄》里有很多機鋒話,一般人看不懂,老師問學生,考他的境界,他在地上拿一片樹葉,拿一朵花,比一比,老師就點點頭。我們不曉得他們到底玩什麼把戲,其實那代表明心見性。他問你的見地,「你有沒有見到性,性在那裡,是什麼樣子?」隨拈一法無不是。只要你真正體會一切法當體即空,了不可得,這個「空」、「不可得」就是自性。凡是禪宗表現的公案,我們以《金剛經》的意思體會,皆是空有一如、萬法一如、體相一如。入一如的境界,就是明心見性的境界。    如果你心裡還有分別,就沒見性,就有對立,就不圓融,就不是一如。一如是不二。眾生與佛一如、生活一如、性相一如、體用一如、理事一如、無有一法不如,就入了境界。入此境界,心地一定清凈、平等,即《無量壽經》上講的「清凈、平等、覺」。一切法皆如,一切法不二,也就是《華嚴》所講的「入不思議解脫境界」。    「一念不覺,則生無明」,無明就是不知一法界,不明了事實真相,不知道萬法是一如的。不知,是無明,心是動的;知,就明了,心就定了。所以,諸佛如來的心是清凈寂滅的。「五忍菩薩」,佛是「寂滅忍」,菩薩的最高境界是「無生法忍」清凈寂滅。起心動念就是無明,是妄心的根本。諸佛菩薩不需要起心動念。釋迦牟尼佛當年在世講經說法,都是別人向他請教問題而答覆的。佛菩薩講經說法,心地乾乾淨淨,絕對沒有動一個念頭,所以佛經是由無念無生里自然流露的。    現代讀佛經何以這麼難懂,因為我們是用無明,起心動念研究它,根本不相應,這就是《大經》上講的「佛法無人說,雖智莫能解」。世間第一等聰明智能的人想研究佛經,卻不得其門而入,道理在本質不相同。一是用真心,一是用妄心。真心是清凈心,妄心是起心動念的心。不起心不動念,不但一切佛法通達了,一切世間法也通達了。一切世間法也是從真心變現的,所以只要見性,沒有一樣不通達。    佛經中希奇古怪的事很多。當年有一批調皮的人,他們曉得釋迦牟尼佛是太子出生,以後出家行道,講經說法,沒有放過牛,故意問他怎麼放牛。釋迦牟尼佛說了一大套養牛的方法,人們都聽呆了,記錄下來就是《放牛經》。釋迦牟尼佛有智能,世出世間法沒有一樣不懂。    若不向清凈心下手,而向經教文字下手,那就苦了,無法通達。一定要從心性上下手,就是要遵守這部經教導的原則,「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一切時一切處,心要保持清凈;一切事要認真的做。學佛,菩薩行門中的重要綱領,就是教我們怎樣生活、怎樣工作、怎樣待人。六度、十願即是總綱領、總原則。尤其是普賢十願,比六度的效果還要殊勝,直接顯示自性的功德,直接用性德修。佛門常講,「稱性起修,全修即性」,即是普賢十願。一切恭敬是性德,除貢高我慢的業障。最重的業障就是貢高我慢,因為他障礙了善法。不能親近善人、不能親近善法,那沒救了。所以列在第一,教人「禮敬諸佛」。    《華嚴經》普賢法門裡講的「諸佛」,意義不一樣,是指十方三世佛。我們在《萬佛名經》、《三千佛名經》里看到過去佛、現在佛、未來佛。所有一切眾生都是未來佛。「一切眾生」,不但指動物,植物、礦物都是眾生。「眾生」的本意是眾緣和合而生。任何一法皆是眾緣和合而生的,所以是眾生。桌椅、板凳、香爐、燭台都是佛,無有一物不是佛。有情眾生(動物)的自性,稱為「佛性」。無情眾生(植物、礦物)的自性稱為「法性」。佛性與法性是一個性,所以《華嚴》才說「情與無情同圓種智」,同圓種智就是成佛。當我們看大地所有一切眾生,情與無情都成佛了,自己就成佛了。    如果學佛學得不錯,但是看這個不順眼,對那個不太高興,不但沒有成佛的指望,連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指望都沒有。因為西方極樂世界的人心地清凈、平等、慈悲。別人看我們不順眼,無所謂;我們萬萬不可如此。 有無明才變眾生,才生煩惱,煩惱輾轉,愈來愈墮落;只要不出輪迴,果報一定每況愈下。佛經上告訴我們,得人身要持五戒。如果自己持五戒可以打八十分,來生可以得人身。五戒的戒相很微細很難受持。譬如不殺生,雖沒有殺人,有沒有殺小動物呢?不偷盜更難,想占人一點便宜就偷盜了。佛經上講得好,偷盜是「不予取」,只要是有主之物,主人沒有答應而取得,就是偷盜。很多人習慣上不知不覺的取用,認為是很正常的,不曉得犯盜戒了。    