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觀法師《六祖法寶壇經義解》第06集
《六祖法寶壇經義解》第6集
成觀法師講
台灣·大毘盧寺
行由品第一
第六集
我們今天繼續看《六祖壇經》。第四頁,這本經的第四頁的第三行。
五祖大師對大家說,叫大家去作一首「偈」,拿來給他看。上次說到「思量即不中用,見性之人,言下須見」,說到這裡,今天說下去。
【若如此者,輪刀上陣,亦得見之。眾得處分,退而遞相謂曰:我等眾人,不須澄心,用意作偈,將呈和尚,有何所益,神秀上座,現為教授師,必是他得,我輩謾作偈頌,枉用心力,諸人聞語,總皆息心,咸言我等已後,依止秀師,何煩作偈。】
看到這裡。
「若如此者」,「如此」啊,如此就是「見性」的意思啊。如果是這樣見性的人啊,「者」的話。如果是這樣見性的人的話,「輪刀上陣」,這「輪刀」是輪起,揮呀、揮刀,如同車輪這樣轉動,輪啊,「陣」就是「戰陣」吶,「戰陣」就是在「戰場」上,如同在戰爭的時候,揮著刀上戰陣「亦得見之」,這樣還是看得到,看什麼?看「本性」看得到,如果曾見到則「一見永見」啊,真正見到是「一見永見」,不是看到以後就沒有了,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是真正見到;有時我們在修行時,今天修行的很好,第二天就沒有了,不知跑到那裡去了,有時不是第二天不見的,有時是早上修得很好,下午就不知跑到那裡去了,或是上午修得很好,下午別人說了一句什麼話,就完全亂了,那個就是因為沒有真正的見到。所以如果是真的見到應該是「一見永見」,「一見永見,念念現前」。因為見了以後,「性」如果是囊中之物啊,它就是在那裡,你如果不去移動它,它就永遠在那裡,所以不用怕它丟掉,不用怕它不見,不用怕它跑掉,它不會長腳跑掉;如果你有這個知覺性,覺知它在的時候,那它就永遠在那個地方;所以它永遠在那裡,不只是念經的時候在那裡,坐禪的時候在那裡,吃飯的時候也在那裡,走路的時候也在那裡,甚至大便的時候也在那裡,甚至在睡覺的時候也在那裡,甚至和人家講話的時候也在那裡;更進一步如同五祖大師所說的:「輪刀上陣」的時候也在那裡,在槍林彈雨中啊,現在沒有拿刀子的了,如果在打大炮或是機關槍在掃射的時候也在那裡,不只是在那裡而已,也是看到自己的本性在那裡;所以這「輪刀上陣」的意思就表示很危險的時候,性命很危險的時候,也一樣看到「本性」在那裡。
如果用儒家的話來說就是:「造次亦如是,顛沛亦如是」,「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造次亦如是,顛沛亦如是」,這「造次」的意思是說心很亂的時候、慌亂的時候,心中慌亂的時候,也一樣要守著「道」的意思,「顛沛」顛沛就是「顛沛流離」嘛,那就是說「落難」的時候,落難的時候一樣要守著「道」的意思。這和五祖大師所說的一樣,「輪刀上陣」也一樣要看到自己的「本性」,你不可以說剛才怎樣,一念間忽然忘掉了本性,剛才因為很危險,所以才忘記了,好像有一點理由或藉口,那樣不可以,那樣的話就不是究竟的真正見到「性」。這本經本有古人寫的註解,小字的:「喻利根者,見機而作」,這你要用鉛筆把它劃掉,這個不對,這個牛頭不對馬嘴。