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土宗祖師及高僧的故事

凈土宗祖師及高僧的故事

目錄

凈土宗第一祖慧遠大師

凈土宗第二祖善導大師

凈土宗第三祖承遠大師

凈土宗第四祖法照大師

凈土宗第五祖少康大師

凈土宗第六祖永明延壽大師

凈土宗第七祖省常大師

凈土宗第八祖蓮池大師

凈土宗第九祖蕅益大師

凈土宗第十祖截流大師

凈土宗第十一祖省庵大師

凈土宗第十二祖徹悟大師

凈土宗第十三祖印光大師

    緣起

  《凈土聖賢錄》是一冊導向凈土的寶書。由於文言簡略難解,很不適應現代信佛人閱讀,而古德們高深的成就,摯誠的言行,不怕苦難的精進實踐精神和質樸平淡的作用,確是後來學佛人的榜樣,是通達凈土的指南。

  這樣的大寶藏、大明鏡不應讓它塵封久埋;應該積極的開發出來普利眾生,因此不辭鄙陋發心翻譯。在翻譯過程中,我深感故事好翻,佛理難評,刪減又不如法。後經法師開示,作如下供養:長文註明出處不錄,短文及查尋不便者原文抄錄,或附有參考譯文。由於水平差,見聞不廣,所譯句仍多文白夾雜,說理不透徹之處,請大德們諒解斧正。

  另外「凈土教主」阿彌陀佛與「闡教聖眾」觀音、勢至、普賢、文殊等諸大聖人,文字都從經典轉錄而來。若原文照抄就沒有必要,若將經文譯成白話,顯然非我力所能及,且留待後賢了。

  又有些辭句、人名、地名因閱書少常有簡略,請各方善知識指證。願閱讀見聞者,同入念佛三昧,同生凈土。

  三福弟子於學冉譯于山西大同2002年11月再版。

  慈雲懺主遵式大師校量念佛功德說

  《大般涅槃經》雲,假使一月,常以衣食供養一切眾生。不如有人,一念念佛,所得功德十六分之一。假使鍛金為人,車馬運載,乃至眾寶,各滿百數,以用布施,不如發心向佛舉足一步。假使有人,以大象車,盡載大秦國中種種珍寶,及以瓔珞,數各滿百,以用布施,猶亦不如發心向佛舉足一步。若以四事供養三千大千世界所有眾生。猶亦不如發心向佛舉足一步,所得功德,無量無邊(以上經文)。普勸在家信心士女,每日晨朝,著衣凈心,瞻禮佛像,如見真佛無異,莫令一日空過。設使公私忙急,亦須標心,略入佛堂,燒香頂戴,所貴舉一步向佛。若有閑暇,朝暮莫舍,不拘早晚。請觀一念念佛,及舉足向佛一步功德,如此殊勝。何況步步念念,旋繞念佛,所滅罪障,所得功德,不可思議。

  參考譯文如下:普勸在家信奉佛法的男女,每日早晨,著衣凈心,瞻禮佛像,如見真佛一樣,不要讓一日空過。假如公務繁忙、私事著急,也應記在心上,略入佛堂,燒香頂禮,所貴的就在於舉一步向佛。假如時光充裕,朝晚更應如此,不管時間遲早。你看一念念佛,及舉足向佛一步功德,尚且如此殊勝,何況在步步念念之間,旋繞念佛,其所滅罪障,所得功德,真是不可思議。

  凈土宗第一祖慧遠大師

  大師法名慧遠,俗姓賈,是雁門郡樓煩縣人。

  大師從小愛學習,13歲時,就跟隨舅父到許昌、洛陽一帶游訪參學。由於大師博學六經,融會貫通,尤其精通老莊之學,因而儒門宗匠、達官顯貴,沒有不佩服大師的。21歲那年,大師本想南渡長江,拜當時的大學問家范寧為師,不料正趕上石虎暴死,天下大亂,去南方的路阻塞不通,大師求學之志未能如願。當時有一佛門大德釋道安,在太行恆山上建剎立寺,於像法時代弘揚佛法,聲名遠揚。大師有一胞弟,出家後法名慧持,從小沉默寡言,而胸襟遠大,那年他18歲。於是兄弟二人改南下的志願為北上,到受都寺,進入了道安法師的門牆。在聽聞道安法師講解《般若經》之後,大師豁然開悟,感嘆道:「九流門派不同,學說眾多,今日方知都是糠皮和秕子。」於是大師和胞弟,取下發簪,削髮為僧,在道安法師座下,歸命於佛門。」

  既然有幸得聞大道,大師嚴肅認真的學風與眾不同。常常想著,以弘揚大法為已任,因而精勤思維、讀誦、受持,夜以繼日。因為家窮,出門所帶的錢財有限,山中又供養不足,常常缺被少衣,而兄弟二人謹慎恭敬,從不懈怠。有一僧人曇翼,經常資助他們。道安法師讚歎說:「曇翼確是知人善助。」

  大師借聽《般若經》所開發的智慧,生髮曠劫修道、曠劫度生的大菩提心,所以神明卓越超群,認識遠大深刻。道安法師常讚歎說:「能使佛道大興於中國的,必是慧遠。」

  24歲時,大師就開始講經說法。曾經有一位居士,在聽講時,提出對「實相」的疑義。大師與他反覆討論,不能明白。大師於是引用莊子的學說相比類,使那個疑惑的人頓時曉然。從此以後,道安法師特地允許大師讀世俗的書。道安法師另有弟子法遇和曇微,作風才幹光照四方,志願言行清沏敏捷,對於大師都非常佩服。

  當時正是東晉時期,中原動亂,如水沸騰。大師隨從道安法師不得已遷流於他方。到新野時,為躲避亂兵,道安法師讓大家疏散,各自找尋修行場所。臨上路前,道安法師對各位弟子都諄諄教誨,唯獨對大師沒有一句贈言。大師跑請於師前說:「師父對他們都有訓誨唯獨對我沒有訓導、勉勵,莫非是弟子不堪教訓嗎?」道安法師說:「對你,我還有什麼可憂慮的呢。」於是道安法師與弟子道立等人上長安,大師及慧持、曇邕去荊州,在上明寺留居5年。因想起與慧永同往羅浮的約定,大師又沿著揚子江南下。經過潯陽,見廬山幽雅清凈,正可安心修道,誰想卻與慧永不期而遇。

  原來在太元年間,慧永路過潯陽,被善信陶范留住,並為他在廬山上建造西林寺。他聽說大師也到了廬山,極力挽留,邀請同住廬山,共修道業。大師看了山形地勢,走到廬山東麓,用錫杖拄在地上說:「如果此處可以居住,當從土中噴出泉水」。山泉果然應手而出,涌流直下而成為小溪。大師便砍伐茅竹,建庵居住,命名為龍泉寺。這年正是東晉太元9年,大師51歲。

  大師德業馨香,流布四方,追隨大師的人也日益眾多。大師為眾人開講《涅槃經》,感應山神顯靈,不但捐助建寺木材,還動請雷雨平整山地。當時慧永對前來禮拜的江州刺史桓伊說:「遠公正當弘揚大道,如今徒屬眾多,而四方聞名而來的仍然不斷。貧僧所居住的西林寺,地方太小,住不下這許多人,怎麼辦呢?」桓伊聽說山神的事後,對大師產生敬仰之心,上書朝廷批准建造了東林寺,命名大殿為神運殿。這年大53歲。於是造西方三聖像,開鑿水池,種植蓮華,並在水面上造立十二葉蓮華鍾,指針隨波而轉,指示時刻,方便修道。四方息歇狂心的出家僧侶,超塵絕俗的在家善信,聞風而至的共計123人。大家選定齋日,共結蓮社,又令劉遺民作《發願文》,刻石立碑。從此晝夜六時,念佛行道,一意西方凈土。

  當時王喬之等幾人,作《念佛三昧詩》以明志。大師為此作序如下:

  「夫稱三昧者何?專思寂想之謂也。思專,則志一不分;想寂,則氣虛神朗。氣虛,則智悟其照;神朗,則無幽不徹。是二者,自然之玄符,會一而致用也。又諸三昧。其名甚眾。功高易進,念佛為先。何者?窮玄極寂,尊號如來;體神合變,應不以方。故令入斯定者,昧然忘知,即所緣以成鑒。鑒明,則內照交映,而萬象生焉。非耳目之所暨,而聞見行焉。於是靈相湛一,清明自然,母音叩心,滯情融朗。非天下之至妙,孰能與於此哉!所以奉法諸賢,咸思一揆(kui音魁,掌管、道理)之契。感寸陰之將頹,懼來儲之未積,洗心法堂,整襟清向,夜分忘寢,夙興唯勤。庶夫貞詣之功以通三乘之志。仰援超步,拔茅之興。俯引弱進,乘策其後。以此覽眾篇之揮翰,豈徒文【證-正+永】而已哉!」

  大師自從進入廬山以來,共計32年,從不出山。凡送客都以虎溪為界。

  虎溪源於上方峰頂。大師與蓮社道友經常在峰頂上遊憩,只是苦於水源太遠。一天,有人看見老虎在山頂上跑石,從此就水流不斷。人們因而把它叫虎跑泉、虎溪。大師曾親送陶淵明、陸修靜二人,因時遇知已,話語相投,不知不覺過了虎溪,三人相視大笑。後世因而有一幅名畫,叫虎溪三笑圖。

  大師神情嚴肅而恭敬,儀容方正有威嚴,凡是頭一次見到大師的人,沒有不心驚膽戰的。曾經有一位僧人,手持一個竹製如意,想要奉獻於大師。進山住了一夜,竟然不敢呈獻,悄悄地留在大師座角而去。還有一位慧義法師,性情剛強,從不知懼怕。在拜訪大師臨上山前,對弟子慧寶說:「以前那些拜見遠公的人都不過是庸才罷了,所以才望風推服,你們今天看我的。」上山後,正逢大師講《妙法蓮花經》,慧義師幾次想質問,都戰戰兢兢,汗流浹背,竟然問不出口。出山後他對慧寶說:「遠公真令人驚訝,他降伏萬法、卓超大眾,原來是這樣的。」

  當世大文豪殷仲堪擔任荊州刺史,上任時路過廬山,專程上山禮敬,與大師一同到廬山北澗迎客松下,二人共談《易經》,探求大道,整整一天,不知疲倦。殷仲堪感嘆地說:「大師智慧深明,實在是難以比量!」大師也對他說:「使君的才辯,就好比山中的流泉。」後人因而把這個地方叫做聰明泉。後來桓玄征討殷仲堪,大軍路過廬山,桓玄邀請大師出虎溪相見,大師以老病為由拒絕了,桓玄只得親自進山。他手下的人說:「以前殷仲堪進山禮敬遠公,您就別禮敬他了。」桓玄答道:「豈有不禮敬之理,殷仲堪不過是個死人罷了。」等到見到大師,桓玄不自覺地屈膝禮敬。桓玄請問大師:「聖人說,父母遺賜的身體不應毀傷,為何您卻削去頭髮?」大師答道:「為的是立身行道。」桓玄只得說對。桓玄本來還有幾個問題想質問大師,卻不敢再開口,只得說說征討之事,大師不作回答。桓玄又問大師有何心愿,大師說:「願施主安穩,願殷仲堪也安穩無事。」桓玄出山後對手下人說:「遠公真是平生所未見。」

  桓玄後來以挾天子以令諸候時威勢,苦苦逼請大師出山入朝,致信於大師,勸令作官。大師回信言辭正大堅定,志向牢不可拔,超逾丹石,桓玄終究沒有請動大師。接著桓玄又欲淘汰眾僧,教令還俗。他對手下官僚說:「出家人如果能夠講解經文、闡述義理的,能夠遵循戒律、有秩序的,能夠宣揚荷擔大法的,可以留下。與此相違背的,全部還俗。唯有廬山是道德之人所居,不在搜減之列。」大師為此專門致書於桓玄,講述我佛玄妙的戒律條文,及如何遵照執行,桓玄都一一聽從。

  成帝年幼的時候,由庾冰輔政,認為出家人應當禮拜帝王,而尚書令何充,僕射褚翌、諸葛恢等,向皇帝報告不應禮拜。朝廷大臣都贊同何充的意見、可是門下省卻按照庾冰的指令予以駁回。議論紛紛,難以決定。等到桓玄到姑蘇後,與庾冰的意見一樣,欲令出家人禮拜帝王,並致書於大師。大師回信說:「袈裟並非朝堂之衣服,缽盂也不是廟廊的器物,出家是塵外之客,不應禮拜帝王。」於是著《出家人應禮拜帝王論》5篇。桓玄開始時非常固執,讀了大師的書信後,就改變了主意。後來桓玄篡位為帝,劉裕起兵討伐,桓玄向西逃奔,東晉安帝司馬德宗從江陵回駕京師,路過廬山。輔國大臣何無忌勸大師迎接皇帝車駕,大師仍以老病為由不下山。安帝派遣使臣慰問大師,大師上書致謝並申明老病,安帝又下詔慰問作答。

  廬循佔據江州城時,進山拜訪大師。大師因與他的父親少年時同為書生,所以見到廬循後,十分高興地談論往事,從早晨到傍晚。有的僧人提醒大師說:「廬循是國家的賊寇,和他交往友好,不怕別人起疑心嗎?」大師說:「我佛法中,無取無舍。有智之人自然能覺察到這一點,不值得害怕。」等到宋武征討廬循時,他手下有人說:「遠公一直在廬山,與廬循相交很厚。」宋武說:「遠公是一世楷模,肯定是對誰都不分彼此。」因而派遣使者,馳馬送書向大師致敬,並留下銀錢米面。至此,大家方才嘆服大師的高明遠見。

  大師因為江東經藏極缺,便派遣弟子翻越蔥嶺,購清梵文原本,並廣傳關中。此後經律出自廬山將近百卷。大師曾著《法性論》14篇,發明佛陀泥洹常住之旨。與大師同時代的漢傳佛教大翻譯家鳩摩羅什大師,見到文章後感嘆他說,「遠方邊地,沒有見過佛陀大經,卻能如此與經文暗合道妙。佛經說,末代東方有護法菩薩,正是這位值得尊敬的仁者啊!」所以後世佛門弟子,都尊稱大師為東方護法菩薩。

  大師自入廬山以來,共計32年,足跡不入塵世。專志於西方凈土,以澄凈之心,觀想極樂世界依正莊嚴之境。開始11年間,共有三次見到阿彌陀佛,而深沉厚道,不與人言。到義熙12年7月30日傍晚,大師在般若台東龕,剛剛出定,就見阿彌陀佛身滿虛空,圓光之中,有諸化佛,觀音、勢至左右侍立。又見水流光明,分十四支,流註上下,演說苦、空、無常、無我之音,如《十六觀經》所說。佛對大師說:「我以本願力故,來慰告汝,汝後七日,當生我國。」又見蓮社中先已往生的佛馱耶舍、慧持、慧永、劉遣民等,都在佛的兩側,上前與大師作揖,對大師說:「師父發願在我們之前,來西方卻為何這麼遲。」

  大師對弟子法凈、慧寶說:「我從開始居住在廬山,前11年中三見佛相。今天又見到,我往生西方必定無疑了。」又說:「七日為期不算急迫。」於是卧床示現疾病,並親自起草遣囑如下:

  「吾昔以知命之年,托業此山,自審有畢盡之期,便欲絕跡外緣,以求其志,良由性弱於斷,遂令同趣相引,時賢過眷,情以類感,不覺形與運頹,今年已八十三矣!仰尋遠離之誨,俯慨自負之心,徒令此生虛謝,以悼往疾之深,於今時到,露骸松林之下,即嶺為墳,與土木同狀,此乃古今之禮,汝等勿違,苟神理不昧,庶還其誠,大哀世尊,亦當佑之以道。」

  弟子們慟哭不停,猶如父母過世。大師知道他們世情難以割捨,只得允許七日致哀,到期將隨緣入滅。年歲大的弟子,請大師用豆豉酒治病,大師說:「戒律沒有明文可以通融」,不同意。又請大師飲用米汁,大師說:「日已過午」,也不同意。最後用蜜水請大師飲用,大師就讓他們查閱律文。沒到一半,大師就溘然而逝。留下遺囑,讓弟子們將屍骨暴露存放於松林樹下,以嶺為墳。就象樹木倒下一樣,自然風化為土。弟子們不忍心如此,未能遵照大師的遺命。而與潯陽太守阮侃一道,將大師遺體葬於西嶺,並砌石為塔。這年大師83歲。大文學家謝靈運,為大師作文紀念並立塔碑下。

  凈土宗第二祖善導大師

  大師法名善導,字凈業,父母不知是何許人。後世佛門弟子都尊稱大師為善導和尚,說他是阿彌陀佛化身。

  大師生於隋煬帝大業9年。10歲時,在密州明勝法師門下出家。開始學習《三論宗》,繼而讀誦《法華》、《維摩》等經。受具足戒前,大師覺得教門眾多,倘若不契合自己的機宜,就可能枉費修行功夫。等到依止妙開律師受具足戒後,大師一日進入藏經處,在《大藏經》前默默祝禱後,信手從經櫃中取出一本經書,仔細一看是《佛說觀無量壽佛經》。大師就發願:定當托質於蓮台,棲神於凈土。於是專心於此經並感嘆道:「其他修行功業,道路迂徊偏僻,難以成就,唯有這一觀門能速超生死,我得到了最適合自已的法門了。」自此大師常修十六觀門,思惟西方勝境。

  大師追慕慧遠大師萬古流芳的蹤跡,專程前往廬山東林寺瞻禮,身心豁然,便隱居於終南山悟真寺。不幾年,觀想深妙,在定中盡見西方凈土,寶閣、瑤池、金座等,活生生象在眼前一樣。大師不覺淚流滿面,舉身投地,至誠禮敬。得到這種殊勝的定力之後,大師便遊歷名山大川,參訪大德,隨方度化。

  大唐貞觀年間,大師聽說道綽禪師在晉陽開講凈土法門,設立九品道場。因而不遠千里,前往請問修學要旨。道綽禪師授與大師《無量壽經》。大師執持經典,受持讀誦,定中所見凈土勝境,明明白白地又在目前,因而隨即入定,七天七夜不起於座。當時道綽禪師年已80歲,而大師僅29歲。道綽禪師見大師入定,已得念佛三昧,問道:「道綽念佛,能不能往生?」大師說:「師父可采一莖蓮華,供於佛前,行道七日。若華不凋萎,就證明能往生。」禪師依照大師所說,果然七日華不萎黃。道綽禪師深深讚歎大師,神遊凈土的願力,因而又請大師再次入定觀察,是否現在就能往生。大師入定後不到一小時,就回來說:「師父應當懺悔三項罪業,即得往生。第一,師父曾把佛像放在屋檐下的窗台上,自己卻住於深屋,此罪必須在十方佛前懺悔;第二,師父曾役使鞭打出家人,此罪應當於四方僧前懺悔;第三,師父曾經在建造房屋時損傷蟲蟻,此罪應當於一切眾生前懺悔。」道綽禪師靜靜地回想往事,確實所說不虛,因而如法洗心懺悔。懺悔結束後,大師告訴禪師說:「師父罪業已滅,日後若有白光直照燈燭,就是師父往生之相。」後來於4月初八釋迦牟尼佛聖誕日,道綽禪師在定中看見曇鸞大師乘七寶船,住於空中說:「你的凈土蓮華已成就,只是娑婆壽命還沒盡。」接著又有化佛菩薩,飄然於空中,眾人都看見了。

  道綽禪師圓寂於貞觀19年4月24日,世壽84歲。後人有評價道綽禪師說:「像西河禪師這樣多年念佛的人,還有殘罪必須懺悔,可知僅靠自己修行的力量滅罪是多麼難。修行不仗佛力,罪業如何能滅。念一句阿彌陀佛名號,就能滅除80億劫生死重罪,這一凈土法門,教義是多麼偉大啊!」

  大師一生精進勤苦專修凈土。每入佛堂,就合掌禮拜,一心念佛,非到精疲力竭不停止。雖是寒冬臘月,照樣汗流浹背。從佛堂出來,就為眾人演說凈土法門。30餘年不設別房卧室,從不上床睡卧。除洗浴之外,沒有脫過衣服。以般舟、行道、方等禮佛為已任。護持戒品,絲毫不犯,30餘年未曾抬眼望女人。於名利從不起心動念,遠離一切嬉戲玩笑。所到之處,凈身供養。飲食衣服,居士四時供養,都不自己享用,全部迴向布施。好吃的東西送往齋堂供養眾僧,粗惡飲食留下自用。用所接受的布施,刻寫《阿彌陀佛》10萬卷,繪畫凈土境相300餘面牆壁。毀壞了的寺院、塔廟,隨力營造維修,燃燈續明常年不斷。三衣、瓶缽,從不勞動別人洗涮,自始至終,不改初衷。常樂於乞食,每每自責:「釋迦如來,還挨家挨戶去乞食,我善導是什麼人,敢端坐寺院讓別人供養」。每次乞食總是獨自一人上路,從不搭伴,怕的是途中談論世事,妨礙修行。大師著有一首著名的《勸化徑路修行頌》:

  「漸漸雞皮鶴髮,看看行步龍鍾;

  假饒金玉滿堂,難免衰殘老病;

  任汝千般快樂,無常終是到來!

  唯有徑路修行,但念阿彌陀佛。」

  有人問大師:「為什麼不勸人觀想念佛,而只是勸人持名念佛呢?」大師回答說:「眾生障重,境細心粗,識【風+場-土】神飛,觀難成就。是以大聖悲憫,直勸專稱名字,正由稱名易故,相續即生,若能念念相續,畢命為期,十即十生,百即百生。何以故?無外雜緣,得正念故,與佛本願相應故,不違教故,順佛語故。若舍專念,修雜念者,百中希得一二。何以故?雜緣亂動,失正念故,與佛本願不相應故,與教相違故,不順佛語故,繫念不相續故,心不續念報佛恩故,雖作行業,常與名利相應故,近雜緣,自障障他往生正行故。此見諸方道俗,解行不同,專雜有異,但使專意作者,十即十生,修雜不至心者,千中無一。願一切人等,善自思惟,行住坐卧,必須厲心克已,晝夜莫廢,畢命為期,前念命終,後念即生,長時永劫,常受無為法樂,乃至成佛,豈不快哉。」參考譯文如下:

  「眾生障礙深重,凈土境細而眾生心粗。妄念紛飛,觀想念佛難以成就。所以佛陀悲憐,勸導眾生直捷持佛名號,正是因為持名容易,只要能相續不斷,即得往生。若能念念相續,以生命結束為期,十人稱念十人往生,百人稱念百人往生。為什麼呢?因為外界干擾不相關,因為得到正念,因為與阿彌陀佛的本願相應,因為不違背釋迦文佛的教義,因為遵順佛的話語。如果舍卻專念佛號而雜修,百人之中難得有一二人往生。為什麼呢?因為外界干擾容易動心、容易失去正念,因為與阿彌陀佛本願不相應,因為與釋迦文佛的教義相違背,因為不遵順佛的話語、繫念佛號不能相續,因為不能心中念佛相續以報佛恩,因為儘管作了許多修行功業、心中卻總是挂念名利,因為喜歡攀緣外界干擾、既障礙自己也障礙別人往生的正因——專持名號。

  對於這一生死大事,八方出家在家修道之人,見解、行為都不一樣。有的專一,有的雜修,有的專雜相間。但只要是專意執持名號的修行者,十人修行十人往生。而雜修又不至心真修,千人修行無一人往生。願一切眾生,仔細想好,行住坐卧,必須激勵自己,戰勝自己,晝夜不停,以生命結束為期。如此,則臨命終時,在前一念中死亡,在後一念中即得往生。從此長時永劫,常受無為法樂,以至成佛。這難道不是大快樂、大歡喜事嗎?」

  大師曾手著《臨終正念文》如下:

  「知歸子致問於凈業和尚曰:世之大者,莫越生死,一息不來,乃屬後世,一念若錯,便墮輪迴。弟子累蒙開誨,念佛往生之法,其理雖明,又恐病來死至之時,心識散亂,仍慮家人惑動正念,忘失凈因,伏望重示歸逕之方,俾脫沉淪之苦。師曰:善哉,問也!凡人臨命終時,欲得往生凈土者,須先準備,不得怕死貪生,常自思念,我現在之身,多有眾苦,不凈惡業,種種交纏,若得舍此穢身,超生凈土,受無量快樂,見佛聞法,離苦解脫,乃是稱意之事,如脫臭弊之衣,得換珍御之服,放下身心,莫生戀著,才有病患,莫論輕重,便念無常,一心待盡,須囑家人,看病人,問候人,凡來我前,但為我念佛,不得說眼前閑雜之話,家緣長短之事,亦不須軟語安慰,祝願安樂,此皆虛華無益。若病重將終,家人親屬,不得來前,垂淚哭泣,及悲嘆之聲,徒然惑亂心神,反使失其正念,但教記取阿彌陀佛,一時高聲為我念佛,守令氣盡。若有明解凈土之人,頻來策勵,至為大幸,用此法者,決定往生無疑也。此是端的要急之旨,當信而行之。或問生平不曾念佛者,還用得否?答曰:此法僧人、俗人、未念佛人,用之皆得往生,決無疑也。余多見世人,於平常時念佛、禮拜,發願往生西方,及到病患臨終,但只怕死,都說不著往生解脫之事,直待氣消命盡,識投冥界,方始十念,恰如賊去關門,濟何事耶?死門事大,須是自家著力始得,若一念蹉跎,歷劫受苦,誰人相代?思之!思之!奉勸世人,當以此文,帖安堂前,吃飯之處,及來往要路之間,觸目驚心,免令臨危忘失,若能於無事前,常以此法精進受持,是為臨終大事。」參考譯文如下:

  「知歸子居士向凈業和尚提問:世間大事,沒有超過生死的。只要呼吸停止,就屬於下輩子了。只要一念之差,便墮入六道輪迴。我幾次受到您的教誨,教導我念佛往生的法門。道理我已明白,只怕臨命終時,心識散亂,又擔心家裡人哭泣、觸摸,動搖正念,忘失持佛名號這一往生正因。萬望您重重開示歸向凈土、徑路修行的方法,使我得脫沉溺輪迴的苦難。凈業和尚說:這個問題提得太好了!凡人臨命終時,想要往生凈土,必須事先作好準備?不得貪生怕死。應該經常這樣想:我現在的身體,有種種苦難,以不凈惡業,交相纏繞。若能舍卻這個穢身,超生凈土,受無窮無盡的快樂,見佛聞法,從此離苦得到解脫,這是最稱心如意的事。就好比脫下臭穢破爛的衣服,換上珍貴的皇家服裝一樣。要放下身心,不生半點貪戀。只要一有病患,別管是輕是重,但念此身總有一死,一心一意等待命盡。還須囑咐家人親屬,千萬不能到跟前垂淚、哭泣、悲嘆。不要說世間閑雜之事,說長道短也不須要安慰祝願安康,這都是無益的空話。因為這樣不但不能救命,反而惑亂心神,使臨終人失去正念。應讓他們只記得稱念阿彌陀佛名號,全都為你高聲念佛,一直到氣盡(氣絕之後,仍然要繼續念佛六小時,不可停止,不可搬動屍體,這一點至為重要)。如果此時能有明白凈土之人,不時前來鞭策激勵,則是臨命終人的大幸事。

  用這個法門的人,臨終決定往生無疑。這一法門,的確是至關重要、至為緊急的,應當相信、實行。有人問,平生沒有念過佛的人,也能用這一法門嗎?答案是肯定的。此法無論僧人、在家居士或沒念過佛的人,只要實行,都能往生,不須懷疑。我見過世上許多人,他們平時也念佛、禮佛,發願往生西方,然而到了病危臨命終時,卻只是怕死,絲毫不念及往生凈土、永取解脫的大事,直到氣消命盡,神識投到冥界,才開始十念,正好比賊走了才想起鎖門。就無濟於事了,生死之事最大,必須自己用勁才能得利。若有一念之差,恐怕就要歷劫受苦,到那時又有什麼人能代替呢?好好想清楚了!奉勸世人,應當把這篇文章,恭恭敬敬貼在堂屋前、飯桌旁及交通要道,使人人觸目驚心,也免得臨終時忘失。若能在身體強健的時候,經常以這一法門精進受持,專念佛名,才是真為自己的臨終大事作準備啊!」

  經過大師度化的比丘、比丘尼,出家及在家人,臨終現出往生瑞相,以及未到臨終即得念佛三昧的人,真是不可稱計。持誦《阿彌陀經》的人,有達到10萬遍、30萬遍的。每日持佛名號的人,有1萬至10萬聲的。有人問大師:「念佛這一善緣,能生凈土嗎?」大師回答:「就如你所持念,必定遂心所願。」回答之後,大師自己念佛,念一聲阿彌陀佛,就有一道光明,從大師口中發出,念十聲以至百千聲,則有十道以至百千道光明。

  大師所住的寺院,正在繪畫凈土境相。一天,大師忽然催促匠人快點完工。有人問是什麼緣故?大師說:「我要往生了,只能再住人間三兩天了。」果然大師患上了輕微的疾病,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怡然長逝。這年大師69歲。逝後身體柔軟,面色如常。眾人聞到異香、聽到音樂,久久方才消失。這一天,正是唐高宗永隆2年3月14日。高宗皇帝因為大師念佛口出光明,故而御賜匾額「光明寺」,所以後人也稱大師為光明和尚。

  凈土宗第三祖承遠大師

  大師法名承遠,其父母籍貫都不清楚。大師初始學道於成都唐公,後來又在資川詵公座下參學,最後,大師遊學至荊州,拜玉泉真公為師。真公讓大師居住於南嶽衡山,廣設教化。追隨大師學佛的僧俗男女善信達萬人以上。

  大師剛到衡山時,住在西南岩石下面,有人布施飲食就食,無人布施時,就吃泥土、草木,穿衣也是這樣。南至海邊,北到幽都,來向大師求學佛道的,有的與大師相遇於懸崖邊、山谷中,見大師體形瘦弱,蓬頭垢面,身背柴薪,都以為是富貴人家的僕人,或是大師手下的差人,而生輕慢之心,最後才知道這就是大師。大師教化眾生,全都是持名念佛法門。書寫於大街小巷,刻字于山谷岩石,以大願力,勸誘、扶助眾生,迅速脫離苦海。

  後來大眾都背負布帛,砍伐林木,開鑿石料,為大師建造寺院。大師既不拒絕也不當作一回事,聽憑眾人所為。寺院建成後,被唐德宗皇帝知道了,特地下詔褒獎,並賜名「彌陀寺」。從生布施凡有盈餘,大師即轉施於飢餓病殘之人,但從不歸功於自己。大師在衡山,常行般舟三昧,即在90天之內,不坐、不卧、不雜用心,專念阿彌陀佛名號。

  唐朝貞元18年7月19日,大師囑咐弟子,申明教戒,打掃乾淨房間,結跏趺坐,在恬靜之中安然化去,世壽91歲,僧臘65年,葬於寺南之山岡,大文人柳宗元為大師作文立碑。

  大師在世時,凈土宗第四祖法照大師,住在廬山,在定中神遊安樂世界,看見一人身穿破舊衣服,侍立在阿彌陀佛旁邊。佛告訴他:「這是南嶽衡山的承遠。」出定之後,法照大師就到南嶽尋找大師。見面之後,真的與定中所見一模一樣,於是就拜大師為師,並將大師的念佛法門廣傳天下。法照大師後來被唐代宗拜為國師。他曾對代宗皇帝說,他的師父有至高至大的道德。皇帝知道這樣的高僧大德不是詔書所能召請到的,特地南向禮拜,並親書匾額「般舟道場。」大師修行的法門,可惜流傳下來的不太詳細。就大師傳記所記載,知道大師是以專持名號為正行,以布施持戒為助行。

  凈土宗第四祖法照大師

  大師法名法照,不知是何許人。原本住在廬山,修念佛三昧。一天,大師在定中神遊極樂世界,見一僧人穿破舊衣服,侍立在阿彌陀佛左右。佛告他說:「這是衡山的承遠。」大師出定後,立即上衡山求見,在懸崖下見到承遠大師,與極樂世界所見到的衣服形狀一模一樣。大師於是就拜承遠大師為師,在衡山彌陀台般舟道場精修凈業。當時衡山的念佛道場,是江南佛門的最興盛的道場,追隨承遠大師而得到度化人,數以萬計。大師既然得到承遠大師的真傳,便於唐朝大曆元年4月,過長安,在章敬寺凈土院,依據《無量壽經》,編撰《五會念佛法事贊》。

  第二年,大師住于衡州雲峰寺。一天,大師正在齋堂用飯,於缽中忽然看見五色祥雲,雲中有一寺院,寺院東北有座大山,山中有一溝澗,澗北有石門,石門過去五六里,又有一寺,金榜上寫著「大聖竹林寺」五個大字。過了一些時候,在用齋時,大師又從缽中看見五色雲,雲中有幾座寺院,所有一切水池高台樓觀,純是金色世界,上萬的菩薩在那裡自在隨意行動,具有諸佛莊嚴清凈國土的種種妙相。大師歡喜異常,就尋訪請問於善知識。有兩個僧人,法名嘉延、曇暉對他說:「聖人神通變化,不能以凡情測度。但從山川形勢看,象是五台山。」

  大曆4年結夏安居時,大師在湖東寺開辦五會念佛道場90天。至6月2日未時(下午1——3點),感應祥雲彌覆,在雲端中現出樓閣,閣上有幾位梵僧,身高一丈有餘,手執錫杖,經行修道。又見阿彌陀佛與二菩薩,身形高大,等如虛空。衡山全城,當時沒有人不見到的。每個人都焚香禮拜。直到酉時(下午5——7點),聖像才隱去。6月底,大師在道場外,遇到一位老人,對他說:「你曾發願要去金色世界,禮拜瞻仰文殊大聖,為什麼現在還不走?」大師說:「時事動蕩,道路艱難,無法上路。」老人說:「只管早去,路上決不會有困難。」說完,就不見了。大師驚異非常,鄭重進入道場,誠心發願:願以此身,奉獻於瞻仰禮拜文殊大聖,夏天結束就起身,任憑火燒冰凍,決不退轉。至8月13日,大師就和幾位同志從南嶽出發,一路之上果然毫無阻礙。

  大曆5年4月5日,大師一行到達五台縣,遠遠就望見佛光寺南邊,有幾道白光。6日,他們抵達佛光寺,境界果然與大師在缽中所看見的毫無差別。這夜四更,又有異光從北山下來,直射於大師身上。大師連忙進入念佛堂,請問此事有什麼吉祥?有一僧人回答說:「這是文殊大聖的不思議光,常常照注有緣眾生。」大師聽說後,隨即身披袈裟,手持錫杖,威儀無缺;朝著發光的地方,向東北走了50里。見一座山,山下有一溝澗,澗北有一石門。門邊有二位童子,年約八九歲,面貌端正。一人自稱善財,一人自稱難陀,引導大師進入石門。向北行走約5里,見一金門樓,走到門樓下,才看見是一座寺院,金榜題字:「大聖竹林寺」,與缽中所看見的完全一樣。寺院方圓有20里,共計120處院落,每處院落都有莊嚴的寶塔。都是黃金為地,金渠流水,華台玉樹,充滿其中。

  大師進入寺中,到講堂內,見文殊菩薩在西,普賢菩薩在東,坐於師子之座,萬眾圍繞,正在說法,法音歷歷可聽。大師在二位菩薩面前,至誠禮敬之後,問:「末法時代,凡夫與聖人相距遙遠,知識狹隘、陋劣、障礙,污垢尤其深重,眾生本來具有的佛性無法顯現出來。修學佛法,可是佛法博大深廣就象大海一樣,不知末法時代,修習哪種法門最為緊要、最為當機?願大聖為我解說,斷我疑惑!」文殊菩薩回答說:「象你這樣,現在念佛,正是時候,一切修行門中沒有一門能超過念佛法門的,還有一門是供養三寶,這是福慧雙修,此之二門,最為徑要。為什麼呢?我於過去劫中,因觀佛故,因念佛故,因供養故,得一切種智。所以一切諸法,般若波羅密多,甚深禪定,乃至諸佛,皆從念佛而生。故知念佛,是諸法之王。汝當常念阿彌陀佛,勿使休息。」大師問:「應當怎樣念佛?」文殊菩薩說:「此世界西,有阿彌陀佛,彼佛願力,不可思議,汝當不斷地念,令無間斷,命終之後決定往生,永不退轉。」

  說完,文殊、普賢二位大聖,同時伸出金色手臂,為大師摩頂授記:「汝以念佛故,不久當證無上正等菩提。若善男女等,願快速得成佛者,無過念佛,則能速證無上菩提。」當時二位菩薩各說偈語,大師聽聞之後,歡喜非常,踴躍作禮,疑惑之網盡除。文殊菩薩又說:「汝可到諸菩薩院巡禮,以承受教授。」大師聽從大聖教誨,一處接一處,依次巡禮,請教各位菩薩。而後到七寶華園,見花開果滿,大小如碗。大師摘取而食,感覺身意泰然。從園中出來,又到二位大聖前,作禮辭退。二位童子將大師送出寺門,大師低頭作禮。抬頭時,寺院菩薩就都不見了。大師心中悵然,悲欣交集,立了一塊石頭作為標記。

  4月8日,大師到五台華嚴寺般若院西樓下安居。13日,大師與50餘位僧人,一同前往金剛窟巡禮,來到無著大師拜見文殊大聖的地方,虔誠禮敬三十五佛。大師禮敬剛滿10遍,就見腳下廣博、莊嚴、清凈,琉璃宮殿中,文殊、普賢二位大聖與上萬菩薩,俱在一處。大師見到之後,深感慶幸、歡喜。隨後,大師就與眾僧回歸華嚴寺。這夜三更,在華嚴院西樓上,大師忽然看見寺院東面懸崖溝壑邊上,有5盞聖燈,大小一尺。大師心中暗暗祝願,願聖燈分為百盞,住立一面。聖燈果然如大師所願。大師又祝願,願化為千炬。聖燈也如大師所願,分化排列,行行相對,漫山遍野。聖燈激發了大師的熱誠,獨自一人,在深夜中再往金剛窟,心中有願,願見文殊大聖。走到半路,天已大亮,聖燈隱去。大師責備自己,舉身撲地。忽見一位梵僧,身高七尺多,自稱是佛陀波利。

  佛陀波利,漢語的意思叫覺護,是北印度17頁第13行賓國人。唐高宗儀鳳元年,他來朝拜五台山,感應文殊菩薩示化成老人,讓他回印度取《佛頂尊勝陀羅尼》,來中國翻譯流通。永淳元年,他取回梵文經本到長安,後來就隱居於五台山金剛窟。就在如今的永興龍首崗,還有波利尊者的舍利骨塔。

  當時佛陀波利尊者對大師說:「師父如此不辭勞苦,有什麼願望嗎?」大師回答說:「願見文殊菩薩。」尊者說:「若是志願堅定真實,就把鞋脫下,我讓你在咫尺之間得見大聖。」大師就脫下鞋子,閉目凈思,頃刻之間已進入金剛窟內。只見一座寺院,黃金匾額上題著「金剛般若寺」五個大字。寺內建築,都是用叫不出名字的珍寶裝飾而成,光明閃爍。樓觀繁複重疊,殿宇連綿不斷,屏風精緻,鈴鐸交鳴,院落大約有200餘所。有的地方還有藏珍樓,裡面供著《金剛般若》等一切經法。寺院中的人物,身形魁偉,不是人間所常見的模樣。文殊大聖,在眾人的擁簇之中,分外尊嚴。在大聖慰問勞苦並飲食之後,波利尊者將大師引出寺院。大師乞求留住於寺內,尊者說不行,安慰他說,努力精進修行,再來就能留下了。大師回到原處,穿上鞋,回視波利尊者,已隱身去了。

  12月初一,大師在華嚴寺入念佛道場,絕食念佛,發誓就此往生凈土。到第七天初夜分,正念佛時,見一位梵僧,到道場來,對他說:「你所看見的五台山聖境,為什麼不說出來?為什麼不留傳給後人?」說完就隱去了。大師心裡有點驚奇。第二天申時(下午3——5點),大師正在念佛誦經時,又見一位梵僧,約有80多歲,神色嚴峻,對大師說:「師父所看見的五台山靈異境相,應該普示眾生,使他們大家發菩提心,獲得大利益。為什麼不說呢?」大師說:「我確實沒有隱瞞聖境與大道的心,只是恐怕有人聽說後懷疑、誹謗。」梵僧說:「像文殊菩薩這樣的大聖人,現在就在五台,尚且招人誹謗,你有什麼可怕擔心的。但能使眾生聽聞之後,發菩提心,像敲擊塗毒鼓,使遠近聽到的人都中毒一樣,不過是讓眾生與文殊大聖結緣罷了。」大師聽從梵僧的指教,仔細回憶所見所聞,認真記錄,流傳於世。

  大曆6年正月,江東僧人慧從,與五台山華嚴寺僧人崇暉、明謙等30餘人,隨從大師到金剛窟的處所,及大師立石標記的地方,瞻仰前日聖人蹤跡。大家都仰望聖人,悲從中來。就在大家徘徊之間,忽然聽到清雅嘹亮的鐘聲,一聲接著一聲,歷歷分明。眾人竦然起敬,都知道大師所看見的並非虛幻。大家都感嘆大師、與大聖多生累劫的宿緣,才能這樣幸運,同游聖地。因而在精舍屋壁上書寫記錄,好讓一切有緣眾生能夠見聞,同發勝進的心。後來,人們在大師所見的「大聖竹林寺」金榜題字的地方,也就是華嚴寺南15里,在中台山麓中,建造了一座莊嚴、精緻、秀麗的寺院,取名竹林寺。

  至大曆12年9月13日,大師與他的弟子8人:純一、惟秀、皈政、智遠、沙彌僧惟英、優婆塞、張希俊、童子如靜等,在五台山東台,看見白光三四道,接著有五色雲起,雲上有一圓光,光為紅色,只見文殊菩薩乘坐青毛獅子,湧現在圓光中,大家目所共睹,非常清晰。接著天上小雪霏霏,圓光散發,漫山遍野。

  大師屢次見到靈異,念佛也更加精進懇切。在有一月夜裡,大師在定中,見梵僧佛陀波利尊者對他說:「你的蓮華已成就,三年後就開。」到這一天,大師對眾人說:「我走了,」就端坐而逝。

  大師曾在并州用五會念佛法門教化眾生。皇帝在長安城皇宮中,常常聽到東北方有念佛聲,派遣使者尋聲找到太原(即并州),果然看見大師在勸人念佛,便詔請入都,封為國師,教宮人五會念佛。唐代宗大曆年間及唐德宗興元元年,皇帝又兩次將大師詔請入宮,教五會念佛,人們都稱大師為五會法師。大師所著書籍,有《大聖竹林寺記》一卷,《五會念佛廣法事儀贊》三卷,《五會念佛略法事儀贊》一卷。

  凈土宗第五祖少康大師

  大師法名少康,俗姓周,縉雲仙都山人。大師出生後一直不說話,7歲隨母親到靈山寺拜佛,母親問:「我兒認得佛爺嗎?」大師忽然發聲說:「是釋迦牟尼佛。」父母悲喜交加,就施捨他出家為僧。到15歲,即通曉《法華》、《楞嚴》等五部大經。

  唐朝貞元初年,大師到洛陽白馬寺,見殿中文字放光,順光探尋,是凈宗二祖善導大師的《西方化導文》。大師欣喜地祝告:「如果我與凈土有緣,願此文再現光明。」剛說完,光明果然重新閃爍,而且在光中隱隱現出化佛菩薩。大師就發誓說:「劫石可以磨滅,我的大願不能改變。」接著,大師就到長安光明寺善導和尚影堂,禮敬二祖。瞻仰之間,忽然看見善導大師的遺像化成佛身,上升空中對少康大師說:「你依照我的教導,廣度有情,他日功成之時,必生凈土。」

  聽了這話,少康大師似乎有所證悟。於是南下江陵,準備到果願寺。半路上遇到一位法師,對他說:「你想要度化眾生,應當去新定(即浙江建德縣),你的法緣在那兒。」說完,轉身之間就不見人了。大師於是改變路線,直入新定。開始沒有一人相識,也沒有一人聽從大師的度化。大師以堅苦卓絕的意志,乞化銀錢,引誘兒童念佛:凡念佛一聲,給予一錢。一月之後,兒童念佛領錢的漸漸多起來,就念佛十聲,給予一錢。如是一年時間,新定人無論男女老少,看見大師就稱阿彌陀佛。念佛之聲,遍於大街小巷。

  貞元10年,大師在烏龍山修築三級高壇,建立凈土道場。每到十齋日,善男信女都到道場,將近三千人,都是大師所度化。大師每次升法座,高聲念佛,三千人和聲共念。大師每念一聲佛,眾人就見一尊化佛從大師口中而出,念十聲佛,則有十尊化佛,就如聯珠相似。大師說:「你們看見佛了嗎?凡是看見佛的,必定往生。」眾人既高興又放心。

  貞元21年10月,大師囑咐僧俗弟子說:「對於西方凈土,要時時增進信願;對於娑婆世界,要時時起厭離心。你們此時能見我光明,真是我佛弟子。」說完,大師放出數道異光,就靜靜地往生了。因為大師的塔廟建在台嚴,故號台嚴法師。

  凈土宗第六祖永明延壽大師

  大師法名延壽,字沖元,錢塘人,俗姓王。自小就開始誦《法華經》。錢王文穆時期,大師尚未出家,為稅務官。藉此方便,多用國稅買放生靈。因盜用國庫,其罪當死,已押付刑場。錢王信佛,派人悄悄查看,若面色不變就放了他。大師果然面色如常。

  釋放之後,大師就投歸四明寺翠嚴禪師出家,接著又參訪天台宗韶國師,大徹大悟,從而成為禪門法眼宗正傳嫡孫。大師於國清寺修行「法華懺」中,見觀世音菩薩以甘露灌入口中,因此獲得大辯才。大師既想禪觀精修,又有弘揚凈土的宿願,一時難以決斷。於是登上天台宗祖師智者大師的禪院,作了兩個鬮,一個寫一心禪定,一個寫萬善莊嚴凈土。作好之後,大師深心精誠祈禱,連續7天拈鬮,都是凈土。大師從此一心一意修凈業,日課佛名10萬聲。

  建隆2年,忠懿王請大師進住慧日永明寺,賜號智覺禪師。入住永明寺後,大師白天的修行功課有108件,夜裡另到一峰行道念佛,經常有人聽到天樂飄渺。大師誦《法華經》,一生累積共13000部。在永明寺居住15年,教導弟子1700人。常常為人授菩薩戒,為鬼神施食,買放生命,並迴向凈土。大師曾手著《宗鏡錄》100卷,融會天台、賢首、慈恩各宗同入心宗。又著《萬善同歸集》三卷,指歸凈土,切中心要。現略錄如下:

  問:唯心凈土,周遍十方,何得托質蓮台,寄形安養,而興取捨之念,豈達無生之門?欣厭情生,何成平等?答:唯心凈土者,了心方生。《如來不思議境界經》云:三世一切諸佛,皆唯心量,得隨順忍。或入初地,捨身速生極樂佛土。故知識心方生唯心凈土,著境只墮所緣境中。既明因果無差,乃知心外無法。又平等之門,無生之旨,雖即仰教生信,其奈力量未充,觀淺心浮,境強習重,鬚生佛國,以仗勝緣,忍力易成,速行菩薩道。《十疑雲》云:智者熾然求生凈土,達生體不可得,即是真無生。此謂心凈故,即佛土凈。愚者為生所縛,聞生即作生解,聞無生即作無生解。不知生即無生,無生即生。不達此理,橫相是非,此是謗法邪見人也。

  問:心外無法,佛不去來,何有見佛及來迎之事。答:唯心念佛,與唯心觀,遍該萬法。既了境唯心,了心即佛,故隨所念,無非佛矣。《般舟經》云:如人夢見七寶,親屬歡喜。覺已追念,不知在何處,如是念佛。此喻唯心所作,即有而空,故無來去。又如幻非實,則心佛兩忘。而不無幻相,則不壞心佛。空有無礙,即無去來,不妨普見。見即無見,常契中道。是以佛實不來,心亦不去,感應道交,唯心自見。如造罪眾生,感地獄相。《唯識論》雲,一切如地獄,同見獄卒等,能為逼害事,故皆是罪人惡業心現,並無心外銅狗鐵蛇等事。世間一切事法,亦復如是。然彼遮那佛土,非局東西。若正解瞭然,習累俱殄(tian音天,滅絕),理量雙備,親證無生者,則可。初心之人,何可妄效。

  問:「《觀經》明十六觀門,皆是攝心修定,觀佛相好,諦了圓明,方階凈域,如何散心而能化往。答:九品經文,自有升降。上下該攝,不出二心。一定心,如修習定觀,上品往生。二專心,但念名號,眾善資熏,迴向發願,得成末品,仍須一生歸命,盡報精修。坐卧之間,常面西向。當行道禮敬之際,念佛發願之時,懇苦翹誠,無諸異念。如就刑獄,若在狴(bi音畢,臨獄)牢,怨賊所追,水火所逼,一心求救,願脫苦輪,速證無生,廣度含識,紹隆三寶,誓報四恩。如斯志誠,必不虛棄。如或言行不稱,信力輕微,無念念相續之心,有數數間斷之意。恃此懈怠,臨終望生,但為業障所牽,恐難值其善友。風火逼迫,正念不成。何以故,如今是因,臨終是果,應須因實,果則不虛。聲和則響順,形直則影端也。如要臨終十念成就,但預辦津梁,合集功德。迴向此時,念念不虧,即無慮矣。

  夫善惡二輪,苦樂二報,皆三業所造,四緣所生,六因所成,五果所攝。若一念心嗔恚邪淫,即地獄業。慳貪不舍,即餓鬼業。愚痴暗蔽,即畜生業。我慢貢高,即修羅業。堅持五戒,即人業。精修十善,即天業。證悟人空,即聲聞業。知緣性離,即緣覺業。六度齊修,即營養品業。真慈平等,即佛業。若心凈,即香台寶樹,凈剎化生。心垢,則丘陵坑坎,穢土稟質。皆是等倫之果,能感增上之緣。是以離自心原,更無別體。欲得凈果,但行凈因。如水性趨下,火性騰上,勢數如是,何足疑焉。」參考譯文如下:

  問:唯心凈土,遍布在十方,又怎能托質蓮台,寄身形於西方極樂世界呢?而心中生出舍離娑婆、欣取極樂的念頭,又怎能進入『無生』之門呢?生出欣厭的情計,又怎能成就『平等』心呢?

  答:所謂唯心凈土,明心見性後方能證得。《如來不思議境界經》講到:三世一切諸佛,都『唯心』包太虛之量,才得隨順忍。或先進入初地菩薩之位,捨身速生極樂佛土,進而了知『識心』即『真心』,真妄不二,方能悟入唯心凈土。那些執著於境緣的人,只能墮入所緣的境遇之中。只有明了因果『不虛』之理,才真正了知『心外無法。』至於要進入『平等』之門,明了『無生』之旨,雖已信仰佛教而生信心,無奈自己的力量不足,觀照功夫不深,信心不實,周圍環境誘惑太強,自己的習氣又太重,必須先帶業往生彌陀佛國,依靠彌陀的大願、大行的殊勝因緣,這樣在佛力加持下,才容易成就忍力,加速修菩薩『六度』之道,證『無生法忍』。

  《十疑論》講到:有智慧的人斷然求生西方凈土,他通達眾生的色身是了不可得的,就是『真無生』,就是心凈,也就是佛土凈的緣故。愚昧的人為『生』所束縛,聽到『生』就以為是『出生』,聽到『無生』就以為是『沒有出生』。豈不知『生』就是『無生,』『無生』就是『生』,不通達這種義理的人,橫生種種是非之談,實是謗法的邪見。

  問:既說心外無法,佛又不去不來,怎麼會有見佛,以及臨終佛來接引的事呢?

  答:唯心念佛,唯心觀想,萬法『唯心』。萬法心造,心現萬法,既明了境緣是『唯心』,應該明了佛也就是心。所以隨心所念的地方無不都是佛。

  《般舟經》講到:象一個人做夢見到七寶,親屬都很歡喜,一覺醒後回憶夢境,不知七寶在哪裡,這一做夢的比喻,夢中的一切境遇就是『唯心所作,』念佛見佛也是這樣,『有』就是『空』,看來是有,其實是空的,無去亦無來,既如夢幻並非實事,則心,佛『能所』兩忘。既不是沒有夢幻的事相,也不違背即心即佛的理體,理是真空,相是幻有,對『空』、『有』都沒有妨礙,也就沒有去、來,這才正常地契入中道。這就是『佛實不來,』心亦不去,而只是感應道交,唯心自見吧了。(見佛以及佛來接引)猶如造罪的眾生感受到地獄相一樣。《唯識論》講到:一切象在地獄中的罪犯,見到獄卒等在做逼迫罪犯的刑罰,其實都是這些罪人自己的惡業心變現的。心外並沒有銅烙,惡犬,鐵枷,毒蛇等刑罰的事。世間的一切事,一切法,亦都是『唯心所現,唯識所變』的。然而那個遮那佛土並不局限於東方或西方,若能瞭然地正確理解佛的正知正見,滅絕無始劫來的習氣,從義理上,心量上都圓滿具足,親識『無生』的人,就可證得『心佛不二,心作心是』。對於初發心的人來說,怎麼可以妄想仿效呢?須知『理可圓解,事必漸修』。

  問:《觀經》闡明十六觀之法門,都是攝心於一境以修禪定,觀佛相好無量,圓滿具足,了了分明,方得往生凈土,為什麼散亂心也能受度化而往生呢?

  答:《觀經》中三輩九品往生自有上下次第。上自等覺菩薩,下至地獄眾生一概攝受,但有等級的分別,這等級不出二心,其一是『空心』,如修習禪定觀想的,上品往生。其二是『專心』,但念彌陀名號,勤修善業,不斷熏習,迴向發願,得成於下品,但仍須一生歸命,盡此報身精進修行,或坐或卧,常面向西方,在行道禮敬諸佛與念佛發願時,當懇切勤苦真誠懺悔,沒有其它任何雜念。往生的迫切之心,猶如身處獄中受刑,怨家盜賊追殺,洪水大火逼身,一心求救,願了脫輪迴之苦,為速證『無生』,普度眾生,弘揚三寶,誓報四恩,象這樣至誠的志向,必得往生。如果言行不一,信力輕微,沒有念念相續之心,又常常間斷夾雜。平時保持有這種懈怠的狀況,臨終時想要往生,但往往為業障所牽引,又怕難遇善識及時提醒,在風火逼迫的臨終之時,就不能成就往生的正念。為什麼呢?因為平時的念佛功夫是因,臨終的受用是果,聲音和則迴響順;形體直則影子端。如果要臨終十念成就往生,必須預先準備好資糧,平時功夫得加積累功德,時時迴向,念念相續,就往生沒有問題了。

  講到善惡六道輪迴,苦樂兩種報應,都是三惡業(貪瞋痴)和修凈業所造;四象(報恩、報怨、討債、還債)所生;六因(十善、五戒、愚痴,慳貪、瞋恚、傲慢)所成;五果(天界、人界、畜生界、餓鬼界、地獄界)報攝,起心動念是嗔恚邪淫,就是造地獄業;慳貪不舍就是餓鬼業;愚痴暗蔽就是畜生業,貢高我慢就是修羅業;知十二因緣,修出離生死就是緣覺業;知四聖諦法、斷見思,就是聲聞業;六度齊修就是菩薩業;真如慈悲清凈、平等、正覺就是佛業。如果一心清凈,就能在香台寶樹的西方凈剎中蓮花化生,花開見佛。如果心垢,就只能在丘陵坑坎的穢土中寄生,同樣都會有結果,有的就能感應佛的增上之緣,一切都離不開『自心』的原由,並沒有別的性體。

  要想得往生凈土之果,必須修持『凈業』為因,猶如水往下流,火往上升,勢所必然,有什麼可疑的呢?

  大師有一首最為著名的偈語——《禪凈四料簡》:

  「有禪無凈土,十人九蹉路,

  陰境若現前,瞥爾隨他去;

  無禪有凈土,萬修萬人去;

  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

  有禪有凈土,猶如帶角虎,

  現世為人師,來世作佛祖;

  無禪無凈土,鐵床並銅柱,

  萬劫與千生,沒個人依估。」

  開寶8年2月26日早晨,大師焚香之後告別大眾,結跏趺坐而化去,這年大師72歲。後來有一僧人從臨川來,在大師塔廟旋繞禮拜念佛整整一年,別人問其緣故,他說:「我在病中下入陰間,見閻王殿左面供著一個和尚像,閻王精勤禮拜。我請問他是何人,說是杭州永明延壽禪師,已上品上生於西方凈土了。閻王尊重大師道德高妙,所以我才不停地頂禮膜拜。」

  凈土宗第七祖省常大師

  大師法名省常。字造微,俗姓顏,是浙江錢塘人。

  大師7歲出家,17歲受具足戒,戒行嚴謹,精通《大乘起信論》,修行天台宗止觀法門。宋朝淳化年間,大師住於杭州西湖昭慶寺,專修凈業。因仰慕凈宗初祖廬山慧遠大師的風範,與同修多人共結蓮社。刻阿彌陀佛像之後,大師又刺血書寫《華嚴經凈行品》,每書一字,三拜佛,三繞佛,三稱佛名,且刊版印行千卷,布施於千人。於是改蓮社為凈行社,率領眾人念佛。當時入社的達官文人,以宰相文正公王旦為首,共計120人,都在大師座下執弟子之禮,入社的僧人近千人。宋朝天禧4年正月12日,大師端坐念佛時,說了一聲「佛來了」,就安靜地往生了。眾人都看見大地變成金色,過了好一會兒才隱去。這年大師62歲。

  翰林院承旨宋白,在為大師撰寫的碑文中寫到:「慧遠大師處於動蕩時期,入蓮社的多半是隱居之士。省常上人處於太平順世,入凈社的多是富貴賢人」,等等。翰林學士蘇易簡為大師印行《凈行品》作序說:「我當布散頭髮讓大師足踏而過,剜身燃燈向大師請法。」當時大師度化傳法之盛況,國人對大師推崇之高,由此可見一斑。

  凈土宗第八祖蓮池大師

  大師法名【補-卜+朱】宏,字佛慧,號蓮池。蓮池二字,正表明了大師的平生志願。

  大師俗家姓沈,是杭州仁和人,世代都是名門望族。大師父親名德鑒,號明齋先生,母親周氏。大師從小就異常聰穎,而且對世間繁華十分淡泊。

  17歲那年,大師考中秀才,入縣學讀書,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品學兼優,名重一時,自覺考舉人,中進士,猶如撿石頭一樣容易。當時大師鄰居有個老婆婆,每日念佛數千,大師問她為什麼,她回答說:「我死去的丈夫持佛名號,臨終無病,與人拱手作揖就走了,故而知道念佛功德不可思議。」大師聽後,從此歸心於凈土,自書「生死事大」四個字,貼在案角床頭。且家中戒殺生,祭祀祖先都用素食。

  大師元配夫人張氏,生下一子後,子母相繼而死。大師本無意續娶,但因母命難違,只得又與湯氏議婚。湯氏本是貧家女,而且長期吃素。有一個富貴人家,想要大師作女婿,就暗地裡散布謠言,說湯氏的壞話。哪知大師聽到後,反而立即成婚。大師的本意,只是為了能夠有個名義夫妻罷了。

  大師27歲那年,父親去世。31歲那年,母親去世。大師哭泣著說:「父母之恩,無量無邊。現在正應該是我報恩的時候啊!」從這時起,大師就有了出家之心。

  明朝嘉慶乙丑年除夕那天,大師讓湯氏沏茶,茶杯剛放進茶盤裡就裂開了。大師笑著說:「因緣沒有不散的道理。」初三早上,大師和湯氏訣別,說:「恩愛無常,生死誰也替不得誰。我走啦,你自己決定自己的事吧。」湯氏回答說:「夫君先走,我隨後出家。」於是大師作《七筆勾詞》,投歸性天理和尚削髮,不久又從昭慶寺無塵玉律師受具足戒。住了幾天之後,大師即獨自一人遊歷四方,遍參善知識。

  游五台山時,大師感應文殊菩薩放光,併到伏牛隨眾練魔。入京師,大師參訪遍融、笑岩二位大德,在他們的開示中,受益非淺。離開京師走到東昌時,大師忽然有所開悟,作偈如下:

  「二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

  焚香擲戟渾如夢,魔佛空爭是與非。」

  大師因母親喪服未滿,故而懷抱母親靈骨遍游四方,凡就餐即供養,凡住宿必奉敬,哀思如此深重。當走到南京瓦官寺時,大師一病幾死。正欲舉火荼毗時,大師微微地說了一句:「我還有一口氣,」方才停止。病好之後,大師南歸越地(即漸江東部),曾經五次參加坐禪法會,始終也不知左右鄰僧的法名。

  隆慶幸未年間,大師乞食梵村,見雲棲這個地方山水幽寂,產生了終老於此的志願。此山本是已故高僧伏虎禪師所居寺廟遺址。居土楊國柱、陳如玉等,為大師建造茅屋三間以避風雨。大師獨自一人,住於寒山岩嶺。曾絕食七日,跌坐於岩壁之下。

  雲棲一帶多有老虎為患。環山40里內,每年都要傷害數十人,居民苦不堪言。大師發大慈悲心,誦經施食,虎患竟從此絕跡。

  有一年大旱,村民乞求大師禱雨。大師笑著說:「我只知念佛,沒有什麼法術。」眾人堅請不已,大師不得已出山,手擊木魚,繞農田念佛。足跡所至之處,大雨隨注。村民驚喜萬分,爭相出資、出工、出木材,為大師造屋。在下地基時,挖出了原來寺廟的立柱基石。大家說:「這是舊雲棲寺的。大師福佑我們全村,我們願使雲棲寺煥然一新,讓福佑代代相傳。」新的寺院不幾天就建成了,只是外邊沒有山門,中間沒有大殿,惟有禪堂里住著和尚,法堂上供奉著經像而已,所有一切建築,都不過是遮風蔽雨罷了。

  從此以後,凈土法門大興於世,四海之內的出家人日就歸附。雲棲寺也就逐步成了一方大叢林。大師悲憫末法時代,佛陀教育殘缺不全,禪宗道理難明,眾生業深垢重,將佛陀上等醍醐,貯存於污穢器皿之中,甚可怖畏!為眾生得度,佛設立三絕學(戒定慧),三學之中,戒為基礎,基礎不立,定慧二學何所依從?修正思維言行,必須先加固根本,而目前大江南北,戒壇已久禁不行了。為了重振頹毀的綱領,大師帶領大眾,依佛制,每半月誦《梵網戒經》及比丘諸戒品,遠近衲子聽說後,盡來歸附。大師以精嚴律製為第一行,曾手著《沙彌要略》、《具戒便蒙》、《梵網經疏發隱》三書,以發明戒律的要旨。

  大師因自己從參究念佛而得大益,故而廣開凈土一門,普攝上中下三根眾生,極力主張執持名號,痛斥狂禪,手著《彌陀疏鈔》10餘萬言,融會事理,指歸唯心。世人都以為大師只弘揚凈土,而不知這是末法中的普光明藏。

  萬曆戊子年間,瘟疫流行,每日病死的超過千人。太守余良樞請大師赴靈芝寺祈禱,瘟疫果然頓止。

  梵村原有一座朱橋,但被潮汐沖塌了,行路之人很不方便。太守請大師倡導重造。大師說:「若讓我領頭重造,無論貧富貴賤,每人只許布施銀錢八分。」八卦之中,坤卦第八,坤屬土,土能制水,這是大師用八的含義,有人說:「工程浩大,只布施八分銀錢,太少了,恐怕難以完工。」大師說:「心力多,則自成不朽之功,用不了幾天即可積累至千金。」施工時,每打一椿,大師都帶領大眾持咒100遍,因而潮汐有好幾天不來,大橋也竟而因此造成了。昔日錢王建大橋時,用萬人弩射,以至潮水回頭。今日大師卻以一心之力當之,是什麼法術啊?!

  大師道德日高,十方衲子日日投歸,大師一如繼往以慈心接待。弟子與日漸增,居住也日益狹隘。大師都本著不圖好看但求實用的原則,造屋而居。大師所定清規,比他人分外恭敬。大眾清修,有通用的念佛堂;若是精進的、老病的等等,則別立小佛堂。每堂各有管事,各有鎖鑰,定時開閉。也各有警語策句,定期宣讀。夜裡都有巡邏,擊板念佛,聲音在山谷中回蕩,使修行睏倦的人從睡眠中清醒,使需要卧床休息的人安心入睡。布薩羯磨,糾舉功過,興行賞罰,凜然猶如冰霜。即使是佛陀如來,在祗桓精舍時,尚且有六群比丘不守清規,擾亂大眾;在大師門下眾僧之中,竟然沒有一人敢諍競犯律。並未搬照《百丈清規》,而足以救濟時弊,古今叢林,沒有像這樣的。大師所定的僧規寺約,警語策句,就是這樣光明絢亮。

  大師極意禁戒殺生,推崇放生。他的著作久行於世,四海之內多奉讀尊敬。大師曾在凈慈寺開講《圓覺經》,每天前來聽經的人有好幾千,四面八方全是人牆。大師曾贖買寺前萬工池作為放生池,並在他80誕辰之際,又增廣擴大。在府城中設立上方、長壽兩個放生池,每年需支出銀錢100餘金。在山中設立放生所,專門救贖、放養飛禽走獸,費用全從僧人口中節減,每年約需200石糧食。各放生池所,都設有專門守衛,並定期宣示佛法。即使那些喜歡鳴叫的鳥類,聞木魚聲聲,也都鴉雀無聲,寂然而聽。等到宣示結束,便一齊鼓動翅膀、上下喧鳴,這豈不是生物的佛性嗎?是啊!佛說孝名為戒,儒家批評佛子只有養育沒有恭敬。大師對於生物既養育又恭敬,而且又有禮節,難道不是考嗎?

  大師道風傳播日廣,海內賢人豪士,無論在朝在野,無不歸心感化。如兵部尚書宋應昌,吏部尚書陸光祖,內宮宣諭張元忭。再如司成馮夢禎、陶望全等,上門請法的,超過百人。他們都是專程前來探求人生大事,聞法之後,無不心服口服,成為大師的入門弟子。臨司守相,大小官員,一下車來,就伏地拜謁。以及賢人豪傑,排隊等侯參見的,全都一視同仁。不多一禮,不另招待,都是粗糧淡飯分外香、草席漏榻自情願。聽任蜥蠍從身上爬過,蚊蟲叮咬,面色如常,忘卻形骸,忘卻權勢,傾囊供養。不是大師精誠所感,又怎能這樣呢?

  侍郎王宗沐問大師:「夜來老鼠唧唧,說盡一部《華嚴經》。」大師答:「貓兒突出時又如何?」王侍郎無話可對。大師替他說:「走卻法師(指老鼠),留下講案。」並寫下這樣幾句頌言:「老鼠唧唧,華嚴歷歷,奇哉王侍郎,卻被畜生惑!貓兒突出畫堂前,床頭說法無消息。無消息,大方廣佛華嚴經,世主妙嚴品第一。」

  侍郎左宗郢問:「念佛能大徹大悟嗎?」大師說:「返聞聞自性,性成無上道,又何疑返念念自性耶?」

  仁和縣令樊良樞問:「心亂妄想多,如何能得到清凈?」大師說:「置之一處(心住一境),無事不辦。」

  有人問大師:「為什麼不看重預知先見?」大師說:「比如二人共讀《琵琶記》,其中一人沒讀過,而另一人先已讀過,最後二人一同讀完,能增減一齣戲嗎?」

  慈聖皇太后非常崇重三寶,讀了大師的《放生文》後,讚嘆不已,派遣內侍,帶著紫袈裟和大批銀錢,前來供養,請問法要。大師拜受後,回信作答。

  大師十分悲憫地獄、餓鬼之苦,大師而自習焰口,時時親自主持設放。經常有人見到大師在法座上現出如來寶相,這是大師觀想之力化現而成。

  大師天性樸實、簡潔、平等,言語打扮無半點虛假修飾,對事對人虛懷若谷。面相溫文單純,體形弱不勝衣,而聲音猶如洪鐘。胸中沒有半點機巧虛的偽心,而守護這顆心就象面臨敵人的危城,勝過堅兵。真是善於貯藏他的經天緯地之才。大師經手銀錢等事,無論巨細,滴水不漏。即使是籌劃叢林中日用錢糧,量入為出,斟酌厚薄,考核因果,發明罪福,養老治病,公待眾僧,不滲半點水分。自建立寺院以來50多年中,從沒有胡亂花過一文錢。寺中僧人經常多達百人,卻從不派專人乞化,聽任施主自己上門。稍有一點盈餘,總是布施給其他寺院,庫中從不留儲蓄。凡施主供齋之外,另有金銀布施,接手之後,轉手散去。施衣施藥,救濟貧病,沒有一天中斷過。偶爾有人翻閱賬本,見最近7年之中,除基本建設及僧人用度之外,總共花費5000餘兩白銀,每年的支出可想而知。

  大師生平特別珍惜福報,曾手著32條警語以自勉。到垂老之年,仍然自己洗衣服、倒尿盆,不願讓別人代勞。終身布衣素服一頂麻布幃帳,本是母親去世那年做的,直至他自己往生時還在使用,其他東西可以類推而知。

  總結大師一生的思想言行,以平等大悲,攝化一切,不是佛說的不說,不是佛的樣子不學,不是佛事不做。佛囑咐末世護持正法之人,要以四安樂行為師,大師以自己的實踐完成了佛的囑託。我們歷觀東土凈宗歷代祖師,特別提倡念佛法門,並不都是萬行皆修。若是從萬行中以彰一心、在塵勞中而見佛性之人,從古至人了。先代儒家稱寂音和尚為僧人中的班超和司馬遷,大師則可說是佛門中的周公與孔子,因為肩挑大法即是荷擔大道。大師之才,足以規治天下;大師之悟,足以傳佛祖之心;大師之教,足以因才觀機,因機施教;大師之戒,足以護持正法;大師之操守,足以激勵世人;大師之規章制度,足以救治當時佛門中的弊病。至於大慈與眾生之樂,大悲拔眾生之苦,廣運菩薩六度,無時、無處、無事、無理,莫非菩薩之妙行。自大師發心出家以來,沒有一人能對大師的一言一行提出評議,真可謂是法門中得到佛陀全部家傳的人!如果不是法身大士化入人間,以自身威光照亮末法重重昏暗,又怎能這樣呢?

