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騙局：南達科他州牛肉廠破產案

一劍飄塵點評：

提到美國，許多人就油然產生親切感。確實，美國是一個不錯的國家，這裡的人民相對於中國人民來說，要質樸、善良、簡單的多。但是，這不是說每個美國人就比每個中國人都質樸簡單。從統計學上得出的，是平均數，而不是和個案。這裡把這起投資移民失敗的案例拿來分析，就是為了讓大家明白：美國既不是天堂，美國人也不是天使。

EB5已經成了中國人民特別是富裕階層脫離苦海的一個重要途徑。我自己在生意過程中，也遇到許多這樣的情況，有人諮詢通過這個方法移民的途徑。我就發現，許多的中國人，一方面想移民，另一方面又特別希望自己的投資能夠獲得充分的保證。所以，在這個市場中，就出現了下面這個案子中的情況：一個州旅遊發展秘書為這個案子背書。最終，大家看到，這個案子不僅是投資人錢財的損失，更主要的是投資人最終根本就拿不到綠卡。去年的時候，還有一個更嚴重的案子，是一個中國人和一個猶太人合夥搞的，也是在東部的一個州，最終移民投資人被美國的國土安全局認為是合夥詐騙，不僅綠卡拿不到，還都上了黑名單。是不是很奇怪？投資50萬美金，怎麼還會被認為是詐騙？因為國土安全局認為投資人為了獲取綠卡和項目負責人合作欺騙美國政府。

中國人的文化，追求「十全十美」。看看中國歷史上塑造出來的那些高大全的形象吧，個個不食人間煙火。我一個朋友的孩子在美國讀書，學成以後的工作，都已經在北京安排好了。前幾天他突然問我：如何給孩子弄個美國綠卡？我就說：你孩子在北京工作都安排好了，也不會在美國生活，要美國綠卡幹什麼？他說：多一份綠卡總是好的。

是啊，如果人生有得選擇，北京工作、美國綠卡、通往開普勒452B的往返飛船票，應該一樣不可少！但是，我不是那種喜歡錦上添花的人，我也沒有那麼多花可以添。所以，我跟這個朋友說：人生沒有完美。

回頭說到這個投資移民的事情。因為我是鼓勵有能力的人移民離開那個國家的。人生有限，沒有必要困守在那樣的醬缸中。但是，我在接觸的中國大陸人中，就發現，許多人一方面有極其迫切的移民計劃，一方面又一心要投資的錢能夠最終安全回到自己口袋。Perfect plan. 但是，最終往往是這些人，不僅投資的錢拿不回來，而且綠卡都拿不到。因為那種追求完美的心態，讓騙子有機可乘。

有朋友就問我：投資50萬能不能回本？我坦白告訴他們：據我所知，這些區域中心，就是賺你這50萬美金的。5年以後還給你，它的運作成本誰報銷？

但是，我這樣說，就有同學不高興。他們就說：某某投資中心說了，5年以後不僅還本金，還有利息。

我相信有著樣的人，對你們說著樣的話，因為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打算5年以後再見你。甚至，等你投資以後，錢進了他們腰包，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下面的這個案子，連那個州旅遊發展秘書不是都死於非命？

通過投資移民的這些案例，我看到的是中國人普遍有一種「十全十美」的心態，不好聽的說，就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這與市場經濟的美國文化，是完全不合拍的。要知道，中國的天和美國的天都是一樣的天，不會掉餡餅。要想獲得，就必須付出。

在這個血淋淋的慘案中，對於那160個家庭來說，50萬美金損失還不是大事，更重大的損失是：美國綠卡完全沒有希望了。也許他們正在抱怨可惡的騙子（我相信這個案子中，一定有騙子在興風作浪），他們也有理由抱怨。但是，他們是不是更應該反思：為什麼當初要相信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完美呢？

這個世界不是完美的世界，我們也不應該追求完美的結果。訂立自己的目標，追求這個目標，不要計較在這個過程中損失了什麼。這，才是我對於這個案子的反思：無限主義，人生有無限的機會，其根本就在於這個世界並不完美。

沉寂了大半年的南達科他州牛肉加工廠投資移民案，美國聯邦調查局（FBI）調查結果公布，總檢察長放棄起訴。投資者錢、卡兩空教訓何在？投資者應如何評估、防範EB-5投資移民項目風險？

