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地外生命 -南仁東

主講人簡介： 　　南仁東：中科院國家天文台研究員，現任國際天文學會射電專業委員會副主席，北京大學和中國科學院研究生院教授，中國科學院重大項目FAST的首席科學家。 　　內容簡介： 　　人類仰望上蒼時，我們的天性會發問——我們是誰? 我們從哪裡來? 我們是否孤獨? 尋找地外理性生命（SETI）是現代生命科學及宇宙科學的前沿。那什麼是生命？生命最早是怎樣產生的？地球最老的生命化石形成於36億年前，6億年前寒武紀出現的三葉蟲已有完整生命形象，效仿薩根宇宙年的說法，將漫長36億年壓縮成一年，人類在最後一分鐘進入文明，最後一秒鐘進入太空並開始大規模影響環境。 　　那麼要尋找地外生命首先看看我們的太陽系。太陽系的九大行星中，水星沒有水，水在高溫下呈毒氣室。金星呈氣態，象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這些外緣行星溫度太低，可能也沒有液態水。太陽系可能的水鄉有兩個：火星和木星。火星故事深入人類所有文化領域。迄今人類火星之旅40次， 28次成功。1976年「海盜1號」，「海盜2號」成功著陸，做了呼吸作用、光合作用和放射性同位素實驗，人類耗資億金萬買來仲裁一頁——火星上沒有生命。 　　1989「伽利略」升空，漫漫6年之後於1995年到達木星。 探測器發回的圖象展示了其表面由巨大的冰塊覆蓋， 它的暖冰殼下包著比地球多得多的水。地球生命可以挑戰人類不敢想像的極限環境, 水在太陽系裡也不獨屬地球一家，行星系統無處不在，這三項新的科學進展使SETI科學升溫。似乎我們應該有很多聰明的鄰居, 我們怎麼從來沒它們的消息? 如何才能與它們相遇？1959年康乃爾大學的Cocconi和Morrison提出截獲星際通訊的設想，提出與E·T交流的惟一途徑可能是無線電通訊，不管E·T想不想和我們交流，它們技術活動產生的電磁波會出賣其存在，SETI需要射電天文學幫助。那麼尋找地外生命會給人類帶來什麼益處和風險？與ET相遇的風險：第一，碰上星球大戰中「死星」那樣的壞鄰居， 招徠麻煩；第二，找到了E·T那樣高明的教師爺，人類的求知慾會隨之凋零；第三，先進的ET文化吞噬地球文化。與ET相遇的好處：第一，E·I的發現更根本地醫治人類的貪婪與狂妄；第二，從E·T那裡獲得科學技術的利益；第三，星際通訊成功是一種存活的信息，E·T是如何在發展中求生的？第四，即使我們找到的地外生命比我們低級得多，人類也可以啟動諸種比較學，使其對自身和自然的認識走向成熟。 　　（全文） 　　當我們仰望上蒼的時候，我們的天性經常會發問這樣三個問題：我們是誰？我們從哪裡來？我們是否孤獨？就是地球之外有沒有其他的文明社會；茫茫宇宙之間有沒有我們人類的同類。像著名的哲學家羅素曾經講過，對於這樣一個問題，那無非兩種解答，一個是是，一個是否。不管是哪一種解答，我們都會感到無比驚奇。你想一下，是不是這樣。所以這一個難題，或者說這一個課題是和所有其它的課題所得到的結論都是不一樣的。那先講一下現在世界上流行的主流科學是什麼。一說SETI，現在如果你到美國、歐洲這些比較先進的國家，它們的公眾一聽到SETI，我知道，E·T，大家知道，就是美國那個大片，外星人。那S,就是Search，英文就是Search for Extraterresteial Intelligent Life ，尋找地外文明。 　　說地外生命的問題，我們先界定一下什麼是生命？就是什麼是活著的生命，這個活著和死的東西，就是生命和非生命它們之間是應該有一條界限的，這條界限實際人類已經為之爭論了數百年，上千年，都莫衷一是。但是你要討論這樣一個問題，還是應該給一個界定。