很多做生意的學佛同修受了戒,來找我說,「法師,我犯了妄語戒,又犯偷盜戒。我不騙人、不逃稅,就不能賺錢,生意就不能做了,怎麼辦?」當然最好是改行,可是有時沒辦法,改不了。資本投下去之後,不是那麼容易改行的。在台灣有位同修做的行業並不好,做德州炸雞,分店有二十多家。以後學佛,知道懺悔,但是資本投下去太大了,生意無法收,就從利潤中拿出一部分弘法利生,專門做好事。有沒有辦法抵過業力?很不容易。總算是覺悟了,沒能徹底回頭,可見此事不容易。    五戒很難持得圓滿,來生再得人身不容易。修得一點福,如果得不到人身,有人到畜生道享福,有人到餓鬼道享福。地獄道沒福享,完全受罪。在畜生道享福的,如外國人養的寵物,一家人都要伺候牠。在餓鬼道享福的,如土地公、城隍爺,初一、十五都有很多人拜拜祭祀他。修福著相,將來就享這種福報。    來生得不到人身就是餓鬼、畜生;再造重一點的罪業,就入地獄了。在六道裡頭出頭沒,三惡道是家鄉,到三善道是旅遊的,時間很短,立刻就要回去了。讀《地藏經》就曉得,地藏菩薩好不容易度一個眾生到人道,沒幾天又回去了。六道輪迴太可怕!我們這一生遇到大好的機會,百千萬劫難遭遇,一定要決心在這一生永脫輪迴,求生凈土。蕅益大師的《彌陀要解》講,「能不能往生,決定於信願之有無;品位之高下,決定於念佛功夫的淺深」。細細體會大師這兩句話,我們就能肯定,往生真的是隨意自在,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人人做得到。    『一法界者,一真法界也。十法界萬象森羅,而真如則是一也。即一切同體之意』。「同體」指同一個性體。『若知得一切法之真實狀況,莫不空有同時』,這句話是總原則、總綱領。「空有同時」就是「萬法一如」,就是「萬法不二」。空有是同時的、性相是同時的、理事是同時的、生佛是同時的,無有一法不同時,無有一法不是同一自性。正因為它同時、一如、不二,所以《華嚴經》才顯示「事事無礙」。    『則上自十方諸佛,下至一切眾生,以及山河大地,情與無情。莫不皆以凈心為體』。「凈心」是清凈心,就是實相,也就是自性。凈宗法門修「凈念」,因為凈念就得「清凈心」。般若法門講「觀照」,是用「智念」。凈念比智念更直捷,意義在此。    『凈心之實相,本是空有同時,謂之一真法界,諸法一如』。我們在現前生活中,事事物物上體會不二、體會一如、體會同時。用這樣的功夫,這一句佛號決定不能間斷,心裡只有佛號,沒有別的。但是我們看一切法,從這個角度觀察,好處是幫助我們看破放下,念佛往生毫無障礙。   

金剛般若研習報告 第八九、九十卷 新加坡居士林

   「一真法界」、「諸法一如」,這是大乘經的精華,也是最重要的教義。我們修學就是為這樁事,所謂菩薩證果,也是證得這樁事,下文用比喻說明,使我們對這樁事能更深入明了。這裡為我們說明『同體』。盡虛空遍法界,一切諸法皆同體。    現代由於科技發達,交通便捷,我們的活動空間不像從前在一個小的城市地區,已經遍及全世界。幾乎每位同修都曾到世界各地渡假、觀光,所以活動的空間大了;然而不出這個地球,只有少數人到過月球,還有沒人的宇宙飛船曾登陸火星、水星,皆不出太陽系。我們想像,將來科技再進步,大概在太陽系旅行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在整個無窮浩瀚的太空中,太陽系的範圍很小。科學家發現,太陽系只是銀河系裡的一個小星系,而銀河系的範圍非常廣大。從銀河的兩端,以光的速度測量,差不多二十萬光年,這就知道銀河系的範圍多大。佛經上講,這樣的範圍才是一尊佛的教化區。佛經講一佛剎、就是一尊佛教化活動的範圍,即一個銀河系。過去一般人對於經典上講的,都是這樣體會。    現代科學雖然很進步,尚未發現十億個銀河系,才曉得佛的國土多麼大。一尊佛的國土是一個三千大千世界,就是一個六道輪迴。單位世界的天頂是初禪,小千世界是二禪,中千世界是三禪,大千世界的天頂是四禪。所以,一個大千世界只有一個四禪天,有一千個三禪天,有十億個初禪天。黃老居士的說法,銀河系的中心就是佛經上講的「須彌山」,現在科學家稱作「黑洞」。銀河系的中心,引力非常強,任何物質都被吸收,連光都被吸收掉了。在太虛空中,這樣的大千世界無量無邊,一切諸佛如來都說不出它的數字。