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N專訪溫家寶總理全文
扎卡里亞:那麼,我們這就開始這場正式訪談了。
溫總理:開始訪談之前,我想讓你知道我會用發自內心的話回答你的問題,也就是說,對你提出的所有問題,我都將有一說一。我經常對人說,有時候我可能沒有說出我的想法,但只要我說出來,那麼我說的都是真實的。我想你正在採訪的是一位政治家,同時他也是一個普通人物。我習慣對話而不樂於長篇大論,所以你可以隨時打斷我,提出你的問題。這無疑會讓我們的對話更加愉快。
扎卡里亞:我期待這次談話的機會,首先我要感謝您給我們這次訪談機會並讓我們感到榮幸。我要問的第一個問題,我想也是許多人想知道的。您怎麼看當前這場影響美國的金融危機?您是否因此而認為美國模式有許多我們剛剛才意識到的缺陷?
溫總理:我是6年前擔任中國總理一職的,在此之前我是副總理。在副總理的任上,我經歷了另一場金融危機不過發生在亞洲。亞洲金融危機爆發後,中國採取了積極的財政政策並決定人民幣不貶值。通過這一舉措,我們成功地克服了諸多困難。不過,現在美國的問題是由次級信貸危機引發,隨後房利美和房地美出現問題,雷曼兄弟集團、美林證券、美國國際集團也相繼陷入困境。這些大型的投資銀行和保險公司都出現了系統性問題。
這讓我感到發生在美國的這場危機產生的影響可能波及全球。不過,面對這場危機,我們也必須認識到今天的世界不同於1930年代人們生活的那個世界。因此,我們這一次應當攜手共赴危機。如果美國的財政和經濟體系出了問題。那麼其影響不僅在美國,而且在中國,在亞洲,乃至整個世界都會感受得到。
我注意到,美國政府為防止一個孤立的危機演變成系統性危機採取了一系列的政策和措施。我希望這些措施和步驟能夠取得良效。我也希望這些措施和步驟不僅能夠拯救美國的幾個大型金融公司,也能幫助穩定美國的經濟並確保美國的經濟將來能夠平衡發展。
扎卡里亞:如果反觀中國經濟,您知道,現在有許多人認為中國經濟將出現大幅下滑。許多人預測說中國經濟增速可能放緩至7%。您認為這是否會發生?果真如此,我想知道您認為在中國將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
溫總理:是的,的確如此。中國經濟以年均9.6%的增速增長了30年。這是一個奇蹟。特別是在2003至2007年間,中國獲得了兩位數的經濟增長,而同時,消費物價指數(CPI)年均增長不足2%。可以公正地說中國經濟實現了相對穩定和快速的經濟增長。這段時間,中國一直積極地採取調控措施。我們之前的考慮是防止快速的經濟增長變得過熱,防止較快的物價上漲演變成明顯的通貨膨脹。不過,情況很快發生了變化。我指的是美國的次貸危機,以及隨之而來的嚴重的金融震蕩。
結果,我們看到外部需求下滑,中國的國內需求在短時間內也幾乎難以飛快增長。因此,中國經濟確實有衰退的危險。在這種背景下,我們必須重新調整中國的宏觀經濟政策,以適應外部的變化。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實現經濟增長、抑制價格上漲和控制通貨膨脹之間的平衡。此外,還要保持創造就業機會和抑制通貨膨脹之間的平衡。我知道實現所有這些領域的平衡是非常、非常困難的。我們需要採取靈活、謹慎的宏觀經濟政策來適應外部的變化,以在保持通貨膨脹低水平的同時確保快速、穩定的經濟增長。
扎卡里亞:如果美國陷入嚴重衰退,您認為貴國還能繼續增長嗎?
