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生未仕的姜夔：窮困潦倒的一生，驚為天人的才華

南宋的文學史上，兩位詞人不得不提，一位是辛棄疾，另一位便是姜夔。辛棄疾的一生挑燈看劍，戎馬詞酒，豪邁瀟洒。而姜夔，一生窮困潦倒，從未入仕。

六十歲的辛棄疾飲酒感嘆想要繼續為國效力。六十歲的姜夔老無所依，為了口糧拖著殘破的軀殼奔波勞苦。

古時文人的人生目標便是入仕，像姜夔這樣，才華滿腹，出身寒門幼年喪父，無依無靠，卻屢次不得入仕的文豪，縱然享受著巨大的名聲，卻只能不停地投靠別人才勉強為生。

肥水東流無盡期。當初不合種相思。

夢中未比丹青見，暗裡忽驚山鳥啼。

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

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南宋 姜夔《鷓鴣天·元夕有所夢》

詞人都愛寫東流之水無盡頭，大概是他們心中的愁正如這水綿延不絕，剪不斷，永遠沒有盡頭。姜夔當年在合肥遇到了心愛的女子，只是可惜，為了生計四處奔波的窮困潦倒的詞人，哪能長相廝守？這大概是姜夔一生的遺憾與心頭恨，恨到不如不入相思門，如此何來相思？何來夜夜在夢中相會，即使如此，也時常恨鳥啼驚了美夢。

春林還未初盛，詞人卻已經有了白髮。世間一切生離死別所帶來的悲苦，大概分別太久，這種苦痛也會慢慢逝去。可心頭上是誰令我每逢元夕燈影浮動，鳳簫聲動之時忍不住相思難耐，這人間苦愁大概只有彼此思念的你我各自在心裡記著。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葯，年年知為誰生？

——南宋 姜夔《揚州慢》

姜夔所處的時代，正是宋王朝和金朝南北水火不相容的時候，姜夔途經飽受金人蹂躪的揚州，萬分感慨，寫出此詞。昔日淮河左畔繁華的都市在戰火的蹂躪下變得如此荒涼頹廢，空寂的城回蕩著號角的聲音，野草漫地，已不再是當時模樣。

杜甫當年為揚州寫下數十首詩，恐怕見到今日荒廢如此的揚州也會驚心淚目吧，縱然詩詞歌賦華美綺麗，青樓薄倖佳期如夢，也難以承載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所帶來的悲愴情懷吧。二十四橋仍然立於河水之上，只是波心蕩漾，冷寂的明月掛在天上。橋邊的紅葯年年開的如此燦爛，究竟是為誰生呢？

姜夔的一生雖然屢次入仕都以失敗告終，但他始終都是憂國憂民的，心繫國家安危。一生漂泊羈旅，沒有磨去他詞曲中的超然與空靈。他不僅為詞曲大家，更是一位全才，在窮困潦倒的一生里書寫著他眼中的世界。

文 | 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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