我自己覺得可以給這樣三項界定：一個是生命的目的在於保持，就是一個活著的東西要適應環境，要從環境里吸收能量，保持個體的生存；第二個生命應該是碳基的；第三條生命是一個信息系統。那麼我們怎麼來解釋生命的多樣性。就是我們這個五花八門的世界，達爾文當年，就是19世紀，用物競天擇的過程來說明我們為什麼地球生命這麼豐富，這麼多色。他說，驅動生命從低級變得高級，變得更加適應環境，有兩個要素：一個是基因突變，這個基因突變，大家知道，用現在生命科學講，就是當DNA分子在複製的過程中要有誤差的。還有一個，這個DNA分子雖然密藏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但是外邊，強的物理化學過程都會改寫它，就是它也有危險發生變異。當然達爾文當年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了，於是他就用基因突變的這個說法來解釋，比如說這個親代和子代中間，它當然是要遺傳的，龍生龍，鳳生鳳，但是不是一樣的。那麼下一個因素，就是自然選擇，自然條件把生存和繁衍的機會，只給那些有益於和環境更和諧的個體。於是這些和環境更和諧的個體性狀，就一代一代遺傳下去，就是使得物種不斷從簡單到複雜，變得非常完美。 　　可以舉一個例子，比如說孔雀，孔雀親代它可以有不同的子代。小孔雀可能有的變得更漂亮，可能有的不那麼漂亮。那達爾文就解釋自然界把那些生殖的機會留給了那些變得更漂亮的孔雀，於是孔雀就變得越來越漂亮。所以不是孔雀想自己變得漂亮，才漂亮，那就變成拉馬克思主義了，就是說它有一種自我完善的衝動。當然達爾文這個學說，他並不能完全解釋，比如說烏鴉為什麼也生生不息。那麼大家想一想，哪一種演化特徵，對一個物種的生存是最有價值的。我覺得，大家立即就能得到一個結論，就是變得聰明，因為人會思想，他變得聰明，他有了技術，所以他可以飛得比鷹還高，跑得比獵豹還快，比兇狠的鯊魚更能威脅鄰居，所以人類成為眾生之王。 　　下面有三個問題需要我們回答：第一個問題，如果有合適的條件，生命一定起源嗎？這個答案肯定是的。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怎麼解釋我們地球生命的現象，那你只能用造物、創世紀的那個辦法來解決了，是吧。下一個，就是生命一旦起源，就必然長出智慧嗎？那從上面我挺長的一段說法裡邊看來好像應該是對的，要變得聰明。第三個，就是除了地球之外，在茫茫宇宙之間，我們還有其他的適合於生命的家園。 　　那麼我們講生命的問題，我們先看一下地球生命。這是在南非找到的一種叫無花果黑硅岩的一個礦物，你能看到成團的那種東西，那麼生物學家認為這是生命最早的印記就是細胞的化石。那在六億年前，三葉蟲，就是說已經有了非常完整的生命形象。你看有眼睛，有鼻子，挺像一個活的東西。又過了兩億年，就是從現在數，一共是四億年之前，生命從海洋爬上陸地。你們知道，美國有一個著名的科普作家，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傑出的天文學家叫卡爾·薩根先生，他有一種宇宙年的說法，那麼我們仿照他這種說法，如果我們把地球生命三十六億年漫長的演化歷史濃縮成365天，把它算成一年的話，那人類真正從猿開始兩足直立長出智慧開始了文明，那也就是最後一分鐘的事情，而人類真正走向太空，大規模的影響環境是應該發生在最後一秒鐘。還有一個，我們回到地球生命，大家總說生命是寶貴的，應該珍惜生命，生命同時也是脆弱的，實際生命並不脆弱。近十年或者二十年吧，生命探索在地球上發現了很多很多極限的生命環境，就是說在那些我們不能想像的非常艱苦的環境裡頭，都找到了生命。 　　那麼我們找生命，到底哪一個東西是最關鍵的，或者說我們找適合於生命的環境，哪一種東西是最關鍵的，就是水，水比陽光，比能量，比氧氣還重要，這是為什麼呢？