「眾得處分」,「處分」就是命令或是吩咐,吩咐,眾人啊得到五祖大師的吩咐之後,「退而遞相謂曰」,「遞」就是「更」啊,更就是「輪換」的意思了,一個傳一個叫「遞」,譬如說:我拿一部經或講義,你們傳下去那就叫「遞」,所以叫「傳遞」嘛,或是「更替」都是同樣的意思啊,「遞相謂曰」,「交相謂曰」,「更相謂曰」,「更」,「交相謂曰」互相說來說去啊,說什麼呢?「我等眾人」,「我等」就是「我們」,我們這些眾人呀!必須要「澄心」,「澄」就是「凈」啊,清凈的「凈」把心清靜下來,「澄心」的意思就是我們用明礬,明礬放到水裡,讓水澄清;「這澄」就是我們白話所說的,「潔清」的意思啊,把這個心「潔清」之後,再來「用意」,「意」就是「心」吶,再用心嘛來作這個偈;「偈」在梵文里叫「偈陀」,我說過我們中國人會省略呀,本來是「偈陀」,省略把它變成一個字「偈」;這「偈陀」的意思就是「頌」啊,「頌」是什麼意思,在梵文裡面就叫「偈頌」,在梵文里有固定的字數,一句有幾個字,而且有押韻吶,但是把它翻成中文之後,這個「偈頌」字數可以固定,但就沒辦法押韻,如果還要「押韻」就很困難,就和做詩一樣,所以一般佛經翻「偈頌」的時候,字數固定依照原文,但是就沒有「押韻」;這個沒有關係,因為我們翻譯佛經,主要就是要知道意思嘛,不是在做「美學」呀、「美文」吶,美麗的文字啊「文學」啊,所謂「純文學」啊。就像中國「純文學」的時代是漢賦啊,漢賦,魏晉南北朝的文那是「純文學」。但是那樣的文章,只有文字美麗,沒有什麼意義。
「我等眾人,不須澄心,用意作偈,將呈和尚」,這個「將」是「拿去」的意思,拿去「呈」給和尚看,呈給師父看,「有何所益」,有什麼「利益」呢?這「益」是「利益」的意思啊。「神秀上座,現為教授師」,「神秀上座」他已經是「上座」,就是他已經出家二十年以上,在教大家,就像老師一樣,所以「教授師」,那「教授師」梵文稱「阿闍梨」「ACARYA」,「阿闍梨」英文的「C」,如果你看到拼字「C」,都是讀「ch」的音,所以「阿闍梨」就是「教授師」的意思啦。如果在密宗裡面,西藏翻做「上師」啊,密宗里全稱叫「金剛阿闍梨」,那在真言宗就不說「上師」,「上師」是西藏那邊翻過來的,在正統的密宗稱「金剛阿闍梨」。現在自己封「金剛阿闍梨」的很多,這「阿闍梨」不可以亂封的,也不是自己「封」的,這一定要有傳承啊,有師父教你、認可,不是自己「封」的。接下來。
「神秀上座,現為教授師,必是他得」,一定是他得,得到什麼呢?得到這個「祖師位」,「我輩謾作偈頌」,「謾」就是「且莫」啦,我輩「且莫」作偈頌。「枉用心力」,「枉」就是「白白浪費」的意思,「白費心力」。「諸人聞語,總皆息心」,大家聽到這些話,心就都停下來了,「咸言」,這個「咸」的意思就是「皆」、「都」啊,都說啊「我等已後」,這個「已後」跟那個「以後」是同樣的意思,是這個「以」,「我等已後」同音通假,「依止秀師」,「依止」就是靠他、依靠他,但是這個「依止」在佛法里是一個專有名詞呀,就像你去住在一個寺廟裡,那個寺廟裡的住持師父就是你的「依止師」,當然這是指「出家人」而已;如果「在家人」就不可以這樣說了,你去「依止」的那個地方,俗語就是說「掛單」吶,這「掛單」是什麼意思呢?你知道嗎?「掛單」就是我們出家人有「三衣一缽」對不,如果要出門「三衣一缽」帶著,「戒本」帶著、「戒牒」帶著,打一個結,包一個包袱,那叫「單」。