溫總理:今年上半年,或者看看今年前八個月的統計數據,我們可以看到我們已經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美國一旦衰退肯定會對中國經濟產生影響。我們知道,10年前中美貿易額只有1026億美元,然而今天這一數字飆升至3020億美元,實際上增加了1.5倍。美國需求減少肯定會影響中國的出口。美中兩國的財政緊密相連。如果美國的金融部門出現什麼問題,我們就會擔心中國資本的安全。這就是為什麼從一開始我就明確表示,美國的金融問題不僅關係美國本國的利益,也關係到中國乃至整個世界的利益。
扎卡里亞:換一種說法,就是我們相互依存。中國是美國短期國庫債券的最大持有者,據估計,價值接近1萬億美元。這讓一些美國人感到不安。您能否打消他們的顧慮,保證中國永遠不會利用這種地位作為某種形式的武器?
溫總理:我已經說過,我們相信美國的實體經濟部門仍然基礎堅實,特別是高科技和基礎工業。現在問題出現在虛擬經濟部門。不過如果這一問題得到合理解決,那麼美國仍有可能穩定本國經濟。中國政府殷切希望,美國能夠儘快穩定本國經濟和金融。我們也希望看到美國能夠持續發展,因為這將有利於中國。當然,我們擔心中國在美資本的安全。不過,我們相信美國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國家。特別是在這種困難時期,中國一直向美國伸出援助之手。我們確信,這種援助將有助於穩定全球經濟和金融,有助於防止全球經濟和金融體系出現巨大震蕩。我相信現在合作是頭等大事。
扎卡里亞:我是否可以問問您,中國在更廣泛意義上的角色?許多人將中國視作一個現實的超級大國。他們困惑,為什麼中國不更加積極地參與政治解決諸如達爾富爾問題、伊朗及其核抱負問題?人們希望,中國能夠成為--用時任美國副國務卿羅伯特·佐利克的話來說--一個負責任的利益攸關者;希望中國能夠更積極地參與處理世界政治問題,但到目前為止中國表現並不積極。您會如何評價這種情況?
溫總理: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需要首先糾正你提問中的措辭。中國現在並不是一個超級大國。儘管中國有13億人口,儘管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連年取得相對快速的經濟和社會發展,但中國仍然存在著不同地區之間、城鄉之間的發展不平衡問題。中國仍然是一個發展中國家。我們仍然有8億農民生活在農村,數千萬人沒有脫貧。事實上,中國還有6000多萬城鄉居民依靠基本生活補貼為生。而且,每年我們需要為2300萬左右的城市失業者和大約2億進城務工的農民擔責。我們需要不懈地努力,認真解決這些問題。我們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來解決我們自身的問題。中國不是一個超級大國。這正是我們需要集中精力專註於自己的發展、努力改善人民生活的原因。
扎卡里亞:不過,中國政府確實可以向蘇丹政府、伊朗政府或緬甸政府施壓,讓他們沖釋高壓政策。貴國和這三國都有關係。
溫總理:這牽涉到你的第二個問題。實際上,中國是國際社會中一個堅持正義的國家。我們從不拿原則做交易。以你剛剛提及的達爾富爾問題為例。中國一直主張解決達爾富爾問題需要採用雙重路線。中國是第一批向達爾富爾派遣維和部隊的國家,也是第一個向蘇丹提供援助的國家。此外,我們還努力敦促蘇丹各方領導人進行接觸,以儘快找到一個和平解決問題的方案。
扎卡里亞:您是否認為,如果伊朗得到核武器將會給整個世界帶來威脅?你認為世界應當如何作為來努力避免出現這種可能?