這麼大範圍里,一切依正莊嚴皆同體。「依報」就是物質環境,「正報」就是身體。有情、無情眾生皆同體,我們與佛同體,與一切眾生同體。    古德常以金與器作比喻。金比作體,器比作相,十法界依正莊嚴的現象就好比是器。『金,能現之體,唯一』。體是一個,如黃金。『器,所現之相,無量』。它所現的相真是無量無邊。我們喜歡什麼,就可以用黃金造一個,造得再多,幾千、幾萬種,體還是「金」,沒有變,而「器」無量。《華嚴經》上講的「一即是多,多即是一」,「一為無量,無量即一」。,從體上講是一;從相上講是無量。體與相是一不是二,正如金與器是一不是二。離了金,沒有器;離了器,也沒有金。    體相是一不是二,體用是一不是二,所以同體。不但同體,而且「同時」,『一為無量,無量即一』。如果真正明了「同體」,「同時」就不難懂,這才真正契入不二法門。不二就是一,體相不二、體用不二、性相不二、理事不二、事事不二,《華嚴經》上講的「不思議解脫境界」,就是同體、同時所現的不思議解脫現象。這個現象在《般若經》上就稱作『實相』,就是『一真法界』,就是『諸法一如』。《般若經》上講「諸法一如」,《華嚴經》上講「一真法界」。這是決定正確的觀念,我們對宇宙、人生、一切萬法,能曉得是「同體」、「同時」,這就是「入佛知見」,看法想法與諸佛如來一樣。    『須知一切法皆由心現』。「心」是真心。『一切實者,一切法儼然在望』,不講空,而講實相。我們六根能覺察一切現象的存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儼然」。『此語是破「執無」』佛的說法是事實,是破那些執著無的、執著空無,也就是執著體而不承認有相的存在。四空天的天人、四禪天的無想定人皆執著空,沒出三界。三界之外的小乘、阿羅漢與辟支佛執著空,所以他們證得的涅盤是「偏真涅盤」。證得是真的,偏到空邊,所以雖然證得涅盤,不起作用。有體無用,就錯了。因此,世尊常在大乘經上責備他們是「墮無為坑」,不能明心見性。    『一切非實者,一切法當體即空』。一切法,雖然有相,沒有體;體清凈寂滅。現在我們曉得這一切現象是剎那九百生滅的相續相,所以能看破、放下,不再執著這些相,不再是「我有的」、「我要的」。這些念頭雖然還沒斷,但已非常淡薄。無論什麼事,有也好,沒有也好,心確實清凈很多,妄想少了,知道這個世間一切法沒有得,當然也沒有失。有得失的執著很辛苦,沒有得失就自在了,能真正體會隨緣度日的味道。祖師大德常講「隨緣度日」,若自己沒有真做,沒有入那個境界,體會不到。    「一切法當體即空」,連自己的身相也是「當體即空,了不可得」。這個觀念的好處很多,最起碼能不生病。「當體即空」,病在那裡?沒有病。若執著這個身體是我,就會生病。另一個好處是年輕;縱然功夫不夠,也不容易衰老。憂、悲、老、病、死皆因有「我」這個錯誤觀念,認為外面東西都是實在的,才惹的麻煩。若真能放下,憂、悲、老、病、死皆沒了,真有好處。不僅生活在此,生活在盡虛空遍法界皆得自在,無不自在!因為「同體」、「同時」,是事實真相。『此語乃破「執有」』這個說法是破執著有的。    『若知空有同時,可見空有俱不可說。何所用其分別哉』。空有、性相皆是同時的分別、妄想、執著自然就沒有了。因此,佛教導我們兩邊皆不執著,就對了,與事實真相完全相應,當然自在!    『若約究竟義徹底說之』,就是更深一層觀察、體會。『言遣則一切遣』。「遣」是離開、放下、捨棄。一舍一切舍,世間法舍離了,佛法也要舍。佛法也是因緣生法,佛法與世間法皆是「同體」、「同時」,萬萬不能執著。執著是大病,執著佛法也無法超越六道輪迴,所以佛法也不能執著。    『言不遣則一切不遣』。「不遣」是從幻象上講的。體一定現相,相不能滅,相會轉變。當沒有妄念時,所現的相稱作「一真法界」。如果有妄想、分別、執著摻雜在其中,所現的相就是「十法界」,就是「六道輪迴」。因此,諸佛菩薩教我們斷惡修善,能斷惡,惡的相不會現前;能修善,善的相就能現前。十法界依正莊嚴,業因果報變現的相續相而已。無論是善境界、逆境界皆是剎那生滅,了不可得。因此,諸佛菩薩在三惡道度眾生,他沒有苦受;在西方極樂世界度眾生,他也沒有樂受。空有兩邊舍了,苦樂兩邊也舍了,他才能得自在,智能才真正能現前。只要有絲毫放不下,就是無明,就是煩惱,就是生死的根源,所以一定要徹底放下。    