  臨終前半個月,大師預先入城,告別各位故友及在家弟子,但只是說:「我要去別的地方了。」回山之後,連續幾日下齋堂,新自操作茶湯設供,並與眾僧話別:「我不在這兒住了,要去別處。」7月15日,本該設盂蘭盆會,以追薦各自的祖宗父母。大師說:「今年我不參加法會了。」在寺院的記事簿里,大師悄悄寫了幾句話:「雲棲寺住寺僧人,代堂上蓮池和尚,追薦沈氏宗親。」事過之後,人們才知道,這是大師在提前安排後事。

  7月初一晚上,大師進入大堂坐下,囑咐大眾說:「我的話大家可能不愛聽,我就像風中的燈燭,油盡燈幹了,只等一撞一趺,才相信是真的。明天我要出遠門了。」眾人勸大師留住人間,大師作「三可惜十可嘆」以警策大家。淞居士徐琳等5人當時正在寺里,大師就讓侍者送了5份遺囑給他們。第二天夜裡,大師在方丈室里,示現輕微疾病,閉目養神。城中諸位弟子趕到,圍繞著大師。大師睜開眼說:「大家要老實念佛,不要裝模作樣,不要標新立異,不得壞我規矩!」大家問:「大師之後誰可主持寺院?」大師說:「戒行雙全之人。」又問「目前由誰主持合適?」大師說:「以戒德高下推定吧。」說完,面西念佛,端坐而逝。此時正是明朝萬曆43年7月初四午時。

  大師生於明朝嘉靖乙未年間,世壽81歲,僧臘50年。大師自己選定在寺院左邊嶺下,作葬身塔廟之地。大師出家前的夫人湯氏,也已在大師出家之後削髮為尼,建立孝義庵,為女叢林主持,已先一年辭世,葬身塔廟就在雲棲寺外的右邊山下。

  大師的得度弟子廣孝等,是最初上首弟子。所有大師門下受戒得度弟子,不下數千,這還不算在家眾。官吏士君子列入大師門牆的,也以千計,只是沒有私淑弟子。

  大師的著述《雲棲法匯》一書,真是度世的寶船、法門的柱石。其中經典註疏及〈竹窗隨筆〉等20多種著作,都風行於天下。大師平日教誡弟子:貴真實修行,勿顯示神異。所以大師的許多神奇故事,未曾記載流傳。

  世尊深念末法眾生難以度化,恐怕中斷佛的慧命。所以在靈山會上,那些請求護持正法、親蒙如來授記的大德,都不敢入五濁惡世度生。唯有從地湧出的大菩薩眾,一力擔當,對佛說:「我等末世持經,當具大忍力,大精進力,即有現身此中,亦不自言其本,泄佛密因,但臨終陰有以示之耳。」觀察大師一生之行事,潛藏神通,悄然運用,安住於忍辱精進之力,莫非是從地湧出大菩薩之一,或者是凈土諸上善人乘願再來的。要不然,從凡夫地起修,求自利尚且不足,又怎能廣行利他,護持正法,自始至終無缺無漏啊!

  凈土宗第九祖蕅益大師

  大師法名智旭,字蕅益,號西有,俗姓鍾。大師先祖本是汴梁人,後來南遷於吳縣。大師母親金氏,父親文岐仲公持白衣大悲咒十年,夢見觀音菩薩送子而生下大師,那年正是明朝萬曆27年已亥歲5月3日亥時。

  大師一生,通儒、通禪、通律、通教,但自謙上不敢與古代儒家、禪門、律宗、教下的大德相比擬,又不屑下與當代儒家、禪門、律宗、教下的名流相併列,故而自號八不道人,謙遜地自稱自已是不像儒家士子、不像禪師、不像律師,也不像教下佛子。

  大師從7歲開始吃素,12歲到老師家讀書,學習孔聖人的學問。立志要光大儒門,掃滅佛家老子,作千古第一人。並從此開葷飲酒,寫下數十篇文章,論證釋迦老莊之學為異端邪說,予以駁斥。曾在夢中與孔子顏回相見,請教學問。

  17歲時,大師讀了蓮池大師所作的《自知錄序》及《竹窗隨筆》,從此再不敢誹謗佛法,並取出以前所著的駁斥佛法的文章全部燒毀。

  20歲時,大師注釋論語,到「天下歸仁」這句話時,注不下去了。因而廢寢忘食,苦思冥想整整三天三夜,從而對孔子顏回的道德學問徹底明了。這年冬天,因父親去世,大師讀《地藏經》,得聞地藏菩薩不可思議的大願,從此有了出世間心。

  22歲時,大師開始專心致志地念佛,將以前所寫的文章2000餘篇盡數焚毀。

  23歲時,大師聽人講《首楞嚴經》。聽到「世界在空,空生大覺」這句經文時,頓生疑念:「從哪裡來的大覺,以致成為虛空的本源?」大師思來想去,不得其解。又因在念佛時神識昏散,功夫不能成片。由此緣故,大師決意要出家,身體力行,探究生死大事。

  24歲時,大師夢見憨山大師。哭著向憨山大師表述緣份淺薄、相見恨晚的心情。憨山大師對他說:「這是苦果,你應該尋求苦因。」話沒說完,大師就對憨山大師說:「弟子一心求學上乘佛學,不願聽聞小乘苦、集、滅、道的四諦法。」憨山大師說:「居士有大志向,真是可喜,將來縱然不能成為黃櫱臨濟一流人物,也必然成為岩頭德山一流人物。」大師聽後,心中還有許多疑慮,正準備請問,不知什麼東西一聲響,使他從夢中醒來。大師想:「古代大德有什麼高下差別,這不過是自己的妄想分別罷了。」如此一月之內,大師三次夢到憨山大師,而憨山大師又住在曹溪,相距太遠,無法相隨。於是大師就在雪嶺師座下剃度出家,取法名智旭。雪嶺師是憨山大師的門人弟子。

  這年夏秋之季,大師居住於雲棲寺,聽古德法師講唯識論。唯識論抽像思惟非常深刻,難度也非常大,但大師一聽就明白了。明白之後又懷疑與《首楞嚴經》宗旨相矛盾。他請問古德法師,法師說:「性宗、相宗不能混合。」大師非常奇怪,同屬佛法,豈能是兩叉路。一天,大師聽古德法師說:「不怕心念起,只怕覺悟遲。」大師就問,「假如眾生死後的中陰身入胎,一念起,就受生,此時縱然迅速覺悟,又如何能脫出子宮。」法師說:「你現在入胎沒有?」大師笑笑,沒有回答。法師又說:「你已入胎了。」大師無話可對。法師說:「你以為今天這個身子,果然是從受胎時才得來的嗎?」大師汗流浹背,不能分辯一個字。於是就到徑山去坐禪。

  等到第二年夏天,大師在精進坐禪之中,忽然感覺身心世界全部消亡。這時才知道,這個身子從無始以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都不過是堅固妄想所現出的影子,而且是剎那剎那,念念不住,的確不是從父母所生。從此以後,性宗相宗,在大師心中,融會貫通,一齊透徹,本來就沒有什麼矛盾之處,不過是縱橫交錯的邪說,遺誤後人罷了。到這時,一切經論,一切公案,無一不在大師心中湧現。但大師很快更進一步地覺悟:「這還不是聖人境界。」因此從來未對一人炫耀。久而久之,大師胸中空空如也,再沒有一個字跡了。

  26歲時,大師受菩薩戒。27歲時,大師遍讀所有律藏經典,方知世上修行,以訛傳訛,戒律多有錯失。

  28歲時,大師母親病危,多次割臂肉入葯,都未能挽救母親的性命,大師痛徹心肺(既然覺悟此身並非父母所生,為何又割臂肉救母?請參究!)。埋葬了母親之後,大師焚筆棄硯,矢志要往深山修道。因為同參道友鑒空師的挽留,故而在松陵寺閉關。在閉關中大師得了一場大病,在性命交關之際,大師覺悟到,若欲了生死,還須歸凈土。從此大師以參禪的工夫,求生西方凈土。

  30歲時,大師出關朝海,準備前往終南山。道友雪航師願向大師學習戒律。大師於是繼續留住龍居,並著寫講述了《毗尼事義集要》和《梵室偶談》兩本書。這一年,大師遇到了惺谷、皈一兩位同修,互相之間得益頗深。

  31歲時,大師送惺穀道友到博山剃髮出家後,又隨無異禪師到金陵。二人同行共住、言談話語有百十來天,因而對當時禪宗的流弊了如指掌,所以一心一意弘揚戒律。大師自謙自己對戒律的理解雖然深刻,但煩惱習氣特別重,身語意業多有玷污,所以誓死不作和尚《和尚,梵語音譯,意為親教師》。大師說自己是三業未能清凈,卻妄有知解戒律的名聲,名過其實,是修道人平生之恥。

  32歲時,大師準備注釋《梵網經菩薩戒心地品》,就作了四個鬮問佛,一個寫著學賢首,一個寫著學天台宗,一個寫著學慈恩大師法相宗,一個寫著自立宗門。幾次拈鬮都是天台宗,於是一心一意以天台宗的法門修學,只是不肯自居天台弟子。因為當時天台宗與禪宗、賢首宗、法相宗,各執門戶之見,互不相容。後來有人說,大師是獨獨弘揚天台,大師說他們是以耳為目,錯之極矣。

  33歲時,大師的同修道友惺谷、璧如二人去世,大師便進入靈峰過冬,並準備通讀《大藏經》。

  35歲時,大師主持建造了西湖寺,並著寫講述了《占察行法》一書。

  37歲時,大師住於武水,著寫講述了《戒消災略釋》、《持戒犍度略釋》、《盂蘭盆新疏》3本書。

  38歲時,大師住於九華山。第二年,著寫講述了《梵網合注》一書。

  41歲時,大師住於溫陵,著寫講述了《大佛頂玄義文句》一書。

  42歲時,大師住漳州,著寫講述了《金剛破空論》、《蕅益三頌》、《齋經科注》3本書。

  44歲時,大師住於湖州,著寫講述了《大乘止觀釋要》一書。

  46歲時,大師住於靈峰,著寫講述了《四十二章經解》、《遺教經解》、《八大人覺經解》3本書。

  47歲時,大師住石城,著寫講述了〈周易禪解〉一書。這年秋天,大師移居祖堂,2年後,著寫講述了〈唯識心要〉、〈相宗八要直解〉、〈彌陀要解〉、〈四書蕅益解〉4本書。

  51歲那年冬天,大師返回靈峰,著寫講述了《法華要義》。第二年,又著寫講述了《占察疏》一書,並依據佛典,針對時弊,重新制定了律要。

54歲時,大師住晟溪,手著〈楞伽義疏〉。此書到遷居長水才完成。此時,大師還有〈閱藏知律〉、《法海觀瀾》、《圓覺疏》、《維摩疏》、《大乘起信論疏》等書的著述計劃,等待機緣成熟即可成書。

  大師生平曾幾次對弟子們說:「宋朝註疏之學興盛,而聖賢傳心之法從此晦暗不明,這是以方木入圓孔的緣故!」佛學中隨機羯磨出現,而戒律從此衰微,這是乳中加水的緣故!禪宗〈指月錄〉一書盛行,而禪道從此敗壞,這是給混沌鑿出孔竅的緣故!天台宗四教義廣為流傳,而天台宗從此昏昧,這是死執一個藥方救治多種病症的緣故!所以舉世之人,儒也罷,禪也罷,律也罷,教也罷,沒有不說別人是異物,厭惡、妒忌別人像仇人一樣的。大師笑著說:「知我者,莫非只有釋迦牟尼佛與地藏菩薩?罪我者,恐怕也只有釋迦牟尼佛與地藏菩薩。」

  以上傳記,錄自大師手著的自傳,原名《八不道人傳》。以下錄自大師門人成時法師所記的《續傳》前半篇。

  靈峰老人、蕅益大師自傳,寫於壬辰歲臘月。第2年癸巳歲,大師55歲。這年4月,大師到新安,結夏安居3個月後,在歙浦天馬寺,手著〈選佛譜〉一書。接著閱讀〈宗鏡錄〉,刪除了其中的法涌、永樂、法真等人所刪改的雜說,更正了經論引用時的錯誤和歷次刻印所形成的錯字。對於360多條問答,一個一個確定大義,標明來龍去脈。閱讀結束後,大師為校定《宗鏡錄》作了4篇跋文。之後,大師又精選大居士袁宏道的著作,只存了一冊,題名《袁子》。入秋進入8月後,大師游住於黃山、西嶽等處。冬天,又回到了天馬寺,手著《大乘起信論裂網疏》一書。

  順治11年甲午歲正月,大師56歲,應丰南仁義寺邀請,前去講法。法布施結束後,到新安。2月後的褒灑陀日,又回到靈峰。這年夏天,大師帶病選〈西齋凈土詩〉並親自撰寫贊文,補入《凈土九要》。夏天結束的時候,大師也病好了。這年7月,大師著寫講述了《儒釋宗傳竅義》一書。8月,大師續讀全部《大藏經》圓滿結束。9月,大師手著《閱藏知律》、〈法海觀瀾〉2書。10月,大師又病,病中曾寫下《獨坐書懷》律詩4首,其中有「庶幾二三子,慰我一生思」的詩句。11月18日,大師曾作病中口號偈。臘月初三,大師曾作《病間偶成》七律一首,其中有「名字位中真佛眼,未知畢竟付何人」的詩句。

  這天,大師口授遺囑,有如下4條:一是讓照南、等慈2位弟子主持以後的授五戒、菩薩戒事宜;二是讓照南、靈晟、性旦3位弟子代座代請;三是讓弟子們把他的屍骨火化後,將骨灰磨成粉,和入面中,分成兩份,一份布施於鳥獸,一份布施於水族,與十方眾生普結西方之緣。臘月13日,大師在寺中興辦凈社,並親自起草願文。接著,大師手著《求生凈土偈》6首。除夕時,大師作《艮六居銘》並作偈一首。

  乙未歲元旦,大師作偈語2首。正月20日,病情加重。21日早晨起床後,大師病好了。到中午時,大師結跏趺坐於繩床,向西舉手而逝,享年57歲。3年後,門入弟子將如法荼毗。啟龕而視,只見大師遺骨,頭髮長到蓋過耳朵,面貌如生,端然趺坐,連牙齒都沒有一顆損壞的。弟子們不忍心遵照遺命,磨骨和面,就將大師遺骨安葬於靈峰之大殿右側的塔中。

  大師住世時,禪門中許多人都說凈土是權教,遇到念佛人,都讓參究「念佛是誰」。而大師堅持認為念佛一法,就是圓頓心宗。大師曾開示眾人說:「念佛法門,別無奇特,只是深信力行為要。佛雲,若人但念阿彌陀,是名無上深妙禪。天親雲,四種三昧,同名念佛,念佛三昧,名為三昧中王。雲棲雲,一句阿彌陀佛,該羅八教,圓攝五宗。」大師著述編輯的著作,共計40多種,其中《凈土十要》一書,凡修行凈業的人,不可不讀。

  佛啊,好痛心啊!世間之眼入滅,正法之幢折斷!那些噁心向佛的邪魔,誰去救正?那些好心而遭受荼毒的人們,誰去扶持?莫不是我們這一輩眾生業障深重,不能感應聖人久住於世嗎?

  凈土宗第十祖截流大師

  大師法名行策,字截流,俗姓蔣,父名全昌,是江蘇宜興有名的儒門老匠,與憨山老人德清法師為方外之交。憨山老人圓寂後3年,即明朝天啟6年的一個晚上,蔣全昌夢見憨山老人進門,夢醒即生了兒子,因而為大師起名夢憨。大師長大之後,父母就相繼去世。大師從此有了出世的念頭。

  到23歲那年,大師到武林理安寺,在箸庵問公座下出家。從此5年之內,脅不沾席,晝夜不卧,刻苦精修,終於頓悟佛法淵源。問公坐化之後,大師遷居報國寺。遇到同參僧人息庵瑛師,勸他修行凈業。又遇到錢塘樵石法師,引導大師閱讀天台宗教義。此後他們同入凈室,修行法華三昧,使本來具有的大智慧即時通明,大徹大悟。清朝康熙2年,大師在杭州法華山、西溪河中的小島上結庵,專修凈業,並命名自己居住的地方為蓮【木+付】庵。康熙9年,大師遷居虞山普仁寺,興辦蓮社,倡導凈宗,出家在家的佛門弟子,都尊大師為修行導師。大師手著《蓮藏集》、《凈土法語》等書,印行於世,著名的《勸發真信文》就出自大師之手。原文如下:

  「念佛三昧,其來尚矣。雖曰功高易進,而末世行人,罕獲靈驗。良由信願不專,未能導其善行,以要歸凈土故也,今既廣邀善侶,同修凈因,若非諦審發心,寧知出苦要道,凡我同人,預斯法會者,須具真實信心,苟無真信,雖念佛持齋,放生修福,只是世間善人,報生善處受樂。當受樂時,即造業,既造業已,必墮苦,正眼觀之,較他一闡提旃陀羅輩,僅差一步耳。如是信心,豈為真實。所謂真信者,第一要信得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我是未成之佛,彌陀是已成之佛,覺性無二。我雖昏迷倒惑,覺性未曾失。我雖積劫輪轉,覺性未曾動。故曰一念回光,便同本得也。次要信得我是理性佛,名字佛,彌陀是究竟佛,性雖無二,位乃天淵,若不專念彼佛,求生彼國,必至隨業流轉受苦無量。所謂法身流轉五道,不名為佛,名為眾生矣。次要信得我雖障深業重,久居苦域,是彌陀心內之眾生。彌陀雖萬德莊嚴,遠在十萬億剎之外,是我心內之佛。既是心性無二,自然感應道交。如磁石吸鐵,無可疑者。所謂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也。具如上真信者,雖一毫之善,一塵之福,皆可迴向西方,莊嚴凈土。何況持齋秉戒,放生布施,讀誦大乘,供養三寶,種種善行,豈不足充凈土資糧?」唯其信處不真,遂乃淪於有漏。故今修行,別無要術,但於二六時中,加此三種真信,則一切行履,功不唐捐矣。參考譯文如下:

  「念佛法門,確是高超。只是雖說功德高,易修進,而末法時代的修行人,卻很少獲得靈驗。這是因為信願不專,不能引導修行,往生凈土。現在我們既已廣集善侶,同修凈業勝因,若不能認真檢查自己的發心,又怎能知道跑出苦海的要道。凡是與我們同志的人,參加這個法會,必須具備真實的信心,如果沒有真信,儘管念佛、持齋、放生、修福,只能是個世間善人,來生到善處享受福樂。在受樂時,同時造業,既造下業,必墮苦處。以正眼觀看,他與善根斷決的大惡人相比,只是遲了一步而已。這樣的信心,怎會是真信。所謂真信,第一要信心、佛、眾生,三無差別,我是未成佛,彌陀是已成佛,覺悟的本性是一樣。我雖然昏沉、顛倒、迷惑,但是覺悟的本性不失,我雖然積劫輪轉六道,但是覺悟的本性不動。所以說一念回光,便同本得,原來還是在這裡。第二要信我只是個理性佛、名字佛,彌陀是究竟佛。本性雖然無二,地位卻有天淵之別。假使不專念彌陀,求生凈土,必定要隨自己業力流轉,受無量苦。這就叫作法身流轉五道,不是佛,而是眾生。第三要信我雖然障深業重,久久住在苦域,卻是彌陀心內的眾生,彌陀雖然萬德莊嚴,又遠在十萬億剎之外,卻是我心中的佛,既是心的本性一樣,自然就能感應道交,好比磁石吸鐵,無需懷疑,所以才說憶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

  若能具有以上真信的人,雖一毫之善,一絲之福,都能迴向西方,莊嚴凈土。更別說持齋、受戒、放生、布施,讀誦大乘,供養三寶,種種善行,又何嘗不是凈土資糧。只有信不真,才沉淪於有漏的三界。所以我們今天修行,沒有別的竅門,但能在晝夜二六時中,增加自己這三種真信,自然就一言一行一念。都功夫不會白費。」

  大師又曾精進佛七,作文開示眾人如下:

  「七日持名,貴在一心不亂,無間無雜,非必以快念多念為勝也,但不緩不急,密密持去,使心中一句佛號,歷歷分明。著衣吃飯,行住坐卧,一句洪名,綿密不斷,如呼吸相似,既不散亂,亦不沉沒,如是持名,可謂事上能一心精進者矣。

  若能體究萬法皆如,無有二相。所謂生佛不二,自他不二,因果不二,依正不二,凈穢不二,苦樂不二,欣厭不二,取捨不二,菩提煩惱不二,生死涅槃不二,是諸二法,皆同一相,一道清凈,不用勉強差排,但自如實體究,體究之極,與自本心,忽然契合。方知著衣吃飯,總是三昧。嬉笑怒罵,無非佛事,一心亂心,終成戲論,二六時中,覓毫髮許異相不可得也。如是了達,方是真正學道人,一心精進持名也。前一心似難而易,後一心似易而難。但能前一心者,往生可必。兼能後一心者,上品可階,然此兩種一心,皆是博地凡夫邊事。凡有心者,皆可修學,同堂緇素,各須勤策身心,近則七日內,遠則一生中,常作如是信,常修如是行。縱不克證,為因亦強,華宮托品,必不在中下矣。」參考譯文如下:

  「七日持名念佛,貴在一心不亂,無間無雜,並不是念的越快越多越好。但能不緩不急,綿綿密密的持執,使心中一句佛號,歷歷分明。穿衣吃飯,行往坐卧,一句洪名,始終綿密不斷,就像自己的呼吸一樣,既不散亂,又不沉沒。這樣持名,稱得上是事一心精進。

  如果能體究萬法一如,沒有二相,也就是說,眾生與佛不二,自己與他人不二,依報與正報不二,因果不二,凈穢不二,苦樂不二,忻求與厭惡不二,取捨不二,菩提與煩惱不二,生死與涅槃不二。以上相對的二法,都是同一相的,是一道清凈,不用勉強差排,但要自己如實體究。體究到極點,自會與自己本心忽然契合。這時才知道,穿衣吃飯,都是三昧。嘻笑怒罵,都是佛事。一心亂心,都是戲說。晝夜二六時中,一毫髮的異相也尋覓不到。能這樣了達,才稱得上是真正學道人,是一心精進持名的。

  前一個一心似難實易,後一個一心似易實難。但能達到前一個一心,必能往生。又能兼達後一個一心的,定生上品。然而這兩種一心,都是博地凡夫可以做到的事。凡是有心的眾生,都可修學。我們同堂的僧俗同修,必須各人勤策身心,近在七日內,遠在一生中,常修這樣的信和行,縱然不能證悟,但是種的善因純正堅強,此後蓮華宮內托生的品位,必定不在中下。」

  大師在普仁寺13年,至康熙21年7月9日去世,壽55歲。當時有個叫孫翰臣的人,還有一個姓吳的年輕人,兩人同時病死,一天一夜後又同時復甦。分別對他們的親人說:「被陰間冥司勾去,拴在閻羅殿下,黑暗中忽然見到光明照耀天地,香花瀰漫空中,繽紛而降。閻羅王伏地禮敬,迎送往生凈土的大宗師。」人問大宗師是誰?他們說:「看見是截流大師。正是因為得到大師的光明照耀,才被閻王放回人間。」

  凈土宗第十一祖省庵大師

  大師法名實賢,字思齊,號省庵,常熟人,俗姓時,家族世代為書香門第。

  大師天生不食葷腥,七歲出家,拜清涼庵容選和尚為師,15歲正式剃髮。大師聰慧爽朗,經典過目不忘,詩文書法無一不精。

  大師雖精通世典,卻從未於頃刻之間忘記生死大事。大師生性篤孝。母親去世後,他跪在佛前誦《大方便佛報恩經》,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此後,逢年過節及夏伏冬臘祭祀時節,都要設像供養。有一天,大師到普仁寺,正巧看到一位僧人倒地猝死。這使大師頓悟世間無常,益加鞭策自己。

  24歲時,大師在昭慶寺受具足戒,從此嚴習戒律,不離衣缽,日中一食,脅不沾席,並習以為常。農曆庚寅年,大師往依渠成法師,聽講《法華玄義》;拜謁紹曇法師,聽講《唯識》、《楞嚴》、《止觀》各部經論。從此晝夜研習,探求真諦。不到三年,大乘佛學三觀十乘之旨,性相之學,全部融會貫通。紹曇法師即為大師授記別,為靈峰四世,天台正宗。

  農曆申午年,大師叩拜靈鷲和尚於崇福寺,參話頭「念佛是誰」4個多月,忽然開悟,說「我的夢醒了」。自此以後,機鋒迅利,思維敏捷,辯才無礙。靈鷲和尚欲以衣拂相授,傳住持之位,大師不受而辭。從此掩關於真寂寺,白天讀《大藏經》,夜晚持佛名號。3年期滿,眾人請大師開講《法華經》。大師升座開演,口若懸河,詞如泉涌,滔滔不絕。

  農曆戊戌年開春,大師住於杭州隆興寺。紹曇法師命大師代講經律。法師親自聽講,不住地擊節讚歎,口稱「善哉」。

  農曆已亥年春,大師到四明阿育王山,瞻仰禮拜舍利。先後5次燃香供佛,跪在佛前發四十八大願,感應佛舍利放光。大師因而作詩如下:

  「迦文滅度二千年,舍利於今尚燦然。

  自慶宿生何善利,得瞻光明塔門前。

  一顆如珠綴小鍾,青黃赤白現何窮。

  自心還見自心相,不是如來色不同。

  殿含寶塔塔含空,塵塵剎剎本自融。

  八萬非多一非少,毫端應現寶王宮。

  醫王雖去葯還留,慚愧痴兒病未瘳。

  讀罷涅槃遺教品,傷心不覺淚長流。」

  從此以後,每年佛涅槃日,大師都要集合出家在家大眾,廣修供養。講演《彌陀》、《遺教》二經,開示是心是佛的真諦,三根普被,法化洋溢。江浙一帶,出家在家四眾,無不傾心歸仰。大師又手著《勸發菩提心文》,激勵四眾弟子,言語懇切,許多讀誦的人都潸然淚下。如此經歷十年,法筵之興盛,天下第一。《勸發菩提心文》收入《凈土十要》第九要附,且有單本流通,行人自己請讀,恕不抄錄。

  大師曾應邀到永福、普慶、海雲等禪寺講經。每到一院,必模範一方,清規肅穆,氣象一新。每講解《法華》、《楞嚴》等諸大經典時,手執經卷,請問教義的人,不約而同,雲集於大師座下。

  大師晚年退隱於杭州仙林寺,足不出戶,力修凈業。已酉年冬,杭州人茅靜遠、葉升、皇甫子儀、李執玉等居士,監院師自躬、一葦等,力請大師到鳳山梵天寺講經。大師於是屏絕諸緣,純提凈土,晝夜六時,帶領大眾行道念佛,人們都說大師是永明延壽大師再來。

  大師先後主持叢林十餘年,在大師座下得度的弟子,及歸依受戒的居士,達數百人。遇到學習詩文的佛門四眾弟子,大師就痛下戒勸:「人命在呼吸之間,哪有閑工夫學世俗文字。稍有錯過,便成來世。那時再想出離,比登天還難呢。」

  大師在雍正7年曾與眾人結蓮社,並親自起草誓詞,以生命結束為期,將每日功課分為20分,以10分持名念佛,9分觀想念佛,1分禮懺念佛。其中開示禪宗學人念佛偈為:

  「一句彌陀,頭則公案。無別商量,

  直下便判。如大火聚,觸之則燒。

  如太阿劍,攖之則爛。

  八萬四千法藏,六字全收。千七百隻葛藤,一刀齊斷。任他佛不喜聞,我自心心憶念。請君不必多言,只要一心不亂。」

  雍正11年臘月初八佛成道日,大師告訴弟子說:「明年4月,我就長往西方了。」從此,大師掩關於寸香齋,每日持念阿彌陀佛名號10萬聲。直至第二年甲寅歲4月2日出關。12日,大師對大家說:「我10日前見到西方三聖降臨虛空,今天又見到,莫不是我該往生了。」隨後,囑咐院中事務,並遍辭城中護法居士。侍者請大師留下偈言,大師寫到:

  「身在華中佛現前,佛光來照紫金蓮。

  心隨諸佛往生去,無去來中事宛然。」

  寫竟,大師說,「我14日決定往生,你們為我集眾念佛。」13日,大師斷除飲食,閉目危坐到五更,沐浴更衣面西趺坐。14日將近午時,大師面向西方,寂然而逝。

  等到為大師送行的人群趕到後,大師忽然又睜開雙眼,對大家說:「我去去就來。生死事大,大家各自凈心念佛。」說完,大師合掌連稱阿彌陀佛,就往生了。鼻中玉箸垂下,顏色明潤,至封龕時面色不變。

  虞山寺上首無住師,於這年臘月初八,奉迎大師靈骨,葬於常熟琴川拂水西。乾隆7年2月15日,阿育王寺諸位四眾弟子,懷念大師道行,迎請大師靈骨,重建塔於阿育王寺之西,舊塔遂成為大師的衣缽冢。

  大師生於康熙25年8月初八日,示寂於雍正12年4月14日,世壽49歲,僧臘25年。

  大師身後,留有《省庵法師語錄》一冊,是際清居士彭二林的重訂本。已刊板流行於世,讀者所得教益,微妙難以盡述。

  凈土宗第十二祖徹悟大師

  大師法名際醒,字徹悟,還有一字訥堂,號夢東,是京東豐潤縣人。俗姓馬,父親名叫萬璋,母親高氏。

  大師從小就非常聰穎,稍長就喜愛讀書,經義典籍,無所不閱。22歲那年,大師因一場大病,領悟人世虛幻,生命無常,因而有了出家修道的念。病好後,大師就到房山縣三聖庵,在榮池老和尚座下剃髮。第二年,又到岫雲寺恆實律師座下,受具足戒。第三年,大師聽說香界寺隆一法師,正在開演《圓覺經》就前往聽講。聽課之餘,朝夕研究,探求其中深奧的妙義,從而領悟〈圓覺經〉宏大的經義。

  接著,大師又往依增寺慧岸法師,聽講法相宗經義同樣領悟到了玄妙的要義。後來,大師在心華寺遍空法師座下,聽講〈法華經〉、〈楞嚴經〉、〈金剛經〉等諸大經典,圓融無礙的佛門妙解頓時大開,對於佛門性宗相宗的學風修法,對於法華三觀十乘的真諦,豁然貫通,毫無阻滯。乾隆33年冬,大師訪參廣通寺粹如純禪師,探討見性成佛的境界,與禪師道道相合,心心相印,從而得到禪師的印可,明白自己已得正悟,並成為禪門臨濟宗第36世、磐石第7世弟子。

  乾隆38年,純禪師遷居萬壽寺,大師就繼任廣通寺住持,率領大眾參禪修道,鞭策勉勵後生學人,不厭其煩教導眾僧,14年如一日。德聲傳遍大江南北,禪宗之風從此大為振興。大師每每想起凈宗六祖永明延壽禪師,儘管是禪門大宗師,尚且歸心於西方凈土,每日持念阿彌陀佛10萬聲,以期生於極樂世界。如今已是末法時代,更應該遵照繼承永明延壽大師的修行法門。從此,徹悟大師就棲心於凈土,大力宣揚凈土。將自己數十年來所積累的手稿全部焚毀,並停止參究「念佛是誰」,純提凈土。每天限定自己,在燃香一尺的時間內,會晤客人,解答疑問,超過這個時間,唯有禮佛、念佛而已。原來同是參禪的佛子,很多都追隨大師改修凈土。

  乾隆57年,大師遷居覺生寺,作住持八年,從而使覺生寺百廢俱興。大師特地在念佛堂外,增建三堂,即涅槃堂,安養堂,學士堂。為的是老病的人有所依託,初學的人便於誦習。對於禪宗、凈宗的修學宗旨,大師造詣甚深、修為甚奧。以或律約束自己非常嚴格,期望他人有所成就之心非常迫切。開導眾生、講經說法,如瓶瀉水,如雲行空。如此與大眾共同精修,致使凈土之風吹遍四方。遠近之人都敬仰大師,企盼度化。無論是修道中人,還是紅塵中人,都歸心於大師。大師是當時佛門第一人。

  嘉慶5年,大師退居紅螺山資福寺,準備終老在這個地方。怎奈眾僧依戀大師,追隨大師,終究不能避開蹤跡。為佛法常住,為眾生得度,大師心中始終沒有半點厭煩,因而眾僧留住日漸增多,不久又成為叢林大寺院。在日常修行中,所有挑柴擔水,抹牆壁,補漏屋,一飲一食,大師都與眾人共同勞作,這樣又過了10年。

  嘉慶15年2月,大師到萬壽寺為粹如純禪師掃塔,辭別諸位護法居士,囑咐他們說:「我們在虛幻中的緣份快要完了,人生一世本來非常短暫,虛度這一生就更可惜了,大家應該努力念佛,日後我們在凈土中也好相見。」3月,大師回到紅螺山,讓僧人們準備荼毗等身後事宜。10月17日,大師召集大眾囑咐寺院日常事務,安排弟子松泉繼任住持,教誡他說:「念佛法門,上中下三根普被,契合一切眾生的機宜。多年來,我與大家苦心建立這個道場,目的就是接待四方來人,同修凈業。凡是我所定立的規模,要永遠遵守,不得改弦易轍,這才不辜負我老和尚與大家的一片苦心。」

  臨近示現圓寂半月前,大師覺得身有輕微小病,就讓大眾助念佛號。只見虛空之中幢幡無數,從西向東而來。大師告訴大家說:「凈土境相已經現出,我要西歸了。」大家都勸大師留形住世、普度眾生,大師說:「人生百年也不過是暫時寄住,終究要歸於別處。我能回歸到聖賢境土,你們應當為我高興,何苦還要留我。」12月16日,大師讓監院僧貫一師,供設涅槃齋。17日申刻(下午3——5點),大師告訴大家說:「我昨天已見到文殊、觀音、勢至三位大士,今天又垂蒙阿彌陀佛親自接引,我走了。」眾人念佛的聲音更高更懇切,大師面向西方,端然而坐,合掌說:「稱一聲洪名,見一分相好。」接著手結彌陀印,安詳往生,眾人聞到異香飄浮空中。

  眾人將大師遺體供奉7日,面貌與活著時一樣,慈祥平和豐滿,白髮變黑,光潤異常。二七日入龕,三七日荼毗,獲得舍利百餘粒。門人弟子遵照大師遺命,將靈骨葬於普同塔內。大師生於清朝乾隆6年10月14日未時(下午1——3點),壽終於嘉慶15年12月17日申時,世壽70歲,僧臘49歲,法臘43年。大師著作有《示禪教律念佛伽陀》,已印行於世,《凈土十要》一書第十要附徹悟語錄。後人評價大師說:既是禪門宗師,又是教下大匠,卻歸心於西方凈土。一生戒律精嚴,解悟超常,既辯才無礙,又堅持苦行。導人至切,始終如一,與凈土宗歷代祖師如出一轍。為人師,作佛祖,從大師身上,人們親眼目睹了。

  凈土宗第十三祖印光大師

  大師法名對量,字印光,別號常慚愧僧,是陝西49頁第二行陽人。俗姓趙,後世佛門弟子都稱大師是大勢至菩薩再來。

  大師自幼隨兄長讀儒家經書,常常以實踐和光大儒學為已任。曾仿照韓愈、歐陽詢,作駁斥佛教的文章。後來一病好幾年,方才感悟以前的錯誤,因而洗心革面,頓改前非。21歲那年,出世機緣成熟,大師就投奔終南山南五台蓮華洞寺出家,依道純和尚剃髮。這年正是清朝光緒7年辛巳歲。第二年,大師在陝西興安縣雙溪寺印海定律師座下受具足戒。

  大師出生6個月即患眼病,幾近失明,後雖病癒,而目力已大受損傷,眼睛稍稍發紅,就不能看書。受具足戒時,因為大師文章書法都好,故而戒期中所有書寫事宜,都由大師勞作。因寫字過多,雙目紅如血灌。幸虧大師在湖北蓮華寺當知客,在曬經的時候,讀過一本殘缺不全的〈龍舒凈土文〉,從而知道念佛往生凈土法門,是即生了生脫死的要道。因為這次眼病,大師更醒悟身體是病苦的本源,所以一有時間就專念佛號。夜裡別人睡下後,大師悄悄坐起念佛。寫字時,也是心不離佛。所以雖是奮力帶病書寫,仍然能夠勉強支持。等到全部寫完之後,眼病竟然完全好了。大師由此深心信解念佛功德不可思議,而大師一生自度度人,完全以凈土指歸,正是從此開始。

  大師修凈土,愈久愈堅定。聽說紅螺山資福寺是專修凈土道場,大師便於26歲(光緒12年丙戍歲)辭別師父,獨自前往。這年10月入念佛堂念佛,沐浴凈土宗第十二祖徹悟祖師光明雨露,大師的凈業大有長進。第二年正月,大師告假朝禮五台山後,仍回到資福寺,歷任上客堂香燈寮元等職事。3年之內,在念佛正行之外,研讀大乘經典,因此深入經藏,妙契佛心,於凈土徑路修行法門,達到理事無礙的境界。30歲(光緒16年庚寅歲),大師到北京龍泉寺為行堂。31歲(光緒17年辛卯歲),大師住於圓廣寺。2年後(光緒19年癸巳歲),普陀山法雨寺化聞和尚,入京請《大藏經》,檢點、彙集、統計、整理,事務繁多而人手缺乏。大家都以大師辦事精密謹慎,。而向化聞和尚推薦。化老在接觸中,感到大師道行高遠超異,在南歸的時候,特請大師相伴共行,並從此請其住單于法雨寺藏經樓。寺中大眾見大師勵志精修,都深感欽佩,而大師從不自滿自足。

  光緒23年丁酉歲夏天,寺中大眾一再堅請大師講經說法,大師再三推辭不掉,便為講了一座《阿彌陀經便蒙鈔》。講完,大師就在珠寶殿側,閉關兩次共6年,從此學理行願倍加精進;出關後,了余和尚與真達師等,特為大師建造一座蓮篷,以為供養,大師與諦閑法師曾先後在此居住。過了不久,大眾仍然迎接大師歸住法雨寺。44歲(光緒30年甲辰歲)那年,因為諦老為溫州頭陀寺請《大藏經》,又請大師一同入京幫辦一切事務。事情結束後,大師仍然南歸,住於法雨寺藏經樓。大師出家30餘年,直到清朝終結,始終收斂鋒芒,隱藏不露,不喜歡與人往來,也不願人知道他的名字,只希望能晝夜持念阿彌陀佛名號,早日證入念佛三昧。

  然而宮中擊鼓扣鍾,宮外又怎能不聞;道德厚實、光明四射,終究是不能掩蓋住的。民國元年,大師52歲,高鶴年居士自作主張,將大師的幾篇文章,刊登在《上海佛學叢報》上,署名常慚。當時人們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著作,而文字般若的光明,已足以引發讀者的善根。到民國6年(大師57歲),徐蔚如居士得到大師的3篇書信,即印刷發行,題名為《印光法師信稿》。民國7年(大師58歲),居士搜求到大師的文稿20餘篇,在北京印行,題名為《印光法師文妙》。民國8年(大師59歲),他又搜求到大師的一些文稿,再次印行續編,並與初編合為一書。民國9年、10年,兩年時間內,繼續增集大師的文稿,先後在商務印書館鉛印發行,在揚州藏經院木刻出版。民國11——15年間,不斷增加擴大,又在中華書局印行,題名為《增廣印光法師文鈔》。文章是大道的載體,大師的文鈔流通於海內,也就是大師的道德法雨滂湃於天下。如《凈土決疑論》、《宗教不宜混濫論》及《與大興善寺體安和尚書》等,都是句句見真諦,字字歸凈土,上合佛陀經旨,下逗眾生根機,發揮禪凈的奧妙,抉擇二者的難易,多有發明古代大德所未到之處。

  徐蔚如居士為《文鈔》作跋說:「大法的高山被時光夷為平地,這種現象到今天已是最嚴重的了。真沒想到當世尚有具備正知正見,如印光法師這樣的高人。常說要續佛慧命,這就是啊」。又說:「法師的文章,沒有一句無來歷,深入淺山,微妙而契合當代眾生的機宜,確實是末法中的治病良藥。法師可說是善於認識選擇佛法津要,並竭誠奉獻滿腔熱忱,為眾生作依靠。」所以當時徐居士特地帶著《文鈔》,奉陪母親,親身前往普陀,竭誠禮敬大師,懇求攝受,准予母子二人歸依座下。然而大師仍然堅持不許,只是指點他們,往寧波觀宗寺,在諦閑法師座下歸依。民國8年,周孟由兄弟侍奉其庶祖母登山,再三再四地懇求,堅請務必收為弟子。大師觀察時機,依理難以推卻,就為他們各起法名。這是大師為人授歸依的開始,而其緣起實在是因為得《文鈔》的流通。

  大師的文章,不僅佛理精通,即使是「格物、致敬、誠心、正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以及「五倫八德」等,儒家治世的道理,只要與凈業三福不相違背,必定發揮得詳詳細細,而且文詞典雅不凡,所以才出現了洛陽紙貴,人人爭相請讀的局面。由於此書而仰慕大師道德,渴望列入大師門下的善男信女們,也日益增多。有的遠涉大海、近攀高山,請求攝受;有的書來信往,求賜法名。20餘年時間,在大師座下歸依的弟子,實在是難以數計。就是那些依教奉行,吃素念佛,精修凈業,得以往生的男女善信,也難以計算出來。可見大師以文字般若攝化眾生,利益世間,真是不可思議啊!

  大師雖精通各宗各派佛法,但自行勸人,都是念佛法門。大師的在家弟子,許多都受過高等教育,甚至留學歐美。但大師從不與他們高談佛法哲理,只是一一勸他們專心念佛。這些弟子,聽從大師教誨,都能信受奉行,從沒有人敢於輕視念佛法門而妄生疑義,這都是大師盛德感化的結果。

  大師耳提面命,開導弟子,既立根於佛典經論,又出於大師自己親證所得,從不離因果妄談大道,也不說空話大話。對於那些應當說服的人,無論是禪門尊宿,儒家魁首、甚至達官顯貴,在批評呵斥時,大師毫不寬容,從不拐彎抹角。對於那些應當攝受的人,無論是後生小輩、農夫苦力、乃至卑賤僕婦,大師從不拒絕,慈祥包容。以一佛乘平等情懷,普利上中下三根,於自己不存在順適背逆之情,只是以佛陀至理作為依歸。

  大師一生最喜歡自己勞作。弘一法師曾親見64歲的大師,一人獨居,事事親自操作,決無侍者等人幫助。直至80歲去世前,大師仍是自已掃地、擦桌子、擦油燈、洗衣服,如此勞作,為人表率。所以每當見到有人懶惰懈怠,大師多半要誡勸。

  大師一生最珍惜福報,不敢浪費。衣食住等都極為簡單粗劣,竭力排斥,享用精美。民國13年,弘一法師到普陀山,與大師同室而居,整整7天,足不出戶,從而有機會體察大師的生活行為。大師每天早晨食粥一碗,不吃菜。大師自己說,這樣的習慣已30多年了。飯後,以舌砥碗,舐凈後再用開水沖入,洗盪余汁,並以之嗽口、咽下。怕的是輕棄、浪費了殘餘飯粒。午飯時,大師是飯一碗、大眾菜一碗。飯菜都吃乾淨,再以舌砥碗,並沖水喝下,與早飯一樣。大師要求自己是這樣,勸人也十分嚴厲。凡見人飯後有剩餘飯粒的,必定要大加呵斥:「你有多大福報,敢如此糟蹋。」有一次,一位客人將剛沏了不久的冷茶倒入痰桶,同樣遭到大師的呵誡。

  大師時時思念如今天當末法,世俗風氣越來越下降,如果不提倡因果報應,就沒有辦法挽回頹喪的世風,矯正人心。人根這樣陋劣,善報這樣淺薄,假使不實行信願念佛法門,絕對不能了生死、出輪迴。所以不論貴者、賤者、賢者、愚者,也不論男女老幼,凡有請求法益的,大師必定以「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因果報應、生死輪迴」的實事實理,諄諄啟發,使人覺悟,從而立定為人處世的根基。接著,大師又以「真為生死、發菩薩心、信願念佛、求生西方」變一平坦寬廣大道,教誨人們切實奉行,從而踏上超凡入聖的快速能到的路徑。

  大師儘管深通禪宗與教理,但從不談深奧玄妙的禪機。凡勸人的,都是一聽就懂、又能夠實際修行的道理。凡聽到大師勸化的,全都是當下受益。這也正是蓮池大師評價辯融老人,「此老令人尊敬的地方正在此處啊。」因為大師平實無奇,言行一致,怎樣說就怎樣做,所以天下真修行人,都樂於親近大師,以致於叩關問道的人,多得數不過來。而大師從來都是以法為重、以道為尊;名聞利養等等,從不掛心。民國11年(大師62歲),定海縣知事陶在東、會稽道尹黃涵之,匯總大師道行,呈請當時大總統徐世昌,題制「悟徹圓明」匾額,齎送於普陀,香華供養,成為一時的盛事。出家在家弟子都為大師高興,而大師卻置若罔聞。有人稽首請問,大師說:「空中樓閣,而自己實在是無此福德,慚愧尚且來不及,又有什麼值得榮耀的。」這在當今競相浮誇的年月,像大師這樣淡泊名利,真是足以力挽狂瀾、作中流砥柱,無論修道人還是世俗人,都能從大師身上受益良多。

  大師對待自己非常節儉,對待別人非常優厚。凡是善男信女供養的錢財,大師全部替他們廣種福田,用於印行流通善書經典,或是救濟飢貧。只是權衡輕重緩急,認真計劃,妥善支出。如民國15年(大師66歲),長安被困。解圍以後,大師立即從印《文鈔》之款,急撥3000銀元,託人速速匯去以賑濟飢貧。凡聽到哪個地方遭災告急,大師必定儘力提倡捐助,期望得到救援。民國24年(大師75歲),陝西大旱,在得到王幼農居士書信告急之後,大師立即取出存摺,讓人速速匯去銀元1000元。匯款以後,大師讓德森師查賬,僅剩下100多元了。而此時報國寺所有開支,全賴大師維持,大師卻毫不在意。民國25年(大師76歲),大師應上海護國息滅法會請求說法時,聽說綏遠災情嚴重,即在法會上對眾人表明,以這次法會共計1000餘人歸依、求戒等敬資,合計2900銀元,盡數捐去。此外,大師又從準備印書的款項中,出資1000元,以為捐助首倡。等到從法會回來,眾人在蘇州車站上迎接大師,準備請大師上靈岩觀景。而大師卻急急忙忙先回報國寺,辦理完匯款事宜,才與大師結伴登山。大師倡導眾生,對於救濟災難,就像是自己受飢、自己溺水一樣地關心,很多事例大多與此相類似。

  魏梅蓀、王幼農等居士,在南京三汊河,發起創辦法雲寺放生念佛道場,請大師參加,並制定寺規。繼而又由任心白居士請上海馮夢華、王一亭、姚文敷、關綗倒數第十一行,之、黃涵之等諸位大德居士,住這裡開辦佛教慈幼院,全都是仰仗大師的德望,令人相信仰慕,而得以成就。對於慈幼院教養貧家子弟,大師更是極力助成,其中經費,由大師勸募及大師自己捐助的,為數巨大。就是上海佛教會所辦的慈幼院,大師也儘力贊助。至於法施事宜,大師從一開始印送《安士全書》以來,以及創辦弘化社20多年所印各種善書經典,不下四五百萬部,佛像也在百萬餘幀,法化的弘大,同樣好比滂湃的大水,普澤中外。

  綜觀大師的一言一行,無非是代佛宣化,以期能夠挽救世道人心,從而使賢才輩出,福佑國家,利益人民。而大師對待自己,飲食不過為了充饑,從不求美食。穿衣不過為了禦寒,從來是厭棄華麗。凡是供養大師珍美的衣服、飲食,不是推卻不受,就是轉施他人。但若是供養大師普通物品的,總是交到庫房,讓大眾共同享用。這雖是小事,也足以作為末世佛子令人自豪的模範。

  大師維護法門,功德難以思議。其中最重要的,如那次歐洲戰爭時,政府有個移德國僑民進駐普陀的擬議,大師恐怕有礙於大眾清修,特地致函陳錫周居士,轉託政界要人疏通,這件事方才作罷。民國11年(大師62歲),江蘇義務教育期成會會長等人,呈文省政府批准,借寺廟作學校。定海縣知事陶在東,急忙寄信給大師,請求挽回。大師即致函王幼農、魏梅蓀二位居士設法,並讓妙蓮和尚上下奔走,最終得到當局的明令保護。民國16年(大師67歲),政權變更,寺院財產處於毫無保障的狀態,所潛伏的大禍幾乎是滅教,而普陀又首當其衝。全靠大師捨命力爭,方才得以苟延殘喘。等到某君主持內政,又好幾次提出以廟產辦學校的擬議,以致於舉國上下出家在家信眾,全都驚慌失措。幸虧大師與諦閑老法師,在上海集結熱心護法的諸位居士計議,先疏通主持內政的某君,又派代表請願,廟產辦學的擬議才沒有實行。等到某君退位前,又頒布「驅僧奪產」的《條例》,想要逐步剝奪廟產,以達到滅除佛教的目的。幸虧《條例》剛一公布,某君就御任了。繼任趙次隴部長接印後,大師特地致函,請他設法,從此也就不了了之了。之後,大師又囑咐焦易堂居士等人相互支持、極力斡旋,方才將《條例》修正,使僧侶們暫時得以安居。民國23年,安微阜陽古剎資福寺,寺里有唐朝大將尉遲恭敬造的三尊佛像,而寺院卻被學校佔據。山西五台山碧山寺的廣濟茅篷也橫遭厄運。這兩件事都已告到法院,而當道執法之人,卻偏聽一面之辭,使這兩座寺院幾近於毀滅。兩處各得到大師的一封書函,審判結果忽然轉變。廣濟因此立定「真正十方、永遠安心辦道」的基礎。資福寺也因此保全,並日見興旺。

  民國24年(大師75歲),在全國教育會議上,有位廳長提議,用全國的寺產作為教育基金,將全國的寺廟改為學校。決議通過後,報呈內政部、大學院備案。報刊披露這一消息後,群情震驚。當時全國佛教會理事長圓瑛法師,及常務理事大悲、明道諸位法師,關、黃、屈等諸位居士,一同來到報國寺請示大師。大師以衛護佛教相勉勵,並開示挽回的辦法。返回上海後,大家就按照大師的指點,集眾開會,推舉代表,入京請願。仰仗大師慈悲智慧的光照,佛教之難得以解除。江西的廟產,自民國22——25年4年之內,發生如此大的風波3次,幾乎到了滅盡無餘的邊緣,雖是因為德森師多年力竭聲嘶地呼籲,也因為中國佛教會的多次設法,最終還是得到了大師慈悲的光明加被,感動諸位大護法,群起營救,每次都達到了美滿的結果,仍然予以保全。這是大師護教的幾件大事,其它數不起來的小事,或者是一封信,或者是幾句話,就得以消除災難,解除禍胎,隨時隨地都在發生,真是不勝枚舉。不是大師崇高廣大的道德,上感龍天護衛,下得眾生信服,又怎能如此。

  大師的無緣慈悲度化,也普及獄中及異類生靈。民國十一、二年,定海縣陶知事,請大師推薦講師,到獄中宣講佛法。大師推薦智德法師,並囑咐他宣講《安士全書》等,有關於因果報應和往生凈土的重要內容,使許多獄囚受到感化。後來上海王一亭、沈惺叔等居士,發起成立江蘇監獄感化會,特聘大師為名譽會長,其中講師鄧朴君,戚則周(即明道師在俗名)、喬恂如等居士,都是大師的入門弟子,講演要點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及注重因果、提倡凈土等,也都是大師所開示。聽講之後,獄官、囚犯從此改過自新,一心向善,歸依凈土,吃素念佛的,就有很多人了。

  對於那此異類生靈,大師也是這樣。民國19年(大師70歲)2月,大師從上海太平寺到江蘇報國寺,隨身攜帶的鋪蓋衣箱之中,臭蟲特別多,代代繁衍,以致於床席客廳窗口茶几之上,在夏季秋天,到處都是。一此弟子怕大師年老體弱,難以承受這樣的干擾,多次請求進房為大師收拾乾淨,卻遭到大師的嚴詞拒絕。大師說:「這都怪自己沒有道德。古代大德高僧,不耐臭蟲的干擾,就對臭蟲說,畜生,你到我這兒找差事,我要勒令你遷單。臭蟲就一個跟一個相繼而去。我修行不努力,沒有這樣的感應,還有什麼話說。」就這樣,大師泰然處之,毫不介意。民國22年(大師73歲),臭蟲忽然絕跡,而大師也不對任何人說。因時節臨近端午,德森師想到又該是臭蟲出沒的時候,就請問大師,大師回答說「沒有了。」德森師以為是大師老眼錯花,故而再三請求進大師房內檢查,誰知真的是乾乾淨淨,了無蹤跡,這豈不是也為大師而遷單了嗎?大師在閉關凈課之外,常常持大悲咒加持水米,頒賜給那些醫藥無效、束手無策的危重病人,往往見到奇效。一天,報國寺藏經樓發現了無數白蟻,大師聽到後,讓大家持大悲水四面噴洒,白蟻就從此絕跡,這是民國27年夏天的事了。大師的法力、神通、感應,大多與此相類似。

  大師天性不好為大師,不喜歡眷屬,所以沒有親手剃度的出家弟子。然而渴仰大師,親近大師,不斷受到教誨,深得大師法益的在家清信男女,真是多的不可勝數。在出家法侶之中,大師除了與諦閑老法師為最相默契的蓮友外,長期親承大師攝受,飽餐大師法乳,但仍然被大師以蓮友相待的,有了余和尚、了清和尚、真達和尚等。明確居於學生行列的,則有圓光師、康澤師、慧近師、明道師,還有妙蓮和尚、心凈和尚、蓮因師、明西師、妙真和尚、瞭然師、德森師,以及靈岩寺、報國寺的眾位僧人。這只是專指常久親近大師,屢次得到大師教導、提攜,沐浴大師恩德超過自已剃度恩師的僧人。若是隨時隨地請問地益,與大師通信請問大道,以及拜讀大師《文鈔》和大師印行流通的各類書藉,而沐浴在大師法雨恩澤之中的,自然是數也數不清了。大師雖然不收徒弟,而中外真修實幹的出家在家佛子,實在是從心靈深處以大師為恩師的。

  大師又發誓不作寺院之主。自從客居於法雨寺後,20餘年隱居精修,很少去別處。自民國7年,大師印《安士全書》以來,經常有法事到上海,苦於沒有安身之處。真達師於民國11年造太平寺時,特地為大師蓋了一間凈室,大師從此到上海,就住在太平寺了。幾位力護法門的大居土,如南東魏梅蓀,西安王幼農,維揚王慧常,江西許止凈,嘉興范古農,上海馮夢華、施省之、王一亭、聞蘭亭、朱子橋、屈文六、黃涵之、關綗之等,有的請問個人修行事宜,有的諮詢社會慈善事宜,都不時前往太平寺,向大師請教。至於投寄書函的就更多了。可見太平寺這一蘭若道場,名傳於遠近,實在是因為有大師在啊。至民國17年(大師68歲),大師因為往來書信和禮敬請法之人太頻太多,人事太繁,急於想找個歸隱之地。真達師就和關綗之、沈惺叔、趙雲韶諸大居士商量。3位居士就將蘇州報國寺供養於大師,並讓弘傘師、明道師2人接管寺院,真達師用幾千元修葺了寺院。民國18年,大師在上海校印各書,很想早點結束手頭工作,歸居隱地。這時廣東弟子黃筱偉居士等人,在香港建築精舍,非要迎接大師歸隱於香港,而大師也已答應。真達師不得已,以江西、浙江佛地信眾特別多,再三勸請,終於依靠大師法緣所在,而於民國19年(大師70歲)2月,往居蘇州,從此掩關於報國寺。

  靈若原本是小寺,真達師請示於大師,擴建為十方專修凈土的道場。寺中所有規章,都秉承大師的意志而制定。不到三四年時間,因舊的佛堂僧屋狹小,容不下眾人念佛,所以改建一新。此時正逢大師歸隱報國寺,與靈岩寺一高一下近在咫尺,所以規劃建造多靠大師指導,從而日漸興旺。至今靈岩寺稱為我國凈宗第二道場,的確不是偶然的。

  大師在閉關中,每天日課之餘,將普陀、五台、峨眉、九華四大佛教盛地的史志加以修訂編輯,同時不斷回復僧俗弟子的請法信函。而今四山史志早已出版流通,復函文章也有了文鈔續編印行,大多是大師到報國寺以後所手著,真可謂是恆順眾生無有疲厭啊。到民國26年(大師77歲)冬,因為時局所迫,報國寺實在不能再住了。不得已,大師順從妙真師等人的相請,移居靈岩寺。剛滿3年,誰知這個智積菩薩顯聖的靈岩聖剎,竟成為大師示現寂滅、回歸凈土之地了。

  大師示現寂滅,事先已預知時至。民國29年春,大師在回復章緣凈居土的信中說:「我今年已80歲了,朝不保夕。」又說:「印是將死之人,怎能留這樣的規矩。」到了冬年冬天10月27日,大師稍微示現小病。至28日午後1時,大師就召集寺中全體職事僧人及居士等,到關房會談。告訴大家說:「靈岩寺住持,不能長久空缺,應讓妙真擔任。」大家都表示同意。本來定於11月9日,為妙真升座上任的日子,大師說太遲了。眾人改為初四,大師還說遲。後來選在初一,大師才點頭同意。接著,大師對大眾開示靈岩寺歷史沿革達兩個多小時。

  其後大師雖然精神漸弱,但仍與真達師等商議各類事務,坦然恰當一如平日,沒有絲毫病態。初三晚上,大師仍進食希飯一小碗。飯後,對真達師等人說,凈土法門沒有什麼奇特的,但能懇切至誠,沒有不蒙佛接引、帶業往生的。此後大師精神逐漸疲憊,體溫漸漸降低。初四凌晨一點半,大師從床上坐起說:「念佛見佛,決定生西。」說完,就大聲念佛。2點15分,要水洗完手,站起身來說:「蒙阿彌陀佛接引,我要去了。大家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說完,就移坐到椅子上,面向西方,端身正坐。3點,妙真師到了,大師囑咐說:「你要維護道場,弘揚凈土,不要學大派頭。」說完,就不再言語,只是口唇微動念佛。延續到5點,在大眾的念佛聲中,大師安詳地往生西方。

  回想大師幾天來的一切安排,如急催妙真師上任住持等事,雖不明說是怎麼回事,但確實是預知時至的作法。身無一切病苦厄難,心無一切貪戀迷惑,六根悅愉,正念分明,安詳捨去報身,如入禪定。回顧大師一生自行行化他及臨終種種瑞相,往生蓮台之品位,當然不是中品下品。

  大師生於清朝咸豐11年辛酉歲12月12日辰時(上午7——9點),逝於民國29年庚辰歲11月初四日卯時(清晨5——7點),世壽80,僧臘60年。靈岩寺因大師而中興盛旺,因為能讓大師,示現往生凈土作為榜樣,其時節因緣,真是不可思議的啊!為紀念大師生西,妙真和尚等人決定,於第2年2月15日佛涅槃,也正是大師生西百日之期,舉火荼毗,建塔安奉大師靈骨於靈岩寺本山石鼓東南。

  大師荼毗後的第二天傍晚,人們從骨灰中撿得五色舍利子100多顆,晶瑩圓徹,奕奕有光。另有大小舍利花,及血舍利、牙齒舍利(32顆)等,共計1000多粒。在場的出家在家弟了,無不驚訝,嘆為稀有。無錫居士袁德常,撿得一些骨屑攜回供養到家之後,忽然看見骨屑中現出無數舍利,光耀奪目。

  大師落葉歸根,往生凈土,他老人家證悟到何種程度,我們是博地凡夫,沒有他心通、天眼通,不能妄加評論,唯有捧讀累次出版的大師《文鈔》,及經大師親手流通的各類書籍,那提倡念佛,發揮佛陀妙道,自行化他,堅定懇切地修行,大有功於凈土,足以證明大師是凈土菩薩乘願再來!凡信願念佛,洞徹明了凈宗真正旨歸的人,都不會有別的擬議的。

  往生比丘

  《凈土聖賢錄》初編者際清居士彭二林評論道:佛法傳入中國已經很久了。從漢朝到晉朝,高僧大德,多以解論經義為自度度人之急務。從廬山遠公開始,建白蓮社,修行念佛三昧,並以此自利利人。從此後代所有凈業弟子,都以此為歸。達摩祖師從西東來,傳下直指人心的大道,六祖大師在曹溪說法,以膚淺的教理觀點看來,似乎是排斥凈土,其實都是為了接引上上根機,而遮斷了其他一切方便。到天台、永明、天如、楚石諸位大師,既悟無生的宗旨,又開念佛之法門,真是圓融性相二宗,普攝三乘上中下根一切眾生啊!所以說「出家」,並不光是辭別親人、割捨恩愛而已,確切地說是要出三界之家。從這一點講,能往生極樂,是真出家。本書所記諸公,或者由禪入凈,或者徹悟佛心,脫身於污泥之中,蟬蛻於輪迴之苦,這才是真大丈夫所能做到的啊!