溫總理:我們不支持伊朗出現核武器。我們認為伊朗有權基於和平目的開發利用核能。不過,伊朗開發核能的努力必須遵守國際原子能機構的保證條款,而且伊朗不應該發展核武器。中國在伊朗核問題上的立場是鮮明的。我們希望圍繞這一問題展開對話予以解決,希望我們能夠敦促伊朗當局放棄發展核武器的想法,承擔國際個原子能機構的保障條款責任。儘管如此,我們希望能夠利用和平談判來實現這一目的,而不是肆意訴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這就像處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如果一方試圖將另一方逼上絕路,那麼可能適得其反。這將無助於解決問題。我們的目的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嘗試將另一個逼入困境的話,那麼結果反而達不到。那將無助於解決問題。我們的想法是解決問題,而不是加劇緊張態勢。
在這裡,我也向你提出一個問題:難道你不認為中國在解決朝核問題上付出的努力,以及我們在這一問題上採取的立場,實際上已經幫助朝鮮半島的局勢一天一天好轉嗎?當然,我知道仍然需要時間尋求一個完全、徹底的朝核問題解決方案,在此基礎上幫助實現東北亞的安全和穩定。不過,我想強調的一點是,我們採取的方式和付出的努力,證明在方向上是正確的。
扎卡里亞:我很榮幸您問我這樣一個問題。總理閣下,我想告訴您,中國在朝鮮問題上的努力一直為美國和全世界所讚賞。當然這更使人們希望中國能用與在朝鮮同樣有效的方式積极參与其他領域,因為我們從中看到了效果。
溫總理:我們從幾年來的六方會談中獲得了不少經驗和教訓。六方會談取得進展也得益於六方之間的密切合作。
扎卡里亞:我可以問您有關另外一組可能的會談嗎?達 賴 喇嘛此前表示,他現在似乎願意接受中國統治西藏,接受在西藏施行社會主義制度。他所尋求的是文化自治和一定程度的政治自治。這組會談顯然局限於(流亡)藏人和中國政府之間的較低層次上。您為什麼不利用您的權力和談判技巧親自處理這一問題呢--為中國人民,當然還包括生活在中國的西藏人民的利益計,您或胡錦濤主席可以直接同達賴喇嘛進行談判,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一問題。
溫總理:我們和達賴喇嘛的問題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民族、宗教或文化問題,而是一個關係到是捍衛中國的統一還是容許分裂國家活動的重大原則問題。在對待達賴喇嘛問題上,我們必須採取兩條路徑。一方面,我們承認達賴喇嘛是一個宗教領袖,他在西藏、特別是在信奉佛教的地區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另一方面,我們也不洗認識到,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宗教人士。達賴喇嘛建立的所謂流亡政府實行神權統治。這個所謂的政府的目標是將西藏從中國分裂出去。
達賴喇嘛在世界許多地方不停地鼓吹所謂「大西藏」自治思想。實際上,達賴喇嘛追求的這種所謂「自治」的真實目的是利用宗教干涉政治。他們企圖將所謂的「大西藏」從祖國分裂出去。許多美國人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大西藏」到底有多大。實際上,它包括西藏、四川、雲南、青海和甘肅,共計5省區。其覆蓋面積佔中國領土的四分之一。
幾十年來,我們對達賴喇嘛的政策一直沒有改變:即只要達賴喇嘛願意承認西藏是中國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要達賴喇嘛放棄分裂活動,我們願意同他本人或他的代表進行接觸和談判。
現在,談判的結果取決於他是否有誠意。1950年代西藏事件[叛亂]之後,中央政府的最高領導人,鄧小平先生也會見過達賴喇嘛的代表。
因此,我認為問題並不在於我是否同達賴喇嘛進行接觸。關鍵是這種接觸和談判的效力問題。
我們希望他能用切實的行動顯示誠意,打破僵局。
扎卡里亞:您希望看到達賴喇嘛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來顯示他的誠意?
溫總理:實際上,我已經明確表示過,我們觀察任何人,包括達賴喇嘛,我們不僅察其言,也觀其行。
他的誠意就是放棄分裂活動。
扎卡里亞:之後,您會和他會面嗎?
溫總理:到那時,一切有賴於形勢的發展。當然,談判可以繼續,根據談判的進展,我們也可以考慮提升談判級別。
扎卡里亞:溫總理,正如您所說的,貴國9.5%的經濟增速持續了30年,這是歷史上經濟增速最快的國家。如果有人過來問您,「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的成功模式是什麼?」您將如何回答?中國成功的關鍵是什麼?是一種什麼模式?