因為生命科學告訴我們，水是生命化學反應必備的一個要素。另外水是傳送營養，排泄廢料必要的一個通道，所以你要找生命，首先看那個地方有沒有水。這個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就是太陽系，這邊扁片就是太陽了，那麼接著就是太陽系的九大行星，水星，沒有水，金星有水，非常少量的水蒸氣，在它有毒的大氣里，那當然是高溫了，所以它只能氣態存在，那不叫水，水蒸氣。「地球」，我們知道，我們在這裡，我們有水，還有太陽系的外緣行星，你像遠的天王星、海王星、冥王星，因為它離太陽太遠了，那個裡頭溫度非常低。所以即使有水，也是以固態冰的形式存在的。比較可疑的有兩個地方，除了地球，一個是火星，一個就是木星的衛星。我們因為最近火星的探測特別熱，所以咱們先說火星。 　　從上個世紀六十年代開始，人類不斷地去火星，就有人說了，我們第一個飛掠的是行星，是火星，我們第一個繞行的行星也是火星，第一個著陸的是火星，第一個在上面漫遊的還是火星，我們在那裡倒霉是因為我們總在那裡找麻煩。這是NASA的一個科學家講的，統計起來是這樣的，到現在為止大概有三分之二不到，一半多是失敗的。我個人覺得，在眾多的這些火星探測課題裡面，最成功的應該算上一個世紀1976年著陸火星的兩個探測器，「海盜一」，「海盜二」。它在火星表面做了三項實驗，就是一個叫光合作用實驗，一個是呼吸作用實驗，一個是放射性同位素實驗。那麼這個結果，人類耗資億萬金，得到的一個結果是非常可悲的。就是說火星上既沒有水的印跡，也沒有生命。當然對於這樣巨大的投入回報呢，那當然使科學家非常沮喪。但是有一些樂觀主義者呢，他們認為，可能是這樣的，火星那麼大，你怎麼那麼寸勁兒就把那探測器正好丟到一個有生命的地方。如果在地球上撒哈拉扔一個探測器，它結論肯定是地球沒有水也沒有生命。還有一個，可能火星上有高等生命這種可能性，我覺得基本可以排除了，低等的生命是不是已經轉入地下，所以還有希望。 　　咱們看一下，下邊就有一些近期的發展。從今年元旦開始，就是大量報道了美國的「勇氣號」和「機遇號」，還有「歐洲快車」探測火星，咱們說一下火星探測的情況。下面給大家放一段錄像吧。這是一個計算機動畫，裡邊有很多是真實照片，這是發射，都是在去年，去年這不是8月底是火星大沖日嗎？它在6月發射，大家看這個飛行器，在太空飛行的情況，它有三個強大推動力的大火箭，有九個輔助推動器的火箭，那一開始通訊的時候，因為你不能同時太陽能電池對著太陽，完了天線又對著地球，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一開始用無方向性的天線。到了臨近火星的時候，它開始改成中等增益的那種天線，七個月以後到達火星。到達火星以後，它第一件事情是要調整姿態，它要把它那個頭對準火星，接著它要經過火星大氣了，它一開始的速度非常高，是時速兩萬公里/小時，經過火星大氣的摩擦以後，四分鐘以後要降到一千六百公里/小時，所以整個從進入大氣層到著陸要六分鐘，六分鐘被稱為危險六分鐘。到了最後兩分鐘的時候，它要做很多其它的工程動作。比如說把備傘打開，然後防熱罩脫離，最後它的著陸器要自由落下，那這個時候還要測定地面的情況，用雷達探測，而且要拍三張工程照片，來測試它水平橫向的運動來決定它如何著落。那麼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剩下六秒鐘了，六秒鐘以後它這個時候地面高度是134米，它的速度大概是82公里/小時，馬上點火制動火箭，制動火箭點火以後，在三秒鐘之內，基本是停下。停下以後及時剪斷繩索，說是遲，那是快，很快就過去了。