『須知凡言遣者,因執故遣。若無所執,則無所遣』。「遣」是對執著說的,就是放下。中國南宋時,浙江奉化出現一位布袋和尚,現在大家都稱他「彌勒菩薩」。現代彌勒菩薩塑造的即是布袋和尚像。布袋和尚不修邊幅,一天到晚背一個大布袋到處化緣。人家給他東西,不管是什麼東西,他都往布袋裡一放,背著就走。曾經有人請教他老人家,「你怎麼修行?」他站在原地把布袋放下。那個人也不錯,懂得他的意思是放下。放下之後怎麼辦?他把布袋再背起來就走了。放下與背起同時。《金剛經》上,「應無所住」是放下;「而生其心」是背著就走,他用此法表示。一部《金剛經》所講的,他的一個動作全都表演出來了他真的是行道。放下之後要懂得提起,提起時要懂得放下,放下與提起是一不是二。它是同體、同時的,這才顯示諸法一如、空有同時。    『故「空有同時」亦不可執,執也應遣』。空,不能執著;有,也不能執著;空有同時,還是不能執著;不能執著,也不能執著。若有個不能執著,還是執著,心還是不清凈。話只能說至此,再往下,沒得說了,「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我們要從此處體會,才是真正清凈。    『「情見」若空』。「情」是情執;「見」是見解。若有自己的看法、想法,就完了。若問佛菩薩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看法,他沒有想法、看法。我們最大的麻煩,很難突破的就是「我想怎樣,我看怎樣」,這種起心動念、言語態度,四相具足,我執、法執具足。這樣讀佛經,不能解如來真實義。「如來真實義」是什麼都沒有。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執著,什麼都沒有,一看經,意思都明白,就開悟了。若有一點點意思在,別說是人講,羅漢講、菩薩講、佛講也沒用,都不會開悟。原因自己有障礙,這就是深重的業障。    此會我們時常以惠能法師作比喻,他聽經何以一聽就開悟,因為他沒有執著、沒有分別。他在五祖忍和尚那裡說的偈子「本來無一物」,可見他心裡什麼都沒有,所以才開悟。神秀跟五祖那麼多年無法開悟,就是他「有一物」,須「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他有我執、有法執,也懂經教,也會講經說法,也得到一切信徒的擁護。然而他所講的都是別人的,不是自己的,是聽來的、看來的,這種學問是「記問之學」。    記得很多,讀得很多,聽得很多,連孔老夫子都說「記問之學,不足以為人師」。中國古代世出世法都要求開悟,自己覺悟了,才是真實的東西。悟了之後講《金剛經》,是講自性的《金剛經》。本經是釋迦牟尼佛從自性流露的,開悟的人拿到經本時,引發他自性的《金剛經》,味道不一樣。這些原理原則,佛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要教人放下、放下,再放下,還要放下。放下了,什麼都沒有,「沒有」也要放下,最後是「我」放下,「放下」也要放下,這就行了,就心開意解,漸漸恢複本性。    本性盡虛空法界,把自己想的放下,心裡拉拉雜雜的妄想、執著全放下,最後剩下真心。情與見絕對不是好東西。「情見若空」就是空有兩邊不著,此時『說「空有同時」也可』。因為不執著。只有言說,並無實義,怎麼說都可以,說空也行,說有也行,說執也行,說不執也行,怎麼說都對。    『即說四句又何嘗不可』。四句是指「空、有、非空非有,亦空亦有」。說四句都對,入了境界就沒錯。沒入境界,『若其未空,說四句固不可』,不是自己的境界。『即說空有同時,亦未見其可也』。若只是學著別人說話,不是自己的見地,則別人說得沒錯,自己說就錯了。所以,學別人的東西,有的東西可以學,有的東西不能學。事相的東西可以學,體性的東西決定學不到。    『佛事門中,一法不立,亦一法不舍也』。為什麼「一法不立」?因為一切法當體即空,了不可得。為什麼「一法不舍」?因為有體,決定現相,相只會轉,不會滅。我們在六道里輪迴,「輪迴」是轉變,不會滅。這一段的意義很深,說明什麼是「實相」。我們從批註里多少能體會一些,縱然不能悟入,也能得一點消息,對我們修學就有很大的幫助。自今而後,我們生活、工作、處世、待人、接物自然會看淡一些,不會那麼認真、計較。