  慧持

  東晉慧持法師,是慧遠大師的親弟弟,與兄長慧遠同時拜道安法師為師,遍學諸大經典,德高望重。隆安年中,他辭別兄長入四川,住在郫(pi音皮)縣龍淵寺,大力弘揚佛法,以西方為指歸。義熙8年,入化,享年76歲,遺囑諸弟子,必須嚴持戒律,專業凈業。初祖慧遠大師往生時,他隨佛一起前來接引。

  慧永

  東晉慧永法師,是河內人,俗姓潘。他12歲出家,拜沙門竺曇現為師。剛出家時,住在北嶽恆山,修習禪觀,不久即與慧遠大師一道,共同依止道安法師。太元初年,他路過廬山,刺史陶范舍家為寺請他居住,這就是西林寺。法師日常布衣蔬食,精心修道,對自己十分苛刻,待別人常含笑容,言語行事,從不傷及物類。在廬山峰頂,法師另建了一間小茅屋,常常到此打坐禪思。凡是到過小茅屋的人,總能聞到異香,所以大家都稱它為香谷。有一隻老虎與法師同室而居,客人來時就驅趕出去,躲避起來。法師一生猛厲修行,勤苦異常,立志於西方凈土。義熙10年的一天,他示現有病。病中忽然整理衣襟,找尋鞋履,要下地。眾人問他「幹什麼?」他答道:「佛來了。」說完,就化去了。這年慧永法師83歲。房間內外的異香,整整延續了七天。

  僧顯

  僧顯法師,俗姓傅,東晉時代北方人。一生堅貞苦修,嚴持戒律,誦經坐禪。常常得處山林,時時數日入定。晉太興末年,他南下江東,遊歷名山,遍訪善知識,以求早日了脫塵死。後因痼疾纏身,故而歸心凈土。由於病苦磨心,更苦苦盼見彌陀。後來見到無量壽佛光照其身,苦痛頓時解除。這天傍晚,他起身澡浴清凈,對同住及侍者,講說自己所見所聞,極力陳述,勸誡因果。到清晨,平坐而化,室內殊妙的香氣,10多天才消失。

  慧虔

  慧虔(qian音千)法師,俗姓皇甫,東晉北方人。少小出家,奉持戒行,志願操守,堅固不變。曾在廬山居住十多年。義熙初年,他遷居山陰嘉祥寺,嚴於律已,刻苦精修,可以稱為眾生的嚮導,同修表率。五年後,以病卧床,自知將死不久,所以一心專想地極樂世界,精誠祈求觀音大士。當時山陰北寺,有一比丘尼法名凈嚴,很有德行,持戒精嚴。她夢見觀音菩薩從西郭門入城,清凈、光暉、殊妙的形像,足以使日月無光。隨身幢幡華蓋都是七寶莊嚴而成。凈嚴法師上前作禮問道:「不知大士要去何處?」菩薩回答說:「到嘉祥寺迎接虔公。」慧虔法師也於這日預先見到聖相,因此儘管病體纏綿、沉重,但神色還是跟平日一樣。侍者都聞到異香。不一會兒,慧虔法師就安然往生了。道俗之人,凡聽說此事的,無不讚歎羨慕。

  僧濟

  僧濟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入居廬山後,他拜慧遠大師為師學習凈土,深切領悟到法門的精要。30歲後,便出入於城市農村,為大眾講法,稱得上是法門元首、宗匠。慧遠大師讚歎說:「與我共同宏揚大法的,不就是他嗎?」後來,法師疾病沉重,便至誠懇切盼望凈土,觀想彌陀。慧遠大師送一枝燈燭給他,說:「你可運心於安養世界。」法師手執燈燭,倚靠桌几,停思專想,一心無亂,並請眾僧誦《無量壽經》。到五更天,法師凈燈燭授與弟子元弼(bi),讓他隨眾人行道,自己暫時卧床休息。夢中忽然看見自己手執一燭,乘空而行,同時見到阿彌陀佛,將他接置於手掌上,遍至十方世界。突然夢醒後,法師高興地說:「我以一夜觀想之力,便得到我佛接引,此身已是了無疾苦。」第二天傍晚,他忽然起立,目視虛空,好像看見了什麼。對元弼說:「佛來了,我要走。」說完,轉身面向西方而逝。當時正當三伏天,而屍體三日不變,異香鬱郁。這年是僧濟法師的45歲。

  慧恭(以及僧光、慧蘭)

  慧恭法師,東晉豫章豐城人。進入廬山蓮社後,與僧光、慧蘭等為同學。僧光法師等人學理不如慧恭法師,但繫心凈土,較他更為虔誠懇切。慧蘭法師曾對他說,你雖然努力,博學多聞,難道不知道經上說的:「聾子演奏音樂,只為別人欣賞,自己不能受益嗎?」慧恭法師並不信服。此後七年之內,慧蘭法師等人先後去世,走時都有奇妙的瑞應。又過了五年,慧恭法師得病,而且日見沉重。他長嘆一聲說:「六道輪迴,什麼時候才能停止?死生如去來,我將歸向何處?」說完,淚如雨下,禮拜叩頭,誓願歸於安養,志心無時間斷。一日,忽見阿彌陀佛,手執金台,前來迎接,感覺自身坐於華台上,又見慧蘭法師等人,在台上光明之中,對他說:「長老受生,已居上品,我等不勝歡喜安慰。唯一遺憾的是,五濁惡世淹沒延時,使我們相聚太晚了。」慧恭法師於這天向大眾告假,喜不自勝,神情振奮,迅速入滅。這年正是義熙11年。

  曇恆

  曇恆法師,東晉河東人。童年就依止慧遠大師出家。內外經典,沒有不通達的。品德、操行、清靜孤高,常常有鹿群馴服地圍繞在他的座旁。自從進入廬山以後,他便專志念佛。義熙14年,曇恆法師端坐合掌,高聲念佛而化。

  道敬

  道敬法師,南北朝時代宋國人。祖居琅琊,俗姓王。祖父王凝之,那時任江州刺史,這使法師有機會追隨慧遠大師出家。17歲時,即博通經論,每日記誦達萬言以上。常常感嘆戒律不容易完全遵守,於是發願六根早日清凈,先嚴持一戒,以為得度的門路。慧遠大師知道他志念堅定正確,當面讚許肯定。道敬法師立志念佛,日夜不斷。慧遠大師圓寂之後,他遷居於若耶山。宋永初元年的一天,他對大家說:「先師親身傳命,我該走了。」於是端坐唱佛而化。眾人見光明滿室,久久方才消失。這年是道敬法師的52歲。

  曇順

  曇順法師,南北朝時代宋國黃龍人。他幼年出家,追隨鳩摩羅什大師,為大眾講釋經論,對色、空、無著等教理。尤其解得深,講得妙。羅什大師讚歎說:「這孩子是個奇器。」後來曇順法師進入廬山,精修凈業。當時寧蠻校尉劉遵孝,在江陵創建寺院,請法師入住,法師在此極力弘揚念佛三昧。宋元嘉二年,他告別大家,端坐而逝,逝時異香滿室。這年是曇順法師的79歲。

  佛陀跋陀羅

  佛陀跋陀羅,漢語的意思叫覺賢,古代天竺迦維羅衛國人、是甘露飯王的後裔。佛陀跋陀羅幼年出家作沙彌,16歲即博學群經,深達禪律。當時姚秦國沙門智嚴法師到西域,邀請他同往東方。二人於是走海路,從青州登陸,直上長安。姚秦太子請佛陀跋陀羅入東宮講法,與鳩摩羅什大師共論色和空的意義,達到了深奧玄妙的境界。隨後,佛陀跋陀羅上廬山,加入慧遠大師的蓮社,並翻譯了《觀佛三昧經》、《般泥洹經》、《修行方便論》等經論15部,南北朝時期宋國元嘉6年,他在念佛聲中化去。

  道昞

  道昞法師,俗姓陳,南北朝時代宋國穎川人。道昞法師幼年出家,為慧遠大師親傳弟子。他遍覽、精通經律,言行如一,怎樣說,就怎樣去做到,專心探求念佛三昧,日夜不停。東晉義熙14年,豫章太守王虔,上廬山拜謁致敬,請法師繼承慧遠大師的法席,開演凈土,聽眾沒有不崇奉敬仰的。宋元嘉22年,道昞法師集眾念佛,就在法座上坐化。這年是他71歲。

  僧睿

  僧睿(rui音銳)法師,南北朝時代宋國魏郡長樂人,少小就想出家。到18歲,才遂了心愿,歸投僧賢法師為弟子。20歲以後,就博通經論,從此遊歷名山勝地,隨處講經說法。後來遇到鳩摩羅什大師,請到《禪法要解經》二卷。法師得到了此經,便日夜修習,因此就得以精練五門,善入六靜。凡羅什大師所翻譯的經典,僧睿法師全都參與校正。再後來,法師入廬山,依慧遠大師而修凈業。最後,他到京師,止住烏衣寺,講說各部經論,聽者無不推崇佩服。僧睿法師宏經贊法,威儀具足,並常常以此福德智慧因緣,迴向西方凈土,行住坐卧不敢背向西方。宋元嘉6年,他身無疾病,卻忽然集合僧眾告別。別後即入房中洗浴,燒香禮拜,回到座上,面西合掌而化。那天,同寺僧人都看見五色香煙,從他房中飄出。這年是僧睿法師的67歲。

  曇詵

  曇詵(shen音申)法師,南北朝時代宋國廣陵人。幼年就依從慧遠大師出家,勤修凈業,很善於講經說法。曾注釋《維摩詰經》,通行於世。又曾著《蓮社錄》,記錄往生大士的靈跡。宋元嘉17年,他集合大家說:「自從廬山建寺以來,至今已50年了。在往生西行的人中,我是在其最後。」說完,就結跏趺坐,稱佛名百十餘聲,閉氣而寂。這年曇詵法師80歲。

  慧崇

  慧崇法師,南北朝時代宋國涼州人。北魏拓跋氏武帝的時候,他是尚書韓萬德門師,與釋世高法師,同時為世人所尊重的大德。當時因太子得罪,牽連了二位法師,二人同時被處死。有一僧人法達,一直非常欽佩釋世高法師的德行,號泣哀慕,連續幾日不食。釋世高法師忽然飛空而至。法達師頂禮之後,請問二位法師身後當生於何處。釋世高法師回答說:「我願生惡世,救護眾生,自然還在此閻浮提。崇公經常祈禱往生安養,今已遂心如願了。」說完,就隱形而去。

  曇鑒(以及道海、惠龕、惠恭、曇泓、道廣、道光)

  曇鑒法師,俗姓趙,南北朝時代宋國冀州人。少小出家,事竺道祖法師為師。出家後,布衣蔬食,律行精苦。後來,他遊方到宣化,又到達荊州,止住於江陵辛寺,此時已是60多歲了。曇鑒法師平生,即使是做了小德片善,也必定要迴向西方,誓願見佛。一天,他在定中見阿彌陀佛以水灑他的面,並對他說:「洗掉你的塵垢,清除你的心念,使你的身口,都得到清凈。」說完,佛又從瓶中取出蓮華一枝授與他。出定之後,曇鑒法師即囑咐後事,與寺中僧人共敘無常。深夜,眾僧各自歸房,他仍然獨步於廊下,念佛直至五更,聲音更加厲切。天亮後,弟子們照常前來問訊,他卻趺坐不動。近前看視,已逝去了。這年曇鑒法師70歲。

  當時又有江陵釋道海,北州釋惠龕,東州釋惠恭,淮南釋曇弘,東轅山釋道廣,宏農釋道光等,都願生安養。臨終,也都有瑞應。

  慧通

  慧通法師,南北朝時代宋國關中人。少小即止住長安太后寺,蔬食持咒,誦〈增一阿含經〉。曾從涼州慧紹禪師學習,受持禪業。法門界。一天,他身有輕微疾病,在禪定中見一人,形相甚為端嚴,對他說:「吉時已到了。」須臾之間,果見無量壽佛光明赫赫。從定中起後,慧通法師即告各位同學,說完便化去了。異香三日才散完。這年他59歲。

  曇宏

  曇宏法師,南北朝時代齊國黃龍人。少小出家,勤修戒行,專精律部。曾南遊交趾(今廣州一帶),誦〈無量壽經〉及〈觀音經〉,發誓往生安養。孝建二年,曇宏法師在山上聚起柴薪,自己悄悄地坐在裡邊,欲以火自焚。弟子們發現火超後,把他搶救抱持而歸,大半個身子已燒爛了。一個多月後,方才小愈。剛能行步,又悄悄入山谷中燒身,弟子們緊追急救,已然畢命。只得添柴進火、荼毗,直到第二天早晨,大火方盡。那日村中居民,都看見曇宏法師身黃金色,乘坐金鹿,向西急馳而去。至此,道俗之人方才醒悟其神異,收骨而葬。

  慧進

  慧進法師,俗姓姚,是南北朝時代齊國吳興人。他自小任性遊俠,到40歲時,忽然悟心自然啟發,隨即出家,止住京師高座寺。蔬食素衣,發誓誦〈法華經〉。雖用心勞苦,卻觀想不成,每當執持經卷,疾病隨至。於是發願造〈法華經〉100部以懺罪去障。功德圓滿後,病就痊癒了。慧進法師從此操行更加嚴厲,信念更加堅定,常常將自己的福業,迴向安養。一天,他忽聞空中有人說:「你願已經滿足,必定得生西方。」齊永明三年,法師無病而卒,享年85歲。

  法琳

  法琳法師,俗姓樂,是南北朝時代齊國臨邛(qinog音窮)人。他少小出家,止住於蜀郡裴寺。修行特別喜好戒品,專心研究十誦律,時逢隱公到蜀地(四川),法師即向隱公學律,時時克制自己,磨鍊志氣,日夜如一。等到隱公回陝西,法師又相隨數年,從而對很多部律藏,心中完全明了。後來法師回歸蜀地,止居靈建寺,精修凈業。經常持誦〈無量壽〉、〈觀音〉二經。每次轉誦時,總看見一位身形偉大的沙門,直立在面前。齊建武二年,他以病卧床,注念西方,禮懺不息,隨即見西方諸賢聖會集於面前。法師便向弟子們敘述所見所聞,囑咐他們死後焚化事宜。說完,合掌而卒。

  僧柔

  僧柔法師,俗姓陶,是南北朝時代齊國丹陽人。他少小即有出離世間之志,出家後,為宏稱法師的入室弟子。修行中,既精勤戒品,又廣讀經論。後來遷居於剡(yan音善)白山靈鷲寺。入寺前一夜,有一沙門僧緒,夢見神人執彩旗、披素甲,滿山遍野而來,口裡說:「法師就要來了。」第二天早晨,僧柔法師果然到了。南北朝時代蕭齊王朝時,應各位王爺的邀請,法師出居京師定林寺,身為表率,可稱一代宗師,四方遠近的人,沒有不欽佩嘆服的。法師發誓往生安養,每當太陽掛在西方天邊時,總是面含愁容,至心合常。到臨終那天,身無疾病,對弟子說:「我該走了。」於是將席子鋪在地上,面向西方,在虔誠禮敬之中化去。室內室外,都聞到異香。這年僧柔法師64歲。

  慧敬

  慧敬法師,南北朝時代齊國南海人。少年時遊學到荊州楚地,廣學博通佛典經論。特別注重修福業。所到之處。總要造立塔像。後來回到家鄉,又極力營修雲岑、永安等寺院。一生志操嚴明,精於戒律。被國主敕封為僧主,領導眾人修道,功不可沒。平日所興辦的所有福業,都迴向西方凈土。到他逝世那天,室中奇妙的香氣,久久方才消散。

  道珍

  道珍法師,不知他是從哪裡來的。南北朝時代梁王初期,他住在廬山,觀想彌陀,只是心中還沒有深信。一天晚上,他夢見有人乘船於大海中,說是去阿彌陀佛國。他也想搭船同去,船上的人說:「你沒有營造浴室,沒誦《彌陀經》,凈業沒成,還不能去。」覺醒之後,他就為僧眾營造浴室,誦《阿彌陀經》,歷年不休。後來他在房中觀想阿彌陀佛極樂世界,見有人攜一白銀蓮華台對他說:「法師此身福報享盡,就升坐於這一華台。」又說:「以法師的功行,本當升於金台。怎奈初心懷疑,所以只能坐銀台了。」道珍法師歡喜非常,悄悄地記錄此事,收藏於經函之內。到命盡那天傍晚,從半山以上,出現數千火炬行列。附近村民望見,以為是哪位王爺入山禮覲。天亮時,才聽說是道珍法師圓寂了。後來弟子們整理遺物,方才從經函中知道往生的瑞應。

  曇鸞

  曇鸞法師,南北朝時代北魏雁門人。少年時游五台山,看見處處神跡、種種靈異,便發心出家,後來讀《大集經》,感到詞深義密,平常人難以理解,便發心註解。剛注到一半,就得了氣疾,不得不四處求醫治療。他長嘆一口氣說:「生命無常,朝不保夕。我聽說有長壽仙人,時常出沒人間。能得長壽,再來宏揚佛道,不是更好嗎?」病好後,他就找到江南陶隱居,懇求仙術。隱先生傳授他《仙經》10卷,他高興地踏上歸途。走到洛陽城下,遇到三藏法師菩提留支。曇鸞法師問道:「佛法中有沒有長生不死法,比這個《仙經》更好的。」法師回答道:「這個世界哪有長生不死法。縱然得到長壽,也不過多活幾年,最終還要輪轉,《仙經》不足珍貴。所謂長生不死,正是我佛的教道啊。」於是,以《十六觀經》授予他,說:「學會這個,就再不生三界,不入六道。大自然中的吉凶、禍福、成敗、盈虧,再不與你相干。若論壽命之長,則恆沙劫,不能比擬。這正是我佛大覺金仙的長壽啊。」

  曇鸞法師聽說之後,大喜過望,隨即焚化《仙經》,專修凈觀。並以此自行化他,廣為流布。曾仿龍樹菩薩偈語,續撰《禮凈土十二偈》。又撰寫《安樂集》兩卷,流傳於世。著名的《往生論注》,就出自法師的手筆。全文請見《凈土十要》一書中的附錄內。北魏國主對他十分敬重,賜號神鸞,敕請移住并州大寺。晚年,法師移居汾州玄中寺。魏興和4年的一天傍晚,法師在房中見一位梵僧對他說:「我是龍樹,久已居於西方凈土,因你我同志,故來相見。」法師即自知時至,集合大眾,教誡大家說:「生身勞碌,苦役無有停日,地獄三途之苦,我們不能不怕,西方九品凈業,我們不能不修。」說完,讓弟子們高聲念佛,法師面向西方,低頭作禮而終。寺中僧俗人等,都看見幢幡華蓋,自西向東而來,而且天樂盈空,久久方停。法師的事迹上達於朝廷,國主下敕葬於汾河西岸的文谷,並建塔立碑。

  慧光

  慧光法師,是南北朝時代北齊國人。長時居住在洛陽,曾著《華嚴》、《涅槃》、《十地》等註疏,精妙地開顯我佛權實真諦。一天,他在病中見一隊天人前來迎接。法師說:「我的志願是歸於安養。」不一會,果然看見凈土化佛,充滿虛空。慧光法師說:「唯願我佛攝受,讓我遂心如願。」說完,彈指之間就往生了。

  道憑

  道憑法師,俗姓韓,是南北朝時代北齊國平恩人。他12歲出家,通經通論。奔走四方聽經求法,研教修持,漸漸深達玄奧。後來在山西河北之間宏揚大道,為眾生開講《涅槃》《華嚴》等經律論,無需翻讀經文,講解言詞中肯,切中法要。在日常生活中,他福慧雙修,時時袒右肩、赤雙足,乞食自養,並發願迴向,求生西方。北齊天保10年3月17日,卒於鄴城西南寶山寺,享年72歲。臨終時,佛光滿室,異香滿院。

  慧命(法音)

  慧命法師,俗姓郭,南北朝時代北周國太原晉陽人。出家後,專修方等、普賢等懺。先投依恩光、先路二禪師,後遊仙城山。先前,仙城山有一道士叫孟壽,發心棄道歸佛,舍居為寺。在慧命法師將到仙城山之前,孟壽恍悟如在夢中,見各路神祗莊嚴地侍衛在道館周圍。夢醒之時正是慧命法師到來之際。孟壽於是舍居為善光寺,供養三寶。從此以後,寺中僧人日漸增多。不長時間,法師又返回舊寺。當時有一法音禪師,與他志同道合。二人同到長沙果願寺,在能禪師座下,修學禪定。後來二人又同歸仙城山。居住五年之後,二人都自知時至,攜手於松林樹下,相視而笑,說:「此處可以作為我們最後的安身之地。」侍者聽說之後,還不知是什麼意思。不到10天,二人同時得病。北周天和3年11月5日,慧命法師結跏趺正坐,面向西方念佛,眾人都見佛來時,他已合掌而卒。眾人中有夢見天人下臨,幢幡曜日。又有人聽到房中發出「善哉」的讚歎聲。更多的人聞到奇香異樂。法音禪師也於當月17日,坐於本處,念佛而卒。臨終瑞相與慧命法師一樣。這年他們都是38歲。眾人就在松林樹下,用磚石為他們構建墳墓。

  靜藹

  靜藹法師,俗姓鄭,南北朝時代北周國滎(xing音形)陽人。他少年時遊覽寺院,看到描繪地獄種種苦刑的壁畫,毛骨悚然,頓生出家之心,隨即到瓦棺寺,在和禪師座下歸依三寶。17歲,受具足戒,從此嚴持戒律,廣學經論。修慈三昧,絲棉皮革都不用,一生以脆布為衣。北周武帝將欲滅除佛法時,他親自到宮闕之外上表申訴,當面抗旨。因國主不聽,他便率領門人弟子,進入終南山深處,隱居修道。後又悄悄移居太一山錫谷中,身披喪服,暗中宏揚大乘。著有多種著作,藏於岩洞之中。悲悼大法淪陷廢棄,對弟子說:「我活著無益於眾生,還是捨身吧。」

  一天,他來到一座山峰,讓侍者下山,囑咐他明天早來。於是法師跏趺坐於盤石上,用刀自割已肉,一段一段放在石頭上,把腸子掛在松枝上,心肝五藏都清晰可見。筋肉手足頭面,都割成一塊一塊的,最後割下心臟,捧在手中而卒。這天正是北周宣政元年7月16日,法師45歲。侍者第二天早晨上山,見法師合掌捧心,面向西方,跏趺而坐,與他昨日離開時一樣。屍體沒有血跡,只有白色的象乳汁一樣的液體四處流溢,凝結於石頭之上。又見法師手書遺偈在石壁上,原文如下:

  諸有緣者,在家出家,若男若女,皆悉好住。於佛法中,莫生退轉。若退轉者,即失善利。吾以三因緣,舍此身命。一見身多過,二不能護法,三欲速見佛。偈云:無益之身,惡煩人功。解形窮石,散體岩松。天人修羅,山神樹神。有求道者,觀我捨身。願令眾生,見我骸骨,煩惱大船,皆為覆沒。願令眾生,聞我捨命,天耳成就,菩提究竟。願令眾生,憶念我時,具足念力,多聞總持。此報一罷,四大凋零,泉林徑絕,岩室無聲。普施禽獸,乃至昆蟲。食肉飲血,善根內充。願我未來,速成善逝。身心自在,要相拔濟。此身不凈,底下屎囊。九孔常流,如漏堤塘。此身可惡,不可瞻觀。薄皮裹血,垢污塗漫。此身臭穢,猶如死狗。六六合成,不從他有。觀此臭身,無常所囚。進退無免,會遇蟻螻。此身難保,有命必輸。狐狼所啖,終成蟲蛆。天人男女,好醜貴賤,死火所燒,暫見如電。死法侵人,怨中之怨。吾以為仇,誓斷根原。此身無樂,毒蛇之篋(qie音切,小箱子)四大圍繞,百病交涉。有名苦聚,老病死藪(sou音叟,聚集的地方)。身心熱惱,多諸過咎。此身無我,以不自在。無實橫計,凡夫所宰。久遠迷惑,妄倒所使。喪失善根,畜生同死。棄捨百千,血乳成海,骨積太山,當來兼倍。未曾為利,虛受勤苦。眾生無益,於法無補。忍痛舍施,功用無邊。誓不退轉,出離四淵。舍此穢形,願生凈土。一念華開,彌陀佛所。速見十方,諸佛聖賢。長辭三途,正道決定。報得五通,飛行自在。寶樹餐法,證入無生。法身自在,不斷三有。殄(tian音田,消滅)除魔道,護法為首。十地滿足,神化無方。德備四勝,號稱法王。願舍此身已,早令身自在。法身自在已,在在諸趣中,隨有利益處,護法救眾生。又復業應盡,有為法皆然。三界皆無常,時來不自在。他殺及自死,終歸如是處。智者所不樂,應當如是思。眾緣既運溱(cou會合),業盡於令日。參考譯文如下:

  諸位有緣眾生,或在家眾,或出家眾,或男或女,願都能生活得很好,於佛法中不生退轉。若是退轉,就失去大利。我以三種因緣舍此報身:一、見此身有多種罪過,二、不能護法,三、願速見佛。今作偈說,無益之身,惡煩人功。解形窮石,散體岩松,天人修羅,山神樹神,有求道者,觀我捨身。願令眾生,見我骸骨,煩惱大船,皆為覆沒。願令眾生,聞我捨命,天耳成就,菩提究竟。願令眾生,憶念我時。具足念力,多聞總持。此報一完,四大凋零,泉林路徑永絕,岩室之聲永斷。普施禽獸,乃至昆蟲,食肉飲血,善根內充。願我未來,速成善逝,身心自在,要相拔濟。此身不凈,不是屎囊,九孔常流,如泄漏的提塘。此身可惡,不可諦視,薄皮裹血,污垢塗滿。此身臭穢,像是死狗,六六合成,不從他有。觀此臭身,被無常所囚,進退難免,遇會如螞蟻。此身難保,有命必死,必為狐狼所吃,終成蛆蟲之所。無論天人男女,好醜貴賤,都被死火所燒,快如閃電。死苦侵人,怨中增怨,我與這個為仇,誓要斬斷根源。此身無樂,是毒蛇的藏箱,四大圍繞,百病交相而來。本來就叫若聚,是老病死的湖泊,身心熱惱,多種過錯。此身無我,以不自在,無實橫計,凡夫是它的奴隸。久遠迷惑成性,被妄想顛倒指使,喪失善根,畜生同死。已棄捨過百千次,血流成海,屍骨積成泰山,以後更加倍。從未得過實利,妄受多苦勤勞,於眾生無益,於大法無補。今我忍痛施捨,功德無邊,誓不退轉,出離四大苦海深淵。舍此穢形,願生凈土。一念華開,彌陀佛所。速見十方,諸佛聖賢,長辭三途,正道決定。從此報得五通,飛行自在,寶樹說法,證入無生。法身自在,不斷三有,而滅除魔道,護法為首。十地修持滿足,神通度化十方,具備常樂我凈四德,號稱法中之王。願舍此身之後,早令法身自在。法身自在之後,隨時在六道中,到處利益,救護眾生。再說業本應盡,有為之法都如此。三界都是無常,時刻到來不由人,他殺或自死,最後都這樣。智者誰樂於此,為人應知此理。眾緣既已會齊,我就業盡於今日。

  曇延

  曇延法師,俗姓王,是隋朝蒲州桑泉人。自16歲出家後。他四處聽經講法,刻苦求學,所以深悟佛法主要的教義。曾著《涅槃大疏》一書,功成之時,捲軸徹夜放光,而且塔中舍利也同時放射異光。當時北魏國宰相宇文泰,特地為他在京城西邊建造雲居寺。北周國建德年間,朝廷曾下旨任命他為僧統。隋朝開皇初年,皇帝敕請他住持延興寺。開皇8年8月13日,法師逝世,享年73歲。法師恆常以西方凈土為正觀,說話時或不說話時,都注想不移,就象住於甚深禪定。法師曾有遺囑,以一身骨肉,布施於禽獸。圓寂之前,寺院旁邊有一人叫任金寶,他說看見空中幡蓋在法師前排列成兩行,為法師引導開路。幡蓋隊伍很長,從延興寺直到山峰兩邊。

  道喻

  道喻法師,隋朝人,不知是何方人氏。常住於開覺寺,持念阿彌陀佛。用檀香造了一尊佛像,只有三寸高。後來法師在定中見阿彌陀佛,佛說:「汝造我像,何太小耶。」法師回答道:「心大即大,心小即小。」剛說完,就見佛身遍滿虛空。佛告他說:「汝當澡浴,明星出時,我來迎汝。」到時,法師見佛來迎,光明滿室,法師隨即圓寂。這年正是隋朝開皇8年。

  智舜

  智舜法師,隋朝人,不知是何方人。入居廬山,繼承慧遠大師的道風,修凈業。隋朝大業初年,法師講完《觀經》,就示現疾病,病中見鸚鵡孔雀念佛念法念僧,出微妙音。法師對弟子說:「我今日往生去了。」隨即化去。

  登法師

  隋朝登法師,不知是何方人。在并州興國寺講《涅槃經》,凡來聽經的,普勸念佛往生。隋開皇12年,法師去世。臨終時,異香滿室。殯葬時,四方村落遍滿香雲。

  智[豈+頁]

  智[豈+頁](yi音依)大師,字德安,俗姓陳,隋朝潁川人。大師為天台宗祖師,後世佛門弟子,都尊稱他為天台智者大師,說是我佛釋迦牟尼後身。母親懷他的時候,夢見五彩煙雲縈繞懷抱。出生時,產房內光明洞徹。大師眼有重瞳,生來卧必合掌,座必面西。稍大一點,就見像必拜,逢僧必敬。18歲時,到湘州果願寺,依法緒法師出家。誦《法華經》,精通律藏,天性樂於禪悅,到光州大蘇山參拜慧思禪師。禪師一看見他就說:「昔日我們在靈山同聽《法華》,宿世因緣所追,今天又見面了。」禪師即為他開示普賢道場,講演《四安樂行》。

  大師從此在大蘇山修法華三昧。剛過三天,誦《法華經》至《藥王品》「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時,身心豁然,自然入定,照了法華秘髓,了達諸法實相。觀見我佛靈鷲山法華一會,儼然未散。陳國光大元年,大師到南京瓦官寺,白手起家,力宏禪法。大建7年,大師到浙江天台山,結庵居住於北峰。時間不長,又奉皇帝詔請到金陵(南京)。陳國滅亡後,大師到廬山,又周遊於荊州、揚州之間。隋朝開皇14年,重歸天台。大師一生,共計造立佛寺36所,佛像80萬軀,親手剃度僧人14000人,贖買養魚池作放生所60餘處,並上表朝廷,嚴禁在此采捕。致使舉世之間,龍天致敬,道俗歸心,佛教從此大興於世。隋煬帝楊廣作晉王時,曾從大師受菩薩戒,尊奉大師為「智者」。大師曾手著《凈土十疑論》,統括凈宗一切疑問,使菩提大道的綱要更加明確,斷人疑,生人信,功德最巨。全文見《凈土十要》第四要。《凈土十疑論》最後一篇,為眾生開示欣厭二義。參考譯文如下:

  凡願決定生西方之人,具備二種行,定能往生。一是厭離行,二是欣願行。什麼是厭離行呢?凡夫從無始以來,被五欲纏縛,輪迴六道,備受眾苦。不起心厭離五欲,無有出期。為此,要常觀此身,膿血屎尿,一切惡露,不凈臭穢。《涅槃經》說:「如是身城,愚痴羅剎,止住其中,誰有智者,常樂此身。」又經典中說:「此身眾苦所集,一切皆不凈,扼縛癰瘡等,根本無義利。至諸天身,皆亦如是。」修行人若行若坐,或睡或醒,應常觀此身,唯苦無樂,深生厭離之心。縱然夫妻同房不能立斷,也應漸漸生厭,作七種不凈觀:一是觀此淫慾身,從貪愛煩惱而生,這是種子不凈。二是父母精血和合而生,這是受生不凈。三是住在母腹子宮,這是住處不凈。四是在胎唯食母血,這是食啖不凈。五是十月滿足,從產門而出,這是初生不凈。六是薄皮包體,身內到處是膿血,這是全身不凈。七是死後屍首膨脹爛壞,這是歸根不凈。觀自己的身既是這樣,觀別人的也是如此。對所愛戀的境界,男女等等,深生厭離,常觀不凈。能作如此觀的人,淫慾煩惱,自然漸漸減少。又應發願:願我永離三界、雜食臭穢膿血不凈、耽荒五欲男女等身,願得凈土法性生身。這就是厭離行。

  什麼是欣願行呢?分為兩種:一要首先明了願求往生的原因,二是觀彼凈土種種莊嚴,欣心愿求。什麼叫明了往生原因呢?我們所以求生凈土,為的是救拔一切眾生。要這樣思想:我現在無力自救、救人,如果一直處於惡世,煩惱境界強盛,自己尚且被業力所縛,沉溺於三途,動不動就經過多少劫。這樣的輪轉,從無始到現在沒有停止,何時才能救苦從生?為此要求生凈土,親近諸佛。若證無生法忍,方能在惡世中救苦眾生。所以《往生論》說:「發菩提心者,正是願作佛心。願作佛心,正是度眾生心。度眾生心,正是攝眾生往生凈土心。」又說:「願生凈土,必須具備二種行:一是必須遠離三種障菩提法,二是必須得到三種順菩提門法。」

  什麼是遠離三種障菩提門法呢?一是依智慧門,不求自樂,遠離我心貪著自身享樂。二是依慈悲門,拔一切眾生苦,遠離對眾生不安穩的心。三是依方便門,憐憫一切眾生,願與其樂,遠離恭敬供養自身之心。如能遠離這三種菩提障,就是得到三種順菩提法:一是無染清凈心,不為自身求諸樂。菩提是無染清凈處,若為自身求樂,就是身心有染,障礙菩提門。所以說無染清凈心,是順菩提門。二是安清凈心,為拔濟眾生之苦。菩提是安穩一切眾生清凈處,若不發心拔一切眾生苦,讓他們永離生死之苦,若不發心拔一切眾生苦,讓他們永離生死之苦,就是違背菩提門。所以說安清凈心,是順菩提門。三是樂清凈心,願使一切眾生證大菩提,得大涅槃,這是終究常樂之處。若不發心讓一切眾生得畢竟常樂,就遮止了菩提門。所以說樂清凈心,是順菩提門。這個菩提如何才能得到?必有往生凈土,常不離佛,得無生法忍以後,入於生死國中,救苦眾生。使慈悲與智慧融於心中,定而常用,自在無礙,這就是菩提心。這是願求往生的原因。

  什麼是欣心愿求呢?我們要以希有之心想念阿彌陀佛,無論法身、報身,金色光明,有八萬四千相,每一相有八萬四千好,一一好都放八萬四千光明,常照法界,攝取念佛眾生。又觀阿彌陀國,七寶莊嚴妙樂等,詳見《無量壽經》、《十六觀經》等經文中。常行念佛三昧,常修施戒定慧等一切善行,並全部回施眾生,同生凈土,而且一定得生。這就是欣願行。

  在法化之緣將盡之時,大師到剡(yan音善)東石城寺,對弟子說:「我當在這兒謝世。」隨即讓人將床座挪在東牆,面向西方,專念阿彌陀佛,般若觀音。又讓人多燃香火,誦《無量壽經》,及《觀經》題目。誦完,大師讚歎道:「四十八願,莊嚴凈土。華池寶樹,易往無人。(地獄)火車相現,一念改悔者,尚得往生。況戒慧熏修,聖行道力,功夫不會白費的啊。」弟子請問:「不知大師證入哪一個等位?從此沒後,生於何處?」大師回答道:「我若不帶領大眾修行,必當清凈六根。今損已利人,只登五品(即十信位)。我的諸位師友,今都隨從觀音、勢至來迎接我。」說完端坐,如入三昧。這天正是隋開皇17年11月24日,大師67歲。當時有天鄉寺釋慧延法師,聽說智者大師坐化,悲泣不已。他想知道大師生處,就發願書寫《法華經》,以求得到諸佛菩薩的暗中開示。那夜他夢見大師隨觀音菩薩從西而來,對他說:「疑心去盡了嗎?」大師的靈異事迹,多與此相類似。

  慧成

  慧成法師,俗姓段,隋朝澧(li音里)陽人。初出家時,在十住寺修行。後來聽說南嶽思禪師法化宏大,就前往依附。從此開眼坐禪,通霄達旦。思禪師教他入方等三昧、觀音三昧、法華三昧、般舟三昧,以消除業障。如此修行三年,得解一切眾生語言三昧。此後,法師便在荊州枝江,建寺而居。誦《彌陀經》,修西方觀,30年常坐不卧。每次入定,常見凈土蓮台寶樹。一天,他對門人弟子說:「快點把大殿台階砌好,我要講《涅槃經》。」等到建好開講,正好智者大師從玉泉來。二人共談玄理,許久之後,方才涅槃。這夜,有人夢見法師坐在蓮台上,隱隱約約向西而去。

  慧命

  慧命法師,隋朝天台仙城人。在參拜南嶽思禪師時,聽聞「假空中」三觀之說,深深領悟其真諦,即得無礙辯才,說法如瓶瀉水。臨終時,教誡門人精修凈業。眾人忽見阿彌陀佛與大士來迎,即隨佛向西而去。

  慧海

  慧海法師,俗姓張,是隋朝清和武城人。他少年出家入道,師從鄴都廣國寺冏(jiong音炯)法師。兩次聽講《涅槃》、〈楞伽〉,即能複述,智慧辯才,過於常人,同學們都非常佩服。北周國大象二年,他到濤浦朝拜參訪,修築道場,莊嚴佛事。一生以凈土為歸,精誠所至,每有感應。曾有一位僧人法號道詮,帶著阿彌陀佛畫像從齊州來。畫像微妙工巧,為世間上所沒有見到過的,說是天竺國雞頭摩寺有位五通菩薩,以神足通,乘空到安樂世界,繪畫而回。法師一見,不覺與自己清凈心中所現的相暗合,隨即虔誠禮敬,感應畫中佛光照煉,於是墾切刻苦地模寫學畫,發願往生,至死為期。隋朝大業5年5月初一,法師身患疾病,對弟子說:「我這個報身當滅了。」並伸出五個指頭表示死期。到初五日夜裡,法師從容起身,面西而拜之後,結跏趺坐至天亮而逝。這年法師69歲。法師自少年出家後,精苦修行,到老更加志念堅固。而且以仁慈之心待人接物,勸誘他人。他逝世後,大家都非常悲傷,上香散華、布施金銀財寶不計其數。

  智通

  智通法師,俗姓程,是隋朝河東猗(yi音衣)氏人。法師天生愛修行,志求出家,父母感到很驚異,就答應了。十歲後剃髮,凡接待奉事師長,非常謙和,嚴持戒律。晝夜念誦法語不停,曾誦諸經中贊佛偈三千多首。後來他隨從俊律師、延法師修學,建孤老寺,以平等心賑濟瞻養孤苦老人,時常為人授戒說法,如此廣修眾善。隋大業7年10月,法師有病了,讓侍者稱念阿彌陀佛名,迴向願生西方凈土。不多時,他就睜開雙眼,凝視許久,很像見到了什麼,口裡說著「真是不可思議。」侍者頂禮請問緣故,他說:「看見了寶幢、華蓋、塔廟莊嚴。」到初夜分,他又說:「這時候了,為什麼還要大燃燈燭?」侍者就滅了燈燭,好讓房間變暗。不一會兒,法師又說:「怎麼越來越亮了?」侍者頂禮說:「是師父凈相現前,不值得奇怪。」法師聽說後,雙手合十直到天明,說:「我生凈土了。」就往生了。此時,山地振動,連窗戶都震裂了。住寺僧人道慧師,夢見西嶺上有樓閣殿堂,乘空而去。

  真慧

  真慧法師,俗姓陳,是隋朝陝州河北人。他從小就厭惡身世,20歲時,就在大通寺清禪師座下,出家受具足戒。隨即遊學四方,道業日見增進。後來,法師在蒲坂首山麻谷,建室而居18年。並設立四柱寶幢,供奉西方三聖。經常端心正坐,觀像念佛。隋朝仁壽4年,他奉詔住於棲岩寺,為人清儉退讓,喜好獨處靜坐。修習坐禪禮懺,晝夜勤苦。隋大業11年10月,法師以病卧床,神色就像平日。對人說:「我將往生凈土,已見蓮華相狀。」眾人聽見奇異的鐘聲遠遠傳來,同時有濃濃的異香充滿庭院,卻不知法師已經走了。

  法智

  法智法師,隋朝人,年歲、籍貫都不清楚,兒童時出家,凡有講法之會,都要前往。到晚年,聽說修行捷徑,無過念佛法門,便對人說:「我聞經言,犯一吉羅小罪,要在地獄中受苦一中劫。這話我相信。但聽到經里說,稱一聲阿彌陀佛名號,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這話我還不信。」有個明道人對他說:「你這是大邪見。都是佛言,怎能不信。」從此以後,法師就在國清寺兜率台,晝夜不停精勤念佛,感應觀音、勢至二位菩薩現身,另一天,又感應菩薩天冠上的寶瓶,光明照映其身。一天,法師辭別僧俗同修,說:「我往生之期已定,你們怎樣送我呀?」大家就定於三天後聚餐。會餐之後,有人就睡在法師房中等候。到半夜子時,法師端坐於繩床,念佛而化。這時有一道金光,從西而來,照耀數百里長。江面上的船工,都以為是天亮了。誰知過了半天才到清晨。後來人們才知道是法師往生了。

  法喜

  法喜法師,隋朝人,父母籍貫都不清楚。法師一生遍參知識,努力修學,不知疲倦。60歲時,在大蘇山得遇智者大師,一聞法音,頓時獲得深廣的證悟。隨後專修禪慧,修行方等三昧。一天,法師忽然看見一隻雉雞向他索命,耳中又聽見護法神的呵責聲:「法師當生凈生,怎能現在償你的命。」後來,法師在病中發願,願以一生修行功業,迴向凈土。從此,法師至心念佛,見到佛菩薩眾前來迎接,就端坐而化。

  壽洪

  壽洪法師,隋朝汾陽人。常常精勤持佛名號,求生西方。臨終前,見兜率天童子來迎接,他說:「我心期待西方凈土,不生天上。」說完,就讓大眾高聲唱佛,在念佛聲中法師忽然說:「佛從西方來了。」隨聲而化。

  二沙彌

  隋朝汶州二沙彌,不知是哪裡人。二人同志念佛。經過5年時間,年歲大的先往生,到極樂世界,見阿彌陀佛。他對佛說:「有個小沙彌,與我同修,他能往生嗎?」佛回答道:「由於他的勸告,你才發心修凈土。你現在先回去,更修凈業,三年後,二人一起來。」三年之後,二位法師見佛與聖眾,自西向東而來。大地震動,天華飄舞。二位沙彌法師同時化去。

  善胄

  善胄(zhou音宙)法師,俗姓淮,是唐朝瀛(ying音營)州人。他少年出家,聰慧敏捷,一指點就通了。經常參與講經大會,對《涅槃經》尤有體會,常常令講法座主心服口服。隋朝初年,他北上廬山,依慧遠大師,後又止住京邑凈影寺。慧遠大師坐亡後,朝廷敕令法師於凈影寺為講涅槃經的座主。大業年間,朝廷廣選有德高僧,法師應時入選,從此經常開壇講法。只是人們都不知道,法師在潛修凈業。一天,法師感風疾,口唇歪邪。後來忽然好了,就象以前一樣。法師說:「我病既然好了,必是命終之日到了。」唐朝武德3年3月,法師病重,對弟子們說:「我一生正信,心心在佛,不擔心不能往生凈土。」說完,就讓弟子們清潔房間,燒香嚴待。忽然,法師起坐合掌,對侍者說:「安置高座,世尊來了,我當懺悔慚愧。」過了好長時間,法師才上床就卧,說:「剛才阿彌陀佛來,你們看見了嗎?我該走了。」說完便往生了。

  道傑

  道傑法師,俗姓楊,是唐朝河東安邑人。法師少年就有出世之志,隋朝開皇11年,在他20歲生日前,歸投瑩法師剃落並受具足戒,後來又到青州何記論師座下,聽講《成實論》。記師坐化之後,他周遊于山東半島,搜求經論學習,並屢次開壇講經。多年之後,法師忽然醒悟道:「只是從事於言說,心路依然迷茫,這是徒勞無功的。若要開真智慧,非得進入定中。」從此停止講經,前往麻谷。依真慧禪師學坐,不久即深入緣起性空境界,禪師讚歎他是「利根。」法師為人少欲寡言,輕財薄食,苦樂都不當一回事。晚年為棲岩寺住持。貞觀元年7月28日,在山中去世,時年55歲。

  法師在世時,有個桑泉人樊綽,是幾年前北周廢教時的還俗僧人。雖然已是白衣,而常常入道場參學,法師深為器重。樊綽居士在法師之前去世,他的兩個女兒同時夢見父親乘空而至,並且說:「我已生於西方樂土。知道傑法師逝世,故來迎接。」說完,就向棲岩寺而去。那一天,法師患病停講。臨終時,見樊綽居士佇立空中。合寺人眾,都聞到異香、天樂。

  灌頂

  灌頂法師,俗姓吳,唐朝臨海章安人。法師出生3個月,就能稱三寶名號。七歲時,進入攝靜寺出家。陳國至德初年,他在修禪寺拜謁智者大師,大師為他傳授三觀法門,經過長時研究、探求,得到大師的印可,成為大師的侍者。從此只要聽聞佛法,就能領悟理解。隋朝開皇年間,大師圓寂。法師宣揚大師遺教,勤修定慧,每每宴坐誦經時,都有天華飄墜於身邊。一次,法師在攝靜寺開講《涅槃經》。一群盜匪忽然闖至寺院周圍。但見寺門旌旗蔽日遮天,神兵都有一丈多高。盜匪驚嚇而逃。唐朝貞觀6年8月7日,法師在國清寺去世。他剛得病時,卧室就有異香。臨終時,對弟子說:「多焚名香,我要走了。」說完,忽然起立合掌,像是對誰禮敬,口中三稱阿彌陀佛,面色歡愉,上床安卧而逝。逝後頂暖一晝夜。這年是法師72歲。

  僧藏

  僧藏法師,唐朝西河人。幼年出家,即能委屈待人,恭敬一切,不辭勞苦。見其他僧人衣服破舊污損,就暗中洗滌縫補。每到伏天,就脫去衣服坐在草叢中,以已身血肉施於蚊蚋(rui音銳)。每天持佛名號,不計其數。志念堅固,信心真城,往生西方之心,從未有片刻中斷。等到娑婆報身命盡之時,但見天仙重重,一批接一批前來迎接,法師都不去。不一會兒,他對人說:「剛才我到凈土,見諸上善人,又見散華空中。」說完,合常念佛而化。

  道昂

  道昂法師,唐朝魏郡人。法師風神清沏,對佛法的慧解有如天生。在靈裕法師座下出家,鑽研大乘佛學。曾在寒陵山寺中為眾人開講《華嚴經》十地論,從白天講到昏夜,人們無暇點燈,法師高舉手掌,發出異光,照明講堂,人們非常驚異。法師說:「此光手中常有,不足為怪。」法師平日誌在西方,願生安養世界。後來在報應寺,法師自知時至,預先告知各位有緣:「八月初我們要分別了。」到那天,法師身無病苦,問身旁人:「齋時到了沒有?」就高升法座,香爐中發出異香,帶領四眾弟子受菩薩戒,訓詞懇切精要,使聽講的人頓感輪迴的恐懼。講完,法師抬頭仰望,見天仙眾多,天樂遼亮,就對大家說:「兜率陀天來迎接我。然而天道是生死根本,不是我的本願。我常祈心於西方凈土,為什麼這個願不能遂心?」剛說完,就見天仙天樂騰騰而上,須臾之間便消失了。接著又見西方香華伎樂,如滿天飛雲,從西向東而來,環繞在頭頂上空,寺中眾人都親眼目睹。法師對大家說:「大眾好自為之,現在西方靈相來迎接,我要去了。」說完,手中香爐墜地,法師在高座上往生。這年正是大唐貞觀7年,法師69歲。

  智琰

  智琰(yan音演)法師,字明燦,俗姓朱,是唐朝吳郡人,祖父朱獻為梁國散騎侍郎。法師天生異質,8歲出家,在通元寺璩法師座下為弟子,此後遍游名寺,廣讀經論。陳國滅亡後,法師歸於虎丘,在岩壑(he音賀,溝)下面壁30年,後因躲避刀兵而遷移他方。武德7年,蘇州總管李世嘉,迎請法師到還山寺。法師行三種凈業,修十六妙觀,同修道侶有500多人,都在還山寺念佛,每月一次集會,如此修行十年多。大唐貞觀8年10月,法師見梵僧手執寶瓶,上前對他說:「我是無邊光,後來凈土中人們稱之為功德寶王的就是我。」法師對寺中眾人說:「無邊光,就是勢至大士。功德寶王是他成佛以後的名號。是我可以西歸了嗎?」這天夜裡,法師往生,享年71歲。

  等觀

  等觀法師,俗姓孫,唐朝富陽人。曾從智者大師受止觀法門。平日住在天台,常誦《法華經》。大唐貞觀9年冬天,餘杭法忍寺請法師開講佛法。第二天即是正月初一,有位身穿王服的人前來對法師說:「弟子是皋亭廟神,昨天師父路過廟庭,正巧弟子出去巡察,未能奉迎。今天特地遠來,專門拜求戒法。」法師於是燃香,為他授菩薩大戒。廟神禮謝而退。第三天半夜,法師沐浴更衣,面向西方,結跏趺坐,稱西方三聖尊號及智者大師名號,各百餘聲,又為弟子們講說三觀法門,說完即往生。

  道綽(以及道撫)

  道綽禪師,俗姓衛,唐朝并州汶水人。14歲出家學習經論,又在瓚禪師座下習禪。後來,他到汶水石壁谷曇鸞法師創立的玄中寺修行,因為仰慕曇鸞法師凈土之業,便潛心於觀想念佛。坐常向西,晝夜六時禮敬不缺,每日持佛名號7萬聲,有位僧人在定中觀見西方靈相,看見禪師手持數珠,如七寶山,種種瑞應,難以盡述。禪師為眾人開講《無量壽經》、《觀經》,將近200。凡聽講的,都手捏數珠,口稱佛號,聲如潮汐。有時遇到散席,佛號之聲,響徹森林山谷。禪師平日勸人修凈業,辭如泉涌。勸人把心攝收在一處,把一切緣念靜下來,一心念佛。曾著凈土論兩卷,概括龍樹、天親、慧遠、曇鸞諸位菩薩的凈土論述,詞句懇切精要,為當世所重。貞觀二年,眾人都見曇鸞法師坐在七寶船上,對禪師說:「你凈土蓮華已成就,但娑婆業報還未盡。」又見化佛住在空中,天華飄散而下。眾人都仰慕讚歎其神異。禪師從此報力更強,容色愈加盛發,出家在家的佛門弟子聞風歸依的天天增多。80多歲時,禪師往生。當時有一僧人釋道撫,與禪師同志。二人每次相見,總要約定在凈土相會。禪師往生後3天,道撫法師知道了說:「我常常盼望先行一步,現在卻落在後面。我再加一把勁,定能追上。」於是法師在佛像前叩頭祝願,退身就座而化。

  僧衒(以及啟芳、圓果)

  僧衒法師,唐朝并州人,是個本性與修學融通、解悟與行願相符的高僧。69歲那年,他見到道綽禪師的《安樂集》,聽聞禪師講《觀經》,方才回心念佛。心中恐懼壽命朝不保夕,便日夜禮佛一千拜,念佛八九萬聲。五年時間,一心念佛從不懈怠。後來身有疾病,對弟子說:「阿彌陀佛來了,授給我香衣。觀音勢至,行列在前,化佛遍滿虛空。我可以走了。」說完就往生了,異香7日不散。

  僧衒法師往生之時,有啟芳、圓果二位法師,親眼目睹此事,便在蘭田縣悟真寺,結夏安居,3個月內,念阿彌陀佛。二人曾共折一枝楊柳,放置於觀音菩薩塑像手中,心中祝告:「若我二人能往生凈土,願楊枝7日不萎。到第8天,果然更加鮮翠。二人非常慶欣,晝夜觀佛、念佛不舍。經過5個月時間,二人在觀想念佛中,覺得身臨凈土寶地。見觀音、勢至二菩薩,坐在兩支大蓮華上,周圍有千萬蓮華,彌滿其間,又見阿彌陀佛從西而來,坐一最大蓮華,光明映照天地。二人上前為佛作禮,問道:「南閻浮提眾生,依照經文教導而念佛,能得生於此地嗎?」佛回答道:「勿疑,定生我國。」此時,二人耳中聽聞釋迦世尊與文殊菩薩一道,宣贊《法華經》,眼中睹見面前有三道七寶台階,下面一級上站立著白衣居士,中間一級上僧俗各半,上面一級全是出家僧人。他們說:「都是念佛人,來生於此。」二位法師出定之後,與他們的徒弟詳細敘述此事。

  普明

  唐朝普明法師,俗姓衛,是蒲州安邑人。他13歲出家,四處聽講求法。大業4年,他被召入大禪定寺。武德元年,他移住蒲州仁壽寺。每天都誦一遍戒本,誦26遍《金剛般若》,晝夜六時禮懺,所有善根,迴向凈土,終身都是這樣。共造檀香佛像幾十尊,寫《金剛般若》千餘部,講《涅槃經》80多遍,《攝論》、〈勝鬘》諸經論,不記其數。86歲時,就在寺中逝世。

  德美

  唐朝德美法師,俗姓王,是清河臨清人。他16歲出家,19歲剃染。隋朝開皇年間,他觀化於京師,受持戒律,日日以禮懺為事,常誦一萬五千佛名。大業年間,他住在京師慧靈寺,大興福業,感應種種祥瑞。唐武德初年,他住在會昌寺,在寺院西建懺悔堂,修行般舟三昧,整個夏季不坐不卧。為止口過,他3年不說話。修常不輕菩薩行,見佛門七眾弟子,全都禮敬。斷絕俗世之想,專念四方。持佛名號,終身不斷。大唐貞觀11年12月,他忽然合掌念佛而逝,享年63歲。

  慧滿

  唐朝慧滿法師,俗姓梁,是雍州長安人。他7歲出家,明了慎重威儀,在四方遊學講經。貞觀年間,朝廷敕請他住持宏濟寺,專宏律宗,獎勸僧眾。常常願生安養,以浴僧為凈業。貞觀16年4月20日,他得了小病,自知壽命將盡。把自己所有的財物,都交給三寶常住。自己正坐繩床,召請寺中僧眾訣別而終,享年75歲。

  神素

  唐朝神素法師,是安邑鳴條人。他少年時與道傑法師齊名,常常相隨參訪問道,遊學於講席之間。大業4年,傑公停止講經,法師就繼他之後,為眾生講〈阿毗曇〉、〈成實論〉,共計60多次。貞觀2年,法師住持棲岩寺。17年2月23日,就在山中去世,享年72歲。回顧法師一生行業,專想於西方。臨終那天,他召請大眾告別。跏趺正坐,讓人讀〈觀音經〉兩遍,自己一心靜聽。在自己稱念南無阿彌陀佛五六聲後,讓一人唱念,大眾和誦。入夜後,依然端坐。近前看視,已往生了。當天夜裡,仁壽寺智寬法師坐禪,見神素法師前來告別,囑咐他護持正法,報如來恩。天亮後,他才知道法師已往生。

  明瞻

  唐朝明瞻(zhan音沾)法師,俗姓杜,是恆州石邑(yi音義)人。他從小就有超世之志,17歲時,州縣官府向中央推舉他為進士,他不當,歸投飛龍山應覺寺出家。隋朝初期,居住在京師,常常為大眾登壇講法。唐朝貞觀初年,皇帝詔請他入內殿,賜座御床,飯食之後,他為皇帝李世民等,廣論明君治世之術,以慈悲佑物為宗。皇帝龍心大悅,下詔書在每年三月份,每月初六,天下禁止屠殺。又在皇帝常到的地方,廣建佛寺。法師又出私房錢布施眾生,每年齋飯千僧,書寫大乘經論。後來,法師入太乙山智炬寺隱居。晚年,誓歸安養。有人說他發心太遲,法師說:「十念功成,猶能見佛,我有什麼可憂慮的。」貞觀2年冬,得病,自知時至,就在京城興善寺,設齋告別眾人。當時宰相房玄齡、杜如晦,都親自參加。當天,法師就返回智炬寺,觀想西方,竭誠之心不停。10月27日,忽然告訴侍者說:「佛來了。」過了一會又說:「二大菩薩也來了。我於《觀經》,成就了第十二觀,其他觀想不知道。今天看見善相,該走了。」說完,神情愉悅,合掌而化,享年70歲。

  元會

  唐朝元會法師,字懷默,俗姓席,是京兆樊川人。12歲時,他高興地捐棄世俗,到海覺寺出家,是總法師的弟子。落髮之後,就常常預赴講法席會,專志《涅槃》,既理解經義,又會講解,造《涅槃義章》四卷。當時慈悲寺剛建成,就請法師為住持,講演經教,接引後人。貞觀8年,朝廷敕請他住持宏福寺。從此常常停止講經,專修定業。因夢見無量壽佛以手接引,隨即造阿彌陀佛像,繫心觀想,常坐不卧。貞觀14年5月,法師得病後,返回慈悲寺。見佛來接引,便逝去了,享年59歲。

  慧璇

  唐朝慧璇(xuan音玄)法師,俗姓董,少年就在襄州出家。北周武帝大滅佛法之後,他南入茅山。曾在棲霞、安州等處居住,聽講諸大經論,深有悟入。晚年他回到襄州,住於光福寺。寺院建在山頂,吃水很困難,不得已,他想遷居他寺。夜裡夢見神人穿紫袍,身高一丈,頂禮法師說:「奉請法師就住在這裡,常講大乘,莫以小乘為念。小乘佛法,就好比高山無水,不能利人。而大乘經,猶如大海。如有一個講說,能讓所住之地,珍寶光明,眷屬榮勝,飲食豐饒。若是繫念小乘,以上這些利益就都失去了。唯願法師宏揚受持,不負諸佛、眾生所望。法師須水,這很容易,下月8日,定當得之。我這就往劍南慈母大泉,去請一位龍王。」說完就不見了。第二個月7日夜裡,大風忽起,從西南而來,雷震之後,大雨隨注,整整一夜,到天明方才停止。只見寺北低洼處,清泉香美,合寺僧眾互相慶賀。法師慈育為懷,面常含笑。居住此山時間長久之後,遠近道俗企首盼敬。貞觀23年4月8日,他在夜裡見山神相告:「法師不久,當生西方。」到7月14日,法師講完《盂蘭盆經》之後,收斂雙手說:「生受信眾布施,今天必須全部散去,一毫不留,都舍與十方眾僧,及窮苦乞人,並諸異道。」說完,就在法座上往生,享年79歲。

  明浚

  唐朝明浚(jun音俊)法師,俗姓孫,山東人。常以持誦《金剛般若》為業。唐高宗永微元年2月12日夜,他忽然死去,但心口尚暖,24小時後又醒轉來了。對人說:「剛開始見二位童子,把我引到一位王爺處所,問我一生修些什麼。我回答只誦《金剛般若經》。王爺說:『功德不可說。法師再誦滿10萬遍,明年必生凈土,弟子不會再見法師了。』說完,讓二位童子送我還寺。」從此以後,法師倍加精勤,到永微2年3月去世,寺中僧眾都聞到異香。

  懷感

  唐朝懷感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他秉性剛毅,精苦力學。聽聞經文中說:「念佛少時,得生安養」,心中還有疑情,便去叩問善導大師。大師說:「念佛往生,是諸佛誠實言。你如能信入,至心念佛,自會有證驗。」他聽後便入道場念佛21天,沒有睹見靈瑞。深恨自己障重,想絕食念佛而死。大師不允許,勸他益加精進。3年後,感應我佛化現金色光,睹見眉間毫相,證入念佛三昧。手著《決疑論》七卷。臨終時,見化佛來迎,面西而卒。

  法祥

  唐朝法祥法師,是同州人。他少年出家,周遊天下,求訪大道。一生清貧寡慾,住處沒有一定。後來住在揚州大興國寺30多年。為人凝重肅穆,常常坐在一間大房,前後門窗都打開,自己當風而住,以讀經為課業,道俗之人有問訊的,若是讀經沒完,就不和人說話。平生以安養為歸,凡有饒益眾生之事,必定迴向凈土。後來法師病得很厲害,侍者左右站立,聽見法師連口說:「佛像」。侍者回頭一看,見佛現形,佇立西牆,光明如鏡,半個多時辰後漸漸隱去。一會兒,聞香樂滿空,又見白鶴從西而來,繞屋三匝,還向西去。此後不長時間,法師便往生了。

  寶相

  唐朝寶相法師,俗姓馬,是雍州長安人。他19歲出家,行頭陀行。晝夜六時禮懺,40多年如一日。每到夜分,課誦《阿彌陀經》7遍,持佛號6萬聲。先後讀《涅槃經》1080遍,終身兼誦《金剛經》、《般若經》。一生吃冷飲食,穿粗布衣,一心正念,早晚觀想西方。後來病急,奮力念誦如常,始終不舍課業。囑咐道俗弟子說:「念佛為先,不要虛度一世,我在西方等你們。」

  又說:「燒化我的屍首,不要建塔立銘。」說完去逝,享年83。

  功回

  唐朝功回法師,浚儀人。修行普賢懺,30年身不倚床。一天,見普賢大士,乘六牙象而來,大地變為白金色。晚年,他專講《法華》,每次講到《藥草譬喻品》,天上總要下雨。又手著《佛地論疏》,並願將此功德,迴向求生凈土。書成之日,有五色異光照室。法師說:「得於此時乘光見佛,我願已足。」於是繫念西方,絕食而化。

  惟岸(小童子)

  唐朝惟岸法師,是并州人。平生專修十六觀,也修方等懺,迴向凈土。得微疾後,觀想不間斷。一天,見觀音、勢至二菩薩現於空中,好久不滅,法師頂禮,淚如雨下,說:「有幸以肉眼得見聖容,只恨後人看不到。」於是召請畫工,可是他們都畫不了。忽然有兩個人上門,自稱「從西京來,要上五台,願畫菩薩像。」畫完之後,忽然不見人影。弟子們奇怪地問法師,法師說:「你們以為這真是畫師嗎?」又說:「我西行時候到了,弟子中有願隨我去的,預先申明。」有個小童子稽首說:「願隨師父西去。」法師說:「真能隨我去,可回家告別父母。」小童子的父母以為他說的是笑話,笑著把他罵走了。童子回到寺院,香湯沐浴,在阿彌陀佛像前,趺坐念佛而化。法師聽說後,撫摸著他的背說:「你說願隨我去,如何倒先走了。」隨即焚香提筆,在二菩薩畫前作偈如下:「觀音助遠接,勢至輔遙迎。寶瓶冠上顯,化佛頂前明。俱游十方剎,持華候九品。願以慈悲手,提獎共西行。」寫完贊語,告別諸位弟子,進入道場,讓門徒都助稱佛號,端坐抬頭西望而逝,享年80歲。這天是武則天垂拱元年正月7日。

  此篇內容參照了《龍舒凈土文》。

  法持

  唐朝法持法師,俗姓張,是潤州江寧人。他幼年出家,13歲時,拜謁五祖黃梅忍禪師,親蒙開示法要,領解幽玄。後又拜事方禪師,成為他的入室弟子。最後,法師專修凈業。武則天長安2年9月5日,法師終於金陵(南京)延祚寺。臨終時遺命弟子們「陳屍于山間松林之下,布施給鳥鷹螞蟻,使吃到我血肉的眾生,生起凈土緣因。」這完閉目而逝。寺中僧人見許多神幡,從西向東而來,幡上發出異光,照亮了法師房間。這年法師68歲。

  懷玉

  唐朝懷玉法師,俗姓高,是丹邱人。他執持律法特別精嚴,把戒律名節視為懸崖峭壁一樣不可犯越半步。每日一食長坐,跳蚤虱子滿屋都是。一生誦〈彌陀經〉30萬遍,每天課佛號5萬聲。常行懺悔,注想凈業近40年。唐玄宗天寶元年6月,9日,他見西方聖眾,數如恆沙,其中一人,手持銀台,前來迎接。法師說:「我一生念佛,發誓身登金台,今天怎麼是銀台前來?」聖眾與銀台隨即隱去,法師從此倍加精進。到21天後,上次持銀台之人在空中說:「頭上已有光暈了。法師以精苦的緣故,得生上品。」又說:「上品往生,必先見佛,請法師趺坐結印,等候佛來。」在這位聖賢轉身之際,異光照室。3天後,異光再發,法師說:「若是聞到異香,就是我報身將盡之日。」第2天,法師寫偈語如下:「清凈皎潔無塵垢,上品蓮台為父母。我修道來經十劫,出示閻浮厭眾苦。一生苦行超十劫,永離娑婆歸凈土。」剛寫完,香氣就從四面八方而來,西方聖眾遍虛空。弟子中有見阿彌陀佛,觀音勢至二菩薩,身紫金色,共乘金剛台,台傍千百化佛,自西而來接引。法師恭敬合掌,含笑而逝。當地太守段懷然,作偈贊如下:「我師一念登初地,佛國笙歌兩度來。唯有門前古槐樹,枝低只為掛金台。」

  此篇內容參譯了〈龍舒凈土文〉。

  慧日

  唐朝慧日法師,俗姓辛,是東萊人。他於唐中宗時出家得度,見義凈三藏法師,曾到西域天竺求法,心中十分仰慕。於縣坐船渡海,經歷3年,到達天竺,禮拜我佛如來聖跡,尋求佛經梵本。法師既然歷經艱辛,便深厭閻浮。常思「何國何方,有樂無苦,何法何行,能速見佛。」於是遍問天竺三藏法師,都勸他修凈土法門。法師聽聞之後,頂禮受持。在天竺遊行,法師漸漸走到北印度健馱羅國,國城東北有座大山,山上有觀音像。凡是至誠祈請的人,常能見到大士現身。法師上山叩頭7天,斷食念佛,願就此畢命往生。到第7天夜裡,見觀音菩薩在空中現紫金身,高一丈多,坐寶蓮華。垂下右手為法師摩頂說:「你如果想傳法,自利利他。只要念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發願往生。到彼國後,見佛及我,就能得大利益。你當知凈土法門,勝過一切法門。」說完就不見了。7天來,法師本已疲睏不堪,今聞菩薩說法,精神頓時健旺。後來登蔥嶺歸中國,共計遊行18年,經歷70餘國。唐玄宗開元7年,法師抵達長安,到皇宮,獻我佛真容畫像,及梵夾等。玄宗皇帝賜號慈愍三藏。此後,法師勤修凈業,唱導於一時。又手著〈往生凈土集〉,印行於世。天寶7年,法師往生。將終前,見蓮華在前,就像日輪一樣。

  常慜(以及從游弟子)

  唐朝常慜法師,是并州人。他從落髮之後,精勤修習不懈怠,念誦沒有休息。常常發大誓,願生極樂。並專修凈業,稱念佛名。後來法師遊方到京師洛陽一帶,專宏凈土,冥冥之中,常有感應,隨即發願寫《般若經》滿萬卷。又發心遠到西域,禮拜如來聖跡,以此殊勝福德,迴向凈土。後來到海邊,附船而行,從訶陵國,到末羅瑜國,最後向中天竺進發。由於商船載,出發不遠,遇到大風,大船沉沒。商人們爭相登上小舟,你推我拉,擠成一團。船主高聲呼喚法師登舟,法師說:「讓別人坐吧,我不去了。為什麼呢?輕生利物,是順菩提心,亡已濟人,是菩薩行。」於是合掌,稱阿彌陀佛。船沉身沒,法師壽終,享年50多歲。當時有法師的從游弟子一人,也念佛名,與法師同時而沒。那些乘小舟僥倖得救的人,為人們詳細講述這件事。

  法善

  唐朝法善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唐玄宗天寶年間,法師游京師,修習天台教,常誦《法華經》。他所居住的地方,瓶中水常常自然滿溢。臨終時,見金蓮華從空而下,天樂競相鳴唱,隱隱向西而去。

  神皓

  唐朝神皓(hao音號)法師,字恆度,俗姓徐,蘇州人。他天性耿直高潔,依錢塘龍泉一公出家。天寶6年,受戒得度。唐肅宗乾元初年,他住在蘇州開元寺,與道俗弟子共結西方社。凡有懈怠散慢的,就勸其退出,慈憫他們這些人是旃檀林中,自我枯萎的樹木。後來法師示疾,對弟子說:「凈土聖相已現,我今晚必定往生。」於是洗澡更衣,端坐而逝,香氣滿室。那一夜,天是琉璃色,落下來的星像雨那樣多,這時是法師75歲。

  道光

  唐朝道光法師,俗姓褚(chu音楚)。他從小出家,長大後受具足戒,精通戒律,持誦《法華經》。建造寺院塔廟,終身不怠。唐肅宗上元元年8月,法師示疾。這月3日天大亮時,他帶病凝神,觀阿彌陀佛。忽然見佛身現在面前,滿院的碧(淺蘭色)華,都是以前所沒有看到過的。4日天蒙蒙亮時,見一異人相請,法師隨即睜開雙眼,彈指說道:「但發菩提心。」5日,曼陀羅華從天如雨而下,五色雲氣,覆蓋著法師的房舍,他也隨即去世,享年79歲。

  飛錫

  唐朝飛錫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他開始學習律儀,後來相隨楚金法師,研習天台教觀。唐玄宗天寶初年,法現遊方京師,止住南紫閣草堂,手著《念佛三昧寶王論》。此文蓮池大師曾尋覓一生,可惜未能得見。蕅益大師選定《凈土十要》一書時,收入第五要。全文共分3卷。上卷說的是「通念三世一切佛門。」《凈土聖賢錄》略言,參考譯文如下:

  帝釋寶網未張,千萬瓔珠不見。一旦舉起,萬目齊開。游浴大海之人,已用百川之水。念佛名者,必成三昧。可惜世人,只知念過去佛釋迦如來,想現在佛彌陀如來,唯獨未聞念未來諸佛——眾生。為什麼呢?因為諸佛為至尊,而眾生為至卑。高下一出,妄想興起。恭敬傲慢同立,一真法界隱失。《般若經》說:「一切有情皆如來藏,普賢菩薩自體遍故。比如貧女身懷王子,供米也曾包在糠皮之內,這些道理,如照鏡子一樣清晰。可嘆人們只知道恭敬過去現在金身,卻看不起未來諸佛。應知起罪的緣由,在未來佛上,而不是現在諸佛。眾生縱然不對,當知法身常去。」如果懂得母因王子而高貴、米從糠皮得保全的道理,效法《法華經》中常不輕菩薩,則念佛三昧,迅速成就。所以說妓女盜賊,不可輕視,鬼獄畜生,也應普敬。乃至於無善可擇,無惡可棄,時時念念,無不是佛。中卷說的是「念現在佛專註一境門。」《凈土聖賢錄》「略言」參考譯文如下:

  《悲華經說》,密蘇王子,發心已來,行時步步,心心數法,常念諸佛,今登正覺,生妙樂剎,即阿[門+眾]93頁佛是。我認為經行於田野,徒步在林間,本來應當像密蘇王子一樣,步步念佛。即使是佩戴鳴珂,入儀仗隊,身穿朝服,禮拜天子,威儀嚴肅,車馬迅速,誰又能攔得住你步步用心,步步念佛。至於含齒戴髮,在死生交際之間,無人沒有呼出吸入。世人多用寶珠菩提子等作為數珠,我卻用呼吸作為數珠。隨著呼吸,稱佛名號,自有大恃估、大依靠。又何懼一口氣不來、即屬後世呢?我行住坐卧,常用此珠。縱然睡覺,也含佛而眠,醒來就續上。必定能於夢中,得見彌陀。比如鑽燧取火,發火之前必有飛煙,三昧成時多有好夢。因此而面見彌陀,親蒙授記,萬無一失,有人問:既如此,只要繼想不間斷,用不著高聲了嗎?答案是:破除散亂,要領在於發聲,發聲不厲,心中必亂想不定。這有五層意思:斬草除根,乘勝追擊,畢命之後,永辭煩惱,這是一。聲光所到之處,萬禍冰消瓦解,功德林中,千山青翠,萬樹茂盛,這是二。我佛金容光艷明亮,發散五彩,寶華淅瀝(xili音西力)如雨,從天而降,如此種種莊嚴,如觀手掌,這都是發聲帶來的,這是三。眾人拉牽大木巨石,物重而寸步難移,必須齊聲發號,方能飄然輕舉,這是四。與魔軍戰鬥,兩軍相對,旗鼓相望,必定要擊鼓鳴金,為的是打敗強敵,這是五。我們在念佛中,聲默互補,止觀雙運,遵照佛的教導,不是最合適的嗎?《華嚴經》說:寧受無量苦,得聞佛音聲,不受一切樂,而不聞佛聲。然而佛聲遠傳如雷,開善門,萌春芽,猶如春雷動生百草,怎敢輕視誣謗。下卷說的是「理事雙修即生無生門:」《凈土聖賢錄》「略言」參孝譯文如下:

  世人都以為念佛是有念,我覺得念佛是無念。再說念就是空,怎麼能叫有。不是念滅空,怎麼能叫無。念性本來是空的,又有什麼生滅。又無所念的心,就是「應無所住」。修念佛之人,也是這樣生心。這個無所念心,就以無住為本,修念佛之人,就是立一切法。這個無所念的心,念就是空。而修念佛之人,空就是念。以上說明中道雙寂雙照的道理。照而常寂,就是無所念心。寂而常照,就是修念佛。這是如來寂照三摩地,是念佛三昧的究竟之位,這個三昧,能生首楞嚴王師子吼定。《菩薩念佛三昧經》中破相偈說:

  念佛真金色,安住無著心。

  觀法何名佛,攝心恆相續。

  金色非如來,四陰亦如是。

  離色非如來,想色應當知。

  此是佛世尊,最勝寂靜處。

  善能滅一切,外道諸邪見。

  如龍王降雨,澤及於一切。

  這部大經,說明菩薩六度萬行,無有一法,不是念佛三昧。在《大品經》中,佛為鈍根人,說諸法空寂,因為他們動生執見。為利根人,說諸佛相好,因為佛知道他們如蓮華不染塵,《坐禪三昧經》中說:菩薩坐禪,不念一佛。如清泠海中金須彌山,乃至功德法身,亦如是念。從以上經文可知,不應以不念為無念。觀佛實相,觀身也是是如此。一切境界都是一真法界,一切心都是佛。懂得這個道理,就不會離開念佛認為是無念,離開往生認為是無生。若是離開念佛往生,另立念頭想法,這是不懂煩惱就是菩提、眾生就是諸佛的道理。既然離開不對,當然念佛就是真無念,往生就是真無生。這個道理就非常鮮明,如秋天晴朗,如明月出雲。《念佛寶王三昧論》全文,請見《凈土十要》第五要。唐代宗永泰初年,皇帝詔請法師入大明宮內,與良賁等人一起,翻譯《仁王護國經》、《般若經》、《密嚴經》等,由法師擔任證義人,後來不知所終。

  齊翰

  唐朝齊翰(han音漢)法師,字等至,俗姓沈,是湖州人。天寶8年,他在永定寺出家。法師天性深沉語默,做事不留名,做人不關事。常常一人住於室中,靜悄悄地如無人一般。專門相部義疏,精確敏捷無人能比。法師精通《法華經》,多年為蘇湖戒壇之主。唐代宗大曆10年。法師進入流水念佛道場,在一念之頃,就見凈土境相。於是作歌如下:「流水動兮波漣漪,芙蕖輝映兮寶光隨,乘光西邁兮偕者誰。」不幾天後,法師得病,對弟子說:「有白鶴從天空飛下,迴翔在我的面前,你們看見沒有?」弟子問道:「和尚捨生,為什麼抱病?」法師回答說:「必死的身軀,雖聖人也難免。」隨即回頭觀瞻聖像而亡,享年68歲。

  自覺

  唐朝自覺法師,是博陵望都人,他少年時,在開元寺出家。唐肅宗至德2年,法師到靈壽縣禪法寺,修習經律論,精勤勞苦整整9年,造詣精微。唐代宗大曆元年,法師到平山縣,住於重林山院。拾果采萊,每日一食。那年大旱,恆陽節度使張公,聽說法師修行精苦,便親自入山,請法師祈雨。法師虔誠地禱告神龍,大雨立下。張公十分尊禮法師。法師原想鑄觀音大士像,並建佛寺,到這時,布施的人接踵而來,所鑄的大悲像高49尺,梵相端嚴。到年終豐收之時,寺院也隨之落成。法師便於壇前發誓:「願承菩薩聖力,早生凈土。」當夜三更,法師見金光二道,有阿彌陀佛,從光中下,二位大士左右隨侍。佛垂金臂摩法師頭頂,說:「守願勿易,利物為先。寶池生處,任從汝願。」唐德宗貞元11年15日夜裡,法師見神人在雲端中現半身,低頭說:「法師西歸之期已到。」法師舉手相謝。6月14日,便於觀音像前趺坐而化。法師所鑄的大悲像,屢屢顯靈。到五代時期後周顯德初年,皇帝下令,天下銅像,全部毀鑄。當毀到這尊觀音像時,毀像士人突然暴死。後來宋太祖又在寺中重鑄了觀音像。

  辯才

  唐朝辯才法師,俗姓李,是襄陽人。他出生那天,異香從產房透出戶外。7歲時,依峴(xian音現)山寂禪師出家。後來周遊四方,以師禮拜事長安安國寺懷威律師、報恩寺義頒(ban班)律師。為人剖析經文,義理精通。再後來,他到章信寺作住持。法師密修凈土20年,從未告訴過別人。唯獨與護成戎任公交好,對他說:「我必生凈土,時間在10年後。」到期,他讓弟子轉告任公:「從前所說的往生之期已到了。」任公來到以後,法師說:「我走了。」便安坐繩床,默然歸西。眾人聞天樂從西而來,異香滿室。這年法師56歲。

  智欽

  唐朝智欽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專心禪業。又禮念一萬五千佛名,滿萬遍。後來,他在阿育王塔前,然一臂,求生凈土。他的弟子僧護,半夜看見院里光亮異常,便問道:「是什麼人手執燈火?」問到第三次,空中回答說:「是來迎接欽法師的。」僧護師急忙打開窗戶,見佛身放大光明,幡華寶蓋,騰空飛下。智欽法師立時化去。

  知玄

  唐朝知玄法師,字後覺,俗姓陳,是眉州洪雅人。7歲時,他在寧夷寺聽講《涅槃經》,感覺象是早就學過。那一夜,他夢見佛陀手摩自己的頭頂。11歲時,法師出家,讀誦經疏,理解深奧。13歲時,就升堂講法,出家在家的佛子都來傾聽。唐宣宗時,皇帝召請他入朝,賜紫袈裟,法師奏請恢復天下毀廢的寺院後,便申請回山。唐僖宗時,賜號悟達國師,又賜沉香寶座。得到這樣殊勝的榮耀後,法師膝下忽然生出人面瘡。法師急忙前往四川彭州九龍山,尋訪以前在京師所遇到的一個患迦摩羅病的僧人,求他救療。那個僧人讓童子領他到一處山泉,以水洗瘡。人面瘡忽然開口說話:「你知道漢朝袁盎殺晁錯的事嗎?你就是袁盎,我就是晁錯。我輩輩都尋找機會報仇,而你十世為高僧,戒律精嚴,我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因為你受朝廷恩賜沉香寶座過於奢侈,所以我才能害你。今天蒙迦諾迦尊者用三昧水洗我,我去了,咱們再不為仇了。」洗完之後,瘡便好了。法師為人少欲,每日過午不食,晝夜六時行道,多次得到瑞應。一天,忽聞空中有聲說:「必生凈土。」法師問:「是誰在說話?」空中回答說「佛。」又見一位菩薩,降於院中,對法師叮嚀贊諭後,忽然不見。臨終時,法師囑咐棄屍飼魚鳥,說:「我早已與西方凈土有約定,今天時間到了。」說完,右脅面西而沒,享年73歲。

  端甫

  唐朝端甫法師,俗姓趙,是天水人。他母親夢見梵僧給了一顆舍利,讓她吞下,遂後生下了法師。10歲時,依道悟禪師,在崇福寺出家。17歲時剃染,住於安國寺。四處參聽講座,故而通經通律。曾經夢見梵僧,用琉璃寶器盛滿舍利,讓他吞下,說:「三藏大教,已經全部貯存於你的腹中。」從此以後,他辯才無礙。在太原講經,幾乎全城的人都來聽講,而且從始至終,無人退席。唐德宗時,專門召請入朝,賜紫方袍。一直到唐順宗、唐憲宗兩朝,對法師都特別尊禮。法師一生,講《涅槃》、《唯識》共160座,每天持誦諸大乘經,以凈土為歸。所得的供養幾十百萬,全部用於莊嚴修飾殿宇。而法師的方丈室中,只有一張單床,淡泊自得。唐文宗開成元年6月1日,他西向右脅而化,異香鬱郁。荼毗時,得舍利300餘粒。

  雄俊

  唐朝雄俊法師,俗姓周,是成都人。他會講說,但無戒行,曾還俗從軍。後來再次出家,心中十分愧悔,常持佛名。唐代宗大曆年間,暴病而亡,進入冥間。閻王斥責他,命令打入地獄。他大聲呼喊:「《觀經》說,造五逆罪,臨終十念,即得往生。我雖然造罪,但不犯五逆。若用念佛功德相抵消,應生凈土。不然,三世諸佛,就成妄語。」說完,合掌一心念佛,蓮華寶台忽現,法師乘空西去。與法師同一天,有人從冥間還陽,到處傳說這件事。