那這個時候呢，它這個地面高度就是十幾米，四層樓那麼高，它速度還是很高的，42公里時速相當於一個小轎車在高速路上跑，砸到地面上要彈跳大概三十餘次，可能要滾動到一公里以外的這樣一個距離，這個著陸本身工程上當然有巨大的風險，所以它把整個著陸過程進入大氣層以後呢，說是危險六分鐘，而最後當它剪斷繩索，制動火箭點火開始到落地的時候叫致命六秒鐘，那是非常可怕的。它下來以後，你看，剛才那個透明片，它翻一個個，因為它整個是一個正四邊體，翻個個，它要找哪個是底座，因為那個機器人，「勇氣號」機器人是坐在一個底盤上，固定在那兒，所以當不正的時候，它要調整一下，要滾動一下調正，調正以後呢，它要想那麼一兩個小時，它才能夠把這個花瓣打開，這是非常關鍵的。這個「勇氣號」和「機遇號」，我覺得它們運氣都不錯，一下子就打開了。你看，它要經過一個星期以後，它自己對自己進行工程安全的檢查，以後才能離開它自己這個平台，而且從平台下來的過程也是充滿風險的，它上邊有很多科學儀器。比如你看的柱子支撐著，這個有一個就是沿著軸向的小熱譜儀，那是幹什麼的？那就是要檢測火星土壤的熱容量，診斷土壤和岩石的岩性，還有它的構成。還有一個就是來測量火星不同大氣分層，上面你還能看到橫著軸，你看這個，這裡邊還有兩個鏡頭，那是全景相機，彩色，三維1024乘1024。中間那個東西是導航相機，它是黑白的，它可以點頭，當黑夜來臨的時候，因為它主要靠太陽能工作，給出140瓦這樣電量，晚上的時候它要把自己包起來，包起來以後，它有八個電池，每個電池只有一瓦，為什麼呢？因為它要加熱保持溫度，你不能在負一百度下，它那個電池不能生存。所以這也是一個很高的技術。在它的機械手上還有一個磨岩機，這個磨岩機，它可以磨把那個岩石磨五毫米那麼深，把它上邊風化層磨掉，露出新鮮的岩石。 　　下邊我就不啰嗦了，我給大家講一下，因為為了應付今天的報告，我昨天特別用功，因為2004年3月3日，美國宇航局不是有個新聞發布會嘛，說火星找到了這個，找到了那個，什麼說法都有。實際我給你講，以這個為準，因為我這是校過電話的。找到什麼東西呢？咱們一項一項說。 　　首先說一下「歐洲火星快車」它科學上是非常成功的。它們在1月18號的時候，就有一個新聞發布會。大家看了覺得比較安慰，因為這個「小兔獵犬」不是死了嗎？現在它這個母機還活著，而且它在火星的南極拍下了三種圖片。你看右邊這個，大家看，這就是可見光圖片，就是我們平時照的照片，這三塊東西都是同一個地方，中間是乾冰譜線，是這種物質的指紋吧。我們說你用這種波長，你只能拍到乾冰，固態的二氧化碳。而這個就是水冰，H2O，所以你看它已經找到了水，就是這個，是最確認的對火星探測的科學結論，當然你還差喝一口，但是這就是水，沒有什麼疑問的。 　　接著咱們說一下「勇氣號」。這是它當時北京2004年1月4號，馬上著陸以後，用導航相機，你可以看到有些馬賽克，就是一段一段的，因為它三百六十度拍。過了兩天，它上面那個全景相機，送回彩色三維的高解析度的火星地貌圖像。這是近期火星觀測到的「藍草莓」，這個大小就有兩毫米，三毫米，就是一種礦物。實際上大家想像比如說硅酸鹽之類的，火山噴發，噴出來的那種液態的東西凝固了。 　　我們說完火星，我們馬上開始轉向木星，我們說還有一處可能有水嗎？1989年10月份，「伽利略」從地球出發，經過了六年漫漫太空之旅，大家想一想，星際旅行談何容易，非常漫長的。1995年12月份到達木星，到了以後出一點毛病。你看一下，這個圖形有一個傘，這個傘就是一個天線，這個天線沒有徹底張開，它本來是疊在一塊兒的，像降落傘一樣，結果它的傳送數據的速度就受到了非常大的限制。但是地面深空網還是採取了很多辦法。當然你必須以付出接收速率非常慢為代價來獲取圖像。下面一篇就是我們看到，大家看一看右上角這像什麼，就是冰，歐羅巴就是由冰層覆蓋，它的光譜，它的密度，都說明它是水，是固態的，而且裡邊這水還是鹹的。這是叫凱維爾森女士博士洛杉磯大學他們一個研究團組，為什麼呢？