能看淡一分就有一分的智能,能放下一分就有一分的受用,這種受用就是經上常講的「福德」。看破是「智能」;放下是「福德」。若能開一分智能、得一分福德,立刻就得到受用,這是真實不虛的。下一段經文,科題是『約當來勸』    世尊。我今得聞如是經典。信解受持。不足為難。    其實『信解受持』對我們而言,大非易事;對須菩提尊者,不難。因為尊者深解義趣,當然不難。    『「信解受持」一語,明其不但能信能解,且能解行並進而不退也。』    學佛最可貴的就是這一點。如果能解行並進不退,成佛不需要三大阿僧祇劫。果然能保持這樣,甚至不必去西方極樂世界。許多菩薩都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是因為西方極樂世界保證不退轉。憑什麼保證?沒有退轉的條件。佛法里講,沒有退緣;現代話講,沒有退轉的條件。十方諸佛剎土,退轉的條件太多。我們有煩惱,貪、瞋、痴、懈怠、懶惰,這些都是本具的,外面五欲六塵的誘惑,里外一接觸,沒有不退轉的。    佛法講「精進」,談何容易!若沒有精進的條件,懈怠、懶惰、退轉是必然的,可以說是很正常的。條件在那裡?精進在六度中排在第四位,前三位就是它的條件。第一、布施,真能放得下。第二、持戒,真正守法。第三、忍辱,能守法的人,才能忍耐。第四、精進,能忍而後才能精進。世出世間一切法成就皆在精進,所以精進是一門深入。「精」是純而不雜。若沒有前三條,則放不下,不守法,沒有耐心。所以解行不退,我們的確要從六度紮根,做起,然後才能提升至普賢行。「普賢行」是成佛的,「六度」是成菩薩。    『長老身值佛世』。須菩提尊者出身與佛同一時代,同一地區,有緣親近佛陀。『聞法證果,能解空義』。佛講的「第一義空」,也就是真如本性、實相理體,他懂,他也證入。他親證,所以他懂。只要一切法是一不是二,就證入了,關鍵在此。入的人決定是萬法一如。若還有我、人、眾生、佛,還有世法、佛法,此人決定沒入。他可以成為現代人講的「佛學家」,佛法懂得很多,很有研究,但是還在二里,不是一。二沒有歸到一,這種人是世間凡夫,不是聖人。    『此所以自慶「不足為難」。正顯末世之十分為難』。我們是真難。如果心真正清凈,一定平等,一定萬法一如。我們與一切大眾相處,還是有憎愛,心就不清凈、不平等。我們修行修什麼?每天念多少卷經,念多少聲佛號,磕多少個頭,那是裝模作樣。    寒山拾得,當年在廚房裡做苦工,一是燒火的,一是擔水的,吃別人吃剩的東西。豐干是舂米的,與六祖惠能在黃梅做相同的事。豐干是阿彌陀佛再來的。初一、十五大殿上誦戒,他們在門口嘻嘻哈哈的說風涼話,「裝模作樣!」這說明佛法重實質不重形式。形式是表演的,就像演戲一樣。初一、十五大家在一起誦戒,守住儀軌,規規矩矩、整整齊齊,表演給初學的、不學佛的人看,讓他們看到這種場面肅然起敬,誘導人入佛門。我們做所有一切法會,用意皆為接引廣大的群眾。真正修行是在心地功夫,所以往往真修行人不注重這些表面工作。這些表面工作並非不對,須曉得用意所在,即有無量的功德。這就是十大願王里的「稱讚如來」。《金剛經》里講的理論與方法確實真好、真高、真妙,但是做起來真的不容易。    譬如,布施是教人放下,你肯不肯放下?你將錢都捐出來,捐出來多麻煩,費那麼多事;連捐的念頭也沒有,才是真放下。有也好,沒有也好,心裡一點念頭也沒有,才是真的舍了。五欲六塵、名聞利養皆放下;世出世間法,一切都放下。若真的都放下,就成佛了,不需要學佛了,佛與凡夫不一樣,就是凡夫放不下,佛都放下,所以一定要從這裡下功夫。一開始要練習,因為妄想、分別、執著是我們無始劫來的習氣。說得容易,做得難,一定要認真努力學習與鍛練。    『末世眾生,既不遇佛,甚難得聞、甚難信解受持者,而竟得聞、竟能信解受持。彼真難能可貴。其根性必遠勝我,其鼓舞后學之心,拳拳極矣。』    這段意思牽涉到下一段經文。末法時期,我們去佛很遠,沒聽到佛說法,沒聽到菩薩、真正善知識說法。說的人都講不清楚,聽的人還聽開悟,沒這道理。除非聽的人心真清凈,確實一塵不染,世出世間法真的都放下了,聽人家說,也會開悟。這就是常說的「會說不如會聽的」,可是沒有這樣的人。人人都有妄想、分別、執著,就需要真正善知識開導。自己沒悟,縱然依照古大德註疏去說,因為沒有透徹明了經義,所以說不清楚。