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詩詞大會》專題(1)—— 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

古詩詞賞析 導讀:大型文化益智節目《中國詩詞大會》正在央視綜合頻道(周五晚20:00首播)、科教頻道(周六晚19:30)播出,我每期準時收看。節目以「賞中華詩詞、尋文化基因、品生活之美」為基本宗旨,力求通過對詩詞知識的比拼及賞析,重溫那些曾經學過的古詩詞,分享詩詞之美,感受詩詞之趣,從古人的智慧和情懷中汲取營養,涵養心靈。這個節目就像是一場詩友的聚會,選手來自各行各業(最小的選手小女孩李尚榮,年僅七歲,能熟背古詩詞400多首並能解其意,確屬天才一族),都能出口成章,嘉賓老師對詩詞的解讀也很精妙。詩詞大會吸引國人體味中國詩詞無與倫比的古典韻味,效果不言而喻。

這檔節目在廣大觀眾中也引發了強烈反響,觀者感慨:不知唐詩宋詞,焉知中文之美?古代經典詩詞真的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為了答疑解惑,《中國詩詞大會》節目組特意邀請了南京師範大學教授酈波、中央民族大學副教授蒙曼、河南大學教授王立群和北京師範大學教授康震等嘉賓老師,他們或巧妙地把每道題目引申為與生活息息相關的話題,或深刻解讀詩人創作的社會文化背景,輔以現場多媒體手段,生動再現詩詞背後的故事,引導觀眾真正感悟到中華詩詞的精髓。

看了幾期《中國詩詞大會》,收穫很多,最喜歡的就是康震、蒙曼、酈波、王立群等嘉賓老師對詩詞的解讀,諸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每一句都有一個故事、典籍、意境,都是中華文化精髓所在。果然許多人眼前的生活有些苟且,還是需要有詩和遠方——其實詩就是心靈的最遠處。

古詩詞是傳統文化精髓中的精髓。在廣大中小學生中,這些古詩詞也膾炙人口,會融入他們的精神靈魂,融入他們的血液。這次詩詞大會有很多家長也陪著孩子參與答題,家長們也順便補補課,極大的喚醒了國人學習古詩詞的熱情。讀得多了,讀詩者也可以變成詩人。我們感悟:一個人可以不會寫詩,但必需詩意般地生活。

對於主持人董卿,在觀眾的印象中董卿是一位專業的晚會節目主持人,大方得體,氣質穩重,穿著成熟又不失風尚。許多觀眾表示因為《中國詩詞大會》而對她「路人轉粉」:這個節目也考驗主持人的文化底蘊,串場,調侃,肚子里必須有自己的東西,自己的思考。董卿主持得很好。如今「轉型」了的董卿不再長裙晚裝,褲裝造型更加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尤其顯得強大的氣場顯得攻氣十足。看慣了董卿主持大型晚會、綜藝節目,第一次出現在一檔文化節目中。見插針、見招拆招、各種賣萌,把原本針鋒相對、扣人心弦的對決,變得笑聲不斷,我們不得不感嘆:主持人有毒,圍觀已中邪。

出於對傳統文化和古詩詞的熱愛,為此,本博將持續登載《中國詩詞大會》的有關內容,每篇圍繞一首詩歌、一位詩詞大家,敘述與之相關的文壇舊事、歷史掌故,予以細品慢賞和收藏,也願與有興趣的博友們交流,豈不樂在其中,其樂融融也。

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就詩論詩  

李白一生與酒結下不解之緣,許多詩都與酒有關,詠酒詩篇極能表現他的個性。  

《將進酒》原是漢樂府曲名,意思是勸酒歌,「將」(qiānɡ),讀音同「槍」,請的意思。這首詩是一首以飲酒為題材的詩篇,突出地表現了詩人在極度壓抑中由憤懣而轉化為狂放的情緒。  

