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勇者
06-05
謝坤山先生 畫出幸福生活 重要紀事 1958 生於台東 1970 國小畢業入工廠 1974 誤觸高壓電 雙手及右小腿截肢 克服困難以口 自習素描七年 1980 入畫家吳炫三門下習畫 1981 就讀民權國中補校 舉行首次油畫個展 1986 獲頒全國青年獎章 1988 畢業於建中補校 1996 獲頒全國十大傑出青年 2000 國內外演講突破上千次 謝坤山先生只剩下一隻眼、一條腿,不但能獨立生活,發展事業,更助人重拾希望。他說:「或許我們行動緩慢,但都努力求進。生平故事簡介 謝坤山年僅十二歲就開始打工,在台東一家飼料行做學徒,十五歲時,轉到針織廠工作,每月掙一千多元新台幣。針織廠老闆後來要把工廠搬到台北縣一座新樓,健壯的謝坤山馬上自告奮勇幫忙。 有一天,晴空萬里,謝坤山和同事小心翼翼把蒸汽熨斗及其設備拆卸,陸續將東西運往新廠。一段三公尺高的管子要吊起就位,謝坤山於是主動走到新廠三樓陽台上說:「把管子遞給我拖進去。」 謝坤山光腳站看,從欄桿上探出身子,雙手抓住笨重的金屬管。他把管子拉上去時,管子搖擺著,意外碰到一根電線。剎那間,一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高壓電流通過管子,在謝坤山身體上產生一道閃光。同事驚恐萬分,只見謝坤山身體僵直,抓住管子的手不由自主握得更緊。謝坤山身體迸出火花,皮膚吱吱作響,嘴巴張開,卻無聲喊叫,不到一分鐘人就暈了過去。他被抬進救護車時,人已奄奄一息,空氣中彌漫著拷肉味道。 「沒了手腳,怎麼生活?」 謝坤山在醫院蘇醒時,看見母親強忍眼淚。他想伸手抓住床邊撐起身體,但燒焦了的雙手顫動著,無法如願,右腿劇痛難當。 醫生對謝坤山母親說:「我們無法保住他燒焦的肢體,雙臂和右小腿必須截去。」謝坤山母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哭道:「沒了手腳怎麼生活啊?就沒辦法保住四肢嗎?醫生求求你!」 之後幾天,謝坤山父母一邊設法借錢,支付醫療費;一邊不斷諮詢其他醫生,看有沒有其他良方。但最後他們明白,兒子受損四肢的感染正迅速蔓延,性命也可能不保。「不管怎樣,我們要盡可能保住他的命,」母親只好對醫生說。「只要坤山能再喊我一聲媽,也就夠。」 醫生動了一連串手術,將謝坤山的左臂從肩關節處截去,右臂從肩膀以下二十公分處截去,右褪從膝蓋以下截去。對謝坤山來說,看見母親傷心,比身體上的痛楚更難受。他答應她;「我無權輕生,也不會放棄。」那是一九七四年,謝坤山快滿十六歲。 他出院後,得到母親悉心照顧,很多個夜晚,她為了給子餵飯,自己的飯菜都涼了。早上,她甚至連早飯也來不及吃,就忙著幫兒子洗澡、穿衣。不過,謝坤山決心自食其力。 他對父親說:「我們可以做個東西,在上面裝隻湯匙,再套在我右臂上。」父親按照謝坤山所說,把裝置做好─螺旋狀的中空鐵環,可讓謝坤山把短短的右臂插於其中,鐵環尾端有活動套子,只要接上特製湯匙,謝坤山就能夠自己吃飯了。他們後來又特製了水龍頭,謝坤山能用腳控制,自己洗澡。 謝坤山初次用特製水龍頭獨自洗澡後,他母親問:「你怎麼把身子擦亁?」「這很容易,鑽進衣服裏,衣服就會把我擦乾。」母親哭了.但機靈的謝坤山令她破涕為笑。 「我不想連尊嚴也失去」 謝坤山出事後不久,有個鄰居對他母親說:「坤山只要到夜市一蹲或到廟前一躺,一定能掙到不少錢。」對一貧如洗的殘疾人來說,以乞討維生並不罕見。但謝坤山連聽都不願聽。他說;四肢我已經失去其三,我不想連尊嚴也失去。」 他夢想有一天能夠照顧自己。 