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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身體靈性起舞

Perfection is not just about control. It is also about letting go. Surprise yourself so you can surprise the audience. 完美不只在於控制和技巧,完美有時在於隨心所欲。給自己驚喜,於是,你也能給觀眾驚喜。——摘自電影《黑天鵝》

讓身體靈性起舞

(首發《時尚COSMO雜誌》4月號)

天才少女娜塔莉波特曼憑藉《黑天鵝》獲得金球獎,並且跟法國男編舞喜結良緣還懷孕了。上面這段話是片中芭蕾舞導演對她的教誨,也是我的感悟。最近幾年,工作之餘我致力於兩件事:跳拉丁舞、做瑜伽。它們都不約而同地引領我看到了一個奇妙的事實——身體是有靈性的。

身體,讓我表達自己

我從小愛「現」,就是好動、好表現。6歲時模仿電影演員聲情並茂地念台詞。我喜歡編故事,也擅長寫作文,高中參加了上海《青年報》學記團,直到以媒體為業開專欄、寫博客。對於一個愛「現」的人而言,能自由表達是幸福的;而對於一個用慣頭腦的「寫字人」而言,能轉用身體表達又是奇妙的,彷彿靈光乍現般,接通了自己的身與心,並愈發懂得如何用身體表達情感。

我從小對自己的身材很自卑,上世紀7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家裡有親戚在上海芭蕾舞團,老能拿到免費票,我有幸看遍了那時的芭蕾舞演出,幾乎一場不落。在這些動作標準的舞蹈里,我看到了高雅,也看到了舞蹈演員纖細精緻的身型,深深覺得一種殘酷。6歲那年本來差點進了上海舞蹈學校,後來想想真是幸事兒,如果真去了那裡,我這個身材要怎麼混到畢業呢?!但文藝活動一直牽動著我「好現」的神經。在學校,我是班級的文藝委員,總是極其熱衷給小朋友們編舞,還特地跑去芭蕾舞團借服裝。等工作了,我也自己試著去學SALSA、街舞、芭蕾、爵士舞,它們的趣味和熱鬧勁兒著實吸引我,更關鍵的是,我發現跳這些舞的人並不見得個個手長、腿長、腰線長。這樣我沒那麼忐忑了,貌似也有機會參與一番。

直到五年前,我為自己開啟了一個全新的舞蹈領域——拉丁舞。那次為公司年會準備節目,我臨時抱佛腳跑到一個舞校去,當時覺著探戈最好看,就想學一段去「現」。發給我的老師是個大男孩,我狐疑地問「你有20歲嗎?」他不好意思地說「我下個月19歲。」帶著我還沒跳滿一個小時,他就問我,「你要不要跳拉丁?你的氣質比較符合拉丁。」

第二天公司年會上的探戈全跳錯了,因為我一上台就找不到北了,還好老師很鎮定將錯就錯,台下的同事居然沒看出來。我也決定拜這個19歲的男孩子為師學拉丁,就是我跟了近四年的舞者王劭賓,《舞林大會》的明星老師,雖然年輕已經拿過無數獎牌,每年還去英國黑池參加國際比賽。但印象中那些跳拉丁舞的,個個身材凹凸有致,我要怎麼去跳這個舞呢?

我上過一個德國老頭的阿根廷探戈課,大家都說他是國際舞蹈冠軍,但胖乎乎的樣子倒像個退休的銀行職員,鬍子拉渣也不修邊幅。老頭用詩當探戈的配樂,用詩來跳舞時,實在太棒了,利落地轉圈,穩穩地站定,讓人忘了他長什麼樣兒。

「真正懂這個舞蹈,就能把它跳好看了,雖然不具備完美的身體曲線,但絲毫不影響舞者表現充沛的情感」,這是小王老師的觀點。我原來對舞蹈的認識只是必不可少的天生好身材,還要苦練技術。但現在他告訴我,舞蹈就是用來表達情感的,這聽起來確實很新鮮。我是從中國傳統教育里走出來的人,擅長用腦子思考,也欣賞自己的頭腦,甚至覺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是條真理,反之,頭腦發達的人,四肢就相對簡單。現在,卻說它們可以用來表達情感,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照小王老師的話說,「一定只有懂了,才能跳好。想到了什麼,就跳出了什麼,當什麼想法也沒有,就什麼也跳不出。」比起跳,對於舞蹈的領會似乎更為重要。有一次學一個動作,我怎麼跳老師都覺得不對,但我不知道問題在那裡。小王老師特絕望地說:「今天不要再跳了,我們談談吧。」於是,一個半小時的課,我們談了近一個小時。當我理解了其中的所以然時,做出來的這個動作真的有所不同。正如老師所說,把自己放在音樂里,用心去跳,用感覺去跳。