她解釋，如果歐羅巴是一個裝有鹽水的這樣一個球，而且你看這冰還不是一塊冰，冰之間還有融化以後再凝固的痕迹。所以歐羅巴很怪的，那麼多水，下邊有地熱水，還是鹹的，和海洋一樣。問題是那裡有魚嗎？但是「伽利略」它確實非常成功，項目超期服役14年，在去年9月21號NASA在地面給它改軌，使它掉入火星非常濃密的大氣，在那裡一切最後解體，完成了它的使命，它這個最後的呻吟經過了茫茫的太空，46分鐘以後到達地面美國深空網的監視站。當時課題人員還給它舉行了一個告別，功勛卓著，別了「伽利略」。 　　那三點綜述就是這樣了，過去天文學認為是一種理論，就所謂太陽系以外的行星系統，看來到處都是。你看一下子就找到了一百多個，火星上曾經有水流過，而且在歐羅巴的冰層下面有大量的水。所以有水的地也不獨有地球一家。第三個，就是地球生命非常皮實，所以我們尋找地外生命的時候，可能是與生命起源的環境應該是不那麼刻薄的。這三項科學結果使得目前尋找地外生命的科學變得非常熱。 　　下邊講一下，我們有這麼多鄰居，我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慢慢道來。第一個SETI科學跟UFO的關係，你們知道,UFO是吧，不明飛行物Unidentified Flying Object。任何一個東西，你想只要有人在思索，那古往今來，未查明的東西總是有的。UFO肯定是有的，我經常說笑話，你走在街上，石頭砸到你腦袋上，UFO，你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這是肯定的。但是你要是說我們地球曾經被地外文明造訪，這個你就缺少證據。UFO事件它出現的高峰，各種目擊事件報道，比如在上一個世紀六十、七十、八十年代，像美國和英國科學家他們做過統計，美國對於目擊事件大概考察了兩萬件，英國考察了1600件，它排了一下序，70％是飛機，都在晚上的時候在日落附近出現。還有一個，就是太空碎片，氣球還有天上的一些天體，比如行星，流星什麼東西，還有氣象現象等等，有一些就根本不是UFO，IFO，已知飛行物，不過你不知道而已。但是UFO探索，也不是完全消極的，它說明了人類對自己環境安全的一種關注，也說明了人類探索未知世界一種熱情。 　　但是嚴肅科學認為，我們不曾被地外文明造訪過，那怎麼辦呢？那我們串門不行，我們只能採用打電話的辦法，所謂星際無線電通訊，最早提出這個東西，是1959年康乃爾大學兩個年輕人，一個叫Cocconi，一個叫Morrison，他兩個人在英國的《自然》雜誌，發表了星際通訊的可能性。那我簡化一下，這個星際通訊，比如你想得太異想天開了，太以己度人了，你用電視，電話，人家外星人也用這個，這個問題問的是對的，所以你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得給個根據，這就是我們說發明和發現的關係。如果一個東西是宇宙普適的，你不能把它叫做發明，你說外星人，你以己度人，像我們都睡床，那外星人肯定睡床，不盡然，因為日本人就睡榻榻米。所以你這麼近都不一樣，所以你要找普適，比如說牛頓定律，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這都是宇宙普適的。那麼從這個意義上說，它既然存在，它遲早被發現，被利用。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說麥克斯維爾方程組，無線電技術，大概也是宇宙普適的，所以就出現了這麼一個想像。還有一個就是射電天文能夠為這個提供手段，這是一個射電天文用的望遠鏡設備，就是一個大的雷達，或者是衛星天線，你看它有三個部件。一個是指向裝置，這是一個拋物面，把平行光匯聚到接收機里，供天文學家分析。這個最大一百米，足球場那麼大，公差在亞毫米，所以這是人類工程上一個極限。