去到一個寺廟以後,找「知客師」,「知客師」很大,「知客師」驗你的「戒牒」,合格說你正式受過戒,問你的師父是誰,你住在那裡,在那裡受戒,受戒多久了,都要登記下來,就像住旅館一樣,要寫下身份證號碼什麼的,然後才准許你「掛單」,不論你「戒臘」多大,都必須向那個「知客師」禮拜,頂禮。然後才把你分到寮房去,到寮房以後,那裡有一個勾勾啊,你就用你的「衣單」掛在那裡,「單」就是「衣單」,你就把你的「衣單」掛在那裡,那就叫「掛單」。所以在家人如果到寺廟裡去住,不可以說「師父我今天在這裡掛單」,因為什麼?因為在家人沒有「單」可以掛,你是「借宿」可以而已,所以不可以說你去「掛單」。現在的人都亂說,不知意思,亂說一通。「師父我今天晚上要在這裡借宿一晚」這樣可以。如果出家人去「掛單」的地方,那裡的住持師父就是你的「依止師」啊。以後我們就依止秀師就可以了,「神秀師父」啊,哪須要再作偈,這裡「秀師」就是「神秀師父」了,順便提到,這是很簡單,但有人不知道,有剛剛學佛的人,聽到出家師父,大的喊較小的什麼什麼「師」,對不對,譬如說「法中師」,在家人也跟著稱「法中師」,那樣沒禮貌,你要稱「法中師父」才對。接下來:
【神秀思惟,諸人不呈偈者,為我與他為教授師,我須作偈將呈和尚。若不呈偈,和尚如何知我心中見解深淺。我呈偈意,求法即善,覓祖即惡,卻同凡心奪其聖位奚別。若不呈偈,終不得法。大難、大難。】
看到這裡,神秀法師就想,這個「思惟」就是「想」了,這個「思惟」不是我們開始講經時講的「思惟修」的「思惟」,「如理思惟」,這個是「思想」的意思呀;「諸人」就是「大家」呀,大家都沒有要寫偈拿給師父的原因吶,「者」就是「原因」的原因,這個「者」文言文的「者」可以表示很多很多意思啊,如果用白話文來說,就是「的……」,可以「的人」、「的地方」、「的原因」等等,在這裡就是「的原因」;這個「原因」是什麼呢?「為我」這「為」就是「為了」,「我與他」,他是「他們」吶,因為文言文里沒有「他們」這個詞了,「他們」是白話文才有,「我與他」這個「與」是「做」啦,我做他們的教授師。「我須作偈,將呈和尚」,我就應該寫一個偈,拿去給師父看,若我不呈偈呀,沒有拿偈去,和尚如何知我心中的見解是深還是淺,「深淺」就是「深或淺」,「見解」有兩種意思,「見」就是看見、「親見」吶,就是「親身的境界」呀,如果是「解」是較「表面」的,是文字上的了解,就是「解」,真正到達了那個地步,就叫「見」。
例如「念佛三昧」來說,這個詞大家都會說,但是真正達到「念佛三昧」就是「見到」,「見到」念佛三昧的境界,若能「了解」念佛三昧,其中有什麼事或要做什麼事,要如何去修這就叫「解」,但是去「修」,「修」了之後達到了那個「境界」就叫做「見」。所以用字都很簡單吶,所以就變成好像一個「陷阱」啊,禪宗都是如此,好像一個「陷阱」,乍看好像在吃什麼,吃粥,咕嚕咕嚕一直下去,都不用嚼,結果都不了解呀。「吃買」(吃粥)不知是那裡的腔調,台北是說「吃梅」(吃粥)。「我呈偈意,求法即善」,如果把「偈」呈出去,「意」就是「用意」啊,用意啊是「求法即善」,如果是為了「求法」,這個法是什麼意思呢?「法」就是「傳法」,因為如果「五祖大師」要傳給他「祖師位」,他一定還有一些「訣竅」,有一些「秘訣」會告訴他,你現在要當祖師了,我現在有一些「絕招」傳給你,所以這些「絕招」只有祖師傳祖師,其它人不可以講的;所以說「求法即善」,「覓祖」這個「祖」就是「祖位」、「祖師位」,「覓」就是「求」了或是「找」啦,「覓」就是「尋」,如果是要找「祖師位」啊,那就是壞的、惡的,如果是為了「求法」的那就是好的。