一天,謝坤山看妹抹做功課,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用嘴咬住筆寫字。最初他牙齒很痛,寫出來的字幾乎無法辨識,但經過數月練習,他已寫出整齊小字,並開始畫畫。把對父母說;「如果我學會畫肖像畫,就能謀生了。」 一天,他在家裏的電視機上看到一個節目,介紹巴黎羅浮宮所藏文藝復與名畫。他心想:「原來畫作能達到如此美不勝收的境界。」 從那天開始,嘴裡的鋼筆和畫筆成了他最好的朋友。將近七年,他蟄伏家中,孜孜不倦提高繪畫技巧。正規課程太貴,他就看書自修。 一九八○年,謝坤山聽說有個團體專教殘障人士習畫,正提供膳宿。他看到了獨立生活的機會,但母親反對:「你自己什麼都不能做,誰來照顧你?」但是謝坤山心意已決,終於離家與其他殘障人士住在一起。但僅僅一個月,習畫課程就由於資金不足難以繼續。謝坤山和其他五個殘障朋友只好各自出些錢,在台北縣三重市租房子,成立了一間畫室,起名「慢半拍」。他說:「 我們行動或許緩慢,但都努刀求進。」 「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高中美術教師陳惠蘭在電視上看到「慢伴拍」畫室的報導之後,晚上輾轉不寐.腦海裏總浮現出謝坤山用牙齒咬筆作畫的情景。她第二天對丈夫說:「這年輕人喜愛繪畫,但卻沒有手,我覺得應去幫幫他。」於是她寄了一封信給謝坤山說:「或許我能幫助你學習繪畫。」 一九八○年冬天,陳惠蘭帶著顏料和畫筆來到「慢伴拍」畫室,但開始心裡擔憂。她與殘障人士很少打交道,有點害怕自己的幫忙可能會變成無窮盡的擔子,但謝坤山的微笑使她解除了戒心。他們談論藝術,觀看作品,有說有笑。她的擔心很快的就完全消失。 此後,謝坤山經常到陳慧蘭任教的國中,請她指導。陳慧蘭很欽佩謝坤山運用畫筆的能力,但知道真正藝術所需的還遠遠不止這些。她對謝坤山說:「你要學會以色彩、質感、空間和透視畫法來賦予物體生命力。」 陳慧蘭和同事們每人每月捐出五百元,幫助謝坤山支付各種費用。謝坤山非常感激,被他們不求回報的做法深深感動,他勉勵自己,有一天也要發揚這種助人精神,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幫助別人。 「我想師從這樣的藝術家」 謝坤山定期會去參觀畫展,希望從其他藝術家作品中學到點什麼。當時台灣畫家吳炫三備受推崇,謝坤山對陳惠蘭說:「它的畫非常逼真,我想師從這樣的藝術家。」陳惠蘭便答應陪謝坤山去參觀吳炫三的畫。 在畫展會場上,謝坤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吳炫山提出想跟他習畫。吳炫山說:「我很久沒私下收學生了,不過你可以到我在藝專的班上來,看看情況再說。」雖然吳炫三擔心謝坤山身體不便,不過對他卻有一種自然而來的親切感。「我來自一無所有的鄉下,了解身處弱勢的滋味,」他說。 謝坤山起初的進度比不上其他學生。他以牙齒咬住畫筆,要移動頭部,緩慢而費力。但他的求學精神卻無人可比。他原先在家裏畫,畫好才拿到班上給老師指教;過了一年,他已經有信心和其他同學一起在班上畫了。 「我從未見過一個學生能這麼快洞察繪畫的奧妙,」吳炫三對陳惠蘭說。 謝坤山在吳炫三那裏學了十八個月之後,吳炫三為他舉辦了一次小畫展,十八幅畫作全部賣出。畫展結束後,謝坤山匆匆趕回父母家,把七萬元新台幣放在桌上,兩老瞠目結舌。 謝坤山嘗到成功滋味,大受鼓舞,不久就選了一幅作品,寄去參加全國美展。但評選委員會以展場空間有限為由,把他的油畫拒諸門外。 謝坤山利用機會親自到全國美展參觀別人的作品後才發現;「我的作品和參展作品相比,真是相形見絀。我必須繼續努力。」 