而當我越來越體會到老師的這些話,真正要用身體把音樂表達出來的時候,又發現其實我的身體不是那麼聽使喚,就好像那些肌肉已經沉睡很久,我要試著去推醒它們。身體中段的肌肉決定了重心的穩定與否,不是說它們要多發達,而是能積聚起多大的力量。而我歷來認為,脖子以下,除了手腳還能幹點事兒,軀幹部分就是用來放置一堆臟器。但現在,看到它被如此強調,我彷彿突然有了種不識廬山真面目的感覺。我還曾經為了不讓步伐太大,用鬆緊帶綁住腿練了兩個禮拜。這些控制力的鍛煉,都讓我這個以頭腦為傲的人不得不重新去感覺和認識自己的每一塊肌肉。跟隨小王老師學了快四年了,前些天的一次練舞中突然感受到了肌肉的瞬間反射,好神奇啊,真開心!

身體,讓人與人更好地聯結

我跟拉丁舞教練王劭賓一起開發了「拉丁兩性關係課」,因為拉丁舞本來就源自兩性關係:曖昧、調情、追逐、誘惑、纏綿、憤怒、背叛……什麼情緒都有。我們拆解拉丁舞語彙,給聽眾直觀的感受:男女怎麼互動,何為保持空間,何為借力,何為默契,何為保持自我的重心,實力相當的兩個人才能跳出美麗的舞蹈。

拉丁舞跳得美,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與對方的聯結。在這兩個人的舞蹈里,雙方的配合大於技巧。每次跳舞時,我都要全神貫注地感受老師,才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拉丁舞里,男生引領方向,而女生是跟隨。小王老師形容為「男生是一個畫框,女生是裡面的畫」。

原來跟隨本身就是一種很強的能力,它需要身體能察覺對方給出的信號。而我每次跳的不好時,常常是因為不夠放鬆,肌肉一緊張,就感覺不到對方的引領,還時不時手臂僵硬。而當我熟悉某些套路時,又免不了自顧自地跳,特別主動。但事實上,50首倫巴音樂,50種跳的感覺,老師沒有改變套路,引帶卻不一樣了,我只有讓自己鬆弛,才能保持靈敏不至於和他失去聯結。

我以前一直以為火辣的拉丁舞是要求兩人貼得很近,幾乎就粘在一起了。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我們常常離得挺遠,又不完全脫離,偶爾一個貼得很近的動作之後,馬上就會分開。這個如此性感的舞蹈,為什麼舞者間會如此保持距離呢?跳過才明白,只有當彼此間有距離的時候,才能真正看見對方的眼睛,也才有更多肢體交流的可能性。

這讓我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人與人的關係。我做婚戀心理諮詢時,常常建議來訪者去學習跳拉丁舞,這是關係的舞蹈,在跳舞蹈中身體就會有很多自然反應:什麼樣的距離讓彼此舒服?我喜歡處於主動還是被引領?我在等待什麼,而對方又給到了什麼?這些感覺很直接,而且它比頭腦的想法直白多了,但前提時,我是否能感受自己的身體。

現在我每周日晚上固定出現在浙江衛視的《婚姻保衛戰》當心理嘉賓,這是一檔專門為離婚女子設計的徵婚節目。在男女嘉賓互動環節,我常常讓他們一起跳舞,由此可以看出他們的個性和配合度。我們的話語會撒謊,但是身體不會撒謊,什麼人就跳什麼舞。

身體,讓我觀察自己

學習拉丁舞的過程,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心理治療。我一直對自己的身材外貌很自卑,開始跟小王老師學舞的時候剛生完孩子一年,身材臃腫。和小王老師一起站在舞蹈房的大鏡子面前,我很惶恐,他年輕身材好是專業舞者,我又老又丑又胖又笨拙。我不敢看鏡子。在小王老師的引帶下,我慢慢地聚焦到舞蹈之美,忘記了自己。

舞蹈能讓你離開日常的你,扮演另外一個角色。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認識一位台灣來的老教授,他因為參加保釣運動一直受迫害找不到工作,他當護士長的太太幾十年來辛苦養家,是台灣版的「劉慧芳」。某天我去他家玩,驚訝地發現這個家庭婦女長相的50幾歲婦人,居然是德州拉丁舞業餘組的銅牌得主。舞蹈比賽錄像上的她,性感妖嬈簡直是另外一個人!她打開衣櫥給我展示她的行頭,一排閃閃發光的舞衣,每件都價值不菲。我對她肅然起敬。

我的fantasy是當一個夜總會的舞娘,喜歡《紅磨坊》《芝加哥》這種歌舞片。過去幾年我所在的公司年會,我的拉丁舞一直是壓軸的節目。當我摘下眼鏡化完妝穿上舞衣急速旋轉的時候,就成了另外一個人。平時熟悉的同事們都會鏡湖:這是你嗎,認不出來了!哈哈,偶爾把舞蹈拿出來嚇嚇人很有趣。