由此可知,要不真正修行實證,想把經講好,沒那麼容易。    我們今天開始學,要踏著古人的痕迹,決定遵守古人的批註。我們踏在前人的肩膀上,要出人頭地就要認真才行,即是《金剛經》上講的「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受持」就是依教奉行。《金剛經》教人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境界相。本經說了三個境界相:微塵、世界、身相。境界里小而微塵,大而世界。身相,舉佛的三十二相。所以受持《金剛經》將身心世界一切放下。因為尊者生在佛陀住世時,所以信解受持不難。如果在末法時期真有這樣的人,須菩提尊者當然佩服。距離佛已經二千五百多年以後,若還有人遇到這部《金剛經》也能明了,也真能這樣做,此人善根福德一定超過須菩提。    現代人的修持,如果能成就,決定超過祖師大德。蓮池大師在《竹窗隨筆》里有一段公案,與大師同時代,有一位很有名氣的修行人,四眾同修對他非常敬仰。他在山上住小茅蓬,修得非常好,戒律精嚴,身心清凈。遇緣,人家請他到都市弘法,他在都市住了沒多久,名利心生起,貪瞋痴慢都起來而墮落了。這就說明一個人如果經得起誘惑,就成功了。絕大多數的人是經不起誘惑,外面環境一誘惑,心裡的煩惱就勾起來了。這是非常令人感嘆的事。    蓮池大師當時是什麼時代?今天又是什麼時代?現今的花花世界,即使像蓮池大師這樣的人,處在今天的都市裡也很難熬過去。如今我們處在此花花世界裡能不受誘惑,這樣的定功就超過他們,智能也超過他們。所以,年輕出家人要度下一世紀的眾生,你們的定功、智能要超過我們這一輩。因為下一世紀的誘惑,比現代又不知多了多少倍,強多少倍!這是魔境,外面都是妖魔鬼怪,想盡花樣誘惑、欺騙我們。若能在此境界里如如不動,這是高段的功夫。    若當來世。後五百歲。其有眾生。得聞是經。信解受持。是人則為第一希有。    這是須菩提的讚歎,意思就是超過我太多太多,我若那真是希奇。『「後五百歲」,則指佛入寂後,第五個五百年,即末法之初』,就是末法的初期『今則三○二二,已在第七個五百歲初』,佛滅度至今,三○二二年是中國的說法,外國人說今年是二千五百多年,與中國說法相差六百年。到底真相如何?要不問釋迦牟尼佛,誰也不能確定,所以佛滅後至今有很多種說法。虛雲老和尚、印光老法師皆用此講法,與中國課誦本里的說法相應。佛出生在周昭王甲寅年,佛滅在周穆王壬寅年,採用此說法,與這個年代就一樣,讚頌里還有這些字樣。外國人的演算法二千五百年,也是第五個五百年,皆符合。佛的法運,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萬年。依外國演算法,現在是第六個五百年;依中國演算法,現在是第七個五百年,所以說「已在第七個五百歲初」,去佛遠了。『經中凡言「後五百歲」,亦不定在第五。總明其是在末法時代而已』,這是一個原則。總而言之,不是正法,不是像法,而是在「末法時代」。    『《楞嚴經》雲,此時眾生,斗諍堅固,入道甚難。斗諍起於執著,執著起於分別,分別起於我見。而佛法則是專治此病。』    《金剛經》就是一副良藥。可惜現代人喜歡念《金剛經》,很尊重它,而不照做,沒有用處,還是「我見」。每個人都有我的看法、我的想法,所以現代沒有和合僧團了。    「和合僧」是建立在見和同解的基礎上,不是說我的見解正確,你們都是錯的,要依我的;而是大家都把自己的想法、看法丟掉,這就和合了。高明!世人沒話好說。人有知見就是錯誤,就是迷惑顛倒,就是分別執著。所有的人心都清凈,都沒有知見,這就和合,這很能令人佩服。如果要我們依某一個人,人家並不服,我為什麼依你?你為什麼不依我?佛說,我們大家把知見都捨棄,就一樣,就和合了。    我們讀佛經,看到世尊這一套方法,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正心悅誠服。《金剛經》上講的離名字相、離言說相、離境界相,身心世界一切放下,就「和合」,「見」就相同了。「見和同解」是如此同法,所以佛法確實專治這個毛病。我們見和同解,一切爭執都沒有了。沒有爭執,絕對不會有斗諍,所以這個世界永遠是和睦太平的,基礎建立在此。