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軼事

我的博友綠窗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一次，她和我講，在她剛剛畢業分配至泰安衛生學校的時候，曾受到一位鄰居九歲男孩的追求：

「那一年，凱大概有九歲吧，有一天有如往常一樣溜到我屋裡，我做著飯，感覺他有些異常。只見凱臉憋得通紅，進屋就縮在門後面的床邊上。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我說：「阿姨，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我邊忙活自己的事邊用親切的語氣讓他說，凱囁嚅著說：『我想讓你等我十年……』『哦？等什麼？』我詫異地問：『你等我十年，十年之後我就長大了，到時候我就娶你!』凱用很低的聲音很順暢地說。聽到九歲的男孩說出這樣的話，我一點都沒有吃驚，我知道，這不過是孩子表達對我特別崇拜和喜歡的情感方式而已，我必須慎重回答他，否則可能讓孩子極度難堪，甚至有可能就此傷了他的自尊。因此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哦，原來這樣啊，但這肯定是不行的，你想想啊，十年之後，你長大了，阿姨也在長啊，到那個時候阿姨就老了，你說是嗎？』我笑著看著他，凱依然低著頭，說：『哦，那就算了』，說完就跑回家去了。

「從那之後，凱依然如故經常和我一塊玩，似乎那個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我也在他面前再也沒有提到過此事，我怕孩子會難為情。

凱四年大學本科畢業後被保送了研究生，之後順利分配留在北京。但凱並未滿足，工作一年之後，又成功考取了香港一所著名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博士生。」

二

忘年交余老曾在內蒙古政府某廳當廳長，上世紀九十年代，一次他去呼倫貝爾盟視察工作，一天晚餐時，他們一行人在呼盟賓館進餐，呼盟的盟長做陪。那天，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本來不能喝酒的余廳長滿臉通紅，話語也比平常多了幾倍。負責上菜的那個服務員小姐長得端莊秀麗，眾人都說很像余廳長的女兒，喜歡開玩笑的余廳長和她打趣說：閨女，我認你做乾女兒好嗎？呼盟的女孩素來粗獷大方，一個窮人家的女孩本來就沒有什麼背景，看到有高官認她做乾女兒當然滿心歡喜，因為這是求之不得事情，當時就甜甜地叫了一聲爹爹。所有在場的人都喝了個滿堂彩，攛掇余廳長給女兒買見面禮，盟長手疾眼快，頓時就把余廳長手上的金戒指擼下來送給這位女孩了，作為信物；又把余廳長的名片掏出來遞給了這位女孩子。女孩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謝余廳長的知遇之恩。

余廳長只當是開玩笑，回來後就把此事忘在了腦後。兩個月後，乾女兒來到了呼市，徑直去余廳長的辦公室去找乾爹，余廳長見狀心中一驚，不知該如何是好。余廳長讓秘書把「女兒」安排在了賓館，又和餐廳打好了招呼，關照好了她的飲食起居，當晚，余廳長又設宴款待「女兒」。

晚餐觥籌交錯之際，余廳長開始細細地盤問「女兒」此行的目的？不問不要緊，一問，「女兒」淚如雨下，原來「女兒」接到了呼盟賓館的通知，她屬於第一批下崗人員，據她說，凡是有後門的人都不用下，危難之際想起了乾爹。余廳長好生勸慰，答應給盟長打電話，妥善安排此事。「女兒」不見兔子不撒鷹，非要乾爹當著她的面給盟長打電話，否則就在呼市住著不回去。余廳長迫不得已，只好立即就給盟長掛電話訴說此事。盟長接到了余廳長的電話，大吃一驚，玩笑之事，竟然讓余廳長如此不堪。盟長再三讓余廳長放心，說這是一樁小事，解鈴還需系令人。在電話里盟長也對女孩好生安慰，勸說她趕快回來，不要給領導添麻煩，今後再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他，萬萬不可再來呼市添亂。「女兒」於是笑逐顏開，抱著乾爹的臉蛋狠狠地吻了一下。三日後，余廳長的秘書親自把女孩送上了草原車，路上帶的吃喝一應俱全。並千叮嚀萬囑咐，猶如對待余廳長的嫡親女兒一般。

後來余廳長的老伴獲知了此事，和余廳長好一陣鬧騰，有半個月不過話。有了此事的經驗，余廳長外出時再也不敢亂開玩笑了。

後來，余廳長活了七十五六歲，本來身體素質非常好，但七十多歲了還天天跳迪斯科，結果誘發腦中風，一命嗚呼。看來，人老了，做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科學家說：生命在於運動，但又有科學家說：生命在於靜止。你看那些烏龜，行動緩慢，心臟一分鐘才跳一下，能活上千年。你再看農村的老太太，養幾隻老母雞，哄哄外孫子，並不鍛煉，也都能活到高齡。因此，有人說他走的太著急，黃泉路上也應該排隊，人家八十多歲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你插啥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