那如果是為了要那個「祖師位」那就不好,為了那個「祖師位」,就變成求名、求利嘛,對不,但是如果「求法」就好!「卻同凡心」,「卻」就是「反」、「反而」,如果為了求「祖師位」,而去寫一個「偈」給師父看,那樣反而「同」,如同啊「凡」就是「凡夫」啊,如同彼凡夫,就和那些凡夫的人啊心一樣,「奪其聖位」,「奪」就是「欲奪」啊,想要奪這個「聖位」啊,因「祖師位」就是「聖人位」,我們說「佛祖」、「佛祖」對不,「佛祖」不是合在一起說的,是分開的,在禪宗是分開說的,「佛」和「祖」,「佛」是「釋迦佛」和「十方一切佛」和「祖師」的「祖」,不是「佛」好像你「阿祖」(祖父),但是中國人的意思是說「佛」好像我「祖」父或「佛公」,「佛」好像我「阿公」(祖父)那樣,這樣說較親。如果要奪那個「祖師位」呀,就變成好像凡夫人一樣,「奚別」那個奚,就是「何」,「何別」,有什麼差別呢?意思就說:那就是我好像變成一個大凡夫啊。「若不呈偈」,若是沒有呈這個「偈」呀,「終不得法」,永遠,這個「終」就是永遠,永遠也得不到法啦,「大難、大難」,實在是真困難,他這個描述的好像短篇小說,描寫他心裡的交戰,他的心裡很衝突。
【五祖堂前,有壁廊三間,擬請供奉盧珍畫楞伽經變相及五祖血脈圖,流傳供養。神秀作偈已,數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遍身汗流,擬呈不得,前後經四日,一十三度呈偈不得。秀乃思惟,不如向廊下書著,從他和尚看見,忽若道好,即出禮拜,雲是秀作,若道不堪,枉向山中數年受人禮拜,更修何道。是夜三更,不使人知,自執燈書偈於南廊壁間,呈心所見。】
看到這裡。
這五祖大師寮房前面有步廊,「步廊」就是「走廊」啊,「三間」就好像三間房子那麼長的走廊,「走廊」當然是上面有蓋的,對不?「擬」就是「想」啊,想要請這個或是「預定」吶,預定要請這個「供奉」,這個「供奉」是個官名,唐朝時如果有一才一藝的人,有特殊才藝的人啊,就在朝廷去供奉內廷,譬如會畫畫的人,就在內廷裡面教那些公主啊或是太子啊畫畫,若會唱歌,就教他們唱歌,甚至會運動的就教他們運動,會打拳的教他們打拳,當然要很出色的人啊,對不!這種叫「內廷供奉」,簡稱「供奉」。有一個「供奉」他名叫盧珍,他叫盧珍,要請他來畫「楞伽經變相」,這個「變相」不是台語所說的「你變相要死了」那個「變相」,我們說「變相要死了」是什麼意思呢?你知道嗎?就是有些人平常很好,忽然之間變成很壞,那就是「要死了」,所以說「你變相要死了」,有的人平常很壞的人,突然間變得很好,那你就要注意也許明年就要死了,那就是「變相要死了」。但是這個「變相」,不是那個「變相」,這「變相」是佛在講經時,前面都有一個「敘述」,(DESCRIPTION)說:「一時佛在什麼國,有什麼人,和什麼人在一起,講什麼經」,這是一個敘述當時的會場啊,對不!例如「法華」,講《法華經》就有「法華會上」啊,講《楞嚴經》就有「楞嚴會上」,對不對?那如果把《法華經》講經那個會上的現場把它依照經文所敘述的,看有些什麼人、什麼人、什麼人,把它畫出來,這就稱為「法華變相」;如果是「彌陀變相」,「阿彌陀經的變相」也可以,「阿彌陀經變相」就是阿難尊者、那些尊者都畫出來啊,須菩提等等都畫出來,世尊坐在那裡講經。如果是「地藏變相」呢,就是那些諸大菩薩都畫出來,對不。如果是「普門品的變相」,就要有諸大菩薩、聲聞弟子、在家弟子、還有一個「多寶佛塔」,對不,這樣就是「普門品變相」。