這是完全真實,絲毫虛妄都沒有。    『可知今日欲補人心,挽回世運,唯有宏揚佛法。以其正是對症良方故也。』    現今世間,每個人都自以為是,誰也不服誰,這就是「斗諍堅固」。僧團也如是。如果僧團里不是這樣的,佛講斗諍堅固就講不通。無論世法、佛法的團體,乃至其它的宗教,無一不是斗諍堅固。執著、分別、我見,這就是「斗諍堅固」的根源。治此病,除大乘佛法之外,再也找不到能治病的良藥。今天我們要挽救世運,一定要從改正一般人錯誤的觀念著手,唯有大乘佛法。但是大乘佛法不在口說,而在實行,自己必須做到,然後說出來,別人才相信。只會說而做不到,人家在旁邊諷刺。不但不相信,還說你騙取名聞利養。這就是大乘佛法這麼好的法寶不能宏揚,不能幫助世人的原因。由此可知,我們沒有盡到責任。「欲補人心,挽回世運」,這是四眾弟子的責任,出家人與在家佛弟子皆須依教奉行。大家在社會上作好榜樣給別人看;社會大眾相信,才能救自己,救社會大眾。如果我們不能真正做到,經典說得很好聽,不能自度也不能度人。善導大師在《觀無量壽佛經》批註里講,佛法的弘揚,一切要從「真實心中做」。我們果真都能從真實心中做,就能自度度他。離開一切真實即是假的,不但不能幫助別人,也沒有辦法幫助自己。自己起心動念、所作所為依舊是惡業,必定墮惡道。    人活在世間,身體很脆弱,不要認為自己還很年輕,還能活多少年。你與閻王老爺定了條約嗎?有沒有看看每天報紙上的訃聞,多少年輕人!自己能保得住活到八、九十?靠不住。所以,斷惡修善要趁早,要趕快,這是真正覺悟,一寸光陰就是一寸命光。真正能把握住,認真努力的依照經典教訓去做,我們才能得度,才能真正往生。實在講,往生不難,很容易。往生的利益,十方一切諸佛如來都說之不盡,我們那裡能說。永脫生死輪迴,永遠不再受苦,即使倒駕慈航到世間來示現度眾生,也沒有苦受,永遠離苦得樂。示現一點苦,是給別人看的,心裡確實沒有。「我」沒有了,誰受?他是來表演的,如舞台上唱戲的,笑是假笑,哭也是假哭,不是真的。我們現在是真受苦,要想出離六道輪迴,只有念佛求生凈土。    『斗諍堅固之人,其障深業重』,非常明顯,確實障深業重。『內因不具可知』,這是講因。如果常常讀誦大乘,不難想像這些人的業因。『加以去聖時遙,善知識少,因緣兩缺』。無始劫來的煩惱習氣太深,是因;這一生中遇不到善知識,是緣,內因外緣皆不好。『於此深經,不但受持難、信解難。即得聞亦已甚難』,這是說出三種難。受持真難!身心世界一切放下才是「受持」。不但受持難,能把《金剛經》的意義搞清楚明白也很難。《金剛經》若不是這種講法,講不出經義。我們這樣不算是細講。如果是細講,以我自己的能力,每天兩小時,我有能力講四年。如果時間再縮短,也能講,但聽的人不得受用。若沒有明了透徹,如何得受用。真正解了,信心才能生起。即得聞也是難,這是真的。我們一生中有機緣聽講《金剛經》,聽得這麼詳細,很難,不是一樁容易事,所以要珍惜機緣。開經偈上講的「百千萬劫難遭遇」是實話,能把這一部經講得很透徹是很困難的。    『倘無此三難者』。如果這三種難都能突破,因緣好,遇到善友能為我們詳細講解;講了之後,自己又能聽得懂,能體會,又能認真努力照做,看破放下。「解」就是看破,「受持」就是放下。真能看破、放下,這三難都突破。『非久植善根,定為佛遣可知』。這樣的人是無量劫中所種的善根今日成熟。《金剛經》上這麼說,《無量壽經》上也這麼說,「過去生中曾經供養無量無邊諸佛如來」,這樣深厚的善根,今天才有緣分遇到,聽懂,真正發心做了。今天聽了,縱然聽明白了,不肯做,不肯真正放下,這是我們的善根、福德不夠。如果善根、福德真正夠,他一定是照這樣子去做,這是一種人。    另外一種人,就是再來人,是佛菩薩派他來度眾生的,他本身不是凡人,「定為佛遣可知」。好比歷代祖師大德中有很多佛菩薩再來的,寒山、拾得是文殊、普賢再來的,他們能放得乾乾淨淨;近代虛雲老和尚、印光大師,也是再來人。我們不曉得虛老和尚是什麼人,而印光法師是大勢至菩薩再來的,所以他能看破放下,能做得那麼徹底究竟。只有這兩種人,『故曰「則為第一希有」』說實在話,「第一希有」不是指佛派來的這些人,這些是諸佛菩薩應化在世間;而是指善根深厚的人。《彌陀經》上講,「不可以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就是指這種人,真正是第一希有。    