你再做大以後呢，它就自重和風載引起的翹曲使得它無法工作，所以你要再做大，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像美國康乃爾大學電離層研究中心做了一個三百米的望遠鏡，它不能動，是個被動的。你要想跟蹤，你要調試上面這個平台上饋源，指向跟蹤。而這個SETI計劃，國際上很多都使用這個望遠鏡。 　　那麼接著還有一些實際探測，這就是1972年由卡爾·薩根先生和德拉克參加的「先鋒十號」。你看這個圖，這個圖是地球名片，鍍金的，你看了這個名片以後，你就知道地球是怎麼回事。所以你看還挺複雜這個問題，那在「先鋒十號」，大家知道，還帶了90分鐘地球之音，地球的風，海嘯都錄在上面，還有六十種語言，其中還有中國的吳語，問你好，還有27首名曲，包括了中國的高山流水，也不知道哪位能收到。當然這個還是有點星際旅行的味道，摔個片，大概四百萬年以後到達金牛座某個星。那你們說我們等不及，那還是打電話，打電話。德拉克他就在奧茲瑪計劃後期，在1974年用我給大家看三百米那個望遠鏡，就向太空發射了1679個脈衝。兩萬六千年以後，它是向一個星團發射，星團定向發射一束電磁波，那裡有上百萬顆行星，萬一哪個聰明的武仙座人，它解碼了，解碼以後就會解出左邊這個圖像，大家看一看，上面就是我們所用的十進位技術系統。當然下邊這個你可以看，這就是組成有機體，最重要的五個元素在元素周期表裡邊，二進位的排序，這就是氫、碳、氮、氧、磷。下邊就是比如說人類基因組排序，DNA分子鏈條形象。還有人，當時四十多億的人口，現在六十多億。那麼人的身高，而且人用發射波長量身長有多高的二進位，表達式就是橫著這個東西。九大行星，太陽，還有阿里西博望遠鏡的微波光學，他們計算的當然是深思熟慮，至於說外星人是不是感興趣，那就不知道了。 　　接著還有很多其他的一些計劃，很著名的有一個美國的高解析度微波巡視計劃，一個赫茲，一個赫茲給你數你的信號，一共有二十億個通道。你想想，這樣一個課題它的潛在的軍事意義那是不言而喻的。目前正在進行的就是所謂Phenix, 鳳凰計劃。1993年美國國會由於它消減財政赤字，因為外星人，政客認為，這個瞎鬧，給你殺掉了，結果媒體和公眾都是自發地開始支持SETI科學的探索，於是就出現了私營的SETI研究所。它這個計劃有很多特點，它用最大的射電天文望遠鏡，全世界的，而且它用未來一公頃的望遠鏡，它已經得到課題經費了，正在建造，它要對一千個和太陽差不多的，在一百光年內的臨近的恆星鄰域做觀測，用最先進的接收系統，而且有自動識別報警，還要同時雙台觀測。這個大家必須知道，科學研究你是第一個，你要有旁證，旁證說我看見外星人了，我看見鬼了，那你不行，你必須那個人跟你一起看的，而且你們兩個不能有關係的，你說你哥看的那不行。還有一個，你看見鬼了，你今天晚上領我再看一次，因為科學實驗要能重複的。大家知道，比如氫和氧爆炸形成水，這在課堂里做了上百年，每一次都不錯嘛。所以這個科學實驗一要有旁證，二要有重複，你自己不能隨便說。有時候我們因為，我在IAA國際宇航科學院曾經任過一段職。那個時候電子郵件就說，你相信我吧，我在絕望中向你呼籲，看到了什麼。我們都說，你在絕望里呆著吧。所以因為你沒有旁證。那這就看一看，你在搜索地外文明的時候，你要區別什麼是地外文明發來的信號？什麼是地球人類的干擾？什麼是自然界中的雜訊？當然誰也許見過，你只能來設計它。大概外星人來的應該是窄帶的。第二個，它是一個非常窄，幾個赫茲，或者幾十個赫茲，而且它非常有規律，它不能像自然界雜訊，比如一打雷，這邊電視也不行，那邊電話也不行，手機也不行，因為它有非常寬的頻譜。 　　第三個，因為它是地外的，所以它相對地球要有運動的。所以這個運動產生多普勒頻漂現象。上邊就是一次報警，就是SETI計劃在觀測的時候發現確實有個東西，你們看，實際它是什麼呢？