這個是說「楞伽經變相」,就是佛在「楞伽山」吶,「楞伽山」是現在的「斯里蘭卡」(Srilanka)「斯里蘭卡」就是(錫蘭)吶,在錫蘭的「楞伽山」上講這部經,把「楞伽會上佛菩薩」以及天龍護法等等,都把他繪出來,這就叫「楞伽經的變相」,這在敦煌裡面有很多,敦煌石窟裡面有很多「佛經變相圖」啊。他就是要請盧珍把這個楞伽經的變相圖畫下來及「五祖血脈圖」,「五祖」就是五位祖師啦,不是只有五祖「弘忍」,是五位祖師從「菩提大摩祖師」開始,「血脈」,這個「血脈」是傳承的意思,傳承,這不是要教你怎麼針灸的血脈,這是傳承的意思,為什麼稱為「血脈」,因為是「嫡傳」嘛,「嫡傳」的意思就是「大房」生的啦,嫡傳,意思就是「正傳」,如果是「姨太太」生的就是「庶傳」吶。因為是「祖祖相傳」都是正傳,所以都是「嫡傳」。
為什麼要畫這兩種呢?畫「五祖血脈圖」的意思是說,初祖達摩祖師如何傳給二祖,其中經過,舉如:菩提達摩祖師,怎麼樣如何從西天來,然後怎麼樣如何到廣州,然後見梁武帝,然後,因為不合嘛,又到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然後慧可大師去求法,斷臂求法,然後怎麼樣如何教他、怎麼樣印證,怎麼樣如何得法,然後慧可大師又再怎麼樣傳給三祖僧璨禪師,然後僧璨大師再怎麼樣傳給道信禪師,然後道信禪師再怎麼樣傳給五祖大師,到五祖大師為止,然後都把它畫出來,好像看圖識字啦。然後,你現在看,他現在畫「楞伽經變相」及「五祖血脈圖」的意思是什麼?就是表示以前祖祖相傳都是以《楞伽經》來印心嘛,所以《楞伽經》是禪宗的根本經典,但五祖以後就換成《金剛經》,這是五祖大師的智慧,也是古代祖師所說的,這是菩提達摩祖師的一種「授記」呀,這《楞伽經》到二百年以後,就變成只是在講「相」上、變成在講「名相」,講「名相」,所以就不在「性」上求,只專在「名相」,變成好像在搞「唯識」而已;所以就沒有辦法變成禪宗「以心印心」的特別的經典,當然這個《楞伽經》是非常特殊的,它是「性」、「相」兩宗都當做是根本的經典,因為「相宗」的東西在這經裡面也是一樣重要,是「性」、「相」融合的東西,所以非常的深嘛,但是傳到五祖的時候,那時眾生就漸漸的只求「文字言說」啊,所以在《楞伽經》裡面所見的,就不是「真如本性」,而是只看到那個「相」。所以禪宗祖師為了使眾生不再著這個「名相」啊,因此就換成用《金剛經》來印心。
「流傳供養」,畫下來以後,大家就可以流傳來供養。「神秀作偈成已,數度欲呈,行至堂前,心中恍惚」,寫完了以後,好幾次要拿這個「偈」去給五祖大師呀,結果「心中恍惚」恍恍惚惚的了,全身都流冷汗,「擬呈不得」,想要呈但是沒有成功,「得」就是成功;前後經過四天,總共十三遍,「一十三度」,「度」就是遍吶,十三次要呈「偈」都沒有成功,神秀法師就這樣想啊,「乃」就是「就」的意思,就這樣想,「不如向廊下書著」,「向」是「在」的意思,「不如向廊下書著」,「書著」是「寫上」的意思,「