  惟恭

  唐朝惟恭法師,是荊州人。常常喝酒賭博,沒事時就誦經,祈求往生安養。與他同寺的僧人靈巋(kui音虧),二人很相象。鄉人為他二人編了一段話:「靈巋作盡業,惟恭繼其跡。地獄千萬重,當是排頭人。」他聽後說:「我雖然罪不可逃,但仰賴佛力,十念往生,豈能復墮惡道。」一天,惟恭師得病,靈巋師出寺,見少年手執樂器。問:「從哪裡來?」少年說:「從西方來,迎接恭上人。」一位少年從懷中拿出蓮華,華合如拳,葉發異光,向寺里快步而去。第二天,靈巋師回寺,而惟恭法師已往生。他因此感悟,痛改前非,成為一代大德。

  大行

  唐朝大行法師,是齊州人。他原來學天台教,處來移居泰山,編草為衣,拾果為食。修行法華三昧,感應普賢大士現身。一天,他嘆息著說:「人命無常,不久磨滅。不知來世,在何處受生。」隨即入藏經閣叩禱,信手而取,得到一部《阿彌陀經》。於是,法師專心思念阿彌陀佛。21天後的半夜,他忽然看見琉璃寶地,心眼洞明。又見佛與二大士涌立空中。唐僖宗聽到法師的德行與名字後,召請入朝,賜號常精進菩薩。後一年中,琉璃寶地復現,法師便對左右人說:「寶地復現,我往生安養之期到了。」就在那一天,他右脅而逝了。

  志通

  五代時期石晉志通法師,俗姓張,是鳳翔人。他出家後,遊方到洛陽一帶,遇到[口+縛99頁]日[口+羅]三藏,修行瑜伽教法,法師便向他學習。錢文穆王時,法師又東遊於吳越,入天台山,在智者大師的道場,閱讀《凈土靈瑞傳》,便發心愿生彼國。從此不向西唾,不背西坐。一天,他登上山中招手岩,誦《四十八願》,願速生凈土。誦完,投崖而下,落在一棵大樹上,枝軟干柔,毫無損傷。又重新登上招手岩,發誓說:「大願已發,餘生可厭,唯願聖眾同來接引,」便再次跳下。這次落在草上,久久之後,蘇醒過來。眾位僧人找到後,將他扶回寺中。傷好後,他到越州法華山,默修凈業。後來見到白鶴孔雀成行成對,從空而下,又見蓮華在面前開合。法師說:「白鶴孔雀,是凈土境物。蓮華放光,是受生之處。我的凈相現前了。」於是起身禮佛而終。荼毗時,有五色祥雲,環蓋在火上,舍利象魚鱗一般砌於身上。

  可止

  五代時期後周國可止法師,俗姓馬,是范陽大房山人。他12歲出家,19歲赴五台山求戒,感應文殊靈光照身。23歲時,到並部,修習《法華經》、《百法明門論》。後來在長安開演佛法,度化的眾生一天比一天多。不長時間,法師回到故鄉,當時母親還健在,他便持缽乞食奉養母親。法師常誦《金剛經》,晚年居於長壽凈土院。後周廣順元年正月22日,得微疾,召喚弟子都來助念阿彌陀佛,就平安往生,享年75歲。

  紹岩

  北宋朝紹岩法師,俗姓劉,是雍州人。他7歲就依高安禪師出家,此後遍讀經書,就象是宿生所學。後來他居於錢塘湖心寺,恆常持誦《法華經》,晝夜不間斷。願誦滿萬部,得生凈土。不久,感應蓮華生於陸地,便發誓焚身供養西方三聖,被吳越王錢[什-十+叔]力勸而停。又自己投身曹娥江中,腳下卻不知有什麼東西托著,得以不死。吳越王在寶塔寺,專門建凈土院為他居住。北宋開寶4年7月,有病,不求醫藥,作偈語好幾篇,開示門徒說:「我誦經2萬部,決生安養。」便跏趺而化。荼毗時,得到舍利無數。享年73歲。

  守真

  北宋朝守真法師,俗姓紀,字法燈,是永興萬年人。他先在聖壽寺出家,拜謁從朗師,學《大乘起信論》。次後投依性光師,受學華嚴法界觀。再後禮拜演秘阿[門+者]100頁黎,授他瑜伽教。從這三位師父身上,法師心要並得,明達諸法,從此宣講經典,40年不懈怠。朝廷賜號昭信。法師常常在半夜,習無量壽觀,修念佛三昧,期盼往生凈土。北宋開寶4年秋,8月9日,法師讓眾人同唱佛名,好長時間後,說了聲「停」便忽然往生,享年78歲。荼毗後,有舍利。

  晤恩(文備)

  宋朝晤恩法師,字修已,俗姓路,是常熟人。13歲時,他聽聞別人誦《彌陀經》,心有所感,便到興福寺出家。五代時期後唐長興年間,他到崑山慧聚寺,修學南山律。接著又聽習《法華》、《光明》諸經及《止觀論》,都有很深的造詣。法師終日一食,不離衣缽,不畜財物。卧床必定右脅;坐下必定跏趺。每次布薩,都潸(shan音山)然淚下,教誨所有的人修西方凈業,學一乘圓教。講演《法華經》20餘部。北宋雍熙3年8月,一日夜裡,法師見白光從井中發出,對門人說:「我的報齡到此結束了。」於是絕食不說話,一心念佛。夢見一位沙門,手執金爐,焚香,沿著他的房間繞了3圈,說「我是灌頂,已生凈土,欽佩你的修行,故來相迎。」夢醒後,他急忙把門人叫來,還能聞到異香。25日,法師為眾人講說《止觀指歸》,及《觀心大義》。講完後,便端坐面西而化,享年75歲。寺中僧眾聞管弦、鈴鐸(duo音奪,大鈴)之音,在空中嘹亮,並漸漸遠去。荼毗後,得到無數舍利。法師有個弟子文備,洞明觀法,坐忘於一室中,已達30年。雍熙2年,他得微病,西方凈土現前,便雙足趺坐而逝。

  文輦

  宋朝文輦(nian音年)法師,是永嘉平陽人。受戒後,他遍學三乘。在縉雲明昭禪師的法會上,他疑情頓決。後來依學天台德韶禪師,又有新的悟入。一生閱讀《大藏經》三遍,通宗通說,逍遙於佛法大海,毫無滯礙。太平興國3年,他砍伐旃檀樹,做成一龕,自己趺坐其中,手持火炬。發誓說:「願舍此殘軀,上供十方諸佛菩薩。」又讓眾人唱佛,助他往生。不一會兒,火焰騰發,煙雲五色,旋轉於虛空。開始還聞法師在念佛,頃刻之間便無聲了。火熄後,收取了無數舍利。那年法師84歲。

  義通

  宋朝義通法師,字惟遠,俗姓尹,是高麗國人。法師頂有肉髻,眉長五六寸。受具足戒後,修學《華嚴》、《起信》。五代石晉天福年間,法師遊方到中國。到天台雲居寺,拜見韶國師,忽有悟入。後來拜謁螺溪寂法師,聽聞一心三觀的要旨,便留下修學,從此具得法體。北宋開寶元年,漕使顧承徽,舍宅為寺,請法師居住。太平興國7年,皇帝御賜寺院匾額「寶雲寺。」法師開揚天台教一心三觀法門,近20年,常常喊人為同鄉。有人問他為什麼?法師說:「我以凈土為故鄉,這些人都當往生,就是我的同鄉。」宋太宗端拱元年10月21日,法師右脅而化,享年62歲。荼毗後,舍利盈滿。

  有基

  宋朝有基法師,字及賢,俗姓王,是錢塘人。他5歲在天台壽昌法師座下出家,10歲受具足戒。聽聞四明寶雲傳智者大師之教,便前往受學。學習《法華》、《止觀》,能隨言解義,理解深妙。端拱元年,人們請他在太平興國寺講經,聽講的人有好幾百。每月初一、十五,法師必定要會集大眾誦菩薩戒,勸道俗弟子念佛。40年後;跟隨法師學佛的,達萬人。遇到荒年,法師就持缽乞食,供養聽眾。祥符8年6月,法師示疾。弟子令祥請示說:「和尚西歸,有什麼遺訓?」法師便廣談圓教要旨。過了一會兒,眾人忽見西方現光,空中奏樂。法師說:「西方三聖來了,」便右脅西向而化。僧人中,有的夢見法師威儀無缺,直往西方;有的夢見法師坐在青蓮華上,對佛說法;有的夢見阿彌陀佛為法師授記。法智師聽聞後讚歎說:「卧病談禪,臨終見佛,真是希有之事。」荼毗後,舍利無數。

  知禮

  宋朝知禮法師,字約言,明州人,俗姓金。他的父母向佛祈禱求子,夢見神僧帶來一個童子給他們,說:「這是佛的兒子羅睺羅。」此後不久就生了法師。7歲時,母親去逝,他號哭不停,向父親請求出家。隨後在太平興國寺,依洪選師得度,稍大之後,在寶雲寺義通法師處修學教觀。佛陀上乘圓頓之旨,他一聽就明白了。淳化年間,義通法師圓寂,他便受請住持乾符寺。不久遷居保恩院,開揚教觀,徒眾接踵而至。明州大旱那年,他禮謁慈雲懺主遵式大師,修光明懺,發誓3日求不來雨,當自焚一手。3天後,果然大雨滂沱。大中祥符3年,朝廷重建保恩院,賜名延慶壽。大中祥符6年,法師建念佛施戒會,並手著疏文勸導眾生:

  「原夫一念本融,諸法無礙。遇熏既異,感報成差。是以順性而修,則顯諸佛凈土。隨情而作,則循五趣苦輪。所以處娑婆者,升出尤難,墮落者眾。」經云:得人身者,如爪上土,失人身者,如大地土。直待三乘行備,方免四趣受生。蓋境界粗強,煩惱熾盛,自力求脫,實難其人。若夫生安養者,國土莊嚴,身心清凈,直至成佛,不墮三途。經云: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又云:眾生生者,皆是阿[102頁革+卑]跋致。若欲生彼,但當稱彼佛號,修彼佛慈,必為彼佛本願攝取。舍此報身,定生彼國。具如經說,實非臆談。今結萬人,以為一社,心心繫念,日日要期。每歲仲春,同集一處,同修供養,同聽法音。會彼萬心,以為一志,俾成凈業,誓取往生。況劫濁命光,其猶風燭,一息不至,三途現前。何得自寬,不思來報。當依佛語,無順人情。頓息攀緣,唯勤念佛。」參考譯文如下:

  「就本源而論,一念本來圓融,諸法本來無礙。但眾生遭遇熏習既不一樣,感應的果報也就有差別。所以說,順性而修,就顯諸佛凈土。隨情而作,就輪迴五道苦趣。因此,處於娑婆世界,升出尤其困難,墮落的眾生特別多。佛經說:得人身的,如爪上土,失人身的,如大地土。直待三乘德行完備,方免四惡道受生。這是因為境界粗強,煩惱熾盛,靠自力求解脫,實在困難。而往生於安養之人,國土莊嚴,身心清凈,直至成佛,不墮三途。正如佛經說的: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眾生生者,皆是阿[革+卑]跋致。若欲生彼,但當稱彼佛號,修彼佛慈,必為彼佛本願攝取。舍此報身,定生彼國。以上是佛經所說,並非是我臆談。今天我們結萬人社,心心繫念佛,日日盼往生。每年2月,同集一處,同修供養,同聽法音。會萬人之心為一志,期成凈業,誓取往生。何況我們身在劫濁,命光如風中燭火,一口氣不來,三惡道現前。怎能自我寬慰,不思來生果報。當依佛陀經語,不可隨順人情。息除攀緣,精勤念佛。」

  此後每年2月15日,法師都要會集萬人念佛。法師曾集合10名僧人,修法華懺3年,準備3年期滿,焚身供養《妙經》,求生凈土。後來被眾人阻攔,未能焚身。法師又集合10名僧人,修大悲懺3年,並然三指供佛。天僖4年,駙馬李遵勖,向皇帝奏報法師的高尚德行,朝廷賜號法智大師,並敕令法師住世演教度生。法師覺得以前諸位祖師,宏揚凈土的,多談事相,很少開示觀門,未盡圓頓。因而取天台教的《觀無量壽佛經疏》,認真研習,洞曉旨意,寫成幾萬字的《妙宗鈔》一書。

  在經題解釋中,法師略述如下:「觀者,總舉能觀,即十六觀也。無量壽佛者,舉所觀要,攝十五境也。能觀皆是一心三觀,所觀皆是三諦一境。毗廬遮那,遍一切處,一切諸法,皆是佛法。所謂眾生性德之佛,非自非他,非因非果,即是圓常大覺之體。故《起信論》云:所言覺義者,謂心體離念。離念相者,等虛空界,無所不遍。法界一相,即是如來常住法身。依此法身,說名本覺。故知果佛圓明之體,是我凡夫本具性德。故一切教所談行法,無不為顯此之覺體。故四三昧,通名念佛(一常坐,即一行三昧。二常行,即般舟三昧。三半行半坐,即法華三昧。四非行非坐,亦名隨自意三昧。詳見摩訶止觀)。雖俱念佛,而是通途顯諸佛體。若此觀門,及般舟三昧,托彼安養依正之境,用微妙觀,專就彌陀,顯真佛體。雖托彼境,須知依正同居一心。心性遍周,無法不造,無法不具。若一毫法從心外生,則不名為大乘觀也。所言心性具一切法,造一切法者,實無能具所具,能造所造。即心是法,即法是心。能造因緣,及所造法,皆悉當處全是心性。是故今觀若依若正,乃法界心觀法界境,生於法界依正色心。是則名為唯依唯正唯色唯心唯觀唯境。故釋觀字,用一心三觀。釋無量壽,用一體三身。體宗力用,義並從圓,判教屬頓。寄語行者,觀雖深妙,本被初心。若能進功,何憂不就。縱未入品,為因亦強。生至彼邦,得預大會。所見依正,微妙難思。速入聖階,度生亦廣。況塵境粗強,誠為險處。故須外加事懺,內勤理觀,正助雙行,加願要制,必於寶剎,速證無生。今解觀門,其意在此。」參考譯文如下:

  「所謂觀,概括了能觀,也就是十六觀。無量壽佛,是觀中最要,總攝其他十五觀。能觀是一心三觀,所觀是三諦一境。毗廬遮那,遍一切處,一切諸法,皆是佛法。所以說,眾生性德之佛,不是自不是他,不是因不是果,這就是圓常大覺的本體。故而《起信論》說:覺的本義,就是心體離念。離開念相,才能等虛空界,無所不遍。法界一相,就是如來常住法身。這個法身,又名本覺。由此可知,果佛圓明之體,就是凡夫本來具有的性德。因此,一切教理所講的修行法門,都是為了顯示這覺體。故此四種三昧,都叫念佛(一常坐,叫一行三昧;二常行,叫般舟三昧;三半行半坐,叫法華三昧;四非行非坐,叫隨自意三昧。詳見摩訶止觀)。雖然都念佛,而是通途顯示諸佛之體。比如這個觀門,及般舟三昧,依託安養世界依正莊嚴境相,用微妙觀,專念佛陀,顯真佛體。雖然依託彼境,須知依正莊嚴同居一心。心性周遍,無法不造,無法不具。若有一毫法從心外生,那就不是大乘觀門。我們所說的心性具一切法,造一切法,實際上沒有能具所具,也沒有能造所造。心就是法,法就是心。能造的因緣,及所造的法,本身全是心性。因此,今天所觀的,無論依還是正,都是法界心觀法界境,生於法界依正色心,這就叫作,唯依唯正唯色唯心唯觀唯境。故而解釋觀字,用一心三觀。解釋無量壽,用一體三身。體宗力用,義並從圓,判教屬於頓教。寄語各位修行者,觀雖然深妙,本被初心。如能精進加功,不愁觀門不成就。縱然不能高登九品,因地強,生到彼國,得入大會。所見依正莊嚴,微妙不可思議。由此能速入聖人台階,也能廣度眾生。我們現在塵境粗強,確是險處。故而必須外加事懺,內修理觀,正助雙行,再加上切願制導,必能於西方寶剎,速證無生法忍。今天解釋觀門,意義就在於此。」

  法師的其他著述,也都指歸凈土,《妙宗鈔》最為切中精要。當時朝廷正詔告天下立放生池,每到佛菩薩聖誕節,法師總要結放生會,集眾作法,放生魚鳥。地方官將法師的事迹上報朝廷,皇帝讓樞密劉筠起草文章,立碑於院內。天聖6年正月1日,臨終前,法師建光明懺7天。到第5天,結跏趺坐,召大眾說法,突然連稱阿彌陀佛幾百聲,奄然往生,享年69歲。露龕14天,指甲毛髮都生長了。荼毗時,舌根不壞,就象一朵蓮華。

  遵式

  宋朝遵式大師,就是著名的慈雲懺主。字知白,台州人,俗姓葉,母親夢吞明珠而生下了他。稍大後,他就到東掖山,依義全師出家,勤苦自勵。剛出家時學律部,接著入國清寺,在普賢菩薩像前然指供佛,發誓要宏傳天台教法。雍熙初年,大師到四明寶雲寺,師事義通法師,常行般舟三昧,因積勞吐血,兩腳皮開肉裂,發誓寧肯學佛修行而死。忽見觀音菩薩垂下寶手,指他的嘴,引出幾條蟲子。又從指端流出甘露灌入口中,頓時覺得身心清涼,病患如失。不久就頭頂高出一寸多,說話聲如洪鐘,智慧辯才無礙。義通法師圓寂後,大師返回天台。淳化元年,大師居寶雲寺。至道2年,大師集結出家在家弟子,專修凈業,手著《誓生西方記》。咸平年間,大師到東掖,建精舍,率領大眾修念佛三昧。祥符7年,大師應邀到杭州,住持昭慶寺。又到蘇州,在開元寺講經。再返杭州,住持靈山寺。王欽若作杭州通判時,奏請朝廷,恢復天竺寺舊名,並賜大師號為慈雲。大師曾將天台智者大師放生的故事講給五欽若,欽若因此奏請朝廷批准,將西湖作放生池。大師先後依據經典,撰集諸懺法,圓融三觀,以凈土為歸。又因知府馬亮的請問,講述《往生凈土決疑行願二門》(此文收在蕅益大師選定《凈土十要》第二要。)決疑門略述如下:

  「佛法有二,一者小乘不了義去,二者大乘了義去。大乘中,復有了義不了義。今談凈土,唯是大乘了義中了義之法也。此教詮旨,圓融因果,頓足佛法之妙。經云:十方諦求,更無餘乘,唯一佛乘,斯之謂也。是則十方凈穢,卷懷同在於剎那。一念色心,羅列遍周於法界。並天真本具,非緣起新成。一念既然,一塵亦爾。故能一一塵中一切剎,一一心中一切心。一一心塵復互周,重重無盡無障礙。一時頓現非隱顯,一切圓成無勝劣。我心既然,生佛休等。此則回神億剎,實生於自己心中。孕質九蓮,豈逃乎剎那際內。信此圓談,則事無不達。昧斯至理,則觸類皆迷。故云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眾生心想中。乃至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今但直決疑情,令知凈土百寶莊嚴,九品因果,並在眾生介爾心中,理性具足,方得往生事用,隨願自然。免使常流,執此非彼。」參考譯文如下:

  「佛法有二,一是小乘不了義法,二是大乘了義法。大乘中,又分了義與不了義。現在我們說凈土,這是大乘了義法中的了義去。其教義圓融因果,頓足佛法之妙。佛經說:十方諦求,更無餘乘,唯一佛乘。正是這個意思。這就是說,十方凈穢,卷懷同在於剎那。一念色心,羅列遍周於法界。都是天然本真所具有,並非因緣起而新成。一念既是這樣,一塵也是這樣。所以才能每一塵中具一切國土,每一心中含一切心。每一個心塵都這樣相互周含,重重無盡無障礙。一時頓現不是隱顯,一切圓成沒有優劣。我心既是這樣,眾生與佛體也是這樣。這就是說,往生十萬億剎之外,實際是仍在自己心中。托胎於九品蓮華,又豈能逃出剎那之際。相信這個圓頓之理,則一切事無不明白。迷昧這個道理,則一切事都迷。因此才說,諸佛如來是法界身,入一切眾生心想中。因此才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今天我們只解決疑情,讓人知道凈土百寶莊嚴,九品因果,都在眾生一個心中。因為理性具足,方能使往生事用,隨願自然而得。免使常流,執此非彼。」行願門因文章長就不載錄了,請讀者自閱《凈土十要》一書。

  另外,大師還在《論往生坐禪觀法》中說:「欲修往生觀者,當於一處,繩床西向,易觀想故,表正向敵。跏趺端坐,頂脊相對,不昂不傴。調和氣息,定住其心。然所修觀門,經論甚多,初心凡夫,哪能遍習。今從要義,略示二種。於二種中,仍逐所宜,不必並用。其有於余觀想熟者,任便。但得不離凈土法門,皆應修習。所言二種,一者扶普觀意。坐已,自想即時所修,計功合生極樂世界。當便起心,生於彼想。於蓮華中,結跏趺坐,作華合想,作華開想。當華開時,有五百色光來照身想。作眼目開想,見佛菩薩及國土想。即於佛前,坐聽妙法,及聞一切音聲,皆說所樂聞法。所聞,要與十二部經合。作此想時,大須堅固,令心不散。心想明了,如眼所見,經久乃起。二者,直想阿彌陀佛丈六金軀,坐於華上,專系眉間白毫一相。其毫長一丈五尺,周圍五寸,外有八楞。其毫中空,右旋宛轉,在眉中間。瑩凈明徹,不可具說。顯映金顏,分齊分明。作此想時,停心注想,堅固勿移。然復應觀,想念所見,若成未成,皆想念因緣,無實相性,所有皆空。一如鏡中面像,如水現月影,如夢如幻,即空即假即中,不一不異,非縱非橫,不可思議。心想寂靜,則能成就念佛三昧。」

  參考譯文如下:

  「要修往生觀,當於一處,繩床西向,為得是容易觀想,表達正向。要跏趺端坐,頭頂脊樑相對,不挺不曲。調和氣息,定住其心。然而所修觀門,經論中很多。初心凡夫,哪能遍習。今從簡要容易入手,略示二種。在這二種中,仍然只挑選一種,不必並用。至於其他觀想已經成熟的人,就聽任自便了。只要屬於凈土法門,就應修習。所說的二種如下:一是扶普觀意。坐好後,自想以往所修,計算功德合生極樂世界。即時起心,想自己已生彼國。於蓮華中,結跏趺坐,作華合想,作華開想。當華開時,有五百色光來照身想。作眼目開想,見佛菩薩及國土想。即於佛前,坐聽妙法,及聞一切音聲,皆說所樂聞法。凡聽聞的,都要與十二部經合。作此想時,大須堅固,令心不散。心想明了,如眼所見。經過長時間後起座。這是第一種觀法。第二種是直接想阿彌陀佛丈六金軀,坐於華上,專心繫念眉間白毫一相。其毫長一丈五尺,周圍五寸,外有八楞。其毫中空,右旋宛轉,在眉中間。瑩凈明徹,難以詳說。白毫相光顯映金顏,分齊分明。作此想時,停心注想,堅固不動。同時應作如下觀想,想念所見,若成若未成,都是想因緣,沒有實性相,所見皆空。就如鏡中面相,又如水現月影,如夢如幻,即空即假即中,不是一不是異,不是縱不是橫,不可思議。心想寂靜,就能成就念佛三昧。」

  宋仁宗天聖年間,講《維摩經》之後,與大眾告別,將講經重任交付弟子祖紹。作謝緣詩,表示將要西歸。第二年,即道明元年10月8日,大師有病,拒卻醫藥,仍為大家略說法要。讓人請彌陀像,弟子將觀音像請來。大師炷香禮拜祝告說:「我觀觀世音,前際不來,後際不去。十方諸佛,同住實際。願受我一炷香,諸佛證明,往生安養。」有弟子叩問大師往生在哪個凈土?大師回答是常寂光土。到晚上坐脫,享年69歲。有人見一顆大星從天上隕落在靈鷲峰,經光明亮。

  義懷

  宋朝義懷法師,俗姓際,是永嘉樂清人。他遊走到京師,投景德寺當行童。天聖年間,經過考試經文,受戒得度。在遍參諸方善知識後,就依明覺禪師,住於翠峰寺。偶然因為挑水折斷了扁擔,忽然大悟。作偈語呈於明覺禪師,得到禪師印可。此後,法師五坐道場,從鐵佛寺到天衣寺,度化引導眾生特別多。法師既明了法原,仍密修凈土。曾對初學者設問:「如果說舍穢土取凈土,厭娑婆欣極樂,此取捨之情是凡夫妄想。如果說無凈土,又違背佛語。到底應該怎麼辦?」又自己回答說:「生則決定生,去則實不去。」晚年,法師因病居於池陽松山庵。弟子智才,住在臨平佛日寺,將法師迎歸侍奉。剛到蘇州,法師就催促快走。到寺後,告別眾人而逝,享年72歲。

  本如

  宋朝本如法師,是明州句章人。他少年時依止法智法師,善長詩詞文章。一次,他向師父請問化典經義,師父說:「在這兒作3年知事,再告訴你。」3年後,又去請問。法智法師厲聲大喝,又高叫:「本如。」他豁然有所開悟,寫頌偈呈上,得到師父首肯。祥符4年,他住持東山承天寺,大興佛道,經歷30多年。開講《法華》、《涅槃》、〈光明〉、〈觀無量壽〉等經,及天台教觀,多至六七遍。曾集會百名僧人,修法華長懺一年,幾次見到瑞應。寶曆2年,皇帝賜號神照法師。與丞相章得象諸位賢人,共結白蓮社。宋仁宗敬重法師的道德,賜名白蓮寺。皇佑3年5月18日,得微疾,升堂說法後,與眾人告別,隨即逝世,享年70歲。當時江面上漁人,見雲端中有僧人向西而去,時值盛暑天氣,而異香非常。第二年,門人弟子用鑰匙打開塔門,見法師體貌如生,有大蓮華生於塔前。

  仁岳

  宋朝仁岳法師,字潛夫,俗姓姜,是霅(zha音炸)川人。他在聽聞法智法師在南湖講法之後,便跟隨學習。久後,豁然有所開悟。又與10位同志,修請觀音三昧,宴坐靜寶,恍然有如大夢初醒。後來,他在杭州各寺院歷任住持,大宏法化。年老後還鄉,住持祥符寺,朝廷賜號凈覺。晚年,專修凈業,然三指供佛,持律特別精嚴。治平元年3月24日,他對門人說:「我明天午刻當走。」到第二天,他留下偈語,安坐而逝。法師曾手著《彌陀經疏》二卷,又作《指歸記》二卷以為經文注釋。30年後,寺中僧眾夢見法師說應該遷塔。開龕以後,見色身不壞,舍利盈滿,便舉行禮儀而葬。

  處謙

  宋朝處謙法師,俗姓漓,是永嘉人。母親夢見瑞雲入懷,妊娠3年,才生下了他。他在常寧寺依能契師出家,並於祥符初年受戒得度。隨即到天竺寺修學,深得慈雲大師器重。後來,他拜謁神照如法師,深明佛法的圓頓之意。此後不久,就任寺院首座。接著,又回歸常寧寺作住持。法師先後經歷慈雲、妙果、赤誠、慧林、凈住、南屏、天竺,十坐道場。40年時間,講經不倦,登門求學的達3000人,朝廷賜號神悟。熙寧8年4月15日早起,法師沐浴更衣,集合大眾誦《普賢行法》、《阿彌陀經》。不一會兒,升座,稱讚凈土功德。又告訴大家說:「我得無生於日用之間,已很久了,今天以無生而生凈土。」於是靜靜地往生了。

  慧才

  -宋朝慧才法師,俗姓王,是永嘉樂清人。他在祥符初年得度,13歲受具足戒,便到四明修學。恨自己昏鈍愚笨,常持《大悲咒》。忽然夢見一位梵僧,身高几丈,脫下袈裟披在他身上。第二天聽講時,他豁然開悟,前後所聽聞的佛法,一下子全部洞徹明了。後來他拜謁慈雲大師,勤謹服侍,日夜如常。治平初年,法師住于慧寶閣,朝廷賜號廣慈。不久,退居雷鋒塔下。常常翹足誦《大悲咒》108遍,以為日課,又翹足一晝夜,誦彌陀佛號。一夜,他夢見自己來到寶閣宮殿。耳聽得有人告訴說:「凈土中品,是你的生地。」元豐元年春,法師在雷鋒塔下為道俗弟子千人授大戒。剛一開始。就感應觀音菩薩像頂放光,光明所照,使燈炬日光,都失去光色。凈慈寺守一禪師專門為此作《戒光記》一文。元豐6年5月21日,法師更衣就座,書偈贊佛後說:「我決要生凈土。」隨即靜靜而往,享年86歲。

  靈照

  宋朝靈照法師,俗姓盧,蘭溪人,在寶慧寺出家。不到一個月,就通曉《法華》、《光明》兩部經典。幾年後,到錢塘,從香岩湛師修學天台教觀。又到吳興,往依凈覺岳師。從此對天台宗的來龍去脈,無不通曉。元豐年間,住持吳山解空寺,又遷居景德寺。照寧年間,遷居華亭超果寺。前後幾年時間,不論在哪個地方,每年開春,必定要開凈業社。入社的人,共達2萬多,許多人都得到瑞相感應。法師曾在夢中見西方三聖,跪而問道:「我靈照一生誦大乘經,期盼生於安養,能滿願嗎?」觀音菩薩指手說:「凈土不遠,有願就生。」又有一次,法師誦經到深夜,忽然夢見普賢菩薩現身。於是發心造普賢像,誦經一萬部,莊嚴凈業。元佑5年冬,法師因病卧床,對侍者說:「我往生安養之期已到。」隨即面西,趺坐而化。荼毗時,異香襲人,舍利四下流迸。

  思義

  宋朝思義法師,字和甫,俗姓凌,是湖州武康人。出家後考試《法華》,他以第一得度。依從明智韶法師修學,悟解過人。在修習四三昧行時,脖子上生了一個肉瘤,夜間夢見功德天送他一個桃吃,從此病就好了。熙寧4年,朝廷賜紫衣袈裟,賜號凈慧。丞相蘇頌作杭州大帥時,請法師居天竺寺,大興佛法。無佑3年2月18日半夜,法師忽然趺坐,告別眾人而逝。眾人誦念助行,久久之後,忽然蘇醒過來說:「剛才跟著觀音大士正走著,見金色人,長身垂臂,對我說:報緣還沒盡,7天後當來迎接。」到25日,法師又趺坐而化。埋龕那天,有紅雲垂布而下,就如引導之狀,向西而沒。

  宗賾

  宋朝宗賾(ze音責)法師,襄陽人,父親早亡。隨母親陳氏,就養於舅舅家。他從小學習儒業,博通世間學問。29歲時,禮拜真州長蘆秀禪師出家,從此深明禪宗精要。元佑年間,法師住在長蘆寺。將母親接到方丈室東居住,勸母親剃染,持念阿彌陀佛,前後7年時間。母親臨終無疾,念佛而逝。法師深感報答母親之心已盡。於是依照廬山慧遠大師的法度,建蓮華勝會,普勸僧俗弟子,修習西方妙觀。其次專持名號,迴向西方,發願期望往生凈土。法師手持唱導文如下:

  「夫以念為念,以生為生者,常見之所失也。以無念為無念,以無生為無生者,邪見之所惑也。念而無念,生而無生者,第一義諦也。是以實際理地,不受一塵,則上無諸佛之可念,下無凈土之可生。佛事門中,不舍一法,則總攝諸根,蓋有念佛三昧,還原要術,示開往生一門。所以終日念佛,而不乖於無念。熾然往生,而不乖於無生。故能凡聖各住自位,而感應道交,東西不相往來,而神遷凈剎。此不可得而致詰也。故經雲,若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乃至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夫如來世尊,雖分折攝二門,現居凈穢兩土。然大聖之意,豈直以娑婆國土,丘陵坑坎,五趣雜居,土石諸山,穢惡充滿,以是為可厭。極樂世界,黃金為地,行樹參空,樓聳七珍,華敷四色,以是為可欣。蓋以初心入道,忍力未淳,須托凈緣,以為增上。何則。娑婆國土,釋迦已滅,彌勒未生。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現在說法。娑婆國土,觀音勢至,徒仰嘉名。極樂世界,彼二上人,親為勝友。娑婆國土,諸魔競作,惱亂行人。極樂世界,大光明中,決無魔事。娑婆國土,邪聲撓亂,女色妖淫。極樂世界,水鳥樹林,咸宣妙法,正報清凈,實無女人。然則修行緣具,無若西方。淺信之人,偏生疑謗。竊嘗論之。此方之人,無不厭俗舍之喧煩,慕蘭若之寂靜。故有舍家出家,則殷勤讚歎。而娑婆眾苦,何止俗舍之喧煩。極樂優遊,豈直蘭若之寂靜。知出家為美,而不願往生,其惑一也。萬里辛勤,遠求知識者,誠以發明大事,決擇死生。而彌陀世尊,色心業勝,願力洪深,一演圓音,無不明契。願參知識,而不欲見佛,其惑二也。叢林廣眾,皆樂棲遲,少眾道場,不欲依附。而極樂世界,一生補處,其數甚多,諸上善人,俱會一處,既欲親近叢林,而不慕清凈海眾,其惑三也。此方之人,上壽不過百歲。而童痴老髦,疾病相仍,昏沉睡眠,常居大半。菩薩猶昏隔陰,聲聞尚昧出胎,則尺璧寸陰,十喪其九,而未登不退,實為寒心。西方之人,壽命無量,一托蓮胞,更無死苦,相續無間,直至菩提。所以便獲阿惟越致,佛階決定可期。流轉娑婆促景,而迷於凈土長年,其惑四也。若乃位居不退,果證無生,在欲無欲,居塵不塵,方能興無緣慈,運同體悲,回入塵勞,和光五濁。其有淺聞單慧,或與少善相應,便謂永出四流,高超十地,詆訶凈土,耽戀娑婆,掩目空歸,宛然流浪,並肩牛馬,接武泥犁。不知自是何人,擬比大權菩薩,其惑五也。故經雲,應當發願,願生彼國。則不信諸佛誠言,不願往生凈土,豈不迷哉。若夫信佛言而生凈土,則界系之所不能拘,劫波之所不能害。謝人間之八苦,無天上之五衰。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唯顯一乘之教,決定無三。歸依一體三寶,奉事十方如來。佛光照體,萬惑潛消。法味資神,六通具足。三十七品助道法,應念圓成。三十二應隨類身,遍塵剎土。周旋五趣,普被諸根。不動一心,遍行三昧。灑定水於三千,引眾生於火宅。自利利他,皆悉圓滿。然則唯心凈土,自性彌陀,蓋解脫之要門,乃修行之捷徑。是以了義大乘,無不指歸凈土。前賢后聖,自他皆願往生。凡以度人,先須自度故也。嗚呼,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失人身,萬劫深悔。故率大海眾,各念彌陀佛百聲千聲,乃至萬聲,迴向同緣,願生彼國。竊冀蓮池勝會,金地法明,綺互相資,必諧斯願。操舟順水,更加櫓棹之功,十萬之遙,可不勞而至也。」參考譯文如下:

  「以念佛為有念,以往生為有生,這是常見的錯失。以不念佛、什麼都不想為無念,以不往生為無生的,這是邪見的迷惑。念佛就是無念,往生就是無生,這是如來第一義諦。所以說,實際理體,本來不受一塵,自然就是上無諸佛可念、下無凈土可生。而佛事門中,若論具體修行,要不舍一法,故而有念佛三昧,還原要術,廣開往生之門。所以我們終日念佛,並不違背無念。熾然往生,並不違背無生。因此才能凡夫聖人各住其位,而感應道交。東土西方不相往來,而神遷凈土。這個道理難以用語言說清,也無須懷疑。經文中說:若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乃至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我佛如來世尊,儘管分出挫折、攝受兩道門,示現清凈、污穢兩種國土。然而本師釋迦牟尼佛的真實心意,豈不正是:以娑婆國土,丘陵坑坎;五趣雜居,土石等山,穢惡充滿,這是可厭;極樂世界,黃金為地,行樹參天,寶樓聳立,華開四色,這是可欣。為什麼呢?因為初心入道,忍力未純,必須依託清凈因緣,方能增上。因為娑婆國土,釋迦已入滅,彌勒未下生。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現在說法。娑婆國土,觀音勢至二大士,只能仰聞嘉名。極樂世界,象大士這樣的諸上善人,卻是親為勝友。娑婆國土,諸魔競相出現,惱亂修行人。極樂世界,在大光明中,決無魔事。娑婆國土,邪聲擾亂,女色妖淫。極樂世界,水鳥樹林,都說妙法,正報清凈,實無女人。可見修行環境,沒有比過西方的。淺信之人,偏偏愛生疑謗。我也曾經討論過這個道理。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沒有不討厭鬧市的喧煩,喜歡寺院的清凈。故而對於真正的舍家出家人,無不誠心讚歎。然而娑婆之苦,又何止鬧市的喧煩;極樂之美,又何止寺院的清凈。知出家之妙而不願往生,這是我不能理解的迷惑之一。不遠萬里,辛勤求教於善知識,為的是發明大事,了斷生死。可是明知彌陀世尊,色心業勝,願力宏深,只要一聞圓音,無不徹悟大道。願意參拜善知識,而不欲見佛,這是我不能理解的迷惑之二。叢林寺院大道場,僧俗弟子都樂於前往,小廟則不願依附。極樂世界,一生補處菩薩特別多,諸上善人,俱會一處。既然願意親近叢林,卻又不慕清凈海眾,這是我不能理解的迷惑之三。我們這個世界,人壽不過百歲。而且小時候傻,老了糊塗,疾病相連,昏沉睡眠,常佔據大半光陰。在這裡,菩薩猶有隔陰之昏,羅漢尚有出胎之昧。一生修行功夫,不過尺璧寸陰,還要十喪其九。未登不退轉地的修行人,真是寒心。西方之人,壽命無量,一入蓮胞,再無死苦,修行相續無間,直至獲大菩提。所以才叫做阿惟越致,決定成佛。喜愛流轉娑婆短促的光景,而不欣向凈土的長年永壽,這是我不能理解的迷惑之四,至於居不退之位,證無生之果,在欲界而無欲,居塵剎而無塵,興無緣之慈,運同體之悲,回入娑婆,示現眾相,廣度眾生,這是自然而然的事。那些淺聞小慧之人,與少善相應,便以為永出四流,高超十地,詆斥凈土,耽擱迷戀娑婆,雖路經寶地,卻掩目空歸,依然流浪於生死,與牛馬並肩,與泥犁(地獄)隔壁,不知自已是什麼人,敢與大權菩薩相比擬。這是我不能理解的迷惑之五。因此經文才說:應當發願,願生彼國。不信諸佛誠實之言,不願往生西方凈土,不是迷惑是什麼。如果信佛言而生凈土,自然三界不能拘留,劫波不能加害,永謝人間八苦,再無天上五衰。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唯顯一乘之教,決定無三。歸依一體三寶,奉事十方如來。佛光照體之後,一切迷惑全消,時時法味為食,六通具足。三十七品助道法,應念圓成。三十二應隨類身,遍塵剎土。周旋於五趣,普度眾生。不動一心,遍行三昧,灑定水於大千,引眾生出火宅。從此自利利他,全部圓滿。可見唯心凈土、自性彌陀,是解脫的要門,修行的捷徑。所以了義大乘佛學,無不指歸凈土。前代賢人,後來聖人,自他皆願往生。這是因為凡度人之人都必須先自度的緣故。佛啊!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失人身,萬劫深悔。所以今天我們大海眾,各念彌陀佛百聲、千聲、萬聲,迴向同緣,願生彼國。期盼蓮池勝會,金地法明,互相資助依靠,都滿此願。行船遇順水,再加上搖櫓之力,遙遙十萬億程土,不費力就能到達。」一天夜裡,法師夢見一位戴烏巾、穿白衣、風貌清美、約30歲的年青人,向法師作揖說:「願入蓮華會,請您寫上我的名字。」法師便取出名錄,問他「何名?」,他回答「普慧」。寫好後年青人又說:「家兄也請您寫上名字。」問:「你兄長何名?」他回答說「普賢」後,便隱身而去。法師夢醒後,和諸位大德討論說:「《華嚴經離世間品》,有普賢、普慧二位菩薩,助佛弘法。我們今天建蓮華勝會,共期往生,感應這二位大士暗中贊助。」於是將二位大士之名寫在勝會名錄之道,遠近之人聽聞後,都來入會。

  元凈

  宋朝元凈法師,字無象。俗姓徐,是杭州於潛人。他10歲出家,稍大點後,就依止慈雲大師修學。大師沒後,又依止明智法師。聽聞講解止觀法門,領悟第一義諦。應太守呂臻的請求,住於大悲閣,被朝廷賜號辯才。後來遷居住持上天竺寺,不久又退隱於南山龍井寺。當時賢才蘇軾、趙汴等人,都十分欽佩他的道德,多次在詩中讚歎。後來他回到靈山慈雲,講經說法,晝夜不停。法師自己常修凈土,從不間斷。焚指供佛,左手三指,右手二指。曾經祈禱觀音大士放光,光明隨即出現。一天,法師與僧人熙仲一塊吃飯,熙仲師看見法師眉間有個光點如螢火,法師自己用手一摸,得到幾顆舍利。後來法師常常自己在睡卧的地方得到舍利。臨終前,法師入方圓庵宴坐,謝絕賓客,停止飲食,對僧人道潛師說:「我凈業已成,7日無障,必遂我願。」7天後,法師出關寫下偈語,右脅而華,享年81歲。那天是元佑6年9月30日。

  從雅

  宋朝從雅法師,是錢塘人。他開始時跟隨海日辯法師,修習天台止觀法門。後來進入南山天王院,誦《法華經》5藏(5048卷為一藏),《金剛般若經》4藏,《彌陀經》10藏,禮舍利塔千遍,禮釋迦佛30萬拜,禮彌陀佛100萬拜,誦佛號5000萬聲,一字一拜,禮《法華經》3部。如此心心嚮往凈土,一生坐不背西。大德居士楊傑,手著《安樂國贊》30首,贈送法師。為了發起眾人對凈土的信心,法師於凈住寺繪九品三輩圖,並將楊傑的詩刻於石碑。有人向朝廷奏報法師的道行,皇帝特賜號法寶。一天,法師面西趺坐,無病而逝。當時天樂鳴空,室有異香。

  可久(以及勛公、徐道姑、孫十二郎)

  宋朝可久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明州。一生誦《法華經》,願生凈土,人稱久法華。元佑8年,他81歲,坐化3天後回還,對人說:「我游凈土,見殊勝美妙的境界,與《十六觀經》所說的一樣。」又說,「我們這個世界修凈業的;西方七寶池中蓮華台上都已標名。有一紫金色蓮華台上,標著大宋成都府廣教院勛公,他已往生在華台上了。又有一金台上標名:明州孫十二郎當生其中。還有一金台上標名,久法華台。另有一銀台上標名,明州徐道姑台。」說完,法師又坐化了。5年後,徐道姑往生,異香滿室。12年後,孫十二郎往生,天樂盈空。有人寫下這樣的評語:塵世間之名,使勁兒求也未必能得到,即便得到。也不過是夢幻而已,怎能和標名在蓮華台上相比呢!

  此篇譯文參照了《龍舒凈土文》

  擇瑛

  宋朝擇瑛法師,俗姓俞,是嚴州桐江人。他出家於杭州壽寧寺。熙寧年間,法師參拜神悟法師,對止觀法門深有悟入。又閱讀《十二門金[針-十+卑]》,連續幾個月不睡卧。當時一位姓魯的施主,專門建一座寺院迎請法師,法師也從此大宏佛道,廣行法布施。後來,法師遨遊於杭禾蘇湖之間,曾作《往生凈土十願文》如下:「願我永離三惡道,願我速斷貪瞋痴,願我常聞佛法僧,願我勤修戒定慧,願我恆隨諸佛學,願我不退菩提心,願我速成見阿彌陀,願我決定生安養,願我分身遍塵剎,願我廣度諸眾生。」元符2年春,法師在杭州祥符寺示現疾病,不幾時便奮力靠桌向西,誦《阿彌陀經》,誦完而逝。

  宗本

  宋朝宗本法師,字無哲,俗姓管,是常州無錫人。他出家後,參謁天衣懷禪師,念佛有所省悟,後來便住在杭州凈慈寺。有一年大旱,湖水、井水都枯竭了,而寺院西角忽然湧出甘泉,還得到一條金鰻魚,於是開挖成井,寺中1000多名僧人,賴以安居。一戶姓張的人家,女兒死了,母親夢見她變成了蛇。夢醒後,在她的棺下發現一條蛇。就帶著蛇拜求禪師,禪師為之說法,不一刻,就有一隻黑蟬飛翔在棺上,而蛇卻消失了。母親祝告說:「你若是我的女兒,就飛入籠中,我們再去凈慈寺。」黑蟬果然飛入籠中,禪師也再次為她說法。這夜,女兒託夢說:「兩次惡報都已解脫了。」母親問道:「生死輪迴,本是真有,如何能免除?」女兒回答說:「六道、四生,就如井上的轆轤,沒有一人能免除,唯有修習出世間法,可以解脫。您去請問凈慈法主吧。」禪師顯隱度化的事迹,大多與此相類似。後來禪師奉詔入住東京慧林寺,在與皇帝的問答中,使皇帝十分滿意,賜號圓照禪師。平時,禪師密修凈業。當時有個雷峰才法師,神遊凈土,見一殿堂殊勝妙麗,凈土中人告訴他:「等凈慈本禪師來入住。」又有資福寺曦公專程到慧林寺,向禪師禮足,並布施金銀而去。人問為什麼?他說:「我在定中見金蓮華,有人告我此華專符慧林本公。周圍還有無數的蓮華,說是專等禪師所度化的眾生。也有枯萎的,說是修習退惰的緣故。」禪師晚年住在蘇州靈岸寺。元符年間,禪師即將示現入寂,沐浴之後卧床。弟子們環繞,請留下偈語。禪師看了他們很久說:「痴人,我平時尚且懶得作偈,今天留什麼偈語。平日也是要卧便卧,今天又何必非要坐著。」於是要筆寫後事,交給守榮,扔筆而逝,就像一個熟睡的人。

  有嚴

  宋朝有嚴法師,俗姓胡,是台州臨海人。6歲時,他依止靈鷲法師,14歲受具足戒。此後到東山,隨神照禪師學一心三觀,修法華三昧。不久,法師便住持赤城寺。紹聖年間,他隱居故山東峰,在楂木旁邊建廬而居,因此自號楂庵。法師嚴護戒律,除一缽之外,不貯畜一分一寸。所修三昧,每每顯現瑞應。法師又專事凈業,他的論述,多激勵勸導往生。如:「或問:生欲天者,十善為因。生色天者,禪定為因。生凈土者,必須修無生妙觀,乃可得耳。今之學者,都懵(meng音蒙,無知)教旨,謂生天難而生凈土易,又孰信乎?答曰:法無難易,難易在人。難者疑情,咫尺萬里。易者信心,萬里咫尺。所云修無生妙觀得生者,此乃上品往生之一門耳。然不可辟一門,而塞多門。《安樂集》雲,生凈土者,有二種。一有相心,謂著相欣樂。二無相心,謂理觀相應。若今之世,中下鈍根,愚迷障重,待理觀相應方生者,或少矣。原夫佛慈接物,方便多門,有定散之善焉,有佛法之力焉,有事福,而假願力迴向焉,有垂終劇怖,而賴求救焉,如果等類,百千萬數,但藉(jie音借;憑藉)其一,必得往生。定善者,修心妙觀,首楞嚴定,是也。散善者,如無量壽經十念念佛,亦得往生,是也。佛力者,緣阿彌陀佛大悲願力,攝取念佛眾生,眾生承佛願力,即得往生。如劣夫從轉輪王,一日一夜,周行四天下,非其自力,輪王之力也。法力者,如佛告蓮華明王菩薩,令誦灌頂神咒,加持沙土,散亡者屍,或亡者墓。彼之亡者,或墮地獄、餓鬼、畜生中,承是真言,生極樂國,是也。事福假迴向者,慈心不殺,具諸戒善,受持秘咒,讀誦大乘,種種福善,迴向莊嚴,成凈土因,得生極樂,是也。垂終求救世主者,臨命終時,火車相現,稱佛力故,猛火化為清涼風。如僧雄俊,及張鍾馗,一稱佛號,俱生凈土,是也。是故經雲,諸小行菩薩,及修小功德者,不可稱計,皆當往生。佛曰易往,子曰難生。乍(zha音詐,才)可順教而談易往,開人解脫之門。不須執迷而說難生,塞彼菩提之路。」參考譯文如下:

  「有人問道:能生在欲界天的,是因為修行十善。能生在色界天的,是因為修行禪定。能往生凈土的,必須修行無生妙觀,才能達到目的。現今學佛之人,都不懂這個教理真諦,說什麼生天難而生凈土容易,怎能讓人信服。我的回答是:法無難易之分,難與不難是因人而異的。難的人是因為疑情,使咫尺變為萬里。不難的人在於信心,使萬里頓成咫尺。你所說的修無生妙觀得以往生,這是上品往生的法門之一。但是不應該打開一門而堵塞多門。《安樂集》說:往生凈土的,有兩種情況。一是有相心,也就是著凈土之相,欣樂往生。二是無相心,也就是理與觀相應。在現今時代,多是中下鈍根之人,愚迷障重。若要修到理相應再往生,那就太少了。本來佛陀慈悲接濟眾生,方便之門很多。有定善與散善,有佛力與法力,有修福而憑藉願力迴向,有臨終懼怕而賴佛得救。這樣的方便法門,有百千萬種。只要憑藉其中一種,必能往生。所謂定善,就是修心妙觀,首楞嚴大定。所謂散善,如《無量壽經》中說的,十念念佛,亦得往生。所謂佛力,就是緣仗阿彌陀佛大悲願力,攝取念佛眾生,眾生承佛願力,即得往生。比如平常凡夫,跟隨轉輪聖王,一日一夜,行遍四天下,這不是他的自力,是輪王之力。所謂法力者,就如佛告訴蓮華明王菩薩,讓眾生誦灌頂神咒,加持沙土,散亡者的屍骨、墳墓。假如這些亡者,已經墮入地獄、餓鬼、畜生之中,秉承神咒真言之力,往生極樂國中。所謂修福迴向,就是慈心不殺,具諸戒善,受持秘咒,讀誦大乘經典,以種種福善,迴向莊嚴,成凈土之因,得以往生極樂。所謂臨終求救,就是臨命終時,假如地獄火車相現,以稱念阿彌陀佛之力,使地獄猛火化為清涼風。如僧人雄俊,及張鍾馗等,一稱佛號,都生凈土。正因為這樣,經中才說:諸小行菩薩,及修小功德者,不可稱計,皆當往生。佛說凈土易往,你卻說極樂難生。我們應該順佛教導而說易往,為人開解脫之門。不應該執著迷情而說難生,堵塞眾生趣入菩提的大道。」

  建中靖國元年6月的一天,有天神從空中降下說:「法師凈業成啦。」接著,法師又見七寶池中大蓮華,上有天樂圍繞,便作了一首《自餞詩》出示眾人。7天後,法師跏趺而化。

  妙生

  宋朝妙生法師,是會稽人。他習律學,勤修凈土之業。與大通本禪師,同居於潮山象塢,同修共證。一天傍晚,會集門徒誦《彌陀經》,他在床上端坐,焚香合掌,嗒然而化。

  曇異

  宋朝曇異法師,俗姓杜,是餘姚人。他於皇佑年間得度,在天竺寺明智法師座下習天台教觀。後來他成為雷峰廣慈的入室弟子,孜孜不倦,修習大道,20年不退轉。學成之後回歸故里,於故山開講大法,專修凈業。誦《法華經》5000部,〈普賢〉、〈彌陀〉各萬卷。崇寧年秋,法師示疾。集合大眾告別說:「我往生凈土的時候到了,當乘金台,隨佛西去。」隨後,法師澡身端坐,結印而逝。焚化後,舌根處的舍利,如珠串相連。

  善本

  宋朝善本禪師,俗姓董,是開封人。當初他母親無子,在佛前祈禱後生下了禪師。長大後,是考試〈華嚴經〉合格,方才受戒得度。是圓照本禪師的弟子,人們都稱他是小本禪師。後來禪師奉朝廷詔請住持上都法雲寺,皇帝賜號大通。最後,禪師歸於杭州象塢寺,杜閉山門,停掃路徑,專修凈業。有位僧人在定中,見方丈室有彌陀佛示金色身。大觀3年12月甲子日,禪師彎屈三指,告訴門說:「還有最後3天。」到那一天,禪師趺坐面西而化。

  宗坦

  宋朝宗坦法師,俗姓申,是潞州黎城人。他16歲落髮受具足戒,少年時就通曉義學,成人後又遍訪名師,50多年來,名聲傳遍了佛經講壇。晚年,他在唐、鄧、汝、穎之間,講凈土〈觀經〉,勸人念佛,求生安養。聽經者如雲而至,且都皈持凈業。後來在唐州青台鎮,法師發誓求生安養,從此持名、觀想,未嘗暫時忘失。政和4年4月27日,法師在夢中見阿彌陀佛對他說:「汝說法止六日,當生凈土。」醒來後法師告訴了眾人,第二天,講經、唱佛不停。到5月4日後半夜,法師自知時至,鳴鐘集合僧眾,對他們說:「因緣聚散,固當有時。凈土殊勝因緣,豈能錯過。願大家齊來念佛,助我往生。」又說:「享年六十七,四大分離處,凈土禮彌陀,永超三界苦。」說完,端坐而化。滿室雷鳴,白雲覆地,從西而來,三天後才消歇。

  中立

  宋朝中立法師,俗姓陳,是明州鄞縣人。他9歲在甬東棲心寺出家,受持諸經,過目不忘。治平年間,經過經文考試,受戒得度。他起初依止廣智法師學教觀,等到神智法師繼任南湖住,持後,他便遷居於南湖。當時神智法師座下弟子有200人,中立法師最為傑出。神智法師退位後,中立法師便繼任住持,常常以凈土誘導眾生,讓他的徒弟介然建十六觀堂,接待、容納修凈行人。不久,法師謝任,不作住持。沒多長時間,法師重興寶雲寺,又退居白雲庵,每日宣講止觀法門,著述很多。後來在眾人的堅請下,法師重新住持南湖,升座說法,廣開無盡法門。法師一生,誦〈凈名〉(即〈維摩俗經〉)、〈光明經〉幾十過,誦〈法華經〉超過萬部。凡為人祈禱禳災,都很靈驗。政和5年4月辛亥日傍晚,他忽然對門人法維說:「聞到異香了嗎?」隨即集合大眾,含笑說道:「我往生之期到了,」便面西坐逝。

  元照

  宋朝元照律師,字湛然,俗姓唐,是餘杭人。起初,他依止東藏慧鑒律師,專學毗尼。接著,他隨從神悟謙師,講習天台教觀,謙虛好學,勉勵自己,以究明〈法華〉為本務。後來,他又依從廣慈才法師,受菩薩戒,戒光發現,於是深入研究南山律宗。每日杖錫持缽,乞食於城鄉。晚年,他住持靈芝寺30年,傳戒度僧近60會,堅意凈業。常常說:「生時弘揚律范,死後歸於安養,這是我平生唯一得到的不二法門:」律師曾編集〈凈業禮懺儀〉,自作序文如下:「元照自下壇來,便知學律。但稟性庸薄,為行不肖。後遇天台神悟法師,苦口提誨,始知改跡。深求祖教,博究佛乘。於是發大誓願,常生娑婆五濁惡世,作大導師,提誘群生,令入佛道。」復見高僧傳慧布法師云:方土雖凈,非吾所願。若使十二劫蓮華中受樂,何如三途極苦處救眾生也。由是堅持所見,歷涉歲年,於凈土門,略無皈向。見修凈業,復生輕謗。後遭重病,色力痿(wei音尾, 一種身體萎縮或失去機能的病)羸(lei音雷,瘦弱),神識迷茫,莫知趣向。既向病差,頓覺前非,悲泣感傷,深自克責。志雖洪大,力未堪任。仍覽天台十疑論,初心菩薩,未得無生忍,還要須常不離佛。又引智度論云:「具縛凡夫,有大悲心,願生惡世,救苦眾生,無有是處。譬如嬰兒,不得離父母。又如弱羽,只可傳枝。」自是盡棄平生所學,專尋凈土教門。二十餘年,未嘗暫舍。研詳理教,披括古今,頓釋群疑,愈加深信。復見善導和尚專雜二修。若專修者,百即百生。若雜修者,萬千一二。心識散亂,觀行難成。一志專持四字名號。幾生逃逝,今始知皈。仍以所修,展轉化導。盡未來際,洪贊何窮。方便多門,以信得入。如大勢至,以念佛心,獲悟圓通,入三摩他。復自思念,以前所造無量罪業,不信凈土,謗法毀人,業因既成,苦果必就。內懷慚恥,曉夕兢(jing音京,戰戰兢兢)惶(huang音皇,恐懼、驚慌)。於是躬對聖前,吐露肝膽,五體投地,苦行懺悔。仍發大願,普攝眾生,同修念佛,盡生凈土。欲常修習,須立軌儀,故集諸文,布成此法。從始至末,第列十門。並准聖言,咸遵古式。事從簡要,法在精專。後賢披覽,知我志焉。」參考譯文如下:

  「我元照自從戒壇下來,就知道學戒律。只是天性平庸淺薄,行為多有不肖。後來遇到天台神悟法師,苦口婆心提攜教誨,方才知道改正。從此深入探求祖師言教,廣泛研究我佛大乘。於是發大誓願,願生生世世常住娑婆五濁惡世,作大導師,提攜誘導眾生,令入佛道。又見《高僧傳》中慧布法師說:西方雖然清凈,但也非我所願。假如十二劫中在蓮華中受樂,還不如在三途極苦之中救度眾生。因此更加堅持已見,經歷多年,於凈土法門,沒有絲毫歸向。見到修凈業的,還心生輕視、誹謗。後來遭遇重病,色力萎縮,身體瘦弱,神識迷迷茫茫,不知將歸宿到什麼地方。病略好些後,頓覺以前之錯,傷感悲泣,深深自責。

  學佛以來,自己志願雖然宏大,但自知力不能勝任。接著我又讀《天台十疑論》,智者大師說:初發心菩薩,還沒有修得無生法忍地位,就必須常不離佛。他老人家又引用《智度論》說:具縛凡夫,如果有大悲心,願生生世世在惡世救苦眾生,這種做法毫無是處。比如嬰兒,還不能離開父母。又如小鳥,只能在枝頭傳飛。從此以後,我盡棄平生所學,專修凈土法門。20多年來,未曾暫時舍離。

  在詳細研究教理,閱讀古今祖訓之後,我所有的疑惑全消,愈加深信凈土。又見善導和尚的專雜二修之說:如果專修,百修百人去。如果雜修,千萬人中難得一二個往生。心識散亂,觀想修行難成,應該一心一意專持四字名號。多生累劫逃離彌陀慈父,我今天才知道歸向凈土。願以所修所證,展轉化導眾生。盡未來際,弘揚讚歎凈土,難以窮盡。修行方便有多門,但都是以信得入。如大勢至菩薩,以念佛心,獲悟圓通,入三摩地。我又自心思念,以前所造下的無量罪業,不信凈土,謗法毀人,業因既已成立,苦果終究必報。因此心懷慚愧羞恥,從早到晚,戰戰兢兢,恐懼驚慌。於是身到佛前,吐露肝膽,五體投地,痛苦懺悔。重發大願,願普攝眾生,同修念佛,使大家都能生凈土。若欲時常修習,必須立下儀軌,故而會集諸文,布成此法。從始至終,共列十門。文章依照聖言為準,儀式遵照古法。修法在於簡要、精專。後來賢德讀覽,就可知我志願。」

  律師又撰寫了《十六觀經疏》、《小彌陀經義疏》等書共幾百卷。政和6年秋天,法師讓弟子誦《觀經》及《普賢行願品》,趺坐而化。西湖的漁民,都聞空中天樂聲聲。

  法宗

  宋朝法宗法師,俗姓顏,是錢塘人,他10歲出家,依止廣慈才法師,專門研習天台教觀。19歲時,跟隨廣慧初法師,服侍勤修10年。此後又歸侍廣慈才法師,學止觀,修大悲三昧,連續9年。凡有祈禱,都能獲得靈驗感應。曾經在修習天竺光明懺期內,到第5天,於禪觀中,忽然睹見慈雲懺主遵式大師,兩旁還有侍僧幾十人。他作禮問道:「已逝世的那些同修,都往生凈土沒有?」慈雲大師回答說:「元照已得往生,擇瑛依然願在惡世中弘揚佛法。你要勤修,以成就本願。」法師回過神來之後,即建凈土道場,刻西方三聖像,燃五指供佛。每月都要會集48人,同修凈業。當世名臣賢人,很多都參與法會。政和7年春天,得微疾,夢見彌陀聖眾,授手接引。3天後,他沐浴更衣漱口,靜靜地往生了。

  瞭然(以及與咸、有空)

  宋朝瞭然法師,俗姓薛,是臨海人。他母親憂愁不生兒子,入寺院祈禱,回家後夢見一位僧人授以蓮華,讓她吃,說:「你生了兒子,他必定出家。」不長時間,她果然生了兒子。稍大點兒,就讓他出家。16歲,受具足戒,在安國惠法師座下,學天台教觀,慧解忽然發現。夢見自己泛遊大海,見觀世音菩薩,坐在山上竹林間,菩薩為他說百偈頌讚。醒來後,只記得一半,但從此辯才頓發。後來,他住在白蓮寺,講演天台教觀,20多年,每天只日中一食,常常夜坐到天明。一天晚上,他夢見二龍遊戲空中,其中之一化為神人,從空中落下,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簡貼給他看,說:「法師7日後當行。」醒來後,他擊鼓集合大家說法,囑咐後事。最後寫下幾個大字:「因念佛力,得生極樂。凡汝諸人,可不自勉!」隨即沐浴更衣,與大眾同聲誦〈阿彌陀經〉,誦至「西方世界」時,迅速化去。大眾聞天樂盈空,祥光照亮天際。他的弟子與感、有空二人,也修凈業,都念佛坐著往生。

  智仙

  宋朝智仙法師,俗姓李,是仙居人。他從小就不樂於世俗。出家後,遊學到天台,在首座明義法師座下,得三觀要旨。還鄉後,依從白蓮惠師,聽講止觀,心中大有發明,竟然從此能代師講經。然而法師平時繫念,唯在凈土。有人問:「法華三昧,一土一切土,一身一切身,一佛一切佛,為何不依照止觀法門修法華三昧,卻沾沾於往生西方?」他回答道:「荊溪云:分別功德品中,直觀此土,具足四土(即常寂光、實報莊嚴、方便有餘、凡聖同居四種佛土),故此佛身,即三佛身(即法身、報身、化身)。此大眾,即一切眾。只因迷惑未斷,故須修同居凈土。」問的人又說:「同居凈土很多,何必非生於極樂同居凈土?」他回答道:「這是因為教說多,宿緣厚,令專註,又阿彌陀佛願攝受的緣故。」法師住在白蓮寺,講經13年,西向禮念,未嘗有少時廢止。一天,法師微覺有疾,就告別寺外諸位護法居士。還寺後,移床西向,設彌陀佛像。請觀堂諸位修行人誦〈彌陀經〉,沒誦完即坐化。比鄰的能仁寺僧人,都聞念佛聲響徹天際,仙樂盈耳。黎明後,方知法師歸西。

  智深

  宋朝智深法師,俗姓沈,是嘉禾人。起初,他依止海月辯法師,學天台教觀。學成之後,就歸住嘉禾崇福西寺,建立光明期懺會,20年如一日。他的修行事迹被朝廷知道後,皇帝賜號慈行。平日,法師專志凈土,勸人稱佛號,凡聽從教導的人,往往得到明顯靈驗,政和5年6月,法師示疾。有客人來,談論一如往常。客人剛出門,他已坐化。人們共見紫色祥雲向西而沒。荼毗那天,異香襲人。荼毗後,舍利無數。

  思照

  宋朝思照法師,俗姓陽,是錢塘人。14歲時,他就跟隨凈住寺從雅法師,在南屏聽講《法華》、《方等》經典。後到東掖,參訪神悟法師,大有悟入。刺血書《法華經》,一字一拜,共10過。誦《十六觀經》5藏,《彌陀經》10藏,《法華經》1000部。禮拜《華嚴》、《梵網》、凈土七經等,總計270卷。專修念佛三昧,築小庵起名德雲,刻西方三聖像。每夜四更天就起身唱念佛號,那些懈怠的比丘,聞聲之時,既恐懼又慚愧。在每月23日,他都要率領道、俗眾人繫念三聖,道場之中常達千人,如此30年不變。一天,法師對弟子說:「我夜裡夢見丈六金身佛像,這是往生之兆。」從此每日請七位僧人助念,到第7天晚上,他一下子坐起,合掌高聲唱佛,趺坐結印而化。這時是宣和元年春天。荼毗後,牙齒明瑩,猶如玉石一樣。

  若愚(以及則章)

  宋朝若愚法師,俗姓馬,是海鹽人。他師從辯才法師習天台教觀,在龍井住了許多年。後來在西湖仙潭,築僧房,接待僧眾,建無量壽佛閣,普勸僧俗念佛,來此道場的常達幾百人。30年中,預見諸佛菩薩,臨終時,伴有種種瑞應。有人向朝廷奏報法師道行,皇帝賜號法鑒。有僧人釋則章,與法師為友,同修凈業。則章法師沒後,若愚法師夢見神人告說:「你的同學則章,得普賢行願三昧,已往生凈土,正等你同去。」若愚法師於是沐浴更衣,讓眾人誦《觀無量壽化經》,自己端坐默聽。誦經結束,他忽然說:「凈土已現前,我要去了,」隨即寫下偈語而逝。偈語如下:

  「本自無家可得歸,雲邊有路許誰知,

  溪光搖落西山月,正是仙潭夢斷時。」

  「空里千花羅網,夢中七寶蓮池,

  踏得西歸路穩,更無一點狐疑。」

  這天在靖康元年9月,法師72歲。荼毗後,得舍利幾百粒。

  仲閔

  宋朝仲閔法師,衢(qu音渠)州人,在祥符寺出家學佛。後來依止南文法師,以雄辯為人所稱嘆。政和初年還鄉,居於浮石山,求學的的特別多。他嘗說:「我座下不上500僧眾,不講大經。」故而一生只講《光明經》、《觀音經》。隨緣入滅那天,法師集合大眾升堂,自登師子座。剛跏趺坐好,忽見銀台從西而來。法師說:「我生平解第一義,願取金台,為何不能滿願。」說完,瞑目而化。

  介然

  宋朝介然法師,寧波鄞縣人,在福泉山延壽寺出家修道。當時明智立法師居於南湖,他便前往學天台教觀。元豐初年,法師開始專修凈業。3年期滿時,他對同修說:「念佛三昧是往生的要法。」於是燃3指供佛,發誓建十六觀堂。中間供西方三聖像,四周環繞池水蓮華。竣工那天,又燃3指以報佛恩。建炎4年正月7日,金兵到明州,寺中僧眾都外出躲避,唯獨法師不去。金兵入寺,訶斥說:「你不怕死嗎?」法師說:「貧僧一生願力,建起這個觀堂,現在老了,不忍心捨棄而求活路。」金兵商議後對他說:「與我們一起到北地,當再建一座觀堂,和這座一樣。」隨即強拉而去。後人以法師去日為他的忌日,尊稱他為定慧尊者,並立像於觀堂之側。

  齊玉

  宋朝齊玉法師,俗姓莫,128頁川人。他幼年出家,每日記背幾千字經文。開始時參訪祥符神智法師,後來依止慈辯法師,修習一心三觀。出師後,他居於苕溪寶藏寺。每到年終,就大興凈業社。遷居橫山,立丈六佛像,率領道俗修行。

  一天中夜,他對眾人說:「我輩未念佛時,作諸不善,其罪無量。犯一吉羅,尚受九百千歲地獄之苦,況犯篇聚重罪乎?唯有一心念佛,則念念中能滅八十億劫生死之罪,庶得出離地獄,成就莊嚴。況父母生我,令我出家,唯望度脫,以報重恩。若破戒墮陷,何以為人,何以為子?」參考譯文如下:

  「我們未念佛時,造作諸多不善之業,其罪有無量。犯一吉羅小罪,尚且要受九百千歲地獄之苦,又何況重罪記錄成篇累章。唯有一心念佛,則念念之間能滅80億劫生死之罪。只有這樣,才能出離地獄,成就莊嚴。再說父母生下我們,又讓出家,唯一希望我們的只是度脫二字,這才是報父母重恩。若是破戒墮落三途,何以為人,何以為子。」

  眾人聽說後,無不傾盡誠心懺悔,舉身自撲拜佛,許多人磕破了頭,哭出了聲。宣和6年,法師遷居上竺,常常中夜頂像修道。有個僧人失禮犯規,他呵責說:「你這樣無知,真與畜生一樣。」接著自己懺悔說:「他雖然不好,我呵責他是畜生,玷污了三寶。」為此,對佛悔過整整3年。建炎元年秋天,他對首座修慧說:「床前現出多寶塔,這不是我的本願。我願見阿彌陀佛,請為我集會大眾念佛。」首座就鳴鐘,集合僧眾百餘人。法師抬頭作禮說:「佛來了。」隨即端坐合掌而化。

  蘊齊

  宋朝蘊齊法師,字清辯,俗姓周,是錢塘人。他在少年時就通過經文考試,受戒得度,在法明會賢師座下修習天台教觀。一次得病後,百葯無效,於是努力課誦觀音聖號。夢中見一女人,用鑿子劃開他的胸膛,為他換了顆心,再以手撫摩。從此,不但疾病痊癒,往昔所讀經論,無不通曉,下筆成章,全與佛旨相合。依次住持杭州各寺院作方丈,晚年歸於常熟上方寺。建炎4年正月,他集合大眾誦《彌陀經》,稱佛號而化。荼毗後,獲得了捨得,就在上方寺起塔供養。

  道言

  宋朝道言法師,會稽人,是靈芝元照律師的弟子。他專修凈業,臨終前幾天,見二位神人高有一丈多,說「法師為何不繫念彌陀名號?」於是法師大集僧俗,稱念佛名號三晝夜,將近結束,法師升座說法,為眾生懺悔。天曉時,就座而化。

  元肇

  宋朝元肇法師,俗姓陸,明州人。他早年間修習律宗,閱《大藏經》,誦《蓮經》一萬部。又刺血書《蓮經》一部、律宗諸疏三部。建炎4年,金兵攻破明州,法師當時住在湖心寺,被金兵強拉北行。走到南徐,他對左右人說:「我要西歸了。」隨即聞見笙歌聲,法師西望念佛而化。