溫總理: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你可以想想這個事情——大約30年前,為什麼中國不能像隨後幾十年那樣快速發展?我想這歸功於我們在1978年提出的改革開放政策。這就是中國成功的關鍵。改革開放政策大大解放了中國的生產力。
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思想:社會主義也可以實行市場經濟。
扎卡里亞:人們會認為這是自相矛盾的。你們實行市場經濟,即市場配置資源,而在社會主義制度下,一切都要集中計劃。你們是如何讓兩者相得益彰的?
溫總理:我們經濟政策的完整規劃是,在政府的宏觀經濟指導和調控下,充分發揮各種市場力量在配置資源方面的基礎作用。
過去30年里,我們獲得一條重要的經驗,即確保充分發揮看得見的手和看不見的手在調控各種市場力量方面的作用。
如果你熟悉亞當·斯密的經典著作,你就知道他有兩部著名作品。一部是《國富論》,另一部是關於道德和倫理的書。前者更多地探討的是「看不見的手」,即市場的力量。後者探討的是社會公平和正義。在這後一本書里,亞當·斯密強調政府在國民財富再分配方面發揮調控作用的重要性。
如果一個國家的大部分財富都集中於少數人手裡,那麼這個國家幾乎就看不到和諧和穩定。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當前的美國經濟。處理美國當前的經濟和金融問題,不僅需要看得見的手,也需要看不見的手。
扎卡里亞:我是否可以問您--有些美國人和歐洲人,特別是人權觀察人士說,中國在過去的數年裡強力壓制人權,他們一直希望奧運會能夠帶來中國的開放,不過它帶來的是更多的壓制。您如何看待這種觀點?
溫總理:中國通過主辦奧運會,實際上已經變得更加開放。任何不帶偏見的人都會看到--也已經看到這一點。在中國,言論自由和新聞自由得到保障。中國政府重視並保護人權。我們將這些原則寫入了中國憲法,我們也認真地執行這一規定。我想對於任何一個政府來說,最重要的是確保其人民享有憲法賦予他們的每項權利。包括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我並不認為,我們在人權方面沒有缺點。在有些地方有些領域,我們確實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然而我們一直不懈努力加以改進,我們希望進一步改善我們國家的人權。
扎卡里亞:來到中國後,我住在一家酒店裡。當我在電腦里敲進「天安門廣場」這幾個字的時候,我遇到了防火牆,有人稱其為「中國功夫網」(正式譯法為「中國防火牆長城」,此處採取草根譯法)。如果沒有在互聯網上自由搜索信息的權利,那麼你能說這是一個先進的社會嗎?
溫總理:中國現在擁有2億多互聯網用戶,許多人、甚至西方也承認中國的網路自由。不過,中國像世界上許多國家一樣,為維護國家安全,也採取了一些合理的限制措施。這樣做是為了安全,為了國家的整體安全,為了大多數人的自由。
我也可以告訴你,在中國的互聯網上,你可以看到許多嚴厲批評政府的帖子。
我們正是通過瀏覽互聯網上這些批評性的意見,努力找到存在的問題並改進我們的工作。
我認為一個制度或政府不應該畏懼批評性意見或觀點。只有關注這些批評,我們才可能進一步改進我們的工作,取得更大的進展。
我經常瀏覽互聯網了解時事。
扎卡里亞:您喜歡哪些網站?
溫總理:我瀏覽了許多網站。
扎卡里亞:誠蒙您的仁慈,我想問您一個世界上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問題。有一副非常著名的、您1989年在天安門廣場的照片。您從處理1989年那一問題上的經歷中獲得了什麼教益?
溫總理:我認為,在推動經濟改革的同時,我們也需要推動政治改革,因為我們的發展本質上是全面的發展,我們的改革也應當是全面的改革。
我想,你提問的核心是關於中國的民主發展問題。我認為,就中國的民主發展而言,我們有三個領域有待改進:
第一:我們需要漸進地改進我們的民主選舉制度,這樣國家權力才會真正屬於人民,才會服務於人民。
第二:我們需要改進司法制度,依法治國,建設法治國家,而且我們需要有一個獨立而公正的司法制度。
第三:政府應當接受人民的監督,這就要求我們,號召我們增強行政事務的透明性。政府接受新聞媒體和其他黨派的監督同樣是非常必要的。
另外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即我們需要考慮中國的國情,我們需要引入適合中國特色的制度,我們需要採取漸進的方法。
扎卡里亞:有人說您正在研究日本的制度,因為日本是民主制度,但只有一個政黨可能贏得選舉。您認為這種模式適合中國嗎?