從他和尚看見」,「從」就是「隨」或是「任」,隨他和尚看見,就是不去叫他,也不去勉強隨便他,他看到就看到了,若看到時「忽若道好」,如果看到時忽然說:這很好,「即出禮拜」,主詞省略掉,「我」就出來禮拜說,師父這是我寫的,如果他說這個寫得很好,我就趕快跑出來說,這是我寫的,這就和什麼一樣,這就像高速公路交通警察一樣,你若超速時,他躲在旁邊,你一超速他就出來了,使我想起那種鏡頭,台灣和美國的交通警察都這樣,他就像那個交通警察一樣,躲在那裡。「若道不堪」,「道」就是「說」,如果他說「不堪」,「堪」是「忍」的意思,不能夠忍受啊,「他嗎拉奈」(不能忍受),「不堪」什麼「不堪入目」啊,「迷多麼耐」(不能看)的時候。「枉向山中數年受人禮拜」,「向」也是「在」和前面一樣,冤枉在山中在山裡面已經修行這麼多年,而且還受人禮拜、受人頂禮,寫一首「偈」就讓師父說:這不行,見不得人!這樣就很不好意思。「更修何道」,更說修什麼道,每天都被叫師父,每天都被禮拜,結果寫一首「偈」出來,師父說不行、見不得人,這樣就很不好意思。「是夜三更」,那晚三更,都沒讓別人知道,自己拿燈籠,這個「燈」就是「燈籠」啊,古代沒有手電筒,用燈籠,去到南廊壁間吶,就把他的「偈」寫下來。寫在那裡:
【偈曰: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是很深的哩。你不要以為五祖大師把這個說的一文不值,然後,你也覺得這個一文不值,不是的,這也是一種很大的修行境界。「身是菩提樹」,這個是一種文學所說的隱喻呀,「隱喻」就是「譬喻」,這個「譬喻」是隱藏在裡面吶,不是明顯的表示出來,有一個「好像」就叫「顯喻」,那如果說不是顯喻,反過來說,你說「你好像我冬天的太陽」,但是現在講成說:「你就是我冬天的太陽」,「你是我冬天的太陽」,用「是」的時候就稱「隱喻」,「你好像我冬天的太陽」那就是「顯喻」,很明顯的比喻,很明顯的看起來是個比喻。但是如果那個比喻把它變成一個等號,那就是「隱喻」。這個神秀法師所用的這就會「隱喻」呀,「我這個身就是菩提樹」,這是「隱喻」,他不是說「我這個身好像菩提樹」,不是,他說:「我這個身就是菩提樹」,所以是個「隱喻」,是個「METAPHOR」(隱喻),「心如明鏡台」,我這個心好像明鏡台,「明鏡台」,「明鏡」是合在一起,「台」是另一個詞,我這個心好像一面鏡子,這個鏡子又有個台,而且這「鏡子」是很明的,很清楚的。「時時勤拂拭」,我若常常、很殷勤吶、很勤勞的去把它擦拭,去擦乾淨,這樣就「勿使惹塵埃」,不要讓這個鏡子沾上灰塵。
現在我們來分析這個意思,一般意思是這樣而已,對不,但是進一步啊,問一個「為什麼」,為什麼說「菩提樹」,如果沒有這樣問,神秀這首「偈」就太簡單了,那什麼叫「菩提樹」啊?「菩提樹」啊就是釋迦牟尼佛成道的時候坐在哪裡?坐在「菩提樹」下,對不?所以「菩提樹」是佛成道所依的地方,「成道所依」呀,因為有那棵樹讓他依靠,他在那裡坐禪,思惟一切的道理呀,所以他可以成佛,所以是「成道之所依」呀,但這個「所依」呀,是唯識學的名詞,這個比喻什麼呢?