  思凈

  宋朝思凈法師,俗姓喻,錢塘人,在德藏瑛法師座前受《法華經》。解悟經旨後,就歸心凈土,專志念佛,日課《觀經》。大觀初年,他在府治北關創建精舍,飯僧300萬名,因此又擴舍為寺,接待四方僧侶。宣和初年,遭遇匪亂,法師單身直到匪巢,願以已身代一城人命。匪徒悚然起敬,行為略有收斂。法師善長畫佛,每次繪畫前,先在凈室念佛,注想久久之後,方才下筆。一天,畫丈六佛像時,忽然睹見佛光,好長時間才消失,眾人都瞻仰禮拜,世人也因此稱法師為「喻彌陀」。有人問:「修凈為何不參禪?」法師答道:

  「平生只解念彌陀,不解參禪可奈何。

  但得五湖風月在,太平不用起干戈。」

  紹興7年冬,法師端坐想佛。經過7天,他忽然起身燃香供佛,歸座,跏趺而化。頭頂上7日猶暖,異香也7日不散。

  如湛

  宋朝如湛法師,俗姓焦,永嘉人,母親夢見寶塔而生下了他。小時候考試《法華經》合格而受戒得度。先是,他依從車溪卿法師,後來,到橫山參訪慧覺玉法師,晝夜體會探究,盡通天台教觀。此後,法師住持車溪壽聖寺,每日講法之餘,課誦《法華經》一部,佛號二萬聲。有人求法師,想做寺院知事,法師沒有任用他,於是就懷恨在心,持刀入室,卻見高官滿座,驚恐退出。第二天夜裡又來,則昏黑找不著路。又一天傍晚再來,卻看到有十幾個如湛法師,一模一樣,他害怕之極,便逃走了。後來,他私下將此事告訴別人,人們也因此欽佩法師的神智德行。法師很少睡覺,每年入夏,都要坐在草叢中,口誦《法華》,袒露上身布施蚊蟲。門人弟子勸師父年高少息,法師說:「昆蟲之類,從何處能得妙法。所願它們啖我血、聞我經,以結凈土之緣。」後人因此將這個地方叫作「喂蚊台」。晚年,法師謝去職事,閑居小庵,日熏凈業。紹興10年9月,念佛一如往常。端坐而化。荼毗後,得到五色舍利。法師著有《凈業記》、《釋觀經疏》等書。

  宗利

  宋朝宗利法師,俗姓高,會稽人。他7歲在天華寺出家,受具足戒後,就到蘇州,依止神悟上人,入普賢懺室,發誓3年修成。一天,忽然夢見逝去的母親感謝他說:「靠你懺悔功德,我已往生善處。」此後又見普賢菩薩從空而過。懺業期滿,他又到靈芝,拜謁大智律師,增受戒法。曾於定中,神遊凈土,見寶池蓮華寶林境界。因此,法師便往新城碧沼寺,專修念佛三昧。10年後,重遊天台、雁盪、天封等,都是凈土道場。晚年,法師歸天華,建無量壽佛閣。建炎末年,入道味山,命名自己的居處為「一相庵。」紹興14年正月,法師對弟子說:「我見白華遍滿空中。」3天後,又說:「佛來了。」於是書偈如下:

  「吾年九十頭雪白,世上應無百年客。

  一相道人歸去來,金台坐斷乾坤窄。」

  寫完,端坐而逝。那天,山寺附近的人,都見滿山都是異僧,卻不知從何而來,歸向何處。

  道琛

  宋朝道琛(chenu音嗔,珍寶)法師,俗姓彭,溫州樂清人。他18歲受具足戒,先學律儀。後來到法明寺,從淵師座前得聞微言妙旨,一聞便領悟,接著便先後住持廣濟寺、廣慈寺。建炎3年,皇帝下旨請法師住持資福院,賜號圓辯。從此,法師專修念佛三昧,作《唯心凈土說》。原文略錄如下:

  「或問,唯心凈土,本性彌陀,為當往生,為即心是。若往生者,何謂唯心。若即心是,何故經雲過十萬億佛土耶?答曰,當知十界四土,若凈若穢,不離我心,此但直具而已。若達全具為遍,遍彼生佛。彼彼生佛,互遍亦爾。趣舉一法,是法界之大都。互具各具,互融互攝。參而不雜,離亦不分。一多自在,不相留礙。夫如是者,豈有娑婆釋迦,樂邦彌陀,而離我心耶?故《輔行》曰,學者縱知內心具三千法,不知我心遍彼三千。彼彼三千,互遍亦爾。苟順凡情,生內外見,應照理體,本無四性,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今更以譬喻顯之。如彼帝釋殿上,千珠寶網,眾珠之影,映在一珠。一珠具足眾珠,彼彼千珠,互映亦爾。現前一心,即是千珠中一。彼彌陀佛土,亦是千珠中一。所有十界眾生,趣舉一界,皆是千珠中一。既我一珠能映眾珠,我珠之外無復眾珠,則離我心外,無別凈土。何故爾耶?以釋迦亦是一珠,既舉一全收,豈心外有法。故曰唯心凈土,本性彌陀也。若爾,唯心而已,何雲凈土。須知體非因果,一念唯心。迷悟既珠,因果宛爾。彌陀果悟,我等因迷,欣厭心生,順佛勸往。故云唯心,又稱凈土矣。然則既有取捨欣厭,莫成虛偽耶?曰,當知圓人舍則舍穢究竟,三土九界皆舍。取則取凈窮原,直取上品寂光。故妙宗曰,取捨若極,與不取捨,亦非異轍。良由寂光不離三土,十界只是四土耳。若以四眼二智觀之,則萬像森羅,三土九界須舍。若以佛眼觀之,則真空冥寂,非離三土九界,別有寂光,非寂光外,別有娑婆。如古德曰,只緣即心是佛,須假修行者,乃此意也。若了唯心本性,只一三千融妙之法,十萬遐方,皆不為礙。何以故?以心具故,以三千故,以融攝故,故得如斯。

  以上略提梗概。若欲深證此理,須除情想。」參考譯文如下:

  「有人問,經論上說,唯心凈土,本性彌陀。既是如此,我們是往生凈土對呢?還是即心是佛對呢?若往生對,什麼叫唯心?若即心是佛對,為什麼經典又說由此過西方十萬億佛土才是彌陀凈土呢?答案是這樣的:我們應該知道十法界(即佛、菩薩、緣覺、聲聞、天、人、修羅、畜生、餓鬼、地獄)四種佛土(即常寂光土、實報莊嚴土、方便有餘土、凡聖同居土),不論凈土穢土,都不離我心,這只是直說本具而已。若能明了通達十界四土全體遍一切處,遍一切眾生、諸佛,而且眾生與諸佛,互相遍處,也同樣如此。隨我們任舉一法,都具足十界四土。法與法之間,各各都互相具足,互相融通,互相攝受。參迭而不雜亂,相離又不分開。一與多之間自在相處互不防礙。這樣說來,又豈有娑婆世界、釋迦牟尼佛,極樂國土、彌陀世尊,而離開我心,在我心外?所以湛然大師說:學佛人縱知我心具三千大千世界一切法,可惜不知我心遍一切三千大千世界。各個三千大千世界,互遍也是這樣。若是順凡情妄測,就產生了內外分別,若是按照真理本體認識,本來就沒有四性,心、佛、眾生是三無差別的。

  現在我再以比喻說明這個道理:比如帝釋殿上的千珠寶網,眾珠的影子,映在一珠之上。一珠具足眾珠,千珠互映同是如此。我們現前這一心,就是千珠之一。阿彌陀佛凈土,也是千珠之一。十法界所有眾生,任舉一界、一眾生,都是千珠之一。既然我這一珠能映顯眾珠,則我珠之外就沒有眾珠,則離我心外,就沒有別的凈土。為什麼呢?因為釋迦如來也是一珠,既然舉一就全有,又豈能說心外有法。所以經論才說唯心凈土,本性彌陀。既是這樣唯心就夠了,又何必說凈土呢?我們應該知道本體本來就非因非果,只是一念唯心而已。迷悟既然不同,因果也就不一樣。彌陀在果位,是已悟的眾生,我們在因地,是迷中之佛。我們實在是應該厭娑婆、欣極樂,順佛勸、生凈土。所以才既說唯心,又稱凈土。

  然而既然有取有舍有欣有厭,豈不是虛假妄偽之見嗎?答案是這樣的:當知圓覺修成之人,舍就捨得徹底究竟,三土(四土中除常寂光土)九界(十界中除佛法界)全舍。取就取得凈極窮源,直取上品常寂光凈土。所以《妙宗鈔》說:取捨若到極處,就與無取無舍沒有兩樣。這是因為常寂光凈土,並不離開其他三土,十法界就是四土。如果用四眼(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中,除卻佛眼為四眼)二智(緣覺、聲聞二乘之智)觀察,則森羅萬像、三土九界都應該舍。如果用佛眼來看,則本來就是真空靜寂,並不是離開三土九界,另外有個常寂光土是諸佛如來的住處,也不是常寂光土之外,另外有個娑婆世界,是受苦眾生的住處。正如古德說的:只因即心是佛,才必須假修行而成佛,也就是這個意思。若真了達唯心本性,就真正懂得,不過只是一個三千大千世界這一圓融微妙之法,遠在十萬億佛土之外,都不是障礙。為什麼呢?因為我心本具,因為世界本來如此,為因萬法互融互攝,所以才能這樣。以上只是略說個大概,如要深深證入,必須除去迷情妄執。」

  一天,法師在禪定中,見一位老各和尚坐在床上,對他說:「我是四明的法智。」法師驚喜作禮問道:「我道琛對於一家法相,還未能通達,求您指教!」老和尚點頭答應。出定之後,法師心地豁然,智慧辯才日見長進。從此凡學天台教觀的,都稟受求教。

  紹興12年,法師住持南湖,修法華三昧,感應普賢菩薩放光。建凈土繫念會,於每月23日,集合僧俗念佛,曾達到萬人,建炎23年12月16日,法師集合大眾誦《觀經》,晝夜不停。在眾人聞到異香時,法師說:「佛來接我了。」隨即沐浴更衣,書偈如下:「唯心凈土,本無迷悟。一念不生,即入初住。」寫完,讓人誦《法華經安樂行品》,誦經未完,法師便低頭而逝。屍體在龕中停留了一個多月,仍是面貌如生。

  子元

  宋朝子元法師,平江崑山人,俗姓茅。他母親柴氏夫人,夜裡夢見一佛入門,第二天早上便生下了他,所以取名佛來。法師在延祥寺出家,修習天台止觀,定中忽聞鴉聲,便大徹大悟。從此歸心安養,自號萬事休。無論順境逆境,都不動念。他仰慕廬山慧遠大師蓮社遺風,普勸世人歸依三寶,受持五戒,念5聲阿彌陀佛,以象證五戒,普結凈土緣。為的是讓世人凈五根、得五力、出五濁。法師為此會集《大藏》要言,編成《晨朝懺儀》,普代法界眾生禮佛懺悔,期生安養。

  法師後來到澱山湖,創立白蓮懺堂,與大眾同修凈業。繪述《圓融四土三觀選佛圖》,開示蓮宗眼目。又作《勸人發願文》如下:

  「萬法從心生,萬法從心滅,

  我佛大沙門,常作如是說。

  持戒無信願,不得生凈土,

  唯得人天福。福盡受輪迴,

  展轉難脫離。看經無慧眼,

  不識佛深意,後世得聰明,

  亂心難出離。不如念佛好,

  現世無名利,行坐不多羅,

  則是阿彌陀。發願持戒力,

  迴向生樂國,如是各行持,

  千中不失一。釋迦金口說,

  彌陀親攝受,諸佛皆護念,

  諸天善護持。見此念佛人,

  與佛不相遠,應當坐道場,

  轉於大法輪,普度無邊眾。

  譬如貧家女,腹孕轉輪王,

  諸天常愛護。貧女自不知,

  腹中有貴子。今此念佛人,

  其意亦如是。憶佛常念佛,

  不久當成佛,諸佛善護持。

  其人自不知,我當生凈土,

  卻要來後世,再得生人中。

  譬如貧家人,地內有伏藏,

  藏神常守護,不令其有失。

  貧人自不知,家內有寶藏,

  逐日趁客作,求衣食自濟。

  今此念佛人,其意亦如是。

  不知念佛人,具足如來藏,

  自說我無分,反要生人中。

  譬如病人家,自有真妙藥,

  不知妙藥性,不能自治病,

  每日床枕邊,痛苦受無量。

  今此念佛人,其意亦如是。

  不知念佛心,能滅貪瞋痴,

  能為大醫王,能為大寶藏,

  利濟一切人,能為大法王,

  覆護一切眾。將謂是凡夫,

  不得生凈土,且自持齋戒,

  後世願為人,展轉更修行,

  方可生彼國。多見修行人。

  常作如是說,不稱彌陀願,

  不合凈土經,邪見障覆心,

  畢竟難出離。非是他人障,

  皆是自心障。今世不得生,

  一蹉是百蹉。勸汝修行人,

  信我如來說。佛無不實語,

  豈是虛誑言。但當自精勤,

  一心求凈土。因風吹於火,

  用力不消多。幸有念佛心,

  回願超三界。逢寶不取寶,

  遇食苦長飢。咄哉大丈夫,

  不見真實意。我今略勸贊,

  展轉傳與人。代我廣流通,

  作於如來使,真是諸佛子,

  真名報佛恩。普願如說行,

  同生極樂國。」

  乾道2年,皇帝詔請法師到至德殿,演說凈土法門,並賜號慈照宗主。這年3月23日,法師在鐸城倪普建之宅,對門徒說:「我在娑婆的化緣已經結束,走的時候到了。」便合掌辭別眾人,突然入滅。27日荼毗,得到舍利無數。法師曾編集《彌陀節要》一書,流通於世。

  妙雲

  宋朝妙雲法師,字慈室,俗姓楊,是浙江寧波人。他在清修寺久法師座下受業,通達天台教觀。紹興19年,他繼任清修寺住持。此後先後住持慈奚、南湖,最後退居溪口吳氏庵。一天清晨,法師到吳君家告別後,歸庵沐浴趺坐,對侍者說:「我有瓣香,收藏30年了。只為臨終焚燃,以報佛恩。今天正是時候,我將西行了。」在香煙熾然時,法師起身向佛陳請,求生安養。之後合掌,就座而化。

  睎顏

  宋朝睎顏法師,字聖徒,明州奉化人。他小時候考試經文合格受戒得度,師從久法師修習觀法。文采高妙,為後來出家者所仰慕。晚年,法師自己省悟余習未盡,便住在桃原厲氏庵,專志念佛十多年。對人說:「凈土之道,豈有一法可得。但能於修中不見一法,則常寂光土上品往生,就可無證而證。」為他居住的小木屋立匾起名「憶佛。」一次,法師步入菜地,見菜上有昆蟲爬食,因害怕殺生傷命,從此不再吃萊。只買海苔,朝晚食用。臨終時,預先辭別僧俗道友,沐浴更衣,西向作觀。忽然口稱「佛來」,便合掌而化。

  道因

  宋朝道因法師,字草庵,俗姓薛,明州(今寧波)人。他17歲受具足戒,師從明智立法師修學。後來到處聽經,參訪禪門大德。因讀四明《十不二門指要鈔》而有省悟,便遙拜法智和尚為師。先後信持永明、寶雲、廣受、治平各寺院,晚年為延慶寺方丈。乾道3年4月17日,法師告別徒弟們說:「華嚴世界,洞徹而又湛明,正合我心,今天就要走了。」於是,讓弟子們口述他作的彌陀贊如下:

  「無邊剎海海涵空,海空全是蓮華宮。

  蓮宮周遍遍空海,空海獨露彌陀容。

  阿彌陀佛不生滅,難覓難拈水中月。

  絕非離句如是身,如是感通如是說。

  我與彌陀本不二,妄覺潛生忽成異。

  從今掃盡空有塵。父子天然兩相值。

  誓修三福勤六念,身口意業無瑕玷,

  我今以此念彌陀,不見彌陀終不厭。」

  述贊結束,法師即隨眾唱念佛名幾百聲,又誦《觀經》至上品上生章,便斂念坐化。3天後,頂足都暖。

  有朋

  宋朝有朋法師,字牧庵,金華人,生來記憶力特別好。他參謁車溪卿法師,晝夜叩首請教,得到卿法師的全部真傳,住持仙潭,為大眾講止觀法門.當時天衣持師分衛路過本地,入寺聽講,竦然起敬說:「真是我所未聞,」設禮而去。湖人薛家婦早年去世,但常常在家中現形。她家為此齋千僧,誦《金剛般若》,請法師演說經文要旨。薛家婦借形說道:「多謝公婆一卷經,我今已得解脫了。」公公問她:「千僧同誦,怎麼你說只有一卷?」她答道:「就是朋法師所誦的。」法師後遷能仁寺,晚年住持延慶寺,開講之後,聽眾一天比一天多。乾道4年12月3日,法師坐在青玉軒,請修行人誦《觀經》,誦到至真法身觀時,讓大眾唱佛名,留下偈語坐逝。

  惟月

  宋朝惟月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諸暨化城,明了律學,誠修凈業。一天,有個異樣僧人來迎。2天後,得微疾,急忙呼喚同房僧人道寧說:「我見阿彌陀佛,高8丈,駐立空中,我可以走了。」說完化去。

  思敏

  宋朝思敏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依止靈芝照律師,增受戒法。專心凈業,20年如一日。偶感疾病,請眾僧誦《觀經》半個月。又過了3天,見化佛滿室中。臨終唱念佛號時,他的聲音特別清晰。去逝後在酷暑天留龕7日,異香特別濃郁。

  慧亨(以及居士)

  宋朝慧亨律師,字清照,不知是哪裡人。他起初依止靈芝律師習律,後來到杭州延壽寺,專修凈業16年。每見人,都勸念佛。建寶閣,立西方三聖像,極為殊勝。有個叫江自任的人,忽然夢見寶座從空而下,還有聲音說:「亨律師當乘此座。」當時正有個蓮社同修孫居士,前來與律師告別,回家後就結印而化。律師到他家炷香問訊,歸寺後對徒弟說:「君已往生西去,我也該走了。」於是會集大眾念佛,說偈如下:

  「彌陀口口稱,白毫念念想,

  持此不退心,決定生安養。」

  隨即端坐往生。

  行詵

  宋朝行詵(shen音申)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受具足戒時,他誦《四分戒》本,3天通徹。依止大智律師學律,在明慶寺居住20年。偶然因病卧床,就供設西方佛像,讓徒弟唱念佛名。幾天後,他忽然起身索要三衣。自己誦《彌陀經》,非常真切,高聲稱佛號,跏趺而化。

  用欽

  宋朝用欽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錢塘七寶院,依止大智律師學律。聽聞大智律師開示眾人說:「生前宏揚戒律,死時歸於安養,對於出家學道來說,可說是能幹的都幹完了。」聽聞之後,他便專心凈土,立志不退,每日課佛號3萬。曾神遊凈土,見到佛菩薩的種種異相。便對侍者說:「我明天西去了,」於是集眾唱佛。黎明時,合掌西向,跏趺而化。

  惟渥

  宋朝惟渥(wo音握)法師,錢塘人。他杜門謝絕一切人事,閱讀《大藏經》共3遍,誦《華嚴》、《法華》諸經合計2萬卷。晚年,誦《彌陀經》20藏。一天傍晚,偶有疾病,西向端坐,結印而化。

  仲明

  宋朝仲明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居住于山陰報恩寺,平常對自己的戒行不檢點。偶然一次得病,問同學道寧法師說:「我心識散亂,有什麼葯能治?」道寧法師回答說:「你隨呼吸念佛,這是上藥。」仲明法師依法而念。到第7天,感到疲睏不堪,道寧法師又教他觀想念佛。久久之後,他忽然說:「二菩薩已來了,」接著又說「佛來了,」便瞑目而化。

  沖益

  宋朝沖益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居住在錢塘凈光寺,刺血書凈土七經,又金書《法華》,刻西方三聖像。依照止觀坐禪法,念阿彌陀佛。一天,法師得病,不服藥,拈香,對佛懺悔。請大眾同唱佛名,誦《彌陀經》至西方世界,便突然去世。

  本空

  宋朝本空法師,字虛堂,俗姓徐,明州奉化人。母親夢見神光繞室而有了他。法師少年時,就常常蔬食誦經。14歲,從智涌然法師出家,受習天台教觀。淳熙年間,住持資教寺。後來遷居白蓮寺,大弘凈土宗教,每日以往生為正念。紹熙3年3月3日,法師告別大眾,就座書偈而化。

  法因

  宋朝法因法師,字刳(ku音枯,剖開)心,俗姓顧,明州慈溪人。他師從草庵因法師學佛,得到了法師的全部旨要真傳,當時人們都尊稱他為小因法師。法師住持廣壽寺30年,專心凈業,晝夜講經說法,未嘗有一天登臨富貴豪門。居士上門布施,實在推卻不掉,就只接受一小部分。他所住的房子,有人勸他修繕一下,法師說:「這個軀體尚且無常,何況身外之物。」紹興4年8月,示疾,於定中見凈土二菩薩,對左右人說:「我觀法華道場,與平時所見大不一樣,我要走了。」隨即集合大眾誦《觀經》,稱佛號。有人請法師留個偈語,便書寫如下:

  「我與彌陀本無二,二與不二並皆離。

  我今如此見彌陀,感應道交難思議。」

  寫完,挺身端坐,結印而化。

  智廉

  宋朝智廉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上虞化度寺。他稟性質樸,是非從不掛在嘴上。起初,他四處參訪禪宗大德,晚年後,一意西歸。慶元元年秋天8月,身無疾病,忽然告別眾人說:「我夢中見阿彌陀佛,身高七八尺,紫金相好,現白毫光,大眾圍繞而說法。佛說:『諸善人等,當起大信心,修諸善法,來生我國。』說完就隱身。我既見佛,必能往生。」於是書偈如下:

  「雁過長空,影沉寒水。

  無滅無生,蓮華國里。」

  寫完,回身向西結印而化,享年82歲。

  慧明

  宋朝慧明不師,字無晦,杭州鹽官人,在祥符寺出家。依止上竺慧光法師20年,從而了達一心三觀的旨要。晚年居住青山常照寺,修凈業,每日課《法華經》一部。《楞嚴》、《圓覺》等經,也循環讀誦,每日持彌陀聖號上萬聲。慶元5年春,示疾。召喚徒弟囑咐說:「我學大乘,求生凈土,今天必定遂心如願。」弟子請留下偈頌,法師斥責說:「我身已臨終,還留什麼迷語。」不得已,寫下「骨頭只煨過」5個大字,便趺坐而歸西。眾人聞到天樂從西而來,徘徊在法師頂上,一會兒停息。荼毗後,得五色舍利無數。

  了義

  宋朝了義法師,號木訥,是大臣鍾離少師的曾孫。15歲考中進士,路過金陵(南京),拜見保寧璣公,聞法開悟,隨即剃髮出家。所到之處,都說:「昨日如夢,」念念西方凈土,未嘗間斷。祥公到黃檗,約他同行。一天夜裡,祥公夢見法師向他告別說:「要西歸了。」接著,又見佛菩薩授以金台。3天後,法師炷香宴坐,含笑而化。法師曾到五台山,此時,忽然覺得自己隨著眾位菩薩之後行道,身後還有兩個披紫綬、掛金章的人。法師問是何人,一位僧人引導法師殿旁,見玉牌上寫著金字:王古、葛繁。這兩個都修凈業,事迹見《凈土宗歷代大德的故事》。

  慧誠

  宋朝慧誠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錢塘資聖寺,誦《金剛經》,禮西方佛。曾神遊凈土,親眼目睹彌陀金容。隨即在山洞中,積柴為龕,自坐龕中,口誦佛號,縱火自焚。

  祖南

  宋朝祖南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南嶽衡山,刺血書《阿彌陀經》500卷,《金剛經》100卷,《法華經》10部,前後經歷27年。長時念佛,期生安養。最後,血干而身如骨立,但念佛之聲不絕。一天,他到方丈室中,升座而化,身體上迸出的舍利,隨取隨生。

  [日+希]湛

  宋朝[日+希]湛法師,山陰人,少年時為儒生,後來忽然厭世出家。與瑩行人一道,在院社中共建無量壽佛殿,專修凈業,坐不背西。久久之後,常見西方三聖現相。一天夜裡,他面西誦經,正坐結印而化。

  法持

  宋朝法持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居住於化度寺,修彌陀懺3年,燃2指供佛,增受戒法。造西方三聖像,誦《觀經》、《彌陀經》、《如意輪咒》,願減壽早生安養。一天,得小病,哭禱在佛前,祈垂接引。唱佛號之聲,傳於百步之外。忽然,見丈六佛身,立於池上,隨即自言自語:「我已得中品往生。」於是端坐,面西而化。

  了宣

  宋朝了宣法師,俗姓潘,寧婆奉化人。他學法於南湖,精誠探究三觀十乘要旨。讀大乘經典,無不通曉,修法華懺整整27年。他與釋善榮交厚,凡自己所進修的,必定要善榮法師共修,善榮法師曾經用金粉書寫《法華》、《楞嚴》、《凈名》、《圓覺》等經,得到了宣法師的儘力幫助。又向人布施手繪觀音像,二人共結往生誓願,而且隨方勸誘眾生,追隨他們念佛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一天,了宣法師到善榮法師房內,說:「西歸之期已在目前,我們在凈土再會了。」善榮法師笑著回答道:「我也正要去見你說這句話。」了宣法師隨即集合大眾告別,請他們誦經唱佛號,自已書偈如下:

  「性相忘情,一三無寄。

  息風不行,摩訶室利。」

  寫完,合掌而逝。當時正值暑天,停龕7日,顏色紅潤,口中流出少許口水,異香噴人。這天是嘉泰元年5月10日。荼毗,得到無數舍利。了宣法師入滅後3年,善榮法師取經像分施故舊同修,誦《普賢行法經》、《小彌陀經》,又請眾人助稱佛號,跏趺而坐,說:「我要赴宣公之約了。」說完,蛻化而去。

  曇懿

  宋朝曇懿(yi音義,美好)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居住在錢塘凈住寺,以醫為業。晚年,禮《法華經》,修念佛三昧。拿出自己平時的積蓄,供佛飯僧,造像建浴僧室,這樣過了20年。一天,得微疾,摒絕醫藥,請7僧唱佛,以助往生。第二天,見蓮華如房大。又一天,見梵僧臨床問訊。到半夜,眾人聽他唱佛聲音漸低,近前看視,已靜靜地歸西了。

  太微

  宋朝太微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他少兒時自投錢塘法安法師座前出家。教他《彌陀經》,不幾遍,便能背誦。受具足戒後,發願閉門念佛,作不退僧。曾步行在後山,忽然聞見笛聲,豁然開悟,從此就收貯一支笛子以自娛。有個凌監簿,也修凈業,稱呼法師是他的凈土同鄉兄長。一天,他敲門說:「凈土同鄉弟弟求見。」法師說:「我們在凈土見吧,今天念佛正忙呢。」第二天早晨,人們覺得奇怪法師為什麼不來吃早飯,就前往看視,見法師的笛、缽、禪椅,已經焚化,法師跏趺在他上而化。

  思聰

  宋朝思聰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錢塘法安寺。他少年時愛作詩,後來讀大乘諸經,有所體會,從此息心凈土。每天誦《蓮經》兩部,兼持佛名,從不與人說世俗事。一天,他忽然對弟子說:「夜裡見佛菩薩同來接引。」弟子說:「也許是魔來試探,怎麼辦?」法師說:「我去後,只看我胸前,就可得到驗證。」2天後,法師讓擊磬唱佛名,高興地說:「佛來了」,便突然去世。看他胸前一掌大小,有紅潤的斑文,猶如蓮華。

  凈觀

  宋朝凈觀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居住在嘉興寂光庵,修凈土懺法10多年。一天,他對弟子說:「我後27日西行。」臨走前兩天,見紅蓮華。第二天,又見黃華滿虛空,有化童子坐在華上。第三天,法師入龕端坐,讓眾人唱念佛號,頃刻之間便化去。

  利先

  宋朝利先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居住在新城法慧寺,每日誦《法華》,兼持佛號。每常誦到半夜,聲音哀切。願早脫娑婆,往生極樂。晚年,幾次感應祥夢。忽然示疾,讓眾人一同唱念佛號,自己西向凝望,端坐而逝。

  師安

  宋朝師安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在烏鎮普靜寺受業修行,通曉《華嚴》宗旨。修彌陀懺,觀想凈土20年,從早到晚不間斷。他一生多病,臨終前,忽然精神異常爽利。對弟子說:「佛菩薩已降臨,我該走了。」隨即端坐而化。

  如寶

  宋朝如寶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在143頁川覺華寺受業修行。他聽聞古代大德有用浴僧功德迴向凈土的,便修建浴室,供養眾僧。20年後,又建西方佛像,誓求往生。81歲時,請眾人吃茶告別。聞鐘鳴聲,眾人正感到驚異,法師即西向趺坐,合掌,凝望而化。

  顯超

  宋朝顯超法師,博州人,他受金總持三藏,持《穢跡金剛咒法》,為眾生濟病解怨。總計得到布施銅錢5萬貫,全部入供永壽常住。後在病中,見佛菩薩前來迎接,蓮華遍滿,技樂合奏。弟子們哀懇法師留形住世,救苦眾生。於是凈土境相,漸漸隱沒。此後,法師又住世15年,行咒救人。一天,忽聞天樂異香,佛及聖眾,並現空中,法師便面西趺坐而化。

  有開

  宋朝有開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住在144頁川千步寺,專修凈業,朝暮不忘。一年元旦,法師請眾人唱佛誦經,誦到西方世界時,便瞑目去逝。

  道生

  宋朝道生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居住在常熟興福寺。造丈六阿彌陀佛像,得到縣令梅汝能施財庄彩。法師隨即集眾誦經唱佛,自己在佛前陳述慟(tong音痛)哭。辭佛歸卧房後,書偈坐化。

  若觀

  宋朝若觀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住在烏鎮嘉會寺。結10萬人,同唱佛號,每人都滿10萬聲。期盼先得往生的,一個接引一個,最後都能往生。法師誦《法華》、《光明》二經,滿10萬部,誓與群生,莊嚴凈業。一天,法師要筆書偈,趺坐而化。

  瑩珂

  宋朝瑩珂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在144頁川瑤山受業,只是不擇酒肉。一天,他忽然自己醒悟:梵行虧缺,將墮惡道。於是向同室僧人,取戒珠禪師所編的《往生傳》閱讀,心中大有感慨發明。從此選擇二室,面西設座,絕食念佛。到第三天,夢見佛及大士告他說:「你還有10年陽壽,且當自勉。」法師對佛說:「閻浮提五濁惡世,容易失去正念。我願早生安養,承事供養眾聖。」佛說:「既然你志願如此,3日後當來迎你。」。那天,法師讓眾人誦《彌陀經》,說:「佛及聖眾都來了,」便寂然而化。

  智印

  宋朝智印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住在145頁川祗園寺,常修凈觀,日夜無間。在病中,法師集眾誦《彌陀經》,剛誦完,便跏趺合掌而化。

  戒度

  宋朝戒度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在棲心寺受業修行,學《四分律》。晚年,住於餘姚極樂寺,一意西歸。和了一篇陶淵明的《歸去來辭》,以闡明自己往生之志。在病中,寫信告別道俗同修、王臣、文人故舊,讓眾人誦《觀經》。誦到法身觀一章時,法師真切高聲唱佛,跏趺而化。

  祖輝

  宋朝祖輝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住在明州城內的佛閣中,逢人就唱「阿彌陀佛。」鄞縣尉(相當於分管政法的副縣長)王用享夫婦,對他特別尊敬供事。一天,法師到王家告別說:「我明天要走了。」第二天,送行的人都到齊了,法師便入龕端坐,要了一個甘瓜,吃完後,唱佛而化。

  如鑒

  宋朝如鑒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住在明州塔山,一生兩次通讀《大藏經》,長誦《蓮經》,專志念佛,晝夜不懈怠。晚年居於小庵,忽然示疾,請鄰庵諸位僧人唱佛,自己面西趺坐,含笑而化。

  祖新

  宋朝祖新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他受業於,四明福原寺,穿布衣,吃粗食,制行清苦。住在方氏庵,在福原寺內建凈土院,造西方三聖像,在池中栽植蓮華。每月24日,會集道俗繫念佛號。一天,他與福原寺方丈告別,說:「2月15日,我將西歸特地前來拜辭。還想向您要一碗面吃,可以嗎?」主人如言照辦,吃完後,法師就到凈土院佛像前作禮說:「祖新將走,奉別尊像。」隨後,法師回到小庵,告別眾人,說道:「我這就去了。願諸位仁者,勤心念佛,早得相會。」說完,趺坐唱佛,嘴裡突然說「佛來了,」便合掌而化。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初編,下篇譯自補遺。

  法雲(以及母、王令、張啟、吳彥英、金廷[王+圭]、錢安人)

  宋朝法雲法師,字天瑞,俗姓戈,江蘇長洲人。他父母在佛前祈禱,夜裡夢見一位梵僧說:「我想寄靈於此。」等到生下法師後,顏面與夢中一樣,瑞相奇特。在襁褓間,見到僧人就高興地想要靠近。5歲時,辭別父母,拜慈行彷公為師,9歲剃髮,20歲受具足戒。紹聖4年,他隨從通照法師修習天台教。第二年,又投天竺敏法師諦受玄談。最後,得法於南屏清辯大師。政和7年,學士應安道,請法師入住松江大覺教寺,又向朝廷推薦,皇帝賜號普潤大師。

  自此以後,修學之人從四方雲集,8年時間,循環講《法華》、《金光明》、《涅槃經》、《凈名》諸大乘經。後因慈母年邁,為報親恩,便謝絕一切事務,歸侍母親,在祖墳旁築廬而居,起名藏雲,專程前來請教大道的人站滿門外。法師於是造西方三聖像,廣化世人。他母親後來得微疾,法師在母親病床前,連夜講《心經》,念阿彌陀佛。感佛放金光,母親及四方眾人,無不瞻仰目睹。有如此殊勝的預兆,他母親臨終怡然而去。火化後,有舍利燦如圓珠。幾天後,又現出蓮華印跡兩支。

  紹興甲子年,寺中僧眾請法師歸寺,作大眾依止。乙丑年,迎佛像入寺,供在華閣內,從此大興蓮社勝會,集合千人一起課誦觀經念佛,又建八關齋會,與金光明、法華、大悲、圓覺、金剛等會,都作為往生資糧。官吏、名人、學者,欽佩法師的高風大德,爭先拜訪請教,終於得到殊勝成果。如王令、張啟、吳彥英、金廷[王+圭錢安人等,全都往生凈土。法師又以編輯翻譯的的名義,註解《金剛經》及《心經》疏鈔。著《息陰集》等,都印行於世。

  自行化他之事結束後,法師於紹興28年9月28日,沐浴更衣,端坐西向,對弟子說:「你們各自應痛念,無常之火焚燒世間,早求自度,千萬不可怠墮。」無書偈如下:

  「瓊樹矗雲霄,紫雲台更高。

  無生生彼土,不動一絲毫。」

  寫完又說:「你們拿著偈語和遺書,示達知識。我最後的事,已請好定慧堂頭、寶幢法主,到此舉龕起火,此外再無他事。」說完,默然而化,世壽71歲,僧臘51年。那一夜,鐘聲傳得很遠,異香滿室。斂龕之後,眾人還聽到法師口稱佛名,琅琅在耳。荼毗,舍利無數。

  上篇譯自《凈土聖賢錄》補遺,以下仍譯自初編。

  文慧

  宋朝文慧法師,不知他是哪裡人。居住在嘉禾青龍寺,善長作詩。不久專志凈業,到老愈加懇切。一天有病,聞空中有聲音說:「中品中生,」隨即去逝。

  祖朗

  宋朝祖朗法師,俗姓李,薊州人。他9歲出家,拜燕京大聖安寺圓通國師為師。金朝大定年間,他先後在崇壽、香林等寺院居住。真佑年間,皇帝賜號圓通大師。法師每日都誦彌陀聖號幾萬聲。74歲時,臨將示現入滅,預先告訴徒弟說:「我的生緣盡了。」徒弟非常驚訝。7天後,法師口佔一偈如下:

  「咄這皮袋,常為患害,

  繼祖無能,念佛有賴。

  來亦無來,去亦無礙,

  四大五陰,一時敗壞。

  且說還有不敗壞者嗎?」

  過了許久,法師自己回答道:「浮去散盡月升空,極樂光中常自在。」於是跏趺而化。

  妙文

  元朝妙文法師,俗姓孫,蔚州人。他9歲出家,21歲到燕京,依隨大德明公,學圓頓之道。法師後來住在薊州雲泉寺,勤儉節用,庫中有餘糧,荒年就賑濟饑民,薊州百姓感恩戴德。法師常常登壇講法,大弘方等,努力唱導圓宗。晚年,法師退居養老,專修念佛三昧。元朝延佑6年,示疾,讓弟子高聲唱佛名,自己突然起身跏趺坐,結三昧印,靜靜地去世,享年83歲。

  善住

  元朝善住法師,字雲屋,蘇州人。他閉關一室,晝夜六時念佛,雖久病而不變。臨終時,異香滿室。法師有《安養傳》、《谷響集》流行於世。

  旨公

  元朝旨公法師,字別宗,杭州人。法師戒德非常嚴格,於龍山南坡創建觀室,修念佛三昧。雖在戰爭離亂時期,從不間斷。臨終無疾,沐浴端坐而化。

  性澄

  元朝性澄法師,字湛堂,俗姓孫,會稽人。母親夢見日輪從空中落地面生下了他。4歲時,總是拿筆畫佛像,教給他佛經,就能讀誦。元朝至元13年,依投石門殊律師,剃髮受具足戒。後又依隨佛鑒銛(xian音先)公,修習天台教觀。元朝大德9年,法師住在杭州東竺。11年,吳越一帶大旱,法師祈禱之後,大雨立下。這年發生饑荒,百姓死後無人收斂,法師為死者掩埋遺骨,作水陸大會超度亡魂。到治元年間,朝廷召請入京,住在清塔寺,校正《大藏經》,賜號佛海大師,住上天竺寺。後來法師遷歸佛果寺,定志凈土。7日7夜修一心三觀,幾次感應祥瑞。月初,大眾前來問訊,法師突然作揖說:「老僧若不是前幾年急於退步,幾乎要半途而廢。今天雖有,明天恐怕就沒有,光陰又豈能當遊戲玩兒。」說著,幾次點示衣缽,以表述無常。眾人為他助念佛名,法師止住說:「佛要自念。明天早晨,請來告別。」第二天黎明,法師集眾端坐而化,享年78歲。

  蒙潤

  元朝蒙潤法師,字玉岡,俗姓顧,海鹽人。14歲時,他依隨古原法師,在白蓮寺出家。在他禮拜伽藍神時,神像都倒了。古原法教授他《天台止觀》、《金剛[針-十+卑]》、《十不二門》幾部經書,他都能曉了大意。古原法師入滅後,他又師事竹堂傳法師。因為修學勤苦疾病纏身,他便修請觀音懺七七49日,疾病隨愈,從此心地也更明利。接著,法師住持海鹽德藏寺,每日為大眾開講《法華經》,後又遷居南竺演福,不久就退居龍井白蓮庵,專修念佛三昧。因為依隨法師的人日益增多,便復出住持下竺,率眾修法華三昧,感應普賢菩薩放光,呈現種種瑞相。3年後的一天,法師呼喚弟子實法、明策等,開示止觀安心要旨。接著說:「我生緣已盡,現在就要走了。」急速地稱念佛號幾百聲,便靜靜地去世了。法師一生努力修持,晝夜無間。常行般舟三昧,以90日為期共7次。修法華、金光明、大悲、凈土諸懺,以七七49日為斯的次數,不知有多少遍。

  明本

  元朝明本禪師,俗姓孫,錢塘人。15歲時,他便決志出家,禮佛燃臂,誓持五戒。每日課誦《法華》、《圓覺》、《金剛》諸經典,夜裡常行不卧。不久參拜天目高峰妙公,隨即依從妙公剃髮出家。經過再三咨請決問,大徹大悟。高峰禪師入滅後,他,遊行於江湖間,每到一處,求學的人從四方雲集。後來回到天目山,結廬在高峰禪師塔下。元朝大德10年,他出山住持師子院,修學者尊稱他為中峰和尚。謝任後,許多達官貴人,都想請禪師住持浙江中部的幾處名山,他都推辭了。元仁宗皇帝想召請入朝,未能如願,於是賜號佛慈圓照廣慧禪師,賜金襤袈裟,改師子院為師子正宗禪寺。禪師既單提向上直指的禪宗,又時時弘揚凈土。曾說:「禪是凈土之禪,凈土是禪之凈土。」有法師的《懷凈土詩》108首,大行於世。又曾作《報恩院記》如下:「秉(bing音丙)一心為禪,照萬法為觀。其為心也,圓湛虛寂,涉入無礙。不可以相求,不可以言詣。舒之則萬法即之而彰,卷之則萬法依之而泯。凡夫迷昧,引起輪迴,苦樂升沉,莫之能釋。是故非禪那不足以契諸佛心,非妙觀不足以破眾生惑。圓覺以三觀互推為二十五輪,無量壽以一佛分觀,於十六處。始則端坐靜室,注想一方。存注不休,與想俱泯。所以一輪見諦,妙觀澄明。一處功成,諸佛圓具。如當台鏡,如帝網珠。萬象顯而無所照之功,千光聚而絕能收之跡。如是觀:者,即見清凈願王,白毫亘(geng音更,延續不斷)天,紺目澄海,巍巍光明,殊特相好。遍界光明,化為香台寶樹,樓殿池沼,諸莊嚴具。是時三昧行人,即聞即見,即覺即知,一語一默,一動一靜,皆與無作清凈妙觀,吻然混合者矣。然後即斯妙觀,於一切時,散作無邊莊嚴佛事。以之報國恩,則聖祚保無疆之永。以之報親恩,則劬(qu音渠)勞超有漏之纏。乃至過現未來,一切怨親,同時解脫。其為報也,豈有量哉。」

  禪師常常率領諸位同修,在每個佛誕節及三元日(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分別稱為上元日、中元日、下元日),於觀世音菩薩像前,發四十八願。其中一願如下:「從我今生,盡未來際,臨命終時,無諸疾苦。正念現前,心不顛倒。生極樂國,見佛聞法,即悟無生。更往兜率內院,瞻拜慈氏。然後退位,出生娑婆,廣度群迷,同登彼岸。」至治3年,禪師止住於天目山東岡。8月13日,親筆寫信,與各位居士護法告別。第二天早起,又書偈語如下:「我有一句,分付大眾。更問如何,無本可據。」放下筆,安坐而逝,享年61歲。這一天有白虹貫于山頂。禪師去世後,屍體露天坐龕3日,面貌如生。

  優曇

  元朝優曇法師,俗姓蔣,丹陽人,家族世代信佛。20歲時,在廬山東林寺出家,後來住在丹陽妙果寺。元至大初年,朝廷下詔罷斥蓮宗。法師十分恐懼地說:「我繼承凈土之教,已近30年了,難道蓮宗要在我這輩子消亡嗎?」隨即對佛發誓,必定要恢復蓮宗。於是著《蓮宗寶鑒》共10卷。現抄錄幾段尤其警策的語句如下:

  一、「凡修凈土之人,灼(zhuo音啄,明亮)然是要敵他生死,不是說了便休。當念無常迅速,時不待人,須是把做一件事始得。若也半進半退,似信似疑,到了濟得甚麽邊事,如何出離輪迴。若是信得及,便從今日去,發大勇猛,發大精進。莫問會與不會,見性不見性,但只執持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如靠著一座須彌山相似,搖撼不動。專其心,一其意,或參念、觀念、憶念、十念,或默念、專念、繫念、禮念,念茲在茲,常憶常念。朝也念,暮也念,行也念,坐也念。心念不空過,念佛不離心,日日時時,不要放舍。綿綿密密,如雞抱孵,常教暖氣相接,即是凈念相繼。更加智照,則知凈土即是自心,此乃上智人修進工夫。如此把得定,做得主,靠得穩,縱遇苦樂逆順境界現前,只是念阿彌陀佛。無一念變異心,無一念退惰心,無一念雜想心,直至盡生,永無別念,決定要生西方極樂世界。果能如是用功,則歷劫無明生死業障,自然消殞,塵勞習漏,自然凈盡無餘。親見彌陀,不離本念。功成行滿,願力相資,臨命終時,定生上品。」

  二、「若念佛之人,塵垢未凈,惡念起時,須自檢點。或有慳貪心、瞋恨心、痴愛心、嫉妒心、欺誑心、吾我心、貢高心、諂曲心、邪見心、輕慢心、能所心,及諸逆順境界,隨染所生一切不善之心,設或起時,急須高聲念佛,斂念歸正,勿令噁心相續,直下打併凈盡,永不復生。所有深信心、至誠心、發願迴向心、慈悲心、謙下心、平等心、方便心、忍辱心、持戒心、喜舍心、禪定心、精進心、菩提心,及一切善心,常當守護。更要離非梵行,斷惡律儀,雞狗豬羊,慎勿畜養,畋豬漁捕,皆不應為。當知極樂國內,諸上善人,良由捨棄惡緣,修行善業,獲生凈土,不退菩提。念佛之人,當隨佛學,應以去惡取善為務焉。」

  三、「凡修念佛之人,欲生凈土,每念世間,一切無常,成必有壞,生必有死。若不親聞佛法,則捨身受身,輪轉三界四生六道,無解脫期。我今有緣,得聞正法,得修凈業,唯佛為念,舍此報身,當生凈土,入彼蓮胎,受諸快樂,永脫生死,不退菩提,此乃大丈夫平生之能事也。才有疾病,正要向前,坦蕩身心,莫生疑慮。直須西向正坐,專想阿彌陀佛,與觀世音、大勢至菩薩,及無數化佛,現在其前,一心稱念南無阿彌陀佛,聲聲不絕。於諸世間一切事務,不得思念,不得貪戀。若或心念起來,但要急稱佛號,於念念中,除滅罪障。只此一念,決定往生凈土。命若未盡,自得安寧。慎勿妄起留戀世間之心。當存自存,當死須死,但辦往生,何須疑慮。若解此理,如脫敝服,以著上衣,一舍凡身,便登佛地,豈不偉哉。」

  四、「真信修行之事,端的是要生極樂世界,專意一念,持一句阿彌陀佛。只此一念,是我本師。只此一念,即是化佛。只此一念,是破地獄之猛將。只此一念,是斬群邪之寶劍。只此一念,是開黑暗之明燈。只此一念,是渡苦海之大船。只此一念,是醫生死之良方。只此一念,是出三界之徑路。只此一念,是本性彌陀。只此一念,達唯心凈土。但只要記得這一句阿彌陀佛在念,莫教失失落。念念常現前,念念不離心。無事也如是念,有事也如是念,安樂也如時念,病苦也如是念,生也知是念,死也如是念。如是一念分明不昧,又何必問人覓歸程乎。」參考譯文如下:

  一、「凡修凈土的人,明擺著是要了脫生死,不是說說而已。必須要痛念無常迅速,時間不等人,一生只做這一件事才行。若是半進半退,似信似疑,到底能頂什麼事,又怎能出離輪迴?若真信得過,就要從今天開始,發大勇猛,發大精進。別問會不會,不管見性不見性,但只執持一句南無阿彌陀佛,就如背靠一座須彌山,任憑搖撼,始終不動。專心,一意,或是參念、觀念、憶念、十念,或是默念、專念、繫念、禮念,念在這裡、心在這裡,常憶常念。晨朝也念,日暮也念,行路也念,坐卧也念。心不空過,佛不離心,每日每時,都不放任捨棄。這樣綿綿密密,如雞抱孵,常使暖氣相續,就是凈念相繼。再加以智慧觀照,知道凈土就是自心,這是上智人的修進工夫。能這樣把得住、做得了主、靠得穩,縱然遇到苦樂逆順境界,只是念阿彌陀佛。沒有一絲變異心,沒有一毫退惰心,沒有一念雜想心,直至命盡,永無別念,決定要生西方極樂世界。真能這樣用功,則無始以來的無明生死業障,自然會消殞,塵勞習漏,自然凈盡無餘。因此不離本念,親見彌陀。待到功成行滿,願力相資,臨命終時,定能上品往生。」

  二、「念佛之人,若塵垢未凈,當惡念起時,要自我檢點。或有慳貪心、瞋恨心、痴愛心、嫉妒心、欺誑心、吾我心、貢高心、諂曲心、邪見心、輕慢心、能所心,以及各種逆順境界,隨其污染所生起的一切不善心,若生起時,急須高聲念佛,收斂念心歸於正道,不使惡念相續,當下打併凈盡,永不復生。所有深信心、至誠心、發願迴向心、慈悲心、謙下心、平等心、方便心、忍辱心、持戒心、喜舍心、禪定心、精進心、菩提心,以及一切善心,常要守護。更要遠離非梵行,斷除惡律義,雞狗豬羊,都不畜養,畋豬漁捕,都不應為。要知極樂國內,諸上善人,都是因為捨棄惡緣,修行善業,才能獲生凈土,不退菩提。念佛之人,要跟佛學,以除惡揚善為一生之急務。」

  三、「凡事修念佛的人,想要生凈土,就必須時時想到世間一切無常,有成必有壞,有生必有死。若不是親聞佛法,則捨身受身,生生世世,輪轉在三界、六道、四生之中,永無解脫之時。我今有大福德因緣,得聞我佛正法,得修凈土勝業,須唯佛為念,舍此業報之身,得生凈土,入蓮華胎,受諸快樂,從此永脫生死,不退菩提,這是大丈夫一生就能辦成的大事。剛生疾病,正要精進向前,坦蕩身心,莫生疑慮。須西向正坐,專想阿彌陀佛,與觀世音、大勢至二菩薩,及無數化佛,現在其前,一心稱念南無阿彌陀佛,聲聲不斷。對於世間一切事務,不思念,不貪戀。若是心念起時,但要急稱佛號,於念念中,除滅罪障。只此一念,決定往生凈土。假如命不該絕,也能自得安寧。千萬不可妄起留戀世間之心,當存自存,不在於留戀與否,當死須死,何須戀此苦世。但辦往生一事,不存其他疑慮。若是真懂這個道理,就如脫去壞衣,換上美服,舍此凡身苦體,便登七寶佛地,何等偉大。」

  四、「真信、真修行,真的要往生極樂世界,專意一念,持一句阿彌陀佛,只這一念,是我本師,只這一念,就是化佛,只這一念,是破地獄之猛將,只這一念,是斬群邪之寶劍,只這一念,是撥開黑暗之明燈,只這一念,是渡苦海之大船,只這一念,是治生死之良方,只這一念,是出三界之直路,只這一念,就是本性彌陀,只這一念,就是唯心凈土。但只要記得這一句阿彌陀佛在心頭,別失落,念念常現前,念念常在心。無事也這樣念,有事也這樣念,安樂也這樣念,病苦也這樣念,生也這樣念,死也這樣念。只要這一念分明不迷昧,又何必向別人覓問西歸的路呢。」書成之後,法師求證於四方大德,沒有人能改一個字。於是上書仁宗皇帝,請恢復凈土之教,皇帝當下當允,任命法師為教主,賜號虎溪尊者。至順初年,法年化去。

  宏濟

  元朝宏濟法師,字同舟,俗姓姚,餘姚人。他幼年在家鄉寶積寺出家,16歲剃髮後,持四分律特別努力。後來,他依隨半山全法師習天台教觀,久久之後,通達要旨,常修《法華》、《光明》、《凈土》等懺。一天,他在定中得見四明尊者,尊者授他犀角如意,從此以後,法師辯才日益增進。泰定元年,法師住持萬壽圓覺寺。第二年,鹽官海岸被沖毀,居民驚恐不安,丞相脫歡心中憂慮,請法師在海岸建水陸大齋。法師入慈心三昧,取海沙誦《大悲咒》,沿岸拋撤。足跡所到之處,海岸復固,人稱神僧。法師後來遷居集慶、顯慈、圓通諸寺院,晚年回歸寶積寺,專修念佛三昧。不久發病,召集弟子,開示唯心凈土之說。有人不能通達明了,法師高聲而嚴肅地說:「生死最難處置,」隨即去逝,享年86歲。這天是至正16年3月10日

  必才

  元朝必才法師,字大用,俗姓屈,台州臨海人。他母親趙氏,奉佛恭謹,夢見梵僧進門,醒來後便生下兒子。12歲時,他在報恩寺依隨瞿法師出家,不久就受具足戒。後來,他在玉岡潤法師座前受業修學,博覽群經,深明教觀。玉岡法師讚歎說:「這人莫非是靈山會上的再來人嗎?」泰定元年,法師繼承師職,住持海鹽德藏寺,後又歷主杭州興福寺、演福寺。法師為人凝重深默,精修觀行。每次講演經義,縱橫無礙,聽講者無不欽佩嘆服。元順帝賜號佛鑒圓照。一天,法師頭目突出如小山丘,對眾人說:「我緣盡了。」於是焚香面西,高聲稱阿彌陀佛,整整一晝夜。又對人眾說:「你們不要以為修持沒有應驗。我凈土緣熟,三昧現前了。」隨即沐浴更衣,寫信告別故舊,合掌而逝,享年68歲。荼毗,有五色光,從龕中發出。火滅後,兩處不壞:舌根如紅蓮,牙齒如珂貝。舍利無其數。

  悅可

  元朝悅可法師,字中庭,不知是哪裡人。住在嘉定西隱寺,築十六觀堂,用以修行凈業。延佑年間,皇帝賜號廣慧大師。至正年中,無疾坐化。荼毗,齒舌都不壞。

  維則

  元朝維則大師,字天如,他就是人們尊稱的天如老人、天如大師。俗姓譚,永新人;他出家後,學法並繼承於中峰本禪師。至正初午,大師住在蘇州師子林,皇帝幾次下詔請問,他都以疾病為由推辭了。大師既密契禪宗直指人心的單傳,又推崇天台永明延壽大師的宗旨,弘揚凈土之教,著述《凈業或問》一書,破諸疑惑,策進修行。蓮宗第九祖蕅行益大師選定《凈土十要》一書時,將《凈土或問》收為第六要。由此可知,此書為古今凈宗之至寶,修凈土人不可不讀。原書請行人自行請閱《凈土十要》,這裡不再抄錄。

  善繼

  元朝善繼法師,字絕宗,俗姓婁,是越地諸暨人。他母親夢見神僧授以蓮華,因而懷孕。法師生而能言,每次見母親舉佛號,便合掌同念。大德年間,剃髮出家,第二年,進受滿分戒,接著,便從天竺大山恢法師,修習天台教。其後到南竺,拜謁湛堂澄公,深得澄公器重。至正年中,住持天台薦福,又遷居能仁。晚年,專修凈業,繫念彌陀,晝夜不斷。一天,忽然告別大眾說:「我要西歸了,」便端坐而逝,享年72歲。荼毗,舌根不壞。

  子文

  元朝子文法師,字宗周,寧波象山人。他在北溪聞法師座前受業修道,後來住持寶雲寺。法師不僅對天台教觀學問廣博,而且律規特別精嚴。與人說話,不輕易開口,但升座說法時,卻是滔滔不絕。一天,講《十六觀經》結束,就座告別大眾:「將要入滅。」有人啟問:「和尚後事還沒有囑咐,怎麼突然要走?」法師說:「僧人說走就走,不做俗人樣子。」眾人請求益加懇切,於是下座,回方丈室,一一安排好,便合掌稱西方佛號,迴向發願結束,就去逝了。荼毗,得舍利無數。異香襲人,足足一日方止。

  盤谷

  元朝盤谷法師,字麗水,海鹽人。他志氣超邁,博通經史。在杭州慧因寺講《華嚴大意》,辯才無礙,佛門七眾弟子無不傾服。後來到松江,築精舍,勤修凈業,日課彌陀佛號。70多歲時,無疾,自己預定日期,端坐而化。

  梵琦

  明朝梵琦大師,字楚石,就是人們尊稱的楚石大師。美妙絕倫的《西齋凈土詩》就出自大師手筆。蓮宗第九祖蕅益大師,在《凈土十要》第七要《西齋凈土詩讚》中說:「稽首楚石大導師,即是阿彌陀正覺。」大師俗姓朱,是寧波象山人,母親因夢日落懷中而生下大師。9歲時,在永祚寺出家。16歲受戒得度,依隨晉翁詢師,閱讀《楞嚴經》而有所省悟。後來到徑山參訪元叟端公,未能契入徹悟,便應朝廷詔請書寫佛經。剛到燕京,聞西樓鼓聲,豁然大徹大悟。隨即回歸徑山,再拜元叟,得到法師的印可。元朝泰定年中,法師住持海鹽福臻寺,又還主持永祚寺,後又主持嘉興本覺寺。皇帝賜號佛日普照慧辯禪師。再遷主報恩,光孝二寺之後,大師退居永祚,築小室,命名西齋,從此一意凈業。在定中,大師見大蓮華充滿世界,阿彌陀佛在中,周圍聖眾圍繞,由此便傳下了不朽名篇《西齋凈土詩》。

  行人慾讀原詩,請參閱《凈土十要》一書中的第七要《西齋凈土詩》和附本《蓮華世界詩》,這裡只抄錄幾句以饗(xiang音響)讀者:「食時並是天餚膳,行處無非聖道場。」「四色藕華香氣遠,諸天童子性情真。」「天人皆是大乘器,草木亦稱三寶名。」「野人自選歸來日,何待諸賢折簡招。」「凡夫到此皆成聖,不歷僧祗道果圓。」《凈土聖賢錄》初編中所列《百韻詩》,因篇幅較長,恕不轉錄。明朝洪武元年,朱元璋詔請大師入京,在蔣山說法。後來又有兩次應召入京。洪武3年秋,皇帝詔請問鬼神情況相狀。大師住在天界寺,會集經論成書。正要入宮奏報,忽然示現微疾。4天後,沐浴更衣,書偈如下:「真性圓明,本無生滅。木馬夜鳴,西方日出。」寫完,便對同時應召的僧人夢堂噩法師說:「我要走了。」問去何方?答是西方。法師說:「西方有佛,東方無佛嗎?」大師歷聲一喝而化,享年75歲。荼毗時,牙齒、舌根、數珠不壞。

  妙葉

  明朝妙葉法師,寧波鄞縣人。他在元明交替之間出家為僧,精研天台教觀,專修念佛三昧,手著《寶王三昧念佛直指》。蓮宗第九祖蕅益大師,在選定《凈土十要》一書時,收入第八要。全文分上下卷,共22章。著名的「十不求」就出自本書《十大礙行第十七》。《凈土聖賢錄》初編抄錄《斥妄顯真第二》,讚歎其「直指心要,斥妄顯真,最為精造。」因原文較長,就不轉錄了,請讀者自己參閱《凈土十要》一書。《凈土五經》、《凈土十要》,是蓮宗無上寶典,若能讀誦、受持、書寫、解說,又何止是祖上積德,三生有幸,真可說是凈土有緣,往生有份,成佛有期,眾生有福。

  可授

  元朝可授法師,字無旨,俗姓李,台州臨海人。他12歲出家,19歲得度受具足戒,從此潛心參究。後來在靈隱寺遇到普覺明公,問答之間,疑情頓釋。元朝至元年間,法師住持大雄山安聖寺。5年後,遷居隆恩寺。又2年,遷居真如寺。再1年,去宣政院,自選主持龍華寺。此後在寺院西塢築休庵,每日修念佛三昧。明朝洪武6年,法師復起住持杭州凈慈寺,2年後,忽然集眾,開示精進之戒,親手擊鼓而退。示現微疾,端坐西向說:「我要去了。」左右之人請法師書偈,他揮手拒絕說:「我宗本無言說。」於是合掌,稱佛號,聲音漸漸低微而逝。

  慧日

  明朝慧日法師,字東溟,俗姓賈,台州赤城人。他幼年在本縣廣嚴寺出家,於柏子庭修習天台教觀。後遊行至上竺寺,依隨竹屋湛堂和尚,不久即住持吳山聖水寺。元朝至正4年,下天竺寺遭災,法師應邀為之修葺一新。寺院修成,法師即遷上天竺寺。元順帝特賜號慈光妙應普濟。明朝洪武初年,朱元璋召請法師入京,住持天界開山,恢復瓦官寺故跡,又請說戒律於鐘山。不久,法師即辭歸上天竺寺,從此謝絕院事,修彌陀懺。洪武12年7月初,他對弟子說:「我夢見青蓮華生於方池中,清芬襲人,凈土祥瑞出現了。」4天後,法師趺坐合掌而終,享年89歲。

  普智

  明朝普智法師,字無礙,俗姓褚,杭州人,在龍井寺出家。他依隨東溟日公,受習天台性具之學,講說無礙。四次坐持道場,凈土法門之風大振。晚年,在松江延慶寺講經說法,便終老於此,專修凈業,寒暑不間斷。明永樂6年正月2日,示微疾,會大眾,端坐面西,念佛而逝。法師曾注釋《阿彌陀經》一卷。

  景隆(以及古音琴公)

  明朝景隆法師,字祖庭,號空谷,俗姓陳,蘇州人。他從小不吃葷,好趺坐,就像是禪定一般。長大後,隨從弁山懶雲和尚,參叩大法。28歲時,在虎丘出家。洪熙年間,得到度牒為僧。先是在杭州靈隱寺,依隨石庵和尚,後到天目山,刻苦研究忽然有所省悟,於是速到懶雲和尚座前,得到印可。法師既單提受持直指向上的禪宗,更以凈業勸人,著《凈土詩》108首。有人向法師請問永明延壽大師〈禪凈四料簡》的旨歸,法師回答道:」參禪人執守話頭,自謂守靜工夫,更無別事。念佛往生,寅夕禮誦,皆所不行,此所謂有禪無凈土也。此等參禪,亦非正氣,是為死守話頭,不異土木瓦石。坐此病者,十有八力,莫之能救。真得禪旨,如水上葫蘆,捺著便轉,活潑潑地。如此參禪,不輕念佛往生之道,寅夕禮誦,亦所遵行。左之右之,無不是道。此所謂有禪有凈土也。」又說:「念佛一門,修行捷徑。識破此身不實,世間虛妄,唯凈土可歸,念佛可恃。緊念慢念,高聲低聲,總無拘礙。但令身心閑淡,默念不忘,靜鬧閑忙,一而無二。忽然觸境遇緣,打著轉身一句,始知寂光凈土,不離此處,阿彌陀佛,不越自心,然若將心求悟,反成障礙。但以信心為本,一切雜念,都不隨之。如是行去,縱然不悟,沒後亦生凈土,階級進修,無有退轉。優曇和尚,令人提雲,念佛者是誰。或雲,那個是我本性阿彌陀。謂是攝心念佛,參究念佛。今不必用此法,只用平常念去。」參考譯文如下:

  「參禪執定一個話頭,自認為是守靜工夫,再沒別的事了。因而念佛往生,朝晚禮誦,也者不修。這就是有禪無凈土。這樣參禪,不是正氣,而是死守話頭,無異於土木瓦石。有這種毛病的禪人,十有八九,無可救藥。真得禪旨的修行人,猶如水上的葫蘆,捺著便轉,非常活潑。這樣的參禪人,從不輕視念佛往生之道。朝晚禮誦,照常遵行,左右逢原,無不是道。這就是有禪有凈土。」「念佛法門,是修行捷徑。識破此身不實,世間虛妄,唯有凈土可歸,唯有念佛可靠。快念慢念,高聲低聲都一樣沒有差別。但能讓身心閑淡,默念不忘,靜鬧閑忙都一樣。忽然觸境遇緣,打著轉身一句,才知道常寂光凈土,不離此處,阿彌陀佛,不越自心。然而若是心求開悟,反成障礙。但能以信心為本,消去一切雜念,這樣念佛,縱然不悟,末後也必生凈土,從此逐級進修,無有退轉。優曇和尚讓念佛人蔘『念佛的是誰』,或參『哪個是我本性彌陀』,說這叫攝心念佛,參究念佛。現在不必用此法,只用平常念去。」

  在50多歲時,法師自作塔銘(相當於碑文)。他去世時的情景,沒有留傳下來。與法師同時,有位琴公,字古音,俗姓蔡,福建人,曾作〈念佛警策偈〉如下:

  「一句阿彌陀佛,宗門第一則公案。

  譬如騎馬拄杖,把穩生涯一段。

  不拘四眾人等,持之悉有應驗。

  行住坐卧之中,一句阿彌莫斷。

  須信因深果深,直教不念自念。

  若能念念不空,保管能念成一片。

  當念之佛認得念佛之人,彌陀與我同現。便入念佛三昧,親證極樂內院。蓮胎標的姓名,功夫修到極處的人能自見。親見彌陀授記,便同菩薩作伴。自此出離娑婆,一路了無憂患。直至無上菩提,永劫隨心散誕。依得此道歸來,決定成佛不會錯。」

  寶珠

  明朝寶珠法師,不知是哪裡人。經常遊方在浙江中部杭州、嘉興之間,冬夏只是那一件衲衣,乞食自活,宿無常處,居無定所,念佛不絕口。別人和他說話,只是應酬一兩句,就連聲念佛。後來在海門寺,忽然像是顛狂的樣子將近半月。一位僧人呵責說:「你平日真實修行,本該與世人作榜樣,怎能這樣。」法師說:「既然如此,我就走了。」沐浴之後,安然立化。

  本明

  明朝本明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居住於通州靜嘉寺,梵行清白,常常講經說法。後來停講,專心凈土。晝夜六時禮念,幾年不間斷。忽得小疾,自知時至,告別眾人,安然而化。異香7日不散。

  義秀

  明朝義秀法師,溫里人。嘉靖初年,他住蒲州讚歎庵。日課阿彌陀佛10萬聲,朝夕無間,總共經歷了50多年。在他經行的地方,磚地上留下了一行溝窪。有人把它修補好,久久又成溝窪。有個貧家子弟無法生活,前來依隨法師,法師收納了。常時相處,法師覺得他許多地方不善良,呵責說:「你真是賊啊。」沒多久,他果然邀約同黨,乘夜襲擊法師。剛擊打時,法師念佛之聲仍很洪亮,再打,念佛不斷,然而聲音越來越低,至氣盡,佛聲方停。(計人之過,召之禍殃)

  雪梅

  明朝雪梅法師,蘇州人。他行跡奇異,不拘戒律,喜好吟詩。嘉靖年間,他遊方到南京,止住於報恩寺。每當見有法師講經,總是笑著說:「亂說亂說。」他自己專修凈土,動靜不間斷。不久還蘇州,住竹堂寺。80多歲時,忽然告別大眾「某日當西行。」眾僧為他集資治龕。到那天,送行的人如雲而集,法師笑著說:「你們才布施幾文錢,便要逼取老僧的性命,還早呢,還早呢。」眾人廢然散去。幾天後,法師端坐在龕中,靜靜地往生了。

  性專

  明朝性專法師,字守庵,俗姓張,蘇州崑山人。他少年剃髮,遍訪善知識。拜謁妙峰和尚,受戒,聽講〈法華〉。後來辭去,住在峰頂,行頭陀行。12時中,唯誦〈法華〉,行深禪定。曾在定中,見西方寶池成琉璃色,深廣無邊,便去請問妙峰和尚。和尚說:「這是觀行初成之相,不生取著,是善境界。」法師從此深秘不與人言。石城有尊百尺彌勒像,嘉靖年間,兵亂之後,佛像金裝剝落,法師為之修葺一新。又在佛像外,加蓋石殿,感應彌勒佛放光,夜間明如清晨。嘉靖23年秋,他特請傳燈法師講〈小本彌陀經〉。有人提議改講《彌勒上生經》,他說:「不對。我聞彌陀與彌勒,一身一智慧,力無畏亦然。我將使海眾同悟本性彌陀,就是本性彌勒。先游彌陀蓮華凈土,再入彌勒龍華勝會。」嘉靖25年11月仲冬,法師沐浴更衣,讓大眾撞鐘誦經,自己趺坐而化。往生前幾天,在法師衣褶中,生出一支靈芝,大於拳,顏色紅白。

  祖香

  明朝祖香法師,臨江新喻人。在山東龍潭寺,精修凈業。有位王傑居士,築庵請法師居住。法師對居士說:「某日當歸家。」眾人苦苦相留,不放法師起身。法師說:「我是歸安養老家。」到那天,法師趺坐,西向坐逝。眾人將龕抬入山中,火從龕中出自焚屍骨。

  圓果

  明朝圓果法師,字祗園,一字幻空,不知是哪裡人。他少壯時是鳳陽衛寧陵指揮使,後來棄官不做,到五台山出家。他廣博貫通經論,頓悟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大道。東遊到蘇杭,登壇說法,感應天華白晝繽紛如雨而下。嘉靖34年,浙江中部常有倭寇作亂,剽掠至北新關。法師當時在杭州佛慧寺,巡撫胡宗憲聽聞法師道德高妙,請法師出山,商議退賊之策。法師推辭說:「不必商議,3日後,賊當自退。」3天後,軍士們見雲中有神兵好幾千,打擊倭寇,倭寇逃竄而退,大家都認為這是法師的神力。臨終那天,法師囑咐弟子10年後再荼毗。到期,眾人將棺抬到曠野,忽然,棺中自己起火,燒得一乾二淨。當時道俗之人觀看的上千人,都見雲中現出西方境界,有七重欄楯,七重羅網,七重行樹,七寶池,金沙地,樓閣宮殿,都是金銀琉璃硨磲赤珠瑪瑙所嚴飾。池中開出青黃赤白四色蓮華,白鶴、孔雀、鸚鵡、舍利、迦陵頻伽、共命之鳥,種種奇妙,與佛經所說,毫無差別。接著天樂在空中振響,過了一會兒才散滅。

  真清

  明朝真清法師,字象先,俗姓羅,長沙湘潭人。他從小記憶力超人,15歲補諸生,19歲,遭家難,便投歸南嶽伏虎岩,依隨寶珠和尚,剃髮受具足戒。參究無字話頭,因舟船觸岸而有所省悟。寶珠和尚化去後,他住在覺皇寺,患背疾,夢見關雲長授以葯,因此病癒。南遊到天台,結茅而居。遷居華頂天柱峰,修大小彌陀懺6年。閑暇時,就為大眾開演十乘,闡明三觀,前來歸附的修行人日漸增多。在居士王太初的邀請下,法師到永明禪室,講《觀經妙宗鈔》100天。平日,法師日勤五悔,密持《觀經》及《梵網心地品》。一夜,法師夢見琳宮綺麗,寶樹參差,見阿彌陀佛,觀音、勢至二菩薩。正禮拜時,旁邊一位沙彌,授給法師一牌,上書「戒香熏修」四字。夢醒後,法師明白這是中品往生之象。萬曆31年正月,抱病後,法師拿出了所有積蓄,交付五台、雲棲、西興諸寺院飯僧。有人拿來葯,法師拒絕說:「我凈土緣熟,聖境冥現,不久辭世,用此葯何用?」正月7日,開始拒絕進食,只飲檀香水,定於29日西去。與眾人說無生法,教誨導諭非常懇切。29日夜,法師起身告別眾人說:「我去了。」眾人請問說:「和尚往生凈土,九品中居哪一品?」法師回答道:「中品中生。」眾人說:「為什麼不上品生?」法師答:「我戒香所熏,品位只在中品。」說完,靜靜地往生了,享年57歲。5天後,面色依然紅潤如生。荼毗日,香氣充郁,骨節鏘鏘(qiang音槍)有聲。