天道酬勤,他的努力又一次得到回報。連續六次參展失敗之後,他的一幅油畫終於入選一九八三年全國美展。那時謝坤山也復學了,在國中就讀。 「我會令你快樂」 一天下午,他請妹妹幫忙重新釘裝課本。書頁由於常被下巴和被截右臂翻動,都脫落了。謝坤山將頭靠在桌上看看妹妹,不料卻被書角撞擊到右眼。第二天早上,他只覺右眼劇痛,僅餘一半視力。在醫院,醫生診斷為視網膜剝落,雖然動了兩次手術,仍然無法恢復視力。謝坤山以堅強意志和樂觀態度又接受了這次挫折。 「右眼看不見,我就看不見別人的缺點,」他對醫生說。「左眼還看得見,就能看得見別人的優點。」看到他如此平靜面對不幸,醫生也感到驚奇。 一九八五年,謝坤山在台北市舉行畫展,聲名大噪。同年,他和林也真決定結婚。林也真向父母保證;「謝坤山充滿愛心,工作勤奮,無比樂觀,殘疾是無關緊要的。」謝坤山也對林也真父母說「我關心的是我還能夠做些什麼,而不是我不能做什麼,」。但他們依然拒絕給這對年輕人祝福。 一九八七年七月七日,兩人在台北士林地方法院結婚。林也真身穿白色長裙,手捧謝坤山送給她的一小束玫瑰。謝坤山誓言:「我會令你快樂。」 幾年後,謝坤山的事業發展得越來越好,在台北縣買了一套有三間臥室的房子,客廳支起畫架,每天畫十小時,一年創作十幾幅靜物畫。事業果實纍纍,家庭也開枝散葉。一九九二年,他的大女兒木木出世,三年後又添了二女兒貝貝。 一九九四年,謝坤山完成了他最大幅的作品《金池塘》,以八萬元新台幣賣出;該畫如今估價超過二百萬元。他的作品六次入選全國性畫展,一九九七年榮獲國際特殊才藝協會視覺藝術獎,有機會在不同國家巡迴展出。 謝坤山和妻子生活幸福,證明了林也真父母是過慮了。林也真說:「我們的婚姻充滿歡樂,還有了兩個寶貝孩子。坤山面對困難的勇氣和解決問題的決心,使我和女兒很有安全感。」 「我有個朋友,希望你去見見他」 慈濟醫院的社工在報紙上看到了謝坤山的故事,便邀請他去和林傑翔見面。林傑翔因摩托車事故,頸部以下全身癱瘓;此後十年他變得冷漠被動,每天就坐在電視機前的舊輪椅上,既不能變換電視頻道、調節音量,也不能自行離開。 謝坤山耐心聽了他的故事後,對他說:「我們最好出去,我有個朋友,希望你去見見他。」林傑翔驚惶失措說:「我不出去,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見我。」經過謝坤山的耐心勸說,林傑翔終於答應跟謝坤山一起到中和市。在那裹,林傑翔認識了和他有同樣遭遇的童福財,但他以謝坤山為榜樣,努力去做自己仍然能夠做的事。 童福財坐看電動輪椅在房子中穿梭,並利用特別裝置控制湯匙,變換電視頻道,接聽電話等等。「我以為這些事是自己永遠做不了的,」林傑翔說,突然覺得生命再次有了希望。 在謝坤山幫忙下,林傑翔得到政府資助,購置了特別設計的輪椅,只須用頭按壓控制桿,就可操縱自如。謝坤山還設計了一張桌子給他,上面有電視遙控器、免提電話和書托,林傑翔只要咬住一根筷子,就可以控制電視,撥打電話和翻動書頁了。林傑翔說:「我以前在輪椅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謝坤山使我恢復希望,令我想去做更多事情。」 謝坤山不時應邀到學校、社區中心、各大企業,甚至監獄演講。這些額外收入使他有餘力開拓藝術新境界,如今他越來越傾向創作半抽象作品了。 謝坤山說:「殘疾從來沒有妨礙我成為一個自在的人。我的衣袖或許空空如也,但我依然能夠『掌握』充滿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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