它就是「先鋒十號」，就是我說拿到地球名片的那個，已經跑出去，你看1973年這是1998年，那二十多年了，還能有一種戀鄉之情。它那微弱的已經快用盡的電池，發出非常微弱的信號，我們還能看到。所以這個雖然現在沒有真正的和地外文明聯繫上，但是說明了SETI的研究計劃是非常非常科學的。 　　最後一項我們就講一下，你去尋找地外文明幹嘛？這肯定任何事都是雙刃劍，是有好處，有壞處。咱們先說壞處，第一個壞處招惹是非，說你遇到壞鄰居了，但是也沒辦法了。因為我們二戰，你看，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了，那雷達的電波已經在太空中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傳播，光速三十萬公里/每秒，那你停不下來了，你的存在，你的日常電噪活動，早都把你的存在出賣了，所以你想為時已晚。那有人說不可能的，地外文明比我們發達得多，它肯定是非常有理性的，那我們就像蟲子一樣。我們想一下，我們自己怎麼對待蟲子的，所以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文化衝擊，你看，我們大家都屈從大文化。你看，比如大家都穿牛仔褲，都染髮，大文化。那麼如果我們想像，你看這個地球有一些信仰，我覺得它是有積極意義的，它可能是社會穩定的一個支梁。上帝說這人是受寵的，是被選擇的，耶和華造的，那邊一看外星人說是章魚，幾個爪拿了一個微波天線，我覺得，這個對於信仰是一個挑戰。我不知道應該把它放到哪一項裡頭。還有人擔心說，這種課題你千萬別干，沒有任何一種比建立這個星際通訊更可怕的噩夢了，這是美國的一個生理學家沃爾特，他說的，因為這樣人類將摒棄自己的功利主義和進取心，積極性都沒有了說，我們別研究怎麼治療「SARS」，我們看外星人是怎麼治的。其實這是不可能的這種擔心。你想，你打一個電話來往八年多，你怎麼可能，所以你不能等。 　　第四個就是大家比較擔心內訌。為什麼？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兩個超級大國對SETI特別感興趣，就想從第三類，第六類接觸那裡學到新技術，就像從如來佛那裡偷來了寶貝，橫行天下，誰先得手，誰就是大王。 　　好處，也不是都是壞處，都是壞處，那就變成邪教了，誰也不讓你幹了。好處，第一個結束人的孤獨。因為如果沒有這件事，雖然1534年哥白尼把我們從宇宙中心踢開，我們接受了「日心說」，但是如果這個宇宙中間有生命的家園，只有地球一個，我們即使不是宇宙的，怎麼講呢，空間中心，那我們還是它的生命中心，生物中心。如果把你從生命中心也踢開的時候，那你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這從根本上抑制人類的很多劣性，他的狂妄，他的貪婪。第二條，它是一個漂流瓶，存活的信息，就是說你看我們面臨眾多的發展問題，但是地外文明它們如果也幹了非常多得壞事，它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們問問它們是怎麼通過政治的，經濟的，技術科學的手段在發展中求得生存。第三項就是科學技術，那當然也是壞處了，我們可以從外星人學到科學技術，而啟動比較學，這是最現實的。有人經常說，那火星肯定沒有高級理性生命，你到那兒幹嘛去？你起碼可以看看，那裡邊的菌類，那裡邊的病毒，那是什麼樣子。所以我們也可以比較一下，我們地球上這些微生物是怎麼進化的，所以這也是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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