據華盛頓時報報道，困擾南達科他州2年多的牛肉加工廠投資移民案，在去年曾經是南達科他州議員競選的最具爭議議題，差點讓前州長Mike Rounds未能競選成為聯邦參議員。FBI結案，該事件的政治影響基本了結。下一步州政府在計劃追討涉及其中的近50多萬美元的政府公款。

南達科他州立法機構的調查報告（2014年12月）顯示的該州利用EB-5資金的基本情況：

1. 自2004-2013財年，南達科他州共募集了6.2億美元EB-5投資，創造了至少5,658個就業。

2. 截止2013財年，USCIS（移民局）共批准967份I-526申請。

3. 截止2013財年，USCIS（移民局）共批准304份I-829申請。

4. 2013財年，USCIS（移民局）拒絕了1%，即308份I-829申請中的4份。

粗略算一下下，6.2億應該募集自1,240名投資者（按每人50萬計算），那需要至少12,400個就業，而產生的就業還不到一半。如果按照該I-526批准數，也至少需要9,670個就業，與上面的就業數也還是有一定差距，所涉及EB-5的投資者的I-829是否能夠獲批看來不太理想。

南達科他州的各方勢力在討論所謂的政府公款50萬的追繳問題，但是幾乎沒有看到有人站出來討論EB-5投資者資金返還、獲得綠卡的問題。畢竟美國當地政府的關注點是，州立機構挪用政府公款來運作EB-5計劃事宜，EB-5的融資是私營的SDRC在運作，北方牛肉廠的破產拍賣，一切都是商業運作，如果不涉及所謂的欺詐等，並非與EB-5投資者的利益保護相關。

1. I-526獲批不應是第一考量

不管有意還是無意，EB-5的投資者在各種宣傳的「指引」下，特別青睞I-526已經獲批或者有I-924範本認證的項目。而恰恰正是北方牛肉廠這樣，在當時市場推廣時，已經通過I-526審批的項目，成了當前所發生過的最大的EB-5投資陷阱。

為了獲得最終的永久綠卡，投資者需要透過I-526的迷霧，去看兩年後I-829的審批。I-526是否獲批，是一個等待時間成本的問題，如果資金還在監管賬戶，還能還款，還能從頭再來。而I-829是否獲批，決定了最終綠卡的歸屬。I-829獲批，最重要的就是創造的就業機會。 一個運營良好、有市場前景的項目，才能真正解決EB-5投資者所需要的就業。正常開工建設，創造就業，正常運營，創造就業。同時，投資者也需要了解就業是產生在哪個環節，同具體哪個環節經營成功的依賴度有多高，而不是簡簡單單地去看，項目方給出的就業預估數據同EB-5投資者所需的就業數的比例，即所謂 的就業係數或盈餘。

在北方牛肉廠項目中，有一些投資者是當時某項目I-526未獲批，再轉投該項目的，已獲批的I-526，成為吸引這些投資者的重要籌碼。同時，在今天EB-5排期已經開始，I-526就算很快獲批也無法提早登陸美國獲得綠卡的情況下，更是不應該將I-526獲批放在第一位了。

2. 第一抵押順位貸款

EB- 5貸款的第一抵押順位，在項目運作順利的時候，並不意味著什麼，對綠卡的獲批也無任何意義，但是對於這樣一個資不抵債的項目，確實有意義。在北方牛肉廠項目中，中國EB-5投資者本來是位於第一順位的，但是，在2012下半年，項目方曾要求EB-5投資者追加投資被拒，而後引入第三方資金（White Oak基金的貸款），使得EB-5投資者讓渡第一抵押順位時，投資者就已經逐步將主動權放棄了。最終，牛肉加工廠破產拍賣，EB-5投資人手上沒有第一順位抵押權，只能作壁上觀，無計可施。

在這個案例中，EB-5投資者被迫放棄第一順位，著實可惜。

3. 政府背景和政府項目

遠在2010-2011年，該項目在中國推廣，投資者對於所謂的政府項目趨之若鶩。一個完全是私營企業的，有著Richard Benda，這個身為州發展秘書長的政府官員站台，就搖身變成政府背景或者政府支持的項目，確實值得現在的EB-5投資者警惕。即便美國的各級政府機構如果不能被稱為弱勢，那麼也決不能被稱作是強勢的實體，官司纏身、束手束腳往往是美國政府行事的風格。如果確實有任何EB-5項目，有政府支持和參與，也不能說明太多問題，這點和國內大不一樣。