比起拉丁舞,瑜伽在我看來曾是一種緩慢而又無聊的體育項目。10年前我就親身體驗過了,看到瑜伽老師醉心於把腿擱在肩膀上,我認定瑜伽是某種雜技跟我無關。後來好友尹岩創辦了悠季瑜伽,一直鍥而不捨地向我宣傳瑜伽,我簡直可以用「抗拒」來形容我對它的感受,但現在,我經常去上海的悠季。

遇到對的老師很重要,我在悠季再次嘗試瑜伽的時候,碰上了吳擁華老師。課堂上,我們做犁式動作,他說了句讓我特別窩心的話,「你自己找個手腳舒服的位置,不一定像我一樣,身體舒適的位置就是對的姿勢。」 哇,我當時就驚到了,這不正是我一直想找的嗎?這個理念和我的價值觀太吻合了。我從小就特別叛逆,我總是憤怒於答案為什麼只可以有一個,比如成功,社會對此有個主流而正統的界定,大部分人也看重那個結果卻不是過程。但我認為,每個人都應該有讓他特別舒服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只有一條道路。所以他的說法讓我欣然接受,也讓我願意重新體驗瑜伽。

傳統觀念教會我輕視身體的感覺,它提倡拼搏、忍耐,嘉許帶病堅持工作,並把它們都看作是一種美德。我還清楚地記得以前聽過一句特別雷人的成功學口號「30歲之前把自己榨乾,30歲以後退休。」榨乾以後還能復原嗎?古代的中國人很注重養生,注重身體的反應,不過現在,傳統的養生之道似乎已淹沒在社會的急功近利中。平時,我也從來沒想過我的背,我的胸,我的脊椎,只有尾椎磕痛,頸椎骨質增生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做瑜伽時,老師總會不斷地提到各個部位的感覺,這讓我第一次清楚地知道這些身體部位,並有意識地去感覺或者控制它們。

瑜伽教給我特別好的觀察自己的方法,我最初的身體反應是緊張的,在冥想階段就能看出來。我的身體絲毫不會騙人,因為學過點心理學,我很抵觸引導之類的心理暗示,躺在地上就嘀咕:你可別說了,這不都騙我嗎?所以我不但會在地上繼續動,而且身體也很緊張和抗拒。老師讓我們敞開雙手,手心往上,但這是最容易受攻擊的,所以我總是習慣性手背朝上,直到有一天當我也把手心向上的時候,才發現舒服多了。老師還讓我們想像睡在沙灘上,人好像沉到沙子里去了,我起初覺得地板是硬的,陷不下去,後來才漸漸有感覺了。還有想像一滴水,從頭上流下來,流經額頭、鼻子……這麼細微的感受,要在以前根本無法體會和想像。這些都讓我高度關注自己,也感覺到身上越來越多的點,並且越來越敏感。

呼吸,是瑜伽里非常核心的練習。以前老師說呼吸,我不理解呼吸和體式有什麼關係,後來我發現當我吐出氣的時候,比如彎腰能更下來點兒,或是身體能再扭轉過去,三節課後發現自己也能完成某個動作,很是讓我驚喜。我發現這也是瑜伽的一種哲學,一周前做到這個位置,一周後可能做得更深,這讓我看到了事物的可變化性。以前成天操控大腦,想天想地,練體式的時候,身體就會去和大腦去說話,告訴它到什麼樣的位置是舒服的。這種東西需要非常安靜和專註的時候,才能感覺到,所以整個瑜伽過程讓我通過呼吸和身體反應進入了我的內在。最近的一次呼吸練習,在老師的引帶下,我一分鐘居然只呼吸了四次!而且有那麼幾秒種完全不呼吸,卻有從未體驗過的舒服的感覺,太奇妙了。

說來神奇,拉丁舞和瑜伽之間還有聯繫,我只要前一天練了瑜伽,後一天拉丁舞就會跳得好,當我把那口氣吐掉,重心就站得更穩了,看來用呼吸控制身體的道理,兩者間是相通的,它們都讓我對身體有了新的發現。同時,我的「心性」也轉變不少,比如,我在博客里回答情感問題,雖然還是一針見血,但口氣溫和許多,不太容易被激怒,也少了挖苦和諷刺。關於這一點,歡迎去我的「麻辣情醫」的博客里求證核實。

09年夏天,我參加了荷蘭舞蹈心理治療專家ZVIKA的工作坊,他在40歲之前是個舞者。彷彿是一見鍾情,舞蹈心理治療正是我一直尋求的最適合我的技術。上完他的課,我馬上把舞蹈心理治療用到了我給企業的心理培訓中,效果非常好。看到更多的人喚醒了身體的靈性,打通了身和心的隔閡,我由衷地喜悅。

小王老師說我的舞蹈水平可以去參加比賽了,我的下一個目標——英國黑池!跟老師一起參加業餘人士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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