  明證(以及真定)

  明朝明證法師,字無塵,俗姓魏,會稽人。他天性淳厚,不愛說話,從小就不喜歡腥膻,常想出家。20歲時,路過鄰寺,遇見五台龐眉老和尚,感覺是舊相識,願相依為弟子。老和尚說:「你3年後方可剃髮,應當先修苦行,學諸經典。」他聽後便入叢林,作重活。學《楞嚴咒》,每日只誦一個字。夜間禮拜觀音,徹夜不眠。3年,方才誦完咒。忽然卧病7日,遍體疼痛,就像是換骨一樣。病好後,夙慧頓開。此時,五台老和尚又來了,為他剃髮,受具足戒,囑咐終身誦《法華經》。法師隨即展經朗誦,毫無阻滯。不久,《華嚴》、《涅槃》諸經,都能成誦。於是對老和尚說:「我想盡此一身,乞食供養,以報師德。」這天夜裡,老和尚便不知哪裡去了。從此以後,法師日誦《法華》一部,每日只吃早午兩餐。三衣一缽之外,一無所蓄。有人布施供養,法師隨得隨舍。有人與他說話,只是微笑而已。如此30年如一日。

  一天,正誦經中,法師面露不悅之色。弟子問何故?他回答說:「我持誦一生,求生凈土,豈能再入紅塵。」於是更加勤誦3年。一天,拍案大笑說:「我現在可以保證不入紅塵了。」到雲棲寺拜謁蓮池大師,還歸山澗,對侍者說:「你去告訴眾徒弟,我明日西去。」第二天,徒弟們都來了,法師問「什麼時辰了?」答說:「中午,」於是具湯沐浴,端坐念佛,誦「觀世音、大勢至、清凈大*******」就閉口,眾人聞空中朗聲相續:「海眾菩薩,」又聞異香馥郁。法師合掌而化,如入禪定。7日後,開龕,當時正值炎暑,而法師面貌如生,享年50歲。這天是萬曆21年。法師有個弟子真定,字靜明。出家後,秉持師訓,精勤念佛,求生凈土。又禮拜《華嚴》、《法華》諸經,造像齋僧,行諸苦行。72歲時,預定日期,面西念佛而化。

  明玉

  明朝明玉法師,字無瑕,俗姓劉,西蜀人。出家後,他遍歷名山,參叩善知識,苦行超過一般人。禮拜《華嚴》、《法華》二經,一字一拜。萬曆23年正月,忽然對弟子說:「我被業障系縛在娑婆72年,現在將要西歸了。」從此不吃飯,10多天念佛不絕,聲如洪鐘。臨終時,沐浴端坐,持珠念佛,更加哀切。接著大聲地說:「佛佛佛,倒駕鐵牛歸佛國」,聲音斷後人,人就往生了。

  法祥

  明朝法祥法師,字瑞光,俗姓周,紹興嵊縣人。他少年時就有出世之志,參謁嘯嚴老人,老人開示他念佛法門,隨即出家,住在南嶽側刀峰,影不出山,專志念佛,以豆記數,日夜精勤,脅不沾席,人稱豆兒佛。不多久,側刀峰翻成叢林大寺院。萬曆38年2月6日,法師沐浴禮佛,告別眾人說:「瓜熟了,蒂落時。」眾人都不知他說什麼。法師隨即入室,讓眾人唱念佛名,自已合掌而逝。峰前聞音樂聲聲。

  袾宏

  明朝祩宏大師,字佛慧,號蓮池,就是蓮宗八祖蓮池大師。他的事迹請參閱《凈土宗十三代祖師的故事》一書。大師成道後,主張凈土,痛斥狂禪,曾與曹魯川居士有兩次書信往來,《凈土聖賢錄》初編特地將此四信錄出。因原文較長,這裡就不轉錄了,請讀者自己參閱《凈土十要》第七要附。此信不可不讀。

  如榮

  明朝如榮法師,字大賢,杭州海寧人。他壯年時是屠家,一次殺豬時被豬咬了,從此感悟,到本縣北寺,剃髮為僧。後來歸依雲棲,當時他已60多歲了。白天隨大眾操作,夜晚持佛名號,精勤不怠。萬曆9年,在他生日那天,設齋飯僧。自己長跪佛前,懇切高聲地說了三次:「願生西方。」眾人環繞念佛,法師合掌而逝。

  如清

  明朝如清法師,字法原,俗姓阮,紹興上虞人。他在西湖龍井寺出家,後入雲棲寺,銳志念佛,誦《法華經》,晝夜六時禮拜。萬曆11年,得病,纏綿病床好幾個月。病危時,聞堂中念佛聲,忽然驚視起坐,到半夜,合掌,注視佛像金容,抬頭仰望而逝。

  廣制

  明朝廣製法師,字安廬,不知是哪裡人。法師在少年時,夢入金盤庵,拱立於琉璃燈下,面對西方三聖像。夢中寂靜無人影,自覺內心澄凈清澈,醒來後覺得非常喜悅。稍大點後,他又夢入安隱庵,見觀音大士作思憶眾生相。從此,便發出世之志。20歲時出家,拜謁蓮池大師,聞西方凈土沒有輪迴之苦。便跳起來說:「從今往後,我知道歸處了。」於是精研凈土法門,作《懷凈土詩》及許多詞賦,多是清婉可讀。現在抄錄他的《懷凈土賦序》如下:

  「清泰國者,蓋西方之珍域也。涉水則有瑤池玉沚,登陸則有寶階金道,皆法身大士之所游化,諸上善人之所盤桓也。夫其都邑之華,宮室之美,越仙都之玄虛,跨天宮之壯麗矣。所以交贊於十方,名栽於群典者,豈不以其土殊勝,其道捷徑哉。或名超於列剎,或體異於諸方。始離輪迴之鄉,卒踐無生之地。非夫厭世惡欲,怖無常者,焉能向慕而願樂之。非夫窮幽探賾,信法篤者,何能遐想而好求之。予所以神馳思運,念結情存,興寐之間,若已往生者也。洗脫塵根,托心茲境。不任專想之至,聊寫景以寄懷。賦曰,

  真原寥廓,不變隨緣。有流穢濁而成泥沙,有結清凈而為金寶。猗極樂之所莊嚴,實行願之所扶持。蔭世王以發軫,托法藏以正基。或讚揚於秘典,或詠歌於凈詩。證以聖心之如語莫以凡情而致疑。邈彼奇域,幽玄窈窕。拘墟者守見而不信,信淺者滯情而莫曉。斥166頁第二行翔於蓬蒿,罔測摶風之矯矯。理微事而不彰,果微因而莫兆。慮亡羊而泣歧,守持名之一道。睹靈驗而西徂,忽吾生之將行。仍先聖之故轍,泊不死之壽庭。苟上善之可攀,亦何憚於疑城。釋生死之桎梏,暢無生之高情。被銖衣之拂拂,振金錫之鈴鈴。披寶葉之蒙籠,蹈珍萼之崢嶸。陟璇空而欲上,顧碧落而迅征。躡穹窿之飛觀,臨下界之玄冥。摶空青以為蓋,指林翠而為屏。攬披風之綠條,捫含露之紫莖。雖未及於登堂,乃先得乎長生。既契心於幽旨,入重玄而夷平。獲緩步於九逵,路靡滯而不通。恣心目之曠朗,任來往之從容。蹴勾衣之忍草,蹂滅跗之落紅。睹鸚鵡之裔裔,聽迦陵之166頁第六行。過靈沼而試浴,水隨意以淪胸。滌八垢之污濁,洗五蓋之冥濛。追遠公之芳軌,步善導之玄蹤。唯茲聖境,空王所都。行樹夾以引路,蓮華結而成居。紺宇嵯峨於中林,朱閣玲瓏於方隅。流霞光於翼欞,承曦影於綺疏。鳥晝啼而夜息,華夕合而晨敷。天樂同繁於風葉,契經合響於流渠。庭富藍田之玉,淵沉赤水之珠。舉衣祴以盛華,聽說法而陵虛。怳(huang音恍)兮沒此而見彼,杳兮出有而入無。騁斯須之神變,同萬億之浮屠。體靜氣閑,心境都捐。肯綮未嘗,神遇無全。飲智海之洪濤,吸長鯨之百川。御風而行,衣角高褰。法鼓琅琅而振響,異香馥馥以[167頁十一行]煙。行道出林間之眾,散華來空外之仙。聆水鳥之法音,同石竇之迸泉。始兼空有之說,暢以聖諦之篇。深入即離之境,妙出有無之間。一空有以齊旨,亡真假而得玄。既中道之不存,泯圓觀於三翻。談不二於毗耶,貴凈名之無言。合萬物以成已,歸同體之自然。」法師後來的歸宿,情況不很清楚。

  真緣

  明朝真緣法師,字慧廣,俗姓姚,常州無錫人。他30歲出家,四處參訪老宿大德,經歷16年時間,得念佛三昧。萬曆22年,法師住在寧波阿育五寺,親眼目睹舍利放光,光中現出釋迦文佛,於是發誓焚身供佛,普請眾僧,布施薪柴。每人布施一小捆,累積成為高座。法師取香油塗身,趺坐在柴座上,合掌誦佛號。火燒到身體後,不久就成灰燼。眾人見五色光,從法師頂門而出,光中現出菩薩金身,高二尺多。光明晃照四方,久久方滅。(未得道修行人,不可效法,以免著魔,墮入惡道)

  傳記

  朝朝傳記法師,寧波鄞縣人。他天性好獨居,每日以誦《法華經》為修行課業,已誦至9700餘部,人們都稱法師為法華和尚。萬曆14年,司勛虞淳熙,舉辦法華三昧懺。法師禁錮行步修長期共3次,前後9年時間,多次獲得瑞應。後來法師住在杭州西溪道上,肩挑水、背負薪,行諸佛事。有人問:「和尚為何還作這樣的有為功德?」法師嚴厲地說:「無為難道在有為之外嗎?」萬曆41年7月,法師告別諸位弟子,稱佛名三千,唱《妙法蓮華經》題首4次,面西合掌而逝。第二天,頂門猶暖,異香滿室。

  德清

  明朝德清大師,字澄印,晚年號憨山老人,所以後世都尊稱他為憨山大師。大師俗姓蔡,金陵人。他母親夢見觀音菩薩抱送童子而懷孕。誕生時,白衣重胞。19歲出家,專心念佛。一夜,他夢見阿彌陀佛現身立於空中,正當日落之處,面目光相,了了分明。自此以後,聖相如燈,時時在目。接著,大師到五台習定,發明本有佛性。又刺血書《華嚴經》,每下一筆,念佛一聲。久久之後,念佛已是動靜一如。萬曆10年,大師住在牢山,李太后下令出資造寺,賜名海印。當時太后已多次派宮中使者修諸塔寺,朝中執政有些與宮中使者有意見,便暗令朝廷特務大內東廠人役,扮成道士,擊登聞鼓(皇鼓),以侵佔的理由告御狀。事情牽累到大師,被判私造寺院罪,發配雷州。大師隨足跡所至之處,穿俗服、戴冠巾說法,又發弘經大願,註疏《楞伽》、《楞嚴》諸經。萬曆42年,奉皇帝詔,恢復僧服,還過廬山,結庵在五乳峰下。尊效慧遠大師六時刻漏的做法,修凈業益加精勤。當時有個修禪人海陽師,向大師求授戒法,並請問修凈土的要旨,

  大師回答道:「佛說修行出生死法,方便多門,唯有念佛求生凈土,最為捷要。此之法門,乃佛無問自說,三根普被,四眾劉收,非是權為下根設也。經雲,若凈佛土,當凈自心。今修行凈業,必以凈心為本。要凈自心,第一先要戒根清凈。以身三口四意三,此十惡業,乃三途苦因。今持戒之要,先須三業清凈,則心自凈。於此清凈心中,厭娑婆苦,發願往生安養,立念佛正行。然念佛必要為生死心切,先斷外緣,單提一念,以一句阿彌陀佛為命根,念念不忘,心心不斷。二六時中,行住坐卧,拈匙舉箸,折旋俯仰,動靜閑忙,於一切時,不愚不昧,並無異緣。如此用心,久久純熟,乃至夢中亦不忘失,寤寐一如,則工夫綿密,打成一片,是為得力時也。若念至一心不亂,臨命終時,凈土境界現前,自然不被生死拘留,感阿彌陀佛,放光接引,此必定往生之效驗也。然一心持名,固是正行。又必資以觀想,更見穩密。佛為韋提希說十六妙觀,便得一生取辦。今當於十六觀中,隨取一觀。或單觀佛及菩薩妙相,或觀凈土境界,如彌陀經說蓮華寶池等,隨意觀想。若觀想分明,則二六時中,現前如在凈土,臨命終時,一念頓生。如此用心,精持戒行,永斷惡念煩惱。以此凈心,觀念相繼,凈土真因,無外此者。」參考譯文如下:

  「我佛所說修行出生死之法,方便有多門,但唯有念佛求生凈土,最為捷要。此法是佛無問自說,上中下三根普被,僧俗男女四眾齊收,並不是單為下根而暫時變通所設的方便。經文說:若凈佛土,當凈自心。所以修行凈業,必須以凈心為本。要凈自心,第一先要戒根清凈。因為身三(殺盜淫)口四(兩舌惡口妄言綺語)意三(貪瞋痴),這十惡業,乃是三途苦因。所以持戒之要,先須三業清凈,如此則心自凈。於此清凈心中,厭娑婆之苦,發願往生安養,規定念佛正行。然而念佛必須要為了脫生死心切,先斷外緣,單提一念,以一句阿彌陀佛為命根,念念不忘,心心不斷。晝夜六時,行住坐卧,拿匙舉筷,轉身迴旋,低頭抬頭,或動或靜,或閑或忙,於一切時,不愚不昧,無有他心。如此用心修念,久久純熟,乃至夢中也不忘失,醒睡一樣,則工夫綿密,打成一片,這時就是念佛得力之時。若能念到一心不亂,臨命終時,凈土境界現前,自然也就不被生死所拘留,感應阿彌陀佛,放光接引,這是必定往生的效果和驗證。

  但是,一心持名,固然是正行,也必須以觀想相助,則更加穩當綿密。如來為韋提希夫人所說的十六妙觀,便是一生成辦的大法。我們也可以在十六觀中,隨取一觀。或單觀佛及菩薩妙相,或觀凈土境界,如《彌陀經》中的蓮華寶池等,隨意觀想。若是觀想分明,則晝夜六時,現前如在凈土,臨命終時,一念就可以往生。這樣用心,精持戒行,永遠斷除惡念煩惱。以此凈心,觀念相繼,凈土真因,此外再無別的了。」又有一位凈心居士,因為念佛不能成片,請大師並示,大師說:

  「修行第一要為生死心切。生死心不切,如何能念佛成片。且眾生無量劫來,念念妄想,情根固蔽,即今生出世,何曾一念痛為生死。日用念念循情,未嘗反省。今欲以虛浮信心,就要斷多劫生死,所謂杯水救車薪之火,有是理哉。若果為生死心切,念念若救頭燃,只恐一失人身,百劫難復。要將此一聲佛咬定,定要敵過妄想。一切處,念念現前,不怕妄想遮障。如此下苦切工夫,久久純熟,自然相應,不求成片而自成片矣。此事全要自已著力。若但將念佛做麵皮,如此驢年無受用時。直須勇猛,理莫遲疑。」參考譯文如下:

  「修行第一是要為了脫生死心切。了脫生死心不切,怎麼能念佛成片。況且眾生自無量劫來,念念都是妄想,情根牢固地蔭蔽著自性,就算今生想出世,又何曾有一念痛感生死之吾。日用之中念念循情,未曾反省。想用這種虛浮信心,斷除多劫生死,正所謂以杯水救車薪之火,有這個理嗎?若果真為生死心切,念念如救頭燃,只怕一失人身百劫難復。要把這一聲佛號死死咬定,定要敵過妄想。於一切處,念念現前,不被妄想遮障。這樣下苦切工夫,久久純熟,自然相應,不求成片而自然成片。這事全要自己使力。若是只把念佛做個臉面,驢年馬月也沒有受用之時。直須勇猛精進,更莫遲疑。」

  在廬山住了幾年後,大師遷居曹溪。天啟3年10月,示現微疾,對人說:「老僧世緣就要結束了。」於是沐浴焚香,端坐而逝,有光明照亮天空,享年78歲。

  傳燈

  明朝傳燈法師,俗姓葉,衢州人。他少年時從進賢映庵禪師剃髮,隨後拜謁百松法師,聽講《法華》,似乎有所領會,接著便請,問「楞嚴大定,」百松法師瞪目周視,他即契入,百松便將金雲紫袈裟傳給他。傳燈法師一生,修《法華》、《大悲》、《光明》、《彌陀》、《楞嚴》等懺,沒有一天虛度。法師住在幽溪高明寺。

  先前,有個當地人葉祺,把親人葬在寺後,夢見神靈對他說:「這兒是聖道場地,將有肉身菩薩在這兒大作佛事,快遷葬。」葉棋不信,不久就全家病困,心中十分害怕,遷葬了。第二天,法師來到,就在原先的葬地建立天台祖庭,求學同修從四方雲集而至。法師曾在新昌大佛前登壇講法,眾人聞石室中天樂鏘鏘,直至講經結束。

  法師曾著《生無生論》一書,融會天台三觀,闡揚凈土法門。又有《凈土法語》一文,最為切要。書、文都被蓮宗九祖蕅益大師收入《凈土十要》一書,為第九要。《凈土聖賢錄》初編抄錄了《凈土法語》,因文章較長,就不轉錄了,請讀者自己參閱《凈土十要》一書。《凈土十要》,要要都是寶山,篇篇都是珍窟,字字都是寶珠,通文言文者不讀此書,將遺恨此生。傳燈法師每年都要修四種三昧(一、一行三昧,即常坐三昧,以三月為期,專稱一佛名;二、般舟三昧,即常行三昧,以三月為期,繞行念阿彌陀佛;三、法華三昧,即半行半坐三昧,以三七日為期;四、隨自意三昧,即非行非坐三昧),以身作則,率領眾生,精進勇猛。注釋〈楞嚴〉、《維摩》等經,每提筆,必被戒衣。應邀講法,前後共70餘期。75歲時,預知時至,手書《妙法蓮華經》5個字,又高唱經題兩次,就安靜地化去。

  古松

  明朝古松法師,山西平陽人。他幼年在五台山羅睺寺出家,得念佛三昧。五台山多有老虎,法師為它們說戒,起法名,老虎從此再不傷人,而且呼名總到。萬曆13年,法師到京口,建凈業禪林,並常常潛入深山谷中,坐在樹下入定,這樣過了39年。一天,法師合掌舉手,別眾而逝。入龕後,一直沒有建塔。崇禎4年4月8日,龕中忽然發出五色光。眾人啟龕看視,見法師趺坐端莊凝重,面貌如生。清順治15年10月2日,寶光再次出現,異香滿室,3日方停。

  仲光

  明朝仲光法師,字法雨,號佛石山儂,俗姓戴,錢塘人。他母親夢見僧人以伽黎覆體而生下了他。從小就討厭聞見腥膻,14歲時,投歸靜明師剃髮,18歲,在雲棲寺受戒。此後四處聽經學法,習天台教觀,深入一乘之法。萬曆22年,在金陵拜謁紫柏禪師,親承授記。回還武林,走到十八澗,愛其林壑幽異,便割茅壘石,構築一間小舍。一天,挖地得到一塊殘碑,知道這裡是古時安理寺,因此重新興建,恢復古寺。此後僧人都紛紛來集居,隨即成為叢林。法師隨機接引眾僧,在禪堂外,別開念佛堂。正巧憨山老人清公來到,二人相與商立規矩制度,分12時,人均六班,每班各六時,經行念佛,禮拜迴向。其餘時間各自靜坐,隨聞默念,或習觀門,動靜都很得宜。

  崇禎9年7月15日,法師忽示微疾,對弟子說:「今日天氣睛朗,我想遠去。」弟子說:「師父正在病中,要去哪裡?」法師說:「你以為我是病嗎?」便拄杖出卧室,趺坐,會集大眾,囑咐後事。剛巧有個居士來到,法師拍手笑著說:「居士作證明,我沒有時間再等了。」於是書偈如下:

  「一句彌陀五十年,分明掘地討青天。

  而今好個真消息,夜半鐘聲到客船。」

  寫完,環顧左右,投筆而逝。

  金童廟僧

  明朝金童廟僧,不知何名。廟在常熟北門。這位僧人,每日手拿竹板,在大街小巷,邊走邊擊邊唱:「無常迅速,一心念佛。」眾人都非常驚異。崇禎13年3月,他告別各家鄰舍說:「好好念佛,老僧去了。」人們都不知他是什麼意思。第二天,法師拈香佛前,合掌稱佛名號,端坐而逝。

  海寶

  明朝海寶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常州天寧寺,相貌特別樸實。別人與他說話,回答還不到一句,只是嘻笑而已。一件破衲,滿是蟣虱,空閑時對佛席地而坐,把上邊的虱子搬到下邊,下邊的又搬到上邊,而不離其身。常常外出募錢買蔬菜豆腐,供養寺僧。又積贊別人布施的金錢,懇請眾人誦經禮懺,自己念佛迴向。年年都是這樣。崇禎年間,翰林學士鄭胙長,約請法師朝南海,法師沒答應。啟航後,常常見法師在前邊陸地上行走,怎麼追也趕不上。等到登山入殿,法師又已先在。翰林派人邀請法師同師。回答「不行」。翰林一到常州,就入寺等侯法師。弟子們說:「師父睡卧一個多月,昨天才起來。」翰林向人敘述法師的神異,常州人因此對法師特別欽信。一天,法師趺坐念佛而化。

  大雲

  明朝大雲法師,字萬安,俗姓郭,仁和人。他在永慶寺出家,在雲棲寺受具足戒,住在北郊,固志凈業,依隨法師的人很多。他因此募建吉祥寺,小屋大殿,燦然一新,遂成叢席。大家共住,規約完全按照雲棲蓮池大師的制度。後來,法師示現微疾,謝絕飲食,專稱佛號。一個多月後,有人前來探視,法師說:「彌陀不念,念我幹什麼。」臨終,對弟子智經說:「為我洒掃乾淨,佛來迎我了。」趺坐念佛而逝,享年59歲。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初編,下篇譯自補遺。

  寂光

  明朝寂光律師,字三昧,俗姓錢,廣陵人,母親得異夢而生下了他。21歲出家,隨從雪浪修習賢首教義。接著四處參訪大德,紫柏、雲棲都對他非常器重。在慧雲馨祖座前具足戒,從此專精戒律。慧雲律師中興律宗,他極力助成。後來律師到廬山,江州信眾請住持東林寺,而此時寺內,池中白蓮,不種自生,正好符合了慧遠大師再來的預言。律師又在塔龕中,得到一尊晉朝陶侃所供奉的文殊菩薩金像,憨山老人親眼目睹,為之作記刻石。律師在東林住了6年,闡揚凈土,弘宣《梵網》,四方學者雲集。後來遷居江淮,有江神請律師傳戒。到維揚重興石塔寺,挖地時,得到一尊舍利小金塔,還有一塊斷碑,上面有東坡居士「石塔得三昧」的句子,名號符合。

  律師曾在金陵大報恩寺講戒,感浮屠放光20多夜。金陵人請律師住寶華寺,此寺是梁武帝時寶志和尚道場,妙峰在山頂立銅殿。律師入住後,開千華大社,學者從四方雲集,院宇因此而重興。崇禎癸未年,律師奉詔主修報恩寺。宏光改元,金陵設壇懺薦,朝廷特賜紫衣白金,敕令文武百官將律師迎謁入寺,稱為國師。

  乙酉年6月4日,律師圓寂于山寺。臨終前3日,讓侍者拿來年曆,定去逝的日子。說:「我是大師律師,說法利生,近40年,我願已足,當與眾人告別。」到那一天,律師讓人備湯沐浴,更衣跏趺,令眾念佛,端坐而逝。世壽66歲,坐41夏,塔葬於寶華,塔上題額:光明金剛,追謚凈智律師。律師所著的《梵網直解》一書,已收入清《大藏經》,《十六觀經懺法》一書,也印行於世。

上篇譯自《凈土聖賢錄》補遺,以下仍譯自初編。

  無名僧

  清朝無名僧,住在湖廣黃州,專持阿彌陀佛,晝夜不停。隨自已所見,都稱阿彌陀佛。崇禎16年,總兵黃鼎守州城。法師大聲唱佛,衝撞了總兵的前導衛隊,被收執看管。當時正逢張獻忠攻黃州,法師坐在城上,夜間高聲唱念佛號。軍士們沒法睡,便把法師捆起來扔下城外。不一會兒,法師又在城上唱佛,軍士再扔下城,這樣四次,每次都是東城下,西城上,南城下,北城上。總兵知道後,方才大加禮敬。這年黃州大飢,饑民吃人。法師出城外,饑民持刀乞求法師捨身。法師脫下衣服,對眾人說:「等我念佛千聲。再吃我。」念到三百聲,饑民急於持刀分割,忽見神兵從空而來,饑民四下驚散,而法師已在城中了。

  山中獵人捕得一隻大虎,法師想贖買放生。獵人索要30金,而法師身上只有4金。獵人說:「你能牽虎耳走三圈,就給你了。」法師為老虎授戒,牽耳走了三圈,便放了。老虎依止法師不去,法師便與老虎同往黃麻山金剛洞中。巡撫盧象升,率兵過黃州,上山拜訪法師,並求見老虎。法師告訴虎從窗子探出頭來。巡撫又想見全身,老虎便叫躍而出。巡撫留下布施,口稱弟子而去。

  法師一天走在街人,看見一隻雞。法師高聲念佛,雞也隨聲唱念。清順治7年,法師要去武林(杭州),經過白門(南京),住在秦淮河房。時值端午,見遊船中有我秀才,也是法師弟子。法師便呼喊:「錢阿彌陀佛。」秀才上岸見法師,法師問同游之人,知道是某某人,於是放聲大哭:「眾生以苦為樂,竟然如此執迷不悟。」秀才懇切法師開示修行之要。法師說:「一心念阿彌陀佛,」又說:「我走後,你有疑問,可請教覺浪法師,他是個明眼人。」法師後來不知所終。覺浪法師,名道盛,先後住持金陵天界寺、杭州崇光寺諸處道場,凈土宗風因他而大振。

  如會

  清朝如會法師,號妙圓,俗姓潭,順天人。他從小斷肉,29歲出家,誓願行頭陀,脅不沾席。先後共燃6指供佛,以懺悔宿業。煉頂、燒臂無其數。剛到南方時,只修苦行。後來被同修道侶感發,一心念佛,於是得以豁然忘卻此身此世。見一切僧人俗客,都不說問候話。教誨別人,特別猛厲懇切。從來都是單人獨行,而且不蓄半點多餘物品。夏天就捨棄冬衣,冬大又捨棄夏衣。曾住在水草庵,對劉道澄說:「一心念佛,專求上品上生,便是向上第一義。你們到日後方信此言。」

  順治5年秋天,法師路過淮安清江浦,眾人共同請求留住。不幾天,他便以一衲衣贈送萬德庵主人,囑咐說:「我不久將要遠行,特將一事相托。」主人說:「和尚剛來,怎麼就說要走的話。」法師說:「我要去西方,請將我遺體放入江流中,普與魚蟲,結凈土緣。」主人推辭「不敢」,法師說:「那就荼毗後以骨灰和面,為我結緣,怎麼樣?」主人答應了。法師於是請人購大燭好香,眾人都不知是什麼意思。10月19日夜裡四更天,法師高聲呼喊主人:「快開大門,燒香燃燭。」主人點燃蠟燭後再看,法師已寂然坐逝,享年71歲。遠近都聞到異香。眾人遵照法師遺命,荼毗,粉骨,送入江中。

  大 勍

  清朝大勍(qing音晴,強)法師,字沖符,俗姓邊,紹興諸暨人。他童年就在本城大雄寺出家,長大後,聽聞雲棲寺的名聲教門,便渡江禮拜蓮池大師,機緣契合,從此傾心凈土。晚年,住在大善禪堂,雅好《華嚴》,日誦一函,又著凈土詩108首。現抄錄4首如下:

  一、佛種從緣起大機,吾今活計掩吾扉。身輕煉得同仙鶴,極樂橫橫一直飛。

  二、自笑山僧不奈何,乾坤浪蕩熱心多。逢人要說西方話,指示明明一剎那。

  三、苦盡甘來屆晚年,佛聲念徹齒流泉。金台少見庭槐兆,再著精勤勿怨天。

  四、兀然起念念伽婆,平地無風自作波。念念消歸無念處,豈知無念亦為多。

  順治6年11月,法師示疾,親筆書寫封龕記對,囑咐後事。到期,起坐,穿凈衣,面西,稱阿彌陀佛而逝。

  大真

  清朝大真法師,號新伊,俗姓周,常德武陵人。在襁褓中,他就能合掌稱阿彌陀佛。等到入私塾讀書,不與群兒為伴,自己聚沙畫地為佛塔,或者趺坐觀鼻。9歲時,到蓮居紹覺師座前,受歸戒,從此依止座下。15歲剃髮,20歲入雲棲寺,受具足戒。他的父母都先後禮紹覺師出家,法師就養無方,幾十年如一日。紹覺師沒後,法師繼任蓮居寺住持。著《唯識合響》,兼授金剛寶戒,建大悲壇,兼修事理二懺。71歲那年秋天,法師示微疾,集合居士弟子,囑咐他們護持正法。7天後,沐浴更衣,趺坐持珠,與眾人同稱佛號,不一會兒,便聲音、呼吸都沒有了,鼻中垂下玉箸,有一尺多長,幾個時辰後頂門猶熱。先前,優婆塞周氏,夢見天樂迎接法師西逝,便急忙與親屬好幾人前來受歸戒。庵主道聲,也預先在初一日夢見法師坐在蓮台上。

  道樞

  清朝道樞法師,仁和人。法師通天台教,固志凈業,不親近世緣。順治12年,他夢與神僧登上玉屏峰頂。第二年6月,得微疾。26日早起,對眾人說:「我昨夜夢見神僧來接我,莫非就是往日同登玉屏峰的那個人嗎?」這天夜深人靜時,忽見幡蓋遍空,蓮華滿地。法師就趺坐合掌,朗誦《法華經》題7遍,唱念阿彌陀佛100多聲,安詳而逝。逝後顏色不變,龕幾之間,異香鬱郁。

  崇文

  清朝崇文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他在蓮池大師的弟子座前受業修行,後來住在常熟南洙村靜室。因雙目失明,便專心念佛。夜裡常常登座施瑜伽食,3年不間斷。順治15年3月14日,派遣弟子行先,入城報告僧俗同修,說「明天當西歸,特來告別。」第二天凌晨,眾人會集,有30多人。法師坐在床上,命徒弟誦《彌陀經》一卷,誦完,就入滅了。室中香氣,3日不不散。

  具宗

  清朝具宗法師,常州無錫人。講天台止觀,修念佛三昧,誨人不倦。順治16年,示疾,備水沐浴,穿一隻鞋。誦《彌陀經》後,唱佛號10聲,寫下8個大字:「廓落靈虛,無往來處。」寫完,扔筆而逝。屍體趺坐3日,顏色不變。

  讀體

  清朝讀體法師,字見月,俗姓許。他祖先是江南句容人,從軍到雲貴,以軍功世襲指揮使官職,便在楚雄安家。法師不想繼襲官職,來到劍州赤宕(dang音當,拖延)岩,修真3年。一天,遇到一位老和尚授以《華嚴經》,讀後大悟,隨即出家,在三昧光律師座前受具足戒。三昧律師住持在寶華山,入滅前,他將衣缽傳給法師,為寶華第二代祖師。法師靜修般舟三昧,不坐不卧不靠,晝夜如牆壁而立,整整90天。四方僧俗同修,欣然歸附。各地邀請法師前往開戒的,無孔不入月不有。一日,示微疾,說:「不用湯藥,7天後,我就走。」到那天,法師寂然而逝,享年79歲。荼毗,見蓮華佛相騰現在火中,得到五色舍利有一升多。

  林谷

  清朝林谷法師,紹興人。住在羅山西南,穿破衲麻鞋,只勸人念佛。一天,見白雲中有佛來迎,隨即化去。當地人把他住過的小屋命名為白雲庵。

  萬緣

  清朝萬緣法師,俗姓喬,湖州長興人。他為人愚鈍,人罵他,他也不惱,稱讚他,他也不喜,專持佛號幾十年。康熙2年7月,忽然自己編了個草龕。有個叫殷任之的,與法師交好。對法師說:「師父既編好龕,等我去蘇州賣茶歸來,為師父置辦褥墊。」法師說:「多承你的好心,恐怕等不及了。」到9月1日,微疾,每天只飲白水。到6日中午,法師自己坐入草龕,趺坐而逝。

  勝慈

  清朝勝慈法師,字與樂,俗姓揚,滁州北譙人。他出家於雞鳴寺,14歲,參謁西竺大師,學唯識論,未能契入。當時碧空大師在師子窟講《法華經》,他就前往依隨。常常以生死大事啟發父母,父母感悟,都出家為僧。29歲時,西竺大師以衣缽傳付。第二年,住持雞鳴寺。後遷居上乘庵,唯以凈土為歸依。沒多久,示疾。臨終時,對母親說:「彌陀舟航,能渡苦海」,說完往生。這天是康熙2年12月7日,法師57歲。

  成時

  清朝成時大師,號堅密,俗姓吳,微州歙(she音)縣人。他少年為諸生,28歲出家,對於禪宗教下大德,幾乎參訪遍了。等見到蓮宗九祖蕅益大師後,便終身依止,從而盡傳祖師大道。歙縣人請大師住在仰山,山中猛獸從此馴伏。大師自撰《齋天法儀》,感應天神現身,許多人都看見了。後來遷往江寧,住在天界半峰,弘揚靈峰老人(即蕅益大師)的遺教。自己勤修凈業,日有定課,雖在數九三伏,不少懈怠。大師刻《凈土十要》,逐行都有評點,稱得上是畫龍點睛,字字珠玉。又親自作序,以暢揚其旨。序文見《凈土十要》一書,因原文較長,這裡就不轉錄了。康熙17年10月15日,大師在江寧半峰歸西。逝前3日,就已是異香滿室。

  海潤(以及長涇僧)

  清朝海潤法師,字西一,淮安山陽人。康熙29年3月,法師到江寧華山,年僅20多歲。眾人問他「作何行業?」他說「念佛」。又問「來此何事?」他說「為生死大事而來,到4月初一午刻便走。」眾人又問「去哪裡?」回答「到時候自然就看到了。」到那一天,眾人忽見山頂火光照天,急忙前來看視,見法師跏趺坐在貴人峰,火焰從眼耳口鼻中迸射而出,焚化軀體。過了許久,全身依然端直,火盡而身不倒。

  當時無錫長涇有一庵,僧人椎魯法師沒有什麼長處,只是念佛而已。一天,他告別眾人說:「我明日當去。」第二天,問他的徒弟:「到中午沒有?」徒弟說「還沒到。」他便說:「那就再等會兒。」不一會兒,又問,徒弟說「已到中午。」法師於是跏趺入座,口中自己出火,焚化軀體。

  指南

  清朝指南法師,蘇州常熟人。住在東塔吳王庵,終日默坐念佛。善人布施錢財,便轉手施與別人。性情坦率,於一切處沒有半點繫戀。當地芝塘里有幾位善人,一直依止法師。康熙30年6月,善人們入城拜謁法師,法師說:「下月5日,就與諸位檀越永別了。」眾人如期來到後,法師也沒什麼話,只勸專心念佛,隨即趺坐而化。

  超城

  清朝超城法師,字霞標,微州人,俗姓汪。他起初在常州南嶽寺,由一寶法師剃髮出家。後來在杭州南潤,在天竺珍公座下受具足戒,參話頭「父母未生前。」一天,聞擊板聲,有省悟,作偈語請珍公印證,珍公為之點頭。從此以後,法師機鋒迅利,信口說法,都成文章。

  再後,法師入華頂,在深雲庵故址,潛修凈業。總兵藍公受異夢點化,送金助建。深雲庵復建完成後,法師將它交給廣潤鏡師,自己到南潤,不久客遷於金壇東禪寺。接受當地人李肖岩的邀請,開建凈土寺。康熙34年秋天,寺院落成後,就請虞山身葉萃來做住持。這年10月6日日,萃公到後,法師設茶話會,告別諸位居士護法,激勵勸導十分深切。隨後積柴為座,將焚身供佛。到大雄寶殿拈香,說偈如下:「漱口佛不喜聞。總是乞兒伎倆。直須念茲在茲,方為現大人相。」

  接著,法師又升座開示說:「昔世尊於涅槃會上,以手摩胸,告眾雲,汝等善觀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無令後悔。若謂吾滅度,非吾弟子。若謂吾不滅度,亦非吾弟子。時百萬億眾,悉皆契悟。諸仁者,看這一隊隨邪逐惡漢,萬劫無有解脫之期。殊不知黃面老人,四十九年,說得天花亂墜,終是一場虛設。直到臨未梢頭,抵死命根不斷。城上座忍俊下禁,今且別資一格,使現前大眾,個個如龍得水去也。」隨後,法師展開兩手說:「汝等善觀吾四大本空,五蘊非有,離這殼漏子,畢竟憑何處與諸人相見。若謂我滅度,是我同流。若謂我不滅度,亦是我同流。何以故,大海若不納,百川應倒流。」參考譯文如下:

  「昔日世尊在涅槃會上,以手摩胸,教導大眾說:『汝等善觀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無令後悔。若謂吾滅度,非吾弟子。若謂吾不滅度,亦非吾弟子。時百萬億眾,悉皆契悟。』諸位仁者,你們看這一隊隨邪逐惡漢,萬劫無有解脫之期。殊不知金面釋迦老人,49年說得天華亂墜,終究是一場虛設。直到臨末梢頭,抵死命根不斷。我超城不禁發笑,今日且來個別具一格的,也使現前大眾,個個都能如龍得水而去。」「你們要善觀我四大本空,五蘊非有,離開這個漏殼子,到底在什麼地方與諸從相見。若說我滅度,是我的同流。若說我不滅度,也是我同流。為什麼呢?大海若不收納,百川都須倒流。」

  說完,法師起身,引眾繞佛,到柴座前,升座,又問眾心:「高峰妙禪師說:盡大地是個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燒卻?大家請回答。」東禪格法師說:「正是老弟受用之處。」法師聽後舉手笑道:「多謝和尚證明。」隨即拍手說長偈一首,用雙手舉兩根燭台說:「這個是金台呢?銀台呢?直下構得,便知自性彌陀,共證藥王三昧。」

  於是合掌,三唱南無蓮池海會佛菩薩,舉燭點燃柴薪,須臾之間大火熾然。眾人環繞誦《阿彌陀經》,誦到「今現在說法」這句時,法師高聲說:「停。」不一會兒,展開雙手,劈開柴火,出示全身,端坐而化,享年35歲。東禪格法師,是超城法師的同門,他將這段故事記錄流傳,使四方贊誦。

  明宏

  清朝明宏法師,字梅芳,杭州人。20歲時,父親為他娶妻,他逃走了,母親因哭子而失明。後來父母相繼去世,他才在紹興柯橋阿彌庵剃髮出家。此後四處參訪,習天台教觀,坐禪有所省悟。後來在天台萬年寺閱《大藏經》,讀書書久,雙目勞損。法師自己說:「這是我違背雙親慈念的報應。」自此一心念佛,寒暑不間斷,常說:「我因失明得大利益。」法師平日,一缽一杖,居無定所。凡得到錢財供養,轉手就布施於貧乏之人。思齊賢公與法師交厚,常說法師「決生凈土。」讚歎法師有三真:真解脫,真乾淨,真精進。雍正5年9月,賢公在梵天寺起念佛七,約請法師入社。法時法師正患痢疾,但持名毫不少懈。佛七結束,法師轉住無錫齋僧館,病情加劇。一天,他遍告各位檀越,說明日西行。眾人如期會集,法師就起坐念佛,合掌而化。

  明德

  清朝明德法師,字聖眼,俗姓馬,杭州海寧人。他4歲在梵天寺出家,16歲剃髮。性情孤僻,不好世間俗務。36歲時,準備求律師授戒,忽然得了喘病,而且重一日。他有個徒孫一葦法師;請幾僧人大寺里開凈業堂,思齊賢公也參加了。凈業堂左邊,就是法師卧室,每日聞眾人唱佛,一直默隨念頭誦。不久,法師自知時至,讓一葦請眾僧到床前,齊聲唱佛。不一會兒,止住唱聲,對賢公說:「願師開示。」賢公說:「你當盡舍萬緣,一心念佛。了脫生死,在此一時,應緊急努力。」法師於是隨大眾持佛名,又發四宏誓願,語氣極為懇切。到半夜,佛聲不停。剛舉誦觀音聖號,法師就轉身垂目而逝。這天是雍正7年12月26日。

  明悟

  清朝明悟法師,字丙元,黃州人。早年間,法師在仁壽庵出家,在歸元寺受戒。此後,他遍參四方大德,了悟心法,是皋亭佛日寺[王+睿]鑒和尚的衣缽傳人。先後住持吳江長慶寺、蘇州誅明寺、石門崇慶寺、皋亭佛日寺,最後,歸老於蘇州龍興寺。晚年精修凈業,晝夜不間斷。乾隆17年正月9日,寺中齋天,法師對眾人說:「諸公好好住持,我將在上元節(正月十五)前西去。」到14日,法師作偈說:「山僧年望七,諸緣事已畢。自入涅槃門,不露真消息。」隨即取水沐浴更衣,讓眾人稱念佛名號,到中午入滅,享年69歲。

  德峻

  清朝德峻法師,字廣聞,一字蒼岩,蘇州人。他在城中妙隱庵出家,此後四處參訪,繼承曹洞宗禪風,歸住在杭州回龍真寂寺,最後,在盤溪小靈隱閉關好幾年,精修凈業,曾在定中兩次見佛。出關後,即造丈六彌陀佛像,刻印《凈土或問》一文,勸導眾人念佛。常常應約演瑜伽焰口,屢次有所驗證感應。凡得到錢財供養,從不啟封看多少。經常出資,廣做佛事。乾隆28年9月,示現微喘小病,召請諸位同修弟子,環繞稱佛名號整整7天。臨終那天午後,讓眾人到大殿焚香,自己沐浴更衣,端坐稱佛名號而逝,享年85歲。

  聞言

  清朝聞言法師,字超然,俗姓費,嘉興桐鄉人。他從小不好吃葷,喜跏趺坐。7歲時,到靈隱山祗園庵出家,為人淳樸。在雲林寺碩揆志師自己說:「我是個鈍根人,不善長參究,只知道念佛。」禪師開示說:「念佛也可了生死。」法師從此依教奉行,精嚴戒律。晝夜六時,唯持佛名,不問他事。乾隆2年6月2日,法師忽然召請徒眾說:「我要走了,你們念佛送我。」隨即說偈如下:「吾年七十七,世緣俱已華。坐斷兩頭關,得個真消息。且道如何是真消息?」說完,合掌,端坐而逝。

  道徹

  清朝道徹法師,錢塘人,在半山嶺安隱寺出家。起初,他參訪崇福高[日+文]老師,發明本有。此後,就專修凈業。住在杭州北門外四十里打飯橋文殊庵中,結期閉關。房中除了一桌一單之外,什麼也沒有。剛閉關幾天,得病,疲睏不堪,自己激勵說:「念佛正為生死,怎麼以病停止。」因此持佛名更加懇切。不長時間,金光照室,佛在光中為他摩頂,疾病霍然而愈。從此得念佛三昧,行住坐卧,再無異念。這樣過了3年,於3月15日出關。升座說法之後,法師對眾人說:「我將在7月15日後西歸,請你們來相送。」到那天,眾人都到齊後,法師正設盂蘭盆會,眾人上前請問3月間說過的話。法師說:「有這回事,請你們住下來,少等幾日。」

  第二天,法師請來相交善的崇福寺僧,囑咐他繼任庵中住持。第三天,法師設齋告別眾人。剛到中午,自己入龕,瞑目端坐而逝。不一會兒,又蘇醒過來對眾人說:「與君遠別,可無一言?娑婆之苦,不可說,不可說。極樂之樂,不可說,不可說。日後大家倘若還記得我,但念阿彌陀佛,我們不久就可相見。錯過這一生,輪轉長夜,痛哉痛哉!」說完往生,享年48歲。這事在乾隆19年。

  成注

  清朝成注法師,字杲(gao音搞,明亮)徹,俗姓郭,徐州銅山人。他少年出家,20歲在寶華山受具足戒。此後遍參四方大德,繼承了天童石吼徹公的衣缽,隨即專修凈業。乾隆12年,法師住在蘇州獅林寺。皇帝南巡,駕游此寺,敕名改畫禪寺。法師每日率領大眾唱佛四會,常常是燭停香燼,眾人一一退散,而法師依然佛聲不絕。時常應邀演瑜伽焰口,所得錢財供養,全部交付監院,作為寺院修造費。不幾年,堂廡煥然一新,恢復舊日規模。法師每夜修大悲懺法,脅不沾席。一天,正持佛名號,木魚落地,法師忽然省悟。從此信口說偈,就像是往日學過的一樣。曾開示眾人說:

  「腳踏無生路,四面何回互。

  推出眾人前,分明絕舉揚。

  本來真面目,萬事皆具足。

  觸著與磕著,處處超佛祖。

  更有念佛親,西方勝境真。

  蓮胎保養處,不隔一毫塵。

  若人達此意,不勞向外尋。

  業識消磨盡,往生即此心。

  華開親見佛,萬象盡回春。」

  見到問法的居士,就說:「娑婆苦,何不隨我往西方去。」乾隆34年4月,法師下痢,卧病不幾日,召侍者說:「扶我坐起來。」要桔餅湯喝後,正念而逝,享年73歲。

  了庵

  清朝了庵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他遊歷四方叢林,參究特別懇切,晚年修凈業。到漢口,住單于棲隱寺,當地居民嚴氏買園供養。不久,得病,對嚴氏說:「請送我回江南。」嚴氏備船相送,船到金山,住在江寧一個寺院。一天,法師在院中堆積柴薪,自己坐在上面,連阿彌陀佛,讓眾人點火,無人應答。法師不斷催促,有人授給法師一炷香。法師將香送到鼻間吹,火從鼻出,燒然面門,肉一片片落下來。法師唱佛之聲不絕,火也更加熾盛。眾人隱隱聞聽佛聲從空向西而去,不一會兒便停了。法師留下遺命,讓徒弟磨骨為粉,飼江中魚,結凈土緣,徒弟依命而作。

  實定(以及際會)

  清朝實定法師,字聞學,俗姓張,松江上海人。他20多歲時,在天台萬年寺出家。此後四處參訪大德,發明心要,隨即住持於天目禪原寺。晚年到蘇州,住在文星閣。嘗說:「達本之人,功德未與諸聖等齊。只有得生凈土,果行才能圓滿。」因此,法師常常提倡念佛法門,著《凈土詩》108首。又說:「諸佛法身,含裹十方世界。經雲,云何是中更容他物。直是超諸限量,迥(jiong音炯)絕去來,是心作佛,是心是佛,念念佛出世,念念佛滅度,念念無生,念念往生,頭頭上明,物物上顯,都祗是一句阿彌陀佛,方是真實念佛人也。」乾隆42年,法師歸江陰香山寺。12月,有病。第二年正月初三,法師已病了7天。早晨,對弟子說:「哪一天立春?」回答4天後。又問「今天是哪一日,」答是甲子日。法師說:「今天就好。」隨好起坐,囑咐完後事,就枕而卧。到黃昏時,起身,呼喚眾人來到,讓打水洗了兩次手,連稱阿彌陀佛。眾人請留下偈言,法師口占而說:「繼祖傳燈接虛響,開堂說法鬼打鑼。鼻孔今朝拈正了,蓮華池上見彌陀。」說完就悄無聲響,眾人呼喚,已往生了,享年67歲。他的衣缽弟子際會法師,字旅亭,也修念佛三昧。臨終時作偈語告別大眾,吉祥而逝。

  實圓

  清朝實圓法師,松江人。他從小就有出世志,十八九歲時,父母將為他娶妻,已定好日子了。他在夜裡悄悄來到一寺,求方丈為他剃髮後,就上寶華山,受具足戒。他家裡到衙門狀告僧人,官府令僧人尋找,法師便穿僧服回家,說:「我頭髮已沒了,無可挽回。」父母把他關在房裡,他整日趺坐,不吃不睡。父母沒辦法,就聽任他出家。松江城有個僧人閉關拜《華嚴經》,沒拜完就化去了,法師接著拜,直到拜完。後來法師到金山,修般舟三昧,滿100天。乾隆25年,法師住常州天寧寺,入念佛堂,晝夜唱念佛號不停。到乾隆28年3月,法師示疾,集合大眾唱佛名號,拿出自己所有積蓄供養眾僧。3天後,法師沐浴,威儀具足,隨眾人入佛堂,趺坐唱佛名號而化。

  恆一

  清朝恆一法師,字聖學,俗姓沈,常州武進人。法師在穹窿茅篷出家後,先在揚州高[日+文]參學,接著修習天台宗,通達教理。曾止住蘇州文星閣,得咯血病。又到杭州半山顯義院,病更重了。法師於當天設齋席,告別諸位道友,唱西方佛名而逝。法師曾說過:「某庵有個僧人,落拓不持戒,法師的戒友規勸也不聽。後來病危,呼喚戒友說:不聽你的話,故至於此,這可怎麼辦呢?戒友說:西方阿彌陀佛,有本誓願,造業眾生,能十念念佛,都可以得到佛來接引,你信嗎?僧人說:信,只是力不能念,怎麼辦?戒友說:不妨,於是在床西供設佛像,讓他注目別動。又燃爐香,為他唱佛名,拉著他的手讓他諦聽。這樣過了3晝夜,病人忽然起坐,感謝戒友說:蒙佛接此,已得中品往生,舉手告別而辭。」

  慧端

  清朝慧端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杭州理安寺,日課佛名幾萬,後來移居紹興善福庵。一天,邀請同修僧人澄谷等五六人,到庵中唱念佛名號。剛到中午,忽然舉手唱念佛號幾聲,屹然而化,這年法師20多歲。

  法真

  清朝法真法師,字朗如,瑞州高安人。他在灌溪元文和尚座前得度,受具足戒後,遊方到嶺南,住在丹霞山好多年。平時潛心修凈土。一天,他偶然與一位禪師談論到無字公案,許多年來的積疑,豁然有所省悟。於是到海幢拜謁正目老人,機語契合,而受記別。

  乾隆20年,眾僧請法師住持海幢,提倡禪宗,兼弘凈土。晚年,法師謝任寺院職事,閉關寺院東角,專一課誦佛號,8年寒暑不間斷。曾有偈語如下:「百八輪珠晝夜提,芙蕖漸漸出深泥。輪珠擲卻芙蕖放,古佛元來不在西。」乾隆38年9月初,示現微疾。11日黃昏,召弟子來囑咐後來。第二天午時,集眾唱佛名號。香過2寸多,法師自誦《小凈土文》,讀誦不到一半便往生了。

  佛安

  清朝佛安法師,字誓願,蘇州人。30多歲時,鄰居家殺豬,取出臟腑,上邊寫著兩個字:「曹操。」他心生恐懼,於是發心投上津橋天竺庵出家為僧。不久便住在北濠大王廟,以念佛為課誦。凡得到錢財,總是買香華供佛,放生魚鳥。乾隆41年3月,有病,派弟子到獅林寺,請僧人禮拜凈土懺3天,演瑜伽焰口一壇。期滿第二天,法現設齋席請客告別。自己稱佛名號,徒弟也一同唱念佛名號。三炷香後,正值中午,法師說:「走啦,」便端坐而逝。法師平日偶爾也作詩,勸人迴向凈土。他末後兩首是這樣的:

  「西方世界有蓮台,觀里分明一朵開;

  赤白青黃無異色,心心唯願見如來。」

  「莫道西方路正遙,只今彈指上金橋。

  彌陀接引微微笑,贊爾娑婆戒行高。」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初編,以下譯自續編。

  性修

  清朝性修法師,不知是哪裡人。順治年間,他住在常德府圓照庵,穿布衣,吃蔬食,日課彌陀萬聲,寒暑不間斷。遇到荒年,他把所有的錢糧米布,全部布施給饑寒孤苦的人。徒弟僧眾交相責備,他只有含淚念佛而已。70歲時,在一個月前就自知時至。到那天,含笑坐化,空中天樂,遠遠都聞,室內異香,一個月後不散。

  《凈土聖賢錄》續編的編者蓮歸居士胡[王+廷]評論說:不惜而布施,是貪業盡。含淚念佛,是瞋業盡,自奉節儉,是痴業盡。三業都盡,往生品位必高,異香、天樂,不正是他梵行芬芳、心聲嘹亮的結果嗎?

  行修

  清朝行修法師,俗姓陳,泰州沙村人。他本是個農民,目不識丁,沒法養活自己,有一天,他跳水求死,被一位白衣人救出。31歲時,出家為僧。無論冬天夏天,就只有那一件衲衣,這樣苦行許多年。朝禮普陀山時,半道上走到了絕路,遇到一位老人引回家中住了一夜。天明後,發現自己睡在荒郊野外。朝禮回歸後,他就把龕擺在南關外的荒墳堆中,自己端身而坐,常常五七日不吃飯,參究話頭,上求佛道。一天深夜,有人擊龕說話:「如此可受大法。」法師隔著龕,見橋下有大船,燈火通明,鼓響嘹亮,從橋下通過,隨即大悟。

  後來法師移住覺印寺,精修凈業整整6年。康熙4年春天,對人說:「明年6月2日,我就走了。」第二年4月,眾人都來問訊。州府怕他是妖言惑眾,就派兵把守,若到期不能兌現,必將繩之以法。6月初一,法師仍然身體康健,人們都為法師擔憂。第二天早起,法師書偈如下:

  「慧日中天照大千,晝行禮拜夜參禪。

  眉間斜掛吹毛劍,地獄天堂任我前。」

  寫完,端坐在龕中,讓人抬到一橋,他說:「不行,這兒的人都是獸形。」又抬到東壩橋,說:「讓我面向南方。」法師手擊木魚念佛,從鼻端中吹出一縷輕煙,須臾之間,烈火熾盛。木魚聲、念佛聲,在火焰中琅琅直達雲霄。忽聽龕內鬨的一聲,龕頂飛落在百步之外。火滅後,灰燼中有一物,形狀如蓮華,白色,堅不可碎。

  《凈土聖賢錄》續編的編者蓮歸評論說:自身出火焚化自身,這不是扭捏裝樣子的人所能做到的。未得道的修行人,切不可萌生這種妄想,以免著魔發狂,永遠墮入惡道。

  忍生

  清朝忍生法師,俗姓李,是山西平陽府的大家公子。他自幼厭惡塵世,44歲時,出家參禪,深有悟入,崇高念佛法門。遊方到泰州,遇到下河居士,建庵供養,法師從此閉關,精修凈業,化導各庄的善男信女。後來因為下河地方遭了水災,他又回到本州,勸化家家念佛。康熙8年正月初,法師預知時至,辭別各位施主。19日,沐浴更衣,囑咐大家「念佛緊要,」隨即跏趺坐化,異香滿室中。到26日,眾人將龕抬到野外,龕中出火,自焚。

  仁筏

  清朝仁筏法師,俗姓裴,常州北郭人。他父母早亡,家業散盡,自己打工度日。30多歲,聞凈土法門後,便發心出家。募錢刊印凈土經書,廣施四眾弟子。在華山受具足戒後,開始修習禪定,每天夜裡必定要打坐幾炷香時間。康熙19年7月,他忽然示疾。21日,與諸位同修告別。第二天五更,對弟子說:「我走了,」於是整衣趺坐。旁邊有位僧人,默誦佛號相送。法師說:「念佛要朗聲,」便自己高稱一聲佛號而化。

  實[王+永]

  清朝實[王+永]法師,字珍輝,俗姓陳,鳳陽府霍丘縣人。法師誕生時,祥光照亮了鄰舍,異香滿室。從小就有奇相,肌膚不受污垢。性情慈祥寬恕,特別喜歡聽聞僧人誦經。在私塾上學,過目就能背誦如流,老師非常喜愛,對他父親說:「這孩子實在不是塵俗之流,定是佛門法之器,可別耽誤了他。」父母心許了,隨即送他到本城大悲庵,在心開和尚座前剃髮。不久受具足戒後,研究《華嚴》、《涅槃》諸大經典,就如同以往學過一樣。後來,法師移住龍潭下院,一心修持凈業,30年如一日。康熙61年春天,示現微疾,自知緣盡,囑咐完寺院事務,就一心專註稱念西方凈土。到3月4日早起,讓人備湯沐浴,集合大眾同稱佛號幾百聲,便突然化去。世壽48歲,僧臘31年,荼毗時,火光如五色雲霞,散布四方山峰。

  常智

  清朝常智法師,字聞慧,淮安沐陽人。他從小就喜歡禮拜觀音大士,長大後便披緇衣出家,在聞思寺受具足戒。一天,在隨眾課誦中,誦到《心經》「無掛礙」這句時,胸中的凝結頓時渙然而開。於是渡長江,遍游名山古寺,四處參訪善知識。許久,仍無所契入。從此歸寺專修凈業,精嚴戒行。見人有過,必定循循化誘。有傲慢不遜的,也必定委婉打發他離開,絕沒有半點怒色。又與諸位同志結社禮懺。他在幾個月前,就預知往生之期,告訴了社中同修。到那天,集眾禮佛,沐浴跏趺而逝。荼毗時,有斗大的紫色蓮華從火光中湧出,蓮華上有重光,身影猶如法師,久久方才散滅,眾人都見到了。

  《凈土聖賢錄》續編的編者蓮歸評論說:明師再沒有超過阿彌陀佛的了,善友也再沒有比過一生補處菩薩的了,這是古人常常說的。可惜後世出家沙門,輕視凈土,往往指斥為著相菩提。若不是宿具慧根,洞明大道的人,難免不被這種說教所動搖迷惑。聞慧法師四處參學卻未能契入,由此反而得到真利益,又有什麼幸運能與此相比呢?

  絡絲僧

  清朝絡絲僧,不知是哪裡人,住在杭州城東園。他出家前以絡絲為業,棄俗出家後,人們就這樣稱呼他。平日獨居破庵,晝夜念佛不停。他看看無法生活,便對舊日主人說:「你供我吃飯,我仍然為你絡絲,行嗎?」主人同意了。既得飯食,便手中軋軋,口中喃喃,再不幹其他的事了。這樣過了幾年,一天,身背一個裝滿廢紙的筐子,想到西泠(ling音令,清涼)居士吳樹虛處換100錢。居士問他緣故,法師慢慢地回答說:「老居士前不敢隱瞞,我某日將西歸,想用錢買一擔柴。」居士說:「既是這樣,我供養師付柴薪。」法師合掌相謝,擔柴而歸,並約請居士到某時來臨,為作證明。吳居士按時來到後,法師已積柴為座,自己趺坐在柴上,火從四面自起。法師在火光中舉手向居士告別。忽然,法師用手從自已臉面上抹過,頓時現為黃金色。屍骨頃刻之間化盡,居士不由得讚歎說:「古代大德的奇蹟,今日再現啊!」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積柴自焚,與行修法師的鼻端出火,既一樣又不一樣。雖是如此,又怎能知道他焚化身軀的,不是三昧火呢?

  廣志

  清朝廣志法師,字爾立,會稽人。出家後他在天台黃金洞結茅,專修凈業。蘇州人殷天成,到天台飯僧,佩服他的道行,請他住到吳山接引庵,近30餘年。隨機化導,指歸凈土。在法師座前受戒的,多達百人。常常結期念佛,晝夜聲不絕口。弟子有事登門,見法師經行的地上,寫著阿彌陀佛四個大字,放射金光。弟子十分驚訝,請問法師,他回答說:「這是你自己的本光發現。」乾隆26年4月15日,法師邀請弟子4人到庵供佛,臨別時說:「明天中午前,你們來送我。」到時,眾人都來,焚香,誦佛千聲,端坐而逝。

  道證(以及梅松)

  清朝道證法師,杭州人,住在郡東大椿禪院,天性誠實,專修凈土。每日三時,以炷香為度,長跪佛前,虔誠地持誦名號。在他80歲的一天,對眾人說:「明年2月12日,我就西歸;」到那天,法師身無病苦,有人戲言:「今天就是2月12日,師父為什麼不西歸?」法師驚訝地說:「原來今天就是。」隨即沐浴焚香,集眾而化。

  還有一位僧人梅松法師,與道證法師同修凈土,住在妙嚴寺。那天夜裡,他在夢中聽得人說:「道證法師坐化,你怎麼不送送?」梅松法師醒後,就來看視,撫摩著道證法師的背說:「我們平日是知心人,你臨去怎麼也不通個消息。既是如此,我也不久留於人世了。」回寺後3天,他便坐化。這事發生在乾隆30年。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到期而忘卻西歸,臨走也沒個消息,這是因為生死無心啊。梅松法師隨即步其後塵,不是凈業成熟又怎能這樣。

  千一

  清朝千一法師,字遠人,俗姓王,海寧人。他住在西湖昭慶寺,勤持戒律,精勤念佛,喜歡寂靜,為他的小屋起名「廬山僻處,」自己在屋內潛修凈業。乾隆43年秋天,有法侶同修路過拜訪,法師說:「公來得恰好,正是我西歸時,請為我證明。」隨後說偈坐化,立塔於寺院左邊。

  徹迷

  清朝徹迷法師,俗姓鍾,嘉興人,為人樸實。他中年出家,是在海寧護國院定高和尚座前剃髮,此後一心凈業。後來移住延恩寺,出門入院都持珠默觀,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人們多忽視了他。一天,他對同修們說:「我要辭別諸位了。」人們問他去哪裡,他說「去西方,」大家都笑了。幾天後,他從外邊回來,又說:「今日決定要走。」不一會兒,更衣趺坐,大聲說:「我去了,」隨後就寂然無聲。眾人近前呼喚,已西去了。這是在乾隆65年。

  嵩安

  清朝嵩安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舒邑白衣庵。他生性魯鈍,在慈濟履實和尚座前受戒。信根深種,[花-化+至]村道人教誦《法華經》,他很有悟入。後來銳志念佛,晝夜不停。晚年得腹部鼓症,自知是定業,也不在意,念佛一如往常。病已危重,弟子們前來看視侍候,法師制止,又屈指計算日期,說:「到某天來就行了。」到那一天,法師沐浴更衣,告誡弟子們不要哭泣,須高聲念佛;助我往生。不一會兒,神情愉悅而辭世。

  邁春

  清朝邁春法師,俗姓周,桐縣人。他從小讀書就很聰明,尤其好讀佛經。19歲,游靈隱寺,登法堂,見「心空及第」匾額,有所省悟,便在天竺延壽堂出家。此後遊歷名山,遍參大德,來到了福嚴室。樹蓮和尚知他是個法器,一天問他:「煩惱起時,怎樣止息?」他說:「本性湛然平靜,有什麼煩惱。」樹蓮和尚深為契重,便傳付衣缽。法師雖然得法於禪宗,但崇尚凈業。住在雲峰寺後,率眾念佛,以21日為期,這樣周而復始,幾年不停。後又結期百日,晝夜持念,不展床被。嘉慶12年冬天,沐浴端坐,對眾人說:「剛才見鸚鵡念佛法僧,音聲微妙,確實可樂。」說完,合掌而終。

  律凈

  清朝律凈法師,字明徹,俗姓錢,湖州德清人。40歲時,在杭州慈聖庵出家。此後到東園德寧庵,以誦《法華》為日課,20年不間斷。一天,同修法侶戒乘法師對他說:「你道心這樣堅定,若再加上念佛迴向,就更好了,比如智者大師,得法華三昧後,尚且求生凈土,你為什麼不這樣修呢?」又拿出大師的《十疑論》給他看。法師驚懼省悟,從此誦經結束,就念佛迴向。又過了一年多,是嘉慶11年7月,他告訴弟子增秀師說:「我在中秋節前往生西方。」8月2日,又對增秀師說:「我在初七卯時(清晨5——7時)走。」弟子問怎麼知道的,法師笑著說:「水到渠成。」

  到那天,弟子來看視,他已披上新衣端身趺坐。當時鄰僧多來念佛相助,法師止住說:「用功全在平日,臨渴再挖井有什麼用。」於是移坐龕中,說偈如下:

  「吾年六十九,真實不虛口。

  放下這雙手,直往西方走。」

  說完,合掌而逝。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前面仁筏、嵩安二位法師,都讓高聲唱佛,明確開示臨終助緣的緊要。而這裡律凈法師又說是臨渴掘井,這正說明了法師自己平日功夫純熟,勉勵別人平日須要精進。三昧還未成的念佛人,千萬不要拿這個作借口。即使是已得三昧,也應提倡助念,以期普利一切。」「臨渴掘井」的話,語氣雖高,但不足為後人效法。

  慧明

  清朝慧明法師,寧波鄞縣人,住在杭州報國寺。他生性質直,只知念佛。每執持洪名時,聲如潮汐,香盡了,自己也不知道。凡得到布施,就買放生命,邊放邊稱佛名,且必定迴向西方。見人從不說問候話,只是說:「死期將到,快些念佛。」當地出家、在家眾,凡知道法師的,每到病危,就請他去念佛作往生助緣。有人問他得到多少供養,他說:「憶往昔我得了熱病,一天比一天重,幾乎要死掉。幸虧意根中佛號一句頂一句而出,連綿不斷,才得病魔消退,全憑佛號而痊癒。從此以後,無論。語默動靜,都有一句佛號從意根中一句頂一句而出。」嘉慶12年,法師脖子後邊起了毒瘡,但從不呻吟。臨終時,顏色和悅,手作捻珠的動作,念佛一會兒而逝。先前,杭州城中有個人,夢見自己認識、但已故去的黃和尚說:「我勸你歸依慧明師,你拖延至今也沒去,今明師將在月內西歸,再遲就來不及了,你當快去往求歸依。你法名大通,已給你定好了。」此人醒來後非常驚異,天明就到寺院,而法現已毒瘡發作病體危重。他急忙邀請同伴5人,同求歸依,法師答應了。授法名時,法師寫了五個字,做成鬮放在香台旁。對他們說:「我病中不能一一囑咐,法名的後一個字都是通字,你們各自隨緣自己取一個字吧。而此人正好拈得大字,就象是夢中的事。」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歸依而能預定法名,為什麼呢?得到宿命通的人,過去未來多劫中的事,都能知道,何況這不過是一兩天內的事,又有什麼難知的。

  一禪

  清朝一禪法師,海寧人,本是個屠家。40歲時,痛悔前非,心想只有出家,能解此業。便在本城海音寺剃髮,不久受具足戒,任監院職事。從此誦經念佛,發露懺悔,迴向凈土,誠懇禮拜,20多年不懈倦。嘉慶12年,他68歲,退職不作監院,閉關幾個月,到臘月28日,請眾人念佛一晝夜。第二天一早,沐浴禮佛而化。荼毗,得白色舍利幾十粒。

  起信

  清朝起信法師,字香海,俗姓單,富春人。他的父親單華藏居士,博通內典,明了禪宗向上。他讓法師出家,並往南屏求戒,參「誰」字話頭。法師窮參力究,徹夜不眠,獨坐一室,就如木偶。嘉慶元年7月15日,法師夜間登山,見燈光互映,晃如心目,有所省悟。回家請教父親,父親又讓出遊,遍參善知識。到蘇州後,遇到會一傳公,開示他念佛法門。法師聽聞後就返回杭州,閉關於古梅庵,日課彌陀十萬聲。偶爾作詩,也都指歸凈土。有念佛歌如下:

  「念佛好,念佛好,萬事從頭一筆歸。幾回背父走風塵,旅邸神魂多顛倒。

  不參禪,不言教,一爐香篆縈繚繞。奔波肩擔沒來由,訪友尋師何日了。

  休外求,只內照,衣里摩尼無價寶。應聲現色忒分明,六道神光誰欠少。

  水自流,山自峭,靜里觀來都入妙。笑他名利日忙忙,自在真修誰能造。

  月沈西,鍾報曉,漫說容顏未衰老。古來賢哲若河沙,誰非白骨埋荒草。

  獨此心,無壽夭,脫離苦海無煩惱。百年身世等空華,空華勘破一長嘯。

  缽囊懸,拄杖拗,撇卻塵緣歸路早。人生定數已安排,佛本天真非矜(guan音觀,獨)造。

  閑住庵,懶談道,吏難役兮君難召。禪床鎮日坐忘機,碧眼胡僧覷不到。

  曝晴檐,補破襖,一盂脫粟隨緣飽。敢雲閉戶慕清高,亦非目視諸方貌。

  生寡交,死絕吊,氣盡皮囊便撇掉。土埋火葬總由他,不生兒孫免不肖。

  若莫悲,喜莫笑,總是浮生夢未覺。在家拋卻瓜葛藤,刀環請唱還鄉調。

  有一言,最簡要,世人如入羅網鳥。欲脫羅網何處求,唯有勸君念佛好。」

  嘉慶17年10月19日,法師卒於東園隱修庵。臨終時,沐浴更衣,念佛坐化,享年37歲。幾個時辰後,頂門依然灼手。眾人舉體入龕,輕如一塊綿布。他的父親華藏居士寫贊聯如下:頂暖決生安樂剎,身輕顯示涅槃心。

  真傳

  清朝真傳法師,字會一,俗姓何,蘇州吳縣人。19歲時,他遇到懶珙和尚,指示佛乘,於是受五戒。彭二林居士招他入文星閣,他執弟子禮,共修念佛三昧。28歲時,他到杭州崇福寺出家,研究《楞嚴》、《唯識》、《大義》,為人講說,旨意明暢。後來,法師住在嘉興楞嚴寺,發願募資修刻《大藏經》版。在開工前幾天,忽然發病,便退蘇州鳳巢庵,一意四歸。嘉慶17年正月末,法師對弟子說:「你們別驚訝,我明日西去。」到半夜,法師奮力起坐,西向念佛,念笑而去,享年53歲。

  達純

  清朝達純法師,字粹修,號悉檀,俗姓朱,嘉興桐鄉縣人。他自幼出家,住在嘉興覺海寺,精修凈業16年。建西方三聖殿,每年春冬,都要啟念佛期,遠近觀感,四眾弟子云集。曾修般舟三昧兩次。一夜夢中,法師見大蓮華從空而降,從此就知見超卓,辯才無礙。彭二林居士遠聞法師道行,請住流水居及文星閣,帶領大眾念佛,日課非常嚴密。曾演講蓮池大師的《彌陀疏鈔》及天台教觀,前後共講10年,毫無倦解。後來開法在南禪寺,百廢俱興,凈業無間。不久又退居殊勝庵,愈加精進念佛。嘉慶18年冬天,示疾,第二年開春,料理院務結束後,寫信到南禪寺,召弟子悟靈說:「我將遠行,請你來一別。」2月13日,集眾念佛,沐浴更衣,跏趺說偈如下:

  「多生濁苦纏綿,一旦逍遙變遷。

  快睹彌陀影現,廓然別有一天。」

  說完,合掌而終,享年63歲,僧臘57年。

  靈徹

  清朝靈徹法師,杭州人。他在本郡寶壽寺出家,精進念佛10多年。50歲後,得病,集合大眾念佛,以7日為期,自己也奮力隨念。到第三天,謝大家說:「我得生凈土了,諸公請自勉。」說完而逝。這時是嘉慶20年。

  道守

  清朝道守法師,鳳陽人,在九華山出家。30多年間,遍游四方叢林,瓶缽之外,別無他物,淡泊自得。後來,法師住在嘉興鍾埭鎮古剎,閉門念佛整整4年。嘉慶23年春天,他忽然坐小船入城,遍勸各位施主,專心念佛,語意極為懇切。第二天,平日相交厚的幾個同修到寺探望,見小屋門關著,推門而入,法師已趺坐化去了。

  列權

  清朝列權法師,字天聖,海寧人。他在定高和尚座前出家為弟子,與徹迷法師同住在延恩寺,念佛特別精進。嘉慶23年冬天,他對人說:「我將去逝」,於是告別四鄰。眾人都很驚異,要送他回寺。他說:「別送了,我走的時刻還沒到。」第二天,法師晚課一如平日,到二更時才回屋。等到天不亮僧眾起床,法師已趺坐而辭了。

  佛度(以及絕相)

  清朝佛度法師,安微歙縣人。住在蘇州南禪寺,過午不食,脅不沾席,專修凈業。嘉慶23年春天,得病,告別諸位道友,端坐而化。還有位僧人絕相法師,嘉禾人,也住在南禪寺,與佛度法師同道之誼十分融洽。絕相法師相貌很醜,人們也多不注意到他。他終日不說話,持過午不食戒。每天清晨,禮四十八願及大悲懺,其餘時間佛聲不絕口,夜裡就面西端坐,如此20年如一日。佛度法師化去以後,絕相法師便說:「他走了,我也該隨之而去了。」於是沐浴焚香,面西合掌而化。

  覺源

  清朝覺源法師,字性海,俗姓張,安微定遠人。他從小就異常聰慧,9歲時,《五經》就都能背誦。20歲,入邑庠,文章名氣一天比一天大,但他無心考舉人進士,常常作出世想。讀《華嚴》、《法華》,多有契悟。不幾年,父母相繼過世,他便決志出家,依止金陵耆【門+者】律師剃髮,禮拜封崇皓清律師受具足戒,這年他已40歲了。自己覺得出家太遲了,就修苦行,堅持戒律,不妄語,不非時食,手不接觸金銀寶物,身不穿著獸毛蠶絲。曾於投子讀《大藏經》結束,行二時頭陀。四處參訪善知識,聽說焦山借庵禪師,是曹洞宗大德,特地前往參叩,機緣契合,受到禪師的印證授記。又住在山中讀《大藏經》,愈加深入教海。對於《華嚴》奧旨,特別有心得體會。口誦手披,不下幾百遍,甚至能不漏一字的背誦。常常為四眾弟子開演大義,抉幽剔微,聽聞者都豁然而悟。因此自己起了個別號:一真法界。

  不久,法師歸心安養,日課彌陀名號十萬聲,晝夜脅不沾席前後幾十年。晚年,石谷成公請他住高【日+文】寺。法師一直腿腳有病,但即使病情很重,依然六時禮拜不少懈。後又加上禮彌陀懺及彌陀四十八願。禮完,就誦佛名不絕口。見人不說別的,只以西方凈業,諄諄勸勉。住高【日+文】寺10多年,僧眾和居士都非常欽佩法師的人品。嘉慶24年6月,法師忽然要回焦山,成公堅留也未能如願。

  歸焦山剛一個月,示現微疾。8月26日早起,要水沐浴之後,端坐念佛而化,如入禪定,享年69歲。荼毗時,瑞雲盤旋於空中,有五色光從火中透出,得舍利3大粒,瑩凈如玉,現在還收藏在焦山。法師著有凈土詩百首流行於世。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古人說「乘戒俱急,生品最高。若是有乘無戒,流入鬼神趣中。」法師如此持戒,如此參修,豈不正是乘戒俱急的嗎?那些輕視木叉(戒律),而高談般若的人,哎呀危險啊!