這是比喻:我這個身體雖然會臭、會腐,會爛,但是我要修行、要成道也是要依靠這個身體,就像世尊在修菩提時、在修行時他依靠那棵菩提樹一樣,所以我現在要修佛道,也是依靠這個肉身,這個肉身,所以這個「肉身」就是所依了,所以他說的「菩提樹」的意思是「所依」,不是真正在說一棵樹啊,你必須了解,因為這是個譬喻,「He you days yo」(日語 是譬喻喲),然後所以依於菩提樹,而坐禪得成佛道,那依於此身、此五蘊身而修道得成佛道的意思。「心如明鏡台」,為何說「明鏡台」呢?這是根據什麼呢?根據我們在修行時有一個轉第八識為「大圓鏡智」對不對!有「四智」嘛,在「四智」裡面最後一個智就是「大圓鏡智」,轉「第八阿賴耶識」為「大圓鏡智」,那這個是成佛的時候,成佛的時候「轉識為智」,轉「第八識」為「大圓鏡智」。
那解釋一下「大圓鏡智」,「大」就是「無所不包」啊,「無所不包」謂之「大」;「圓」就是「圓滿」,圓滿;「鏡」呢就是「能照」「能現」叫做「鏡」,「能照、能現、能顯一切,而自身不動」,後面這句很重要,「而自身不動」叫做「鏡」;譬如「鏡」可以顯示一切事物,但是它自身都不動,自身沒有改變,對不?所以這也譬如第八阿賴耶識一樣,它可以應一切外鏡,而現一切像,但是它本身(自身)都不會改變;另外又表示這個「鏡」,它雖然能「現」、也能「顯」一切啊,可是與外鏡終究不合和,因為不合和的緣故,所以不受染污,對不對?所以什麼?所以畢竟清浄,「畢竟清浄不動」,這就是「鏡」的意思。所以你要依這個意義去了解,不管是修唯識也好,「習禪」也好,都依這個去理解,才能夠開智慧啊,所以「大圓鏡智」的意思就是這樣;「廣大無所不包、圓滿、能照、能顯」這樣的智慧叫作「大圓鏡智」。那我這個心就像這樣的鏡子一樣,「鏡台」的「台」沒有意思啦,他要說的主要是那個「鏡」,所以我這個心就像那鏡子一樣,不過台灣話一般也是說「鏡台」,「鏡台」的意思是指「鏡」而不是說那個「台」;所以我的心就像那鏡台一樣,這個「鏡台」你若好好用,讓它顯出它的功用、作用啊,充分顯出它的作用,那你就必須要怎麼樣呢?要「時時勤拂拭」,就是要常常去擦,所以這個就是說,意思就是說你天天都要用功,不是擦一天用三天,或是擦一天用一個禮拜,你一看並不臟,不臟就不擦它了,不是這樣,天天都要擦。「時時勤拂拭」,不要讓它惹塵埃,如此這個「明鏡台」就一直都很「明浄」,那這個「時時勤拂拭」就是常常要保持清浄啊,保持清浄,這表示要「拂拭」,要擦什麼呢?要擦我們的心嘛,這個心要常常擦乾淨,不沾污穢,什麼是污穢?貪、嗔、痴啊、種種的煩惱啊,那些污穢都要擦乾淨,不要讓它惹塵埃;「不惹塵埃」就是什麼?那就是「離欲清浄」啊,「離欲」則這個「心鏡」上都沒有沾「五欲六塵」的污穢,這樣就永遠就是清浄自在,他的意思是這樣。哦,你看這個簡單嗎?這不簡單吶,所以不要祖師笑他,我們也跟著笑,不能這樣!其實這是很深的。
所以在歷史上,他也是「北宗」的祖師,對不?「六祖大師」是「正傳」吶,正傳就是「嫡傳」,「大房」所傳的「正法」是南宗,他是「北宗」等於是附屬的,但還是很重要,他這個法是什麼呢?他這個法是「漸修」啦,這個法門叫「漸修法門」吶,「六祖大師」那個法門就是「五祖大師」所傳的是什麼呢?就是「頓悟」啦,頓悟。所以「北漸南頓」,北方的法是「漸修」的,南方的法是「頓悟」的。好!講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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