唐玄宗天寶初年,李白由人推薦,被唐玄宗招進京,官拜供奉翰林。不久,因權貴的讒言,於天寶三年(744年),李白被排擠出京,唐玄宗賜金放還。此後,李白極度煩悶,又重新踏上了雲遊祖國山河的漫漫旅途。有研究認為,該詩寫於天寶十一年(公元752年),也就是說李白作此詩時距李白被唐玄宗「賜金放還」已有8年之久。這一時期,李白多次與友人岑勛(岑夫子)應邀到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丹丘生)的潁陽山居為客,三人登高飲宴,借酒放歌。李白在政治上被排擠,受打擊,理想不能實現,常常借飲酒來發泄胸中的鬱積。人生快事莫若置酒會友,他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際,於是滿腔不合時宜借酒興詩情,以抒發滿腔不平之氣。  

詩中提到的與李白一起喝酒的岑夫子和丹丘生,都是李白多年的好友。其中的丹丘生元丹丘,更是與李白的仕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李白之所以能夠獲得唐玄宗的青睞,與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有很大關係。玉真公主除了擁有皇家公主的身份外,還擁有一個特別的身份——道姑。道教在唐朝非常盛行,國家政策、科舉制度對道教都有傾斜,很多道士更是與政治緊密相關。而李白之所以能夠與玉真公主搭上關係,也是因為李白同樣是道教中人。而在李白與玉真公主之間搭起橋樑的,便就是這位元丹丘先生了。  

元丹丘,唐代著名道士,對於道學、佛學經典都有著精湛的研究。玉真公主曾到譙郡真源宮(位於今安徽省附近)交流學習,回到長安後,就命元丹丘立了一塊碑,碑文便是此次交流學法的過程和成果。這樣的差事在當時算是非常重要的,可見玉真公主對元丹丘的倚重。  

李白除了在《將進酒》中提到過元丹丘,在另一首詩《贈元六兄林宗》中,也形容自己和元丹丘「投分三十載,榮枯同所歡」。30年的情誼,同呼吸共命運,可見二人友情之深。元丹丘更是先將李白引薦給當時與三朝皇室都交往非常密切的著名道教領袖司馬承禎,而後儘管史料沒有直接證據顯示,但歷史學家按照邏輯,亦可推測,以李白和元丹丘的交情,元丹丘將李白推薦給玉真公主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文壇舊事

相差四十多歲的忘年交  李白第一次到長安時碰到了一位官拜三品的老詩人,此人便是賀知章。賀知章在當時很有名氣,官居太子賓客、秘書監,在文壇上也是有口皆碑的。  

賀知章見到李白的時候,已經八十三四歲高齡了。就是這樣一位閱歷豐富、成績斐然的老者,對於年紀小他四十多歲的李白卻倍加推崇、敬佩。賀知章在讀了李白的詩文後就說:「子謫仙人也!」「謫」一般指做官的人被貶降,賀知章的意思就是李白是從天上被貶降到人間的一個仙人。很多年之後,當賀知章早已去世時,李白也寫過一首詩《對酒憶賀監》:四明有狂客,風流賀季真。長安一相見,呼我謫仙人。昔好杯中物,翻為松下塵。金龜換酒處,卻憶淚沾巾。  

中國文史館館員、當代詩詞大家葉嘉瑩在文章中提到,在中國古代的詩人中,有兩個人得到過「仙人」的評價:一個是李白,一個是蘇東坡。二人的分別在於:李白是「仙而人者」,蘇東坡是「人而仙者」。什麼是「仙而人者」?李白生來就屬於那種不受任何約束的天才,可是他不幸落到人間,人間到處都是約束,到處都是痛苦,到處都是罪惡,就像一個大網,緊緊地把他罩在裡邊。他當然不甘心生活在網中,所以他的一生,包括他的詩,所表現的就是在人世網羅之中的一種騰躍的掙扎。他拚命地飛騰跳躍,可是卻無法突破這個羅網,因此他一生都處在痛苦的掙扎之中。而蘇東坡本是一個人,卻帶有幾分「仙氣」,因此他能夠憑藉他的「仙氣」來解脫人生的痛苦。這和李白是完全不同的。  

雖然李白當時的名氣已經不小,但賀知章對李白的讚譽仍舊很重要,一是因為他政治地位高,二是因為他在文壇上的地位也很高。而在賀知章的推薦下,李白幾乎到了名滿天下的地步。