  正真

  清朝正真法師,字達宗,湖廣湘潭縣人。他曾參謁高【日+文】昭月貞公,貞公推薦他到紳延住持鷲峰古剎。剛到時,斷牆破屋,人們都為他擔憂,而法師卻欣然自如。不久,檀越布施從四方雲集,寺院百廢俱興,依次新建殿閣,又置買良田幾百頃。法師率眾念佛,無論貴賤智愚,都不放棄,一律開示以念佛法門。一時間宰官紳士,遠近僧俗,都心服法師的品德。其中太史姚姬傳、觀察章淮樹,都是法師的大護法。

  一天,淮樹邀請法師,二人相對而坐,讓他的兩位小妾出來,請法師授經。法師說:「授經必須是擺正桌几,放置中堂,焚香恭敬,否則,就是慢法。」淮樹依教奉行,二人剛離開,房梁就掉下來壓碎了椅子。淮樹非常驚異,率領二妾同受歸戒。後來又舍此二妾出家為尼,精修凈土。

  不久,法師心生歸隱之志,隨即摒去諸緣,著凈土詩若干首。道光元年正月9日,法師讓衣缽傳人脫凡到自己住的小屋來,忽然談起安養之樂,相貌平和,神氣恬靜。接著又自己擊木魚念佛近一個時辰,讓脫凡到齋堂食粥。等到脫凡師復還,法師已穿新衣而逝。

  東瓜和尚

  清朝東瓜和尚,不知是何法名,俗姓孫,杭州人。因為他特愛吃東瓜,人們就叫他東瓜和尚。他在華嚴庵出家,為人不喜歡說話,整日在街市上遊行,寒暑不間斷。經歷十多年,人們都不知他的深淺。他與鄰庵僧人慧照師為友,往生前一個月,他告訴照師說:「新年正月6日,我要走,你來送我。」到那天,和尚赴法慧庵齋後返回,見照師已先在屋裡。和尚問道:「你怎麼來了?」照師笑著說:「你與我約定好的,今天特來相送。」和尚說:「不是你說,幾乎忘記了。」隨即沐浴更衣禮佛,對照師說:「既要走,不可無偈,我說你寫。」就說像如下:

  「終日走街坊,心中念佛忙。

  世人都不識,別有一天堂。」

  這完,神情怡悅而終。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時候已到卻忘記歸期,前邊有個道證法師,此時又見東瓜和尚,怎麼竟是這樣的生死自在啊!如果要探究他如何達到這種境界,沒有別的原因,那是心佛相應的緣故。現在的人念佛,每天只有片刻工夫,又不能一心於安養,卻又希望臨終瑞應,難啊!

  定基

  清朝定基法師,字琳【王+秀】,臨海人,出家於天台山。受戒後,四處參訪善知識。晚年住在蘇州靜室,閉關9年,發誓不吃鹹味。刺舌血書《華嚴經》81卷。每日以誦阿彌陀佛為日課。道光元年,他到寧波【貿+陳-東】山禮阿育王塔,燃臂香供佛,塔中舍利,現為黃白二珠,大如蓮子,光耀奪目。回來後,得蠱症,醫藥無效。同修法侶乘戒法師前來看視,鞭策他一心念佛,求生凈土。定基法師很贊同,便在床前供接引佛像,讓庵內僧眾輪流念佛。到第7天,法師忽然坐起,要水沐浴更衣,說:「快去叫乘公來。」他弟子將乘戒法師請來,定基法師感謝說:「多虧你開示我念佛,今天早晨見大勢至菩薩來接引,我得中品中生了。」說完,閉目合掌而逝,享年58歲。眾人聞到異香,一個時辰後方息。

  悟靈(以及母周氏)

  清朝悟靈法師,字軼(yi同逸)群,號幻如,俗姓金,浙江海寧人。他從小就有出世志,見佛必拜。到9歲時,常常有病,就懇求父母,請求出家,父母同意後,便在本城安國寺西房,禮象隴上座為師,接著又到杭州昭慶寺受具足戒。當時悉檀純公,正在蘇州流水居開念佛堂,他便收拾東西去流水居,從此晝夜持念不懈。義逐字禮《華嚴》、《法華》、《金剛》、《圓覺》等經。純公見他腳根穩密,就以衣缽相傳授。

  法師對於凈土法門,諦信不二。他父親早歿,便勸母親周氏,發願往生。後來母親果然無病念佛而化,他兄長蓮隱也因此感動而出家。純公入滅後,法師繼任南禪寺住持,3年後引退,住於松江韋陀庵,只有幾問題精舍,卻是沒有塵世喧嘩。法師從此與蓮隱師同居,以念佛為日課。曾在半夜禪觀中,見天上群星,從四方匯聚,結成「憶佛念佛」四個字,字大丈余,晶光晃耀。自此法師雙目炯炯有光,不管僧人居士、商農牧童,見到法師後都油然起敬。被法師感化而念佛的,不止幾千人。

  法師既專志凈業,常常想到已經往生諸位大德,自《凈土聖賢錄》(初編)以後,還沒有續集,可是高人輩出,不應湮沒而無傳記。於是廣采博訪,編為《染香集》一卷。自嘉慶以來,凡是染香於凈土法門的,無不記載。5年後書成,刻印流行於世,道光8年春天,法師患噎隔病,集合交好的僧俗,告訴他們「不久要和你們分別,你們請自愛,專志念佛,希望以後再會。」又自製靈堂對聯如下:「泥牛吼落江心月,木馬嘶歸海上雲。」拒絕醫藥,一意西歸。

  到5月後,病情加重,有人來看視,法師只說:「生死事大,各自努力。」口中喃喃誦佛名。17日,法師西向趺坐持名。有人問「臨行一句是什麼?」法師說「阿彌陀佛。」許久之後,聲音漸漸微小,便靜靜地往生了。世壽61歲,坐35夏。3天後合龕,面貌如生。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勸導母親往生,感動兄長出家,稱得上是大孝悌了。到他見星成字,這是法師精誠之極、心光發現啊。修凈業的人,但辦一心,自能得到實益。切不可預先期盼瑞相,以致心難純一。

  圓融

  清朝圓融法師,字竺峰,俗姓姚,湖州德清人。他20歲出家,在杭州石屋嶺煙霞寺剃髮,接著在昭慶律寺受具足戒,從此持戒清凈。法師志好禮念,以往生凈土為一生志願。從不自已住持寺庵,總是依止別人而修,說這樣可以免除雜心。也不定居於一個地方,合則留,不合則去,意氣灑落,不被膠執。他住下後,不喜歡隨眾人一起,常常靜居一室,禮佛念佛同時修持,不禮就念,不念就禮,沒有一時間斷。也再不參雜其他修法,就以這兩件事修持終身。

  曾在一天中午,念阿彌陀佛名號,木魚朗朗,徹夜不停,直到第二天早飯時。人們見他一直不休息,大聲呼喚,方才停止,他自己說「念佛還不到半日。」問他餓不餓?回答說:「我口中甜水如蜜,常滿常咽,受用無窮,想不起吃飯。」法師脅不沾席前後幾十年,所以很少有夢。偶爾做夢,也不離禮拜、念佛,更沒有其他緣事。在夢中,他常見佛菩薩活動如生,而且不時有獎勵的話。有時還見到韋陀天尊導引他念佛。法師的夢大都與此相類似。

  道光10年3月9日,法師圓寂於杭州城東園天華庵,世壽64歲。臨終前幾天,示微疾,自知時至。稍微囑咐了庵主幾句,便默持佛號,再沒有其他的話。停息後,頭頂溫暖。荼毗於龍慶寺的普同塔,燒的柴沒多少,頃刻之間化盡了。法師一生沒有徒弟。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評論說:居無定所,是真解脫。不收徒弟,是真清凈。荼毗速化,更是不戀世緣的明證。

  悟開

  清朝悟開法師,字豁然,號水雲道人,俗姓張,蘇州木瀆人。他從小失去父母,但讀書很聰慧,只喜歡經史根柢(di音帝,樹根)之學,淡泊功名。因家貧,便棄儒經商。一天,見僧人背寫著警策生死標語,在街市上敲著木魚而走,勸人念佛,就猛然省悟,隨即受三歸五戒。不久辭別親人,在祥峰文公座前出家,在高【曰+文】如鑒和尚座前受具足戒。和尚留也過夏結冬,他窮參力究,卻苦於不能契入。

  一天,偶然看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句話,自己力參的那句話頭,廓然頓現。再閱讀古德淆訛公案,都能據實融通。隨後,法師在荊南顯親寺開法講經,但不長時間就引退。此後,法師先後居住於雲間、練川、支硎等處,都在水邊林下,修建房舍供人用功,施主經費不足,法師就自盡囊中補上。無緣住,就打起背包走路,沒有留戀之心。最後,法師歸住在靈岩寶藏庵。足跡所到之處,被勸化的居士非常多,法師都以凈土為指歸。著有《念佛百問》一書,開示後學。法師自己題偈如下:

  「我以大悲心,闡揚念佛法。

  仰祈三寶尊,慈悲加護我。

  假此螢火光,化作智慧燈。

  照耀於世間,引之深入佛。

  念佛願往生,還來度含識。

  西方不退轉,直至成菩提。」

  道光10年夏天,法師得病,寄信給遠道諸友,諄諄以生死事大為勸勉,又有秋盡當西歸的話。常住事宜,一件件了辦之後,摒絕藥石。9月20日凌晨,法師向西趺坐,合掌誦《楞嚴咒》後,接誦佛號觀音號。久久聲微,突然化去,這天恰是立冬前兩天。第二天入龕,頭頂猶暖。送行的有好幾百人,都讚嘆不已。

  方海

  清朝方海法師,字普澄,號西台,俗姓崔,湖州烏程人。21歲時,他在天台華頂寺出家,接著在清涼際雲禪師座前受具足戒。出家後,父母先後去世,法師日禮〈華嚴》、《法華〉諸大乘經,代親人迴向。生平所著凈土詩及書寫經論無其數。道光21年7月,法師對弟子們說:「我在這個月內西行,現在把沒有完成的心愿,囑咐給你們。」第二天,法師病,到27日,見幢幡招引,法師說:「佛來迎接了。」要筆作偈,在几案快速地寫著:

  「七十年來夢幻多,彌陀一句盡消磨。

  而今直入如來地,空有雙忘禮寶陀。」

  寫完,扔筆而逝,世壽70歲,僧臘49年。

  昌茂

  清朝昌茂法師,字在經,紹興人。25歲時,他在普陀積善堂出家。到阿育王寺舍利塔前,燃指供佛。遊歷名山,四處參訪善知識。晚年,住在蘇州松雲庵。終身供奉阿彌陀佛及地藏菩薩。見人總是談因果,勸修凈土,因此歸依的近千人。生平從不放焰口,說是因為沒有德行。凡愛人銀錢,隨受隨施。曾刻印佛經好幾種及〈萬善同歸集〉等書。又鑄大鐘3座,發願度地獄眾生。

  道光28年正月23日夜裡起得了胃病。自知將終,禮佛誦經,更加嚴密。邀請歸依弟子某某速來。當時將近半夜,侍者勸說,「天亮再請吧,」法師說:「白衣菩薩已到,我定於四更時走。」口中念佛不停。沐浴更衣後,果然在四更,端坐而逝,享年83歲。荼毗,得青白色舍利10多粒。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續編,以下譯自三編。

  善隆

  清朝善隆法師,台州臨海人。他16歲在蘇州白龍寺出家,參「念佛是誰」的話頭有所省悟。修行中夜坐不卧,過午不食,吃淡齋3年。刺舌血書《華嚴》、《法華》二經。每日持佛名6萬,誦《法華經》一部,禮佛1600拜,作為定課。不論冬夏,只是那一件衲衣,不多談閑話。因修行過於猛力而得病,但法師益加精進。一夜,在禪觀中,聞空中有人報說:「你當得中品生,千萬不要退息。」法師於是摒絕藥石,一心西方。到4月6日,端坐而逝,享年26歲。這時在道光2年。

  達禪

  清朝達禪法師,俗姓狄,嘉善人,在本城景德寺出家,曾兩次修般舟三昧。後來住在北港獲秋庵,念佛聲常常響徹戶外,見人就警策生死大事。一天,他對徒弟凈玉說:「我明年必走,你們別忘了凈土法門。」第二年,法師到清凈庵,主持念佛七,到第3天,示疾,仍然入堂念佛,一會兒,就端坐而逝。

  定意

  清朝定意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他中年出家,精持戒律,住持丹陽嘉山隆慶寺。同治紀元,他避地到楚水寶嚴寺,提倡蓮宗,率眾念佛,精純不間斷。每日誦佛名5萬,禮凈懺2時,寒暑不變。四眾歸心景仰,都尊稱法師為嘉山老人。乙丑年元旦,他預定逝期,每日只飲清水兩盞。到初七日平明,法師禮凈土懺結束,便跏趺西向,端坐而逝。鄰人聞蓮華香,一個時辰後還沒散。

  明舟

  清朝明舟法師,俗姓毛,秦郵人。他幼年從觀音寺凈全師剃髮,18歲,在臨澤安樂寺受具足戒,出家後一直以應赴,代人家做佛事為業。後來遇到永清主人,教他凈土法門,隨即發心念佛。此後往來於秦塘,每日深研佛法,信心益加堅固。常常率眾念佛,雖已是燭拔香盡,仍獨自哀求佛前,願速生安養,利濟有情。因此遠近歸心,雖是極惡之人,也向法師稽首歸依。同治乙丑3月,法師預先告別知交。五月初一,示疾,到12日平明,禮佛後入龕,同大眾一起念佛,有四炷香時間,到中午時,聲音漸漸微小,近前看視,已往生了。秦郵地處偏僻的湖邊,20年來,凈土宗卻是大興,以至於家家唱念佛號、戶戶誦經,這都是法師啟發勸導的結果。

  周全

  清朝周全法師,字化方,山東壽張人。他從小在本城觀音寺出家,後來住在濟寧玉露庵,以誦《法華經》為日課,迴向凈土,始終如一。同治6年3月,法師住紅螺山,念佛看經不倦。7月,患痢疾很重,但念佛一如平日。到20日,他自已說:「將去西方,請大眾念佛相助。」起身著法衣,端坐而逝。

  靜波

  清朝靜波法師,草堰場人。20歲時,剃髮於義阡寺,專心凈土。受戒後,往來於常州天寧、楊州高【曰+文】,藏經等寺院。法師性情淡泊,志念堅定,念佛不懈。常起佛七,清心息慮,別人很難比及。後來金山,住在樓上好幾年,雙腳不越門坎。一天,法師忽然沐浴更衣,到方丈拜辭說:「7日後我西歸。」果然在同治13年4月10日,毫無疾苦,跏趺念佛而逝,享年82歲。

  鑒辨

  清朝鑒辨法師,俗姓張,廣東惠來人。28歲時,他在本城榕石庵出家,賣盡所有資產,造十八羅漢像。在潮州開元寺受具足戒,燃左手二指供佛。當時僧眾缺糧,法師四齣募捐供養眾僧。後來移居揭石永福寺,從此戒口不說話,每日刺血書《彌陀》等經,也時常以經書布施別人,這樣過了十多年。同治甲戍年除夕,法師忽然開口說話,他說「明年3月12日壽終,當為眾人開示法要。」從此時時為人解釋經典。到那一天,毫無疾病,談笑如常。當時有個沙彌戲笑著說:「和尚說今日走,為什麼毫無動靜?」法師說:「你可為我燒水洗身。」洗浴之後,法師更衣趺坐,仍為大眾講說經旨。忽然說了一聲「我去了,」隨即瞑目而逝,享年69歲,僧臘42年。

  霞麟

  清朝霞麟法師,不知是哪裡人。28歲那年,他坐船翻在焦湖不死,隨即出家,專心念佛,願早生凈土。在安微巢縣,創建青蓮庵,所以人稱青蓮和尚。光緒元年,法師預知入秋西歸,於是在準備好柴薪後,朝禮普陀,人們都不知法師要幹什麼。往生前一天,法師返回巢縣,入市買零食等物品,逢人就送。說:「我明天中午西歸,請大家來念佛相助。」到時,法師自己坐柴座上,面西而化。

  妙湛

  清朝妙湛法師,俗姓侯,金陵人。他生性忠厚,從小就不與人爭,也不愛說話。長大後好行善,人都稱他「居士」。不久在琅琊山,依隨智徹師出家。受戒之後,修持精進,佛法大意,已略知一二。有人勸他作住持,領眾修行。法師說:「藏身懷道,可以隱化無方。一主寺院,就眾緣難了。」後來為避兵難來到揚州,遇到州官許樾身,請他住持揚州藏經院,領導僧眾100餘人,專門念佛、放生、刻經,勸人求生凈土。不幾年,就將院務交付弟子,自己退居,修持益加努力。凡各處寺院有事請託,都極力相助,結緣隨喜。叢林中僧人,都敬禮他為上座,僧俗弟子歸依的非常多。

  同治年間,金陵收復,法師便回歸故里,凡相識之人,深感德化,無不投誠歸依。揚州妙空、清梵、善誠等僧眾,倡導刻印《大藏經》,法師為此奔波於南北,不避風雨,募集緣資贊助,不下千金。長跪佛前,燃臂香迴向,願與眾生結智慧因,同生凈土,弟子們都尊敬法師溫厚和平,至誠慈愛,踴躍相隨。生平凡見人行一件善事,發一句善言,必合掌讚歎。見惡人,則默默念佛,天長日久,多被感化。常對人說:「為僧不溫柔,就不能處世化人。內心不嚴明,就被塵勞所轉。」光緒9年癸未,9月初七日,法師示微疾,弟了們不約而來的有100餘人,相助念佛。臨終時,法師開示說:「念佛並不容易,平時要自己著力。你們念就是我念,自他沒有分別。」佛聲未斷,法師安然而逝。從病到逝,面容不變,世壽60歲。遺命焚身後,骨灰和面作丸拋入江中,酬還前債。

  授心

  清朝授心法師,字專西,俗姓毛,浙東芳城人。他天生喜吃素,就連吃葷人的乳汁也不吃。長大後厭惡塵世煩勞,立志出家。18歲時,在城西小靈山戒庵 法師座前剃髮。還沒等受具足戒,戒庵法師就病危了。他心想「我闡揚佛法,全靠師父,我此生猶如早晨的霜露,命何足惜。」當夜,他以檀香水澡浴後,在三寶前,焚香哀禱。回到卧室,剖腹割肝,準備調葯救師。誰知一割,就痛得昏死過去,過了許久蘇醒後,奮力爬到床上,東方已亮。師父知道後,召他到床前,撫摩安慰說:「你雖是勇於孝慈!但終究不是比丘正行。況且我自知時至,觀念無生。生本來就是無生,既然是無生,又有什麼入滅。這都是你妄想所導致的錯誤行為。念你這樣虔誠,就為你再留幾個月。」等到他受具足戒歸來,剛一月,戒庵法師就入滅了。

  授心法師天性誠孝,悲傷慟哭逾於常人。經理喪葬,井井有條。不久,他將院務交給師弟蓮池,自己外出參學,行頭陀行。不論冬復,只是那一件衲衣,赤腳露頭,堅持戒行,專心凈土,世人都尊稱法師為赤腳大師。光緒辛巳秋天,法師回歸小靈山。當時氣候異常乾旱,四鄉求雨不停。縣令孫公,憂心如焚,早晚祈禱,沒見效驗。法師以大慈悲心,直接去見孫公,安慰他不必擔憂,將祈雨重任自己一力承當。第二天子時,法師攜缽到寒坑,取回一物,狀如壁虎。到乙卯日,立壇持咒,禮拜整整一晝夜。到丙辰寅刻(凌晨3——5時)開始下雨,但頃刻之間又晴了。孫公派遣鄉紳代表李肖岩等人,求法師再次祈雨。法師說:「不勞憂念,明天當有大雨,可使甘霖遍下四方。」這一夜,法師苦切懇求,徹夜頂禮。果然在丁巳日下午,大雨如注,山郊平原,雨水俱足,全縣官民個個歡喜鼓舞。孫公與諸位鄉紳,上山謝雨,執弟子之禮,並手書「缽龍降澤」四字以為紀念,法師也只默默不語。孫公由衷讚歎:「今日方知僧寶蘊德,淵深玄妙,不可思議。」

  壬午年冬天,法師閉關一室,謝絕眾緣,二時功課之外,日念彌陀聖號10萬,大悲心咒108遍,觀音勢至二菩薩名各千聲,禮拜本師教主、西方三聖各30拜。晝夜行道,寒暑不間斷。關中養貓狗各一隻,每日為它們歸依說戒,貓不捕鼠,狗不食穢。3年期滿,於9月19日出關。11月初,示疾,輕微下痢幾天就好了。只肢體疲乏,反而覺得沉重。大家要來待候守護,法師不許,說:「出家人各有功課,不可彼此互相耽誤。如果真是去時到了,我自會叫你們。」到26日戍刻(晚上7——9點),法師召喚徒弟、徒孫們到床前說:「我今晚就去西方,快去準備香湯。」沐浴完,剃頭更衣,跏趺而坐,自誦《贊禮西方》讚詞,讓大家和念。誦完,說偈念佛到百十來句,就聲音漸低。忽然抬頭說:「我去了,你們各自珍重。」高稱佛號一聲,便靜靜地化去。關中所養的貓狗,當天夜裡也同時化去,人們都說是隨從往生。這天是光緒乙酉年。

  思岸

  清朝思岸法師,字願登,俗姓謝,杭州錢塘人。他從小學儒,是諸生,因覺悟世間無常,便歸心三寶。禪宗、教下的大善知識,幾乎參拜遍了。後來聽了玉峰法師開示:「欲求脫苦,惟有念佛一法,最容易成就。」從此發心每日持佛名6萬作為定課。平生所作功德,都迴向凈土。同治壬申年,他在海潮寺受五戒。不久,心中深厭塵勞,思想早日解脫,便於光緒9年,將家事囑咐兩個兒子,自己到郡西護國寺,禮拜敬峰和尚出家。這年冬天,在蕭山祗園寺受具足戒後,仍回護國寺,專精凈業,因年久積勞成疾,病魔纏身,雖經醫治,卻是時好時犯。兩個兒子思念父親,便迎養回家,專辟一室,為修凈業之所。到光緒15年秋天,忽然患痢疾,醫藥無效。然而飲食雖然減少,念佛卻更加懇切。

  到9月10日,忽然對兒子說:「我往生之時已到,你去請僧人來家,起佛七助我西歸」並自己定於12日起七。對僧人朗峰說:「還有7天。」到15日,拉著僧人廷山的手說:「再有3天,我就去了。」到17日四更,問「是什麼時候了,」兒子回答「丑時」,法師說:「丑時就是18日了,正是我往生之期,可請諸位師父念佛相助。」法師隨即與大眾一起念佛,約有一枝半香的時間,突然閉目無聲。過了許久,又開目合掌,向眾人稱謝說:「我已親到西方,親見阿彌陀佛與二大士。仰荷佛慈,賜我凈衣。觀音大士,為我洒水頭頂。又見蓮池大師,為眾說法。又見七寶池內,眾寶蓮華中,有我的生處。承佛慈悲,命我回來告知眾人,我已得生凈土。奉勸諸位,專精念佛,他日我們在凈土相見了。」說完,要凈水唱了三口,吉祥而卧。念佛幾十聲,靜靜地去了。第二天入棺,頭頂尚溫。

  古崐

  清朝古崐法師,字玉峰,號戀西,表示往生凈土之志,是江西廣信人。10多歲時,他就在普寧寺出家,慧根宿具,剛讀諸大乘經,就能明了大意。繼而在天台國清寺受具足戒,志願遵修《梵網》。此後隨眾參禪,努力探究宗旨,忽聞鐘聲,便恍然有省。後來閱讀幽溪大師《圓中鈔》,書中經義正合身心,增益法喜,隨即立下堅固誓願:嚴持戒律,一心念佛,求生凈土。從此,法師自行化他,特別至誠懇切,僧俗化歸的非常多。法師開示後學生死之苦,言語痛切,聽到的人都流了淚。法師教人念佛,日有定課。記數持名,或一萬二萬,乃至十萬,隨各人心力,不得間斷,以生命結束為期。這樣不退轉,命終之後,定生凈土。這是前人已經驗證過的方法,可信無疑。

  法師又著書多種,闡揚凈土法門,易行易成,功德超過眾行。若肯遵照修行,決不上當。又刊印大乘經律,石刻彌陀寶典,流通正法,以報佛恩。法師還有種種勝行,難以盡述。光緒15年,寧波西方寺僧人凈果,請法師住寺。因為寺名與本願相合,法師便遷居此寺。法師自從發心,直至臨終,每日持佛名6萬,早晚二時迴向,寒暑不變,永為定課。光緒18年7月6日午飯後,法師微覺腹脹,第二天凈果師請醫診治,醫生說:「脈已全沒了,不需要用藥了。」而法師卻趺坐念佛,沒說一句話。精神爽健,超過平時,醫生嘆為希有。凈果師問法師說:「請眾位師父念佛助你行嗎?」法師答應了。於是請僧眾8人,向西長跪,稱念阿彌陀佛聖號,約一枝香的時間。剛到申刻(下午3——5點),就見法師合掌,猛力念佛幾百聲,神情愉悅而逝。初九入龕,面色紅潤,頂上尚溫。第二年2月15日荼毗,送行的僧俗同修有幾百人。火發後,龕門先脫落,見法師趺坐,儼然如生。火焰熾盛時,眾人見法師頂上現佛十尊,雙手各現佛一尊。這是因為法師生前,曾在頂上燃香十炷,供養十方諸佛,兩手各燃一指,一供釋尊,一供彌陀。所以在荼毗時,頭頂手指現出佛像,實在是法師真誠的結果,希有的瑞相。嗚呼!生為凈土宗領袖,沒後上品往生,稱得上是末世的波船和橋樑。

  海岸

  清朝海岸法師,俗姓王,湘鄉人。咸豐10年,他在僧人的鞭策啟發下,沉悟塵世無常,上衡岳,拜晤妙明老和尚,隨即剃髮,接著又從普明律師受具足戒。此後,參遍了浙江的名僧大德,於5年後住持福嚴寺。不久,退職隱居在祝聖寺,著《楞嚴》、《起信》、《彌陀》諸疏。晚年,志慕凈土,念佛行道,兼修法華三昧。曾作偈如下:「行道五百遍,念佛一千聲。六時常如此,西方定可生。」光緒23年5月17日寅初(凌晨3點),命弟子高唱彌陀名號,怡然坐化。世壽57歲,戒臘38年。

  至善(以及錦峰)

  清朝至善法師,不知是哪裡人。同治光緒年間,法師在廬山海會寺開法,道德高超,四眾弟子無不宗仰,稱得上是近代江西名僧大德。法師自行化他,全以凈土為歸,所以當時山中居民,人人佩念珠,家家供佛像,樵夫牧童,多在樹林間,石頭上,安坐持名以作佛事,風氣所遺,至今不衰。晚年,法師以寺院職事交付弟子清虛,但是弟子們入房請法的,法師都讓他們隨意坐下,循循善誘,一一開示,無不以念佛求生西方為懇切訓導。有位僧人錦峰法師,是寺院藏主,每日打樵採辦念佛,眾人也如平常人待他。有一年初冬,他到方丈告假,清虛和尚說:「常住正要起念佛七,你為什麼這麼急著走?請留在這兒,過了年再走。」他回答說:「時候到了,沒法留。」和尚說:「我特請你留下,」他便禮謝而懇。剛過年之後兩三天,他又來請示要走。和尚說:「剛過年,你就走,眾人會怎麼想呢,再緩幾天吧。」他又懇回。10天後,他再一次到方丈,堅決要走,而且說:「我與山中諸位同修相處很久,情義相厚,開春就要分散,後來的不知是哪些人。我想讓諸位同參送一程。」

  和尚答應了,他再次禮謝後,便去拜謁至善法師。至善法師預先在杯中準備好凈水,對侍者說:「錦峰師來了讓他喝了這杯水,不必相見。」侍者轉告後,錦峰法師拜受而飲。到中午,錦峰法師隨眾人吃齋。清虛和尚說:「今天錦藏主去,午後二板,眾人各搭衣,帶魚磬到藏主小屋。」聽的人有的私下議奇怪。到那時,維那師率領眾人都來相送,錦峰法師已打掃乾淨房間,中間擺設香案,兩旁排列座位。不一會兒,和尚來了,錦峰法師作禮,並禮拜大眾。和尚為他說偈,眾人方才醒悟錦峰法師要往生。和尚退出後,維那師舉《彌陀經》,錦峰法師也入座,隨眾人持誦。誦完經,接《贊佛偈》後念佛,香剛過寸,錦峰法師便聲音漸低。不一會兒,念珠從手中掉在地上,看之已逝。眾人不敢驚動,念佛如故。久久之後,錦峰法師又睜開眼,請大家念佛一晝夜,隨後長逝而去。光緒戊戍年,朝廷變新政,至善法師嘆息著說:「末法到了,我已衰老,無所補救。願早生西方,證無生法忍後,再來護我正教。」於是寄信給各方,與相識的人告別。當時清虛和尚住持在南昌圓通寺,見信急速歸來,到寺,見至善法師正在桌前寫信,見他來了,笑著說:「大事全部交給你了,我去了。」就座而化。

  克勤

  清朝克勤法師,俗姓蔣,湖南湘陰人。他小時候臂力特別大,為人憨直。壯年時,在善化洪世庵剃髮,在麓山得戒。因為不識字,學習二時課誦。5年方才熟練,行腳遊方10年,游五嶽,拜四大名山,訪各處名勝,依然什麼也不知道,憨直一如以往。60歲時,遇到明果法師打佛七,聽到「持名念佛功德,貴在一心不亂,如果心亂時,就用念佛以耳自聞的方法,則雜念自然除去,妄想自然得滅,自能心得清凈」等開示,才知道凈土法門,並從此修行6年,暴躁的性情全部除去,心常自在。閑暇時常與人說:「修行貴在一心不亂,我的業障,現在已靠念佛除滅。年來不但沒有煩惱,而且得身心輕安。」

  忽然有一天,他讓人請師兄含安過來,託付後事。含師第二天來後,法師看見笑著說:「克勤與師兄告假。」問他去哪裡?他說「往生西方。」師兄說你不是瘋了吧?他說:「我6年來心無雜念,念念彌陀,句句瞭然,親見凈土,自知時至,決定往生,不是騙人。」隨即將庵中各種手續及身後事,一一交付師兄。又說:「我明天中午時分,就與師兄永別。我們老年兄弟,正好作一盤打算,同修念佛法門,以待末後一著,準備凈土資糧。」當晚,法師獨坐念佛,不與人說話。到第二天早晨,沐浴更衣,拈香禮佛,辭別祖師後,仍到靜室趺坐念佛。到中午,便慢步自入龕內,結跏趺坐,手持念珠默默念佛,果然是正念分明,寂然而化。直到兩個時辰後,師兄探看鼻息已絕,方才驚駭相信,與普陰等人,同聞異香。這時是光緒辛丑年7月初五午時,正值農忙,又天氣炎熱,停龕7日,屍體沒有腐化,眾人都感到很驚異。

  靜海

  清朝靜海法師,字越岸,浙江太平縣人,俗姓朱。他從小失去父母,伯父沒有兒子,想要過繼他,就讓他幫著管理家業。他住在街市上,心中鬱鬱不樂,讀《三國志演義》一書,忽然大有感悟。認為人才如孔明、關羽、張飛,稱得上是第一流的了,然而卻都是功未成、身先死。我們仰比古人,不及其千萬分之一,又想在世上立功名,不是太難了嗎?一念之間,省悟出世之因。

  18歲,禮天台濟舟大師剃髮,3年後,在國清寺受戒,隨即住在禪堂。33歲時,聞靈鷲寺講經,便杖錫到蘇州。接著又到木瀆某山閉關3年。後來,因為蘇州寶蓮寺能詮師西歸,來訃告請他去,各寺院大德,也強行讓他上任,便住持寶蓮寺。先前,寺院遭兵災,僅存遺址,能師興建了地藏、觀音二殿。法師上任後,繼承遺志,勤修佛事,內明理觀,苦行過人,誠感佛力加被,四方檀越歸信,隨即將佛殿僧房,次第建成。從此以後,法師焚修益加虔誠,日誦一部《法華經》,迴向凈土,30年不少懈怠。光緒壬寅年6月15日,法師圓寂。臨終前幾個月,法師夢見一個世界,凈如琉璃,自己身在其中,光明無量,自知不久於人世,曾將此夢告訴弟子。入滅那一時刻,法師趺坐禪床,集合四眾,為說涅槃。又與大眾告別說:「一超直入,決定往生。」勉勵凈業同修,努力精進。說完,念佛而逝。世壽63歲,僧臘45年。

  上仁

  清朝上仁法師,字真源,晚年自號默庵,湖南衡州人,俗姓周。他父親學儒,英年早逝。他從小就聰明反應快,讀書一目幾行。15歲,文章水平遠遠高於同學,老師對他期以重望。2年後,肄業在雁峰寺,曾抄寫《金剛經》,當抄到過現未三心不可得這句經文時,覺得身心自在,產生了出世的想法。咸豐7年,母親要為他成家,他悄悄來到南峰寺,從普照禪師剃度,第二年,又在福嚴寺翠庭上人座下得戒。聽說祝聖量禪師講壇興盛,門人輩出,便前往受心印。又過了一年,拜謁法雲禪師,從此深入教義,連儒書也融會貫通,好學的人,都喜歡與他交往。法師勇於精進向上,避居在南嶽已恭岩,與澹雲師互相策進。同治改元那年,他遍參南北寺院大德高僧,接著返回福嚴,精心研究三藏教義。光緒二年秋天,他在南嶽祝聖築精舍,苦切密修。日久之後,對於內外典籍,都一一融會貫通。地方上的名人雅土,多與他相交厚。南嶽大善寺,是個古剎。早就賣與他人,他去贖回供養僧眾。法師仿效徹悟大師遺規,以至於十方而來的,容納不下。法師戒律精嚴,性宗相都精通,以天台教觀,為學者前導,以彌陀凈土,為究竟指歸。起初,法師每日念佛6萬,久後不念自念,幾無間斷。

  壬寅年春天,法師將院務交付首座,說:「我將西歸。」這年冬天,舉念佛七,共14天。法師在定中,見七寶池,八功德水。不久,示微疾,拒絕醫藥,一心念佛,又讓弟子們輪流助念。嘉平初一日開始停食,接著又斷水。雖然常常吉祥卧,每日必要起來兩次念佛。一天,法師見阿彌陀佛,白毫炯炯,隨即向西端坐,教人脫去棉衲。有人說天太冷了,法師說:「我脫下這個就要換上珍衣。」一會兒,法師問弟子們「什麼是解脫?」左右的回答都不相契。法師笑著說:「不如學那些不識字、守齋戒的公公婆婆,老實念佛。」當時助念的木魚聲很快,法師讓停擊木魚,同念南無阿彌陀佛,到一百五六十聲,合掌而逝。世壽64歲,僧臘45年。這天是光緒28年12月13日。幾個時辰後,頭頂尚熱,身體柔軟。

  香燈僧

  清朝香燈僧,不知是哪裡人,也忘了他的法名。光緒年間,他在普陀佛頂山大悲樓專司香燈。無論忙閑,念佛不停。凡得到錢財,全部供養眾人結緣。一直與同寺的一位行堂僧友善,一天,忽然對行堂僧說:「明天早殿結束,我當西歸,勞煩兄長一助,在我臨去時,請擊大鐘三聲。」行堂僧答應了,可到時卻忘記了,到早飯後才想起來,連忙趕去。香燈僧說:「我等候兄長很久了,怎麼現在才來。你看見這裡的許多佛菩薩了嗎?」隨即端坐念佛而化。

  慧達(以及王普願)

  清朝慧達法師,蘇州人,俗姓沈。他得了一場大病,痊癒後,夫妻同感幻身危脆,相繼出家。他妻子為尼後,公公婆婆自建家庵,撥田資養。法師受具足戒後,在天台精修數年。返回蘇州以後,住在關帝廟,專門以凈土為自行化的要門。太史王普願,在法師座下歸依,臨終時,請法師開示,法師鞭策他一心念佛,果然得以神志清朗,說見佛菩薩幢幡來迎,異香滿室,太史歡謝而逝。法師晚年,專修凈土,念佛不間斷。光緒末年,預先告示生西日期。到那天,弟子集合了幾十人,悲請法師住世,化度眾生。法師說「這革囊難堅,還是念佛穩固,」於是念佛安然化去。

  良修

  清朝良修法師,浙江鎮海人。他少年時在鎮江信局工作,素常與金陵寶華山九蓮峰茅篷的從乾和尚相交很厚。一天,他心中厭世無常,便肩扛行李,登山求和尚剃度。受具足戒後,一心念佛,決志往生。後來從乾和尚住持慈溪金仙寺,他也相隨而去。有位葉鳴年居士,喜歡他的道行,專門另建小庵5間房,請他居住,凡生活上所需,全是居士供養。庵居幾年,室中別無長物,唯獨留下草灰一堆,不知是什麼緣故。有人來訪,也不多說,只有一位老傭工侍候他。

  宣統初年的一天,他到葉家請假,說:「我要走了,這幾年多承你的照應,只能在往生之後再報答了。」居士留他午餐後,告別回庵。第二天早飯後,他對侍候的人說:「午飯你自己吃吧,我不用了。」侍候人以為是有事外出。到中午,照常做飯,飯熟,請法師吃,連叫幾聲無人應答,但見房門半開,推門而入,見法師站著,右手執念珠在胸前,左手垂袖向下,呼之不應,推之不動。侍候人急忙去報告居士,說是法師西去了。居士聽說後,就叫幾人相隨到庵,見法師立在房中,巍然不動,真是罕聞的希有事,拉開法師左袖見手中有東西,拿出來一數,是32塊銀元。又見手指有灰,方才知道,這灰堆是法師一生貯放財物的地方。法師留下銀錢,為的是免去身後累人,用心既深且良。法師如此一生信願,綿密修持,預知時至,屹然立化,其往生的品位必高。

  普真

  清朝普真法師,浙江瑞安人。他從小就喜歡念佛,有出世之志向。19歲時,在青田縣金田寺剃髮。受具足戒後,聞玉峰大師弘揚凈土,就前往親近,自此持名特別懇切,常常廢寢忘食,50年如一日。後來,法師住在溫州頭陀寺,一意西馳。宣統元年秋天,他偶感風寒,至10月初二加劇。有一僧人,為他請設佛像,讓他觀想。法師瞻仰佛像,欣樂倍增,念佛更加厲聲。法師於申刻(下午3——5點)去世,氣絕之後,手指仍在轉動念珠有一炷香時間。大眾看見,倍受感動啟發。

  靜禪

  清朝靜禪法師,湖南寶慶人。他性情孤獨,不愛言笑,但也不與人爭,常好坐禪。對於心地法門,很有悟入。光緒34年,他返回湖南,在南嶽祝聖寺專司打掃,正務之外,常常靜坐。宣統3年秋天,忽然得病,有人勸他就醫,他笑著不回答。到疾病日益加重時,就沐浴更衣,與知客僧說:「我要去了,請為我準備一龕,」知客僧就為他準備好。不到半個月,他又告訴同修說:「我今日將去,能不能念佛助我往生。」同修說:「你平日修禪,為什麼死時反要念佛?」他回答說:「念佛有什麼不好,豈能成為坐禪的障礙。」同修便邀請10多人助念。他自己端坐龕中,唱香贊結束,頭微微低下。同修呵責說:「生平用功得力與否,就在此時,怎麼能低頭。」他答說「是」,就抬正了頭。念《阿彌陀經》,到「無量諸天大眾俱」這句經文時,他的眼睛漸漸閉上。有人說法師已走了,他忽然睜開眼說:「還沒有。」念到「阿彌陀佛成佛已來於今十劫」時,法師忽然開眼,現微笑相,隨即突然去逝。停龕3日,面貌如生,頭不歪斜,也不低垂,觀看的人如雲而集,都讚歎法師道行。就是那些對佛法非常反感的耶酥教徒,也說「這個和尚,到也奇怪。」7天後焚化,檢查法師的小屋,只有破衲一件而已。

  德堂

  民國德堂法師,字天然,湖南清泉人,俗姓劉。他從小聰明,而且有出世志,特別崇拜觀音,愛好趺坐。光緒丙申年,他23歲,到南嶽磨鏡台出家,在海岸長老座下為徒。不久到上林寺受具足戒。因適逢默庵法師講《楞嚴經》及《生無生論》,他便到祝聖寺聽講,奮志研究。閉門幾年,三藏奧旨,無不契悟,對於律學,尤其精嚴。乙巳年,法師遊方浙江,到阿育王寺禮拜舍利。又到天童寺,禮拜密祖塔,寄禪杜多師,很器重他,隨即成為衣缽傳人。丁未年春天,法師再次到阿育王寺禮拜舍利,以至誠心,感應舍利光明,照耀身心。民國初年,湖南禪宗大德,兩次來信請歸,教育後進,宣揚佛法。法師於是慨然而歸,以自己生平所學所證,儘力闡發大道。每日課餘,法師必修法華三昧一遍,念佛不懈。不長時間,示現微疾,見空中化佛來迎,而且天樂不絕。臨入滅時,法師對眾人說「人命無常,光陰迅速。你們要棲心凈土,早登不退。我濁世緣盡,蓮邦緣熟,不能和你們再相守了。」隨即面西端坐而逝,世壽39歲,僧臘18年。這時是民國壬子年(1912年)6月9日子時(半夜11——1點)。

  本泉

  民國本泉法師,自號棲蓮,以表明凈願。他初出家時,學習趕經懺,四處為人超度亡靈。後來多虧跡端老人開示,痛改前非,隨即持缽參訪。再後來,前後住持龍華、岳林等寺,中興天台華頂寺。晚年,又重建瑞安仙岩寺。法師善長書法,常常為人寫佛字,一筆一聲佛。雖是四方奔走,而常默默持佛名號。把自己募緣興修等功德,盡數迴向西方,作為往生資糧。民國2年(1913年),示現微疾。5月13日,則願法師等人前來看視,見他談說自如,就象沒病人一樣。而他自己卻說「難再久住」,讓侍者取曆書來擇吉日西歸。說:「我生在卯時,死於卯時,不是挺好嗎?」隨即擇定18日卯時(清晨5——7點)永別。到那一天,法師仍親自與工匠們結賬,則願法師等人說:「他面容神態一如往常,怎麼能突然就去,我們先回去吧。」剛出山門幾步,寺中僧人追上來高呼:「老和尚已生西了,請諸公快快回來。」返寺後,見法師雙目凝視,只是口還在念佛,大眾齊聲助念,法師安然西歸。

  常慧

  民國常慧法師,字朗照,安微霍山人,在九華山凈度寺出家。光緒元年冬天,在本山甘露寺受戒。光緒17年4月9日,他到常州天寧寺,進念佛堂,歸心凈土,刻苦精時,15年如一日。後來因為年歲大了,便遷住寺後普同塔院內,仍然一意苦行。寺內常有閉關精修的僧人,法師便發願為他們護關,已有好多期了。法師每日誦《法華經》,因見藥王菩薩焚身供佛,也暗暗產生了焚身救世之心。在光復(革命)之際,法師嘆念道德日喪,便想實行焚身計劃,以衛護佛法,挽救人心。因被大眾勸阻,未能如願。民國3年(1914年)陰曆4月17日半夜,法師在塔院門外東牆根下,自備柴炭,積成小座,不讓任何人知道,自已端坐其上,舉火自化,享年69歲。寺內聽得人說塔院起火,眾人急忙前來看視,見法師仍然合掌端坐在火光中,已焚化過半了。最奇怪的是袈裟已成灰,而袈裟上的銅鉤,仍然懸在法師肩上不墜落,可見法師端坐在上面,絲毫沒有移動過。法師自己在樹旁擺設香案一個,爐香還未燃盡,可以想像法師是在從容禮佛之後,再舉火自焚。凡親眼見到的人,無不發心敬禮。當時狄葆賢居士在寺內目睹,並出資在法師焚身的地方建小塔,作為修行人的紀念。

  明果(以及聞真)

  民國明果法師,湖南湘陰人。26歲時,在本城達摩山東林長老座前剃度。受具足戒後,四齣參訪遠近名僧大德,很有領悟,隨即決定禪凈雙修。回歸湖南後,先做萬壽寺方丈,繼而住持衡州西禪林。寺院百廢俱興,人稱中興。再後,住持長沙萬福禪林。不久,法師弟子聞真病危,法師要請醫治療。弟子說:「本不是病,用不著醫治,求師父扶我起來。」法師助他念佛,聞真也口角微動,念佛歸西。

  明果法師自此修凈土之心更切,厭過城市,退居長沙沼北白霞寺。簡單地修葺了一下,便邀請僧俗同修結蓮社。凡會晤見客,必定以西方為期約。民國6年(1917年)冬天,法師自知在世不久,將常住託付弟子。第二年夏天,臨終前,全身遍腫。說偈語如下:

  「明果老人六十七,雲水參訪事已畢。

  空拳赤手往西歸,自性彌陀自性識。

  法法原來自家珍,三界輪迴從此出。

  今日拋卻臭皮囊,念佛三昧其如的

  一心攝念實現成,凡聖同參忘歲月。」

  又說:「我身遍腫,若不是幾十年功夫,痛不可忍,你們好好助我念佛。」大眾正念佛時,法師忽然睡去,一會兒便醒來說:「夢見幾位僧人來迎。」過了不多時,法師嘴唇微動,面西念佛,吉祥而逝。世壽67歲,僧臘39年。這是在民國7年(1918年)5月。

  今彩

  民國今彩法師,俗姓方,江西雩(yu音於)都人。他宿有善根,從小吃素。30歲以後,深深厭惡三界火宅,隨即在福建長汀報恩寺出家。受具足戒後,專志苦行,在贛州光孝寺管香燈。精潔虔恭,凡見到他的人都誠心讚歎。他珍惜常住物品,如護眼目。每日都以禮拜念佛為事,從不虛棄光陰,為寺中僧眾所欽敬。不久,法師想專修凈業,在寧都深山石室中,以松枝為座,聚草作褥子,種薯當糧食,穿補衲衣。種種苦行,都是別人所難以承受的,而法師卻是坦然稱意,以修道為樂。久久之後,有人前來拜訪,凡布施銀錢,法師總是拒不接受。如果布施舊衣粗食,就收下。

  幾年後,法師又到蓮華山,自己用木板,在寺中閑廊下,隔了一間小屋住下,整日閉門誦經念佛。寺中僧眾尊重法師道行,聽任自便。除早午二餐之外,魚磬之聲,從法師住處朗朗傳出,沒有停息,幾十年如一日。因此,僧俗信服仰慕的越來越多,常常有誠心供養衣鞋錢財,又無法推卻的,法師隨即供佛供僧,為施主作功德。自己隨身僅留下10元錢,以備命終後焚化費用。法師清苦自甘,身心解脫無執著,就是這樣。

  見到來拜訪的,不論僧俗,法師都作如下開示:「娑婆濁惡,極樂清凈,急求出離,這是要務。但必須明因識果,儘力做到修習世善,謹守禁戒,誦經念佛,內外如一,始終不變,才能得到實益。」除此之外,從沒有一句話涉及世間福樂。民國7年(1918年),農曆戊午年,法師74歲,10月初示現微疾,到初四斷飲食,念誦一如往常,夜深方才休息。初五清晨,寺中僧眾不見法師起床,敲門也不應,入房探視,已端坐化去。左手仍然拿著引磬,就如平日念佛時一樣。頭略低垂,面帶微笑,與生時一模一樣。眾人觀看,讚嘆不已,都說是「決定神超凈域,托質寶蓮無疑。」

  戒然

  民國戒然法師,號清泉,順天宛平人。他家住在藏傳佛教黃寺與黑寺之間,從小不識字,聞喇嘛誦經,似乎有所體會。29歲時,請示母親,在彌陀寺剃髮出家。第二年,在拈花寺受具足戒。隨即到紅螺山資福寺,研究教理並念佛。居住7年,因為聽講《唯識》不能領會,念佛又不得力,自恨根機太鈍,若不修苦行,恐怕要空過一場。於是勵精圖治,燒拜香拜佛朝山,發誓三步一拜,朝拜峨眉、九華、普陀、天童、天目等山寺,歷經兩年時間。又從金山北歸看望母親,再朝五台山。後來常在金山、高【曰+文】二寺居住,磨練身心。

  民國戊午年(1918年)正月,他由金山寺起單出發赴上海,住在玉佛寺。有位程雪樓居士前來探訪,二人暢談很歡悅。庚申年(1920年)2月,居士得病,法師前去看望,問:「病體怎麼樣了?」居士答道:「特別痛苦。」法師說:「要去就去,苦由他苦。」3月29日夜裡,居士到玉佛寺,二人談話仍很快樂。臨別時,法師對居士說:「明天是初一,努力念佛。」第二天,法師早起晒衣服,忽然對同時住單的僧人說:「我要告假,」又說:「今天晚上不能執事,勞煩你暫時代作。」到中午過堂結束,法師就入室閉門,搭衣捻珠,端坐而逝。居士得信來看視,見法師衣鞋整潔,端坐在單上。法師3天前,曾拿出3元錢,做了新衣褲,臨終前一天,又預先沐浴更衣,去時毫無病苦,安然坐化。世壽60歲,僧臘31年。

  靜亮

  民國靜亮法師,從小務農,40多歲後出家。住在溫州頭陀山妙智寺20多年,專管羅漢堂香燈。他為人沉靜,不愛說話戲笑,終日念佛,禮<華嚴經>。破衣瓦缽之外,別無其他東西,常年不花一文錢。凡得到錢財供養,都積攢起來作念普佛,弘法利生,迴向有情,同登極樂。民國9年(1910年)10月,得微疾,說「將要西歸」人們見他行動一如往常,不太相信。幾天後,不思飲食,惟念「阿彌陀佛接引」6個字,果然正念而終。收殮殯葬之後,準備出龕,眾人同念阿彌陀佛,忽見龕側放白光三道,直上屋頂,在空中變成一顆大星,後邊隨著兩顆小星,向西飛馳而去。

  正誠

  民國正誠法師,俗姓朱,江西【221頁】陽人。他家裡很窮,早就有出家心。後來由西天目化主滿覺師,教導他念佛求生西方的法門,他聽了就立即諦信,從此常念佛。當時有個外戚窮老無依無靠,他父子二人就奉養起來。他常常對兒子說:「等這位老人壽終之後,我們一同出家。」到老人68歲喪葬結束後,他父子二人就到鉛山縣峰頂山出家,兒子就是他的徒弟,法名明智。法師出家後,修持益加努力。他房中有竹木兩個座椅,夏天坐竹椅,冬天坐木椅,住山13年,修不倒單,從來沒有躺下過。每次念佛,必定高聲,常常念到渾身流汗為止。旁人嫌他喧噪,時常呵斥,又有同戒道友,也常勸他小聲點,免得吵人,讓別人討厭。法師雖然含笑點頭答應,但念佛時,依然高聲。可以想見他念佛心專,既到一心境界,則念時只知有佛可念,並無別的念頭,也不知道聲音大小,是不是吵人。

  寺旁邊有間靜室,近年來由古華師住著,法師常在靜室旁大松樹下念佛,有時面對山峰靜坐,時時見到佛像立在山頂上,曾經兩次呼喚古師觀看,古師卻什麼也見不到。到民國壬戍年(1922年)6月初三,法師親自入縣城,買了一塊白布,請人做了個布袋,說是裝骨灰用。又說偈四句,請古師寫在袋上。人們見他沒病,天又熱,都說「這是不急之務,稍緩再做不遲。」而法師自知時至,急急催促。果然到初四,法師就端坐念佛而化。骨灰袋到他臨終時才做好,古師忘了偈語,所以就沒寫。初七荼毗,時逢每年慣例翻晾藏經,來的人很多。四眾弟子圍繞化身窯,有的見火光猶如蓮華,有的見金色晃耀,也有的見火焰綠華,人們都讚歎希有,也都念經念佛禮拜。這也是末世中僧伽的一件希有事。

  佛乘

  民國佛乘法師,湖南桂陽人,俗姓彭。他從兒童留頭束髮就出家,遇事有決斷,不同凡人。為他開示高深經典,也總能了解。年紀稍大以後,聽說岐山道風興盛,隨即前往參學。不久,又到衡州羅漢堂旃檀林,閉關打七,有所省悟,再到南嶽,親近默庵老人,老人一見就非常器重。奉侍勤修幾年,性相之學徹底明了,同修都稱讚他是「義虎」。僧曾說「佛恩難報,」於是燃一指,以報難報之佛恩。民國12年(1923年),法師退居福嚴寺養靜,忽然示現疾病。10月12日,他沐浴更衣,面西趺坐。同修德安法師對他說:「我師是當代佛門宗匠,今已是最後一著,應該勇猛現示精彩,以為後學作榜樣。」法師答說「是」,便合掌念佛一聲。聲未終,氣已絕。時年51歲,僧臘40年。他的靈骨,按照遺囑,安放在福嚴寺普同塔中。

  傳性

  民國傳性法師,字清華,四川三台縣人,在峨眉山金頂出家。民國5年(1916年)冬天,在寶光寺受具足戒。民國11年(1922年),遊方到嘉興棲真寺。民國12年,朝禮五台。返回後,仍到棲真寺,住念佛堂,精修凈業。於民國13年(1924年)4月18日早晨,念佛坐化。臨終前一月,法師曾向知客僧說「將要遠行。」知客問「去哪裡?」他說「有去處。」知客戲笑說:「能到西方凈土最好。」法師回答「是」。那天早課結束,法師先在佛前展具頂禮,後到方丈向蓮仁和尚告假,頂禮長跪,請求開示。和尚允許了,告他說:「努力念佛,必滿你願,往生西方,得見彌陀。」法師叩謝起身,直接到堂中趺坐念佛。眾人見他頂上熱氣蒸發,渾身汗下,面色異常,急忙近前看視,已靜靜地化去了。

  香亭

  民國香亭法師,號朗然,俗姓高,四川南部人。19歲時,在川南觀音庵剃髮出家。第二年,到成都昭覺寺受具足戒。接著赴普陀山朝禮大士,並同時參訪江浙名剎高僧。回川後,住在昭覺寺,任寺院參頭,每日誦《法華經》。當時佛源老法師正在宣講《楞嚴》。香亭法師常常代座講經。民國甲子歲(1924年),成都佛學院成立,法師任教務。這年冬天,一音佛學社請法師講《西歸直指》,法師弘宣妙義,聽講的無不動容。又為他們主持念佛七,勤懇盡心,一意不倦。乙丑年(1925年)正月10日,法師稍有不舒適,仍趺坐念佛不停。到18日夜裡,要溫水沐浴後,就囑咐弟子佛緣等人助念佛號。一會兒,聲音停止,近前看時,已圓寂了。第二天入龕,頂溫體軟,面目含笑,可見生西無疑。

  澄松

  民國澄松法師,從小是個貧窮無父孤兒,在四川棉陽白衣庵傭工。庵主見他是個誠樸的孩子,就收他為徒,教他念佛,他從此依教奉行。師父沒後,他加倍克勤克儉,積攢錢財以興隆香火,崇建像教。母親年邁,又老又窮,他迎養於寺,死後以禮而葬。他待人寬厚,憐憫孤貧,常做利孤濟貧的事。晚年,修持益加努力,常常徹夜趺坐念佛。民國15年(1926年)正月初,得了小病。半夜忽然說:「佛來接我,」呼喚徒弟頂禮,香花供養。連著三夜這樣,隨即吉祥而逝。

  戒心

  國民戒心法師,俗姓譚,山東黃縣人。他少年時就仰慕大道,有出世心。曾在牛庄地方經商,念佛吃素,若修了好幾年。遇到善事,無不極力助成。57歲時,在海城祥雲寺出家。民國11年(1922年)冬天,在北平善果寺得戒。從此更加精勤念佛,晝夜不懈怠。凡見親友,只勸念佛,不談塵世間事。13年(1924年)春天,營口楞嚴寺開始興建。法師發心助成,不辭勞苦。15年(1926年)冬天,得了咳嗽病,自知病苦無非宿業,便在彌陀聖誕節,燃臂香48炷。釋迦成道日,又燃48炷。儘管咳嗽一天比一天厲害,但念佛不斷。12日早起,法師對大眾說:「我昨晚見西方勝境及三聖金容,覺得因緣已滿,往生就在目前。」

  當時有位王星橋居士,是城裡的名醫,也是法師好友。他也那天夜裡夢見人告訴說:「戒心師不日往生,應速去助念。」王醫生在夢中來到寺院見法師,說:「日前診脈,覺得15日前沒事,為什麼去的這麼快?」法師回答說:「往生怎能以脈象決定。三聖已告我歸期,你扶我出去,看到時候沒有。」剛一出門,法師向西大笑著說:「我生凈土,受勝妙樂,你抬頭看。」醫生抬頭,果然看見西方勝境遠遠現出,西方三聖在空中遙立。就說:「佛既來迎接,為什麼離得太遠。」左邊有人說:「這是法師帶業往生,不是佛不到跟前。」王醫生醒後,告訴各位同修,大家都說「這是法師往生的預兆。」13日早飯後,法師拿出自己所有的錢,讓人為佛前燈添油。祝願說「用此光明,照破三千世界眾生的黑暗。」說完,又誦《彌陀經》7遍。晚上,法師對兒子永潤及友人陸炳南等人說:「我生凈土後,分身回入娑婆,度脫無量眾生。」說完就跏趺合掌念佛,安然坐化,世壽63歲。

  德智

  民國德智法師,俗姓張,湖北人,平生以打魚為業。年近60的時候,自思一生殺生業重,難逃惡報,除了向三寶懺悔,再沒有別的辦法解脫。在民國元年(1912年)壬子歲,在普陀佛頂山出家。受具足戒後,有人教給他參禪,他稍微試探著參究,自知障礙深、根機鈍,難得實益。繼而聽聞印光大師提倡凈土,便叩拜請示,從此信受,專門禮拜誦念,10多年如一日。

  他生性剛直,崇尚儉樸,注重戒行,淡泊名利。對有道行的僧人,特別恭敬,不管年令大小,僧臘長短,都是致禮請示。凡得供養錢財,必交歸常住,或者助成利人濟貧之事,自己從不積蓄。後來因為同門再三教責:不要以身後的柴火費連累別人,他才存了元30,再不多攢。民國丙寅年(1926年)秋天,他得了痢疾,有人讓他唱無花果浸泡過的酒,他說:「寧死不敢破酒戒。」戊辰年(1928年)秋天,又一次犯病,而且很重,移居到如意寮,常常污了床褥。因為法師生平喜結人緣,故而遇到一位好香燈師,時時為他料理洗凈。

  到臨終前三四天,病轉減輕,神志也轉清,不再污穢。因為法師肯修行,人人歡喜恭敬,當時如意寮樓上,有讀《大藏經》的幾位僧人,知道法師臨終時近,常常以「一心念佛,盼佛接引生西最為緊要」的話,提起他的正念,法師也深以為然。臨終前四五個小時,幾位閱藏的僧人,專門為他助念,又供設接引佛像讓他觀念,勉勵他決定生西。法師十分高興,說「大家都要生到西方去。」開始時,法師隨著眾僧念佛,接著只見口動,展轉幾次,便右脅安卧,右手自己放好,左手是助念僧幫他放好,成吉祥卧睡,便不再轉動,嘴裡仍在作念佛口形,漸漸安然化去。當時是午後二三點,過了幾個小時,通身都冷,頭頂猶溫。到晚上8點入龕,全身柔軟。他素常面色憔悴發黑,圓寂後反而光潤,面帶笑容,渾身潔凈,比生時的容貌不要好。

  宗律

  民國宗律法師,俗姓楊,四川人。他天生聰明異常,夙具慧根。幼年就在貴州一寺院出家。民國13年(1924年),他依隨度厄法師聽講《楞嚴》、《起信論》等。不久,又隨度師到金陵普照庵,入資生蓮社,專修凈行,以西方為歸,晝夜禮念,勤苦懇切。民國16年(1927年),他返回貴州,看到法門腐敗,隨即發心振作。民國17年夏天,法師在山東某寺院講《地藏經》,圓滿之日,偶感小病,但念佛比平常更懇切。對來看望的,必要勸他「切實念佛。」8月12日,法師見阿彌陀佛放大光明,照到自己身體,又拈金蓮華給他,招手讓他去。15日早起,法師便沐浴更衣,面西拈香禮佛。接著說:「等塵空師兄明天來了再走。」16日,塵師果然來到,當時法師法師正在搭衣高聲念佛。高興地對塵師說:「弟往生時至,等師兄已很久了。」說完,仍舊高聲念佛。到晚上9點,就跏趺端坐,手結彌陀印而逝。異香一整天后不散,焚化後,得到幾顆舍利,光明瑩徹。

  空三

  民國空三法師,俗姓劉,奉天海城人。他本以製作陶器為業,喜好布施。營口楞嚴寺興修時,所有磚塊,都是他資助的。2年後,寺院落成,他想到人生如夢幻,便到本縣鎮河寺,禮拜脫塵師剃髮出家。受戒後,到千山龍泉寺讀《大藏經》,兼修凈業,晝夜精勤念佛。民國18年(1929年),他得知諦閑法師到哈爾濱極樂寺傳戒,隨即遠道趕來,並自願為傳戒法會服務,擔任護理生病的新戒,為他們煎湯服藥。當時正值夏天,暑熱如熏如蒸,十個人中,就有三四個得病,法師稱藥量水,晝夜不休息。見人痛苦,心中焦慮幾乎想以身相代。

  一天,他也得了小病,對如光師說:「弟子不久當生西方,求師父慈悲,給我個清凈住處,好圖個方便。」如光師答應了,問他「什麼時候走?」他說「不出10天,」眾人還不太相信。第二天早晨,將他移居寺東清潔室中,囑咐靜養。法師說「今天就要往生,沒有靜養的時間了。望師父將我的遺骸快點火化,我願已足。」如師恭敬地答應了。法師隨即跏趺閉目,合掌念佛不停。當時有僧俗80多人,共宣佛號,助他往生。如師請留下偈語,法師說:「能說不能行,終是假智慧。」說完坐化。這天是5月13日。兩天後入龕,端坐如生,身旁沒有蒼繩(rui音瑞,吸血昆蟲)蟲,而且時時聞到異香。荼毗時,人們都聞到檀香氣味。

  金濁

  民國金濁法師,台州人,8歲時,在台州東門外延壽寺剃髮得度,接著在國清寺受戒。開始時,師父教他誦《大悲咒》和大悲觀世音菩薩聖號。此後,他便每天誦〈大悲咒〉48遍,其餘時間專持彌陀聖號,從未間斷。生平看名利如同泡影,習氣嗜好,全部凈盡無餘。時常與人治病,應手而愈,妙手回春,但從不接受酬謝。人問修行法門,只說念觀世音菩薩。民國戊辰年(1928年),法師住在小廟,遇到劫匪,翻遍了廟院,除幾件破衲之外再沒別的東西。劫匪恨他窮,開槍打他,右額上中了兩彈,右臂上中了一彈,竟然沒死,而且不久就好了,但槍痕宛然,這是多生業債,重報輕受。已巳年(1929年)夏天,法師到寧波阿育王寺,因為沒有衣單,所以寺中不準持單。法師靜坐整整半天,毫無怨言,寺僧於是送他到養心堂暫住。到8月,管堂師前來催單,請法師上路。法師說:「我住不了幾天了,就要往生西方,請慈悲。」

  到10月19日,法師對眾人說:「3天內就脫離苦海往生西方。奉勸同修,老實念佛,或念菩薩,一心稱名,必定往生,佛不說妄語。」又說「觀世音菩薩,手執銀台,時時現在我前。」眾人都以為他是幻覺胡話。21日上午,法師搭衣持具,到各殿禮佛,又到管堂師那兒告訴說:「午後1時,我就生西。」人們仍然認為是妄言。9時過堂,法師和平日一樣,仍吃了兩碗飯。對同屋僧人說:「常住有規例,人死送入山,抬的人工錢4角。我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雙鞋贈送,請君代我出工錢。」11時,上廁所之後,回小屋,面西而坐。到1點時,果然安然化去。

  念佛僧

  民國念佛僧,忘記他的法名了,在江西廣豐縣靈鷲寺出家。受具足戒後,就住在本寺的地藏樓上,專門念佛,幾年如一日。到民國辛未年(1931年)正月的一天,他自備柴薪,安坐在上面,自行舉火焚化。先前,法師對眾人說要焚身供佛,當家和尚志宗師等人,都阻攔不讓焚化,說這是小廟,不可顯示異常迷惑眾人。法師堅決要這樣辦,並且說「阻攔我當有罪。」寺僧沒辦法,也就聽之任之。焚化起初,大家都遠遠遙望,後見火光熾盛,便近前看視,見法師端坐火上,手足清晰,安坐不動,面目泰然,絲毫也沒有痛苦的形狀。此時,眾人方才嘆為希有,急忙穿上海青,禮拜念佛,助他往生。古華居士聽寺中僧人詳細講說此事,只是後來忘了法師的名號。因為這個寺院地處偏僻,無法通信探問,故而只記錄了法師的事迹。

  古虛

  民國古虛大師,字諦閑,號卓三,俗姓朱,浙江黃岩人。他就是近代著名的台宗大德諦閑老人。大師夙具慧根,20歲時,在臨海縣白雲山出家。2年後,在天台國清寺受具足戒。從此常年參學,精進不已,親近受學於諸位高僧,尤其與敏曦法師最為親厚相得。聽講〈法華經〉,沒等到合部講完,就已領悟了三諦三觀的妙旨。給同修復講,大家都十分震驚,敏公讚歎他是法門龍象。

  28歲時,就在杭州六通寺,開講《法華》,講到「開佛知見」這一處,忽然入定。久久出定,從此辯才無礙,回答問難,解析疑義,如瓶瀉水,收放自如,無有對手。大師隨即發願,以弘法利生為已任。又慮自己慧多定少,難免成為修道障礙,便閉關在慈溪聖果庵,精心研讀諸大乘經。3年出關,受上海龍華寺邀請,再講〈法華〉。講完,又到金山參究,再回國清修觀,佛學造詣更深。得法於跡端融祖,受衣缽,成為天台教觀第四十三代傳人。從此終身講演,被到處迎請,每次法會,都在百人以上。幾十年來,儘管講演不斷,但大師修持更是寒暑不停。每日必定要持誦《金剛》、《圓覺》、《觀經》、《行願品》等,念佛萬餘聲作為常課。初一十五加誦《梵網經》。