『居末世而得聞深經,必具勝因』。末法時期眾生業障深重,幾乎時時處處都能明顯見到造惡的,惡報是大劫難。一切眾生的共業如何能避免?在一個地區,要是有人弘揚大乘經典,此處眾生的緣一定很深,決非偶然,『方能得遇勝緣。聞便能生信開解,持戒修福』,這兩句就是照應前文的「必具勝因」。要是沒有殊勝的因,遇不到佛法;遇到佛法,也不能開解,不能受持。「必具勝因」就像經上講的「無量劫來供養諸佛如來」,這種因深厚。既然無量劫供養諸佛如來,為什麼還沒有證果,還落到今天這個樣子?其實答案在自己不必問人,自己想想就明白了。原因是我的看法、我的想法沒捨棄。生生世世跟著佛菩薩學佛,學得功夫很不錯了,就是這一點沒放下,還有自己的看法、想法,所以無量劫至今都在搞六道輪迴。這一生又遇到了,可是依然如此,還是不能出三界。來生再看吧!如果真的覺悟了,過去生生世世吃這個虧,現在真的要放下,那就恭喜你,這一生功德圓滿,就到西方世界作佛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若還想前想後,還是沒放下。我們過去生生世世就是因為這樁事耽誤了,這一生要是再干傻事,就又錯過了,生生世世就這麼錯過,多可怕,多冤枉!希望這一生要早早覺悟,不再干傻事。即使有錢,想要怎樣做功德,也是傻事。 古代龐居士作榜樣給我們看。他家境相當富有,卻將家財裝上一艘船划到江心,將船炸一個洞,整個沉下去,一無所有,生活靠編草鞋。一天賣幾雙草鞋,幾文錢,買一點米、菜回家過日子。人家問他,你那麼多錢,怎麼不拿去做些好事?他就說「好事不如無事」。做好事也很操心、很麻煩,不如無事;無事就解脫,就自在了。做好事還是有事,有事出不了輪迴,無事才能出輪迴。發心講經的同修們,講經是件好事,要怎麼講法?說而無說,無說而說,就不礙事。如果著了講經的相,還繼續搞六道輪迴,還是出不去的。不著講經的相,不著講經的功德,若無其事,與沒講一樣,這才行,就能「持戒修福」。    『持戒是斷絕染緣,此自利之基』。「持戒」就是修清凈心,修定,必須讓心中一塵不染。『修福是發展性德,亦利他之功也』。持戒也是「利他」,不過是以「自利」為主。自利決定利他,戒律清凈的人就是一切眾生的好榜樣,別人看到,生歡喜心、尊敬心,效法你,向你學習,就是利他。「修福」是『自他兩利』。《金剛經》上講得很清楚,著相修福就不是自利,當然更不能利他,果報在六道輪迴。如果持戒著相修福,福報可能在人天。如果破戒修福,果報一定在三途,到畜生道、餓鬼道享福,所以還是大錯特錯。    一定要遵守《金剛經》的原則,「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應無所住」是身心世界一切放下,「生心」是生持戒修福之心,這就對了。「應無所住」,心地清凈一塵不染,不著有;「持戒修福」,不著空,這是空有兩邊不住,這是菩薩行。由此可知,如果心裡有妄想、分別、執著,持戒修福就墮在有邊,不能出三界。如果心裡無住,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不持戒、不修福就墮在空邊,果報在四空天,還是不能出三界。墮在任何一邊都不行,必須兩邊不住就是中道。《金剛經》教我們行中道。    『必蒙諸佛攝受。自於此經能生信心,以此為實,解真實義也』。修行人兩邊不著,真正做到佛在經上一而再,再而三,苦口婆心勸導的「應無所住,而行布施」不住色聲香味觸法布施,持戒修福就是布施,這樣的人一定得到諸佛攝受護念、龍天善神保佑。具足這樣根性的人,接觸到此部經典一定能生信心,一定會以為佛的教誨是真實的,決不是虛妄的。他能接受,能依教奉行,這是善根、福德、因緣三個條件在這一生中同時具足,才能成為「第一希有」之人。阿羅漢、辟支佛、菩薩焉能不佩服!想想自己是不是這樣的人?差一點,不能說沒有,否則不會遇到這個緣,你不可能參加《金剛經》這一會。能到這個講堂就是有緣;能聽得懂,也能解,暫且還做不到,就是善根福德因緣差一點。因為相差不多,所以大家努力一點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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