美國政府為了發展經濟，給當地企業撥款、減稅（Tax Credit），都是合理常規之舉，切不可將此等同於該項目獲得政府的大力支持，更何況，即便獲得了弱勢的美國政府的支持，又如何？

4. 製造業的資產變現能力

在這個項目中，120個中國EB-5投資者，6,000多萬EB-5資金的投入，再加上項目其他各方的投入，一個近1.5億美元的項目，在最終的拍賣中，僅僅獲得了470萬美元的現金以及3,500萬某種「混亂的債務」免除。製造業的資本往往投入到相對難於變現的機器設備，相比較而言，這是此類項目的一個劣勢。如果說，項目一旦運營不順，資不抵債，需要拍賣或者轉讓變現的時候，可能就算EB-5投資者握有抵押權的第一順位，能收回的現金還是可能相對有限，無法完全彌補投資款。當然，在此只是就事論事，並不等於不應看好製造業項目。

5. 盡職調查與風險防控

北方牛肉廠項目業績不佳、官司纏身，是在中國招募投資者之前就已經發生的。據事後媒體報道，該項目啟動之初招募的70名韓國EB-5投資者，因該項目運營不善，盤下該項目，然後開始在中國繼續招募EB-5投資者，擴展（維持）其運營。尚且不知，這最初的韓國EB-5投資者是否得以投資返還，但是無論如何，他們是某種意義上的受益者，據悉，已經獲得了I-829的批准。正是後繼中國EB-5投資者的資金注入，才維持了該項目的運營，產生足夠這70名韓國投資者所需的就業。

無論該項目一系列的官司，還是企業股東的變更（韓國EB-5投資者接盤該項目），都會留下相應的公開記錄，並非難於獲取，這點是當時中國投資者所忽略的。

一個包裝精美，獲得所謂政府大力支持的EB-5項目，會比一個看起來平平淡淡、沒有亮點，但有著實實在在業務基礎的項目，在中國市場會好賣的多得多！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今後也許還會是這樣！

如何考察項目和項目方，不應僅僅依賴精美的包裝、項目方所提供的漂亮的財務數據和商業計劃，是投資者更需要思考的。

6. 內部人交易

在北方牛肉廠項目中，項目方用的是某韓裔律師，據之前美國媒體的相關報道，該律師也在接受調查。接受投資者委託，為其申請辦理EB-5移民簽證的律師， 應該代表的是投資者的利益，而不是項目方的利益，這點在法律關係中是非常明確的。但是，在此項目中，律師的含混不清身份和角色，某種程度上成為了EB-5投資者維護自身權利的障礙。

獨立代表客戶利益的律師，不一定是項目成功的保障，但可以是防止損失擴大的屏障。

7. EB-5的簡單妖魔化

一貫喧囂的媒體，與其說在揭露所謂EB-5黑幕的正以感召之下，連篇報道，不如說，以所謂黑幕來博取眼球更為確切。坐下來，冷靜分析該失敗案例，發生的經過和原委，對中國EB-5投資者和從業者，都有著重要的意義。

眾多國人之所以申請移民美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於對其健全的法律體系和糾錯機制的信任。就這點而言，EB-5計劃既不是美國政府詐騙中國人錢財的陰謀，也不是個別美國企業或者個人主導的騙局。

不能否認的是，有些不顧EB-5投資者利益的機構和個人，弄虛作假，欺上瞞下，使得投資者錢、卡兩空。但是，只要有著市場經濟優勝劣汰的機制、政府監管和法律約束的正常運轉，伴以EB-5中文信息的充分透明，中國投資者也勢必會做出更為成熟的選擇。

律師評析

截至2014年6月底，美國EB-5投資移民區域中心批准數量已增至711個。而在2008年以前批准設立的EB-5區域中心不足20個，絕大多數的區域中心都建立於2008年以後。大量的項目應運而生，希望到這個領域來掘一桶金。

區域中心數量的快速膨脹，加上國內外有關投資移民的信息不對稱，使移民投資人在面對被部分移民中介吹捧得天花亂墜的美國投資移民項目時，常會感到非常困惑。如何辨別項目優劣成為投資移民美國的一道難關。現在美國投資移民的法案還是懸而未決，排期又至，投資者更要小心選擇項目，才能儘可能保障自己的權益。