一見如故「大李杜」  「詩仙」李白、「詩聖」杜甫,後人將其二人合稱為「大李杜」。事實上,李白和杜甫二人又是交情頗深的好友。二人初見,李白四十三四歲,杜甫小他11歲,他們一見如故。  

那時,剛被唐玄宗賜金放還的李白和杜甫在洛陽相識,同游梁(今開封)、宋(今商丘),渡黃河,游王屋山。次年,他們又結伴同遊山東。不久後,大詩人高適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三人一路踏歌而行。在旅途中,李白和杜甫惺惺相惜,情同兄弟。後來,杜甫屢次在詩中不勝留戀地提到這段愉快經歷。  

後來,杜甫寫了一首《贈李白》,傳神地勾畫出了李白的特點: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這首詩第一句是寫李白求仕的失敗,第二句是寫他求隱的失敗,而此時的他唯有「痛飲狂歌空度日」了。在葉嘉瑩看來,這真是杜甫對他這位天才朋友的深刻了解。杜甫還有一首《寄李十二白二十韻》: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這首詩很長,中間敘述了李白被「賜金放還」後在洛陽和杜甫的相遇。杜甫還在《與李十二白同尋范十隱居》中寫道:余亦東蒙客,憐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攜手日同行。  

古人說「文人相輕」,李白杜甫二人性情相差甚遠,卻偏偏互相欣賞至極。杜甫說李白對自己的態度是「乞歸優詔許,遇我夙心親」,又說自己對他的感受是「劇談憐野逸,嗜酒見天真」。李白喜歡高談闊論,愛喝酒,有人因此不喜歡他,可杜甫說:我就欣賞這種純真、豪放和不受約束的作風!二人相識之後,曾一起高談闊論,飲酒賦詩,度過了一段千古以來猶使人們艷羨不已的相知相得的日子。直到他們長久分別之後,杜甫還曾說,「世人皆欲殺,吾意獨憐才。敏捷詩千首,飄零酒一杯」,對這位「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痛飲狂歌的天才詩人表現了深深的賞愛和痛惜。

謎一樣的沒有交集  作家李國文在《說唐》一書中寫過一篇關於李白和王維的文章,甚是有趣。依世俗的看法,李白與王維,兩位年紀相同、才高八斗,同來長安,同求發達,同樣有名,聯袂出現於公開場合,敘談契闊於文藝沙龍,寒暄問候於皇家宮苑,實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二人不一定熟悉,但一定不面生,不一定很知己,但一定有接觸,不一定親密無間,但視若陌路、互不理會,總是說不過去的。  

然而事實就是二人似乎生活於平行空間一般,毫無交集。在他們的作品中,人們找不到涉及對方的一字一句;在所有的正史野史里,也查不出他們有任何來往,包括任何形式的聚會、碰面。特別是公元730年至733年和公元742年至744年,兩位詩人同住長安。尤其是二人第二次相集長安,李白被唐玄宗封作待詔翰林,王維是從七品上的左補闕,級別都不算低。同在朝廷供職,同是御用文人、詩壇名人,卻仍是動若參商、不曾謀面。  

更何況,二人除了工作上有可能交集,在人脈上也是不無交集——他們有共同的好友孟浩然。李白寫過《贈孟浩然》、《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春日歸山寄孟浩然》等詩,而王維也寫過《送孟六歸襄陽》、《哭孟浩然》,可見二人與孟浩然的友誼絕非泛泛之交。  

雖然史料未給出明確答案,但是後人卻從詩詞和時間上尋得蛛絲馬跡大膽推測。在李國文看來,李白透過《玉真公主別館苦雨》一詩透露出乏人問津的空忙和無望,而此時的玉真公主卻正興緻勃勃地觀看王維的琵琶獨奏,並大力將其推薦給了皇帝。王維從此平步青雲;而李白卻始終沒能得公主的青睞。這也許正是二人未曾交集的原因所在。

真實的歷史究竟如何,因為缺乏確鑿的史料,尚不得而知。但李白和王維一生謎一般的沒有交集,確實給後人留下了耐人尋味的空間。 (本文部分內容摘編自央視《百家講壇》欄目、《唐詩鑒賞辭典》、《葉嘉瑩說初盛唐詩》和李國文《說唐》等,中國電視報記者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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