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吧 執著於價值觀中的美國人

特朗普當選，世界震驚（圖源：VCG）

「世界迎來了充滿了不確定性的時代」，法國總統奧朗德（Francois Hollande）在2016美國總統大選結果公布後的表態似乎很快便在美國迎來了第一個的印證。

從選後第二天11月9日開始，美國各大城市都爆發了成規模的遊行，民眾們撐著橫幅，高喊「不是我的總統」（Not My President），以表示他們對準總統特朗普的否定--而在他們的抗議聲中，最主要的理由便是「特朗普違背了我們最重要的價值觀」。

另一方面，《紐約時報》於11月9日凌晨發布了著名經濟學家、諾獎得主克魯格曼（Paul Krugman）的文章「我們陌生的國家」。克魯格曼博士在文中坦言，「事實證明，我們錯了。結果是有大量的白人，主要生活在農村地區。他們和我們的價值觀不同，而這些價值觀正是美國的核心。對他們來說，（美國價值觀）是關於血和土壤、關於傳統的父權制和種族等級制度。還有許多其他人，可能不會同意這些反民主的價值觀，但是他們願意為擁有共和黨標籤的人投票。」

可以說，在克魯格曼博士看來，「價值觀」三個字依舊是問題的核心。

美國人為自己架上的枷鎖

無論是抗議的民眾、《紐時》等主流媒體、克魯格曼等博學廣聞的精英學者、還是Facebook和Twitter的一條條留言，都在申訴著對美國核心價值觀被特朗普違背時的擔憂和憤怒。

然而，這種對「價值觀」的執著才是美國的問題所在。

與奧巴馬2008年獲勝時大談理想和價值觀不同，特朗普在11月9日凌晨發表獲勝致辭時，內容的核心除了力求團結希拉里的支持者、民主黨、共和黨、乃至團結所有美國人民以外，更多地還是在說「我們要實現什麼具體的計劃」。

這的確是特朗普比較特殊的地方--或許是由於商人的唯利主義和他自身多年以來為達目的不拘於使用任何手段的性格，他完全沒有執著於「價值觀」，而這一點恰恰是美國社會所需要的。不過與此同時，這一點卻也被那些上街抗議的民眾、和試圖理解為什麼希拉里輸了的分析者們所忽視了，當然，這也只能怪特朗普本人在過去一年多時間裡通過狂妄言辭樹立了太深的負面形象。

美國被意識形態綁架了太久了。在國家層面，美國從冷戰時期開始便是被「資本主義vs.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所綁架，這套對立思維直到今天都還依然存在，中國因此也常常被假想為第二個「黑暗的專制強權」，似乎只要美國一放鬆，中國便會侵犯鄰國，力圖取代美國的老大地位。

個人層面，「個人主義vs.集體主義」本應是不同文化下的產物，並無優劣之分。而越是屬於精英階層的美國人就越是堅定地相信只有推崇個人意志、放寬個人權力、尊重個人抉擇，才能令社會穩定、令國家富強。與之相對應的集體主義卻被形容為培育專制政權的溫床，是落後文明的產物。

再到社會層面，「政治正確性」更是成了捆綁人們行為和言辭的最大枷鎖。

其實，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核心精神其實在每個社會中都是並存的，只是因著各個社會不同的需要而比重有所不同罷了。無論是各種主義也好、諸般正確與否的條條框框也罷，本該只起到指導性作用，不應當被當做教條般來遵守。

真正的「徹底改變」

美國的確到了需要改變的時刻，但卻不是從左傾見解倒向右傾，不是從自由派政策倒向保守派政策，不是簡單地從民主黨倒向共和黨，更不是在建制派內往往複復--而是需要一次徹頭徹尾的改變，有如鄧小平當年在發起改革開放時說的那樣，撇開一切意識形態包袱，「抓到鳥」再說，哪怕需要「摸石過河」。

在2016的這一屆總統大選過程中，推崇這些主義和正確性的美國傳統精英階層被特朗普徹底地打敗了。先是共和黨的其他16位總統競選人，隨後是共和黨的各個大佬，再者是希拉里和民主黨的精英，特朗普用最粗魯、最直接的方式，向對方發出了攻擊，「別跟我討論什麼理論、理想和價值觀，這個社會缺的是具體的、細節上的改變。你們這幫政治正確的建制派都是蠢貨，由我來。」

倘若是希拉里上台，美國會在她的領導下，循序漸進地朝著更好的方向去改進，雖然過程會相對緩慢，但卻可以保持穩定。而如果徹頭徹尾地改變美國是特朗普的目標的話，他的勝利則將意味著美國會猛踩油門，加速改變，但卻會多了很多未知的危險。他魯莽低俗的作法就令危險的可能加倍增加，這一點必須予以強烈譴責。

從他獲勝後頭兩天的言論來看，他在努力的試圖平緩人們對他的擔憂，這是一個好兆頭。相信各方都會繼續對他保持緊密的關注和監督。

然而反觀美國社會，問題卻嚴重的多。

在特朗普上任前，因為不認同他的觀點而大力反對，這可說是立場堅定和言論自由的表現；在特朗普獲勝之後，依舊對他保持批判性的態度，也是公民意識很好的彰顯；然而在這時若依舊對他加以言語辱罵，則只會顯示出自己的低劣；而因為結果和自己期待的不一樣便騷亂暴動，那則不是幼稚的小孩，就是無賴了。

執著於價值觀的那些美國人啊，快點從迷失中醒來吧！該合作的合作，該批判的批判，該監督的監督，該反對的反對，該單幹的單幹，這種實幹精神才是讓美國走向強盛的原動力，不是嗎？

(希文 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