  其間中興溫州頭陀寺,天台萬年寺、寧波觀宗寺、杭州梵天寺等,作為後來學者,成就僧材,安隱眾生辦道修行的場所。大師自己經常住在觀宗寺,著述宏富,都是妙契佛心,普投眾生根機。一生闡揚天台教觀,行凈土法門,所以凡有講述,都一一指歸念佛。行解超妙,為佛門四眾弟子所欽敬崇仰,人稱大師中興天台教觀,大師可當之無愧。對於公益事業,大師無不慷慨助成。民國辛未年(1931年)春夏之間,大師在上海玉佛寺講〈楞嚴經〉,講完後又應無錫居士請,講〈勸發菩提心文〉。因年事已高、往生時至,又炎熱勞累,講經結束就示疾。回到寧波,精神一日比一日疲乏,於是安心休養,決定回歸凈土。雖然沒有任何痛苦,但飲食日減,身體日弱。壬申年(1932年)夏,大師將觀宗寺務,交付妥當,令門人寶靜等繼續弘法奉持。到7月初二中午前,大師忽然向西合掌,久久後說:「佛來接引,從此告辭。」隨即讓侍者用香湯沐浴,更衣,又讓寺眾集會大殿念佛。再讓人扶著走到龕邊,趺坐龕中。在午後一時三刻,於大眾念佛聲中,安詳含笑而逝。面色光潔,頂暖在幾個時辰後不散。這天是民國21年7月初二日,大師世壽75歲,僧臘55年,塔葬於慈溪五磊山。

  省元

  民國省元法師,俗姓賀,山東蓬萊人。他少小入分辦學堂,食國家祿米。因為朋友去世,為料理喪事,頓覺人命無常,生起出世心。於是渡海到東北、朝鮮等地,尋訪高師。到處訪遍之後,仍回到奉天遼陽千山中會寺,禮拜思公禪師剃髮出家,接著在天津海光寺受戒。後來,他出關返寺,四處禮謁祖師大德。落腳在上方山住靜寺,又移居雲梯庵,靜住苦修,對於禪宗大旨,很有領悟。庚子變亂(當是八國聯軍侵華)發生,難民都逃避到山中,法師讓他們一心念佛,最後都得以平安。幾年後,法師到北京。民國戊午年(1918年),法師見到拈華寺全朗和尚,晤談之下,相互傾心。

  庚申年(1920年)就移住拈華寺,全和尚許諾他終身供養,法師於是兩次閉關,前後共計9年,出關後,佛門四眾弟子云集寺中,請求開示。法師說:「文字般若,口頭三昧,這些都沒用。只有行住坐卧四威儀中,單提一句阿彌陀佛,時時覺照,字字分明地念去,加上真信切願,決定往生西方,自會得到真實受用。」從此自行化他,都以凈土為歸。全和尚也從此對他更加尊敬。後來量源和尚繼任方丈,對法師待遇更加隆重。所以法師曾說:「我於拈花寺,可說是人地飯三緣具足,必將從這裡往生西方。」當時有個霞光法師,在省元法師之後二年來寺,二人志同道合,同修凈業,因而約定互送往生。

  到民國壬申年(1932年)9月24日,法師行動如常,只是飲食稍有減少,體力也漸漸微弱,依然精勤念佛。那一天霞法師戲問「是否要往生,」省元法師回答說:「我往生,你送我嗎?」霞師說:「必定親送。」方丈量和尚見法師面容倦乏,就請醫診治,也沒什麼效果。又要再請醫生,法師說:「時候已到,何必請醫生。」到26日,法師常常問人時間。有人明白他的意思,說法師將在半夜12時西歸。到晚上,霞法師說:「現在是最緊要關節,請提起精神念佛。」省元法師況:「老僧最愛念佛。」當時僧俗人等許多都來助念。一會兒,法師起身趺坐,霞師問:「心裡明白嗎?」法師回答道:「我怎能不明白。」隨即抬頭西望好幾次,在眾人的念佛聲中,法師念笑而逝。這時正是27日子時,世壽72歲,戒臘37年,霞師果然親自送葬。

  法師逝後,異香滿室,10多天不散。有不信佛法的人說:「這不過是香水假飾而已。」誰知此後香氣更加馥郁濃烈,也不是尋常香氣可比,那些沒有善根的人,因此無法謗議,也知是確生西方。荼毗後3日,眾人會集收檢靈骨。其中有位屈映光居士,是法師的歸依弟子,知道法師真實修行,必有舍利。那天他來遲了,問人「見到舍利沒有?」眾人說「沒見到。」居士禮拜之後,舍利頓時現出,五色璀燦,有幾千粒,眾人都得到了。10多天後,居士等幾人再次來到荼毗的地方,又各自檢得舍利幾粒。後來,眾人遵照法師遺命,將骨灰成粉和面作成丸,裝入袋中,乘坐到青島的渡輪,將丸子投入海中。拋完之後,袋中又現出舍利。

  持心

  民國持心法師,字志滄,俗姓曹,浙江鄞縣人。民國5年(1916年),他41歲,出家於普陀山白華庵。第二年,在本山普濟寺受具足戒。此後,在佛頂山閱藏樓,恭讀〈大藏經〉。不久,便在白華庵後山,構建一座茅篷,作為自己修持場所,中間供奉22222222222222222222222著西方三聖像。法師每次入殿,必定要換上乾淨衣服鞋子,飲食也必定先供佛。每日誦〈法華經〉一部,早晚念佛迴向,求生西方,寒暑不斷,近10年如一日。後來因為被盜,便回庵住一間小屋。民國21年(1933年)夏天,法師自知不久於人世,便將自己的所有積蓄,在普濟寺助裝佛像,設千僧齋供養眾僧,以及其他各種善事,將錢財全部花完。只留下100多元,作為身後費用。入秋後,法師患咳嗽,日久不愈,自知時至。10月26日,帶上衣具,親自到法雨寺庫房,向都監和尚然祥師告假,說自己明天往生,請代為起龕入塔等。又將100多元錢,交給然師徒弟料理。人們見法師沒什麼重病,還不太相信。第二天黎明,法師果然安詳端坐,念佛而逝,享年57歲。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三編,以下譯自補遺。

  覺照

  民國覺照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江北某縣收成鎮羅漢院,一生嚴持戒律,專修凈土。民國20年(1932年)冬天,他在夢中來到一處。見有大山阻隔,便徐徐邁步向前,正走之間,豁然開朗,有大光明照耀身體,蓮華寶樹,突現在前。見一位長者說:「這是西方安樂世界,為什麼不去?」他回答「願去」,又與長者約定日期說:「我在月末,請院中宏台法師,為我治理一切善後事宜,事情交待完了就來。」說完,夢境便消失了。當時宏台法師,正在鹽城永寧寺主念佛七,法師寄信相招,他也答應便即回去,為做佛事。法師果然在臘月初四辰時(上午7——9點)自己坐入缸中,面西而逝。兩個小時後,通身都冷,頭頂獨暖。荼毗,眾人見火光之上,現出祥雲,冉冉西去。

  長令

  民國長令法師,浙江鎮海人。他在中年,在茅山某寺出家,在普陀普濟寺受戒。開始很有些修道心,後來因為住在小廟,自由加上應酬,偶爾相交非善,染上了惡習,竟然閒蕩不檢點,晝伏夜出,酒肉無擇。晚年,深生慚愧,痛覺前非,聽說普陀伴山庵了清和尚起念佛堂,專修凈土,就前往討單念佛。因此常聽了公開示,深知凈土門徑。於是凈除一切惡習,專心深信切願念佛求生西方。民國20年(1932年),普陀西北海中,岱山人士,請他住入當地蓬萊山超果寺,作為棲息修凈業之地。誰知年老身衰,得了喘病。到21年(1933年)7月初八早起,預知時至。對眾人說:「快去請幾位僧人來念佛,助我生西。」僧人到後,他又說:「時值中元節,應先做普利。」3日圓滿後,便請眾僧到卧室,商量助念法。法師自己起頭,與眾人同念,一炷香結束後,法師說:「很好。」12日早起,法師自己入檀香水中,沐浴清凈,搭衣持具,讓人扶到大殿,拈香禮佛之後,就回卧室,讓人把龕拿來。等到入龕趺坐,法師面現笑容說:「這時念佛,與平時不同,應念南無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說完,口念手拍,樂不可支。眾人遵命,便開口念誦。法師說:「不錯,給我關上龕門。」隨即向大眾合掌說:「阿彌陀佛,你們伴我幾個月,多謝照顧。眾人須努力念佛,我們西方再會。」說完,放手,將左手放在膝上,右手靠在龕壁,就垂手而逝。毫無痛苦,身心安泰,面容不改,這天是7月12日,法師60歲。

  《凈土聖賢錄》三編,編者評論說:佛言,五逆十惡,臨終十念,皆得往生。這雖然是宿種今熟,也全靠現生的信願行力,與我佛慈力感應道交的結果。長令法師多年放逸,晚年回心,臨終得到這樣的瑞應,也是雄俊、憔恭二位法師的同一流人物。又觀師說過:「普陀僧眾,雖然幾十年來,常常聆聽印光法師弘贊凈土,帶業橫超的殊特妙法,依然疑信參半。今天見長令法師得到這樣的效果,方才相信〈觀經〉妙法,與印光老人誠言是可依怙的,一時山中許多人感動、開悟。弘揚凈土,真是暢佛本懷啊!」

  寶一老人

  寶一老人,法號祥珍,河北省清河縣人,俗姓高。他天生穎異,相貌堂堂,7歲時,有個相面術士告他說:「如能出家,必證道果。」他高興地聽從了,隨即到本縣鄭家集錫福庵剃髮,學習經典及世間文字。壯年後受具足戒,從此上南下北,參學諸大善知識,如赤山老人等。民國初年(1912年),他歸心凈土,到北京紅螺縣紅螺山資福寺,專心念佛。這座寺院,是凈土宗十二祖徹悟大師所創立的凈土道場。每年冬季結七念佛,夏季開講〈法華會義〉、〈楞嚴文句〉、〈彌陀要解〉等。年年不斷,稱經文為母文,註解為子文,主座、復講,都有專人負責,回講又叫小座,凡住寺僧人,都要輪流登壇講演,多少不限,所以寺中人才輩出。如諦閑大師受法的前輩,就曾參學在此。印光大師,也曾在此參學多年。他老人家弘揚凈土的志願,實際上也是奠基於此。

  寶一老人到資福寺靜心修持不久,就被請為維那,領眾堂內,行持3年,升任後堂代座講經,約有7年時間。因前任住持退席,他被推為方丈,在任10個多月。後因居民砍伐樹木,多佔寺院邊地。已退任的方丈及監院僧等,多主張爭訟,唯獨老人主張退讓,意見不和,隨即聲明退休,隱居在北京拈花寺東關房閉關。

  有許多居士,仰慕老人高見,前來請教,求受歸戒的人也不少。到民國10年(1922年),老人找到東直門內北小街極樂庵,修其殘破,慘淡經營,居然成為一個專修凈土的道場。民國12年,將軍朱慶瀾任東北特別區行政長官兼護路總司令。想修建一座寺廟,以宣揚佛法,挽化人心,親自到北京托友禮請老人,前往東北弘法,老人推辭不掉,就攜同兩位居士前往哈爾濱,住在18旅兵營里臨時修建的一座佛堂,稱為極樂西院。從此,善男信女歸依受戒的很多,曾經開講〈夢東禪師遺集〉許多日。領眾念佛,不遺餘力。那時定西還是居士,擔任佛教宣講堂講員,經常在老人座前聽法,受益良多。第二年他就上書請求剃髮出家。老人為他賜法名澄念、字如光,這也是因緣會結,時機成熟。老人一生,專修凈土,期求往生。入冬初,寺院尚未竣工,便毅然辭去,回歸北京極樂庵靜修。

  民國24年(1935年)夏天,老人曾把一串念珠分成3份,一份贈與師弟蕾一,一份賜與定西,暗示不久分離的意思,這念珠如今他們還珍藏著作為紀念。民國25年春,老人示現疾病,囑咐弟子念佛相送。當時如蓮法師在旁邊,念佛聲音稍帶悲音,老人招手叫他過來,說:「生極樂世界,這是高興事,怎能含悲。」老人心不貪戀、意不顛倒,定力驚人,由此可見。不一會兒,老人就在念佛中吉祥而逝。這時是農曆3月18日午時。

  遵照老人遺囑,3日後沐浴入棺,定西親見老人入棺時的瑞相。三七後荼毗,白煙如雲,裊裊西向,香氣四方都聞到了,有幾百粒舍利,白如珂雪,佛門四眾弟子爭先供養。最為靈異的是,有個名醫劉顯哲,在老人座下歸依多年,請得舍利兩粒,另闢靜室香華供養,夜間幾次放光。白天仔細觀看,竟成了10粒。當地報紙幾次登載,四眾弟子感戴不忘,經常結七念佛報恩,又在東直門外三里遠的地方,於凈極塔院內,修建白玉石寶塔一座,永垂紀念。

  老人住世69年,僧臘62年,戒臘50年。老人一生,特別喜歡施捨《凈土五經》及放生事業。曾多次講演《凈土十要》、《法華》、《楞嚴》,又為福田中興極樂庵,創建凈蓮寺,此寺慈舟律師曾入住8年,講演《華嚴經》3部。老人提倡蓮社,創辦凈土道場,不勝枚舉。在老人往生26周年紀念日,定西師特印《凈土五經》1000部,敬送有緣,以滿老人的慈心悲願。又記錄老人一生修行事迹,作為自己警策的楷模。這篇傳記,就是定西師在1961年彌陀聖誕節親筆撰寫的。

  慈舟大師

  慈舟大師,湖北隨縣人,俗姓梁。他父親名禮簡,法名真法,母親姓黃,法名寂智。大師從小學儒,也隨父母學佛,長大後常有出世心,只是因為雙親年老不能如願。清朝光緒辛丑年(1901年),大師25歲,開始收徒教學,作儒師整10年。宣統2年春天,真法老居士西歸,大師悲傷父親早逝,感嘆人生無常,隨即再次請求母親允許出家。母親哭著說:「你父已往生,你侄兒又很多,再不要因為我的阻止,使你不能圓滿美好偉大的心愿了,你就出家吧。」大師於是拜別慈母,與妻室同時出家。

  大師在本縣佛垣寺,禮拜照元老和尚剃度,法名普海,慈舟是他的號,這年是大師的34歲。當年冬天,大師在漢陽歸元寺大綸心經律師座下受具足戒。第二年回到剃度本寺,依侍照元老和尚念佛。民國元年(1912年),大師在本縣天齊寺結夏安居。民國2年夏天,大師遠赴揚州長生寺,親近元藏老法師,聽講研習《楞嚴經》。冬天,又到鎮江金山寺,依止慈本禪師參究禪法。民國3年夏天,又到揚州寶綸寺,聽元藏老人講《法華經》。

  這年秋天,月霞老法師在上海哈同花園創辦華嚴大學,大師前往執弟子之禮。誰知開學不久,就因故於冬季遷校到杭州海潮寺,大師也隨同前往專門研究《華嚴經》。民國5年畢業後,大師朝拜普陀、九華兩處聖地。民國6年春天,大師在漢陽歸元寺隨侍月老,講《楞嚴經》,同時在武昌中華大學講《起信論》。月霞老人,實在是中興華嚴宗的大德,如近年來在大江南北弘法的應慈、戒塵、持松、常惺諸位法門龍象,都是當年華嚴大學的學子。大師在當時獲益獨深,這也是大師多年來專弘華嚴的緣由。

  民國7年(1918年)春天,應河南信陽賢首山邀請,大師開講《大乘起信論》,這是大師弘法的開始。講完後,與慕西法師結伴,朝禮五台。回到北京,聽諦閑老人講《圓覺經》。民國8年,大師在武昌普度寺靜修。9年春天,到歸元寺聽德安老法師講〈觀經疏鈔〉。這年秋天,大師在漢口,輔助了塵、戒塵兩位法師辦華嚴大學,這是大師辦僧學的開始。民國12年(1923年)春天,華嚴大學圓滿結業,大師便住持漢口棲隱寺。這年夏天,大師應杭州靈隱寺的邀請,開辦明教學院,可惜因江浙戰事中斷了。秋天,大師到上海寶山寺,講演《普賢行願品》。冬天,又應常熟虞山興福寺惠宗和尚的邀請,籌備法界學院,學院於民國13年春天正式開學。民國14年,大師到河南開封講《地藏經》,15年又到安微當塗講〈般若經〉。

  17年春天,大師因積勞成疾,體弱多病,便離開學院,到蘇州靈岩山念佛靜養。靈岩是近代著名的十方專修凈土道場。當時學子不忍離開大師,隨侍入山念佛的共計18人。這年秋天,大師應鎮江竹林寺的邀請,創辦竹林佛學院,仍然因為病體難以支承,返回了靈岩。應印光大師、真達老和尚的邀請,大師接任靈岩住持,妙真法師任監院。民國19年夏天,大師出山到漢口、武昌兩地佛教會,各講了〈起信論〉一部,講完回山。20年春天,應武昌洪山寶通寺的邀請,講〈圓覺經〉,又應湖北佛教會邀請,在武昌抱冰堂,再講〈圓覺經〉。

  這年秋天,福州鼓山虛雲禪師派人來湖北迎請,大師不辭路途遙遠,同往鼓山,籌辦法界學院。民國22(1933年)秋天,學院正式開學,講《華嚴》大經,直到25年春方才圓滿。又應諸大護法邀請,在福州城內法海寺,再辦法界學苑。這時青島湛山寺[什-十+炎]虛老法師派人到福州堅請,既難以推辭,隨即同到青島講演《比丘戒相》,提倡結夏安居,佛教教風為之大變。這年秋天,[什-十+炎]虛老法師同王湘汀居士等,特邀大師住持北平凈蓮寺。因為南北遙遠,無法兼顧,便於26年(1937年)正月,將福州法界學院遷至北平。2月開講《華嚴》大經,到28年秋天圓滿結束。期間常常應本市廣濟寺、拈花寺、居士林以及天津、濟南等地禮請,講演經論。

  民國30年春天,大師《開示錄》出版,這是大師言教刊行化世的開始。這年秋天,《開示錄》二集出版。31年,大師結夏於安養精舍,為眾人講演的《普賢行願紀錄》成書,大師所編集的《毗尼作持要錄》也同時出版。30年春天,天津功德林請大師講《阿彌陀經》,《講記》同時印行。36年(1947年)夏天,大師在極樂寺講《盂蘭盆經》,《講錄》也同時印行。這年秋天,大師應靳雲鵬老居士邀請,到天津居士林弘法,並在當地監獄講《地藏經》。緊接著,因福建陳大蓮老居士的邀請,到天津居士林弘法,路過上海,拜訪興慈、持松諸位同學,住在普濟寺半個月後赴榕城,羅鏘端居士等迎請大師住入舍利院,院中供養著印光、弘一兩位大師的舍利,環境清幽,為榕城郊區勝地,又因為海潮寺、地藏庵等堅留,便暫時住下。

  民國37年(1948年)春,鼓山湧泉寺,請大師再辦法界學院,事情還沒定下來,陳大蓮居士及邵武雙泉寺已再三促請,大師便於初夏,帶領幾名隨從學僧赴閩北。先到雙泉寺,寺院在邵武城外30里的地方山中,是閩北名剎,大師在此結夏,同時為寺眾及四方參學僧人,講《四分戒本》及《四諦要義》。安居期間,趕赴泰寧,這裡是陳大蓮居士家鄉,抵達那天,民眾手持香花,出郊外迎接,從縣城南門到北門外天王寺,共有2里多路程,所經之處,民眾瞻禮,萬人空巷,鞭炮聲不絕於耳,盛況空前。大師在天王寺講《普門品》半個月,圓滿後,又應善信之請,到離城40里的古台岩,當年冬天就住在岩洞中4個月,講《大乘起信論》。岩洞十分寧靜,因此得以為隨從學人,專心講解,精審透闢,大眾咸沾法益,這本《論述記》也已問世。

  38年春天,大師應香港邀請,於是離開泰寧,走到福州就不能走了,仍住在舍利院,為學人講《梵網經》及《四分律要義》。台灣僧俗曾來信請大師到台,終以因緣不足,未能去台。後來,大師應北京信徒的堅決禮請,返回北京,仍住在安養精舍,竟在丁酉年彌陀聖誕節(1958年)舍報西歸。佛啊!時至今日,眾生之苦,仍不堪言狀。而能救眾生之苦的,除了佛教大德還有誰呢?細看佛教僧俗弟子,尚且在狂然茫然地度光明,誰又知道擔此重任,誰又能夠擔此重任?自己的苦尚救不了,又何言救他?幸運的是,有應運而生的大德出興於世。慈舟大師,因為思慮佛徒不識教義,創辦法界學院以培育僧才。雖一生南遷北徒,不以為勞。又覺得僧人教育,必以戒律為基礎,於是提倡戒律,不違佛制。近年來南北名剎,許多都遵行「安居」「持午」之制,這實在是大師極力提倡的結果。至於以凈土法門普攝群機,啟建四眾共修念佛會,創辦互助往生會等,都是功德卓著,無需再敘的了。佛啊!正盼望大師常住世間,復興佛教,作救度眾生的慈航。突然聽到大師生西,不禁為佛教惋惜,為眾生惋惜!大師示現生於前清光緒3年9月19日,往生於1958年1月6日(農曆丁酉年11月17日),世壽82歲,僧臘48歲。荼毗後,靈骨舍利安葬於蘇州靈岩塔院。

  弘一大師

  大師俗姓李,字叔同,原籍浙江平湖,因先世遷居北平,就以北平為籍貫了。他的父親筱樓公,為官吏部,與前清合肥相國李文忠公是同榜進士,都出自瑞安孫渠由學士的門下。為人樂善好施,倡勵風俗,為一方表率。大師的人格,也多是秉承於父親。大師長兄早逝,二史比他大12歲,但先天瘦弱,父親怕兒子死絕了,便又娶了大師的生母王太夫人,他是在父親68歲時才出生的。大師誕生時,有鳥雀嘴含松枝飛降產室。這根松枝到大師滅度時仍懸掛在床前,可見它大師心中的珍貴。

  大師天生聰慧異常,讀書過目不忘。從上學那天起,就知道愛國,說中華是又老又大的帝國,不變法就無法生存。戊戍政變時,他與眷屬侍奉母親南下。開始賃房居住在上海法租界卜鄰里。第二年,與寶山名士袁希濂、儒醫蔡小香、江陰書家張小樓、婁縣詩人許幼園,本著以文會友的宗旨,在南市青龍橋城南草堂,成立了文化社,號稱「天涯五友。」當時大師剛20歲,而詩文詞賦都稱冠於文化社。大師書法整齊挺秀,深得漢魏六朝秘髓,尤其善長篆書及石刻,氣息古厚,不象是少年人的手筆。

  庚子3月,大師與烏目山僧、德清湯伯遲,及小樓、幻園、希濂等人,在福州路楊柳台,創辦海上書畫公會。一時間,名家如高邕之、朱夢廬先生,都讚許入會。不久,大師入南洋公學讀書,小樓、希濂也先後東渡日本留學,幻園步入仕途當官。書畫公會從此解散。大師在公學畢業後,就與海上同志穆恕齋等,在南市重建加強學會,按期講解愛國衛生自立的道理,移風易俗,並附設了學校,培養後進,受到輿論的稱讚。

  乙巳年,大師送母親與家眷北上,自己東渡日本,入東京美術專門學校學習,並不遺餘力地研究音樂。中國學生入東京美專學習,大師是第一位。由於大師天資高敏,年考總是第一。曾聯合東日同學會延年、李道衡、吳我尊等人,創建春柳劇社。大師是領班,演旦角。編排表演了《茶花女》、《黑奴籲天錄》等新劇,一時名聞中外。此時,大師還加入了同盟會。

  畢業回國後,大師任北洋高等工業專門學校圖案科主任教員。辛亥之後,應先烈陳英士聘請,大師擔任上海太平洋報主編,以他書畫文字的特長宣傳革命,是南社巨子。後來,大師又應聘於浙江師範學校,任圖書音樂主任7年。在校時,與夏238頁倒數第一行,姜丹書、經亨頤諸位先生相交最厚。而後來文人名士吳夢非、金咨甫、豐子愷、曹聚仁、劉質平、李鴻梁、李增庸、黃寄慈、蔡239頁因等,都是大師的得意門生。

  大師原先讀宋元理學及道家書,曾學習張良的辟穀術修身養性。寒假時獨自到虎跑大慈寺,斷食3周,與人說並無痛苦,反而覺得輕快,而且心思敏捷也超過平時,大師自此常來虎跑。一天,學校請某人演講,見他傲氣凌人,一幅官僚醜態,大師恥與往來,就拉上夏239頁尊等人游湖消遣。正巧一位僧人迎面走來,239頁尊說:「我們如何能有此僧風度。」大師聽後,頻頻點頭。不久,馬一浮居士介紹他的朋友先生到虎跑出家,大師當場目擊,大為感動。出家之心,從此油然而生。

  民國7年,大師39歲,乘學校暑假之機,將所有書籍、字畫、衣服等物品,分贈朋友及學生,又將平生所作的金石作品封存於西冷印社石壁之中,在牆上寫了兩個字「印藏」後,獨自到虎跑,請求剃髮出家。隨即於7月13日,禮拜了悟和尚為師,正式出家,法名演音,字弘一。晚年號晚晴老人,取自唐朝詩人李商隱「天意憐幽草,人間愛晚晴」的詩句。又號二一老人,取「一事無成人漸老」與「一錢不值何消說」的古意。大師剃度時,天津、上海家屬都不知道。他有個妾是日本人(大師在俗時有一妻一妾二子),聞訊後抱著兒子求見一面,再三哀懇也沒見上。僅得到大師的傳話:「就當我被虎吃、得疫病死了,不必再念。」妾無奈,繞著房子悲哭而去。大師從此塵緣了斷,一肩瓶缽,居無定所。偶然值遇故交,也不過淡然處之,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同年9月,大師在靈隱寺受具足戒。庚申年(1920年)夏天,大師在新城見山研讀教典,手書《十善業道經》等贈送崔[日+文]飛居士供養,為亡故的母親迴向。辛酉年(1921年),大師客居永寧城下小屋,完成了《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一書,釐訂戒律,將深奧化為淺晰,成為經叢的新寶典。

  丙寅年(1926年)春天,大師到寧波,掛單于七塔寺。在僧眾之中,被239頁尊認出,強拉到上虞白馬湖,又與亨頤等人在湖上築屋,命名「晚晴山房」。他們本想留大師長住。不久,就不知大師飄然何方了。丁卯年(1927年)春天,杭州政局變動,幾個銳氣青年上台,倡議滅佛。大師在吳山常寂光寺聞訊後,寫信給當政的幾位舊友門人,嚴詞正告,此事方才罷手。

  這年冬天,大師與尤惜陰、謝國梁結伴到泰國,途經廈門,被僧俗挽留,便就此止步。已巳年(1929年)4月,大師到永嘉。5月到上海,訪問城南草堂。秋後重返廈門,豐子愷為大師祝壽專門創作了《護生畫》。冬天到了晉江。庚午年(1930年)正月,大師到承天寺,住了3個月後,到永嘉。秋天在白湖講〈五戒相經140頁要〉。辛未年(1931年)春天,朱子橋將軍請大師到慈溪五磊山,創辦南山律學院,但不久就停辦了。壬申年(1932年)冬天,大師自己到廈門住在妙釋寺。癸酉年(1933年)正月,大師在寺里講含注戒本。2月,萬壽岩請大師講《隨機羯磨》。4月,到泉州開元寺,結會講律。臘月,大師到城南草庵度歲過年。甲戍年(1934年)元旦,大師住庵講含注戒本。到春末,大師應常惺、會泉諸法師邀請,到南普陀講《大盜戒》。囑咐瑞今汗師創辦養正院,培養青年佛徒。訓示青年應注意四項,即「惜福、習勞、持戒、自尊。」又請購日本《大藏經》,校對南山三大部。4月到7月,大師結夏安居,日中一食。這年冬天,萬壽岩請講《彌陀經》,由此編出《彌陀義疏擷錄》(擷xie音邪,摘)一卷。

  乙亥年(1925年)春天,大師到泉州開元寺,講一夢漫言,後入惠安凈峰度夏。10月,應承天戒期,講《律學要略》。不久,大師得了大病,住在草庵休養,丙子年(1936年),大師住南普陀,夏天到鼓浪嶼日光岩閉關。向海外請《大藏經》在一萬多卷,冬天到萬石度歲。丁丑(1937年)春天,應[伙-火+炎]虛法師邀請,大師遠到青島,住在湛山寺講律,編寫《羯磨隨講別錄》等書。路過上海時,240頁尊居士苦留談話。秋天,返回廈門住萬石,當時廈門戰雲密布,各方都勸大師到內地迴避,大師為護法。哪裡也沒去。在居室中題名「殉教。」戊寅年(1938年)2月,大師在鼓浪嶼了閑別墅講經後,轉赴漳州南山寺及尊元經樓,講《彌陀》、《普門》等經。正值廈門淪陷,大師便經同安梵天寺,返回安海水心亭。住了一個月,為民眾講演佛法,成書《安海法音錄》一冊,後到承天過冬,特地書寫了「念佛不忘救國,救國必須念佛」的條幅,分別贈送各方。12月,赴永春普濟寺閉關,著《在家便覽》一書。

  已卯年(1939年)秋天,是大師60大壽,豐子愷居士特地畫《護生續集》祝壽,諸位弟子印行了《金剛經》及《九華垂蹤圖》,《覺音》雜誌與《佛學》半月刊,都出專刊慶祝。這年冬天,大師赴南安靈應寺,修補經律,後到水雲洞度歲。庚辰年(1940年)夏天,大師到泉州福林庵閉關。壬午年(1942年)春天,大師應惠安石縣長的邀請,赴靈瑞山講經。4月回百原,又應葉青眼居士等人禮請,住進溫陵養老院(即古小山書院)。7月21日,大師為眾人演示出家剃度儀式,開示「出家要自尊人格,爭佛體面。」

  農曆8月15、16兩天,為聽眾講《八大人覺經》後,大師就感到精神不振,仍堅持為晉江中學寫中堂100多幅。農曆8月23日,漸示微疾,然而力拒醫藥及探問,一心念佛。27日起,斷食,只飲開水,仍勉強為人寫信。28日下午,自寫遺囑如下:「我於未命終前,臨命終時,及命終後,全權委託妙蓮師一人負責,其他無論何人不得干預,」並加蓋私章。9月初一下午,大師書寫「悲欣交集」四字交給妙蓮師,這是大師最後的墨寶。到初四晚7時3刻,大師安詳西逝。初六送龕到承天,11日荼毗。

  大師生於清光緒6年(1880年)農曆9月2日,世壽63歲,僧臘24年。律宗自從唐代南山祖師重興,到宋代靈芝照祖繼興,經過元明清共計700餘年,雖然代有提倡,但已失去了南山真傳,部分原因是律宗三大部已亡遺在日本。清末徐蔚如居士從日本請歸,重印於天津刻經處,可是卻錯誤遺漏很多,讓研習者望而卻步,臨崖而退。大師發願畢生精研戒法,護持南山律宗,遍考中外律部叢書,校正三大部及其他律藏。20年來,沒有一天不在律藏中探求精微,發揚深顯,務必要使戒律一藏,大著僧海,普及四眾。

  大師弘法的足跡遍及海內,但以閩南時間最久。一生著作眾多,但以寫字結緣最廣。生平以德勝威,克已復禮,讓人無微不至,處事一絲不苟。儉樸惜福,世上少見。每次對學生談到佛法衰微,世風日下,總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制。常抱殉教之志,發願重來度生。一生最崇拜靈岩印光大師,所以也效法大師不收徒眾,不主寺院。一領破衲,落落自處。與初出家時毫無異處。佛啊!大師寶筏西去,眾生失卻依怙了!

  湛山[伙-火+炎]虛大師

  大師法名隆銜,字[伙-火+炎]虛,河北寧河人,俗名王福庭。父名德清,母親張氏。他家世有陰德,母親夢見梵僧求寄宿,第二天便生他,這天是光緒元年6月初一。大師到3歲還不會叫父母,只說「吃齋」兩個字。到五六歲,母親又夢見大師為僧。11歲,入鄉塾讀《四書》。12歲偶然到外戚家,堂母看見他,就像是個僧人。14歲停讀學商,也沒學成,有出世志。17歲成婚,不久夢入冥司,出世之志更加堅定。19歲到瀋陽經商,正值中日開戰,倉促回鄉,而父親已逝世。隨後入軍營做事,以此養家,醫卜星相等無一不學。

  在母親去世後,想出家為道士,未能如願。26歲,聯軍進北京,大師在兵火中逃到營口,設立濟生堂藥店,併入宣講堂,講述因果,其餘時間研讀《楞嚴經》,深有體會。民國3年,大師著《陰陽妙常說》,在上海出版,後來大師自己說:這本書是佛教與外道雜糅之作,不值得存世。

  這一年,大師到北京紅螺山資福寺,聽寶一老和尚講經,想出家,又未如願。民國6年(1917年),大師43歲,決心要出家。離開家悄悄到天津,經清修院清池和尚介紹,禮拜淶水縣高明寺印魁和尚剃髮被僧衣,又到浙江觀宗寺受具足戒,就留在寺中習教,當時諦閑大師住觀宗,傳天台教法,道德名譽遠揚四方。大師傾心請教,進境特快。諦老想要大師在北方宏化,所以也特別指導教授,褒獎他是「虎豹生來自不群。」

  民國7年(1918年),諦老到北京,大師隨往。第二天,諦老又赴五磊山傳戒,清池和尚為教授,大師便到天津清修院代主院務,戒期後仍返回觀宗。民國9年(1920年),大師同學、觀宗寺住持禪定法師,要為寺院請《大藏經》,與大師一道北上募緣,到營口,大師原先開設的藥局還在,大師在俗夫人,聽聞大師開示,隨即歸依禪定法師,長齋念佛。大師有兒子4人,其中2人後來也出家。

  民國10年,大師到阱陘講經達一個月。接著到瀋陽萬壽任僧學主講,又創建營口楞嚴寺。民國12年(1923年),創建哈爾濱極樂寺、長春般若寺,中興瀋陽般若寺。這些寺院,最遠相距千餘里,所以大師仍任萬壽寺主講,抽空就巡迴督導並隨地講經。12年,極樂寺建成。14年,諦老傳大師為天台宗第44代法眷,法名今銜。這年,大師到北京柏林寺講〈楞嚴經〉,任西直門內南小街彌勒院住持,設佛學院,赴日本參加東亞佛教聯合會,從此往來於華北、東北各省。

  民國17年(1928年),大師繼任北京法源寺住持。法源是北京名剎,東北軍總參議楊氏,欽佩大師道行,力主此事。北伐軍到後,大師便交待而去。18年,大師請諦老到哈爾濱傳戒,並隨即退任住持,到瀋陽般若寺辦僧學。20年,營口楞嚴寺建成,請禪定法師為首任住持。21年,長春般若寺建成,大師弟子澍培為首任住持。當時突發九一八事變,瀋陽僧學解散,前任東北特別行政區長官朱子橋將軍,以前是極樂寺的有力護法,此時在陝西主持賑災事務,請大師到西安傳戒講經,任大興喜寺住持,設佛學院。

  21年7月,諦老西歸,大師聞訃奔喪,並接受影印宋版〈大藏經〉會的委託,攜帶磧砂〈大藏經〉破璃版,乘船到潼關換車。渭河沿岸,盜賊出沒,大師備歷艱難,終於安全抵達上海。這年,大師應善信之請,創建青島湛山寺。23年,大師任湛山寺首任住持。31年(1942年),大師重興天津大悲院。33年,大師由湛山退院,當時工程還沒全部完成。

  大師中年出家,身佩台宗法印,一生事業,以講經弘法、建寺安僧為主。相貌魁梧,聲如洪鐘,每次升座講經,四眾雲集,披隙導竅,深入淺出,聽眾無不感到正是自己所想聽的。所以受到官吏鄉紳的擁戴,檀越布施如山累積。建寺事業,起於東北,終於青島,所建寺院,都是宏廣精嚴,精雕細刻,其中湛山寺最為莊嚴。大師又不遺餘力恢復舊寺,其中瀋陽般若寺、天津大悲院最為著名。大師隨到之處,儘可能地開設佛學院,造就後起人才,其中也以湛山最為興盛。所以世人以湛山大師相稱。

  大師生平,以教演天台、行宗凈土為本,平時教導後學修止觀念,逢人就諄諄勸導念佛,門下弟子中,以念佛功深、預知時至而得到解脫的,不知有多少。綜計大師一生,出家30年中,講〈心經〉64遍,《金剛經》42遍,《彌陀經》24遍,《楞嚴經》十三四遍,其他經論疏注遍數不等。自行化他所及之處,親自計劃,親手指導,與弟子秉承佛陀宗旨,共建十方叢林9所,宏法支院70所,佛學院13所,都以教演天台、行宗凈土住持佛法。

  又先後請慈舟、弘一兩位律師到湛山講律,向同系各寺推廣,都實行持午、結複製度,嚴凈毗尼,是北方佛教中所少見的。抗日勝利後,長春般若寺於民國36年(1947年)請大師傳戒,第二年南歸時,正值長春戰爭,崎嶇於道路中13天,才到瀋陽。轉車返回青島,應大家的請求,幾次敘述自己的生平,弟子大光作筆記,就是《影塵回憶錄》一書。

  1949年,大師應香港眾位善信邀請,南下香港弘法,住在荃灣弘法精舍,陸續創立了華南佛學院、佛教印經處、圖書館、天台精舍、弘法佛堂、諦公紀念堂、青山極樂寺、清水灣湛山寺等。在耄耋(mao die音毛迭,80歲)之年,仍親自講學,接待眾人,每天忙得沒有空閑。大師常常開示眾人,學佛要旨在於看破、放下、自在,因為契合《楞嚴》三德,聽聞者都能心領神會。大師從塵俗平民中奮起,南下參學,3年中,盡窺奧秘。北回後大作佛事,精舍伽藍遍地,著述等身,說法如雲如雨,直接受到大師選拔教育、間接受到大師影響而歸向佛門的,不下幾百萬人。的確是乘願再來,足以為佛教增輝。

  1963年農曆6月22日,大師圓寂,世壽88歲,僧臘戒臘都是46年,法臘38年。8月12日遵佛制荼毗,僧俗弟子供奉檀香沉香1000餘斤,香聞數里之外。檢獲舍利4000多粒,建塔於九龍清水灣湛山山麓。一生著述及弟子記錄的有《金剛經講義》、《金剛經親聞記》、《心經義疏》、《心經講義》、《心經親聞記》、《心經講錄》、《楞嚴經妙玄要旨》、《普賢行願品隨聞記》、《普門品講錄》、《大乘起信論講義》、《天台傳佛心印記注釋要》、《始終心要義記》、《信心銘略解》、《證道歌略解》、《念佛論》《湛山文鈔》、《講演錄》等。大師弟子大光,將以上著作,連同《影塵回憶錄》及《示寂記》編為《湛山大師法匯》,編入《中華續藏經》中。

  惠鏡

  惠鏡法師,不知生卒朝代,溜州人,出家後,住在悟真寺。法師修苦行,心欣凈土,自造釋迦、彌陀兩尊佛像,供養禮拜。67歲那年的正月夜裡,法師夢見一位沙門,身黃金色,對他說:「你想見凈土嗎?」他說想見。問:「想見佛嗎?」答:「想見。」沙門就將一缽給他,讓他看。法師觀看缽內,忽見國土廣博嚴凈,黃金為地,金繩界道,宮殿樓閣,重重無盡。聲聞、菩薩,海會聖眾,圍繞世尊而為說法。當時沙門在前,法師在後,漸漸走到佛前,沙門忽然不見。法師在佛前合掌而立。佛說:「你識得剛才引導你的沙門嗎?就是你造的釋迦像。你識得我嗎?就是你造的彌陀像。釋迦如父我如母,娑婆世界眾生如赤子。譬如赤子墮在深泥,父親進入深泥抱持到岸邊,母親在岸上抱持養育,教誘他不復入泥。釋迦教濁惡眾生,示以凈土路。我在凈土攝取,令不退轉。」法師聽聞之後,歡喜踴躍,忽然什麼都沒有了。夢醒後,法師更增信樂。後來,法師又夢以前的沙門對他說:「你20年後,當生凈土。」法師果然在79歲時西歸,當時鄰僧夢見百千聖眾,從西來迎。空中音樂,眾人都聽到了。

  道如

  道如法師,不知生卒朝代,并州晉陽人,是道綽禪師的懸孫弟子。他發願為救受苦眾生,造阿彌陀佛丈六金像,精勤供養。忽然在像前,夢見一位冥官呈上牒書說:「這是閻羅王隨喜法師的牒書。」法師打開一看,裡邊寫道:「法師為救三途受苦眾生,造阿彌陀佛像,像入地獄,教化眾生,一如活佛,放光說法。地獄中業輕微的,都離苦得樂。」法師夢醒後,修行更加專一。在一個齋日,佛像胸中放光,十人中有五六個人都看見了。又有人夢見法師現金色身,入地獄說法,或為餓鬼說法。這樣的感應很多,由此可知所願不虛。

  僧感

  僧感法師,不知生卒朝代,是并州人。他持誦《觀無量壽佛經》和《阿彌陀經》。一天,他夢見自己身生雙翼,左翅上是《觀經》經文,右翅上是《彌陀經》經文,想飛又覺身重。又誦2年後,夢見自己雙翼長長了,想飛也覺得身子輕了。再誦2年,夢見自己飛騰無礙,就向西方飛到極樂世界,見一佛二菩薩,對他說:「你以誦經之力,得到極樂邊地。你回到娑婆,每日誦48遍,千日後,方生上品。」法師夢醒後,如說修行,3年而終。在法師睡卧的地方,生出蓮華7支,7天不凋萎。

  道詮(以及師、母)

  道詮法師,不知生卒朝代,讀《大智度論》,非常尊仰龍樹菩薩。發願說:「大士龍樹,證歡喜地,往安樂國,輔弼彌陀,十方攝生。願垂哀憫,得生彼國。」於是造三尺龍樹菩薩像,專心祈願。夢見一位沙門說:「3年後,你可生安樂國」。法師說:「我的師父和我的母親尚在,我怎能先舍壽。」沙門說:「等我問阿彌陀佛後,再來告訴你。」3天後,又夢見沙門說:「我把你的話告訴阿彌陀佛,佛說,你師父12年後去世,你母親20年後去世,加你的壽,過後23年方生彼國。」法師又問:「我父母師友都生凈土嗎?」沙門說:「回心發願,必生無疑。」法師十分高興,問「您是何人?」沙門說:「我是龍樹,你造我像,故來相告。」後來法師母親、師父,都如佛記的那樣,法師也於23年後正月15日歸西。往生時有紫雲蓋庵,音樂盈空,種種瑞相。

  法船

  法船法師,不知生卒朝代,是寶坻人。他剛一出家,就遇到睡僧懶融,開示念佛法門。晚年游廬山,仰慕慧遠大師風範,令大小精舍40多處,晝夜六時念佛,法師是領眾之人。臨命終時,趺坐說偈如下:

  「吾年六十七,世緣今已畢。

  一心念彌陀,西方在咫尺。」

  妙光

  妙光法師,不知生卒朝代,九江人,俗姓謝。他從小以打魚為生,晚年到孤山白泉寺出家,坐禪、持誦都非常精勤,發誓往生安養。臨終前,法師自募薪柴,堆積如岩,念佛入坐,聲響清越,讓眾人舉火,點不著,法師自己燃紙取火,在煙霧中,眾人恍見金色如來。眾人心感念佛,聲音震響在林中,後來為法師在寺側建塔。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蓮歸居士胡[王+廷]評論道:自從蓮宗之教風行天下,有志之士,聞風向化的多了。可是念佛的如牛毛,往生的如麟角。追究病根,就是因為信願行不懇切的緣故。以上諸位大德高僧,或是明了向上,而理事圓融。或是專一凈行,而戒忍堅固。所以才得以出輪迴,登聖域。太好了!真是善於教導後人啊。那些身入沙門、而心非沙門的人,讀了這些故事,不知如何慚愧,當發奮圖強啊。

  往生比丘尼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際清居士彭二林評論道:我輯錄古代比丘尼,凈業修成又名傳千古的,落落不過幾人,心中以為或是寫傳的人遺漏了,或是沉浮俗世、克厲奮發的人太少了。以下這些入傳的尼僧,都能夠恭謹持誦,堅持誓願,臨終現出種種瑞相。現在記錄流傳,以為修行人的榜樣。

  慧木

  南背朝時期劉宋王朝的尼僧慧木法師,俗姓傅。她11歲出家,住在梁郡築戈村寺。每日持誦大品,常常見到靈異。曾在夢中到西方,見一浴池,中有蓮華,諸化生人,列坐華上。不久,她請師受戒,在戒壇上,忽見天地晃然都成黃金色。一天,她與大眾共同禮拜無量壽佛,伏地不起。有人近前詢問,她說:「我伏在地上時,覺得身在安養,佛為我說小品,已得聞四卷,因被人詢問而失此境象,心中十分遺憾。」宋元嘉14年,法師年已69歲。後來不知所終。

  法盛

  南北朝時期劉宋王朝的尼僧法盛法師,俗姓聶,清河人,宋元嘉14年,她已70多歲了,出家於金陵建福寺。她才識敏悟,對同修曇敬、曇愛說:「我立身行道,志在西方。」元嘉16年9月27日,她在塔下禮佛,到晚上感覺身上不舒服,此後病情日重。到月末,她恍然在夢中見如來從空而下,與二位大士說二乘法,光明顯燭,寺中僧眾都很驚異。法師告訴她們所見所聞,說完而逝,享年72歲。

  大明

  隋朝尼僧大明法師,每次入佛堂禮念,先換上乾淨衣服,口含覺香,隋文帝皇后對她特別尊敬。臨終那天,眾人聞到沉香滿室,接著光明如雲,隱隱向西而沒。

  此篇由《凈土聖賢錄》補遺前移至此,以下仍譯自初編。

  凈真

  唐朝尼僧凈真法師,住在長安積善寺,衲衣乞食,誦《金剛經》10萬遍,固志念佛。一天,她對弟子說:「五個月內,我10次見佛,2次見寶蓮華上童子遊戲,我已得上品往生了。」說完,跏趺而化,寺中祥光滿院。

  法藏

  唐朝尼僧法藏法師,住在金陵,勤志念佛。一天夜裡,見佛菩薩光明照寺,便突然歸西。

  悟性

  宋朝尼僧悟性法師,居住在廬山,固志念佛,求生西方。忽聞空中音樂,便對左右人說:「我已得中品生了。而且見到諸位同修念佛精進的,都有蓮華等他們往生。」說完而逝。

  能奉

  宋朝尼僧能奉法師,錢塘人,一生專志凈業,常見佛光照身。一天,無病,告訴弟子說:「我往生時候已到。」一會兒,眾人聽見她誦佛聲音既高又切,近前探視,已合掌面西坐化了。此時異香滿室,有樂聲隱隱西去。

  慧安

  宋朝尼僧慧安法師,寧波人,住在小溪楊氏庵。她專修凈土,誦《金剛經》,寒暑不斷。常在室中,見佛光下照。一天示疾端坐,告誡眾人不要喧嘩。一會兒說:「佛來了。」讓眾人唱念佛號,便突然逝去,享年69歲。

  [裨-卑+朱]錦

  明朝尼僧[裨-卑+朱]錦法師,字太素,俗姓楊,杭州人。嫁於同鄉沈生,就是後來的蓮池大師。大師出家時,她才19歲。有人勸她阻攔,她說:「常聽他說生死事大,阻攔正是耽誤他,不能。」到47歲時,她自己也出家,受具足戒。一生制行嚴謹,誠修凈業。萬曆42年,得病。臨終時,忽然對侍者說:「經文說十念往生,快扶我起來。」起身後,就正坐念佛而逝,享年67歲。

  廣覺

  明朝尼僧廣覺法師,俗姓龔,江蘇崇明人。她12歲起斷肉,受持經咒,早晚禮佛非常恭謹,發誓終生不嫁。28歲時剃髮出家,到杭州,依隨孝義庵太素法師。從此精持梵行,純一不雜。她本來體弱,但刻心苦身,不惜勞苦。不久得病,拒絕醫藥,一心待死。氣息奄奄時,忽然起身,面西趺坐。庵主為她供設彌陀佛像,法師凝目諦觀,合掌歸命。接著洗手,著凈衣,持數珠,端身對佛,如入禪定。侍者怕她倒下,用兩個枕頭左右扶持,她揮手說:「我自有主在,不用勞動大家。」如此跏趺不動,整整兩晝夜,微聲稱佛名號。氣息漸促,靜靜而化,享年33歲。這天是萬曆39年2月7日

  成靜

  明朝尼僧成靜法師,字實修,廣州東岡人。她自小就持齋戒,後來出家受具足戒,念佛不暫停。曾勸人造檀香木千手千眼大悲觀世音像。第二年,得小病,預知時至。對弟子說:「千手千眼大悲觀世音菩薩,前來迎接,我去了。」隨即瞑目而化。

  潮音

  清朝尼僧潮音法師,俗姓金,蘇州常熟人。嫁於龔家,寡居守節,與兒子端吾,同時發心出家。端吾既已為僧,法師也到蘇州,禮拜尼僧真如為師。接著還鄉,在自家屋裡焚修。晝夜六時,佛聲浩浩傳出。一天,示現微疾,沐浴披衣,堅坐中堂。申時(下午3——5點),自己計算著說:「我亥時(晚上9——11點)西去。」收手入袖,端坐而化,享年73歲。這事在順治年。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初編,以下譯自續編。

  湖上老尼

  清朝湖上老尼僧,不知是哪裡人。她念佛誦經特別虔誠,精嚴戒律。她有位同修,每年來一次,二人座談一整天后離去。一天,尼僧預先與同修約定日期,但久等不來。她自言自語說:「就要西逝了,卻不能與道友一別,怎麼辦?」又等了幾天,仍不見來,便讓人將龕抬到斷橋上,手執線香一枝,從容入龕。不一會兒,火從龕中發出,自焚。觀看的人四面如牆。直到身已焦黑,念佛聲仍不停。

  本印

  清朝尼僧本印法師,字松枝,吳縣人。她從小多病,便發願出家。25歲時,父母送她到城中圓通庵剃髮,接著受具足戒。又另買了幾間房屋居住,命名為「觀幻。」一生戒行清潔,勤修福業,遊歷諸方名剎,供佛飯僧,迴向凈土。乾隆45年8月,她從九華山歸來,結期禮大悲懺。剛過二七,忽然小病,自己說:「我生緣已盡了嗎?」隨即停止拜懺,專持佛名。到10月上旬,卧床7日,右脅西向,念佛不斷。接著囑咐後事已畢,讓弟子誦《阿彌陀經》,到第三卷,靜靜地歸西了。

  遂欽

  清朝尼僧遂欽法師,字越成,無錫人。她9歲出家,稍大點時,遇到一位尼師激勵啟發,便專持佛名,行住不斷。後到蘇州南園白衣庵,興復殿堂,念佛益加懇切。50歲時,受具足戒,到她55歲那年3月的一天,雞叫頭遍,她就召請弟子說:「我要去了。」弟子問:「師父沒病,怎麼說這種話?」說著便哭了。法師說:「痴人,哭我有什麼用,認真念佛才行。」隨即趺坐西向,二人同稱佛名,一炷香盡時而逝。這事在乾隆53年。

  律宗

  清朝尼僧律宗法師,字聖可,嘉定人。她3歲喪母,她的祖母帶她到蘇州圓通庵,就此剃髮出家,受具足戒。她從小好禮佛,長大後誦《法華經》,苦於不能理解經文,便到金山,及杭州崇福,參究一個冬天。歸來後專修凈業,幾次到諸方名山,供佛飯僧。53歲時,得了咳嗽病,隨即閉關不出,以往生西方為期。到她64歲那年正月十五,她會集僧俗,同稱佛名,太陽快落山時,回顧左右,勸勉修行,語言極為懇切。接著舉手,稱「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3次,趺坐而逝,蓮華香滿室中,這事在乾隆55年。

  佛琦

  清朝尼僧佛琦法師,字見琳,長洲縣人。她自小不願有家,長大後,由母親送到閶門外雨華庵剃髮出家,不久就受具足戒。後來她接受城中崇佛庵尼師道堅的囑咐,繼任庵主。募集1000餘金,造檀香西方三聖像,高八尺。每年都要結7日期場,集合凈行僧作念佛會。遍歷諸方名山,供佛飯僧。為常州天寧寺,購置田產30畝。晚年專修凈業。臨終前3天,見菩薩現身,有位童子隨侍。有人說聞到菊花香,法師說:「這是青蓮華香。」乾隆56年8月末:有近侍女前來看視,法師讓她們扶起,集眾焚香稱佛名約2000聲而逝。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蓮歸居士胡[王+廷]評論說:飯僧造福,這是在家人常有的事。現在出家女眾,也屢見不鮮,莫不是非此不能破慳貪嗎?話雖如此,女眾可以修福,而號稱沙門的僧人,應當愈加精進。如果只圖人家供養,卻不知道自己承受之後,生死不了,此債將如何償還?

  蓮芳

  清朝尼僧蓮芳法師,不知是哪裡人。住在崇佛庵,目睹佛琦法師往生事迹,隨即密密修行。30多歲時,得病,念力益加堅定。臨終時也正念分明,面西趺坐,合掌而逝。這事在嘉慶13年。

  朗然

  清朝尼僧朗然法師,俗姓沈,嘉善人。18歲時,見嫂子難產的痛苦,便發誓不嫁。求准父母,出家於本縣陶庄凈池庵,專志凈土。行持年久,忙閑不斷。嘉慶13年,她對弟子福緣說:「我在三個月內,已三次夢入寶池,趺坐華中,我往生有份了。你要固志念佛,自然會水到渠成,功不唐捐,千萬不可錯過。」到3月,念佛5天,無病坐化,享年71歲。

  妙成

  清朝尼僧妙成法師,湖州菰城人,俗姓何。她生有慧性,童年時就容止端莊,不同尋常。她母親奉佛,每見母親舉佛號,便合掌同念。21歲時,嫁同鄉王家,不到半年,丈夫亡故。公公也信心念佛,見家窮無以為生,她便紡織供給水米。早晚就誦《華嚴》,持佛號,定為常課,這樣過了10多年。後來公公出家為僧,婆婆也去逝,她便到本城北門外廣嚴庵出家為尼。受具足戒後,持守嚴格,更加專志誦經念佛。甘心淡泊,絕意攀緣。嘉慶19年,示現向疾。對侍者說:「我生緣已盡,3天後當西去。你們各自努力修持,或者還有相見之期,別忘了我的話。」到第三天,她正在趺坐誦佛,忽然抬頭說:「接引佛已到,我走了。」隨即瞑目而化,享年47歲。

  道乾

  清朝尼僧道乾法師,字世禪,嘉禾雙溪人,俗姓陳。她17歲出家於秀州之蘿庵,喜歡清凈自居。讀古德機緣,遂即發明向上志。受具足戒後,到天台國清寺,參謁寶林珍公。一見面便問:「如何是大人相?」珍公說:「等你除卻五障再來,就告訴你。」法師說:「既是如此,則瞞和尚去了。」珍公說:「你從哪裡學得這虛頭來?」法師不覺汗流浹背,便禮拜。珍公又問:「如何是大人相?」法師展開雙手,珍公印可,隨即授與衣缽。

  法師既得真傳,便不再參訪,住入南湖草庵。草庵破財不堪。而法師處之洒脫自在。操行真實,依教奉行。平生一字一拜,三轉《華嚴經》,課《大般若經》幾十部。因此,道風遠揚,布施雲集,法師依次建起佛殿僧堂,有庵居偈如下:

  「學道殷勤年復年,從今不著有無邊。

  歸家莫便家中坐,好為人耕劫外田。」

  法師在庵中設念佛常,晝夜木魚聲不絕,近40年。嘉慶25年冬天,示微疾。11月11日,對徒弟子說:「我明天寅時(凌晨3——5點)當西去。」到晚上,說偈如下:

  「八十八年,無貪無戀。

  歸去來兮,水清月現。」

  於是命眾人同聲念佛,吉祥而逝。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蓮歸居士評論說:從古到今,禪凈雙修,而又出自女眾,太少了。看她居不求安,殷勤辦道,宛然具足大人相。若不能真實了當,又豈可勉強而為之。

  蘭若庵尼

  清朝蘭若庵尼,不知法名,俗姓陳,是寧國郡西富貴人家的女兒。西禪寺某位僧人,未出家時,聘她為妻。後來僧人棄家出世,她也出家於三聖庵。不久移居蘭若(清凈處指庵寺等),白天隨眾人苦作,夜晚獨坐念佛。甘心淡泊,兄長時常送衣送食,她都推卻,說:「我既然已經出家,如果還與在家兄長來往,就如沒出家一樣。」法師後來念佛坐化,正當酷暑時節,而肉身7日不腐。

  道悟(以及母)

  清朝尼僧道悟法師,字慧心,俗姓江,松江華亭人。她早年喪父,又沒有兄弟,與祖母、母親住在一起。家裡很窮,但守貞不嫁。後來到吉祥庵出家,不久又到地藏院受具足戒,念佛精進。道光13年6月,母親念佛而逝,7月,祖母也去世,法師在8月5日,對戒師道生和尚說:「大事已了,我想西歸,求您置龕一具。明天再請眾人來念佛一天,助我往生。」當晚法師香湯沐浴,天亮後,集眾念佛一整天。到晚上,法師說:「佛來接引了,」便跏趺而逝。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續編,以下譯自三編。

  如智

  民國尼僧如智法師,號禮泉,俗姓王,京城宛平人。她秉性貞靜,從小不吃葷,喜聞經聲佛號。見堂姐出家,住在山裡苦節修行,非常仰慕,也起了出家心。因為父母愛心深厚,所以不敢說,只是常隨姐姐住山,背柴挑水,蔬菜素食自樂。18歲時,得病垂危,醫藥無效,氣息奄奄,昏迷中,口裡只說剃髮出家受戒,別的什麼也不說。父母痛女心切。便遙向佛前允許,病由此漸漸好了。21歲時,到姐姐的師父同保老和尚座前剃髮,這年冬天求戒,禮懺習律,惟勤惟謹。因身體不勝蓮累,舊病複發,病中勉力受十支凈戒。戒師憐憫,讓她回寺調養,以便痊癒後再受戒。等回寺後,病危,已不可治,然而念佛不斷。一天,她忽然開眼望空合掌,高聲稱觀世音菩薩3聲,作三禮拜動作,便突然歸西。這天是民國8年(1919年)11月17日

  如覺

  民國尼僧如覺法師,俗姓許,台州人。她有兄長3人,姐姐1人。二哥、三哥出家為僧,她與姐姐都很仰慕。隨即於清光緒11年正月15日,同時剃髮出家。當時姐姐22歲,她20歲。受具足戒後,姐妹2人同時閉關3年。出關後又結伴往各名山進香,一年後復歸,又同時閉關9年。再出關後,修行益加堅定,每天必要禮佛千拜,誦佛號無數。見人就勸念佛,說「多念一聲佛,就能少說一句話,進而少生一惡念。」徒眾經過她的感化訓誨,修持都十分努力。

  民國壬戍年(1922年)6月3日早課結束後,她忽覺胸腹脹悶,徒眾急忙讓她進葯,無效。第二天稍好點,仍然課誦如常。飯後,突然感覺十分寒冷,便蒙被而卧,卻一直沒出汗。6日,已經十分疲乏,只有神志清朗,召徒眾到床前念佛。到傍晚,雙目漸閉,手足也已冰涼,因為徒眾哭號,又睜眼微笑,說:「生有何喜,死有何悲,你們哭什麼呢。我今去後,你們相處要更加和好,修持更努力。生死事大,時光有限,千萬不可自誤。你們既然以女子身,現尼僧相,得尼僧名,不能說不是殊勝的因緣,無量的幸福。務必要時時警惕自勵,保持比丘尼人格,做一個有名有實的尼僧。」說完,便寂然長逝,狀態極為安詳,頂門到第二天中午尚熱。法師世壽57歲,戒臘38歲。

  蓮貞

  民國尼僧蓮貞法師,丹徒人,俗姓趙。她在光緒25年秋天的一個夜晚,悄悄來到一處庵院,投圓信比丘尼剃髮。圓師憐而允許,並隨即為她剃度,當時她17歲。既現尼相,修持勤固,每日必誦《阿彌陀經》49遍,佛號數萬聲,有病時也不間斷。受戒後,返鄉省親,父母十分高興,強迫她蓄髮還俗。法師誓死不從,住了一個月,仍回庵中,自此修持更恭謹。民國11年(1922年)7月29日晚,她燒地藏香後,忽然覺得頭痛,便上床就寢。早起,她徒弟悅禪送粥至床前,她說:「不需要了,為我備水沐浴。」浴完,又剃髮,取新凈衣與袈裟,披著妥當。大眾知道後都會集而來,法師合掌向圓師三點頭,說:「師父,我去了。」又向眾人點頭告別,隨即瞑目長逝。這時是壬戍年(1922年)8月初一下午3點。

  了定

  民國尼僧了定法師,安微人,俗姓崔。她幼年時隨父親在吳中異地為官,嫁於黃家。因為有涉嫌疑事,被休回家中。父親為人方正嚴厲,要處死她,母親悄悄放她跑了。既離開家,路途茫無所歸,遇到青蓮庵德惠比丘尼。心中大有感悟,便尾隨至庵,哭泣著把自己的事告訴德師,堅決請求出家。德師憐憫收留了她,但沒為她剃髮。住在庵中幾個月後,功課已熟,幾次請求剃髮。德師看她誠心,況且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常住在庵中,若不出家,也殊多不便。於是剃度,使她正式成尼相,取法名了定。法師因為自己容貌白晰,便專門晒黑,期盼毀容而謹守行止。受戒後,閉關3年。在關中,於牆上貼了兩張條幅,一張上寫著,你是什麼人?我是一個尼僧。另一張上寫著:做尼僧應該怎樣?做尼僧應息妄念佛。關中每生起妄念,或是念佛疲倦時,便讀這兩張條幅,心中於是大定,念佛更有精神。德師十分器重,說「人誰能無過,過而能改,就是無過。」又說「人人能如此立志,天下就沒有不好的尼僧。」因為少年男女出家,剛開始難免不生妄念,但能自己設法制止,加以警惕自勵,日久妄念自然止住。妄念止,則破戒壞法之事,自然不會發生,修學自然也就勤奮。法師說:「如果天下做師父的,都能像您這樣善於訓誨感導,則無論什麼人出家,也必定能持戒修行。所以說世間破戒毀法的,有一半是師父的過錯。」法師對待自己的幾個徒弟,恩德有加,師徒之間,就如母女一般。而且訓誨嚴勵懇切,感化教導有方,所以她的徒弟都是持戒念佛特別勤謹。法師晚年,專修凈土。於民國壬戍年(1922年)11月29日,無病而化,逝時有很多瑞相。世壽76歲,戒臘56年。

  果仁

  民國尼僧果仁法師,彭澤人,俗姓陶,嫁於宗家。清光緒丙午年,出家於本城凈土庵,禮拜聖宗為師,民國元年(1912年)剃髮。法師起初學導引術,庚申年(1920年)春天,劉契凈居士等人,在庵內設佛學會,法師也因此得聞念佛求生凈土這一簡妙法門,頓發信心,盡棄以前盲修瞎煉的外道法。從此孜孜念佛,更習《金剛經》、《彌陀經》、《大悲咒》,分為早晚功課。甲子年(1924年)冬天,法師得了輕微的痰疾。她的弟子常參,在臘月初八日,夢見4名童子在前執幢幡,後面4人抬轎一乘,說是來接當家師往西方。乙丑年(1925年)4月20日,法師自己夢見一僧,左手捧蓮華缽,右手下垂過膝,對她說:「你當於6月5日登蓮座。」第二天,法師告訴常參,又取鑰匙給她,說:「我得生西方,親承我佛教誨,倍感安慰。你好好侍奉師公,撐持法門,謹守歸戒,念經禮佛,如我在世一樣,不可妄為。」

  臨終前7天,又令徒弟向山下人家告別。契凈居士,因為她沒受大戒,便為她請城隍廟比丘悟道,說三壇大戒,又制衣具。6月初三,常參又見一僧,身長丈余,披紅袈裟,胸前斜著一條掛帶,上面寫著「南無西方接引阿彌陀佛」,頭戴蓮華帽,帽頂現白蓮一朵,一佛趺坐華上,口稱請當家師同去。2天後,就是法師預告西歸的日期,悟道、契凈等人,均來助念,午飯後,法師對大眾說:「天氣太熱,請各自回家洗浴,我戍時(晚上7——9點)去,洗完再來也不晚。」眾人散去,屆時而至,見法師趺坐,念佛幾聲而逝。第二天入龕,相貌如生。遺命散骨灰在路上,與眾生結緣。

  聖道

  民國尼僧聖道法師,彭澤人,俗姓宗,嫁於陶家。清光緒32年(1906年),她在本城凈土庵出家。民國9年(1920年),劉契凈居士在庵內創辦佛學會,法師從此一意念佛,求生凈土。15年(1926年)8月間,法師夢見一人來庵,向她合掌,說將接往西方。又給她留下一封信,囑咐不要遺失了。10月間,法師夢中朝拜南海,坐船走了幾天,登山,見嶺上站著一位老婆婆,雙手儘是眼目,光明燦爛如電。法師問她這是什麼地方,答是靈山,法師便脫帽下拜。老婆婆讚歎她說:「你念佛虔誠,我將帶你生西,今天先回去吧。」又用手拉她起來。法師驚醒後,見帽子脫下在枕頭邊。第二天就告訴徒孫常參說:「我於明年正月13日去,」又很詳細地囑咐了後事。臘月除夕,常參夢見法師上殿禮佛,禮完,說「我去了,」而這時庵門外人聲鼎沸,自稱是來迎老和尚。到丁卯年(1927年)正月13日,早課結束,法師對常參說:「今天有佛事,我們早點作飯,」隨即自己入房印往生紙錢。午供後,吃飯快完時,法師忽憾手冷縮寒,說「我要走。」手中的飯碗,忽然旋轉上升如花形,升到一人身高,法師笑著說:「真好看。」大約有一刻鐘,碗才降落在座前蒸籠的樑上,端端正正,碗里的飯,一粒也沒灑出,真是不可思議。到未時(下午1——3點),法師安詳而逝。

  大悟

  民國尼僧大悟法師,字法林,俗姓袁,江蘇南通人。她從小許配邵家,未嫁而夫亡,發誓不再嫁人。在縣西大悲庵為尼,立志念佛,求生凈土。常說:「佛法之大,只有凈土契機。拜經坐香等,都是助消業障,使易於成就凈業。」出家後,法師力修苦行,挑水、舂米、做飯,全是自己動手。早晚凈課,一日比一日虔誠恭謹。初出家時,22歲,夫家執世俗之見,千方百計阻攔,但法師意志堅定,終成所願。當時草庵荒敗不堪,法師募資嚴飾,建佛堂,開菜園,幫助眾人清修。見人有苦,隨即為之說法,常有被她感動的。晚年,因色力漸弱,急忙朝拜普陀、九華二山,感應多種瑞相。民國16年(1927年)2月,示現微疾。病中書偈如下:

  「世間萬緣都放下,唯有念佛是真心。

  一念超出娑婆苦,貪瞋痴愛都除盡。

  寸絲不掛光明台,參透法身脫苦輪。

  得滿極樂清凈願,再入娑婆度眾生。」

  至18日,見佛垂光接引,安然化去,世壽73歲。28日荼毗,得舍利5粒。

  宏源

  民國尼僧宏源法師,字性亮,她在南京慧月居出家,發心很早。平生喜念佛,勤禮拜,敬師尊,與大眾相處,都能平和誠懇。不愛言語,持身嚴謹。待人很厚,自奉很薄。上殿念佛,領導大眾,爭先恐後。早晚都是這樣,寒暑也不間斷,幾十年如一日。民國庚午(1930年)秋天,得病,請醫調理也無效,卧床幾個月,形容枯瘦,身體浮腫,飲食漸漸減少。有來看視的,她只點頭,不多說話,只管自己加緊念佛。不能吃飯已有多日,仍然念佛不斷。臨終前幾天,曾親見阿彌陀佛好幾次。又聞異香滿室,見蓮華現在床前。氣息奄奄時,舌根尚能微動,隨著木魚聲念佛。於冬月28日,正念分明而逝。

  以上譯自《凈土聖賢錄》三編,以下譯自補遺。

  能開(以及師公學如)

  民國尼僧能開法師,是江北鹽城山東會館內天后宮的住持。生平以清規嚴於律已,仰慕師公學如,一生修持凈業,入滅後荼毗,出舍利3顆,及碧色寶劍2枝。因此熏修益加勤奮,讀經有所省悟。民國20年(1932年)秋天,她夢見文殊菩薩告訴西歸日期,隨即集合大眾,念佛坐化。入滅後,頂上暖氣如煙,且有聲音。

  德成

  民國尼僧德成法師,俗姓方,是安慶富紳方習之的女兒。她9歲在本城靜室庵出家,25歲受具足戒。生平和藹待人,戒律嚴身,以禮拜持誦為一生之事。早年,她專持《金剛經》,中年後,逐一禮拜《華嚴》、《法華》各大乘經。晚年,轉而念佛。一生精進修持,晝夜勤身禮拜,寒暑不間斷,幾十年如一日。法師好隨喜功德,尤其是提倡佛法、捐款興學、建蓮社、領女眾念佛。又常請諸位法師講經,請居士說佛理,所以安慶一帶,近年來佛法漸漸興盛,多是法師之力。民國21年(1932年)春天,法師閉關21天,專誠念佛。於凈境中,見「我悲常寂」四個字,又聞呼她的名字,告訴她往生時日。出關後,就囑咐大家準備後事,至6月,果然圓寂。荼毗,得到好幾顆舍利,長圓不一。有一粒,長約半寸,五色璀燦,看見的人都嘆為希有。法師世壽65歲,戒臘41年。

  《凈土聖賢錄》續編者蓮歸居士胡【王+廷】評論道:有人說女人有三隔五礙,如何能得生凈土。這是不知道眾生之身,都由業造,因業力輕重而分男女。如今以女身而決志出家,她的宿業決定消除。由此而登清泰之鄉,成菩提之果,女身男身,都了不可得,又有什麼隔礙。

  附記:

  佛經流通處在本書排印前,擬請寧波李老居士指導一下,他已歲92高齡,在家抱病休養,知道此事後就高興的答應下來,謙虛地說:「恐怕做不好,時間來不及,但是不要緊,可以請中學語老師幫忙。」這麼厚的兩冊書,他獨自只花一個多月就改好了。一個月後寧波居士通電話說:李老在九月二日(農曆)安詳往生了,當時四位居士在助念,他神志十分清醒,點頭向助念人微笑,還用嘴示我們念佛,突然異樣一笑,有想坐起來動作,就此舍報了,看他走得多麼瀟洒。

  李老居士學佛認真、弘法熱忱,上海很多佛教青年都得到他的教益,初機人最喜讀入門的書————《覺海慈航》是他編寫的。《了凡四訓》即《命自我立》是他譯白的,但他不喜出名,「四居士」還是我們給他取的,這樣一位善知識是值得我們學習和永遠懷念的。

  廣化寺佛經流通處

  2002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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