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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的柳葉劍

《商代的劍》一文中,出現過以下文字:「...中原地區的殷商墓葬中發現過大量北方風格的獸首短刀,但未發現過曲柄短劍。」

殷商墓葬中不僅沒有發現過曲柄短劍,也沒有發現過直柄短劍,而上述文字最後一句有可能會給人造成「殷商地區發現過直柄短劍,但沒有發現過曲柄短劍」的誤解,因此該句應當改為「但未發現過曲柄短劍和直柄短劍」。

陝西長安縣張家坡西周墓曾經出土過一柄柳葉型短劍,該劍是周文化圈(西周及其眾封國)墓葬出土的青銅劍裡面最古老的一柄,製造於西周初期,長27cm。

中國出土了不少西周時期的柳葉型短劍,現存有28柄(此數據有待考證)。

28柄柳葉短劍分別出土於24座墓葬。這24座墓葬均屬西周封國高級貴族墓葬,有20座處於西周早期,3座處於中期,1座不詳。

這些墓葬及其出土短劍的數量分別為:寶雞魚國墓地,出土13柄,分屬12座墓葬;北京房山琉璃河西周初期燕國墓,出土2柄,分屬2座墓葬;長安張家坡,出土3柄,分屬3座墓葬;洛陽北窯龐家溝西周初期豐國墓,出土4柄,分屬3座墓葬;甘肅靈台白草坡西周初期墓,出土4柄,分屬2座墓葬;岐山賀家村,出土2柄,分屬2座墓葬。

【↑↑↑西周初期·柳葉劍及劍鞘↑↑↑】

甘肅靈台白草坡出土的柳葉短劍和劍鞘,短劍殘長24.3cm,劍鞘殘長18cm。

12座魚國墓葬的墓主都是男性,短劍在出土時,均位於墓主腰部兩側。從短劍的出土數量和有序的擺放方式來看,柳葉型短劍有可能是魚國男性貴族的標配器具,在魚國文化中具備重要的意義。

豐國、燕國等國的墓葬中出土的柳葉型短劍均位於棺外,且放置地點無規律。對於這些墓葬的墓主而言,柳葉型短劍似乎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器具,更像是一件普通的玩物。另外,根據現有研究,出土柳葉型短劍的這些國家,與魚國都有著密切的聯繫,因此這些短劍很可能是魚國傳入的。

【↑↑寶雞茹家莊出土的柳葉短劍及劍鞘↑↑】

多數西周柳葉型短劍的劍身沒有花紋,部分短劍的劍身上會鑄有夔龍紋。

柳葉劍的劍柄由兩片夾住劍莖的木條組成,劍柄上有鉚釘,鉚釘穿過劍莖上的孔,把劍身和劍柄固定在一起。為了加固,劍柄外面纏有繩索,末端套有銅質柄首,

陝西寶雞茹家莊曾經出土過一柄木柄完整的柳葉劍,但筆者未能在網路上找到關於這柄劍的圖片。除了這柄劍外,其餘的柳葉劍在出土時,柄部均已腐朽。

【↑↑↑戰國·木柄銅虎斑紋短劍↑↑↑】

木柄銅虎斑紋短劍,柳葉劍型,通長40cm,寬4cm,四川新都縣馬家鄉戰國木槨墓出土,藏於四川博物館。該劍出土時木柄保存完好,具備重要參考價值,西周時期的柳葉劍裝柄後外觀或與其類似。

柳葉劍的劍鞘由多個部件組合而成,部分墓葬中出土了一些銅製的劍鞘部件,這些部件的外形呈袋狀,並鑄有鏤空的花紋。學者認為,這些銅製部件的背面釘上木板或者皮革之後,便成為一件完整的劍鞘。

【↑↑↑西周初期·銅鏤空蟠蛇紋劍鞘↑↑↑】

銅鏤空蟠蛇紋劍鞘,長22.8cm,最寬處10.3cm,北京房山琉璃河西周燕國墓地出土,藏於首都博物館。

關於柳葉型劍的起源和發展,有兩種不同的看法。

第一種理論認為,這種扁莖柳葉劍是周人最先創造出來的。

周人和西北民族的關係比較緊密,曾與羌族人聯姻。周人所用柳葉劍的外輪廓和裝柄方式和原始社會成熟骨柄劍比較接近,而使用骨柄劍最多的馬家窯文化,被認為是戎羌等族的祖先。因此這種理論認為,周人受戎羌等族的文化影響,創造出了這種短劍。

另外一種理論認為,柳葉型短劍是由境外傳至巴蜀地區,再由巴蜀地區傳至關中一帶。

20世紀80~80年代,巴蜀地區出土了若干件商代末期的柳葉型短劍,這些短劍的莖上沒有穿孔,形制上落後於關中地區出土的柳葉劍。根據其製造時間和形制,學者認為,西周時期的柳葉短劍應該是在巴蜀地區柳葉短劍的基礎上發展演化而成的。

另外,琉璃河墓葬出土的一件銅鞘(非本文插圖中的這件)的頂部鑄有勾喙鳥,而勾喙鳥是三星堆青銅器上的常見形象,這也可以作為西周時期的柳葉劍起源於巴蜀地區的旁證。

【↑↑↑商·青銅勾喙鳥頭↑↑↑】

三星堆二號祭祀坑出土,高40.3cm。

一般來說,如果某物為某地原創,那麼出土文物中應該存在處於不同發展狀態的實物,從這些實物上,可以看出該物由初創到成熟的過程。而巴蜀地區出土的商代柳葉型劍造型都比較成熟,無法證明該型短劍在當地有過發展和演變的過程。因此有人認為,這種劍型並非是巴蜀本地人創造的,而是外來傳入的。

柳葉型短劍最早見於西亞和中亞地區,有人認為柳葉劍是由西亞、中亞經南亞傳入巴蜀地區的,也有人認為是從西亞、中亞經阿爾泰地區傳入巴蜀地區的。

【↑↑↑伊朗某博物館中展示的青銅劍↑↑↑】

《逸周書》中說,西周軍隊攻入朝歌后,姬發乘車來到紂王自盡的地方,先用弓箭對著紂王的屍體連射三箭,然後下車以「輕呂」戳刺紂王的身體,最後使用黃鉞砍掉了紂王的頭顱,並將其懸掛在大白旗上。

處理完紂王的屍體,姬發來到紂王妃子的居所,當時紂王的兩個妃子已經自縊,姬發對二女的屍身重複了以上流程。與斬首紂王時不同,姬發使用黑鉞斬下了二女的頭顱,然後懸掛在小白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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