溫總理:我認為世界上有三種民主形式。重要的是民主的內容。這意味著,從根本上來說,民主,重要的是這種民主形式是否真正代表人民的呼聲和利益。
我認為,社會主義是一種民主制度。沒有民主,就沒有社會主義。
這種民主首先應確保人民的民主選舉權、監督權和決策權。
這種民主也應當幫助人民在一個自由和平等的環境里實現個人的全面、充分的發展。
這種民主應當建立一個成熟的司法制度之上。否則,就可能產生混亂。這就是我們為什麼需要依法治國並保障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因。
扎卡里亞:我們多次談到選舉。您認為25年之後,中國會舉行競爭性的全國選舉嗎?是否有可能出現兩個政黨競選像您這樣的職位?
溫總理:我很難預測25年之後的事情。我相信,中國的民主將繼續發展。20-30年之後,整個中國社會將變得更加民主、更加公正,司法制度將進一步改善。我們看到的社會主義將更加成熟並變得更好。
扎卡里亞:溫總理,我最後問您兩個私人問題。您說您讀過很多次馬可·奧勒留的著作。奧勒留是一個著名的斯多葛學派哲學家。我讀過他這樣的話,人不應沉湎於自我,也不應沉湎於自私自利的追求,而應更加關心整個社會。最近我到中國後,我為那裡個人主義、消費主義的泛濫感到非常震驚。您是否正向您的國人發出一種信號,讓他們少考慮考慮個人,多關心關心社會?
溫總理:我確實多次讀過馬可·奧勒留的《沉思錄》,他的文字深深地打動了。書中的那些人物偉大一時。他們現已隨風飄逝,只留下一個故事,甚至只留下部分情節。因此,我得出結論:只有人能夠創造歷史,書寫歷史。我非常看重道德,我堅信企業家、經濟學家和政治家都應多多重視道德和倫理。在我的心目中,正義是衡量倫理和道德的最高標準。當我們思考經濟問題時,我們更多地想到公司、資本、市場、技術等等。我們也許忘記了某些方面,比如信仰和道德。只有當我們把這兩方面結合起來,我們才能全面破解經濟的本源。確實,在中國經濟的發展過程中,一些公司以道德為代價追求利益。我們將永遠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僅靠這種手段是不能長久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提倡企業道德、職業道德和社會道德。
這就是為什麼上午我回答這個問題時,我說我相信經濟學家的血管,我們應該看見道德的血液。我們考慮經濟問題時,想的較多的是公司、資本、市場和技術等等這些實體因素。我們可能忘記了背後發揮作用的其他因素--這些因素同樣受看得見的因素,比如信念和道德的影響。只有當我們把這兩種因素結合起來看時,我們才能看到經濟DNA的全貌。
當然,在中國的經濟發展過程中,有些公司實際上在追求利潤的同時拋棄了道德,我們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們不會允許以道德淪落為代價發展經濟,因為這種方法決不可能長久。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提倡企業道德、職業道德和社會道德的原因。
扎卡里亞:閣下,請允許我問您最後一個問題。您肯定一直在關注美國大選。您對我們國家正在進行的這場陌生的競選和選舉有什麼樣的看法?
溫總理:美國的總統選舉應當由美國人民來決定。不過我密切關注的是大選之後的中美關係。
近年來,中美關係一直保持良好的發展勢頭。我們希望,無論什麼人當選總統,無論什麼人入主白宮,無論哪個黨派贏得大選,都能繼續發展同中國的關係。無論誰當總統,領導新政府,中國都希望繼續推進和發展與美國的關係。
扎卡里亞:和您的談話非常愉快。謝謝您,總理閣下。我想您的人擔心我們有點兒超時。謝謝您的友善和坦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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