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聊詩詞的起興
06-05
單聊詩詞的起興——談詩說韻(五)
賦、比、興被譽為詩之「三義」。簡言之,「賦」即鋪陳其事,敘物以言情,大多用於敘事;「比」即以甲物比乙事,借物以托情也;「興」即觸物寄情,以某事物觸發詩情。很多書將「賦」、「比」、「興」作為詩的修辭手法或表現手法一併加以解釋。我以為,「興」在詩詞中的作用不僅僅是技巧,乃詩情之「總閥門」。所以想專門談談詩詞「起興」。古人云,興者,但借物以起興,不必與正意相關也。由此可知,先言他物以引「起詠」之詞,並非「比」之可比。我們讀先賢聖哲的詩詞作品,經常會注意到詩人總喜歡先言古、說人、說事,或登臨,或探幽,或用典,總不免說說與主旨關係不大的事情,這便是「起興」。它象音樂里的「1(哆)=?」,定調的。一首詩或詞,作者要抒發什麼情感,或涓涓細流,或江河奔放,或大海之巨浪洶湧,皆由起興而定。起興起源於「詩經」,歷來為詩人所注重,應用最多處大約是宋詞了。因為很多的詞牌格式是分上下片的,這就為起興創造了極好的空間載體。所以有很多詞作出現了上片說事、下片抒情,或上片先說「興」事、再抒「興」情,下片先說「正」事、再抒「正」情的情況。既然是「定調」,首先必須選擇好「調號」。心有情結,打算寄「興」詩詞,就要仔細斟酌「寄託物」。是「霧失樓台月迷津渡」的凄迷?是「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的感慨?是「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的孤獨?是「梧桐細雨」的幽怨?抑或是「大江東去」的豪情奔放?一旦起詠,任胸中情感自然釋放,一詠到底,然後在「不害意」的前提下,再調平仄,不是好詩也是好詩了。一旦「定了調」,最怕的是「跑調」,情到中途變了味道。「跑調」與古人「取險」、「異峰突起」完全是兩回事。前人有許多好作品在結尾處突然有感情變化,一句成為千古絕唱。這種變化,無論是嘎然而止還是火山迸發,都是同一情感的跳躍,絕非「調號」的變換。比如陸遊的卜運算元詠梅,以一株獨自開放的梅花起興,詩人反覆用「斷橋」、「寂寞」、「無主」、「黃昏」、「風雨」來烘托一個「孤獨」,到「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還是表達的一種苦澀的孤獨情懷。最後突然「異峰突起」,以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結束,將孤獨升華到「清高」、「自潔」、不與濁世同流合污的境界。這種情感升華,是對「興」最好的詮釋。而「跑調」是作者沒有把握好「興」的含義,有時借用某個自己並不是很熟悉的典故起興,與作品的感情基調發生衝突。開頭好像很「豪放」,結果通篇低沉的呢喃細語,很容易倒讀者胃口。興和比最易混淆,因二者都是一種「晦澀」的以此言彼。不同處主要在於是否起「定調」作用。陸遊詠梅花,既是興,也是比。興定調,比喻己。比強調「借」的用途,興注重「觸」的感覺。興比的過度追求,會造成詩的晦澀,不易讓讀者理解。如詩鬼李賀,用典起興過多,句最難懂。最直白的還是「賦」。白居易「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純是平鋪直敘,一樣有極好的藝術效果。漢樂府之《孔雀東南飛》,除開頭一句「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用於起興外,全篇平鋪直敘,也是著名詩章。我強調起興在詩詞中的作用,只是針對起興本身而言,卻並不提倡興的濫用。是否「寄興」,關鍵在詩人興之所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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